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的理論淵源、出場邏輯與內在規定

[摘 要：生產力相關問題一直是政治經濟學領域的重要研究問題之一，在數智化時代，生產力被賦予新的內涵。新質生產力概念的提出，不僅是對馬克思、恩格斯生產理論的繼承和創新，也是對歷代中國共產黨人探索馬克思主義生產理論在中國適用性和實踐性過程的肯定。在新時代背景下，落實創新驅動、夯實產業基礎、前瞻未來布局成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必然要求和核心要義。新質生產力是具有“新構成要素”和“新具體表現”，展現為新本質、高質量和高品質，擁有先進技術、先進模式、先進產業、先進人才的先進生產力。對新質生產力進行“新-質-生產力”的全新內涵建構和細致闡釋，有助于進一步創新和豐富馬克思主義的生產力理論，從而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話語體系的建構提供理論指導的實踐依循。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馬克思主義；科技創新；生產理論

中圖分類號：F124

DOI： 10.19504/j.cnki.issn1671[-]5365.2025.02.01]

生產力作為一種人類征服和改造自然的客觀物質力量，是進行社會研究的重要場域之一，它既承載著科技和變革的基因，與產業和個人息息相關，又經受著現代化進程中的制度和物質技術的諸多駁詰，被制約束縛甚至是掣肘。未來中國需要什么樣的新型生產力？如何正確理解當下生產力發展的時代背景、歷史定位與內涵？自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調研期間首次提出“新質生產力”以來，我國各省市和企業都高度重視并努力貫徹落實新時期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和賦能，致力于從國家到企業形成合力聚焦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問題。過往研究者們研究了新質生產力對國家、企業和社會的影響。例如張林分析了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情況對中國式現代化的影響[1]。周文等發現了在形成新質生產力的過程中會助推民營企業更高質量發展[2]。此外，張夏恒發現新質生產力和元宇宙可以進行有效融合，但也面臨著核心技術制約、融合理念阻滯、資本投入有限等問題[3]。近來，有學者開始關注新質生產力的形成邏輯、本質特征、實踐路徑以及價值意蘊。如彭緒庶發現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內在包含時代、技術等方面因素[4]。鐘辰認為新質生產力以產業升級為載體，核心是科技創新[5]。鈔小靜等指出新質生產力可以從技術攻堅、數據融合、產業培育和優化設施等方面驅動高質量發展[6]。在姚樹潔等看來，新質生產力被賦予了破解高質量發展困局的戰略價值，不僅可以解決內部發展困境，還可以應對外部發展壓力。目前學術界關于新質生產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如何利用新質生產力賦能產業從而提高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實踐路徑方面，只是回答了怎么辦的問題，卻鮮少就新質生產力本身是什么做出回答。就新質生產力的理論淵源、邏輯和具體內涵而言，目前學術界的相關研究還比較匱乏，而要回答如何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前提一定是正確理解新質生產力是什么。

一、新質生產力的理論淵源

生產力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研究無法繞開的一個核心概念，即改造和征服自然的能力。生產力反映了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也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最活躍、最革命的因素。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根本任務就是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伴隨著越來越高素質的新型勞動者、越來越智能多樣的新型勞動資料、越來越高新科技的新型勞動對象等生產要素的創新性配置，生產力質變躍遷為新質生產力成為可能。在深入討論新質生產力之前，需要沿著歷史的脈絡重新梳理馬克思、恩格斯的生產力理論和新中國成立以來共產黨人的科技生產力理論。

（一）馬克思、恩格斯的生產力理論

以往的古典政治經濟學家將經濟現象用生產力概念以理論的形式進行了解釋和說明，但是忽略了歷史的因素，把生產力看作一種孤立的存在（Being）和一種可以帶來財富的力量（Power）。馬克思、恩格斯則是引入歷史的維度對生產力進行了考察，構建了以生產為基礎的歷史唯物主義。馬克思、恩格斯從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聯系出發，指出生產力是決定生產關系的重要力量。由于引入了歷史視角，馬克思、恩格斯彌補了前人生產理論研究的不足，將生產力研究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馬克思的生產力概念是一個不斷發展變化的過程。馬克思生產力概念的首次使用是在馬克思“1843—1845年在巴黎記的舊筆記本”即“巴黎筆記”中。在筆記中，馬克思只是將弗朗斯瓦·魁奈、讓·巴蒂斯特·薩伊和亞當·斯密等人在經濟學意義上多角度的生產力概念加以引用，這些生產力概念并沒有引起馬克思過多的關注。但是為了將自己的哲學思路建立起一個全面而系統地唯物主義歷史觀，就必須與整個德國的舊哲學進行一個全面的清算。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第一次科學地揭示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概念，強調生產力是人的活動，表現為一種“物質生產力”，受社會和政治因素的影響。這種“生產形態”之間內在的矛盾運動使人類歷史發展成為可能，而“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物質生活本身”[7]511。這就表明了生產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滿足人的物質生活需要，還能夠為人類“創造歷史”提供根本動力從而推動全人類歷史的進步。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認為勞動力是一種關系性概念，“社會關系”其實就是“許多個人的共同活動”，而這種共同活動方式本身就是“生產力”[7]532-533。在這里，馬克思對生產力進行分析的同時點明了人與人的社會關系。馬克思還強調生產力具有客觀性和歷史性的特征，可以通過與生產關系相互作用實現提高，最終推動社會的進步。

