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至少有兩件事驚動了毛澤東
開國上將郭天民,原名郭基逵,1905年5月生于湖北黃安縣(今紅安縣)十里鄉郭受九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天資聰穎的郭天民先后考入黃安縣乙種農業學校、武昌中華大學附屬中學學習,最終卻因家庭貧困不得不輟學。
1926年夏,經黃安縣中共黨組織負責人董覺生(董必武的胞弟)介紹,郭天民南下廣州投考黃埔軍校,成為黃埔軍校六期生。在紅安數十位開國將領中,郭天民是唯一上過黃埔軍校的中央紅軍將領。
1927年3月,郭天民加入中國共產黨。后來參加了廣州起義、海陸豐起義。1929年,郭天民輾轉到達贛南蘇區,加入朱德、毛澤東領導的紅4軍戰斗行列,“開始戰斗在毛澤東的旗幟下”。
郭天民一生中至少有兩件事驚動了毛澤東。一次是郭天民恨鐵不成鋼,動手打了戰士。毛澤東風趣地當面批評他:“你是鐵匠出身,像打鐵一樣打人。”郭天民因此而得名“郭鐵匠”。毛澤東的批評對郭天民震動很大,促使他認真思考無產階級革命軍隊與資產階級反動軍隊的根本區別,領悟到官兵一致才能打勝仗的道理。還有一次,在延安,毛澤東聽說郭天民年齡不小還沒有結婚,關切地問其中緣由。當聽說是因為他的未婚妻不是黨員,上級未批準,毛澤東笑了,對郭天民說:“你那未婚妻是個從東北來的流亡學生,跑了幾千里地來革命,干嘛非要人家入黨不可,你回去跟政治部說一下,就說我同意你們結婚。”就這樣,在毛澤東的關懷下,郭天民成了家。
郭天民性格剛正不阿、堅持原則,在歷次重大原則性斗爭中,郭天民始終堅持真理,旗幟鮮明。1935年6月,張國燾反對北上,率部南下另立“中央”,郭天民在會議上拍案而起,大聲斥責:“黨中央不是北上了嗎?我們黨中央只有一個中央,全黨只能服從一個中央!”因之被撤職,到紅軍大學任教育科長。在紅軍大學,他繼續打聽黨中央的下落,再次觸怒了張國燾,張國燾將他秘密逮捕并下令處決。朱德聞訊趕緊出面制止,他才撿回一條命。
戰場上,郭天民以“不怕死”聞名全軍,朱德稱贊他是“有功不居功的戰將”。長征中,他協助軍團長羅炳輝率紅九軍團單獨行動,以靈活的戰術牽制敵軍,出色地完成了掩護和配合中央紅軍主力的任務。抗日戰爭時期,郭天民先后指揮了大大小小上百次戰役。在牛道嶺戰斗中,他指揮部隊擊斃了日軍少將清水聯隊長,這是八路軍首次擊斃日軍將官。抗戰勝利后,國共較勁華北,郭天民揮師張家口,孤軍保懷來,讓毛澤東“很滿意”的同時,錘煉成令對手敬畏的“郭銅墻”。解放戰爭中,郭天民搭檔兩位開國大將,王樹聲稱贊“老郭是個好伙計”;陳賡玩笑之中有欣賞:“我是坐言,他是起行,簡直是絕配!”
2025年是郭天民誕辰120周年,本專題再現郭天民的戰將風采。
以“不怕死”聞名全軍
郭天民是紅安籍開國將軍中唯一上過黃埔軍校的將軍。他是黃埔第六期學生,當時,黃埔軍校內國共兩黨的斗爭已很明顯,進步的中國青年軍人聯合會和右傾的孫文主義學會之間斗爭日趨激烈。性格剛烈的郭天民是中國青年軍人聯合會的成員,他常在與孫文主義學會的斗爭中打頭陣,甚至敢于動手同他們打架。孫文主義學會的一些骨干分子對郭天民恨之入骨,公開揚言:郭天民是個共產黨!早晚要收拾他。
實際上,郭天民這時還不是共產黨員。1927年3月,郭天民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爆發后,他的老師告誡他:“你看到了吧,學校的機槍都架好了,你要是共產黨就趕緊離開,晚了我也救不了你。”郭天民心想:“沒有組織的命令,一個共產黨員怎么能擅自離開自己的崗位?”他堅定地回答:“我不是共產黨,我只是塊頭大、脾氣大、聲氣大,要不是軍校的那些人太霸道,我不會與他們吵架。”后來他還是在老師的幫助下,成功逃脫了敵人的屠刀。
1927年12月,郭天民隨黃埔軍校的特務營參加了廣州起義。起義失敗后,特務營隨參加起義的第4軍教導團撤到廣東花縣。在這里,兩支部隊合編為第4師,郭天民任排長,隨后向東江挺進。1928年1月,第4師到達革命根據地海豐地區,與南昌起義軍賀龍、葉挺余部編成的第2師會合。郭天民調到2師任副連長。
