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態對等翻譯理論中“市”的法譯策略

摘要：行政區劃名稱作為重要的法律概念，其準確翻譯對推動國際交往和促進文化交流具有重要意義。由于中法兩國行政區劃體系的不同，加之中國行政體制的變革，中國的行政區劃名稱出現了與原有含義不完全一致的現象。以“市”為例，其原本僅指城市行政區，但在中國實際使用中已演變為同時涵蓋城市行政區和地域行政區的行政區劃單位。若仍按照“市”的原義翻譯中國三類含“市”行政區劃的名稱，可能會在國際交流中引發誤解和困惑。因此需要梳理三類含“市”行政區劃的歷史沿革和概念內涵，運用靜態對等翻譯理論，探討“市”這一行政區劃名稱的法語翻譯策略，以促進更準確、清晰的中法文化交流與理解。

關鍵詞：行政區劃；市；靜態對等；跨文化交際

中圖分類號：G125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9-3605（2025）02-0111-07

引言

中國行政區劃名稱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法律術語，對我國行政區劃名稱進行規范、準確翻譯能夠更好地服務于我國國際傳播的戰略需求。隨著我國行政區劃制度的發展，“市”已經演變為同時指代城市行政區和地域行政區的行政區劃單位。但是在對外宣傳的法語翻譯過程中，我國官方仍將對“市”的翻譯局限于“ville”“municipalité”等指代單一城市行政區的詞匯，與我國“市”所對應的行政區存在一定差異。在我國，目前作為行政區劃單位的“市”一共有三類：直轄市、地級市、縣級市。上述三類分屬不同的行政級別。我國憲法第三十條規定，我國省、自治區分為自治州、縣、自治縣、市；直轄市和較大的市分為區、縣。因此，在我國作為行政區劃的市，除縣級市直轄鄉鎮外，直轄市和較大的市（地級市）事實上管轄或代管多個縣級行政區。因此，是否可以將其視作單一的城市行政區仍有待商榷。

靜態翻譯理論是由李克興先生總結的、適用于法律文本的翻譯策略。李克興先生自1977年開始從事翻譯工作，該理論也在其研究過程中逐漸成熟，見于其《法律翻譯理論與實踐》《高級法律翻譯與寫作》等專著中。與其他翻譯理論不同，靜態對等理論是專門服務于法律翻譯的獨立理論范式，聚焦于專業讀者群體的準確理解需求[1]。所謂的“靜態對等”，是相對于“動態對等”而言的，意指深層意思、表層意思、語言結構、風格、格式與原文的上述方面完全對等，并最大程度地再現原文作者的每一個寫作意圖。法律文本的譯文與原文應該實現靜態、嚴格、全方位的對等，且應當經得起回譯的考驗。靜態對等理論指導下的法律翻譯，其最終目的是為了翻譯出與原文完全對等的法律文本。本文以“市”為例，嘗試以法律文本翻譯的靜態對等翻譯理論為切入點，分析“市”的法語翻譯策略，以促進更準確、更清晰的中法文化交流與理解。

一、作為行政區劃的“市”的沿革與內涵

在中文中，“市”最初指的是市集[2]，后來才逐漸延伸出了“城市”的含義，特別指聚集了大量居民的工商業中心?！笆小笔浅鲇诔鞘邪l展需要，為實現城市自治和管理，而獨立出來的行政區劃單位。下面，我們將具體說明“市”作為行政區劃單位在我國的發展沿革及其具體內涵。

（一）何以成“市”：市的發展沿革

作為行政區劃單位，“市”在中國歷史上的出現時間相對較晚。自秦始皇推行郡縣制以來，中國的行政區劃單位始終表現為地域行政區[3]60。直到清朝末年，中國尚未出現過如古希臘、古羅馬的城邦及自治市（municipalité）一類的城市行政區。

