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勞動教育如何實現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并舉

摘" " 要：高校勞動教育課程包括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兩個部分，這兩個部分之間應該是一種并重或并舉的關系，也就是同時要抓好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不能失之偏頗。在當前高校普遍重視實踐但課程化不足并且理論部分尚未有真正課程化的情況下，需要認真學習有關文件精神，把勞動教育的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舉作為課程建設目標。為了實現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并舉，高校勞動教育首先需要有全新的課程理念。為了貫徹勞動教育的課程地位理念、課程目標理念和課程評價理念，真正將高校勞動教育變成有地位、受重視的獨立課程，需要同時著力提升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共同育人價值，在實施策略上注重將“勞動創造人”的思想、“勞動價值論”的思想、“科學勞動”的思想、“崇尚勞動、熱愛勞動、辛勤勞動、誠實勞動”的勞動精神、“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是從制造和使用工具開始”的思想，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全面提高學生的勞動素養，使學生樹立正確的勞動觀念、具備必備的勞動能力、培育積極的勞動精神、養成良好的勞動習慣和品質，進而實現立德樹人的總目標。

關鍵詞：高校勞動教育；課程理念；課程實施策略；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舉；立德樹人

中圖分類號：G40-015"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1009-5128（2025）03-0042-11

收稿日期：2024-11-11

基金項目：安徽省高校科學研究重點項目：勞動二重性及其矛盾運動推動新時代勞動幸福持續提升的路徑研究（2024AH053452）

作者簡介：何云峰，男，重慶開州人，上海師范大學知識與價值科學研究所所長、哲學與法政學院教授，主要從事勞動哲學、勞動教育、期刊與現代知識生產研究；齊旭旺，男，河北邯鄲人，上海師范大學知識與價值科學研究所特聘副研究員，哲學與法政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勞動哲學、勞動教育研究。

以立德樹人為目標的勞動教育體系的建立要完成五大任務，分別是把握勞動教育基本內涵、明確勞動教育總體目標、設置勞動教育課程、確定勞動教育內容要求和健全勞動素養評價機制。［1］37其中，勞動教育課程的設置是關鍵，是體現勞動教育地位的核心任務。而在設置勞動教育課程體系中，要兼顧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那么，高校勞動教育如何處理好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關系就成為一個值得深入思考和探討的問題。目前，高校勞動教育還沒有達到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重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要認真思考如何將它建設成為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舉、在整個人才培養體系中占據獨立而重要地位的專門課程。我們認為，要達到這樣的建設目的，需要首先從勞動教育課程理念更新著手重新認識勞動教育的地位和立德樹人的作用。高校勞動教育的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各有分工，但是它們又有統一的教育教學目標和課程理念。其中，最核心的是課程地位理念、課程目標理念和課程評價理念。高校勞動教育要實現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并舉，必須從這三大理念著手重新設計勞動教育課程。在理念更新的基礎上，需要進一步具體地選擇勞動教育課程的實施策略。只有理念更新和策略有效，才能真正實現二者的并舉。

一、高校勞動教育需要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舉

教育部印發的《大中小學勞動教育指導綱要（試行）》（以下簡稱《綱要》）明確提出要在勞動教育實施過程中，獨立開設勞動教育必修課。其中，對普通高等學校的課程要求是：“課程內容應加強馬克思主義勞動觀教育，普及與學生職業發展密切相關的通用勞動科學知識，并經歷必要的實踐體驗。”［2］這表明普通高校的勞動教育課程應該包括兩個部分：一是勞動教育理論課程；二是勞動教育實踐課程。當然，無論理論課程還是實踐課程，都需要滿足課程的基本要求。

按照課程學的理論，獨立課程是有基本要求的，必須具備一些基本元素，如課時、師資、大綱、教材、保障等，勞動教育被納入課程體系也必須具備相應的元素。勞動教育的課時是指“以學校為主題開展的專注于勞動教育內容的教學時間多少”［1］39為課程提供時間保障。高校勞動教育課程的學時應該由以下部分構成：理論課程32學時/4年（即每學期4學時）、集中勞動1周/學年（采取專題講座、主題演講、勞動技能競賽、勞動成果展示、勞動項目實踐等形式進行，也可安排勞動月，集中落實各學年勞動周要求）、在學科專業中有機滲透勞動教育、在課外校外活動中安排勞動實踐。計算勞動教育課時，要以有專門的教師指導學生參與勞動的時間，而不是有些學校單純將學生從事體力勞動的時間作為勞動教育課時。所以，勞動教育的課時是與師資密切關聯的。

專業的師資隊伍是實施勞動教育目標的主體，是落實勞動教育課程的關鍵，保證勞動教育課程的高質量開展。高校開展勞動教育，要配備一支高素質的專職、兼職勞動教師隊伍，建立勞動課教師特聘制度，為學校聘請具有實踐經驗的社會專業技術人員、勞動模范等擔任兼職教師創造條件。

勞動教育的課程大綱是開展勞動教育的課程標準，它主要是對勞動教育的理念、價值取向、課程內容、教學實踐等方面進行專業闡述，關涉勞動教育課程內容體系的設定和實施。勞動教育課程標準的可操作性是高校開展勞動教育的關鍵，要依據學生及學校的特點擬定課程標準。2022年教育部印發了《義務教育勞動課程標準（2022年版）》，這既為義務教育階段開展勞動教育提供了規范標準，又為非義務教育階段的勞動教育課程標準的設置提供了參考。