不久,海陸豐被敵人占領,部隊退到山區打游擊。4月初,郭天民被分散在海豐縣高塔區赤衛隊隊長王發家里隱蔽,但不幸被敵人發現被捕入獄。在獄中數月,郭天民一口咬定自己是國民革命軍第20軍的士兵,打了敗仗流落到海陸豐來的,騙過了敵人。不久,郭天民被釋放出獄,來到廣州和組織接上了頭。隨后,中共廣東省委派郭天民等人到紅4軍工作。1929年春,郭天民等人在贛州江口附近找到了紅4軍第三縱隊。郭天民被任命為第三縱隊學兵大隊(即教導隊)副隊長,從此加入了湘贛根據地和朱毛紅4軍的斗爭行列。
學兵大隊實際是訓練大隊,教戰士學習基本的軍事技術。郭天民是隊長,同時也是教員。他在黃埔軍校學的東西全部派上用場。除了教射擊、刺殺、偵察、警戒外,他還教授戰術。在這里,經他教學,培養了一批批紅軍基層的指揮員。第二年,他帶領學兵大隊參加反擊敵人的戰斗。戰斗十分激烈,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郭天民作為教員,與大家一樣英勇戰斗。他舉槍沖在前面,士兵在他的帶領下,一次次地沖入敵陣。敵人子彈打過來,從他側胸穿過,頓時血流一片。郭天民全然不顧,照樣指揮戰斗,繼續率眾向敵人射擊。戰斗結束,郭天民渾身是血,昏死過去,戰友們將他背下戰場。事后,醫務人員發現,敵人的子彈擦著郭天民的心臟穿過,只要再偏一點兒,他就沒命了。
沒想到,這次死里逃生后,郭天民對生死更加置之度外,在他看來,反正死過一回,命是撿回的。從此,郭天民以“不怕死”而聞名全軍。
紅九軍團的“八府”參謀長
1933年9月,蔣介石開始了對中央蘇區的第五次“圍剿”。10月,中央軍委決定成立紅九軍團,任命羅炳輝為軍團長,郭天民任參謀長。郭天民一面協助羅炳輝指揮作戰,一面擔負了整編、訓練部隊的任務,同時進行社會調查、開展群眾工作、籌糧籌款等任務,很快就把紅九軍團帶成一支能打能走、紀律嚴明的部隊。羅炳輝對郭天民很滿意,逢人便說紅九軍團里有一位百事都管的“八府”參謀長(“八府”一詞源自“八府巡按”,意思是百事都管)。
中央紅軍長征,紅九軍團擔任后衛,一路浴血奮戰80多天來到貴州。1935年3月27日,中革軍委在紅軍主力四渡赤水后,擺脫敵人的圍追堵截,準備渡烏江南進,要求紅九軍團留在黔北多方佯動,吸引敵人向北而不南下。在以“游擊專家”著稱的羅炳輝的指導下,郭天民為迷惑、牽制敵人,率僅有3000人的部隊,采取了許多佯動措施:白天,派出多支小分隊到外面修工事、挖戰壕,大擺戰場,聲稱“要打大仗”;入夜,則向東北方向移動,偽裝主力,以各種代號發出電報,頻繁聯絡,還派人調查去湘西北的路線,制造中央紅軍主力要與紅二、六軍團會師的假象。敵人信以為真,急忙調兵堵截。一時間,被紅九軍團牽制的國民黨軍有6個師之多。
3月29日,羅炳輝、郭天民遵照中革軍委“繼續佯動”的指示,依托遵義以西的馬鬃嶺,率部向西北方向轉移,沿途刷出“突破長江防線,與紅四方面軍會合”“北上抗日”等標語。敵人又一次上當,急忙調重兵進到川南的古藺地區堵截。4月1日,羅炳輝、郭天民奉命率部隨主力南進。由于路遠難行,他們趕到沙土鎮時,已超過規定時限兩小時,浮橋已被拆除,部隊被阻于烏江以北,不得不單獨行動。
這時,由黔西東進的國民黨軍周渾元縱隊已經逼近,孤軍奮戰的紅九軍團處境艱難。羅炳輝與政委何長工、參謀長郭天民商量后,率部迅速離開烏江邊,向東北轉進。第二天,當他們在貴州金沙縣老木孔附近隱蔽待機時,傳來黔軍從北面追來的消息,危急之時,郭天民協助羅炳輝打了一場漂亮仗。郭天民回憶:
剛剛脫離了迎面而來的敵軍主力,尾追的黔軍又趕到了跟前。這時應該怎么辦呢?打,還是不打?經過研究,軍團黨委認為:敵人重兵已經逼近我軍,如果不打一下,讓敵人繼續盯住窮追,我們這支連日行軍的疲憊之師,想擺脫敵人是困難的;過江自然是困難,要追上主力就更困難。只有選擇弱點,打垮它一路,才能做到行動自如。而且打的條件也是有的。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黔軍打交道了,對他們的特點是了解的:猶國才部是身背煙槍的“雙槍兵”,戰斗力較弱,裝備也差(只有步槍和重機槍,且多系赤水、鞏縣所造);我軍雖在數量上不占優勢,但集中兵力,尋求戰機,攻其一點,對于正在向云南進軍的主力有直接的配合作用。因此,當即下定決心:堅決打!