在《哲學的貧困》中，馬克思廓清了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社會關系之間的相互關系，構建了體系化的生產力理論。馬克思指出：“社會關系和生產力密切相聯。隨著新生產力的獲得，人們改變自己的生產方式，隨著生產方式即謀生的方式的改變，人們也就會改變自己的一切社會關系”[7]602。除此之外，馬克思還強調勞動者和勞動對象也是構成生產力的基本要素，指出：“在一切生產工具中，最強大的一種生產力是革命階級本身”[7]655。馬克思從人的本質力量的角度進一步豐富了生產力的內涵。之后，馬克思轉向對政治經濟學的研究，從政治經濟學的視角對生產力概念進行了補充，主要體現在《1857—1858年經濟學手稿》（簡稱《手稿》）和《資本論》中。在《手稿》中，生產力被注入了經濟學的內涵，表現為一種“勞動生產力”，是決定具體經濟過程中生產者的勞動能力加上生產資料中所蘊含的生產能力的核心要素。與此同時，這種“勞動生產力”還表現為資本的生產力，“只會使資本的生產力增長”。隨著研究的深入，作為歷史哲學范疇的生產力概念開始消溶在作為經濟學范疇的生產力概念之中，固定資本或勞動資料作為已經“生產出來的生產力”卻“體現著勞動的生產力”并“作為勞動生產力發揮作用”。在《資本論》中，馬克思指出生產力在物質性基礎之上還涵蓋了生產關系。由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勞動分工協作的加強，生產力呈現出一種提高的趨勢。伴隨著資本家和工人之間的矛盾運動，生產力展現出“社會性”的特征，表現為社會勞動的生產力，即勞動的“社會生產力”。此外，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的生產力仿佛有一種不斷突破自身原有生產關系，催生新的生產關系的神秘力量，呈現出“歷史必然性”的特點。通過對人與自然物質交換的考察，馬克思還把自然納入了生產力研究中，對自然生產力進行了初步的探討。自然生產力和自然條件、自然氣候等自然生態環境息息相關，是和社會生產力相區別的另一種生產力。

馬克思關于生產力的理解也是一個不斷深化和完善的過程。在生產力理論的不斷演進中，馬克思、恩格斯發現，“生產力也包括科學”[8]188。首先，這一論斷表明了科學技術在生產中的重要作用，是生產力的關鍵組成部分之一。《資本論》指出“勞動生產力是由多種情況決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熟練程度，科學的發展水平和它在工藝上應用的程度……以及自然條件”[9]53。其次，恩格斯對先進科技帶來的變革持肯定態度。在考察英國工人階級狀況時，他發現并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寫道“印花業由于機械方面的一系列極其輝煌的發明，又有了新的高漲；由于這種高漲以及棉紡織業的發展引起的這類營業部門的擴大，這些行業空前地繁榮起來了”[7]395。可以看出，科學技術在促進傳統產業優化升級的基礎上還帶動了其他產業部門的發展。最后，科技的應用給人類帶來福祉。恩格斯在《德法年鑒》中寫道：“科學又日益使自然力受人類支配。這種無法估量的生產能力，一旦被自覺地運用并為大眾造福，人類肩負的勞動就會很快地減少到最低限度”[7]77。

馬克思、恩格斯的生產力理論沿著“人——科學——技術——生產”的脈絡強調了科技生產力的關鍵作用和對人類社會的重要影響。這些經典論述為我們更好地理解生產力和社會發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指導。

（二）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黨對發展社會主義生產力的理論創新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黨人就一直在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實踐中不斷進行探索并提高對生產力的認知。在汲取了馬克思主義科技生產力理論并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的過程中，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科技生產力理論，為新質生產力提供了理論基石和實踐支撐。

