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是提升課程育人品性的內在要求,也是落實立德樹人教育根本任務的關鍵舉措。教材作為文化進課程的核心媒介,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的過程中承擔重要使命且應發揮重要作用,當前正在發生數字化變革且隨著數字技術發展必將成為教材發展的新趨向。數字教材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的出場,是價值邏輯、現實邏輯與技術邏輯相互交織、共同作用的結果。數字教材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的可為空間在于:以知識重構實現文化融合貫通、以數字技術助力文化活態傳承、以多維交互深化文化實踐體悟、以動態追蹤促進文化學評融合。由此,推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的數字教材發展路向集中體現在借助并充分激活、釋放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的新優勢和新動能。具體通過錨定功能定位,實現與紙質教材的深度耦合;堅持文化立場,厚植數字教材文化精神基因;凸顯技術優勢,追尋深度交互下的以文化人。
關鍵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立德樹人;數字教材;課程育人;文化育人
中圖分類號:G434 文獻標識碼:A
* 本文系2023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教育學一般項目“統編教材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建構及其教學實現研究”(課題編號:BHA230135)階段性研究成果。
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深刻變革、對外開放的不斷擴大和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各種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鋒也愈加頻繁,因而“迫切需要深化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重要性的認識,進一步增強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1]。2021年教育部印發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中小學課程教材指南》指出,文化進課程是強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鑄魂育人功能,實現文化傳承發展系統化、長效化、制度化的重要舉措[2]。由此可見,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課程,以課程的方式實現文化的轉化生成,激發文化的生機活力是重大時代訴求。2022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將文化數字化上升為國家戰略[3],開啟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數字化新征程。因應信息技術對教育的革命性影響,教材的數字化變革已經悄然發生。數字教材作為教材在信息化時代的進階產物,在數字化學習資源體系中處于最核心地位,可以成為撬動智能技術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深度融合的有力杠桿。
綜觀已有關于數字教材的研究可以發現,宏觀層面主要包括數字教材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4]、落實國家事權[5]、助力教育強國建設[6]等整體性論述;中觀層面包括數字教材與紙質教材關系演進[7]的歷史研究,參照其他國家數字教材建設經驗[8]的對比研究以及在高等教育[9]、義務教育[10]和職業教育[11]等的分類論證;微觀研究則指向數字教材本身的概念功能[12]、價值意蘊[13]、設計開發[14]、風險防治[15]、審定管理[16]、教學使用[17]等。概言之,有關數字教材的研究隨著技術的迭代升級向前發展且日漸豐富。但將數字教材與文化傳承相結合的研究關照較少,更鮮少有探討數字教材在中華優秀文化傳承中的價值潛能。而現實地看,在技術變革的外部推力與文化育人的內部驅力的雙重融通作用下,以數字教材挖掘、承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順應時代發展的必然選擇,也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因時而變、順勢而進、乘勢發力的重要牽引。因此,亟需進一步厘清數字教材在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的出場邏輯,在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課程的可為空間診斷中深入挖掘數字教材的賦能潛力,進而探尋新時代數字教材在優秀傳統文化更好融入課程的實踐進路,充分煥發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課程中的無限生命潛力。