正當中央紅軍集中力量形成兵臨貴陽逼昆明態勢之時,烏江北岸紅九軍團的戰略牽制、策應行動顯得尤為重要。4月13日、15日,軍委兩次電令紅九軍團南下攻占水城、盤縣牽制敵人,郭天民配合羅炳輝、政委何長工,率部進至織金縣的貓場。貓場,全鎮嵌在一條深深的峽谷里,背后僅有的通道名叫梯子崖,是從筆陡的石壁上硬鑿出來的,一百多級階梯的最窄處只能并行兩人。
郭天民回憶道,紅九軍團到達貓場察看地形后,決定在貓場宿營。為了防止敵人偷襲,安排紅8團派一個連在貓場制高點放哨,同時決定次日凌晨4時半集合隊伍撤離這里。應當說準備不可謂不充分,但問題恰恰發生在這里。當夜,黔軍的部隊也到達貓場北山的村莊里宿營,盡管我軍的行動比較隱蔽,還是被敵軍發現,入夜,狡猾的敵人命令士兵將火把熄滅一部分,摸黑向紅軍營地撲來。
凌晨4時多,部隊提前開飯準備開拔,突然四面槍聲大作。郭天民臨危不亂,他先是派人將走路不便的何長工送走,然后急令偵察連快速出擊,以強大火力將敵人壓制掩護軍團主力撤退。這時敵人已經占領有利地形,雙方戰斗異常激烈,整個山谷槍打炮轟籠罩在硝煙中。全軍團的幾千人要通過狹窄的梯子崖撤走談何容易?郭天民命令警衛員、通信員用肩膀頂著羅炳輝爬上梯子崖,自己指揮著部隊邊打邊撤,他指揮教導大隊同敵人展開激戰,殺開一條血路,將堵截的敵軍驅散,戰至下午3時,紅九軍團大部通過梯子崖,終于擺脫掉了敵軍糾纏。貓場一戰,紅九軍團傷亡三四百人,這是他們離開主力后最大的一次損失,給紅九軍團一次嚴峻的考驗。之后,紅九軍團奉命繼續西進,追趕已進入云南的紅軍主力。
為了盡快渡過北盤江,郭天民親自找到當地一個老農了解渡江的地點和辦法,并將自己心愛的象牙煙嘴送給了老農。老農收到后頗受感動,自告奮勇帶領部隊走小道來到一個叫虎跳石的地方。這里河道較窄,搭上一根木頭就能過河,在老農的幫助下,郭天民與羅炳輝率領部隊渡過了北盤江順利進入云南。接著,他們奪宣威、取東川、強渡金沙江,終于在5月中旬追上了主力紅軍。周恩來得知他們歸來,親自迎接紅九軍團歸隊,熱情地稱贊紅九軍團機動靈活,不愧為紅軍大部隊的戰略騎兵,為全軍立下大功。在離開主力單獨長征的幾個月時間里,郭天民率領僅3000人牽制了敵軍6個師。
分區作戰科長打電話向上級報告部隊宿營情況時,剛說出“我們的方位是……”,郭天民一把奪下耳機,問“對方是誰”,那位科長答不上來。郭天民當機立斷,馬上命令部隊分南北兩路轉移,使軍區機關和分區機關安然脫險
1938年1月,郭天民出任中央軍委第一局(作戰)局長。8月,他赴前線出任八路軍晉察冀軍區副參謀長,在聶榮臻領導下工作。9月,在山西五臺、盂縣交界的牛道嶺戰斗中,他率部擊斃日軍獨立第4混成旅團聯隊長清水正夫大佐。當時,清水正夫一再揚言要蕩平五臺山,發誓要帶兵勝利地開進五臺縣城。為了防止敵人逼近晉察冀軍區首腦機關,聶榮臻要求軍區正、副參謀長唐延杰、郭天民立即指揮部分兵力掩護機關和后方人員撤退。
唐延杰、郭天民抓住機會,指揮部隊在牛道嶺襲擊敵人。當時,大家并不知道清水正夫也被打死了,直到聶榮臻在偶然得到的日本《福岡日日新聞報》上,看到10月6日日本同盟社的一條電訊:“山西肅清戰中著有赫赫武勛的清水大佐戰死……”
1938年12月,郭天民出任晉察冀軍區第二軍分區司令員,指揮所部開展敵后游擊戰爭。
晉察冀軍區戰略地位十分重要,日軍把晉察冀軍區視為心腹之患,僅1941年和1942年兩年間,就對這一地區發動千人以上兵力的“掃蕩”174次。二分區是晉察冀軍區的西大門,也是晉察冀根據地同大后方陜甘寧邊區及延安中共中央的聯系紐帶。因此日軍投入重兵,反復“掃蕩”二分區,妄圖奪取這塊咽喉地帶。在人民群眾的支持下,郭天民帶領將士在這里牢牢地站住了腳,指揮了大大小小幾百次戰斗,在艱難困苦中打開了抗戰局面,沒有給敵人讓出一寸土地,并在斗爭中擴大了抗日根據地。