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面臨“三座大山”的壓迫，伴隨經濟落后局面的是十分低下的科研水平。為了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建設新中國，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意識到科學是決定國防、經濟和文化各個方面的重要力量，強調要重視科研創新的戰略性地位。毛澤東指出：“科學技術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必須打好。”[10]351“資本主義各國，蘇聯，都是靠采用最先進的技術，來趕上最先進的國家，我國也要這樣。”[10]126在工業化建設初期，毛澤東提出用科技建設社會主義的思想，指出“中國只有在社會經濟制度方面徹底地完成社會主義改造，又在技術方面，在一切能夠使用機器操作的部門和地方，統統使用機器操作，才能使社會經濟面貌全部改觀”[11]438。這些論述都表明了科技在經濟建設方面的重要性。1963年在上海科技工作會議中，周恩來同志指出：“把我們祖國建設成為一個社會主義強國，關鍵在于實現科學技術的現代化。”[12]160同年10月，《1963至1972年科學技術發展規劃》（簡稱《十年科學規劃》）編制完畢并于12月得到正式批準。毛澤東指出，“不搞科學技術，生產力無法提高”[10]351。《十年科學規劃》的執行取得了豐碩成果，不斷突破科學技術壁壘，有力地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推進，中國的科技事業開始了歷史性的轉折，以鄧小平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深刻地洞察了新科技革命的實質，指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肯定了科學技術在新時期經濟社會發展中起到的核心作用。1978年全國科技大會上，鄧小平提出了“四個現代化，關鍵是科學技術現代化”“科學技術正在成為越來越重要的生產力”等科學論斷。鄧小平將科技提高到生產力的高度，指出科技能夠將勞動資料和勞動者進行深度融合形成現實的生產力并發揮決定性作用。除此之外，鄧小平指出科技的發展方向是需要清晰地進行規劃的。首先，要進行科技體制改革，“要搞統一規劃。規劃中，不單確定研究項目，對研究機構的調整，哪些該合，哪些該分，也都要考慮”[13]52。其次，要實施教育優先發展戰略，重視人才培養。鄧小平在1985年全國教育工作會議指出：“一個十億人口的大國，教育搞上去了，人才資源的巨大優勢是任何國家比不了的”[14]120。最后，要加強科技交流合作，鼓勵企業積極學習和借鑒國外先進科學技術。鄧小平在全國科學大會開幕式上的講話指出：“科學技術是人類共同創造的財富。任何一個民族、一個國家，都需要學習別的民族、別的國家的長處，學習人家的先進科學技術。”[13]91

進入20世紀90年代，國內國際出現了許多新情況新問題，以江澤民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深化了對科技生產力的認識，提出“先進生產力”“文化生產力”等概念。江澤民強調了科技對生產力的推動作用，并于2001年“七一”重要講話中指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而且是先進生產力的集中體現和主要標志。”[15]275江澤民還提出：“大力推動科技進步和創新，不斷用先進科技改造和提高國民經濟，努力實現中國生產力發展的跨越”，這觀點凸顯了科技在生產中的核心地位和對生產過程的引領和促進作用。針對當時綜合國力競爭日趨激烈的情況，江澤民意識到綜合國力的競爭就是生產力的競爭，表現為科技的競爭，一定不能忽略教育和人才資源對科技的重要作用。于是，在“科教興國”戰略下要“堅持教育為本，把科技和教育擺在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位置，增強國家的科技實力及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能力”[16]428。

進入21世紀，黨和國家建設社會主義事業進入新階段，以胡錦濤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深化了科技生產力的內涵，為生產力發展提出“全面協調可持續”的具體要求。胡錦濤指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的革命力量”，[17]2強調“促進科技和經濟緊密結合，加快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18]，一語道破科學技術在經濟社會中對生產力發展的推動作用。胡錦濤還指出：“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國家。這是國家發展戰略的核心，是提高綜合國力的關鍵。”[19]629這一表述證明了中國共產黨人高度重視科技的自主創新發展，指明創新是提高綜合國力的關鍵所在。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科技創新工作，針對科技創新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論述。在2015年全國兩會上，習近平首次提出：“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20]。2021年，習近平指出“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21]，為科技發展指明了具體方向。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22]2023年9月，習近平在黑龍江考察時提出，要整合科技創新資源以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要充分認識到科技創新在生產力中的主導作用，不斷將科學技術的廣度和深度延伸，實現高效高質的經濟發展。同時，習近平強調“以人民為中心”“不斷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23]才是包括科技在內的一切工作的根本宗旨和目標。習近平關于新質生產力的論述不僅深化了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也為破解經濟增長轉型難題指明了方向。

二、新質生產力的理論邏輯

任何事物的發展過程都是從量變開始到質變，生產力的變革過程也不例外。我們現在進入了大數據時代，以數據為資源支撐的數字經濟實現了持續快速發展，各個領域的關鍵核心技術不斷突破，對生產力的核心因素產生了變革式影響。伴隨著信息化、數字化、智能化，一種新的物質生產力悄然出現。這種新質生產力關系到整個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和社會制度的變革，是突破了原有的束縛，通過傳統生產力在實踐中不斷量變積累的基礎上形成的。但是新質生產力本質上仍然是生產力，卻是一種符合新發展理念且以創新為主導的生產力。

放眼全球，新一輪科技革命孕育興起，催生出了戰略性產業變革，各個國家都在加緊科技研發的腳步，顛覆性技術不斷涌現。這些顛覆性創新是通過國民經濟中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表現出來的。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新興產業擁有不同于傳統產業的新技術、新工藝、新要素、新設備、新模式和新產出，它們能夠更好地提高生產效率、產品質量和產品附加值，同時也在推動生產方式轉型升級方面具有更強大的能力。可以這么說，科技創新驅動和新興產業培育離不開新質生產力。而只有通過以創新驅動引領高質量發展、夯實高質量發展新產業基礎、前瞻謀劃打造未來產業布局才能充分利用顛覆性技術挖掘出推動社會經濟不斷發展的潛力。