新事物的產生根植于時代發展的土壤之中,適應理論和實踐發展的需要。基于價值、現實與技術“三維一體”的分析框架,研判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數字教材出場的現實境遇,闡釋數字教材在其中的應然出場邏輯,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和把握數字教材在文化進課程中“何以可能”“何以可行”的問題。
(一)價值邏輯:培根鑄魂的育人旨趣
“文化是民族之靈魂,教育是文化之生機”[18]。文化與教育不可分割,都是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實現中國夢的重大基礎工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精神命脈,蘊含深厚的育人價值,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全方位融入課程體系是新時代固本鑄魂的應然之舉,也是建設教育強國的題中之義。2014年教育部印發了《完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指導綱要》首次提出“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系統融入課程和教材體系”[19]。2017年《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又提出“以幼兒、小學、中學教材為重點,構建中華文化課程和教材體系”[20]。2021年《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中小學課程教材指南》首次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中小學課程教材進行頂層設計,并在總體目標、主題內容、載體形式、學段要求、學科安排做出了全面部署[21]。此外,《義務教育課程方案(2022版)》又進一步強調要將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革命文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等重大主題教育有機融入課程,引導學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22]。從價值訴求層面來看,一方面,就文化發展而言,文化的繁榮發展以文化生命延續為前提保障,文化只有被大眾接受才有生命力,要使中華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與當代文化相適應、與現代社會相協調,以人們喜聞樂見、具有廣泛參與性的方式推廣開來。課程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傳承的基石,也是文化創造性轉化的重要依托。堅持文化傳承、堅定文化自信是新時代教育的重要導向,課程作為教育中的文化載體,在新時代承擔著文化選擇、文化發展和文化創生的重要使命。另一方面,從課程育人來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旨在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培育具有文化認同、文化歸屬和文化自信的新時代青年。而“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落實離不開課程育人導向的明確和育人價值的實現,取決于課程內容的育人品質”[23]。優秀傳統文化中的理想信念、價值取向、基本精神和育人方式等內容都蘊含著滋養立德樹人的寶貴智慧,因而課程育人必須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選取內容原料、汲取精神營養,將優秀傳統文化作為課程的立德樹人積淀與長遠發展依托。
(二)現實邏輯:紙質教材的自有局限
從現實境遇出發,長期以來,紙質教材在中華優秀文化進課程中扮演主導角色。而站在技術對課程重塑、對文化賦能的現實基點上回顧審視紙質教材的作用發揮,會發現還存在一定局限。其一,文化內涵意蘊窄化。傳統文化進課程以往更多是以紙質文本為內容載體,強調文化知識的理解而忽視對學生文化體驗的關照。紙質教材構筑了一個文字符號的世界,一方面它為學生系統文化知識學習和間接經驗掌握提供了高效通道,另一方面它也為學生制定了一定的學習屏障,忽視“文化與學生在一起的過程特性”[24],帶來傳統文化知識化的傾向,進一步形成了教學過程中“文字符號”對“實際事物”的僭越,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所蘊含的育人價值簡單化。其二,教材文化資源區隔。