1940年8月,為粉碎日軍對華北抗日根據地的“掃蕩”和“囚籠”政策,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八路軍總部對華北日軍發動了以破襲敵人交通線為重點的“百團大戰”。“聶(榮臻)集團主力約10個團,破壞平定東至石家莊段正太線(不含平定)。破壞重點應在娘子關至平定段。”接到總部命令,晉察冀軍區立刻抽調部隊組成三個縱隊,即熊伯濤指揮的左縱隊,楊成武指揮的中央縱隊和郭天民、劉道生指揮的右縱隊,還有一支鉗制部隊和一支總預備隊,擔負這次作戰任務。按照總部規定,正太路破擊戰于8月20日晚10時全線準時發起攻擊。而攻占戰略要地娘子關的戰斗,是晉察冀軍區在戰役第一階段所取得的突出戰果。
天險娘子關,是正太路上冀晉兩省交界的咽喉。全面抗戰爆發前,國民黨軍就在這里構筑了不少工事。1937年10月,娘子關被日軍侵占后,日軍又依據險峻的山谷,在舊有的工事上加修了四座大堡壘。另外,在關下的村子里還駐守一部分偽軍。當時,日軍吹噓娘子關固若金湯。因此,郭天民一接受指揮右縱隊的任務,就決心拿下娘子關,滅滅日軍的氣焰。戰斗開始的當夜,他派擔負主攻任務的右縱隊第5團潛入娘子關村,解決了村里的偽軍,然后依托村莊,向據險頑抗的日軍進行強攻。在陡峭的山坡上,戰士們冒著密集的炮火,前仆后繼,向娘子關上敵堡壘仰攻,經過三小時的反復沖擊,終于奪取了敵人的堡壘。
天近黎明的時候,八路軍勝利的旗幟已經插上了娘子關頭。在日軍鐵蹄下生活了近三年的娘子關地區的同胞,看到八路軍的旗幟高高地飄在關頭上,興奮得流出淚水。占領娘子關后,郭天民又乘勝揮軍破壞了娘子關東面的鐵路橋,收割了大批電線。8月21日,日軍增援部隊趕來,郭天民指揮部隊破壞了堡壘工事后,主動撤離娘子關。事后,日本媒體認定郭天民為“聶榮臻的愛將”。總結郭天民的抗戰生涯,老戰友們用十個字概括:“發狠牛道嶺,揚威娘子關。”
郭天民的指揮藝術有其獨特的風格,他善于準確判斷敵情,用兵巧妙,敢下決心,臨危堅定,從不優柔寡斷或輕率盲動。1941年日軍合擊晉察冀軍區機關,軍區機關轉移到二分區所在地平山,四面被圍,與敵僅有半山之隔,情況非常危急。為保衛軍區機關的安全,郭天民親自派參謀、科長放哨。分區作戰科長打電話向上級報告部隊宿營情況時,剛說出“我們的方位是……”,郭天民一把奪下耳機,問“對方是誰”,那位科長答不上來。郭天民當機立斷,馬上命令部隊分南北兩路轉移,使軍區機關和分區機關安然脫險。那位科長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時他才想起,在電話中說出這些是失密行為,有可能被狡猾的敵人竊聽。事后,許多人心有余悸地說:“好險啊!想想真有些后怕。”由于郭天民經常帶著部隊在敵人中間穿來穿去,很少吃虧,指戰員們都說“跟著郭司令員打仗,心里踏實”。
1942年春,正是抗戰最艱苦的年月。晉察冀二分區4團駐在河北平山縣境內整訓。團長甘炎林很能打仗,但是作風有些散漫。一天,郭天民帶著警衛員來到4團。甘炎林問:“司令員,有什么任務嗎?”郭天民回答:“沒有什么任務,只是看看。”郭天民在4團住了十幾天,他每天同部隊一起出操、訓練,同干部戰士談天,伙房、營房到處看個遍,連4團駐地的老鄉家也去了一大半。甘炎林實在憋不住了,又問:“郭司令員,情況這么緊張,你一住十多天,到底有什么事情?”“事情沒有,就是來看看。”郭天民回答,接著又問甘炎林整訓中有什么問題沒有?怎么解決?甘炎林一一做了回答。這時郭天民才說出了這次到4團的初衷。
原來,分區檢查組到4團檢查工作,發現工作有些雜亂無章,甘炎林不但不認為有什么不好,他自己就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散漫樣子,這怎么能帶好部隊呢?聽了檢查組的匯報,郭天民火上心來:“甘炎林呀甘炎林,你是紅軍出身,面對這么多新干部,怎么就改不了游擊習氣呢?”他拿起電話打算罵甘炎林一頓,可想了想又放下了,決定先去4團看看再說。
到4團經過深入了解,感到整訓搞得還是很有聲有色,問題也有些,但遠不像檢查組說的那樣差。他和甘炎林一直談到半夜,指出成績和問題,兩人又研究了解決辦法。最后,郭天民說:“真是千聽不如一看。光聽匯報是靠不住的!”
