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傳統村落歷史文化及研究策略

摘要：2012年我國啟動實施傳統村落保護工程，正式將古村落保護列入國家歷史文化保護戰略。近年來，學術界對河西走廊傳統村落進行了有益的探索研究。這些研究重在地理空間和保護發展策略研究，而對深厚的傳統村落歷史文化尚未進行有效挖掘和整理。隨著國家的高度重視，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發展進入關鍵階段。河西走廊傳統村落——張掖市甘州區堿灘鎮古城村文化資源豐富，該文通過對個案的展示，將史料、村志、實地考察資料和口述歷史資料互相辯證，系統歸納整理，客觀真實還原記錄傳統村落的歷史和現狀，提出村落歷史文化傳承保護的有效措施和實現路徑。

關鍵詞：河西走廊；傳統村落；文化資源；口述；數字化記憶；路徑

中圖分類號：G122"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2（c）-0038-05

Abstract： In 2012， China implemented the Traditional Village Protection Project， officially incorporating the protection of ancient villages into the national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protection strategy. In recent years， the academic community has conducted beneficial exploration and research on traditional villages in the Hexi Corridor. These studies focus on geographical space and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strategies， while effective exploration and organization of the profound traditional village history and culture have not yet been carried out. With the high attention of the country， the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in China have entered a critical stage. The cultural resources of Gucheng Village in Jiantan Town， Ganzhou District， Zhangye City， a traditional village in the Hexi Corridor， are abundant. Through the presentation of individual cases， this article systematically summarizes and organizes historical materials， village chronicles， field investigation data， and oral history data to objectively and truthfully restore the history and current situation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and proposes effective measures and implementation paths for the protection and inheritance of village history and culture.

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曾在《鄉土中國》一文中指出，鄉土中國的基層社會單位便是聚族而居的村落[1]。中國傳統村落是農耕文明的精髓和中華民族的根基，蘊藏著豐富的歷史文化信息與自然生態景觀資源，是我國鄉村歷史、文化、自然遺產的“活化石”和“博物館”，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和中華民族的精神家園。2014年住房城鄉建設部等四部門聯合出臺《關于切實加強中國傳統村落保護的指導意見》指出：“傳統村落傳承著中華民族的歷史記憶、生產生活智慧、文化藝術結晶和民族地域特色，維系著中華文明的根，寄托著中華各族兒女的鄉愁。”“民間文化守望者”馮驥才先生將傳統村落定義為“與現有的兩大類——物質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大不相同的另一類遺產”[2]， 并提出“古村落是我們最大的文化遺產”，每一個古村落都是文化容器，是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雙重疊加性遺產，是國之大器、文化要害。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伴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的飛速發展，經濟和社會結構發生重大變化，農村人口日漸減少，傳統村落逐漸消失，傳統農業生產和生活方式、農業文化、鄉風民俗、特色民居面臨徹底湮沒的危險，承載著我國五千年文明的傳統村落正處于被終結的過程之中[3]。21世紀以來，日漸式微的古村落愈來愈為學界所關注。2006年中國古村落保護國際高峰論壇上著名的《西塘宣言》，是我國學者第一次為緊急保護古村落的集體發聲，也是一次強有力的自我動員，這一宣言對我國當代古村落的保護具有“發軔”的意義[4]。2012年我國實施傳統村落保護工程，古村落保護正式納入國家歷史文化保護戰略。按照歷史文化積淀較為深厚、村落格局肌理保存較完整、傳統建筑具有一定保護價值、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良好和村落活態保護基礎好的評選標準，截至2023年，住建部共公布了六批列入中國傳統村落名錄的村落名單，全國已有8 155個傳統村落列入國家級保護名錄。

隨著國家的高度重視，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發展進入關鍵階段，引發不同領域的專家學者對傳統村落保護發展的進一步考量和研究。通過CNKI檢索，近十年發表的關于傳統村落研究學術論文和學位論文等有9 300多篇。2016年畢曉莉等發表于《工業建筑》的綜述——《近十年來國內傳統村落研究的成就》提出，近十年來，理論界對傳統村落歷史、文化、經濟等獨特性的研究不斷深入，學術界主要從傳統村落的價值、公共空間、物質及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發展、空間分布特征、個體保護等方面展開廣泛研究。但傳統村落研究區域呈現出不平衡性，目前，傳統村落研究主要集中于東南、西南、華中、華東地區，北方地區主要集中于晉中、關中、內蒙古中部、青海等地，而西北地區一些具有較高歷史價值的傳統村落由于受到地理位置、社會經濟發展狀況等因素的制約，只得到個別學者和專家的注意[5]。

