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范欽創(chuàng)立的天一閣是中國現(xiàn)存最古老的私家藏書樓之一,具有極高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價值。閣內(nèi)珍藏的大量珍貴文獻,包括詩文集、地方志、科舉錄、政書、實錄等,為研究中國古代歷史、文化、經(jīng)濟和社會提供了寶貴的第一手資料。該文在介紹天一閣建立起源的基礎上,從建筑特色、文獻形態(tài)、藏書種類、管理與保護等方面,對天一閣獨特匠心的設計與管理進行了分析。在建筑形制上,其合理的功能布局,如南北窗、前后開門書櫥、英石除濕等設計,為后世藏書樓建筑提供借鑒;在藏書理念上,其“經(jīng)世致用,人棄我取,時著為主”的理念,為后世圖書館資源建設提供了啟示;在管理制度方面,天一閣制定的“代不分書”等嚴訓和防火、防潮、防蟲措施,有效保護了藏書,成為后世藏書樓管理典范。天一閣的建筑特色和藏書理念對后世產(chǎn)生了極其重要的影響。
關鍵詞:范欽;天一閣;建筑結構;藏書理念;管理;保護
中圖分類號:G259.29"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2(c)-0048-05
Abstract: Tianyi Pavilion founded by Fan Qin is one of the oldest private book collections in China, possessing extremely high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value. The vast amount of precious documents preserved within the pavilion, including poetry collections, local chronicles, imperial examination records, political books, and veritable records, provide invaluable first-hand materials for the study of ancient Chinese history, culture, economy, and society. Based on an introduction to the origins of Tianyi Pavilion, this paper analyzes its uniquely ingenious design and management in terms of architectural features, document forms, types of book collections, management, and preservation. In terms of architectural design, its reasonable functional layout, such as south and north windows, bookcases with front and rear doors, and desiccant use of Ying stones, provides a reference for subsequent generations of book collection buildings. In terms of book collection philosophy, its concept of \"pragmatic application, acquiring what others discard, and focusing on contemporary works\" offers insight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library resources in later generations. In terms