在擔任晉察冀軍區二分區司令員的六年中,在郭天民、趙爾陸的領導下,二分區的武裝力量由2個連發展為8個團,各縣、區普遍建立了游擊隊,各縣、區的黨組織和地方政權也都得到恢復和健全。因此,二分區成為模范根據地,對晉察冀邊區的鞏固和發展起了重要作用。1969年,周恩來在接見國家經委軍代表時曾說:“二分區條件艱苦,郭天民、趙爾陸的部隊很能打仗。”
國共較勁華北,郭天民揮師張家口、孤軍保懷來,讓毛澤東“很滿意”的同時,錘煉成令對手敬畏的“郭銅墻”
1944年9月,晉察冀軍區成立了包括冀察軍區在內的四個二級軍區,冀察軍區由郭天民擔任司令員、劉道生擔任軍區黨委書記兼政委,下轄平西、平北、察南等四個軍分區,華北戰略要地、察哈爾省會張家口是平北軍分區的重要作戰地區。
1945年4月,抗日戰爭進入最后階段。在中共七大會議上,毛澤東向解放區軍民發出了向一切被敵偽占領而又可能攻克的地方,發動廣泛的進攻,借以擴大解放區,縮小淪陷區的號召。5月至7月間,郭天民領導冀察軍區響應號召,相繼發動了察南戰役、平北戰役。經過三個月的戰斗,大大改變了戰場形勢。日軍被迫收縮在張家口及平綏鐵路沿線的重要據點里,張家口實際上已陷入八路軍四面包圍之中。
1945年8月,日寇剛剛宣布投降,蘇、蒙聯軍就沿張北大道南進,目標直指張家口。與此同時,蔣介石命令第十二戰區司令長官傅作義部由黃河后套依托平綏鐵路東進,企圖搶占張家口。在此關鍵時刻,毛澤東及時地向全黨指出:目前這個斗爭表現為蔣介石要篡奪抗戰勝利果實和我們反對他的篡奪的斗爭,并提出了針鋒相對,寸土必爭的方針。于是,在延安開會的晉察冀軍區領導聶榮臻、蕭克(副司令員)、劉瀾濤(副政委)立即打電報給代司令員兼政委程子華、副參謀長耿飚,命令冀察軍區的部隊首先攻占張家口。郭天民接到指示,立即命令:平北軍分區騎兵支隊沿張(家口)庫(倫)大道與蘇蒙聯軍聯絡,軍分區司令員詹大南率領分區主力立即做好進攻張家口的準備;冀察軍區參謀長易耀彩指揮察南軍分區部隊,協助平北軍分區部隊攻占張家口。當時,郭天民自己率領冀察軍區南線部隊正準備奔襲北平,途中得知北平已被蔣介石搶先占領而國民黨軍正乘八路軍立足未穩,向張家口進逼,他便按照中央和軍委意圖,立即揮師北上,及時指揮冀察軍區北線部隊。
8月22日,郭天民搶在國民黨的前面,順利解放了張家口,還繳獲了日軍儲備的一大批戰略物資,活捉了偽“蒙疆政府”副主席于品卿和偽張家口市市長韓廣森。25日,晉察冀軍區首長通電嘉獎了參戰部隊指戰員。同日,被八路軍接管的張家口廣播電臺向全國人民莊嚴宣告:被日本帝國主義侵占了八年之久的張家口,終于回到了人民手中。張家口是當時八路軍攻占的最大一座城市,成為八路軍派兵進入東北和支援東北戰場的樞紐站。
就在張家口解放的當月,冀察軍區部隊就整編為晉察冀軍區第二縱隊,郭天民擔任司令員兼政委。
1946年9月29日凌晨2時,撕毀了停戰協定的國民黨,從東西兩個方面同時向張家口大舉進攻,晉察冀軍民進行了以殲滅敵人有生力量為目標的張家口保衛戰。軍區確定東面以河北懷來、延慶地區為重點防守方向,由郭天民率第二縱隊負責正面防御作戰。
從9月29日到10月8日,敵人全副美式裝備的兩個軍輪番進攻郭天民指揮的第二縱隊四個團,飛機、大炮、坦克狂轟濫炸,進攻最激烈的一天,我方陣地上的工事幾乎被炸平。但是,郭天民率部驚人地堅持了11個晝夜之久。敵人炮火猛烈時,他們躲在搶修的塹壕里;等敵人的步兵一沖上來,就集中所有火力,一齊向對方開火。敵人一旦進入戰壕,我官兵就用集束手榴彈和汽油瓶打敵坦克,以小分隊對進至我陣地前沿之敵反沖鋒、反突擊,甚至插入敵群,與敵展開白刃格斗,從精神上壓垮對手。結果,郭天民所部既保障了主力在側翼殲敵的勝利,又殲敵一萬多人,還繳獲大量美式裝備,這就是名垂軍史的懷來阻擊戰。經此一戰,有些國民黨將領不無敬畏地稱呼郭天民為“郭銅墻”。
搭檔兩位開國大將,王樹聲稱贊“老郭是個好伙計”;陳賡玩笑之中有欣賞:“我是坐言,他是起行,簡直是絕配!”