（一）創新驅動引領高質發展

如果把經濟發展比喻成一艘巨輪，科技和創新則是為巨輪不斷注入新的動力并推動巨輪前進的重要引擎；人才則是優秀的領航員，能事先精確抓住任何變化的先兆，保證巨輪選擇最理想的航線，在巨輪的平穩運行中扮演著最強大腦的角色。回顧人類生產力的發展史，也是科技進步的發展史，科技始終推著社會向前進。科技沿著“蒸汽——電力——計算機及信息——智能高新科技”的脈絡不斷發展，無時無刻不在彰顯它在人類社會發展中越來越突出的作用和地位。科學技術推動社會變革，催生新興產業，成為各國綜合國力競爭的新賽點。

改革開放以來，為了盡快提高自身的經濟發展和科技創新水平，我國不得不通過獲取發達國家技術成果轉讓權等方式引進外國技術和外國智力，最終落入了“引進——落后——再引進——再落后”的被動惡性循環“陷阱”。一旦別國對我國進行技術封鎖或定向打壓，我國的產業鏈和供應鏈安全都會面臨極大的風險和重創。為了牢牢把握中國在世界發展大局的戰略性地位，我們必須努力成為關鍵科技領域的領軍者和新興領域的開拓者，必須把科技創新作為戰略支撐置于國家發展的核心位置，提前在未來的科技競爭和發展中占據制高點。

相較于傳統生產力，新質生產力對生產方式、生產領域、技術水平、資源利用等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質生產力更加強調創新、綠色、高效、智能，是一種更符合高質量發展要求的先進生產力。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需要以科技創新和前沿技術推動產品、技術和模式的創新。首先，產品創新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體現。從微觀層面看，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現代人的消費需求呈現出多樣化、個性化的特征，越來越重視產品的新穎性和獨特性。為了滿足市場不斷變化的需求，企業不斷研發新技術、開發新產品，努力實現產品的靈活迭代是在競爭中獲取優勢的必然選擇。從宏觀層面看，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一個企業要想獲得長久的生存，必須通過產品創新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生產成本，拓展新的市場領域實現利潤的最大化。擁有創新產品的企業還能憑借科技創新走出國門在國際市場上獲得一席之地，提高國際經濟貿易中的核心競爭力的同時提升國家整體經濟實力。其次，技術創新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因素。隨著科技創新沖擊和生產效率低下帶來的雙重挑戰和問題，傳統產業的生存和發展面臨著轉型升級的壓力。新興產業則通過引入新技術、開發新產品、優化生產流程等技術創新手段得以迅速崛起。企業通過技術創新實現生產效率提高的同時降低了能耗，增加了產品的科技含量和附加值。技術創新還能夠促進企業與高校、科研機構之間形成產學研深度融合創新聯合體，推動科技成果的轉化效率與實際效用的提高，實現產學研協同創新有機結合。最后，模式創新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支撐。在新時代，為了快速適應變化的市場環境，企業需要轉變傳統的經營、管理、組織模式，探索新的商業模式和盈利模式。通過模式創新，企業能夠不斷涌現出創新想法和經營思路，激發企業活力，打破傳統行業格局。模式創新還可以實現產業跨界融合與合作，引領商業新潮流，拓展業務范圍和市場空間，實現共贏。模式創新還能夠促進企業適應市場底層邏輯的轉變，實現企業戰略性轉型升級，使企業在激烈競爭或不穩定時期立于不敗之地。

（二）夯實發展新興產業基礎

現代化產業體系是現代化國家的物質技術基礎。新技術帶來的新產業以及由此形成的生產力就像“動力引擎”，不斷驅動經濟走向繁榮，國家走向強盛。

現代科技創新催生的新興產業與傳統產業相比，具有高技術含量、高附加值、資源集約等特點。如今，新興產業以新一代信息技術、新能源、綠色環保、高端裝備、新材料等眾多領域為重點，加快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新興產業覆蓋的領域在不斷擴大。面對新形勢和新要求，迫切需要全過程重視新興產業技術從研發到推廣應用，從產業結構調整到科學發展方式轉變，引領產業從局部攻堅到全面振興。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雖然建立了門類齊全、獨立完整的產業體系，但總體上呈現出“大而不強”“全而不優”的特征。作為全球最大的貿易國和外資流入國，中國處于全球產業鏈的中游環節，附加值和技術含量在全球產業鏈中的競爭力仍需提高。

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關鍵在于培育由科技創新支撐引領的新產業，特別是能夠搶占未來經濟科技發展的制高點，構建新的增長引擎，引領未來經濟社會全局和長遠發展的戰略性新興產業。首先，新質生產力的發展為戰略性新興產業提供了強有力的技術支持，使得戰略性新興產業不斷突破技術瓶頸，增強核心競爭力。其次，新質生產力的發展為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升級優化起到了推動的作用，使得戰略性新興產業規模擴大、科技水平提高。再次，新質生產力的發展為戰略性新興產業提供了廣闊的發展空間，滿足了人們日益增長的對于高質高量產品的市場需求。最后，新質生產力的發展為戰略性新興產業吸引了大量優秀人才，使得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智力支撐得以持續發展。