勞動教育的教材是勞動教育課程的基礎。教材作為教學載體，其核心是教育內容。根據教育部《綱要》的要求，勞動教育在內容設置時，要綜合考慮學生的年齡特點及教育規律，在不同學年階段設置不同的勞動教育內容。課程的教育內容要通過教材來呈現，所以要在立德樹人基礎上，將勞動教育內容高質量地轉換為教材，這對開展勞動教育非常重要。“沒有系統的教材，課程就不能成其為課程，教育內容也就會成為空話。”［1］41同時，勞動教育的教材設計要站在大中小一體化的角度進行連貫設計，只有教材具備體系化和權威性，才能有效地推動勞動教育作為一門課程更好地生根發芽。

勞動教育的保障是指學校作為勞動教育的實施主體，要為勞動教育的開展提供與當地和本校相符合的資源配置。其中，學校不僅要研究制定學年（或學期）勞動教育計劃，規劃好勞動教育活動，細化勞動教育要求，確保能形成可持續開展的勞動教育實施方案，還要加強勞動教育條件保障，豐富和拓展勞動實踐場所，“推動學校充分利用校內學習、生活有關場所，逐步建好配齊勞動技術實踐教室、實訓基地，豐富勞動教育資源”［2］。

根據上述勞動教育課程的設計，理論課程與實踐課程都是勞動教育的必要內容。高校勞動教育理論課程4年內要設計32學時，主要是對學生進行馬克思主義勞動觀教育和勞動科學知識教育。《綱要》明確指出：“理論學習重在讓學生理解和掌握‘勞動創造了人本身’‘勞動創造世界’等歷史唯物主義基本理論主張以及勞動相關法律、法規、政策，作為行動的指南。”［2］高校勞動教育實踐課程主要以課外實踐和集中勞動周的形式開展，注重是對學生開展理論知識的運用和具體操作的教育。《綱要》也明確指出：“實踐鍛煉重在將所學知識轉化為真正有用的實際本領，形成良好的勞動習慣，弘揚勞動精神。”［2］理論課程注重將勞動理論知識內化于學生心中，實踐課程注重將理論知識外化于行。如此，才能真正在勞動教育中實現理論學習與實踐鍛煉的統一。

高校勞動教育課程要做到兩者兼顧，既要切實保證每一個學生在理論上理解馬克思主義勞動觀的核心內涵，懂得勞動之于人的存在方式和自由全面發展的重要價值，重視勞動價值、尊重勞動創造，還必須保證每一個學生具有完整的勞動實踐經歷，即通過對學生進行實踐前的構想計劃、實踐中的觀察思考以及實踐后的反思交流，來不斷加深對勞動思想理論、政策法規的理解。在理論與實踐的統一中，讓學生通過勞動教育真正愛勞動、會勞動，能在勞動中提高自身創造性生存能力，實現自由而全面的個性化發展。此外，《綱要》指出勞動教育內容包括日常生活勞動、生產勞動和服務性勞動三個方面。［2］在普通高等學校勞動教育中，學生的日常生活勞動可以通過學生管理落實，生產勞動和服務性勞動可以通過專業實習、實訓、創新創業等實踐環節完成。

二、高校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舉的基礎是理念變革

根據有關文件精神的解讀，高校勞動教育的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重（或并舉）是一個對該課程的總體要求。不過，根據筆者的觀察，當前高校勞動教育課程的主要問題是實踐部分非常發達，但缺少理論的支撐和對接；而理論部分的課程特征不夠，大都是用幾個講座代替課程，講座之間缺乏邏輯架構和理論關聯。作為培養學生勞動素養的課程，為了達到并重的效果，防止重實踐和輕理論的傾向，應該首先注意勞動教育理念的變革，即將并重作為該課程的核心理念。課程理念體現在課程的各個方面，其中最核心的理念至少有三個方面：一是課程地位理念，即課程在整個人才培養的課程體系中占據什么地位；二是課程目標理念，即課程在立德樹人總目標中“分有”哪方面的人才規格任務；三是課程評價理念，即課程實施后如何進行評價的預先設想。三種理念是有機聯系的整體。課程地位理念涉及課程的定位，體現該課程在學校人才培養體系中占什么地位。勞動教育課程（包括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首先要定位為獨立課程，而獨立課程就必須專業化。確立為獨立課程之后就必須明確其相對獨立的人才培養技能有哪些方面，那就是要致力于學生自力更生的勞動素養培養。課程的專業化獨立性和人才培養功能的分工任務這兩點明確之后還要進一步確定評價理念的相對特殊性。前兩者的相對獨立性決定了評價的特殊性。三個方面的理念環環相扣。要落實文件精神所倡導的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重的勞動教育課程，就必須將并重分解為這三個方面的理念。

第一，從勞動教育的課程地位理念看，高等學校應實施專業化程度較高的勞動教育，以達到并舉的要求。并舉要求將非專業化狀態的勞動教育改造成專業化的勞動教育。作為課程的勞動教育與一般的勞動不同，也不同于非課程性的社會實踐。《綱要》指出勞動教育的總體目標是全面提高學生的勞動素養，使學生樹立正確的勞動觀念、具備必備的勞動能力、培育積極的勞動精神、養成良好的勞動習慣和品質。［2］因此，高校勞動教育要圍繞這四個方面勞動素養實施專業化程度高的勞動教育，既要防止有勞動沒有教育，也要重視師資的專業化。