1947年7月,郭天民調任晉冀魯豫野戰軍副參謀長,協助劉伯承、鄧小平和參謀長李達,組織了千里躍進大別山的戰略行動。同年11月,鄂豫軍區成立,鄧小平對郭天民說:“老郭,你再做一次無名英雄吧。”就這樣,郭天民沒有隨大部隊轉戰,留下來堅持敵后斗爭,擔任軍區副司令員,協助司令員王樹聲開辟鄂豫新區的斗爭。
次年春天,由于全國戰局的需要,劉鄧大軍主力轉移到淮河以北另覓戰機。敵人再次派重兵侵入大別山地區,發動瘋狂“掃蕩”。郭天民與司令員王樹聲、政委段君毅一起,整天整夜在大別山輾轉,經常吃不上東西,得不到彈藥保障。郭天民營養不良,全身浮腫,行路十分困難,但他依然以頑強的毅力堅持著。他們率部避敵鋒芒,暫時分散于深山峻嶺中,同時組織了10多支游擊隊頻頻出擊,與敵巧妙抗爭中,積小勝為大勝,逐步從困境中擺脫出來。
1948年底,淮海戰役打響了,“清剿”大別山的國民黨正規軍大批撤走,只留下小股軍隊。王樹聲、郭天民抓住時機,分兵出擊,積極配合淮海戰役。他們積極反攻,先后解放商城、固始、新縣、黃安等多座縣城,使大別山解放區進一步擴大,牽制了國民黨大量兵力。與此同時,他們還率部積極配合地方政府籌糧備款,修橋開路,支援前方,為解放全國作出了重大貢獻。談起郭天民,開國大將王樹聲稱贊說:“老郭是個好伙計,當時既是副司令員,又實際上是參謀長。”
1949年2月,郭天民奔赴中原地區,擔任第二野戰軍第四兵團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其后,他協助司令員陳賡率部南下,執行大迂回、大包圍的作戰方針,進行廣東、粵桂戰役和滇南戰役。在追擊敵人時,他們所在的部隊每天以70至80公里的速度前進,與兄弟部隊一起將40萬國民黨軍殘余部隊全部消滅。
1950年4月,云南省軍區成立,陳賡、郭天民分別擔任司令員、第一副司令員。云南省軍區剛一成立,陳賡就投身抗法援越戰場大半年,次年春天又忙于抗美援朝事宜,因此云南省軍區的大事小事都得郭天民操心。這一時期,他辦的兩件事被人廣為稱道:領導了改造盧漢部隊和肅清匪特的任務。
由于國民黨反動派的造謠,盧漢部一些起義官兵有顧慮,擔心共產黨對其分化,然后吃掉。郭天民按照中共中央的方針,保留原國民黨起義部隊基本建制,說服教育原國民黨官兵留下來,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防事業作貢獻。同時,對國民黨軍存在的舊思想、舊習慣,特別是反動和錯誤的東西,郭天民也絕不姑息遷就,進行有理、有利、有節的斗爭,爭取大多數官兵,打擊少數反動分子,及時發現和制止了少數反動分子叛變的陰謀。結果,起義的5000多名國民黨軍官兵經過教育,被改造成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有機組成部分。
解放初期,云南的社會情況復雜,有各種反動武裝達250余股,匪特達10多萬人。他們活動猖獗,搶掠人民群眾財物,襲擊人民政府駐地,殺害革命干部,破壞交通。郭天民作為駐軍主要領導,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肅清匪特上。他指示云南省軍區:一個團包一個縣,對大股匪特動用大部隊,對小股土匪,采取機動靈活的戰術。根據不同情況,時而“三分政治,七分軍事”,時而“三分軍事,七分政治”,展開大規模的清剿匪特的斗爭。在人民群眾的支持下,云南的絕大多數匪特被肅清,一度動蕩的社會安定下來。談起搭檔郭天民,陳賡玩笑之中有欣賞:“我是坐言,他是起行,簡直是絕配!”