1 河西走廊傳統村落研究概況

地處甘肅省西部的河西走廊歷史悠久，民族眾多，文化燦爛。這里既是古代拱衛中原、經略西域和溝通絲綢之路的戰略要地，也是今天亞歐大陸橋的咽喉要沖、重要的能源輸送和外貿經濟大通道；這里既是我國西北重要的生態屏障和保護自然的“生態走廊”，也是我國獨特的綠洲農業示范區、重要的綠色能源基地；這里既是歷史上華夏各民族交流融合、當今民族團結進步的示范走廊，也是華夏多元文化與世界文明融合的“文化走廊”，是重要的華夏文明傳承區。自漢代拓疆設郡以來，伴隨著歷代軍屯、移民和商貿，河西走廊逐漸形成了許多古村落。2014年甘肅省住房城鄉建設部門對全省傳統民居、傳統村落進行摸底調查，河西走廊傳統村落武威市22個，金昌市5個，張掖市28 個，酒泉市11個，嘉峪關市1 個，共計67個。其中，陸續列入國家中國傳統村落名錄的酒泉市有4個，張掖市10個。近年來，學術界對河西走廊傳統村落進行了初步的探索研究。劉奔騰、張小娟等編撰的《甘肅傳統村落》（東南大學出版社，2018年版）第五章，論及河西走廊傳統村落，詳細介紹了高臺縣羅城鎮天城村和山丹縣老軍鄉硤口村。楊仕恩碩士論文《河西走廊地區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策略研究》對河西走廊傳統村落的空間分布特征及保護發展面臨的現實困境進行了剖析，提出有利于河西走廊傳統村落可持續發展的保護目標及策略[6]。賈麗奇、羅彤《西北干旱地區傳統民居的適應性研究——基于民勤縣傳統村落》[7]、劉國蒲《鄉村振興背景下傳統村落的發展困境及其對策研究——以河西走廊天城村為例》[8]、藺國偉《河西走廊旅游驅動型傳統村落居民“地方感”研究——以城郊型與景郊型的對比分析》[9]和《旅游驅動型傳統村落游客地方感研究——以河西走廊為例》[10]4篇期刊論文對河西走廊的民居、旅游“地方感”和傳統村落發展困境對策進行了有價值的探討。這些研究只是初步的，重在地理空間和保護發展策略研究，而對深厚的傳統村落歷史文化沒有進行深入系統的有效挖掘，也沒有提出一整套符合地域特征和時代需求的保護傳承策略。

2 河西走廊傳統村落的文化資源——以張掖市甘州區堿灘鎮古城村為例

2.1 歷史的悠久

古城村位于甘肅省張掖市甘州區城東20公里處，古代曾在此設立屋蘭縣、西安郡、都府護、仁壽驛站等。現存的古城樓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算盤城、東古城都是人們對古城村的習慣叫法。這里曾是絲綢古道的必經之地，是歷史上重要的交通樞紐和商業中心之一。

《中國歷史地名大辭典》記載，漢武帝開拓河西四郡時，屋蘭縣屬張掖郡所轄10縣之一。漢代王莽改制，將屋蘭縣改名傳武縣。東漢時仍稱屋蘭縣，為張掖郡所轄8縣之一。西晉時張掖郡轄區縮小，屋蘭縣為張掖郡所轄3縣之一。五涼時期設西安郡，屋蘭縣屬西安郡所轄。關于“屋蘭”的稱謂，《讀史方輿紀要》上說：“其位置在張掖縣東北，東與漢張掖縣相鄰。屋蘭得名自當地居民的稱呼，屋、烏同音，蘭、闌聲母相同，收聲略異。屋蘭當為烏犁部舊居之地，部落王降漢之后，漢以其地置屋蘭縣。”另一說法是，此地蘆葦叢生，蘆葦編成房屋，當時的人稱“屋蘭”，因特產而得縣名，故稱“屋蘭”。

《甘肅通志·古跡》記載，后涼呂光時置西安郡，曾駐軍五千，后城遭兵楚，北涼段業時再筑新城。《中國歷史地圖集》中后涼、北涼圖中張掖城東南，原屋蘭縣地望處均標注為西安郡。《唐六典》記載，686年，西安郡成為安北都護府城，至少10年以上，設大都護一人，從二品，副大都護一人，從三品，司馬、參軍、參軍事若干，掌營律令、戶籍、四園、市肆、賦稅、傳釋之事等。