實施專業化程度高的勞動教育，要防止有勞動沒有教育。也就是說，學生參與勞動只是獲得了勞動機會，如果沒有勞動教育專家介入勞動中賦予勞動教育意義，勞動并不會有教育效果。勞動與勞動教育不能直接畫等號。馬克思在《資本論》中論述勞動時指出：“勞動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間的過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動來中介、調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的過程。人自身作為一種自然力與自然物質相對立。為了在對自身生活有用的形式上占有自然物質，人就使他身上的自然力——臂和腿、頭和手運動起來。”［3］207–208馬克思在這里的核心思想是指勞動是人智力和體力的展現，是人的自我實現。學生單純參與勞動，只是學生在勞動過程中自身智力和體力的展現。而勞動教育從內涵上講是由勞動和教育兩個元素構成的，既提升勞動技能，還培養勞動價值觀。所以，只有在勞動中融入教育元素才能稱之為勞動教育。

實施專業化程度高的勞動教育，師資專業化是關鍵。勞動教育不僅要關心學生在勞動中體驗到了什么，還要關心學生是否學到了知識。所以，脫離教師教育引導，單純的勞動體驗不能稱之為勞動教育。一般來說，勞動體驗被解釋為親身經歷，也就是在勞動中體味和引起內心感受的過程。常見的勞動體驗形式是學校安排學生到工廠車間、田野山川進行勞動體驗，但這不能等同于勞動教育。因為單純的勞動體驗也只是學校為學生構建勞動場域，學生獲得了體悟勞動的機會。其實，在勞動教育中，是需要通過勞動體驗來引領學生完成認識升華的。但是，勞動體驗要建立在教師的教育引導基礎之上，發揮勞動體驗作為認識內化的催化劑，有效銜接貫通已有經驗和新知，完成對情境、意境、物境的感悟升華。離開專業教師的教育引導，單純的勞動體驗不能稱之為完整的勞動教育，所以在勞動體驗中要有勞動教育的聚焦點，這也對師資的專業化程度提出了要求。

第二，從勞動教育的課程目標理念看，高校在勞動教育中應該著重培養學生的獨立精神，以達到讓學生愛勞動、會勞動的教學效果。在非并舉狀態下，學生參加社會實踐是勞動技能鍛煉，主要是將學習到的專業知識運用到實踐中去，并不全面涉及勞動態度、習慣和觀念方面的素養全面提升問題。而并舉后的勞動教育則要強調全面提升勞動素養。也就是說，高校勞動教育要培養大學生的獨立精神，逐步提升大學生的獨立擔當能力，不僅愛勞動，而且要會勞動。大學生處于即將邁入社會并將獨立地應對社會問題和人生問題的關鍵時期，高校有必要在勞動教育的理論課程與實踐課程中基于獨立擔當的理念培養大學生的獨立精神。“大學獨立精神最主要的表現是學生逐漸形成獨立擔當的能力和品格。”［4］87從這一角度而言，高校勞動教育培養大學生獨立精神就是要著重培養自理能力、自立能力和自強精神，幫助每一位學生都可以成為自由全面發展的有獨立擔當的個體。

勞動教育要培養大學生的自理能力。大學是學生成人的重要起點，不能再像初中和高中時期那樣在學習和生活方面全由教師和家長來主導，而是要注重培養學生獨立自主安排與規劃自己學習和生活的能力，教師和家長則主要負責協助和引導。勞動教育的理論課程要注重培育大學生擁有清晰的自理意識，在面對選擇時可以自主選擇并勇于踐行和承擔后果。勞動教育的實踐課程要幫助大學生養成良好的勞動習慣，積累勞動經驗，提升自身的自理能力。

并舉后的勞動教育要重視培養大學生的自立能力。一方面，自立代表的是人格獨立，而“人格獨立主要表現為能夠獨立思考、獨立實踐，且具有較強的情緒控制力”［5］29。養成專屬于自己的人格，大學生需要在勞動教育的理論課程中激發出個體的能動性，培養和提升獨立思考及分析問題的能力，在具體的勞動教育實踐課程中切身體會當家作主的艱苦與幸福。另一方面，自立代表的是經濟獨立。經濟獨立是大學生走向社會之后必須具備的能力，在勞動教育的理論課程中要注重對學生自立擔當精神的培育，幫助學生有意識地通過自力更生解決自身的經濟困難。當然，在高校勞動教育實踐課程中可以設置勤工助學崗位，讓學生提前在經濟上獨立或者半獨立，以此培養學生的獨立與擔當。

勞動教育要培養大學生的自強精神。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自強不息的精神品格不是人天生就有的，而是要通過教育進行培育。其中，勞動教育就是最主要的培育方式。在高校的勞動教育理論課程中要通過勤勞刻苦、奮進向上的故事典型，培養學生志存高遠、努力進取、堅持不懈的品質。同時，在高校勞動教育實踐課程中要廣開渠道，讓大學生大膽地“挑擔子”，在具體的勞動實踐中切身感受勞動的艱辛。

