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ChatGPT到DeepSeek,從內容生成到邏輯推理,大模型技術以顛覆性力量重塑知識生產、傳播與服務的底層邏輯。一方面,AIGC提高了出版的生產效率;另一方面,AIGC也替代了部分傳統出版功能,削弱了傳統出版的知識傳播主陣地作用,同時催生出科學倫理和版權難題。
出版的歷史,是技術與文明的共生史。從活字印刷到激光照排,從紙質圖書再到數字出版,技術變革一直在推動知識傳播效率的提高與文化影響力的躍升。而今,以AIGC為核心的人工智能技術,正在加速這一進程。DeepSeek因其在成本效益和開源模式方面的突出表現,為大模型在出版業的廣泛應用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和已有技術主要作用于內容產品的復制與傳播不同的是,AIGC對出版業的影響和以往相比有顯而易見的差異—幫助內容生產者進行高效率創作或者直接參與創作。出版業的角色定位也在原有內容的組織、編輯、審稿、校對、發行等傳統工作方式基礎上進行重要轉變。包括高等教育出版社、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原大地出版傳媒集團、人民衛生出版社等多家出版機構已經應用相關技術,在內容創作、編校審核、營銷推廣等環節實現數智化升級。數智化轉型,非單一企業之責,應該是全行業協同創新的系統工程;數智化轉型,也不是把人工智能技術簡單地視作一種工具去利用,而是塑造新技術背景下新型出版生態的過程。
然而,轉型之路并非坦途。技術研發投入不足、跨模態服務能力欠缺、版權收益分配機制模糊等問題,仍制約大模型技術在出版業的快速應用。面對這一現實,行業需摒棄“盲目跟風”與“因噎廢食”的雙重焦慮,加大研發投入,聚焦“小切口、多應用”策略,以優勢資源,通過小步快跑的方式,探索更多應用和服務。
守正,是出版業的生命線。出版的本質是文化傳承和文明傳播。面對新技術,中國出版人要堅持出版工作大局,堅持服務人民精神文化生活,做傳遞真理、啟迪智慧的中堅力量。
創新,是突破瓶頸的關鍵。AI并非替代人類的“對手”,而是解放生產力的“伙伴”。出版工作應聚焦內容生產的全流程,探索技術與業務、場景、服務相融合的出版新路徑。面對人工智能在技術、倫理和模式上對傳統出版業的重構,唯有“守正創新”,才能在技術洪流中把握方向、堅守價值、行穩致遠。
《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明確指出要推動數字技術賦能出版全產業鏈條,補足補強出版業數字化薄弱環節,進一步催生傳統出版與數字業務相融合的新型出版業態。多年的數字化轉型與出版業科技與標準實驗室的實踐工作,為數據沉淀、標引、管理以及應用奠定了較好的基礎。我們要在人工智能技術生成內容標識、訓練語料數據集標注、AI業務流程規范等方面進一步加強標準研制工作,更好發揮科技標準的引領作用。
出版人也需要更加積極參與到人工智能技術的實踐與應用過程當中。2024年,在中國音像與數字出版協會的指導下,工業和信息化部人才交流中心首次在藍橋杯全國軟件和信息技術專業人才大賽中設置AIGC數字內容創意設計專項賽。賽事得到了出版從業人員、科研院所在讀學生的廣泛關注和積極參與。同時,行業的發展離不開出版機構與技術企業的共同努力,需發揮產業鏈各主體優勢,共創新業務模式和新產業機制,共建可信的出版AI新生態。
AIGC將要求出版業從業者具備適應數智時代的基本能力。面對新的技術革命,我們既要保持敏銳洞察,積極擁抱新技術,又要尊重出版規律,把握行業本質,將技術創新與出版使命緊密結合。建議將“人工智能+出版”納入國家有關出版科技政策和文化科技融合的政策體系中。同時推動高校開設交叉學科,聯合出版機構和互聯網企業建立聯合實驗室和產品中試基地。通過行業組織建立出版AI標準體系,助力出版數智化轉型。
面對大語言模型帶來的機遇與挑戰,中國數字出版業者唯有在“大模型+出版”的賽道上勇毅前行,方能書寫中國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