文化在融入各課程教材的過程中雖是分散的,但是彼此之間卻會因學生的個人經驗興趣產生一定的學習關聯,甚至生成新的文化學習主題。但囿于紙質教材固化與封閉的編排呈現方式,知識“固著在縱向精深但橫向區隔的學科疆界”[25],導致文化學習資源相互分離割裂,難以通過搜索和重組實現跨學科的文化學習資源整合,不利于學生形成整體性的文化感知與理解。其三,學習陷入情境抽離。知識存在于一定的文化情境之中,并且“也只有在情境中才能生成、理解和辯護”[26],學生對文化知識的理解、習得、遷移和創新都離不開文化情景,文化的傳承也離不開具身性、卷入性的文化體驗。而紙質教材所打造的封閉式教育場域和抽空式文化學習都與其背道而馳。一方面,紙質教材以紙張為信息載體,所能印刷和呈現的都是文字、圖片等靜態視覺信息,進而決定其文化表征形式的單一性且通常缺乏互動性和體驗性,因而在傳遞豐富多彩的優秀傳統文化時可能顯得枯燥乏味。另一方面,由于紙質教材的承載容量所限,它往往不得不省去文化起源和發展的過程,剝離知識賴以存在的文化情景,進而帶來學習的抽離。優秀傳統文化囿于紙質教材的文字符號形式中,讓學生陷入情景抽離的架空式文化學習,難以給學生帶來深刻的文化體驗,更無法實現文化內涵和學生精神世界的深層碰撞。
(三)技術邏輯:數字教材的賦能潛力
新時代文化融入課程的內需與紙質教材蓄力不足的外因,是數字教材介入的雙重邏輯起點。數字教材作為智能時代教材的進階產物,也因技術的加持而具有獨特的潛能。其一,數字教材擔負新時代文化傳承使命。教材建設是一個不斷與文化交流、互動的過程。馬克斯·韋伯(Max Weber)認為人是活在自己編織的文化意義網上的動物[27],人不僅生活在自然因果之下,還生活在文化的意義關系之中。教材也不是客觀純粹世界的直接再現,而是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生成的新的思想架構和文化體系。數字教材作為數字時代的文化載體,需要在網絡化、信息化環境中發揮內生和外發兩重文化解釋力。就內部而言,數字教材要在新時代激蕩變化下通過生長在特定文化中的人來選擇、演繹和呈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就外部而言,數字教材需要將課程中的文化洞見傳遞給還處于文化圈層外圍的學生,通過集成化、多樣化的文化內容和視角,為新一代數字原住民提供一個用于理解和解釋文化的全新平臺。質言之,數字教材作為承載文化、編制文化意義網絡的重要載體,需要在數字時代的意識形態引領、文化向心力凝聚等方面發揮持久的文化解釋力。其二,數字教材能夠調和課程與文化之間的張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的核心在于以課程承載、傳承文化,以文化為課程注入活力,但課程與文化之間的內在矛盾始終存在。一方面,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意蘊豐厚且隨時代動態更新,它是涵蓋物質、精神、制度與行為等諸多方面的無限復合體;另一方面,教學活動受限于學期長度、課時分配、教材容量等因素,其所能承載的文化內涵是有限的。這一“文化的無限性”和“教學的有限性”之間的長期矛盾,正彰顯了數字教材的出場優勢。數字教材的使命之一就在于通過技術賦能不斷促進雙方相互理解和適應,以達到一個新的平衡點。其三,數字教材為文化融入課程提供創新動力。在以技術革命為本源的社會歷史發展中,文化與技術始終相伴而生、攜手前行。對教育而言,技術帶來了育人形態和學習方式的變革,數字教材是教育數字化轉型探索的一種表現,它作為一種數字化的學習媒介,不僅是一種外生于社會的技術變量,而且是融合于人類文明的內生因素。而對課程來說,數字技術則為文化的發展“提供了迄今為止最大的攝取、生成、存儲和處理各種文化元素的能力”[28]。數字教材以其無限技術潛力能夠整合流動性極強的文化要素,對課程文化資源挖掘、文化貫通融入與學生文化學習形態變革等提供創新動力,進而為文化融入課程提供新平臺、新場景與新機遇。因而,在課程中以數字教材為依托實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數字技術的深入融合勢在必行。
數字技術的發展,推動了文化育人數字化革新,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課程教材帶來了新機遇。站在文化育人和技術賦能的雙重基點上,深度挖掘數字教材在內容融通、方法革新、過程重構和評價優化等方面的可為空間及其賦能潛力,是彰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課程育人中可視、可感、可做,煥發時代活力的必要之思。
(一)以知識重構實現文化融合貫通