高質量產業基礎的夯實離不開產業鏈供應鏈的韌性、安全和自主可控水平。夯實高質量產業基礎主要需從產業鏈、供應鏈和產業集群三個方面著手。在產業鏈方面，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以彌補突破產業鏈薄弱環節、帶動全產業鏈優化升級、影響上游產業發展、實現數字化轉型、提升全產業鏈核心競爭力為目標，推動科技含量和附加值更高的新興產業不斷涌現。在供應鏈方面，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促進了供應鏈管理的智能化和響應速度的柔性化，調整優化了供應鏈中不相符合的部分，提高了供應鏈的協同效率。在產業集群方面，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有助于培育具備更高的創新能力、更緊密的企業合作網絡的新興產業集群，推動各行業技術應用和創新發展實現轉型升級，提升現有產業集群整體的競爭力。

新興產業是形成新質生產力的重要載體，產業基礎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必要條件。通過發展新質生產力，可以推動產業鏈優化升級，促進供應鏈的調整優化，培育新興產業集群，共同推動技術和產業變革朝著信息化、數字化、智能化方向發展。

（三）前瞻謀劃未來產業布局

未來產業是技術突破更加前沿，產業發展階段更加初始，代表未來科技和產業發展方向，可以滿足經濟社會不斷升級的需求，對經濟社會具有引領作用的新興產業。雖然這些產業當前處于萌芽期或孕育孵化階段，但是對于新質生產力和國民經濟的發展具有戰略導向作用。面對充滿不確定性和風險性的未來產業賽道，每個國家都站在同樣的起跑線上，后發國家實現從“彎道超車”到“換道超車”的跨越在未來產業賽道成為可能。科技創新引領未來產業，而戰略性新興產業中最前沿、最尖端、最先進的一部分恰好也是未來產業，這三者就像一段連續完整的光譜，缺一不可。在這個光譜上，未來產業已經進入了商業化開發階段，為此我們一定要及早進行布局。在未來產業的前期重視人才的引進和培養，加強未來產業配套設施、積極拓展思路激發新需求開拓新興市場，不斷加大基礎應用研究力度，加快推進核心技術突破，力求在產業到達爆發式增長的拐點時處于領先地位。

未來產業代表未來科技和產業發展方向，對于促進經濟發展，帶動產業優化升級，推動科技創新和人才培養，滿足人民群眾美好生活需要，提高國際競爭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未來產業相比較戰略性新興產業具有高成長性、戰略性、先導性的優點的同時，也暴露出產業發展不確定性大，風險性高、培育周期長的突出問題。新質生產力作為處于產業生命周期早期階段的未來產業發展的關鍵要素，對于實現未來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具有決定性作用。

首先，新質生產力可以利用創新引領未來產業發展。新質生產力可以充分利用互聯網的規模優勢和應用優勢加大對前沿領域如元宇宙、人工智能等方面的技術路線和發展模式的探索，加快產業化發展步伐；還可以打通底層邏輯，增加對重要領域如類腦智能、人形機器人等方面的科研資金投入，探索商業化、產業化的運行模式；支持發展量子信息、生物基因科學、儲能能源等為未來產業發展提供創新源泉。其次，新質生產力可以利用新興產業壯大未來產業發展基礎。新質生產力可以利用具有高科技含量和附加值的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裝備制造等新興產業領域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為未來產業的發展和社會經濟的繁榮帶來新的機會和可能。最后，新質生產力可以通過大數據、數字網絡技術、人工智能等科技手段有效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和提升產品質量，還能夠更好地滿足消費者的多樣化需求，為消費者提供更為精準、個性化定制的服務或產品。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賦予了機器強大的學習和優化能力，提高了機器自主操作和智能決策的生產自主性，在提高生產效率的同時使生產變得智能化、自主化、協同化。這對加速普及未來產業，提高未來產業生產效率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三、新質生產力的具體內涵

新質生產力一經提出就成為社會關注的熱詞。2023 年 12 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以科技創新推動產業創新發展新質生產力。與傳統生產力相比，新質生產力以新興產業為主要載體，對生產效率效能和勞動力素質要求更高。在宏觀層面，新質生產力可以理解為新科技、新能源、新產業及其三者的融合發展。從具體內涵來看，新質生產力可以從“新”“質”“生產力”三個方面分別來理解。

（一）新質生產力的“新”

新質生產力的“新”體現在兩個方面，即構成要素“新”和具體表現“新”。

1.“新”的構成要素

馬克思指出：“生產力，即生產能力及其要素的發展。”[24]1000生產力的構成要素可以分為實體性要素和非實體性要素，前者包括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后者包括科學技術、管理、教育、訓練、信息、數據等。與傳統生產力相比，新質生產力不僅需要更高素質和效率的實體性要素，還更加注重科學技術等非實體性要素。在新質生產力中，生產力要素呈現出一種全新的質態，由新的實體性要素和非實體性要素共同構成。

首先是新型勞動者。在“簡單協作——工場手工業——機器大工業”的生產方式變遷下，勞動者始終都是生產力中最重要的能動要素。勞動者利用創造活動將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有機結合起來，轉變為現實的生產力。勞動者的素質和技能高低是和每個階段的生產方式相適應的，對生產力的發展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在互聯網經濟時代，知識和信息的擴展成為重要的勞動對象，高新科技開發、融入勞動資料。勞動者必須充分發揮在推動科技創新中的主體性作用，在實踐中培育創新能力，提高自己的專業技能水平和認知水平，掌握高新科技知識和勞動技能，最終實現高新科技化的勞動對象和勞動資料驅動轉化為新質生產力。在數字化時代，數字技術驅動生產需求不斷變化，這就給勞動者的數字勞動素質和數字勞動技能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質生產力下的勞動者必須拓寬視野、豐富知識、提升能力，熟練掌握操控、維護數字技術和設備。只有這樣的新型勞動者才能為新質生產力提供強有力的人才保障和智力支撐。