of management systems, the strict rules formulated by Tianyi Pavilion, such as \"not dividing books across generations\", and measures for fire prevention, moisture prevention, and pest control effectively protected the book collection and became a model for the management of subsequent generations of book collection buildings. The architectural features and book collection philosophy of Tianyi Pavilion have had an extremely important impact on later generations.
天一閣是明代著名藏書家范欽在今浙江省寧波市所建造的藏書樓[1],它因豐富的藏書、獨特的建筑和嚴格的管理制度聞名,對后世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范欽的藏書活動始于宦游時期,他廣泛收集各地書籍,與諸多文人學者交流,逐漸形成獨特的藏書體系。天一閣最多藏書達七萬余卷,包括詩文集[2]、地方志[3]、科舉錄[4-5]和帳略等,其中孤本和珍本眾多,為研究明代歷史和文化提供了珍貴資料。
在建筑方面,天一閣采用坐北朝南的雙層結構,強調(diào)防火防潮,充分考量了藏書的保護需求。其建筑設計采用“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理念,以水制火,反映了古人的防火智慧[6]。在藏書管理上,范欽制定了嚴格的族規(guī),確保書籍的共同管理和傳承。此外,天一閣還采取了一系列防火、防潮和防蟲措施,保證了藏書的長期保存。
除藏書本身的價值之外,天一閣的建筑特色和藏書理念也對后世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其后許多藏書樓仿照其模式建設。天一閣見證了中國古代藏書文化的發(fā)展,是研究中國古代文化史的重要資料,對當代具有重要意義。
1 天一閣的建立起源
明代中后期,中國社會環(huán)境相對穩(wěn)定,經(jīng)濟得到顯著發(fā)展,商業(yè)與手工業(yè)持續(xù)繁榮,造紙和印刷技術的改進,為書業(yè)的發(fā)展提供了物質(zhì)基礎。明代注重科舉,廣泛興辦學校,社會對書籍的需求大為增加,讀書、藏書在儒學引導下成為一種風尚,市民階級中也出現(xiàn)了大量實用與休閑讀物。在多方面因素作用下,明代刻書產(chǎn)業(yè)發(fā)達,書商、書坊逐漸興起,書籍流通更為便利,進一步推動了私人藏書的繁榮。范欽作為明代知名的藏書家,其所創(chuàng)的天一閣藏書活動和藏書理念對后世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范欽,字堯卿,別號東明,出生于浙江寧波府鄞縣(今浙江寧波)。嘉靖十一年(1532年),他榮登進士榜,并被朝廷任命為湖廣隨州的知府。嘉靖十五年(1536年),他被調(diào)任至工部營繕司擔任郎中。嘉靖十九年(1540年),因與武定侯郭勛發(fā)生沖突,范欽被外放至江西袁州擔任知府。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因雙親逝世,范欽返回故里。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他被重新起用,任職于河南,并晉升為副部御史,負責巡視南安、贛州、汀州、漳州等地。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范欽被提拔為兵部右侍郎[7]。然而,面對嚴嵩的權傾朝野和朝政的日益腐敗,范欽選擇辭去官職,返回家鄉(xiāng),從此以藏書為樂。