當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依然是遵循著“拉米斯教材范式”基于文化與學科之間的內在聯系對其進行切片和分類并以知識形式融入到各個學科的具體主題、單元、模塊之中。然而,文化的分科融入和切片講授“導致人類文明的結晶被平行分割,生活的完整圖景被遮蔽”[29]。從喬治·西蒙斯(George Siemens)所提出的“聯通主義”學習理論出發,促進學生學習的關鍵在于從不同節點建立聯系,形成流通的知識流網絡[30]。基于聯通主義的學習觀,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文化不應斷代切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作為具有動態意蘊的概念,不能機械地在時間向度上切分和孤立,會導致學生認識不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整體性和復雜性[31],原本博大精深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也會變得干癟而扁平,失去應有的魅力。相反,聯通的文化知識才是最有價值的知識,它指向完整文化圖景的感知和系統文化知識結構的構建。隨著智能技術的階梯式飛躍,“電子媒介瓦解了印刷文化所塑造的個人主義和視覺中心主義,促進了感官的聯結、知識的聯結和人際的聯結”[32],數字教材有望成為激活文化融合貫通的密鑰。具體體現在:一是從內容層面來看,數字教材以其開放性特質,顯著增強了文化知識的容納與擴展能力。除了內置資源外,還能借助二維碼、超鏈接以及與網絡文化資源平臺的對接等多元化手段有效地擴充文化容量,將豐富的文化課程資源從固化封閉的紙質文本中解放出來。此外還能實現文化要素的動態更新,其文化知識圖譜通過機器學習等技術自動搜集和吸納新的文化內容,持續優化知識結構,實現自我更新與擴展。因而,基于知識圖譜的數字教材將“具備自我生長能力,是動態變化且可反饋的”[33],從而更好地推動其內容與當代文化相適應、與現代社會相協調。二是從組織方式來看,數字教材的優勢在于將知識從分類的、層次描述的呈現方式向網絡、生態方向發展。通過對豐富的中華文化資源進行全面梳理,提取具有育人價值的文化元素、符號、作品等關鍵實體,通過網狀結構及超鏈接等方式編排組織并利用可視化的圖譜對其知識框架、內容體系進行呈現,進而構筑一個多點位、高交互、立體化的課程文化資源網絡體系。三是從教學應用來看,數字教材是對于固態學科界限的突圍,人為的學科邊界在代碼與程序的預設中得以無形消解。數字教材能夠立足于分散在不同學科、不同場域中的文化教育資源,將不同學科中具有內在邏輯關聯的文化學習內容按照主題的形式“折疊”在數字資源庫中,從而為學生跨學科學習提供課程資源基礎并帶來新的可能性。
(二)以數字技術助力文化活態傳承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課程的需求不僅僅是知識的傳授,更是一種文化的活化與創新。活態傳承不僅是復原文化的真實樣貌,更在于延續和表達出文化現象、文化行為背后的內在文化品質,并激發其創造性發展的成長機制。在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引領和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的全面賦能下,云博物館、云演藝等云端文化產品競相開花,傳統文化資源在數字技術加持下迸發出新的生命活力[34],具體體現在:一是以數字技術深掘文化課程資源。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擁有文物古跡、歷史文獻、文化民俗、典章古籍等豐富文化資源,然而囿于傳統紙質教材的單一呈現形式,很多優秀文化資源難以融入課程。而當前我國正實施一系列文物保護數字化工程,通過數字技術手段實現對文物古跡和歷史遺產的全息化擬態處理,將實物形態轉化為數字形態,從而讓那些銘刻于青銅器、謄錄于絲帛、書寫于簡牘上的優秀文化得以穿過厚重的歷史保存下來。數字教材以其自身的技術特性、功能,有效承接文化傳承的數字化轉型,為融入更多數字樣態的文化課程資源帶來了新的可能性,同時也反哺于課程文化資源的橫向開拓與縱向深挖。二是文化進課程的活態融入。全面梳理中華文化教育資源,提取具有歷史傳承價值的優秀文化元素、符號和標識,通過數字挖掘、技術加工等手段將特定的文化資源物化并外顯為文字、視頻、作品和體驗活動等課程原料。通過仿真呈現、情境復原等形式讓豐富的中華文化以多模態形式呈現、表征于課程之中,從而依托數字教材讓文化穿越厚重的歷史,突破紙本的藩籬,融入在課程之中,推進優秀文化遺產實現從“存下來”到“融進來”。三是學生的文化活態學習。數字優勢在文化傳承中實現了文化學習形態的換羽新生。一方面,打造了文化資源的活態應用模式。依托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提供的數字基座可以實現數字教材中文化的資源聯結和靈活應用,使得“應然”與“實然”兩種文化資源體系在實踐中得以相互補充、有序融合,進而打通文化資源在國家平臺和一線教學之間助研、助學、助教、助育的活態應用通道;另一方面,數字教材能創設擬真化的文化學習情境,使得學生擺脫生硬融入、僅寄居于文字描述、缺乏資源支持的架空式學習,通過還原文化情景、設置真實任務,誘發學生的“真學習”。“數字信息技術較之紙本,在創設復雜情境中更具優勢”[35],數字教材通過其互動性和多媒體功能,能夠將傳統的靜態文化資源轉化為動態、互動的學習體驗。例如,通過增強現實(AR)技術,學生可以直觀地觀察到古代建筑的結構和藝術風格,或者通過虛擬現實(VR)技術,他們可以“走進”歷史場景,體驗傳統生活方式。在情境化的學習中學生從靜態、被動的文化知識接受,轉向動態、主動的構建文化意義的“活態”文化學習,最終實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實現從“融進來”到“活起來”。
(三)以多維交互深化文化實踐體悟
