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生態之美：鄉村景觀與城市景觀美質差異性分析

摘 要：城市化會引起鄉村人口外流和產業衰退。但城市化發展到一定程度，會出現“逆城市化”現象，導致一部分人口回歸鄉村。鄉村優美的自然風光是吸引人們回歸鄉村的重要原因之一。文章討論了鄉村景觀之美與城市景觀之美的區別，從生態要素、空間形態、人文意蘊等方面，指出鄉村景觀與城市景觀在審美特質表現上的差異，強調鄉村景觀對人類審美體驗和當代社會生態平衡的獨特價值，為鄉村景觀規劃和設計提供參考。

關鍵詞：鄉村景觀美質；城市景觀美質；生態美學；鄉村振興

中圖分類號：S731.7；S73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7909（2025）5-93-5

DOI：10.19345/j.cnki.1674-7909.2025.05.019

0 引言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人口不斷向城市聚集。城市中各種軟硬件設施完善，便捷的交通，多元化的就業機會，豐富的醫療、教育等資源，對鄉村地區的人口造成了虹吸。城市為人們的生活、工作提供了極大便利。生物學家愛德華·威爾遜（E.O. Wilson）提出的“親生命假說”認為，人類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與其他生物建立情感聯系的傾向。這種傾向是深深扎根于人類本性之中的，人類在潛意識里就渴望親近自然、接觸其他生物。接觸自然環境和生物能夠減輕人們的心理壓力［1］。然而，城市中快節奏的生活和高度人工化的環境隔絕了人與自然的聯系，使許多人出現亞健康狀態。因此，鄉村寧靜的生活環境和優美的田園風光，正在不斷吸引城市中生活的人們。同時，針對城市化過程中鄉村不斷衰弱的現狀，國家提出了鄉村振興戰略，希望通過產業振興、人才振興、文化振興、生態振興和組織振興來全面振興鄉村。在鄉村振興過程中，不少村莊希望通過發展旅游業來實現產業轉型，但通過發展旅游業成功實現產業轉型的村莊依然是少數。從景觀設計的視角看，那些轉型失敗的村莊往往存在景觀美質定位錯位的問題，其在景觀建設過程中，大多照搬城市景觀的設計和建造方法，如建設規則式的綠化、硬化的溪岸及現代化的建筑等（見圖1），導致鄉村獨特的景觀風貌被破壞，“千村一面”問題凸顯［2］。因此，深入研究鄉村景觀美質與城市景觀美質的差異，不僅有助于理解城鄉景觀美質差異背后的根本原因，進一步豐富景觀美學的理論體系，更能為鄉村景觀規劃建設和城鄉景觀協調發展提供理論參考和借鑒。

1 鄉村景觀與城市景觀美質的差異

1.1 自然生態元素的差異

鄉村和城市是人類在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逐漸形成的2種不同類型的聚居形態。城鄉自然生態方面的差異實際上反映了人類對自然環境的改造程度［3］。一般來說，城市地區人類對自然環境的改造程度要遠高于農村地區。不同的改造程度造成了城鄉自然生態系統的顯著差異。

1.1.1 植被與生物多樣性

鄉村的經濟以農業生產為基礎，自然環境的改變程度從居住區和生產區向未開發地區遞減。鄉村景觀的特點通常是以居住區為核心，周圍是農田和果園，村莊外圍是森林和其他自然植被。然而，不同地區的村莊地形和氣候各不相同，植被和生物多樣性也存在顯著差異。一是農業生產景觀存在差異。在云南省和貴州省，大部分地區都是丘陵和山地。因此，典型的農業生產景觀是梯田格局，層層疊疊，錯落分布。與云貴地區不同，江南平原水網縱橫，水田交錯。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江南水鄉的自然環境被人們進行了更為深入的改造。在東北部的大興安嶺地區，林業是主要產業。村莊被茂密的森林包圍，呈現出林區特有的自然景觀。二是農業生產區以外的區域，由于人類生產活動少，人為干預小，生物多樣性保存完好。這些區域形成了穩定的生態群落。這種原始的自然生態環境為許多野生動物提供了適宜的棲息地，也使生物鏈保持了穩定的結構。因此，與城市地區相比，鄉村往往擁有更為豐富的動植物資源，生態系統更加多樣。城市地區的經濟發展以工商業為主。從對自然環境的改造程度來看，城市地區無疑是人類環境改造程度最大的區域。雖然城市中也有大量的公園、綠地等植被較為豐富的地方，但這些植被絕大多數都是人工種植的。除了改善城市的生態氣候外，它們最主要的功能是滿足人們的觀賞需求。盡管在進行城市景觀建設時，景觀設計師希望通過植物群落的合理搭配來模擬自然生態系統，但依然與現實的自然生態系統存在較大差異。而且城市中的人類活動極大地影響著各種動物的繁衍。因此，城市地區的自然生態環境較為脆弱，生物多樣性水平較低。