作為一個獨立的行政區劃單位，“市”出現在民國時期。1928年7月3日，南京國民政府頒行《特別市組織法》和《市組織法》，《特別市組織法》計7章、35條，規定特別市在行政體制上直轄于國民政府，不入省、縣范圍?！胺舷铝袟l件的都市，經過中央政府特許，可以設立為特別市：（1）中華民國首都；（2）人口百萬以上之都市；（3）其他有特殊情形之都市?！盵3]《市組織法》共計7章、42條。第一條規定“市政府隸于省政府，不入縣政范圍”。第二條規定：“凡人口滿20萬以上之都市，得依所屬省政府之呈請暨國民政府之特許建市?！盵3]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沿用并發展了上述制度。孫中山先生在《建國大綱》中提出的“省—縣”二級行政區劃體制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中發展為“省—縣—鄉”三級制。其中，省級行政區劃單位包括省、自治區、直轄市，縣級行政區劃單位包括縣、自治縣和市，鄉級行政區劃單位包括鄉、民族鄉和鎮。其中直轄市的前身即民國時期的特別市，地級市（也稱“設區市”）及縣級市則是由民國時期的省轄市分化而來。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直轄市經歷了多次反復的設立、撤銷，但作為一個行政區劃單位一直存在。我國現有四個直轄市：北京、天津、上海和重慶。起初，這四個市是獨立的城市行政區單位，在1958年后，這四個市的面積大規模擴張。為了滿足其經濟及城市化發展的需要，周邊省份下設專區的縣市被并入其管轄范圍而形成直轄市。例如原江蘇省松江專區下轄的9個縣全部并入上海市[4]109-110，重慶市則合并了璧山、江津、永川、萬縣、涪陵、酉陽、黔江等數個專區（地區）所轄縣[4]323-325。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依據憲法規定的“省—縣—鄉”三級制，中華民國的舊有行政區劃基本得以保留。但在實踐中，省級行政單位下設有專員公署，其轄區被稱為“專區”，一個專區包含多個縣、市，通常至少有一個作為中心城市的自治市。但專員公署僅為省級政府的派出機構，在憲法上并不視為獨立的一級行政區劃。1970年前后專區改為地區。20世紀80年代，出于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轉型的需要，行政體制方面也轉而實行城鄉合治，全國掀起了“地市合并”和“撤地設市”的浪潮，各省、自治區所轄的地區隨之被地級市所取代。新成立的地級市通常以原地區的中心城市命名。例如，原贛州地區改制為今天的贛州市，而原贛州市實際上是原贛州地區代管的縣級市和中心城市。

（二）何以為“市”：市的內涵區分

我國現行憲法第三十條對我國行政區域劃分作出了明確規定：“（一）全國分為省、自治區、直轄市；（二）省、自治區分為自治州、縣、自治縣、市；（三）縣、自治縣分為鄉、民族鄉、鎮。直轄市和較大的市分為區、縣。自治州分為縣、自治縣、市。”上述規定與我國1954年憲法第五十三條有關行政區劃的規定相比，調整的部分僅在于由“直轄市和較大的市分為區”改為“直轄市和較大的市分為區、縣”。這一簡單的增修背后，恰恰反映了20世紀60年代我國的直轄市擴張及80年代的“撤地設市”浪潮所形成的行政區劃現實。因此，要確定上述行政區劃的翻譯，必須了解其性質、分析其區別。

今天我國的直轄市與地級市的本質是地域行政區而非城市行政區，無論是直轄市還是地級市都是由原專區或地區而非單一的城市演變而來?！暗厥泻喜ⅰ薄俺房h設區”并不意味著原行政區劃性質的改變，也就是說，我國現有的直轄市和地級市本質上都是囊括多個城市的行政區域，偏離了“市”最初作為城市行政區單位的內涵，這就給中文“市”的外語翻譯造成了困難。