文化進課程中所蘊含的諸如思想內涵、道德理念、價值取向等內隱性教育資源需要借助契合受教育者需求與特點的學習方式,才能得以激活。美國人類學家萊夫(Lave)認為實踐包括在學習過程之中,學習是構成實踐的必需方面[36]。要實現以文化人,就不能僅停留在表層的文化知識傳遞,而是要在文化實踐的深度交互中實現學生個體文化意義的構建、文化自信的生長。事實上,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課程、落于教學的過程中,往往忽視了學生文化學習的主體實踐價值,消解了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對傳統文化的自我構建,最終導致文化育人和學生需求之間呈現割裂態勢。在這一背景下,文化育人和課程實踐之間的裂縫正是數字教材介入和生長的重要前提。得益于智能技術的加持,數字教材能夠彌合學生需求、文化育人與課程實踐之間裂縫,通過教學要素的重置帶來教學交互的深刻變革。瓦格納首次提出教學交互的概念,認為“教學交互是發生在學習者與學習環境間的事件”[37]。在文化進課程中,數字教材的介入不僅改變了信息的呈現方式,還重新定義了教師與學生之間、學生與文化學習內容之間的互動模式。一是從單向傳遞到雙向互動。傳統教學多依賴于教師的單向文化知識傳遞,而數字教材通過交互式學習平臺,實現了信息的雙向流動。學生不再是被動的文化知識接受者,而是能夠通過在線討論、互動問題解答等方式,主動參與到文化學習過程中。二是從靜態內容到動態體驗。數字教材通過視頻、動畫、模擬實驗等多媒體呈現,將傳統的靜態文字和圖像轉化為動態的、沉浸式的學習體驗,進而使得學生能夠更加直觀生動地理解復雜概念和文化背景。三是從單一鏈條到多維網絡。在數字教材所提供的文化學習平臺中,不再是教師—內容—學生的單一互動鏈條,而是在要素變革下形成了多維互通的教學交互網絡,構成了相互關聯、相互滲透的交互整體,更好地深化學生的文化學習體悟。在數字教材構建的虛實相生、動靜結合的文化學習場域中,學生在文化多維交互中實現主體性學習、互動式學習、深度學習等數字教材學習方式,編織個人與文化之間的意義價值網絡,體悟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豐富內涵和獨特魅力。
(四)以動態追蹤促進文化學評融合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的最終指歸是學生文化知識構建、文化精神涵養與文化自信根植。這是一個由量到質的累積漸進的過程,且由于課程中文化育人本身具有內隱性,因而難以被測量與評價。同時,紙質教材中的評價往往以作業形式展開且滯后于學習過程,難以實現對學生多維數據的動態記錄。而智能教材中融入伴隨式評價,能得到學生學習結果變化的凈效應,進而衡量學生的學習進步程度[38]。數字教材依托數字媒介技術的過程追蹤和實時記錄等信息處理功能,能將評價內嵌于學習過程之中,伴隨學生文化學習開展。一是數字動態追蹤下的個性化數字畫像。數字教材以運算機制實時收集學生教材使用過程中的各類學習數據,根據學生在課程中文化拓展主題的學習頻次、學習耗時、學習興趣等行為、情感數據以及不同學習行為發生的時間分布和具體內容,動態刻畫學生文化學習的數字畫像、構建每位學生文化學習的自主知識圖譜。二是實現文化育人數據無縫式互通和共享。數字教材通過數據記錄與分析能夠可視化地展現學生的學習軌跡,從而診斷學習情況,反饋教學。從微觀角度出發,有利于教師的教和學生的學。就教師而言,教師可以對學科教學中蘊含的文化教育內容進行實時動態批注,通過難點解析、視頻講解、拓展閱讀等形式進而深化學生的文化學習體悟,實現學科課程與文化育人的深度勾連。就學生而言,依托數字教材所提供的實時彈幕交流、文化虛擬體驗、文化拓展閱讀等功能,一方面在動態化任務設置、情境體驗、拓展學習等外部驅動下實現文化的深入探究;另一方面在趣味性、高交互、立體化的文化學習體驗中有利于激發學生的文化學習內驅力。從宏觀發展來看,借助于云計算、大數據分析以及人工智能等技術手段,能夠實現文化育人數據互通與共享,有利于從中揭示課程中文化育人的內在模式、趨勢和關聯性,選擇更具科學性的課程文化資源,進而推進并完善優秀傳統文化育人資源整合運用的大數據建設與發展戰略,確保文化育人的廣泛性和有效性。三是文化學習資源的精準推送和多元鏈接。相較于紙質教材中點面式的傳承方式,數字技術則淡化了文化學習開展的主體概念,解構了文化學習的傳統時空架構,通過數據終端實現隨時、隨處可學。同時,數字技術增加了文化內容與學生個體之間的粘合度,根據學生在不同文化板塊、主題、內容的學習數據,可以做到資源的精準推送、追蹤拓展,實現文化學習資源的因人而異、因需而變。
數字教材之所以能夠受到高度關注,不僅在于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時代大勢,更在于其本身的價值蘊涵,而這些使它為文化進課程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土壤和空間。踐行新時代文化使命,實現與數字時代俱進的文化育人,數字教材需要在文化訴求與課程使命的和諧兼容中找準定位、守好立場和凸顯優勢,唯有如此,方可真正實現數字教材在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的潛能和價值。
(一)錨定功能定位,實現與紙質教材的深度耦合