范欽畢生酷愛閱讀與藏書。在三十年的政治生涯中,他的足跡遍布湖北、江西、廣西、福建、云南、河南等多個省份。無論走到哪里,他都積極搜集當?shù)氐墓娇瘫荆魺o法購得,則雇人抄寫,逐漸構建起自己的藏書體系。范欽的藏書種類繁多,他特別鐘愛經(jīng)書、前人詩文集,并且重視收藏各地的地方志及難以從外界獲得的官方文獻,如科舉錄、政書、實錄等[8]。歸隱寧波后,他將這些珍貴的書籍珍藏于月湖之畔的故居“東明草堂”中。
自宋代以來,寧波鄞縣刻書藏書事業(yè)發(fā)達,范欽與當?shù)氐奈娜藢W者交往密切,與書法家豐坊為鄰。豐坊為江南世家子弟,祖上為宋代官員豐稷,豐家世代為官,祖上幾代致力于收藏圖書,家傳藏書可達萬卷之多,世稱豐氏“萬卷樓”,藏有許多海內(nèi)珍本。豐坊同樣愛書成癡,曾出售家中田產(chǎn)購買圖書碑帖,范欽與豐坊交好,與他一同研究古籍版本,常向他借抄典籍,請豐坊為他作藏書記。豐坊晚年得心疾,不少藏書被門生拿走失散,萬卷樓又遭遇火災,最終豐坊將剩余藏書售與范欽。范欽又與揚州藏書家王世貞交換轉(zhuǎn)抄珍本,互相補全書目缺失,抄書成了范欽藏書的重要組成部分。
經(jīng)過長時間的收藏,范欽積累的藏書量達到了七萬多卷,號稱東南第一。隨著藏書數(shù)量激增,范欽舊宅不足以容納全部收藏,為使藏書得到全面完善的保護,嘉靖四十年(1561年),范欽于家宅東處月湖邊建藏書樓“天一閣”。
2 天一閣的建筑與文獻
2.1 天一閣的建筑結構
天一閣是我國現(xiàn)存最古老的藏書樓之一,自明代保存至今,已有四百五十年的歷史。全祖望在《天一閣碑目記》中記載了天一閣的命名由來:“閣之初建也,鑿一池于其下,環(huán)植竹木,然尚未署名也。及搜碑版,忽得吳道士龍虎山天一池石刻,元揭文安公所書,而有記于其陰,大喜,以為適與是閣鑿池之意相合,因即移以名閣。”王先謙在《東華續(xù)錄》中記載了清代乾隆時期天一閣的建筑形式:“天一閣在范氏宅東,坐北向南,左右磚甃為垣。前后檐,上下俱設窗門,其梁柱俱用松杉等木。特繪圖具奏,待旨覽。”
天一閣坐北朝南,為上下兩層結構,重檐坡頂,使用磚基磚墻和松木框架。樓下分為六間,中為明堂,左右兩側(cè)是樓梯和書室,是范欽招待賓客之所,樓上為一大間,使用木質(zhì)書櫥隔成六小間,收藏文獻典籍。
作為藏書之所,天一閣重視防火,建筑位置相對獨立,與范欽家宅用防火山墻隔開,樓前有水池——天一池,池水為活水,與附近月湖相連,除景觀外也有儲水消防之用。天一閣上下兩層對應《易經(jīng)》中的“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意為以水制火,保護收藏免遭火災。樓中代表五行中水的黑色柱子與底層大廳平棊上的水紋水獸圖案,在象征意義上體現(xiàn)了天一閣的防火防災意圖。
天一閣樓上樓下南北兩面門窗均可開啟,通風良好,防潮防濕,放置藏書的書櫥也經(jīng)過精心設計。天一閣二層東間因濕氣空置,僅在中間放置書櫥,書櫥前后有門通風,擺放石英防潮,均為天一閣保護圖書的措施[9]。
清代康熙四年(1665年),范欽后人范光文修整天一池,聘請能工巧匠設計天一閣樓前花園,增設石山、東亭及茅亭[10]。堆壘假山,栽植竹木,打造了一方清幽景色。因范光文兄弟為福、祿、壽三房,整座假山被堆成了福、祿、壽三字,又用海礁巖人工塑造出獅子和大象樣式,取“思想”兩字,與天一閣功能適應,別具巧思。整座園林占地面積不大,但山水相映,景致幽雅,是獨具江南園林特色之作。
天一閣的建造技藝堪稱中國古代藏書建筑的典范,對后世的藏書樓設計具有重要影響。眾多私家及皇家藏書樓紛紛效仿天一閣的風格,其中尤以清朝收藏《四庫全書》的七大藏書閣——文淵閣、文源閣、文溯閣、文津閣、文宗閣、文匯閣、文瀾閣最為著名[11]。這些藏書閣在建筑布局和環(huán)境設計上,與天一閣有著明顯的聯(lián)系,無論是開間的規(guī)模、色彩搭配、水池設置還是石山的布置,都旨在追求天一閣那樣的長久穩(wěn)固。這不僅彰顯了天一閣在藏書文化中的核心地位,也體現(xiàn)了其深遠的影響力。
2.2 天一閣的文獻形態(tài)