第三，從勞動教育的課程評價理念看，高校應構建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舉狀態下的勞動素養評價理念。課程不能離開評價，在并舉狀態下，勞動素養會涉及學生的勞動觀念、勞動能力、勞動精神、勞動習慣和勞動品質等多個維度，這是一個內涵十分豐富的范疇。《綱要》明確指出：“將勞動素養納入學生綜合素養評價體系。”［2］這表明，對學生勞動素養的評價是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一個重要方面。對于勞動素養的評價是衡量勞動教育效果的工具，重點關注的是勞動教育的有效性。高校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有效開展，也都有必要通過對勞動素養的評價進而對勞動教育效果進行評估和監督，客觀反映學生的勞動素養程度，實現以評促教，促進學生的勞動素養獲得綜合性發展。這就需要從評價內容多維、評價方法多樣、評價主體多元、評價結果運用等方面構建勞動素養評價理念。

并舉狀態下的高校勞動素養評價內容要多維。其一，評價內容應以針對學生的評價為主，注重核心素養進行發展性評價。高校勞動教育的理論課程內容評價要關注學生勞動認知和勞動品質的培養和發展。勞動觀念的培養是引導大學生對勞動的基礎認知，幫助大學生正確理解勞動的價值，能讓大學生逐步塑造起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崇高、勞動最偉大、勞動最美麗的勞動觀念。勞動品質的培養是大學生通過勞動教育理論課程養成良好的勞動習慣，提高勞動的自律性，提升勞動安全意識，增強勞動責任感，能認真負責，對勞動有創造力。高校勞動教育的實踐課程內容評價主要是對學生在勞動教育過程中勞動能力、勞動技能等方面的評價。大學生通過勞動實踐課程，在勞動素養的培育中不斷掌握生產勞動、生活勞動、職業發展和社會服務等方面的技能，不斷提升勞動行動力。重要的是，在對學生評價中，不論是學生的勞動認知、勞動品質，還是勞動技能的評價，本質上是一種發展性評價，都同時重視勞動的過程性、發展性和結果。其二，評價內容應以針對教師的評價為輔，注重教學有效性評價。作為從事大學生勞動素養培育的教師，一是要重視對教師軟能力的評價。軟能力是指具備堅定的理想信念，遵循學生成長成才規律、遵循教書育人規律、遵循勞動教育發展規律。二是要重視對教師硬能力的評價。硬能力是指具備專業扎實的勞動知識功底，擁有靈活的教學方法。教師只有在軟實力和硬實力上都強勁，教學有效性才能實現。其三，評價內容應以針對學校的評價為優先，注重課程管理和保障水平評價。這主要是對高校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在師資配備和課時保障等方面的重視程度進行評價。

并舉后的高校勞動素養評價方法要多樣。一般來說，教學督導、教學觀察、問卷和訪談是當前最常用的評價方法。根據《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健全勞動素養評價要“組織開展勞動技能和勞動成果展示、勞動競賽等活動，全面客觀記錄課內外勞動過程和結果，加強實際勞動技能和價值體認情況的考核”［6］。以全面多樣的方式對大學生的勞動素養進行評估，不僅能了解大學生的實際表現，還可以有針對性地對學生個性化發展進行指導，幫助學生更清楚地了解自己的發展方向，提升勞動素養。

并舉后的高校勞動素養評價主體要多元。多元的評價主體關系著評價結果的全面性和真實可行性，所以在對高校勞動素養評價時要堅持多元主體。依據當前高校勞動教育情況，相關的評價主體主要包括管理部門、家長、教師和社會。在評價過程中，管理部門擔負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重大決策和領導責任，對大學生的勞動素養培育起著主導作用。管理部門的團隊結構要合理，內部權責和分工要明確，能夠制定明確的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目標和規劃，從宏觀層面對大學生的勞動素養進行評價。家長和教師作為大學生勞動素養培育過程中的最直接參與者，可以根據大學生具體勞動任務表現，深入分析學生的勞動能力、勞動觀念、勞動習慣和勞動品質等方面的勞動素養成長和發展情況。從社會角度評估大學生的勞動素養，是充分利用社會資源，在大學生勞動教育實踐課程的社會實踐活動中，對學生的勞動素養進行評價，為學生提供可以同社會接軌的平臺，發現自身不足，并有針對性地提升勞動素養。評價主體的多元化，能夠更全面、科學、客觀地評價大學生的勞動素養，更準確反映大學生的勞動素養實際狀況，進而能為大學生進行個性化發展的針對性指導。

評價結果的運用是構建勞動素養評價理念的重要一環。《意見》明確指出：“把勞動素養評價結果作為衡量學生全面發展情況的重要內容，作為評優評先的重要參考和畢業依據，作為高一級學校錄取的重要參考或依據。”［6］這就是說，勞動教育不僅要有科學的評價，還要將評價結果作為評價學生綜合素養的績效。

三、高校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重的實現策略

強調高校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舉并不是一種臨時的應變，而是為了更好地以立德樹人為總目標，而立德樹人是關于培養什么人的問題，這就意味著勞動教育不是簡單地讓學生會勞動、愛勞動，而是要更進一步地讓學生在勞動中成為豐富而多樣屬人性的人，能夠用勞動創造美好生活的人。故而，高校勞動教育課程要服務于立德樹人總目標。前述三大課程理念就是圍繞這樣的基本認知而展開的。一門課程除了理念方面的把握之外，還需要進一步將理念轉化為課程實施策略。為了貫徹前述三大理念，真正將高校勞動教育變成有地位、受重視并有立德樹人任務的獨立課程，需要將“勞動創造人”的立德樹人本質、“一切財富和幸福皆以勞動創造為前提”的“勞動價值論”思想、“平衡工作與生活、勞動與享受關系”的“科學勞動”思想、“崇尚勞動、熱愛勞動、辛勤勞動、誠實勞動”的勞動精神、“注重效果與后果統一”的勞動倫理、“關注科學知識運用和技術革命引領創新”的勞動智慧思想，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要防止理論上單獨講這些理論，實踐課程卻不關照這些理論。這六個“同時貫穿”，是高校勞動教育課程做到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并舉的基本策略，是一個相互聯系的系統。立德樹人是目的，勞動價值是手段，科學勞動是原則，勞動精神是動力，勞動倫理是價值取向，而勞動智慧則是具體路徑。六個方面缺一不可。

