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學習視域下學習支架的設計

【摘要】深度學習具有五大特征：聯想與結構、活動與體驗、本質與變式、遷移與應用、價值與評價。文章以深度學習的五大特征為切入點，以實現深度學習為目標，提出了五種學習支架：經驗型支架、活動型支架、范例型支架、思辨型支架、評價型支架。將這些支架嵌入學習過程，能為學生提供有力的支持，助力深度學習的發生。

【關鍵詞】深度學習；學習支架；復述故事

“深度學習”是指在教師的引領下，學生圍繞具有挑戰性的學習主題，全身心積極參與、體驗成功、獲得發展的有意義的學習過程[1]。聯想與結構、活動與體驗、本質與變式、遷移與應用、價值與評價是深度學習的五大特征，也是深度學習發生與否的重要判斷依據。[2]學習支架，又稱“腳手架”，源于蘇聯心理學家維果茨基的“最近發展區”理論，它能幫助學生延伸能力，是對學生解決問題和建構意義起輔助作用的概念框架，包含不同形式的引導、支持或幫助。[3]本文以五年級上冊第三單元為例，探討深度學習視域下小學語文學習支架的設計。

本單元的人文主題為“民間故事，口耳相傳的經典，老百姓智慧的結晶”。圍繞該主題，教材編排了三篇課文《獵人海力布》《牛郎織女（一）》《牛郎織女（二）》，口語交際“講民間故事”，習作《縮寫故事》，“快樂讀書吧”等內容。本單元閱讀要素是“了解課文內容，創造性地復述故事”，旨在激發學生的想象力，培養其創造性思維，讓學生用生動、吸引人的方式復述故事；本單元的習作要素是“提取主要信息，縮寫故事”，旨在引導學生依托文本，學習用簡要的方式呈現故事。

基于以上內容，本單元的學習目標可確定為：了解民間故事，感受民間故事的特點；學習用變換口吻、變換情節順序、合理增加情節、借助連環畫等方式創造性地復述故事；學習提取主要信息，縮寫故事。結合學習目標，可創設“經典詠流傳民間故事匯”這一情境，設計“走進民間故事”“學習創造性復述”“舉辦創意民間故事會”“舉辦創意民間故事展”四個任務，可以從以下五個維度來設計學習支架。

一、經驗型學習支架，指向知識結構化

知識結構化，是深度學習的重要特征。在教師的引導下，學生聯想并激活已有的學習經驗，并利用這些經驗去探索新知識，進而不斷優化原有的認知圖式，生成新的思想方法和行為程序，建構出新的認知結構。[4]經驗型學習支架，是指由已知學習經驗構成，可促進新知的學習和知識結構化的學習支架。

設計經驗型學習支架，首先要確定學生現有的水平，明晰學生“在哪里”。這就需要教師在備課時，先明確學生要實現單元目標所需的主要經驗是什么，接著進行深度聯想，梳理出學生已有的相關學習經驗，進而設計學習支架。在本單元的學習中，教師可圍繞重點目標“創造性復述”來梳理學生已有的復述學習經驗。鑒于“創造性復述”與“縮寫”均以“把握課文主要內容”為基礎的特點，以及《牛郎織女》篇幅較長的特點，可確定還須梳理“如何把握長文主要內容”的學習經驗。明確了這一方向，教師可根據單元語文要素，從縱向或橫向角度進行梳理。

1.關于復述學習經驗的梳理

三年級重點指向“有序復述”，要求學生借助表格、示意圖以及文字提示進行詳細復述；四年級則側重“簡要復述”，引導學生借助小標題或表示先后順序的詞語有重點地進行復述。其中，四年級上冊第八單元的“交流平臺”不僅強調了“多讀幾遍課文，熟悉課文內容”是復述的基礎，還明確提出了“復述時要抓住課文的主要內容，對于其他內容可以適當省略”的詳略安排要求。對于如何把握詳略，“交流平臺”以課文《西門豹治鄴》為例進行說明：調查民情這個情節不是主要內容，可以復述得簡單一些；而懲治巫婆和官紳是主要內容，要講得詳細一些。