1.1.2 水體特征

鄉村的水體系統往往是自然形成的河流、湖泊及池塘等天然水域，周邊區域多發育有濕地生態系統及豐富的水生植物群落，形成了相對完整且穩定的生態環境。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人們充分利用水資源和改造水域，形成了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景觀特征（見圖2）。以“江南水網地區”為例，其是以太湖流域為核心，河、湖密布成網的平原地區。該地區地勢低洼、河湖密集、田林廣闊，豐富的藍綠空間資源造就了優越的人居環境，人工構筑物（堤、岸等）與環境相融，形成了地方性特征顯著的景觀空間［4］。不同于鄉村，城市中的水體類型主要包括人工挖掘修建的景觀湖、功能性噴泉設施及經過人工規劃整治的河道等，建設初衷主要是滿足城市的景觀美化需求及調節局部小氣候。以廈門中山公園內的人工湖為例，該湖泊由人工修建而成，大部分湖岸采用石塊進行堆砌，湖岸呈現規整的幾何形狀（見圖3）。在營建時，湖中種植了鵝掌芋、蒲草等水生植物，同時養殖金魚、烏龜等動物。但上述舉措并不能改變植物群落與生物鏈單一的狀況。湖水本身并不具備自我凈化功能，需要通過人工凈化系統進行處理。因此，城市中的大部分水體受人類活動的干擾較大，缺乏鄉村水體所特有的自然野趣與豐富的生態多樣性。

1.2 空間形態的差異

空間形態與功能密切相關，鄉村與城市生產、生活等方式的不同塑造了不同的空間形態。農牧業生產需要廣闊的土地，因此鄉村地區的空間形態通常呈現居住區相對集中而外圍生產區開闊的特征。同時，大多數傳統村莊沒有經過嚴謹的規劃設計，因此其空間格局又具備有機舒展的一面。城市在進行規劃設計時，往往根據用途劃分為居民區、工業區及商業區等不同功能區域。工商業需要大量的建筑用于生產和經營，不同的經營主體需要各自獨立的空間場所。因此，這些空間經常通過道路、圍墻等劃分開來，邊界清晰，不同功能區之間的分隔明顯［5］。城市與自然環境間的關系呈明顯的割裂狀態，空間形態具有強烈的閉合性與內聚性特征。

1.2.1 尺度與布局

鄉村景觀在空間尺度層面展現出開闊且相對松散的特性，建筑分布密度較低，農田、山林等自然要素與民居建筑呈現相互交織、錯落有致的態勢，共同構建了一種有機融合且舒展自如的空間格局。在民居群落之間，廣泛分布著大片的農田及果園，在村落中遠眺即可望見連綿的群山等景致，充分彰顯出鄉村景觀空間尺度的開闊性及自然與人文要素的和諧共生關系。相較而言，城市景觀的顯著特征表現為高密度的建筑群落集聚，其空間布局呈現緊湊且規整的形態。城市中眾多高聳入云的大廈彼此緊密排列，鱗次櫛比，街道狹窄逼仄且分布密集，由此塑造出垂直方向上的強烈高聳感及水平方向上的高度緊湊感。在這種環境中，人們的活動范圍更多地被限制于相對狹小局促的空間區域內。與此同時，城市上空的天際線往往被高聳的建筑物所切割破碎，致使天空在人們的視覺感知中呈現為狹小的塊狀形態，深刻體現出城市景觀空間布局的緊湊性和局促性特征，與鄉村景觀的開闊、松散布局形成鮮明對比。

1.2.2 邊界與開放性

鄉村景觀在其邊界特性上呈現出一種模糊的狀態，它與毗鄰的自然環境之間存在著漸進式的過渡與融合關系。自然生態系統與鄉村聚居區域之間不存在鮮明、確切的界限。村民所居住的建筑多以團塊或零散的分布形式鑲嵌于自然環境中，牛、羊等能夠自由無礙地在村落的居住區域和周邊的田野地帶活動，村民的日?；顒臃秶蔡烊坏赝卣共⒀由熘林苓叺淖匀画h境中。這充分展現了鄉村景觀在空間使用上的開放性特質及高度的可達性特征，體現了鄉村景觀與自然環境緊密相連、相互滲透的一體化格局。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城市景觀的邊界呈現出較為清晰、明確的狀態。城市空間經常通過諸如道路系統、圍墻設施及綠化帶等要素進行明確劃分。從宏觀尺度上看，城市內部依據不同的功能定位劃分出商業區、住宅區、工業區等各類功能區域，這些區域各自具有相對獨立和封閉的空間特性。而微觀尺度同樣呈現類似的特征。以住宅小區為例，它一般通過圍墻界定圍合社區，僅留出入口通道供人員與車輛進出。小區內部的景觀綠化、公共設施以服務社區居民為主，在空間使用和人員活動范圍上，與外部環境進行隔離。綜合宏觀、微觀特征，城市景觀邊界明確、功能分區清晰及封閉性強，與鄉村景觀的模糊邊界和開放性形成了鮮明對比，深刻反映出城市與鄉村在景觀空間組織和功能布局上的本質差異。