在已有研究中,存在電子教材充當紙質教材的輔助資源[39]、數字教材將在技術進步下成為教材家族中的主流[40]等多種看法。但實際上,在技術推動下的發生的深刻性教材變革并不意味著紙質教材的離場或消亡,也不意味著未來教材的全盤數字化[41]。相反,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紙質教材和數字教材的應用是價值同構與實踐互補的過程。從價值層面來看,紙質和數字教材在價值上具有相同的追求,兩者的結合點和訴求點都在于實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有機深入融入課程,聚焦于知識性和發展性的統一。從功能定位來看,二者在發揮以文化人功能中是相互補充、相互嵌入的。文化功能主義理論認為:社會現象的存在都有其特定的功能,一個社會的文化是因人的需要產生的[42]。此觀點演繹到教材發展,可形成如下認識:紙質教材和數字教材作為不同形態的教材,皆有其特定的功能,為滿足師生教學活動的特定需要而產生和延續。馬歇爾·麥克盧漢 (Marshall Mcluhan)將傳播媒介分為冷媒介和熱媒介[43],一方面,傳統紙質教材作為冷媒介具有“低清晰度”在經典原文閱讀中所蘊含的思想空間留白、思維沉淀性等方面具有其獨特育人價值。另一方面,數字教材作為熱媒介具有“高清晰度”以其互動性和多媒體特性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紙質教材的功能局限,能夠通過文化、生活與科技的結合調動學生的多感官參與。因而,二者在文化融入課程的教育實踐發展中應是相互影響與彼此塑造的。實現數字教材與紙質教材的深度耦合需要做到:首先,融前的理念澄清。課程實踐中技術使用應以“適合課程本身的價值體系和課程場域中人的價值需要為出發點”[44]。因此無論何種教材,其使用都應以文化進課程的內在育人需求為價值主軸。換言之,需要認清數字教材與紙質教材各自獨特的育人優勢,脫離數字教材與紙質教材之間二元對立的模式,以互嵌式思維審視二者之間的關系、共同發揮二者在文化進課程中的耦合作用。其次,融中的功能重構。紙質教材與數字教材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中的耦合發展,不僅是形式上的結合,更是教學功能發揮的深度融合。在同一教學空間中應實現兩種教材教學功能的協同互動,紙質教材提供穩定、深入的學習內容,而數字教材則提供靈活、互動的學習方式,依托二者教學功能耦合作用打造動靜結合、多維交互的文化學習場域,滿足不同學生的學習風格和需求。最后,融后的實踐交互。需要注意的是,紙質教材與數字教材之間的耦合不是教學資源的簡單疊加,而是一種深層次的教學策略融合。例如,在講授傳統詩詞時,紙質教材可以提供完整的詩文和詳實的注解,而數字教材可以通過互動游戲或在線討論的形式,激發學生對詩詞背后文化和歷史的興趣和思考。概言之,作為一個新生事物,“數字教材體系的教學應用注定不會一蹴而就”[45],需要不斷在實踐交互中通過教學策略的融合讓學生多維度、多角度體驗和理解文化現象,深刻領悟中華文化的內涵和價值。
(二)堅持文化立場,厚植數字教材文化精神基因
文化傳承,既要塑形,也要鑄魂。文化基因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永葆活力的關鍵所在,缺乏文化基因的課程育人融入便如“無本之木、無源之水”。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學習是要挖掘文化中最深沉的力量,傳承中華民族優秀的人文精神。換言之,數字教材作為文化的核心載體,既要向上生長,以先進技術豐富其文化融入和表達形式,更要向下扎根,厚植數字教材的文化精神基因。具體而言要做到以下三點:其一,澄清文化邏輯。文化邏輯是站在文化屬性澄清、文化價值顯豁、文化認同覺醒的高度對客體文化范疇合理性渲染的一種致思方案[46]。而在以往教材編排中卻始終存在強調知識邏輯、認知邏輯而遮蔽文化邏輯的誤區。因而,數字教材要彰顯文化邏輯,需要發揮其技術特性:縱向上,通過多模態的表征方式深入闡釋中華文化的歷史淵源、發展脈絡、基本走向;橫向上,通過技術手段實現課程中文化要素的分類提取與動態重組,使得同一數字教材中呈現多種內容編排邏輯次序,彌合知識邏輯、認知邏輯和文化邏輯之間的裂縫。其二,培育文化品性。傳統教材中,我們將課程、教材視為文化傳承的工具,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予以凝固化、絕對化的加工與分類,然后通過傳遞的方式生硬地融入到課程教材之中,使其形成一種封閉的復制模式。課程雖被賦予了“文化的某些方面的特征、功能與旨意,但卻不具備文化所特有的內在的、自為的基頻與本質屬性”[47],使得課程徒有文化之表,而缺乏文化之性。因而,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不應將數字教材圈囿于技術奴役與工具屬性之下,而是要讓技術充分激活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在教材建設中的自覺建構、自主適應、自為創造等主體性功能[48],通過文化和技術的深層融合,用數字教材講好文化故事、為學生提供探索文化精神的通道。概言之,數字教材應借助技術超越工具性的價值取向,成為本體性的文化存在,滿載文化內容,根植文化基因,培育數字教材屬己的文化品性。其三,植入文化基因。文化基因是文化主體性的內核,是一個民族對自身文化傳承、創新、發展能力的充分體現。中華優秀文化不是封閉固有的,而是在歷史長河中由人創造的,要用人的實踐活動來豐富文化的內涵,以人的行為活動傳承文化基因。因而,數字教材文化精神基因的植入最終指向學生文化主體地位的意義回歸。也就是要發揮數字教材的交互作用,引導學生理解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精神基因,實現課程從文本文化意義的靜態追尋轉向學生文化基因的動態生成。讓文化觀念不再湮沒在歷史的塵埃里,而是以現時態的方式存在著,存在于學生的實踐狀態和精神狀態之中。
