楚武王伐隨（上）

導 語

春秋戰國時期的長江流域， 盤踞著一個重要的諸侯國——楚國，楚國又名荊，國君為羋（mǐ） 姓。起初， 楚國被中原大國們認為是蠻夷之地。不受待見的楚國是如何一步步發展壯大的？我們先從今天的主角楚武王說起……

楚國最初在丹陽建都，楚武王時期遷都到郢②，自此楚國逐漸強大。公元前710 年，蔡國和鄭國的國君會盟，商討對付楚國的辦法，這是中原國家第一次對南蠻之地的楚國產生了提防和憂慮。

春秋時期，只有周天子可以稱王，各個諸侯按照爵（jué）位，分成公、侯、伯、子、男五個等級。楚國的爵位是子，是地位比較低的諸侯，它的國君應該被稱為楚子。然而，根據《史記》記載，楚武王不滿足于周天子的封號，于是自立為王。

隨國是位于今天湖北隨縣一帶的國家，和楚國相鄰。就像楚國又叫荊國，隨國也有兩個名字，另一個叫曾。隨侯和周王都是姬姓，隨國對于周王朝鞏固南方的統治有著重要的戰略意義。

公元前706 年，楚武王準備攻打隨國。他一面大兵壓境，駐扎在隨國境內；一面派人去談判，想要隨國屈服。隨國派出少師（官名，主要負責輔佐君主）來講和。

楚國大夫斗伯比對楚王說：“我們楚國之所以不能將疆土擴張到漢水以東，原因在我們自己。我們大兵壓境，用武力相威脅，那么漢水以東的那些小國就會因為害怕而團結起來，對抗我們。漢水以東，隨國最大。如果隨國強大了，向外擴張，必然會破壞他們的聯盟，這就對我們楚國有利了。”

斗伯比接著說：“少師為人傲慢，不如我們收斂鋒芒，把殘弱的軍容展示給他看，他會更驕傲自大，輕視我們。”有人反問道：“有隨國的賢臣季梁在，這辦法有什么用？”斗伯比卻說：“這是長久之計，為將來打算，我相信少師遲早會得到隨侯的寵信。”

于是，楚武王故意命軍隊裝出紀律渙散、戰斗力不強的樣子，迎接少師。

少師目睹楚軍的低迷狀態，很是高興。他回到隨國，立即請求隨侯追擊楚軍。隨侯正要答應，季梁阻止道：“楚國的國運剛剛興盛，軍隊卻表現得如此孱（chán）弱，一定是想引誘我們上當，君主著什么急呢？臣聽說小國之所以能對抗大國，就在于小國能夠守得住道，而大國卻胡作非為。怎樣才算守住道呢？就是要對人民忠誠，做有利于人民的事情；要對神明守信，祭祀的時候誠實地坦白自己的功過。現在人民還在挨餓，而君主您卻要滿足自己膨脹的私欲，祭祀時對神明夸大自己的功德，這樣合適嗎？”

隨侯狡辯道：“我祭祀時很用心呀，牛羊肥，谷物豐，為什么不能算是對神明守信？”

季梁回答：“人民才是神明的主人。古代的圣王都是先讓人民過上好日子，然后再拿好東西祭祀鬼神。所以祭祀時獻上牛羊，向神明說牛羊‘碩大肥美’，其實是表明人民生活好，飼養的牲口肥碩健康；獻上谷物，告訴神明‘百谷豐盛’，其實是在說全年無災，是個豐收好年；獻上好酒，請神明品嘗‘清甜美酒’，其實是在說上下齊心而有美德，就像美酒飄香。只有努力勞作、家庭和睦之后，才能盡其所能地祭祀鬼神。在這樣的國家里，人民幸福，社會和諧，萬眾齊心，自然會得到神明的賜福，做大事也會成功。如今民不聊生，各有各的私心，神仙也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該保佑誰。”

季梁勸隨侯還是休養生息，和兄弟國家搞好關系，或許可以避免災禍上門。隨侯聽后害怕了，開始修整內政，發展民生，楚國因而不敢來犯。

就這么過了兩年，驕傲自大的少師又成了隨侯跟前的紅人。一直留意隨國發展的斗伯比終于等到了這一刻——

“機會來了，不能錯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