其次是新勞動資料。勞動資料是勞動者在勞動過程中所運用的物質資料或物質條件。馬克思指出：“各種經濟時代的區別，不在于生產什么，而在于怎樣生產，用什么勞動資料生產。”[25]210勞動資料經歷了“農業經濟——工業經濟——數字經濟”的巨大轉變。如今，新一輪科技革命浪潮已至，以智能終端和可穿戴設備、移動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為代表的數智化浪潮席卷全球，不斷推動傳統生產力向新質生產力邁進。傳統勞動資料與新型勞動資料進行工業化和數智化融合發展升級，對生產力中的勞動資料進行了顛覆性改造。不僅如此，由于新勞動資料的核心的勞動工具的數智化，也對勞動組織形式和生產方式進行了極大的重塑。值得一提的是，作為新型勞動工具的算法創造了生產方式的虛擬空間，不僅改變了傳統生產方式的主流形態地位，還使新的生產協作變得更加智能高效。在新型勞動資料下，生產能夠實現“線上-線下”“數字-實體”雙結合，極大提高了生產的產能和效益。在新型勞動資料和新型勞動工具的雙重加持下，將帶來更大范圍、更深層次的高科技技術革命和產業變革，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

最后是新勞動對象。勞動對象是在勞動中創造出的能滿足社會需要的那部分物質承載物，是人類活動對象化發展的產物，更是衡量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的重要標志。社會財富的創造正是依賴于勞動和勞動對象的結合。勞動對象直接體現了時代的生產力發展水平。一方面，新勞動對象拓展了生產領域。隨著工業的發展，生產部門引入了新能源、新材料、人工合成物等，開辟了新的生產領域。勞動對象的物質范圍不斷擴大。在數字經濟時代，數據以一種新型勞動對象的身份出現并在各行各業中得到廣泛的滲透和融合。與此同時，傳統勞動對象也逐漸轉變為數字空間等具有高新技術化特征的非物質化的新型勞動對象，在潛移默化中擴大了勞動對象的范圍和領域，推動生產領域的變革。另一方面，新勞動對象提高了生產效率和質量。新勞動對象比傳統勞動對象更易儲存和智能化，可以被勞動者輕松高效地掌握。不僅如此，新勞動對象還能優化傳統勞動對象的加工過程，提高生產的精準度和效率，提高質量的同時減少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推動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實現勞動對象的迭代升級，進一步加快推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

2.“新”的具體表現

新質生產力通過新技術、新制造、新產業、新服務、新業態、新領域表現出來。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新質生產力以現代信息技術為核心技術，表現為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區塊鏈和人工智能技術等。這些新技術代表著新質生產力的關鍵性技術維度和顛覆性技術突破，能夠深刻改變生產生活方式的科技創新。

新制造指的是不同于現有的技術路線，在原理、路徑等方面加以革新從而對原有的工藝和技術方案進行更好替代的制造技術。新質生產力下的新制造可以在效率提升的同時大幅降低產品制造成本，還可以制造出改變未來經濟和顛覆人類生產生活的高科技產品，推動經濟體中可能性邊界和消費可能性邊界實現新的拓展和躍遷。

新質生產力所依托的新產業是指以高新技術、綠色經濟、高端裝備制造應用新技術發展壯大的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具有創新能力活躍、技術含量密集、發展前景廣闊等特征，代表著新質生產力的產業維度，關系國民經濟社會發展和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全局。

由于社會分工不斷深化，服務成為生產力的重要構成部分。新質生產力需要新服務，新服務的重點在于高附加值的生產性服務業。在世界經濟版圖里，服務業價值在終端附加值中占比高、世界服務貿易在全球服務貿易中占比大、生產性服務業在世界各國GDP總量中占比超過50％。在這個意義上講，培育新質生產力實際上就是要提高具有高附加值的生產性服務業的增加值。生產性服務業水平提高了，新質生產力水平也隨之提高。

新業態是新質生產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依托技術創新和應用對產業組織進行深刻調整，從現有產業和領域中衍生疊加出的順應多元化、多樣化、個性化、定制化、體驗化產品或服務需求的新型商業模式和服務模式。日常生活中以數字經濟、共享經濟、平臺經濟、新零售、新能源、文化創意和社交電商等形式出現，在滿足消費者的個性化需求的同時，提高市場占有率和核心競爭力。

新質生產力所涉及的新領域主要是以新能源、新材料、先進制造、電子信息、生物技術等為代表的高新技術領域，新領域的發展為生產提供了更高效、更環保的解決方案，推動了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和社會的長久進步，也為人類的共同生存和發展開辟了更加廣闊的前景。

（二）新質生產力的“質”