范欽的藏書種類繁多,以抄本為主,在紙張和墨水的選擇上有所講究。天一閣文獻紙張多選用白棉紙,以構皮為原料手工制成,紙質(zhì)潔白柔軟,適合書寫,墨水主要成分為炭黑,字跡清晰持久。天一閣藏書使用耐久的材料制作,可長時間保存,在適當?shù)谋Wo方法下能夠存放百年不壞。
在行款格式上,范欽的藏書也有一定特色。天一閣所藏明代抄本多采用藍絲欄,亦有朱絲欄和烏絲欄,而無欄的版本較為罕見。這些藏書的版心并無特別標識,行距和布局也沒有統(tǒng)一的規(guī)范,書寫風格自由流暢。例如,天一閣珍藏的《官品令》便是采用白棉紙烏絲欄抄本,每半頁包含十行,每行字數(shù)在十九至二十之間。各地鄉(xiāng)試錄的紙張和尺寸不一,但版式大體相似,普遍采用烏絲欄。范欽所刻印的文獻遵循一定的格式規(guī)范,《奏議》與《古今諺》均采用半頁十行,每行二十字的布局,特點是白口、左右雙邊,不標注刻工、書寫字體和黑魚尾,使得刻本與抄本在風格上保持一致。
明代常用的裝幀形式是包背裝,在內(nèi)文外包上一張書衣,用紙捻裝訂成冊,常見的材料有紙、綾、絹,多為藍色和棕色。天一閣的書籍裝幀遵循時代慣例,書衣使用藍色或棕色,如科舉錄多為藍色封面,圖書裝訂結實,不易散頁。為避免豎排放置書籍導致紙張變形,天一閣藏書采用平放排架,能更好地保護書籍。
范欽對藏書進行了詳盡的整理,為便于檢索搜尋,在天一閣藏書根部附加題簽,包括圖書名稱和冊次。其中,地方志和政書的書名和冊次自右向左等距書寫,每部一冊的科舉錄僅在右下角題寫書名,二行至四行不等[12]。范欽生前已對天一閣藏書編有目錄,用于查詢與交流,天一閣建成前有《范式東明書目》,建成后有《四明范氏書目》(二卷)、《四明范氏天一閣書目》(四卷),可惜均已亡佚。現(xiàn)存最早的天一閣藏書目錄是清初抄本《天一閣書目》。
3 天一閣的藏書與管理
3.1 天一閣的收藏種類
范欽在宦游中收集了大量書籍,建立天一閣后又從其他藏書家手中購入,與豐坊、王世貞等藏書家互相借抄,形成了獨具特色的藏書體系。范欽在世時,天一閣最多藏有圖書七萬余卷,包括詩文集、地方志、科舉錄、政書、實錄等,具有鮮明的時代色彩。天一閣藏書中最多的是明代各地地方志和科舉錄,這些保存下來的古籍文獻如今已是寶貴的歷史資料。
地方志是記述特定地區(qū)狀況的綜合性文件,包括自然、社會、歷史、文化、經(jīng)濟等,是由當?shù)鼐帉懙牡胤叫园倏迫珪L煲婚w在明代收藏的省、府、州、縣資料,據(jù)可考的記錄共有四百三十五種。根據(jù)趙萬里在《重整范氏天一閣藏書記略》中的統(tǒng)計,當時尚存的書籍有二百四十部。新中國成立后,經(jīng)過整理和補充,藏書總數(shù)增加到了二百七十一種,其中一百六十四種為孤本。如郭經(jīng)、唐錦纂修的弘治《上海志》(八卷),楊循吉纂修的《吳邑志》(十六卷)等。天一閣珍藏的這些地方志,比起正史,更為詳盡地記錄了當?shù)仫L貌,對我國歷史研究具有極高的參考價值。
中國的科舉制度自隋代起延續(xù)了逾一千三百年,尤其在明清時期備受重視。明代特別注重科舉制度,科舉考試結束后,會將考生姓名、試題、進士名單、主考官等信息刊刻成錄,統(tǒng)稱為“科舉錄”。天一閣所藏的明代《登科錄》在當代享有盛譽,除此之外,還有各省鄉(xiāng)試、會試、武舉等錄,共計一千二百余種[13]。天一閣科舉錄多為范欽在世時收集,后許多被竊散出,現(xiàn)存科舉錄三百七十種,其中絕大多數(shù)為海內(nèi)孤本。天一閣科舉錄占現(xiàn)存明代科舉錄80%,記載了豐富的人物傳記資料,對歷史研究意義重大。
古代藏書家多進行刻書活動,以此保存文獻或著書立說,進一步地豐富家藏。范欽從政期間,就開始從事刻書工作,如《王彭衙詩》(九卷)、《熊士選集》(一卷)。建立天一閣后,范欽的刻書事業(yè)逐漸形成規(guī)模,天一閣經(jīng)范欽校訂并流傳至今的刻印圖書共有二十一種,被后人稱為《范氏奇書》。范欽刻書增加了天一閣藏書數(shù)量,保存了文獻典籍,為明代的文化傳播發(fā)展作出了貢獻。
天一閣歷經(jīng)數(shù)百年,藏書數(shù)量和種類發(fā)生了諸多變化,后人編纂了多種書目以記錄其藏書。在清代乾隆年間,范欽的后人向《四庫全書》獻書后,編纂了《四明天一閣藏書目錄》,記錄了四千八百十九部藏書。到了嘉慶年間,阮元指派范邦甸等人編纂的《天一閣書目》中,共記錄了三千三百九十三種,三萬八千五百二十七卷的藏書。現(xiàn)存最早的天一閣藏書目錄是清初抄本《天一閣書目》,該目錄打破了傳統(tǒng)的四分法,將明代的制書放在首位,分為三十六類,詳盡列舉,展現(xiàn)了天一閣藏書的豐富性,并為后世書目分類提供了參考。