2.關于“把握長文主要內容”學習經驗的梳理

三年級下冊第八單元、四年級上冊第四單元、四年級下冊第六單元的語文要素都涉及“把握課文的主要內容”。其中，四年級下冊第六單元的語文要素直接表述為“學習把握長文章的主要內容”，并通過《小英雄雨來（節選）》《我們家的男子漢》《蘆花鞋》三篇課文滲透具體方法：先劃分大情節，再列小標題，最后借助小標題串聯起課文的主要內容。“交流平臺”對該方法作了進一步梳理：首先，將長課文分割成幾個部分；接著，分別概括每個部分的主要意思；最后，把各部分的意思連起來，就能把握長課文的主要內容了。

通常在學習新知前使用經驗型學習支架。本單元教學中，教師可帶著上述預設的學習經驗走進課堂，先引導學生進行聯想，激活他們的已有經驗，然后以表格或思維導圖的形式呈現經驗，鼓勵學生積極參與創造性復述和縮寫故事等新知的學習。最后，通過梳理、復盤，幫助學生把新學的知識與原有的知識體系相融合，構建起更完整的認知框架。

二、活動型學習支架，指向深刻體驗

體驗是深度學習的核心特征。[5]它植根于實踐活動，涵蓋學生在活動中的傾聽、觀察、實踐操作和深刻感悟。活動型學習支架，依托學科實踐活動，促進學生在實踐中學習、在實踐中應用和創造，親身經歷知識的發現與建構。

本單元的教學中，教師可圍繞四個任務，根據任務之間的邏輯順序設計13個語文實踐活動，以促進學生獲得深刻體驗（見圖1）。

以上語文實踐活動有如下特點：

首先，目標明確。從踏入“快樂讀書吧”閱讀之旅，到探索《獵人海力布》《牛郎織女》等民間故事的魅力，再到學習創造性復述、創作連環畫及制作縮寫卡，每項活動都緊密圍繞核心目標——激發學生對民間故事的認知和審美感知力，培養學生的創造性思維和創造性表達能力。

其次，關聯度和梯度均得到凸顯。一是關聯度緊密，任務一中的4個實踐活動為任務二中3個實踐活動的開展奠定了基礎，而任務二的實踐活動又進一步推進了任務三和任務四的開展，13個實踐活動相互關聯，形成一個完整、連貫的學習鏈。二是梯度清晰，從閱讀、梳理主要內容與情節到學習創造性復述，再到進行創造性復述，呈現出從易到難的特點，幫助學生經歷“爬坡式”的學習過程，從而收獲深刻體驗。

最后，多樣性、互動性和結構性兼備。多樣性體現在包含“閱讀、復述、連環畫創作、縮寫”等多種活動形式，滿足學生的多樣化需求。互動性體現在“組內分享、班級PK、觀展互評”等互動學習方式，利于形成深度學習的場域，促進學生深入思考和體驗。結構性體現在活動以板塊式、結構化的方式呈現。如任務一中的3個實踐活動均指向“梳理主要內容和情節”，利于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獲得概括和梳理的體驗。

以上活動型學習支架分布在本單元學習的全過程，為學生打通了從學到用的路徑，利于學生在實踐中獲得創造性復述和縮寫故事的體驗。

三、范例型學習支架，指向遷移與應用

遷移與應用是學習真實發生的重要標志。[6]它意味著學生能將所學的知識、技能靈活地遷移到不同的情境或用于解決實際的問題。范例型學習支架，可作示范，能助力學生模仿、理解、內化知識，并推動遷移與應用。本單元教學中，教師可圍繞單元學習目標提供范例支架，以促進學生有效地遷移應用。

1.以原文情節為范例，助力創造性復述

“大膽想象，豐富細節”是創造性復述《牛郎織女（一）》的關鍵策略，也是學生學習的難點。為了突破這一難點，教師可借助原文中典型的情節作為范例來學習，幫助學生從中習得方法，并嘗試遷移運用。例如，以課文中牛郎與老牛夏天、冬天相處的情節為范例支架，引導學生揣摩“豐富細節”的具體方法，再鼓勵學生展開想象，仿寫牛郎與老牛在春天、秋天相處的畫面。通過這樣逐步深入的教學，學生不斷積累“豐富細節”的經驗，進而掌握創造性復述的關鍵策略。