《甘鎮志·驛傳》記載，元、明、清時期，此地設仁壽驛，也稱仁壽堡，俗叫東古城，清代是駐軍要地。《甘州府志·古跡》載： 城東五十里，今仁壽驛，俗稱“古城”。及至民國初期，古城，仍是北涼大道旅客及駝馬食宿之處。甘新公路（312線）通車后，東西交通改線，東古城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逐漸消失。幾千年來古城村是南北東西交通的必經之地，是名副其實的張掖東大門。

2.2 重要歷史事件

據史料記載，清嘉慶四年（1799年）11月24日，洪亮吉發配伊犁戍邊時經此地并夜宿古城村；嘉慶十年（1805年）夏，郎中祁韻士被謫赴伊犁宿古城村；咸豐元年（1851年）蒙古族進士倭仁出任葉爾羌（今新疆莎車）幫辦大臣，于四月初四在古城村停留用餐；光緒三年（1877年）江蘇道臺馮焌光途經仁壽堡，史有記載。西漢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開啟“鑿空”之旅，絲綢之路的歷史由此開始。河西走廊作為絲路咽喉重地，古往今來一直發揮著絲路鎖鑰的重要作用。西漢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漢武帝在河西設張掖郡，轄■得、昭武、刪丹、氐池、屋蘭、日勒、驪軒、番和、居延、顯美10縣。其中屋蘭縣就是今天的堿灘鎮古城村（古時稱東古城）。這里民風淳樸，人杰地靈，文化底蘊深厚，是古絲綢之路重要的政治、軍事、商業、文化重鎮，民間流傳著“先有古城，后有甘州”之說。

2.3 非物質人文故事

其中以林則徐夜宿東古城而聞名。《甘州府志》載：

林則徐遣戍伊犁所作《荷戈紀程》記：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八月二十七日，黎明出（山丹）西門，過十里鋪，有大土佛。又五里祁家店，又五里二十里鋪，又五里東樂城，此地居民六千余戶，以張掖縣丞駐之，催科理訟，與他處佐貳迥異。飯后又行，涉黑河，十里山羊鋪，十里架子墩，又十里古城子，有城甚小，屬張掖，即仁壽驛也。二十八日卯刻行，五里堿灘堡，五里馬連井，十里二十里鋪，五里四角墩，七里八里鋪，八里甘州府城宿。

林則徐經過東古城來到甘州，時任甘州知府李羲堂及各級官員前往迎接，林則徐在知府衙門食宿一夜。宴席間，某鄉紳向林則徐懇求墨寶，林則徐欣然答應，便即興賦詩一首：“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過海煙云，氣是惹事根苗，看來四字有害，不如一筆勾銷。”寫完后，林則徐沉思良久，覺得不妥，便又寫了一首：“無酒不成禮儀，無色路斷人稀，無財世路難行，無氣倒被人欺。看來四字有用，勸君量體裁衣。”

又如，清代在仁壽驛（即古城村）留有詩作的詩人僅國梁一位，其詩《風晨發仁壽驛》云：“漫野沙迷客，沖寒人斗風。凍溪塵鏡暗，淡日曉輪紅。車是土囊口，水生汗馬胸。封姨為難甚，何事拂春工。”“封姨”是古時神話傳說中的風神。“風”是清代河西驛站驛路詩中具有明顯特征的意象，河西地區獨特的氣候條件及生態現象形成了風大沙多的河西環境，行旅中的詩人自然對這種惡劣的氣候條件感觸頗深。詩中不僅有河西之地大風對人產生的影響，亦以輕快的筆觸描寫了風沙過后河西之地特有的景觀，如明鏡般的溪流仿佛蒙了風塵，太陽也在朦朧的天色里如同一個巨大的紅輪。

2.4 眾多文物古跡

2.4.1 東古城城樓

東古城城樓位于甘州區堿灘鎮古城村二社、五社交界之地。據《甘州府志》記載，東古城為漢代屋蘭古城遺址，延續至清代，稱“仁壽驛”，俗稱東古城。對于張掖歷史，漢代屋蘭古城建筑形制、規模等的研究，東古城城樓是難得的實物資料，2003年7月被公布為甘肅省第六批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2.4.2 五里墩磚窯遺址

五里墩磚窯遺址，位于甘州區堿灘鎮古城村東南2 km處的甲子墩灘上，處在甲子墩墓群范圍內略靠北邊，現可見磚窯一座，窯體經風剝雨蝕和人為破壞已成廢墟，原形制不清，殘存的窯體高2.5 m，直徑16 m，窯壁為磚砌，其上附著煙熏痕跡，窯址四周有許多紅燒土，附近地表還存有青灰磚、大量子母磚，以及火燒后形成的窯秞和窯壁紅燒土塊、灰陶片及少量的明代黑釉、青花瓷片等。地表遺留的子母磚等標本表明磚窯為漢代所建，此在張掖境內尚屬首次發現，對研究漢代制磚工藝，建窯方式、技術等來說是少見的實物資料。1990年5月，五里墩磚窯遺址被張掖市政府公布為市（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2.4.3 甲子墩烽火臺遺址