當下我國四個直轄市的轄域面積大部分來自原周邊專區所轄縣市，而非該市原有的城市面積。近年來，隨著城市一體化發展，北京、天津和上海的轄縣都撤縣設區，成為直轄市市轄區。2015年，北京市密云縣、延慶縣撤縣設區，北京成為全國首個全部實現城區化管理的直轄市。2016年，上海市崇明縣和天津市薊縣也先后撤縣設區。重慶成為目前我國唯一仍有下轄縣的直轄市[5]。然而，盡管已經實現了城區化管理，我國四個直轄市均未真正完成城市一體化，城市化率仍舊不夠高，中心城區規模仍然有限，其轄域事實上仍舊可以視作由多個城市組成。以天津市全域納入城區化管理前夕（2015年）的城鎮化率數據為例，2015年天津市城市化率為82.64%，然而該數據是包括候鳥型農民工等常住人口在內的城市化率，這些人口實際上屬于未徹底入城的人群，如果就完全意義上的戶籍人口而言，事實上該數據的數值為66.64%，下降了16個百分點。這個數值不僅低于當時70%的全國平均水平，離90%的超大城市的城市化戰略目標更是存在較大差距[6]。

至于地級市（或稱設區市），雖然這類行政區的名稱通常以其原專區（地區）首府城市的名字命名，但實際上指代的是原專區（地區）所轄的行政區域。一個專區（地區）通常下轄多個縣、市。1983年，隨著我國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我國行政體制也隨之轉為城鄉合治型的建制模式，在現實層面表現為市管縣體制的全面試行，全國掀起了“地市合并”和“撤地設市”的行政區劃調整浪潮[7]。在這樣的行政區劃改革中，原專區（地區）中的一個或數個縣市被撤銷，成為新設地級市的市轄區。其余的縣、市則分別成為新設地級市下轄縣或代管的縣級市。

在20世紀80年代，我國在實行“城鄉合治”的行政體制改革之前，傳統的設市模式一般是“切塊設市”，省級行政區下轄的市通常是從某縣級行政區中單劃出來的城市行政區，并常常是各地區的中心城市，這種政策所導致的結果就是“市縣分設、城鄉分割”。隨著市領導縣體制的試行，原有的縣級市往往在地市合并過程中升格為新的地級市。以贛州市為例，在地市合并前，贛州市原為江西省贛州地區所轄縣級市，而在地市合并后，贛州市與原贛州地區合并升格為地級市，自此“贛州市”作為行政區名稱指代整個地級行政區。而與此同時，國內又興起了“整縣改市”的設市模式，許多城市化水平較高、工商業較為發達的縣因此改制為縣級市，由地級市代管。新設的縣級市事實上也是由地域行政區改制而來，我國的設市數量也因此大幅增長。據統計，1996年底我國設市數就從1980年的223個迅速增長到666個。有學者就此總結說，“‘撤縣設市’導致中國‘城市’概念的泛化，使得國家統計、社會認識、科學研究、對內對外宣傳等許多方面產生混亂”[6]，其中提到的對外宣傳部分也恰好在本文所探討的“市”的翻譯問題中有所體現。

綜上所述，我國直轄市、地級市實際上并非代表單一城市的城市行政區，而是內含多個城市的地域行政區。至于縣級市，雖然不能被視為嚴格意義上的城市行政區，由于一般來說其轄區內城鎮化程度較高、經濟較為發達，我們可以將其理解為當下我國最接近城市行政區的行政區劃。

二、法律文本與靜態對等翻譯理論

靜態對等翻譯理論是由李克興先生提出的、適用于法律文本的翻譯策略。李克興先生指出：“法律文本的譯文與原文的對等是極為嚴格的，是全方位的，但卻是靜態的?！盵1]“靜態對等用于法律翻譯，最有可能出產與原文具有相同法律功能或效力的真本?！盵1]靜態對等翻譯理論與法律文本的翻譯具有高度的適配性。