新質生產力的“質”可以通過“新本質”“高質量”“高品質”三個層面來理解。

1.本質的“質”：新本質

傳統生產力主要依賴大量的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勞動者和機械設備的資源投入和高度消耗的資源能源。傳統生產力依托傳統產業作為主要載體，生產方式以勞動密集型生產為主，增長路徑呈現出增速緩慢、粗放、不可持續的特征，面臨著資源消耗和環境破壞的雙重瓶頸。而在新質生產力下，生產依托國家重大工程和科技前沿技術，原創技術策源地得以打造。積極響應國家節能減排和能源轉型，努力實現“雙碳”目標，新質生產力能夠充分利用行業創新資源，推動綠色低碳關鍵共性技術、前沿引領技術、現代工程技術、顛覆性技術不斷突破，加速形成戰略性新興產業，積極開展對未來產業的探索。基礎科學研究經過深入發展及不斷探索取得了重大突破，這也就使得新質生產力在此基礎上蓬勃發展，從而對原有技術進行了創新，根本性地改變了原有的技術路徑，創新形成了一系列顛覆性技術，進而與傳統生產力產生本質性的區別。在新質生產力驅動下，使經濟增長擺脫了過去要素驅動的數量型擴張模式和高投入、高污染、能源資源消耗型和生態破壞型的發展模式，產業發展降低了自然資源和能源投入，經濟發展方式由傳統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

2.質量的“質”：高質量

中國式現代化需要高質量發展，高質量發展則需要新質生產力。首先，新質生產力能夠通過牽引效應（Pulling Effect）賦能經濟高質量發展。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主導，不斷迎來科技領域的新突破，進而深刻改變人類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在新一輪科技革命的背景下，發展新質生產力必須及時抓住機遇，聚焦關鍵核心技術，發揮科技創新的引擎作用，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和技術主導權的數字集群，形成一套科學適用、標準規范的技術創新體系，帶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其次，新質生產力通過結構效應（Structure Effect）賦能現代社會經濟增長。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必然推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融合實現“集群式”落地、“抱團式”入駐、“鏈條式”發展。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一定會成為勞動生產率和全要素生產率最高的行業及部門，通過產業結構的持續優化扎實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再次，新質生產力通過乘數效應（Multiplier Effect）賦能經濟高質量發展。隨著科技的發展和進步，新質生產力下的經濟通過高質量的知識溢出與創新技術擴散驅動產生乘數式增長，超越了傳統經濟依靠傳統要素的累加式增長。新質生產力聚焦把握于生產率高和附加值高的部門和產業，有利于持續激發經濟發展內生動力，帶動國民經濟總量持續向好，最終實現發展的高質量躍升。最后，新質生產力通過增長效應（Growth Effect）賦能經濟可持續增長。經濟可持續的高增長是高質量發展的基本前提。新質生產力代表著高質量前景和未來科技革命的方向。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關鍵在于鍛造產業新優勢，只有在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這些能夠贏得未來競爭新優勢的重大科技領域實現新突破，才能實現經濟可持續的高增長。通過綜合運用協同推進科技創新和制度創新、加快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提升資源配置結構效率、推動經濟綠色轉型提高資源利用率等多種手段，可以最大程度釋放中國經濟增長潛力，以鞏固經濟持續向好態勢推動高質量發展。

3.品質的“質”：高品質

恩格斯指出：“在人人都必須勞動的條件下，人人也都將同等地、愈益豐富地得到生活資料、享受資料、發展和表現一切體力和智力所需的資料。”[7]710中國式現代化內蘊著人民對高品質生活的追求，新質生產力下生產效率提高、產品多樣性增加、環境保護成效顯著，為人民的高品質生活和可持續發展提供了保證。新質生產力依托于先進的技術和智能化設備，自動化生產線和數字化控制系統的引入使得生產過程變得更加高效和準確。企業可以通過數字化、自動化等手段進行精確控制和智能調度，實現生產流程的整體優化，在提高效率的同時降低生產成本，縮短生產周期，及時為消費者提供種類更加豐富、質量更加優質的產品。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還通過產品設計開發豐富產品線、提高產品技術附加值、“外觀+功能+人性化”多角度設計、運用新材料等方式不斷推陳出新，不斷滿足客戶多樣化、個性化的產品需求。與此同時，新質生產力還注重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提倡一種更加高效、綠色和可持續的發展模式，以實現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協調發展為目標。新質生產力在生產過程中采用綠色技術和清潔能源等手段減少了廢棄物的產生，推動綠色低碳發展，減少了對環境的破壞，實現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的雙贏。新質生產力也是一種綠色生產力，不僅能為人民提供了豐富優質的綠色產品，也對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改善環境質量、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具有重要意義。

（三）新質生產力的“生產力”

新質生產力本質上其實也是一種生產力，只不過是一種相較于之前傳統生產力而言更高效、更可持續的先進生產力。這種先進生產力能夠充分反映生產力發展的必然趨勢，是科技創新的產物，主要體現在技術、模式、產業、人才四個方面。

