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創新創業促進“十五五”時期區域高質量發展4

展望“十五五”時期，新質生產力必然會對旅游發展及其由此推動的區域高質量發展（包括區域內高質量發展和區域間高質量發展）機制提出全新要求，強調旅游創新是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旅游創業是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的有效路徑，旅游創新創業共同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區域高質量發展是推動旅游創新創業的基礎支撐。

一、“十五五”時期區域高質量發展導向下重視旅游創新創業的必要性

國內旅游學界較少關注旅游創新創業這個議題5，但這不代表旅游學界可以忽略這個議題的價值。“十五五”期間，新質生產力、高質量發展等這些強調創新為關鍵發展動力的重要原則會比“十四五”期間更為凸顯，作為在促消費穩增長擴就業、統籌城鄉融合與區域協調發展、建設旅游強國中承擔重要使命的旅游業，重視創新創業對其發展的必要性會愈加強化。

1. 從區域高質量發展的宏觀原則來說，重視旅游創新創業是旅游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戰略要求

高質量發展是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導的發展，新質生產力是符合新發展理念的先進生產力質態。新質生產力對創新創業在普遍意義的行業與區域發展中的作用提出更大預期與更高要求，旅游業也不例外。厲新建等指出，創新是旅游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義，應該通過優化新質旅游投資和供給、新質旅游消費力來促進旅游業高質量發展1。旅游業只有重視并踐行多主體、多層次的迭代式創新創業，加大新技術尤其是人工智能技術、新材料、新裝備等高水平科技創新成果在旅游業中的適配性應用，加快傳統旅游業態轉型升級，創造符合新消費需求的旅游新業態，為游客提供高附加值的體驗與服務，在經濟、社會、文化、生態等維度產出高效能影響，吸引與集聚各類優質創新創業機會與資源，撬動區域高質量發展，才能真正貫徹落實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戰略使命，否則旅游業發展新質生產力易流于形式。

2. 從區域高質量發展的中觀動能來看，重視旅游創新創業是完善現代旅游業體系的系統要求

旅游業經過40多年的發展，正在成為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的新興戰略性支柱產業。2024年5月17日，全國旅游發展大會傳達了習近平總書記對旅游工作作出的重要指示，即著力完善現代旅游業體系，加快建設旅游強國，推動旅游業高質量發展行穩致遠。現代旅游業體系是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內容，包括以旅行社、在線旅游平臺為代表的旅行服務業，以酒店、民宿為代表的旅游住宿業，以旅游景區、度假區、主題公園為代表的旅游接待業，以免稅店、購物村為代表的旅游零售業，以旅游專列、旅游觀光列車、內河游船、旅游租車為代表的旅游交通業，以及所有致力于為游客異地生活提供服務的現代旅游服務體系2。在“十五五”期間發展新質生產力、統籌城鄉融合與區域協調發展的指引下，創新創業會更多地融入這些代表性業態的新發展邏輯，為區域高質量發展提供更加強勁的動能。

3. 從區域高質量發展的微觀基礎來看，重視旅游創新創業是區域旅游企業提質增效的路徑要求

旅游企業的發展質量與效益是區域高質量發展的微觀基礎。“十五五”期間，可以預見各地對旅游業發展的重視會加劇旅游企業之間的競爭，創新創業會成為區域旅游企業提質增效的共同選擇。中國文旅創新創業信心指數課題組多年的報告指出，文旅市場主體對創新創業的堅守和不斷探索是文旅“雙創”，乃至整個文旅產業事業發展的“定海神針”，尤其在行業發展處在靠近“谷底”的階段。從經驗觀察來看，旅游企業創新創業能力與“十五五”時期所承擔的建設旅游強國的時代使命尚有較明顯差距，需要探尋適合實施“非對稱性”創新創業戰略的新路徑。

二、“十五五”時期區域高質量發展導向下的旅游創新創業內涵

旅游創新是指旅游創新主體通過采用新技術、發現或者創造新市場、發明新管理方式等要素重組手段來打造新旅游業態、新產品（服務）、新商業模式等的熊彼特式活動；旅游創業是指旅游創業主體識別創業機會、整合創業資源來創造新價值的過程，具體表現為創辦新的旅游企業（從0到1）、現有旅游企業開辟新的業務領域與發展賽道（從1到N）。旅游創新對于區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表現為培育新動能、提供新賽道、創造新價值；旅游創業對區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表現為激發市場主體從事旅游業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提高旅游創業活躍度、增強旅游創業質量。旅游創新能夠提升旅游創業效果，旅游創業能夠激發旅游創新精神，兩者相輔相成，都是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推動力。

1. 個體層次——旅游創新創業者

從創新創業動機意圖來看，旅游創新創業者包括生存型創新創業者和機會型創新創業者，前者以生存為初始目的，后者以實現人生理想與價值為重要追求，后者的創新水平與創業質量往往超過前者。在“十五五”時期區域高質量發展導向下，更需要機會型創新創業者的大量涌現。從創新創業依托主體來看，旅游創新創業者包括作為自然人的個體創新創業者和依托企業的個體創新創業者（公司內創新創業）。“十五五”期間，區域高質量發展對依托企業的個體創新創業者的需求會更加強烈，在激烈的“紅海”式競爭中開拓“藍海”，非人格化培育新業務增長點和價值創造空間，走上創新創業驅動的異質性發展之路。