別人問郭天民怎么說服蘇聯顧問的,郭天民哈哈大笑,說:“壓服的!我叫翻譯告訴他:‘中將閣下,請服從本上將的指揮’”
郭天民在長期的軍事生涯中,不僅以能打硬仗著稱,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指揮風格,而且對部隊的建設和訓練也有豐富的經驗,因而深得劉伯承、陳毅、葉劍英的器重,被李先念稱贊為“我軍的教育家”。
在井岡山斗爭時期,郭天民曾有軍閥習氣,打罵過士兵,而且成為這方面的典型。1929年12月下旬,郭天民在福建上杭古田參加了古田會議。會議期間,毛澤東在講話中提到紅軍要清除軍閥主義殘余的影響,堅決廢止肉刑的問題時,曾當眾風趣地批評郭天民說:“你是鐵匠出身,像打鐵一樣打人。”郭天民因此而得名“郭鐵匠”。毛澤東的批評對郭天民震動很大,促使他認真思考無產階級革命軍隊與資產階級反動軍隊的根本區別,領悟到官兵一致才能打勝仗的道理。他仍對干部要求嚴格,經常當面訓人,但凡他批評過的事,只要改了,就絕不再提起,他說:“工作干好了,我就不‘打鐵’。我沒飯吃要讓你們先吃,沒衣穿要讓你們先穿。工作沒做好,對不起,我可是要‘打鐵’喲!”
郭天民還經常以毛澤東的教誨教育部屬:“指揮員再高明,仗還是要靠戰士去打。不懂得愛兵的指揮員會毀掉軍隊,也會毀掉自己。”因此,他總是把愛兵作為教育訓練的重要內容來抓,不能容忍對戰士的任何歧視和魯莽行為。
郭天民每到連隊總是要看看伙房,詳細了解戰士的生活情況。宿營時,他總要問到戰士洗腳沒有,睡覺的地方鋪草沒有,病號是怎樣安排的。即使發現戰士沒有及時理發,掉了紐扣,他都會批評干部:“一個部隊的士兵如果沒有得到父母兄長般的愛護,打起仗來就不可能過硬。”
一次演習中,郭天民上山檢查通信設備,發現幾名值班的戰士一天未吃上飯,大為生氣,回來就找到通信團長,問他:“如果是你兒子在山上,你也這樣疏忽?”接著就命令通信團長:“你帶幾個人去查線,把那幾個戰士換回來吃飯!”
郭天民愛護士兵,同樣也非常愛護干部。解放初期,部隊進軍云南后駐防下來。郭天民馬上派軍政處長到河南去接留在那里的大批家屬。行前,他把路上可能遇到的困難,諸如土匪襲擊、食宿、交通運輸等等都想到了,并一一交代給軍政處長,要求他每天電話或電報匯報三次行軍情況,特別是人員安全與否。
郭天民語重心長地囑咐軍政處長:“這次行動不比打仗,婆婆媽媽的麻煩事會很多。一疏忽就可能出亂子,你一定要周到細心,你們的一舉一動連著全軍區干部的心哪!”為防萬一,郭天民特地給中南軍區政治部主任陶鑄發了電報,請他關照下屬沿途予以照顧。家屬到昆明之前,他要求各單位保證,所有家屬的丈夫都必須去迎接!接著他又親自選定了幼兒園和小學校的地址,派得力干部去辦好子弟學校。
郭天民在部隊中總是事必躬親,有人說,一個高級指揮員沒有必要這個樣子。他說:“我是諸葛亮的命,凡責打五軍棍以上的事都要過問。”在郭天民指揮的眾多戰斗、戰役中,他總愛自己動手起草文電、打電話,而且常出現在戰斗最激烈的地方。在廣西剿匪時,一支部隊進入十萬大山搜剿,兩天沒聯系上,他硬是站在發報機旁陪伴電報員守了兩天,陳賡勸他休息也沒用,直到部隊的呼號出現,他才離開。
1956年,郭天民兼任訓練總監部陸軍訓練部部長,負責組織指導了全軍陸軍各兵種的訓練工作。當時,陸軍訓練部有蘇聯顧問,郭天民尊重他們,但不盲從。一次,郭天民組織演習,一位蘇聯顧問提出不同意見,他向那位顧問作了解釋,說明根據人民解放軍的特點必須這樣做的原因后,那位顧問仍固執己見。正在紛紛議論時,那位顧問突然緘默不語了,演習得以順利進行。事后,別人問郭天民怎么說服蘇聯顧問的,郭天民哈哈大笑,說:“壓服的!我叫翻譯告訴他:‘中將閣下,請服從本上將的指揮’”。
一生堅持真理,曾與張國燾當面叫板
郭天民性格剛正不阿,寧折不彎,在歷次重大原則性斗爭中,他始終堅持真理。
1930年冬,受“左”傾路線的影響,紅一方面軍開始在部隊內部進行“肅反”,抓所謂的“AB團”,使許多人遭受不白之冤。郭天民感到這樣不合適,他一面向陳毅反映意見,一面對一些負責同志講:“不能這樣搞,這是搞垮自己的做法。我們不能隨便懷疑自己的同志,哪里有那樣多‘AB團’?如果每個團每個連都有‘AB團’,我們紅軍不就成了‘AB團’啦?”在當時人人自危的情況下,郭天民仗義執言,是很難得的。