第一，將“勞動創造人”的立德樹人本質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勞動創造人”的思想核心是人在勞動中成為與物、動物相區別的存在，人在勞動中成為人。馬克思指出：“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同動物的生命活動直接區別開來。”［7］162這就是說，人在勞動中真正地證明自己作為人的本質而存在。其實，勞動作為一種客觀存在的現象，具有兩面性，是“屬人性與非屬人性的并存和統一體”［8］125。一方面，勞動讓人成為人的存在，獲得屬人性。勞動不是一種簡單的動物式的本能活動，而是一種讓人成為人的活動。人生來僅僅是與動物一樣的存在，只有在成長過程中通過自身和他人的共同努力勞動，才能逐漸成為人。一般來說，只有在勞動中能確證人本質的情況下，勞動才會具有屬人性的特征，才是具有屬人性的勞動。即只有當勞動是“內在本質力量的對象化，是自我自由人性的積極確證”［9］16時，勞動的屬人性才能獲得展現。當然，人在勞動中確證人的本質，成為人的存在，不是像上帝創造人一樣一蹴而就，而是說人在勞動中逐步獲得屬人性的豐富和發展。人在勞動中存在，并在勞動中永遠保持一種未完成的發展狀態。人在勞動中所獲得的屬人性的豐富和發展，主要包括人的同理心、仁愛心、慈善心、孝道之心、感恩之心、自律之心的激活和張揚。另一方面，勞動讓人成為非人的存在，獲得非屬人性。勞動的非屬人性具體是說，雖然勞動創造了人，但是勞動中又有否定人存在的一面，進而阻礙人獲得屬人性。不過，當這種阻礙由勞動本身發展規律所導致，則是不可避免的。如果，當人所從事的勞動是強制的和被迫的，“不是自由地發揮自己的體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體受折磨、精神遭摧殘”［7］159，人在勞動中不能自由全面發展，只有折磨和痛苦，不能真正像人一樣有尊嚴地、體面地從事勞動，勞動的屬人性就會喪失。此時人在勞動中展現的就是非屬人性。

勞動的屬人性與非屬人性不是指一種勞動是屬人性勞動，另一種勞動是非屬人性勞動，而是說所有的勞動一面帶給人屬人性，另一面帶給人非屬人性，兩者是一體兩面的關系，是勞動內在包含的兩種屬性。這兩種屬性處于此消彼長、永不停歇的矛盾運動之中。這就決定了要提升勞動的屬人性，就要降低和消除勞動的非屬人性，也就是抑制和消解人的獸性、動物性、野蠻性、散漫性、惰性，進而提升勞動的屬人性，實現人在勞動中獲得自由全面發展。

將“勞動創造人”的思想同時貫穿于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目的就在于幫助學生在勞動教育理論課程與實踐課程中不是簡單地愛勞動、會勞動，更要引導大學生明白“勞以成人”的道理，懂得人的生存方式（人的社會性的發展）與物和動物的存在方式是不同的，能夠在追求屬人性的勞動中學會自立自強、獨立自主、團隊合作和社會交往。

第二，將“一切財富和幸福皆以勞動創造為前提”的“勞動價值論”思想同時貫穿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基于社會主義現實角度來說，“勞動價值論”的思想主要是指一切價值都來源于人類勞動。一方面，勞動創造人的衣食住行等物質資料，滿足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在馬克思看來，勞動創造了人的生活和歷史，正如他所指出的：“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物質生活本身。”［7］531生產物質生活資料是人類生存發展的首要條件，現存的所有生產物質資料都是人類在自然界中通過體力勞動和智力勞動創造出來的。也就是說，正是勞動創造了人類的生活必需品，維持人作為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在此基礎上，勞動還創造了人類社會和人類歷史。所以，馬克思也強調了一個事實：“任何一個民族，如果停止勞動，不用說一年，就是幾個星期，也要滅亡，這是每一個小孩子都知道的。”［10］289另一方面，勞動創造幸福，勞動本身就是幸福。這是從勞動的目的上強調人的幸福是由勞動創造出來的，勞動的目的是為了幸福。勞動除了是一種手段能創造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資料、創造人類社會和歷史之外，它還是一種目的，也就是人通過勞動實現人作為人的資格。當人在勞動過程中感到舒心、愉悅、美好，體認人作為人自由自覺的本質時，就能享受到深層和持久的幸福。這種人通過勞動確證人之為人而得到深層愉悅體驗的過程就是最高層次的幸福——勞動幸福。因為“世界上不可能有比展現人的本質更幸福的事情”［11］19。嚴格地講，只要能展現人本質的勞動都能創造幸福。但是當勞動被外在目的或功利所強制時，人就不能從勞動中獲得幸福。按照馬克思的理解，“‘勞動的絕對自由’是勞動居民幸福的最好條件”［12］491。所以，只有在自由勞動中才能真正獲得幸福。然而，對于自由勞動的理解，不能錯誤地認為是任性的、為所欲為的勞動。“真正的自由勞動是更加投入的勞動，是更加符合主觀意愿且具有快樂性和享受性的勞動。”［11］107勞動活動沒有過度的摧殘性和折磨性，人能擺脫各種盲目力量的支配，展現人的本質和價值的勞動才是自由勞動。也只有自由勞動才能創造幸福。一般來說，人通過自由勞動獲得的勞動幸福主要體現在自由全面發展、獲得勞動尊嚴、獲得勞動解放三個方面。簡單地說，人在勞動中獲得自由全面發展是指人在勞動中存在，并在勞動中不斷地進化和衍生出新的形式和內容，進而實現人的發展和完善；人在勞動中獲得尊嚴是指人在勞動中獲得自我實現方面的尊嚴滿足；人在勞動中獲得解放是指人從危險性、機械重復性、摧殘性的勞動中解放出來。人通過勞動，不論是獲得自由全面發展，還是獲得勞動尊嚴或者獲得勞動解放，都是對人本質的確證。