甲子墩烽火臺遺址，位于甘州區堿灘鎮甲子墩村二社居民地以南1km處荒灘上，地處甲子墩漢墓群內。烽火臺以黃土夾墓磚混筑而成，夯層厚0.10—0.15 m，立面覆斗形，平面方形。底邊寬14×14 m，頂寬8×8 m，面積196 m2，殘高9.6 m。頂部以漢磚砌筑有殘高0.5 m的小型平臺。烽火臺外圍11.5 m處一周筑墻形成圍院1座，圍院東西長34 m，南北寬33 m，平面方形，面積1 122m2。現墻皆倒塌，存底部殘墻呈土壟狀，黃土夾漢磚夯筑而成，夯層難辨。在圍院外挖有壕溝一周，溝內壁原以漢墓磚砌筑，現大部分垮塌。在烽火臺南側100 m處，現存5座燧墩，呈東西向“一”字形排列，總長108 m，燧墩黃土夾漢墓磚夯筑而成，夯層厚0.10—0.15 m，底寬3.3 m，頂寬1.5×2.8 m，立面覆斗形，平面方形，殘高2.3—4.6 m，在烽火臺周圍地表可見大量明代瓷器殘片、漢墓磚和少量青花瓷器殘片等遺物散布。其對研究明代軍事防御設施、建筑形式等，具有歷史、科學價值，1990年被公布為市（縣）級文保單位。

2.4.4 甲子墩墓群

甲子墩墓群，位于甘州區堿灘鎮甲子墩村村委會以南約2 km處荒灘上。分布范圍東至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第五飛行學院第三訓練團鐵路專線以東約800 m處，西至古城村居民地東側，南北范圍北起蘭新鐵路線以南500 m處向南延伸3 km，東西長4.5 km，南北寬3 km，分布面積13 500 000㎡。墓區內分布有眾多的封土堆，特別是在中心區域內，底徑6—15 m、殘高3—5 m的高大封土堆，有近30座，皆黃土夯筑。在鐵路專線以東約800 m處，可見一座底邊25×25 m、殘高6—7 m的封土堆，在封土堆周圍地表，散亂丟棄著墓葬殘磚和少量灰陶片，皆為磚室墓，分單、雙、三室等類型，有覆斗頂、券頂等，時代從西漢延續至魏晉，埋藏深度在2—6 m之間。明代在建造烽火臺時，曾利用了墓區內挖出的墓磚對其進行包砌，甚至將烽火臺建于墓葬封土堆之上，封土堆大都先后被盜。1993年甲子墩墓群被甘肅省政府公布為省級文保單位，其對研究漢晉時代歷史、文化、喪葬習俗等，具有較高的歷史、科學價值。

2.4.5 秺侯堡遺址

秺侯堡遺址位于甘州區堿灘鎮普家莊村南40 m處，又名駝皇堡，相傳為漢代匈奴休屠王太子秺侯金日磾城址。城堡平面呈長方形，南北長172 m，東西寬152 m，面積26 144㎡。墻垣殘高2—6.8 m，頂寬5.5 m，黃土板筑，墻基厚6.8 m，四角各筑半徑為5 m的圓形角墩，角墩底徑8.5 m，頂徑7 m，城東西兩面各辟一門，各建有甕城一座，甕城長24 m，寬22 m，夯層厚12—14 m，城堡內地表散落有磚塊、瓦片等建筑殘件，城堡保存基本完整，面貌清晰。其對研究漢代歷史、政治、軍事等，具有一定的歷史、科學、考古價值。1990年5月秺侯堡遺址被張掖市人民政府公布為市（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2.4.6 王家崖墓群

王家崖墓群，位于甘州區堿灘鎮楊家莊村居民點西南200 m處，南距二壩水庫100 m，墓群在一片荒灘和耕地中，耕地廣闊平坦，四周楊樹成林，地表無封土堆，墓群南北長400 m，東西寬130 m，分布面積52 000㎡；20世紀60年代曾出土過漢代文物，被縣文化館收藏，1987年經過第二次全國文物普查，地表封土堆已不存在，部分墓葬在平田整地生產建設中被挖掘損毀，現在地表可采集到漢代墓葬殘磚和少量灰陶片。其對研究漢代歷史、文化、喪葬習俗等，具有歷史考古價值。1990年王家崖墓群被張掖市人民政府公布為市（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3 河西走廊傳統村落的研究策略與路徑