1.3 人文內涵的差異

鄉村與城市在自然環境、生產生活方式上存在極大差異。因此，二者在人文內涵方面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特質。這種差異既與各自的歷史和傳統密切相關，又與不同的社會關系、社會結構緊密相連。鄉村居民注重血緣和地緣關系，逐漸形成了互幫互助的熟人社會［6］，人們在日常交往中建立了密切的聯系，而宗祠、宮廟等建筑成為承載血緣關系的載體。城市則是一種“陌生人社會”，人們的生活節奏快，工作壓力大；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人們的日?；顒痈嗟丶性谏虉?、公園等公共空間中?；谏鲜鲈颍l村景觀成了歷史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無論是傳統的民居建筑，或是宗祠、宮廟、橋梁及牌坊等，無不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外化形式。以安徽西遞宏村的徽派建筑為例，建筑整體布局嚴格遵循傳統風水理念修建；木雕、石雕及壁畫的題材以傳統的儒道釋文化為主，這些裝飾元素不僅是藝術創作的結晶，更蘊含著深厚的傳統文化底蘊，成為鄉村歷史文化的生動寫照［7］。此外，鄉村地區還存在著眾多傳統的節日慶典活動，以及戲曲、社火等表演形式。這些活動依托宮廟、廣場等，成為鄉村特有的人文景觀。不同于鄉村，除了一部分歷史文化名城，我國大部分城市是近現代工業文明和商業文化蓬勃發展的產物。城市更新速度快，城市的景觀風貌以各類現代化的建筑為主體，歷史文化建筑零星地散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而且經常被現代建筑所環繞或遮蔽。因此，城市的人文景觀更多表現出現代化、商業化及娛樂性。

2 審美體驗的差異

鄉村與城市景觀在自然生態、空間形態及人文內涵上存在明顯差異，這些差異導致景觀審美形成顯著對比。這種對比既有視覺感官上的不同，也有空間氛圍上的區別，更有審美體驗上的迥異。

2.1 景觀觀感上質樸與精致的反差

在鄉村地區，人類對自然環境的改造程度較小。因此，鄉村的景觀蘊藏著一種未經刻意雕琢的質樸與自然的美質特征。久經歲月的傳統建筑以有機斑塊的形狀聚集在一起，其外圍遼闊的田野以舒緩的形態自然向外延伸，田野間忙碌的村民時而低頭寒暄。在藍天白云之下，這些元素共同交織，呈現出天然質樸的美學風貌，體現了鄉村與自然高度融合、和諧共生的內在審美價值。與鄉村景觀不同，城市景觀往往致力于追求精致與華麗的審美表達。從整體上看，高聳入云的現代化摩天大樓，周身使用玻璃幕墻及金屬材質進行裝飾，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夜間，這些摩天大樓被景觀燈所照亮，與街道上的路燈交相輝映。從細節上看，城市街道的櫥窗中各類奢華的商品，以及精致的長椅、路燈等，處處體現出精致與華麗的氣息。事實上，正是城市高度發達的商業文化需要，才導致了城市景觀對精致華麗效果的追求。這從根本上與農業生產背景下形成的質樸自然的鄉村景觀形成了反差。

2.2 空間氛圍中的寧靜與喧囂之別

景觀觀感上質樸自然與精致華麗的差異，給人們帶來不同的空間氛圍感受。在鄉村環境中，清晨婉轉的鳥鳴聲，夜間昆蟲的低吟聲，以及微風輕拂田野時所產生的輕柔聲響，共同營造出一種靜謐的氛圍，給置身其中的人們一種寧靜祥和的空間感受。與鄉村這種寧靜的空間氛圍截然相反，繁忙的城市空間呈現豐富、多元及熱鬧的喧囂氛圍，這種氛圍由兩方面的感官所營造。一方面是視覺上的沖擊，色彩斑斕、絢麗奪目的廣告標志，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構成了熱鬧的視覺場景。另一方面則來自聽覺上的體驗，街道上車輛持續不斷的轟鳴聲，商場里的音樂聲和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共同營造了喧囂的空間氛圍，這種空間氛圍使城市充滿活力與動感。然而，這種空間氛圍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高密度的感官刺激能夠帶給人們飽滿的情緒體驗，另一方面高強度的刺激也容易使人產生疲勞。