首先從法律翻譯目的來看，法律文本的翻譯旨在實現與原文完全相同的目標，在對外傳播中發揮統領性作用。張法連教授認為：“法律的特殊性決定了法律翻譯的特殊性。法律是統治階級的意志體現，為政治服務，法律翻譯因此具有統領性作用?！盵8]“講好中國法治故事是國際傳播的突破口，法治傳播是國際傳播的核心。”[8]法律翻譯的最高原則是完全忠實于原文，盡可能用完全相同的詞匯而不是近義詞或同義詞去表述同一法律概念或思想。至于本文所探討的行政區劃名稱，由于行政區劃單位本身包含的信息有限，況且各國行政區劃體系存在較大差異，因此很難實現詞匯的完全對等，但是應該最大限度地將原文信息精確而充分地表達出來，使譯文盡可能接近于原文名稱。

其次，從法律語言特點來看。法律語言本身是靜態的語言，是法律專家按照一定的規范撰寫的。本文涉及的中國行政區劃也有其體系，究其本質，各個行政區劃單位都與其它行政區劃有著嚴格的區分，在行政級別上更是等級明顯。因此，確保行政區劃名稱的語義清晰、措辭嚴謹十分重要。同時，法律語言的讀者群體較為單一。法律語言的受眾與其創作者一樣，通常是法律領域的專業人士，因此不需要過多考慮讀者群體的理解程度與欣賞習慣，而應該盡可能忠實、對等地將原文信息表述出來。

最后，從翻譯理論來看，對于法律文本翻譯而言，功能對等、異化與歸化、文化轉換、交際翻譯與語義翻譯等翻譯理論都存在一定局限性。李克興先生結合法律文本的特點，對于各種翻譯理論進行了取舍，進而總結出了一套服務于法律翻譯目的的翻譯理論，即靜態對等理論。

三、法律文本中“市”的法語翻譯策略

根據靜態翻譯理論，對于法律文本中專業術語的翻譯首先應當遵循統一性原則，即盡可能用完全相同的詞匯而不是近義詞或同義詞去表述，必須用同一詞匯表達同一法律概念或思想。然而，如前所述，由于行政區劃體系等方面的差異，我們很難在法語中找到與我國行政區劃單位完全對應的詞匯或概念進行表述。況且，以本文所論述的“市”為例，我國含“市”的行政區劃單位名稱分別指代三種不同層級的法律概念，所以望文生義地將“市”翻譯為同一詞顯然是不可取的。因此，在無法滿足翻譯同一性原則的情況下，我們至少應當厘清我國三類“市”的行政區劃本質，在翻譯中將各個行政區劃名稱指代的區劃性質、行政級別等信息傳達出來。與此同時，由于行政區劃名稱屬于具有中國特色的法律術語，應當盡量保持簡潔精確的語言特征，發揮其專業功能，更好地服務于我國國際法治傳播需求。

當下通行的法語文本中普遍將我國三類含有“市”的行政區劃名稱分別譯為“municipalité directement subordonnée au gouvernement central/ municipalité au rang de province”（直轄市）“ville-préfecture”（地級市）和“ville-district”（縣級市）。上述譯名不僅過于冗長，也無法準確反映我國行政區劃的本質。

我們認為，上述問題譯名的產生很可能來源于譯者對“市”字的望文生義。首先，將直轄市翻譯為“municipalité”，我們認為并不可取。根據拉魯斯詞典的定義，“municipalité”是指一個擁有市政管理機構的城市。歷史上，在高盧時期，“municipalité”指的是自治的城市行政區[9]。誠然，我國的直轄市起初都是一個獨立于其他行政區的城市行政區，這樣看來似乎當前的譯名有其合理性。然而，在社會發展進程中，作為我國行政區劃單位的直轄市已經發生了較大變化，當下將“municipalité”作為直轄市的譯名無法傳達出準確的語義信息。我們可以將兩者進行對比：在法國，“municipalité”或“commune”是第三級行政區劃單位，而直轄市在我國是省級、也就是第一級行政區劃單位；其次，“municipalité”是法國市鎮一級的行政區劃，面積、人口規模都很有限，反觀我國的直轄市，其規模大于一般的地級行政區，體量與“municipalité”完全不相當；最后，究其本質，“municipalité”指代的是一個城市行政區，而直轄市指代的是一個地域行政區。因此，選擇“municipalité”作為直轄市的法語譯名無法實現對等信息的傳遞。