2.以實物資源為范例，助力連環畫創作

連環畫是一種獨特的創造性復述形式，教師可將連環畫實物引入課堂，讓學生通過閱讀初步感知連環畫圖文并茂、情節連貫、通俗易懂、富含故事性的特點。教師可引導學生以連環畫中的某一頁為范例，探究其在構圖設計、文字表述、圖文呼應等方面的特點，以積累創作連環畫的經驗，為接下來創作《牛郎織女（二）》的連環畫奠定基礎。

3.以習作例段為引子，助力故事縮寫

縮寫故事是本單元習作的內容，教材列出了縮寫的主要方法：摘錄、刪減、概括、改寫。為了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和運用這些方法，教師可以《獵人海力布》前四個自然段的縮寫范例為引子，先組織學生以同桌合作的方式進行比較閱讀，思考“原文與縮寫范例之間的差異”，探究“哪些語句被縮寫了，采用了何種縮寫方法，為何選擇該方法”。接著通過交流與反饋，梳理出運用縮寫方法的規律：重要且精練的語句，采用摘錄法；與主要人物和事件關聯不緊密或刪除后不影響情節推進的次要內容，可以使用刪減法；具體生動的主要情節，運用概括法；對于重要的人物語言，則通過改寫法將其轉化為間接轉述。學生掌握這些規律后，再自主嘗試縮寫課文第五、第六自然段，最后獨立完成第七至第十一自然段的縮寫任務，完成《獵人海力布》全文的縮寫。

范例型學習支架嵌在“學習創造性復述”與“聚焦《獵人海力布》學習縮寫故事”等學習活動中，在從學到用、從輸入到輸出的學習歷程中使用，指向遷移與應用。

四、思辨型學習支架，指向學科知識本質

把握學科知識本質是深度學習的核心目標。[7]從狹義上講，學科知識包括學科事實、學科術語、學科概念、學科原理等可視的內容；從廣義上講，學科知識還包括學科方法、學科思想、學科觀念等隱性的內容。[8]思辨型學習支架是一種以學生思辨能力提升為重點目標，借助具有啟發性或挑戰性的思辨性問題，引發學生深度思考、探究學科知識本質的學習支架。在縮寫故事的學習活動中，教師可通過思辨型學習支架，引導學生深入理解縮寫的本質。

1.借思辨性問題探究“改寫”的本質

“改寫”是縮寫故事的方法之一，本單元中的“改寫”側重于將直接陳述改寫為間接轉述。教師可在學生交流反饋“原文與縮寫范例之間有什么差異”時，運用追問的方式引出思辨性問題，引發學生對縮寫故事中“改寫”本質的探究。如當學生提及以下內容（見圖2）運用了改寫策略，將直接陳述改成間接轉述時（見圖3），教師可追問學生是怎么改寫的，縮寫故事中的“直接陳述改成間接轉述”與三年級所學的“直接陳述句改成間接轉述句”有哪些異同。第一個問題旨在激活學生已有的改寫經驗，第二個問題則鼓勵學生通過比較、分析等思辨過程，提煉縮寫故事過程中“直接陳述改成間接轉述”的要點：在保持原意不變的基礎上，變換人稱、改變標點符號，同時“邊改邊縮”。

2.借思辨性問題探究“關鍵信息”的本質

縮寫故事的前提是保留故事中的關鍵信息和主要情節，這里的關鍵信息不僅包括主要人物和主要事件，還應包含影響故事推進的其他重要信息。如通過比較閱讀原文與習作例段，可以發現縮寫例段中關于小白蛇講述“寶石秘密”的內容保留得較完整，與改寫前只有兩個字之差，似乎并未“邊改邊縮”，教師可抓住這一矛盾點引發學生思考：為什么這些內容在改寫時沒有“邊改邊縮”呢？通過聯系上下文、小組討論可以發現，“寶石的秘密”關聯寶石的神奇功能和使用禁忌，對于推動故事情節和塑造角色至關重要，所以需要較完整地保留。至此，學生對于縮寫故事中的“關鍵信息”也有了更全面的認識。