將“勞動價值論”的思想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目的在于幫助學生在勞動教育理論課程與實踐課程中能夠正確認識勞動是一切價值的來源。勞動作為一種手段，創造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資料、創造人類社會和歷史；勞動作為一種目的，能確證人之為人的類本質，實現最高層次的幸福。

第三，將“平衡工作與生活、勞動與享受關系”的“科學勞動”思想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科學勞動”思想的總體原則是平衡工作與生活、勞動與享受關系。這實際上強調的是勞動活動必須遵循規律、遵循規范、尊重科學、尊重文化。

其一，勞動活動必須遵循規律。這里的規律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勞動付出與勞動收獲成比例。勞動活動要遵循有勞動必定要有收獲，有收獲也必定有勞動付出。如果勞動之后沒有收獲或勞動結果與勞動創造不成正比，勞動付出就沒有任何意義，勞動創造價值和勞動創造幸福更是空話。當然，不是所有的勞動都具有勞動價值創造力，讓人有收獲。只有那些通過人發揮自身的腦力和體力而展現的有益性過程的創造性勞動，才是讓人樂于從事并能獲得幸福的勞動活動。也就是說，只有誠實的創造性勞動，才是符合社會發展進步、滿足人的生存發展需要、具有勞動價值創造力的勞動活動。另一方面，人與勞動的關系處于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人類社會真正的發展是人與勞動關系的發展，從奴役勞動、謀生勞動到體面勞動，最后到自由勞動，是一個由低級到高級的發展過程。”［11］126人與勞動關系發展的四個階段是人擺脫自然奴役、社會奴役、自我奴役，走向自主勞動的人的解放發展過程，是人發展必須經歷的過程。在這種歷時態的發展過程中，人只有在尊重客觀規律的基礎上，發揮主觀能動性，大力發展生產力，才能擺脫奴役勞動和謀生勞動，走向體面勞動和自由勞動。

其二，勞動活動必須遵循規范。勞動活動中既有全社會都一致認同的底線法則，也有維護人參與勞動活動的法律體系。所以在參與勞動活動的過程中，既要遵循勞動底線法則，也要遵守勞動法律。一般來講，被大眾所認同的勞動底線法則主要有三個：一是智力和體力均正常的人都有參與勞動活動的權利；二是人應該有體面地從事勞動，勞動的體面程度決定了勞動權利獲得保護的程度；三是勞動本身要展現人的生命價值的多樣性和豐富性，勞動活動必須尊重生命價值。勞動法律主要包含三個層次：一是法律明確人與勞動的關系，主張勞動既是權利又是職責，不存在離開人的勞動義務和勞動權利；二是專門的勞動法律對勞動道義要有系統的主張［11］162–170，從法律上給予人勞動價值保護的明確承諾；三是在專門的法律之外，其他各類相關法律條文都能對強迫勞動、惡意欠薪、非法用工等違反勞動基本法則和道義的行為有相應的法律禁止。

其三，勞動活動必須尊重科學。人類在長期的勞動實踐活動中，一直在從感性直觀的勞動活動中探索貫穿勞動活動的本質問題，探究人的勞動活動與周圍的人、事物、現象之間的關系。隨著歷史的發展，人們通過對無數勞動現象和勞動經驗進行概括總結后，上升為對勞動的真理性認識。這種以勞動作為紐帶，對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全面性、真理性的認識就是勞動科學。勞動科學的形成建立在人的現實勞動活動的基礎上，具有不依賴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性，為人從事勞動活動提供科學的理論指導。同時，勞動科學也隨著客觀實踐的發展逐步獲得發展。也就是說，人們在認識和解決新的實踐問題時，也推動科學理論的進步，豐富人們的勞動知識和勞動常識。勞動科學作為勞動的科學，是勞動實踐問題在理論上的集中體現，真正認識勞動科學，幫助人正確認識勞動的本質，指導人通過辛勤勞動、創造性勞動和誠實勞動創造幸福美好生活。