2. 組織層次——旅游創新創業企業

以創新創業為發展驅動力的旅游企業是“十五五”時期旅游業與區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主體。旅游企業創新除了加大人工智能、無人駕駛、低空飛行等科技創新成果在旅游業中的適配性利用之外，還需促進制度創新、產品創新、管理創新和商業模式創新，構成全面系統創新的發展新景象。旅游業可積極發揮服務業在客戶管理方面的優勢，大膽探索基于社群的商業模式、基于平臺的商業模式等新型商業模式，把對游客的認知從消費者（consumer）轉變為產銷者（prosumer），確立需求導向和用戶思維，與游客實現價值共創。旅游企業創業需要更加強調精益創業、社會創業、數字創業。旅游精益創業注重通過最小化可行產品進行試錯和快速反饋；旅游社會創業注重以商業化方式解決社會公共問題，積極發揮旅游業在“人-地-業-治”方面的整合性優勢，例如鄉村旅游社會創業在促進“十五五”期間鄉村全面振興中會大有用武之地；旅游數字創業是數字時代下旅游數字企業的先天優勢，可充分享受時代發展紅利，助力智慧旅游。

3. 區域層面——旅游創新創業生態系統

旅游創新生態系統與旅游創業生態系統都具有鮮明的區域性與多樣性，都是由地方政府、旅游企業、供應商、高校、科研院所、金融機構、中介機構、游客等主體構成的動態復雜系統，它們對區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在“十四五”期間已逐步展現，譬如各地在建設的旅游產業集聚區、與旅游相關的融合發展示范區，相信“十五五”期間會深化這種制度裝置。旅游創新生態系統能夠促進新技術在旅游業中應用，糾正低質量創新，擯棄偽創新，引導旅游創新主體開展有效創新1，為區域高質量發展提供新賽道。旅游創業生態系統是區域旅游創業環境的直接體現，吸引更多優秀創業者進入旅游業，提高區域旅游創業活躍度與創業質量，例如近年興起的“數字游民”社區與此具有較高相關度。

三、“十五五”時期引導旅游創新創業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建議

1. 基礎性政策建議

基礎性政策建議的主要功能是依循新質生產力發展要求，激發傳統旅游企業和工業制造、科技創新類等其他行業企業從事旅游創新創業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并科學引導與合理規范，為旅游創新創業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扎牢基座。具體包括：要素支持政策，從資金、技術、數據、用地、人才、商事、市場等創新創業要素角度出臺政策，提供資源要素支持；平臺培育政策，基于旅游業貫通“人-地-業-治”的融合發展功能，科學設計并培育能夠形成良性生態的旅游創新創業平臺，發揮平臺的資源集聚效應、創新擴散效應與創業孵化效應，支持平臺中的旅游創新創業主體在市場競爭中創建新的價值鏈、產業鏈和生態鏈，促進旅游企業不斷變革底層價值創造邏輯，培育旅游領域新質生產力龍頭企業，逐步在區域高質量發展生態圈中從“配角”走向“主角”；消費刺激政策，發揮財政政策、貨幣政策的調節功能，使旅游促消費穩增長擴就業成為常態，為旅游創新創業主體創造更多的發展機會，引導旅游企業強化旅游產品創新、管理創新、商業模式創新和旅游精益創業、社會創業和數字創業。

2. 適配性政策建議

因為旅游創新創業與區域高質量發展都具有基于區域發展的差異化特征，所以需要分類施策，促進不同類型的旅游創新創業與不同模式的區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動態適配。根據旅游業在區域經濟社會發展中的綜合地位，可嘗試劃分為旅游主導型產業區域（如旅游資源豐富但工業制造業、科技創新業等欠發達的西部地區）、旅游次主導型產業區域（如旅游資源稟賦與發展質量都一般的區域）、旅游非主導型產業區域（如旅游及相關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偏低的區域）。對于旅游主導型產業區域，適合制定開展全面融合型旅游創新創業路徑的政策，例如以迭代式打造旅游休閑城市、網紅旅游目的地等為目標的區域協調發展政策，藉此優化區域高質量發展環境；對于旅游次主導型區域，適合制定開展區域特色型旅游創新創業路徑的政策，選擇符合區域旅游資源供給與環境的特色型旅游發展賽道，為局部領域的區域高質量發展提供旅游業獨特動力；對于旅游非主導型產業區域，適合制定開展氛圍強化型旅游創新創業路徑的政策，促進基于“區域特色產業+旅游”的活動，強化旅游創新創業氛圍。

3. 評價性政策建議

從工業制造業與地區發展經驗來看，創新創業都需適度，低度或過度都難以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這就要求旅游創新創業須確立高效能意識，這也符合新質生產力的高效能要求。因此，有必要制定科學評估旅游創新創業對區域高質量發展的促進程度的政策，密切關注市場趨勢并加強戰略評估與學習，從而為旅游創新創業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提供階段性可量化操作方案。

（作者系該院教授；收稿日期：2025-01-22）

[責任編輯：吳巧紅；責任校對：宋志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