1.擁有先進技術的生產力

從歷史上看，經濟增長和發展的背后基礎是高度發達的社會生產力，高度發達的社會生產力的背后決定性因素則是科技的進步和革命性變革。社會生產力也是在技術進步的不斷積累下實現革命性突破，出現了質的飛躍，形成了先進的新質生產力。新質生產力以先進數字技術為內核，變革了傳統生產方式，撬動了傳統生活。在先進數字技術的應用下，信息化、網絡化、數字化、智能化、自動化、綠色化、高效化變革席卷了各個領域，通過優化生產線的方式擺脫了傳統經濟增長方式和生產力發展路徑的限制、提高了生產效率和靈活性、降低或消除了不必要的生產成本、實現了產品的提質升級。

2.擁有先進模式的生產力

在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物聯網等先進數字技術的普及運用下，亟需推動資源配置效率的提高和生產要素配置模式的改進。不同于基于經驗和規則的傳統資源配置方式，新質生產力可以通過科技手段和智能化管理等動態創新模式實現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使資源配置更加精準、成本和風險更低、資源利用更高效、要素流通性更強。而且，新質生產力配合著精益生產的先進科學管理模式形成了珠聯璧合之勢，促進生產要素之間的創新互動和深度融合，激發了生產要素之間的創新潛力和協同效應，最終實現生產力高質量發展。

3.擁有先進產業的生產力

在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過程中，以互聯網平臺、信息技術為主導的“數字產業化”與以人工智能、大數據等為支撐的“產業數字化”實現協同發展。節能環保、生物醫藥和新材料等以科技為主導的先進新興產業的崛起為我國加快經濟轉型升級、推進高質量發展帶來了新的增長點。與此同時，傳統產業經過優化升級推動數智化完成“概念-現實”的轉變。在此基礎上，新質生產力推動了產業間的融合與交叉創新，統籌推進傳統產業升級、新興產業壯大、未來產業培育，進而形成全新具有高度協同效應的產業鏈、產業生態、產業形態和商業模式。傳統產業沿著高質量轉型升級方向，推進產業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加快推動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不斷增強核心競爭力，進一步推動生產力的發展。

4.擁有先進人才的生產力

勞動者是生產力中最重要和最活躍的要素，新質生產力需要的勞動主體是規模龐大的高素質勞動者。產業優化升級通過新技術、新工藝、新材料、新模式的表現形式不斷擴散至傳統產業，這也就對勞動者提出了更高要求。勞動者必須具備較高的教育水平、專業技能水平、認知水平、實踐創新水平，及時地掌握最新最前沿的高新科技知識和勞動技能以便更好地應對瞬息萬變的市場和復雜繁瑣的生產過程。在信息技術和創新驅動下，生產方式和商業模式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新型勞動者需要跳出舒適圈，用批判性思維和創新精神挑戰傳統觀念和方法，推動技術進步和發展。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和升級，朝著更高生產率和更高利潤的方向轉移，勞動者需要具備快速高效的學習能力和靈活適應性與抗壓能力積極應對變化和挑戰。人才與創新緊密相連，數量充足的科技創新領軍人才和規模龐大的高素質新型勞動者能為經濟發展注入“原動力”，為新質生產力注入源源不斷的“智”動能。

結語

無論是在社會學還是政治經濟學中，新質生產力都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概念，這是由于新質生產力中包含的多種構成要素所決定的。然而，潛藏在“至關重要”背后的則是關于新質生產力在經濟、社會、國家、人民等多個方面展現出來的積極影響。沿著馬克思、恩格斯到中國共產黨人的“腳步”，我們通過歷史清晰地看到了生產力和科技的發展史。基于此，本文在生產力理論和科技生產力理論的研究基礎下，對新質生產力的理論邏輯進行分析并從創新驅動、產業基礎和未來布局三個層面展開論述，為進一步闡釋新質生產力的具體內涵做好準備。新質生產力在“新-質-生產力”結構中凸顯了秩序表達和內涵建構。在新時代的語境下，系統梳理新質生產力的理論淵源，細致分析新質生產力的理論邏輯，認真解讀新質生產力的具體內涵，不僅有助于繼承與創新馬克思主義的生產力理論，也有助于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政治經濟學和社會學中的重要地位，還有助于奪回西方經濟學在我國的話語權，進而以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應對經濟學領域中突現的風險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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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許潔】

Theoretical Origin， Logic of Appearance and Inherent Regulation of New Qualitative Productivity

ZHANG Yu

（School of Marxism， Northwestern Polytechnical University， Xi 'an， Shaanxi 710129， China）

Abstract： Productivity related issues have always been one of the important research issues in the field of political economy. In the era of digital intelligence， productivity has been endowed with new connotations. The proposal of the concept of new qualitative productivity is not only the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Marx and Engels’ production theory， but also the affirmation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s' exploration of the applicability and practicality of Marxist production theory in Chin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new era， implementing innovation-driven， consolidating the industrial foundation and looking forward to the future layout have become the inevitable requirements and core essential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are advanced productive forces with “new elements” and “new concrete manifestations”， showing “new essence”， “high quality” and “high quality”， with advanced technology， advanced mode， advanced industry and advanced talents. The new connotation construction and detailed interpretation of new-quality-productivity will help to further innovate and enrich Marxist productivity theory， thus providing theoretical guidance and practical basi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ist economic discourse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the new era.

Keywords：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Marxism;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production the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