其四，勞動活動必須尊重文化。在《辭海》中，廣義的文化是指人類在社會生產實踐中所獲得的物質和精神財富的總和；狹義的文化是指精神生產能力和精神產品，包括一切社會意識形式。所以，一般來講，文化被理解為人在勞動活動中附加在物質載體上的精神體系，是對社會勞動活動的價值表達。勞動與文化相互作用、相互依賴，并共同發展。“勞動的完善程度是與文化在其中的滲透成正比的。”［13］49勞動工具、飲食、禮儀等人類文化，是在勞動中逐步形成和發展的，同時也作為新的推動力促進勞動的發展，幫助人遠離非屬人性，獲得屬人性。從歷史角度看，文化具有繼承性和發展性。這就要求人在勞動過程中傳承優秀文化的同時，對文化進行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

將“科學勞動”的思想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目的在于幫助學生在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中能夠了解并重視科學勞動，在具體的勞動實踐活動中，遵循以下幾個方面：一能遵循規律，能通過積極的、誠實的創造性勞動獲得幸福美好生活；二能遵循規范，既能遵守勞動底線法則，也能遵守勞動法律；三能尊重科學，全面性、真理性地認識勞動，增長學生的勞動知識與勞動常識；四能尊重文化，在勞動中傳承勞動文化、創新勞動文化。

第四，將“崇尚勞動、熱愛勞動、辛勤勞動、誠實勞動”的勞動精神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勞動精神是每一個大學生在參加創造美好生活的勞動過程中所秉持的勞動態度、勞動觀念、勞動習慣和勞動風貌。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上明確指出：“在長期實踐中，我們培育形成了……崇尚勞動、熱愛勞動、辛勤勞動、誠實勞動的勞動精神。”［14］4

崇尚勞動是指，勞動是神圣光榮的，人在勞動中能獲得滿足感、成就感和尊嚴感。現實生活中有多種勞動形式，如腦力勞動、體力勞動、簡單勞動、復雜勞動等，不論何種勞動形式，只要是有利于人民和社會的勞動，都應該得到承認、尊重和保護。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講的：“勞動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任何一份職業都很光榮。”［15］9其實，崇尚勞動在本質上也就是崇尚勞動者，不論是普通工人、農民工的勞動，還是知識分子、自由職業者的勞動，只要對社會主義事業發展有貢獻，都是值得推崇的。熱愛勞動是指，人在勞動中能發自內心地熱愛自己的工作和崗位，在勞動中有熱情，珍惜勞動成果，能在勞動中找到自己的人生定位，實現人生價值。具體來說，熱愛勞動是人從精神層面上認可勞動，對勞動有內生的熱情；從實踐層面說，人能積極主動參與到勞動中，不論客觀條件的好壞都不會有怨言，會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來完成。對人來說，熱愛勞動就是勇于承擔工作的重任，恪盡職守，認真完成工作。對勞動的熱愛，對工作的熱愛，歸根結底是對國家、對社會、對人民的熱愛。辛勤勞動是指，人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努力工作，以達到目標或實現夢想。流大汗、吃大苦、創大業是辛勤勞動的基本表現，體現的是人對勞動的積極投入和傾心付出。同時，辛勤勞動也是對人永葆勞動姿態的形象描述，人為了達到目標而不辭辛勞，踏踏實實地努力奮斗，在體力上付出辛勞和汗水，在腦力上付出智慧和心血，在勞動中磨煉意志和毅力。習近平總書記重視辛勤勞動：“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絕不是輕輕松松、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全黨必須準備付出更為艱巨、更為艱苦的努力。”［16］13勞動創造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我們所有人久久為功、綿綿用力。誠實勞動是指，勞動要實事求是、真抓實干、求真務實，不弄虛作假、不投機取巧、不自欺欺人、不搞形式主義。誠實勞動是對從事勞動工作的人的品德的客觀規定，鼓勵人在勞動中一切從實際出發，堅守法律道德底線，通過合法手段換取勞動成果。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世間的美好夢想，只有通過誠實勞動才能實現；發展中的各種難題，只有通過誠實勞動才能破解；生命里的一切輝煌，只有通過誠實勞動才能鑄就。”［17］118人只有誠實勞動，才能健康成長，實現全面發展，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貢獻力量。

勞動精神是勞動教育的四大核心素養之一，將“崇尚勞動、熱愛勞動、辛勤勞動、誠實勞動”的勞動精神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目的在于幫助學生在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中具備普遍的勞動精神，走技能成才之路，走技能報國之路。

第五，將“關注科學知識運用和技術革命引領創新”的勞動智慧思想同時貫穿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全過程。人主觀地設計、制造和使用勞動工具是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動物只是在被動地適應世界，對世界是直觀反應，它們沒有主動創造的能力，即便是高級動物會使用工具，它們也不會設計和制造工具。然而，人不僅會使用工具，而且會根據頭腦中的主觀設計進行生產，進而外化為客觀的物質存在。所以，“勞動工具是體現勞動者主觀價值觀念的勞動產品，人不僅遵循工具合理性的實用原則，也按照美的規律依據價值合理性來創造勞動工具”［18］79。勞動工具的改進在本質上是科學知識運用和技術革命引領創新。勞動人民的智慧正是通過知識積累和技術革新從而不斷改進勞動工具和手段展現出來的。