(三)凸顯技術優勢,追尋深度交互下的以文化人
“課程作為育人的載體,其育人價值的實現是以與人的深度交互為前提的”[49]。在數字時代,技術為課程與人的深度交互打造了全新通道,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也在此契機下得以激發更多育人潛能。因此,對于作為技術集成的數字教材而言,更要凸顯其獨特賦能優勢,讓學生在數字時代享有更加充實、更為豐富、更高質量的文化學習體驗。具體而言,需要在以下幾方面著力:一是優化知識組織編排,拓展課程文化形態。以智能技術為依托,使得同一數字教材能夠打造“主題—單元”式的多元融合學習場域。首先,單元式以課程滲透模式為基礎,強調以學科課程為核心,基于各科教學內容與傳統文化之間內在邏輯關聯的相互結合、有機滲透,漸進性地推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容與教材文本中各個單元、各篇內容進行融合。其次,主題式以課程單設模式為基點,在各個學科教材中對與文化有關的相關故事、資料和概念進行分類、集合和主題式提取,通過系統化、綜合化的文化主題進行跨學科融合的主題式探究學習。在數字教材中通過主題—單元式的靈活呈現形式,打破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中課程單設和課程滲透的鴻溝,實現二者的融合共通,進而構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的多元形態。二是打造立體文化情景,誘發具身式文化體驗。具身認知理論強調身體的主題回歸,認為認知、思維、學習、情感和態度等是身體作用于環境的活動塑造出來的[50]。于文化而言,其意義鑲嵌于特定情境的實踐之中,文化學習應是情境交互中習得知識并建構意義的復雜過程。因而要充分發揮數字教材的技術優勢,重視文化情景打造和學生個體經驗的生成,力求學生文化學習的多感官、全身心參與。在數字教材中融合諸如文字、圖像、視頻、模型、數據集、3D、VR、AR等多樣化的資源形態,運用可視化技術手段使得課程中的優秀傳統文化情境化、仿真化、活態化,為學生提供生動、直觀、富有啟發性的文化學習材料,進而通過沉浸感知、親身體驗和虛擬操作調動視覺、聽覺、觸覺等多感官參與。概言之,在數字教材的支撐下,要將教師和學生從固定的課堂場域中解放出來,通過生動、仿真的數字環境促使具身式教學發生,提升文化育人效能。三是彌合文化時空距離,實現泛在化文化學習。數字教材要發揮其獨特技術作用,重在彌補文化與學生之間的時空距離,一方面,要充分發揮數字技術可將時間坐標不斷延伸的優勢,在課程中注重學生歷時性和共時性的文化體驗。另一方面,要注重發揮數字教材從空間維度拓展學生文化感受邊界的特性,推動學生與傳統文化進行時空對話、交互式體驗的范式創新。此外,還需聯合已有數字基座打造“互聯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資源”新模式。以數字教材為中介,通過國家平臺實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資源的共建共享。例如,基于數字教材的“低代碼”開發,支持一線教師根據當地文化特色和本班學生學情,讓文化資源在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中的自主學習、作業活動、答疑輔導、協同管理和課后服務等應用板塊進一步“向下”建設;同時,通過低代碼工具,學生也可以通過基礎的拖拉拽方式對平臺中的文化資源進行個性化管理。一言以蔽之,不同數字平臺資源的交互和用戶終端的聯結促使課程擺脫時空局限和地域區隔,實現文化學習在不同時間、空間層面的延伸與鏈接,進而實現課程中隨處可能、隨時可變的泛在化、個性化文化學習。
承前所述,數字技術已成為優秀傳統文化傳承與發展的關鍵支撐和構成場域,踐行新的文化使命要緊盯技術的發展方向,悅納技術的功能發揮。同時也需清醒認識到: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課程中,數字教材因技術的精進而更具優勢,但也可能因技術的桎梏而誤入歧途。數字教材的技術特性卻不應被過度追求和夸大,不能被其表象的絢麗所淹沒和取代,否則便可能成為技術的附庸而耗損甚至丟失教材的育人價值。我們需以更加理性和嚴謹的態度,在文化浸潤、理論牽引和實踐關照中保持數字教材、傳統文化與課程育人三者之間的和諧張力,使得優秀傳統文化在課程中保留其獨特魅力與深厚內涵的同時,也在數字教材中煥發新生、迸發活力。這不僅是對歷史文化的堅守,也是對教育未來的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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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銘凱:副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課程與教學論。