1933年初,以博古為首的臨時中央從上海遷入中央蘇區。此后,臨時中央開始打擊鄧(小平)、毛(澤覃)、謝(唯俊)、古(柏),批判所謂“江西羅明路線”,把矛頭指向了堅持正確路線的毛澤東。時任紅軍江西省軍區參謀長的郭天民,再一次仗義執言:“江西蘇區的鞏固和發展,紅軍在四次反‘圍剿’中的勝利,都證明了毛澤東代表的主張是正確的,我們不應該反對正確的東西。”為此,郭天民被指責為江西省軍區執行“羅明路線”的代表,撤職調離,送到紅軍大學去當一名普通學員,并被要求寫檢查。性格剛烈的郭天民最后連一個字也沒有寫,卻在日記里寫下“堅持錯誤,拒絕檢查”。多年后有人問郭天民:“你膽子怎么那樣大?你就不怕被殺頭?”郭天民笑了笑說:“我們湖北人都是杠子頭(脾氣倔強),至死不低頭。”
1935年6月,紅一、四方面軍會師,九軍團被編入朱德和張國燾指揮的左路軍。張國燾反對北上,率部南下另立中央,郭天民在會議上拍案而起,大聲斥責:“黨中央不是北上了嗎?我們黨中央只有一個中央,全黨只能服從一個中央!”因之,他第二次被撤職,到紅軍大學任教育科長。在紅軍大學,他繼續打聽黨中央的下落,再次觸怒了張國燾,張國燾將他秘密逮捕并下令處決。朱德聞訊趕緊出面制止,對張國燾說:“郭天民能打仗,名聞全軍,你殺了他,將來不好交代吧!”郭天民又撿回一條命。
1958年夏,全軍掀起了反“教條主義”運動。在這次運動中,郭天民被扣上“資產階級軍事路線”和“教條主義者”的帽子后,三番五次作檢查、挨批判。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勤奮工作。
郭天民嚴格按黨性原則辦事。“文革”期間,不少人來找他“外調”,他堅持實事求是,不作偽證。一次,遼寧省來了一伙人,逼他證明黃火青(曾任遼寧省委第一書記)執行過張國燾路線,他把那伙人趕走了。又有一次,一個前國民黨官員請求郭天民證明他做過有益革命的事,因為這確是事實,郭天民毫不猶豫地為他作了證。
郭天民一生嚴于律己,從不搞特殊化。下部隊,搞演習,不講排場,不要特殊招待,同大家一起住帳篷、吃大灶。他說:“我們‘官’當得再大,在革命隊伍里也只能起普通一兵的作用,憑什么搞特殊化!”
郭天民對親屬要求也很嚴格。剛剛解放時,他就給老家的弟弟們寫信,告訴他們:“我在共產黨里做事,不可向政府找麻煩。”他堅持給家里寄錢,以免弟弟們向國家要救濟。郭天民非常痛恨封妻蔭子那一套,從不利用權力為個人謀私利。他的妻子竇克是紅軍干部,在他屬下當了多年醫生。他特別交代,不經他允許,不要提升她。他以愛自己的女兒出名,但從不讓女兒享受任何特權。三年經濟困難時期,他叫女兒到學校搭伙吃飯,與同學們同甘共苦。朱德贊揚郭天民是一個“有功不居功的戰將”。
1970年5月26日,郭天民在廣州逝世,享年65歲。
(責編/張超 責校/劉靜怡 來源/《“八府”參謀長郭天民上將》,何立波/文,《黨史博采》2009年第17期;《“有功不居功的戰將”郭天民》,李天則/文,《黨史博覽》2010年第8期;《郭天民:敢與張國燾叫板的將軍》,李天則/文,《湖北檔案》2006年第10期;《開國上將郭天民:懷來阻擊戰中的“郭銅墻”》,夏明星/文,《黨史博覽》2012年第10期等)
郭天民大事年表
1905年:生于湖北黃安(今紅安)。
1926年:考入黃埔軍校第六期。
1927年3月:加入中國共產黨。
1929年:赴江西,加入毛澤東、朱德領導的中國工農紅軍第4軍。
1933年10月:任紅九軍團參謀長兼第3師參謀長。
1934年10月:參加長征。
1936年7月:任紅四方面軍司令部作戰局局長、西路軍總指揮部作戰局局長。
抗日戰爭爆發后:歷任中央軍委作戰局局長,晉察冀軍區副參謀長、第二軍分區司令員。
1947年8月:調任晉冀魯豫野戰軍副參謀長,參與指揮千里躍進大別山的戰略行動。
1950年1月:參與指揮滇南戰役,解放云南大部地區。4月兼任云南省軍區第一副司令員。
1952年:入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學習,兼任高級系主任。
1955年:任中國人民解放軍訓練總監部副部長兼軍事出版部、院校部部長。被授予上將軍銜,獲一級八一勛章、一級獨立自由勛章和一級解放勛章。
1970年5月26日:病逝于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