勞動的三要素包括勞動活動、勞動對象及勞動資料。正如馬克思所說：“勞動過程的簡單要素是：有目的的活動或勞動本身，勞動對象和勞動資料。”［3］208這里的勞動資料指的是以勞動工具為主，勞動主客體之間的中介。“勞動資料是勞動者置于自己和勞動對象之間、用來把自己的活動傳導到勞動對象上去的物或物的綜合體。勞動者利用物的機械的、物理的和化學的屬性，以便把這些物當作發揮力量的手段，依照自己的目的作用于其他的物。”［3］209勞動工具是以延長人的四肢、利用外在物質提升自身生產能力的產物。人在制造和使用勞動工具時就是在幫助人擺脫動物性消極適應世界的生存狀態，開啟人主動適應環境、改造環境的歷史，人也就開始了具有屬人性的活動。隨著時代的發展，勞動工具也會隨著社會歷史的發展逐步演化和進步，促使勞動工具的結構和功能不斷復雜化，實現從單一、簡陋的勞動工具向復合型勞動工具轉化。

馬克思指出：“勞動資料不僅是人類勞動力發展的測量器，而且是勞動借以進行的社會關系的指示器。”［3］210這是說勞動工具的改進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標志，展現了社會關系的變化，對人的物質生產發展具有直接影響。這代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與發展，總是會以不同的形態或方式向勞動工具轉移，而這種轉移決定了人類社會的具體形態。也就是說，科學技術成果往往會凝聚成勞動工具進而發揮出改造世界的作用。當今社會，人的勞動工具已經實現了機械化、數字化和智能化，這不僅促進了生產力的進步、提高了物質生產勞動效率、創造了豐富的物質財富，還幫助人們從高強度、高危險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成為先進生產力的代表，并且在新產業、新業態的挑戰和沖擊下，也拓展了新的勞動就業領域，推動新經濟就業發展，促進社會改革進步。

將“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是從制造和使用工具開始”的思想貫穿勞動教育全過程，目的在于幫助學生在勞動教育理論課程與實踐課程中，一是明晰勞動工具之于人的意義在于，人在制造和使用勞動工具時，便是人脫離動物屬性，獲得屬人性的開端。二是了解勞動工具隨著社會及科學技術的發展，經歷了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鐵器時代、機械化時代再到現在的數字智能化時代，社會物質生產方式也在發生變化，要把握時代發展的脈搏，就要從勞動工具的發展變化中尋找本源，正確應對勞動工具變遷帶來的機遇和挑戰。

此外，高校勞動教育課程還要注意將“注重效果與后果統一”的勞動倫理同時貫穿理論課程和實踐過程之中。只有這樣才能進一步實現二者的并舉。勞動倫理屬于勞動獲得的價值趨向問題，體現的是勞動有益于人還是有害于人的是非大問題。這需要另行專文論述，再次暫不展開分析。

綜上所述，高校在實施勞動教育時，必須注重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并舉，高校開展的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雖然各有分工，但它們又有統一的教育教學目標和課程理念。高校勞動教育作為培養學生勞動素養的課程，不論是理論課程還是實踐課程，都要圍繞勞動觀念、勞動能力、勞動精神、勞動習慣和品質四個方面的核心素養進行專業化程度高的勞動教育，著重培養大學生的自理能力、自立能力和自強精神，幫助每一名大學生都能成為自由全面發展的有獨立擔當的個體。同時，為保障高校勞動教育理論課程和實踐課程的有效開展，需要通過對學生的勞動素養進行評價，進而對勞動教育效果進行評估和監督，客觀反映學生的勞動素養程度，這就需要從評價內容、評價方法、評價主體、評價結果運用等方面來構建勞動素養評價理念。總的來說，高校勞動教育應該是一個服務于立德樹人總目標的完整的復雜體系，不是簡單地讓學生愛勞動、會勞動，而是要通過在勞動教育全過程中貫穿“勞動創造人”的思想、“勞動價值論”的思想、“科學勞動”的思想、“崇尚勞動、熱愛勞動、辛勤勞動、誠實勞動”的勞動精神、“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是從制造和使用工具開始”的思想，來幫助學生進入社會后，能用誠實創造性勞動實現美好生活，獲得強的屬人性的勞動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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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 曹" "靜】

How to Achieve the Integration of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Courses in Higher Education Labour Education

HE Yunfenga，b，QI Xuwanga，b

（a. Institute of Knowledge and Value Science； b. College of" Philosophy and Law and Politics，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34，China）

Abstract：The labor education curriculum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comprises two main components： theoretical courses and practical courses. By the directives of relevant documents， these two components should be of equal importance， meaning that both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courses need to be well-balanced and not neglected. At present， whil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generally emphasize practical skills， there is a need for greater attention to the theoretical aspect， which has not yet been fully integrated into the curriculum. Therefore， it is essential to carefully study the spirit of the relevant documents and prioritize the development of both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labor education courses in curriculum construction.To achieve a balance between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courses， labor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must first adopt a brand-new curriculum concept. To implement curriculum status， curriculum objectives， and curriculum evaluation concepts and truly establish labor education as an independent and significant course， efforts must be made to enhance the common nurturing value of both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labor education courses. This involves focusing on the ideas that “labor creates humanity，” “labor has intrinsic value，” “scientific labor，” “the spirit of labor，” and “the essential difference between humans and animals lies in the making and using of tools.”Additionally， the concepts of “respect for labor， love of labor， hard work， and honest labor” should be integrated throughout the entire process of both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courses to comprehensively improve students’ labor literacy. This approach aims to help students establish a correct labor concept， acquire necessary labor skills， cultivate a positive labor spirit， and develop good labor habits and qualities， thereby achieving the overarching goal of fostering virtue through education.

Key words：labour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curriculum concept； curriculum implementation strategy； both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courses； fostering virtue through 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