王瑞雪:在讀碩士,研究方向為課程與教學論。
謝丹妮:在讀碩士,研究方向為課程與教學論。
Integrating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nto the Curriculum: What is the Role of Digital Textbooks
Zhang Mingkai, Wang Ruixue, Xie Danni
Faculty of Educ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 The integration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nto the curriculum is crucial for enhancing the character-building aspect of education and vital in fulfilling the fundamental mission of moral education. Textbooks, serving as the core medium in this integration, carry a significant mission and are pivotal. The current trend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driven by advances in digital technology, is emerging as a new direction in textbook development. The incorporation of digital textbooks, integrating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nto the curriculum, stems from the synergy of value, practical, and technological logics. The potential of digital textbooks in this context lies in achieving cultural integration and coherence through knowledge reconstruction, supporting the living inheritance of culture through digital technology, deepening cultural practice understanding via multi-dimensional interaction, and enhancing cultural learning and evaluative integration with dynamic tracking. Therefore, th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digital textbooks that promote th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nto the curriculum focuses on leveraging and fully activating and releasing the new advantages and momentum of the National Smart Platform for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Specifically, it includes the following routes: establishing a functional position to deeply integrate with traditional textbooks, upholding a cultural stance to imbue digital textbooks with a cultural essence, and leveraging technological strengths to foster a culturally enriched populace through deep interaction.
Keywords: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foster virtue through education; digital textbooks; curriculum education; cultural education
收稿日期:2024年6月20日
責任編輯:趙云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