地級市和縣級市同樣是名稱中含有“市”的行政區劃單位，內涵卻大不相同。地級市指代的行政區是地域行政區，而縣級市指代的行政區則更接近于城市行政區。因此上述兩個行政區劃名同時選用“ville”作為核心詞是不合適的。地級市實際上是一個包含多個城市的行政區。例如，“贛州市的總面積約4萬平方千米”。這句話中的“贛州市”指代的是地級行政區的總面積近4萬平方千米，而非一座城市的面積近4萬平方千米，因此選用“ville”作為地級市的譯名是不合適的，無法傳遞正確的語義信息。

根據靜態對等翻譯理論，法律術語的翻譯應力求充分而準確地傳遞原文語義信息。但是很顯然，當下通行的譯名不但達不到這種效果，反而會傳達一些與實際不相符、引人誤解的語義信息。因此我們應當重新審視上述概念，尋找更為理想的翻譯方式。

針對地級市這一概念，我們認為應當突破“市”字的局限，而突出其地域行政區的本質。鑒于“préfecture”一詞強調“轄區”的概念，能夠傳達出地級市的“地區”本質，而不至于被誤認為指代單獨一座城市，我們建議采用“préfecture”來翻譯地級市概念。

為了讓法國讀者更好地理解直轄市這一極具中國特色的行政區劃，我們可以參考其他國家類似的區劃名稱翻譯。例如在韓國，“廣域市”被翻譯為“metropolitan city”；在日本，“政令指定都市”被翻譯為“government-designated city”，上述案例表明，其他國家的中央政府直轄市，翻譯時往往使用“city”，即法語中的“ville”一詞，而非“municipalité”。因此，我們認為“municipalité”對于傳達直轄市的自治或直轄之意并非必要。但考慮到我國直轄市這個區劃名稱所指代的行政區劃實質，即中央政府直轄的省級地域行政區，我們認為將直轄市譯為“préfecture au niveau provincial”更能傳達出直轄市所含的語義信息。

在我國三類含“市”的行政區劃名稱中，我們認為只有縣級市可以保留“ville”的譯法。縣級市所指代的行政區域通常僅包含一個中心城市，且城市化水平較高，在我國三類含“市”的行政區劃名稱中最符合城市行政區的本質，翻譯為“ville”不至于出現語義信息的重大偏差；況且“ville”在法語中本就是“市”的對應詞，根據靜態翻譯的同一性原則，應當盡可能用同一詞匯表達同一法律概念或思想，因此縣級市可以保留“ville”的譯法。

結語

本文嘗試運用李克興的靜態對等翻譯理論，重新審視當下我國含有“市”的三類行政區劃名稱的通行法語翻譯。由于直轄市、地級市所指代的行政區本質上是地域行政區而非城市行政區，從靜態對等的角度來看，“ville”和“municipalité”等詞無法準確充分地傳遞出其語義信息。因此本文提出用“préfecture au niveau provincial”來翻譯直轄市，用“préfecture”來翻譯地級市，用“ville”來翻譯縣級市，以差異化的法語譯名來準確表達三種“市”的本質含義。

中國行政區劃名稱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法律術語，行政區劃名稱外譯不僅能夠體現我國立法文本的嚴謹性，對于我國法治國際傳播更是具有重要影響。對我國行政區劃名稱進行規范準確的翻譯能夠更好地服務于我國國際傳播的戰略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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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