2.3 審美體驗上緩慢與快速的差異

與空間氛圍上寧靜與喧囂的區別類似，人們在鄉村與城市景觀的審美體驗上存在節奏快慢的差異。鄉村景觀給人的體驗是一種舒適緩慢的節奏。在鄉村環境中，時間似乎變得緩慢而悠長。這使得人們可以深刻感受四季更換所帶來的景色變化，體驗大自然中萬物微妙的呼應。在鄉村，人們可以更多地感受“小橋流水人家”的寧靜之美。而城市景觀給人的審美體驗是一種快速而強烈的節奏。在城市中，時間變得快速而短促，人們的生活節奏快，工作壓力大。因此，景觀設計師在進行規劃設計時，在有限空間范圍內盡可能多地呈現豐富多元的元素，其根本目的在于滿足城市中人們快節奏生活模式下的審美需求。鄉村景觀與城市景觀在審美體驗上的差異是城鄉活動方式與空間利用方式不同所導致的。審美體驗上緩慢與快速的區別是鄉村景觀與城市景觀美質的根本性差異。

3 結束語

鄉村景觀與城市景觀是人類改造自然環境的結果。城鄉不同的生產、生活方式塑造了各具特色的景觀形式。從總體上看，城市景觀呈現精致整潔的人工之美，而鄉村景觀更多顯示出原始野味的自然生態之美。當前，我國城市化進程在持續推進，人口不斷流入城市。城市化有利于提高生產效率和資源配置效率，但也引發了一系列問題。城市中高強度的工作和快節奏的生活不利于人們的身心健康。經常親近自然原本可以有效緩解城市居民的心理壓力，但城市中高度人工化的景觀無法滿足人們親近自然的需求。鄉村景觀正好彌補了城市景觀的這一缺陷。也正因為如此，鄉村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城市居民。但是城鄉景觀美質上的差異，經常被一些景觀設計師忽略。他們在進行鄉村景觀設計時，沒有充分考慮鄉村景觀美質的特征，將城市景觀的形式直接引入鄉村來建設，導致鄉村景觀缺乏特色。從宏觀視角上看，城市是人類改造自然環境最為徹底的地區，而鄉村成了人類社會與自然環境緊密相連的重要區域。將鄉村景觀以城市景觀的形式進行營造，會導致人與自然的距離加大，也將降低景觀形式的多樣化。因此，景觀設計師在進行鄉村景觀營造時，需要精確把握鄉村景觀美質的特征，突出鄉村景觀的自然生態之美，這樣鄉村景觀的獨特價值才能得以顯現。

參考文獻：

［1］WILSON E O.Biophilia［M］.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4.

［2］段捷.關于鄉村旅游振興的美學思考［J］.中國集體經濟，2023（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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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敏，宋祥.地方性與現代性：江南水網鄉村景觀空間特征與文脈傳承［J］.園林，2024，41（5）：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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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費孝通.鄉土中國［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24.

［7］陳浩然.文化因素影響下的徽派建筑形制探究：以安徽黃山市黟縣宏村為例［J］.城市建筑，2025，22（1）：43-47.

The Beauty of Natural Ecology： An Analysis of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Aesthetic Qualities of Rural Landscapes and Urban Landscapes

ZHENG Zhiqiang

Fine Arts amp; Design College， Minjiang University， Fuzhou 350108， China

Abstract： Urbanization has led to the exodus of most rural populations and the decline of industries. When urbanization develops to a certain extent， the phenomenon of \"counter-urbanization\" occurs， causing part of the population to return to the countryside. The beautiful natural scenery of the countryside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reasons attracting people to return. The article discusse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beauty of rural landscapes and that of urban landscapes. From the aspects of ecological elements， spatial forms， and humanistic meanings， it points out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rural landscape and urban landscape in their expression of aesthetic qualities. It emphasizes the unique value of rural landscape to human aesthetic experience and ecological balance in contemporary society， and provides a reference for rural landscape planning and design.

Key words： rural landscape aesthetics; urban landscape aesthetics; ecological aesthetics; rural revitalization

基金項目：福建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社區資本視角下基于文化創意產業的鄉村韌性社區建設策略研究”（FJ2022B111）。

作者簡介：鄭志強（1982—），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鄉村景觀設計與社區營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