思辨型學習支架呼應“遷移應用”的需求，它從縮寫故事的難點或關鍵點切入，以思辨的方式推進學生對縮寫的認識。學生可以在學習縮寫故事、嘗試縮寫實踐的過程中使用這一支架。

五、評價型學習支架，指向教、學、評一致

教、學、評一致是實現深度學習的保障。《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指出：“教師要有意識地利用評價過程和結果發現學生語文學習的特點與問題，提出有針對性的指導意見，促進學生反思學習過程、改進學習方法。”[9]評價型學習支架，旨在檢驗學生的學習成效，引導學生在反思與完善中提升自主學習能力，也可幫助教師進行教學診斷、反思和改進。本單元可圍繞“創造性復述”與“縮寫故事”兩大核心目標設計評價型學習支架。

1.關注差異化，設計創造性復述評價支架

本單元的三篇課文均承擔著創造性復述的任務，但在復述方法或形式上的要求存在差異：《獵人海力布》重改編，要求用“變換口吻與情節順序”的方法復述；《牛郎織女（一）》重創編，要求用“合理增加情節與豐富故事細節”的方法復述[10]；《牛郎織女（二）》重新編，要求用連環畫的形式復述。因此，嵌入任務二的評價支架也應關注差異，做到同中有異、異中有同，《獵人海力布》與《牛郎織女（一）》的評價支架就體現了這一原則（見表1和表2）。

2.基于習作要求，設計縮寫故事評價支架

本單元不僅明確了縮寫的方法，還呈現了縮寫后的具體要求“與原文比較，看看故事是否完整，情節是否連貫，語句是否通順”。教師可充分利用這些資源設計評價支架（見表3）。

三個評價支架具有顯著特點：一是評價內容全面。評價表涵蓋了創造性復述與縮寫故事的要點，這些要點共同構成了評估學生創造性復述與縮寫故事能力的完整框架，確保了評價內容的全面性與系統性，同時也讓師生明確了教與學的方向。二是評價標準明確。針對每一個評價內容，評價表都設定了具體的評價標準。如在巧用方法方面，要求能選用“摘錄、刪減、概括、改寫”等方法進行縮寫實踐；在故事完整性方面，要求保留原故事的主要內容和關鍵信息。這些明確的評價標準有助于學生在縮寫前知道“怎么縮”“縮到什么程度”，以及在縮寫故事的過程中對照標準，不斷調整、改進和完善。三是評價方式易操作。評價表采用星級評分，學生易操作；教師能更快速、準確地了解學生在縮寫故事方面的表現，為后續教學提供有針對性的指導。

評價型學習支架可在“創造性復述”與“縮寫故事”實踐活動的前、中、后使用，分別發揮“明確要求”“對照調節”“診斷評價”的作用，進而助力教、學、評一致。

以上五種學習支架，呈現出以深度學習發生的五個特征為切入點，以實現深度學習為目標的閉環設計思路。五種學習支架之間呈現遞進與互補的關系：經驗型學習支架為新知識的學習奠定基礎，活動型學習支架通過實踐深化學生對新知識的理解，范例型學習支架幫助學生將所學知識應用于新的情境，思辨型學習支架引導學生深入探究學科的本質，評價型學習支架則保障教、學、評的一致。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個全面而系統的學習支持體系，協同助力深度學習的發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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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余文森.核心素養導向的課堂教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7：68～69.

[9]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S].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22：47.

[10]梁麗文.以《牛郎織女（一）》為例探索創造性復述的教學策略[J].語文教學通訊，2022（9）.

【本文系福建省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3年“研究共同體”專項課題“指向小學語文大單元教學的‘學習支架’應用研究”（課題批準號：Fjygzx23—178）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