河西走廊地區被列入中國傳統村落名錄的有張掖市高臺縣羅城鎮天城村、新壩鎮暖泉村、山丹縣硤口村、大馬營鎮馬營村、李橋鄉高廟村、清泉鎮南湖村、甘州區堿灘鎮古城村、安陽鄉高寺兒村、堿灘鎮普家莊村、龍渠鄉龍首村，酒泉市玉門市玉門鎮東渠村、赤金鎮鐵人村、黃閘灣鎮澤湖村、昌馬鎮水峽村共14個傳統村落，筆者有目的、有計劃、有重點地進行田野調查，采用實地勘察調研和口述歷史的方式，對其地域特點、村落規劃、建筑群落，以及橋梁和廟宇這些物質文化遺產，還包括各種民俗（生產生活、婚喪嫁娶、商貿節日、信仰崇拜等）、民間文學（神話、故事、諺語、歌謠等）、民間藝術（民間戲劇、音樂、美術、舞蹈、制作工藝等）進行系統全面搜集整理，利用新媒體技術構建虛擬傳統村落，從而進行特色文化保存傳播及其理論研究。

在普通民眾史、社會生活史、少數民族史、社區史、鄉村史等日益受到重視的今天，口述歷史給了普通人一個講述和回憶的渠道，許多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可以提供他們所見所聞的重要歷史情節。在撤鄉并鎮、大量人口外流、鄉村空心化問題突出的今天，盡快現場拍錄民俗和民間藝術活動音像，使之成為留住鄉愁的第一手原始資料，是當前緊迫而重要的工作。具體而言，應從5個方面著手。

第一，對河西走廊傳統村落的地域特點、村落格局、建筑群落、古民居，以及橋梁和廟宇這些物質文化遺產進行實地勘察、測繪、拍照和錄像，保存古有的歷史風貌。

第二，建立河西走廊傳統村落記憶數據庫，將傳統村落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史料資料和口述歷史記錄進行數字化保存，利用新媒體技術進行動態展示，并通過合適的平臺發布，為國內傳統村落保護研究提供新思路、新途徑，為離鄉的村民及其子孫后代留住鄉音鄉影鄉情鄉愁。

第三，選取有代表性的重點傳統村落，以個案形式，將史料、村志、實地考察資料和口述歷史資料互相辯證，系統歸納整理，客觀真實還原記錄傳統村落的歷史和現狀，提出村落歷史文化保護傳承的有效措施，并總結提煉古絲綢之路河西走廊傳統村落的特色和歷史文化價值，為中華傳統文化增添新的特色內容。

第四，通過傳統村落的長者、鄉賢、鄉村名人、非遺傳承人、村官等，借助傳統的筆錄、錄音、錄影等現代技術手段，記錄他們口述的村落發展沿革、歷史事件、家族興衰、重要人物、重要建筑、民俗民風、民間文學和藝術，讓個人史、家族史成為村史和文化史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在傳統村落調查研究中具有開創性，讓村民親口講述村落的歷史與文化，更具有真實性、情感性、客觀性和原始性，避免了研究者以旁觀者描述而存在的刻板和臆斷。

第五，對傳統村落的口述記錄、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音像記錄和制作，加上村史和史料文字，建立圖文音影并舉的數據庫進行永久保存；建立網上虛擬傳統村落，形成永久的村落記憶，使村落的子孫后代能夠隨時感受故鄉的鄉音鄉影鄉情和鄉愁，這既留住了鄉愁，也更有效地保護和傳播了中華優秀傳統農耕文化。

4 結束語

綜上所述，以張掖市甘州區堿灘鎮古城村為代表的傳統村落的保護是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國之大事，在國家高度重視傳統村落保護和學界深入研究傳統村落問題的大背景下，地處西北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河西走廊，是具有軍屯性質、非宗族性質和民族宗教文化特色的傳統村落的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需要系統全面地展開挖掘調查，保護利用，傳承研究，更需要利用口述歷史和數字化記憶技術使非物質文化遺產“活”起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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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甘肅省教育廳2023年度甘肅省高等學校教師創新基金項目“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張掖市傳統村落口述史實錄與研究”（項目編號：2023A-134）。

作者簡介：馮星宇（１９７７，５-），女，甘肅張掖人，碩士研究生，副教授。研究方向：公共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