新中國成立后,天一閣收歸國有,成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藏書冊數(shù)增加,得到了很好地保護和利用,現(xiàn)有藏書超三十萬卷,善本八萬余卷。
3.2 天一閣的管理與保護
天一閣管理制度森嚴,為了保護閣中藏書,范欽采取了嚴格措施,為后輩制定了“代不分書,書不出閣”的族規(guī)。其規(guī)定,天一閣藏書由范氏后人共同管理,書籍只準閣內(nèi)閱讀,大門和書櫥鑰匙分房掌管,非各房集齊不得擅開,違反閣禁者,一至三年內(nèi)不得參加祭祖大典。族規(guī)帶著強烈的宗法色彩,以此制約范氏子孫,防止了書籍的私人占有和分散流失,保護了天一閣藏書的完整留存[14]。
火災是紙質(zhì)圖書的大敵,范欽好友豐坊的萬卷樓就毀于火災。天一閣格外重視防火工作,使用黑色柱子和水獸水紋圖案,寓意以水制火。藏書樓遠離生活區(qū),謹防火災,東西兩側(cè)為磚砌的防火山墻,火焰無法飛進,門前天一池與月湖連通,險情下可供消防之用。天一閣樓中嚴禁煙火,不準點燈或吸煙,所有人必須遵守樓中規(guī)章制度。長期嚴格規(guī)范的管理,使天一閣百年間免于火災,延續(xù)至今。
天一閣地處江南,氣候潮濕,春夏多雨季,又臨近月湖,圖書的防潮防水工作非常重要。天一閣建樓時在地基中鋪有木炭和石灰,隔絕地中水汽,一層用于待客,只在二層藏書,南北兩側(cè)均有門窗通風,書櫥前后可打開,放置英石防潮。據(jù)后世考據(jù),英石材質(zhì)為石灰?guī)r,并無吸濕功效,但仍可見天一閣保護藏書的嘗試。天一閣在梅雨季節(jié)封閉書庫,雨季之后開閣通風,范式后人有曬書制度,在晴日置書籍于案上晾曬,能有效防潮防霉。
天一閣使用蕓草防治蠹蟲,該做法在我國歷史悠久[15]。宋代沈括《夢溪筆談》記載:“古人藏書辟蠹用蕓。蕓,香草也,今人謂之七里香者是也。”蕓草防蟲的原理是以植物枝葉間的芳香油驅(qū)除害蟲,因簡單易行而被廣泛使用。據(jù)后人考據(jù),范欽在天一閣所用的蕓草是產(chǎn)自廣西的靈香草,靈香草在烘烤后會教發(fā)香氣,放在封閉的書櫥中能數(shù)年不散,具有長久的驅(qū)蟲功效。
阮元《定香亭筆談》記載:“范氏天一閣自明至今數(shù)百年,海內(nèi)藏書之家惟此巋然獨存。余兩登此閣,閣不甚大,地頗卑濕,而書籍干燥無蟲蝕,是可異也。”天一閣管理制度嚴格,以族規(guī)防止圖書散失,注重防火、防潮、防蟲,藏書百年來保存完好,其成果值得稱道。
4 天一閣的價值和影響
天一閣作為中國現(xiàn)存最古老的私家藏書樓之一,承載著極高的歷史與文化意義。館內(nèi)藏書種類繁多,覆蓋了詩歌散文集、地方志書、科舉文獻、政治典籍及官方編年史等,其中不少是孤本或珍稀版本,它們?yōu)楹笕松钊肓私庵袊糯鷼v史、文化、經(jīng)濟和社會提供了珍貴的原始資料[16]。特別是其收藏的地方志和科舉錄,詳細記錄了各地的自然地理、社會狀況、歷史沿革、文化、 經(jīng)濟及科舉考試的詳細信息,對研究地方歷史和中國古代科舉制度具有極高的價值。此外,范欽與當時的文人學者有著廣泛的交流,刊刻了一批書籍,促進了文化的傳播和交流。
天一閣的建筑特色和藏書理念對后世藏書樓的建設有著深遠的影響,其建筑防火、防潮、通風的結構設計,體現(xiàn)了中國古代藏書樓的特點,許多私家藏書樓甚至皇家藏書樓仿照天一閣形式修建,包括清朝收藏《四庫全書》的文淵閣等七閣[17]。作為明代留存至今的藏書樓,天一閣見證了中國古代藏書文化的發(fā)展,是研究中國古代藏書史、印刷史、文化史的重要實物資料,對傳承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具有重要意義。
5 結束語
作為中國現(xiàn)存最古老的私家藏書樓之一,天一閣在建筑設計、管理制度、藏書理念及文化傳承與交流方面均有其鮮明的特色和獨到的價值,為后世藏書樓的建筑設計、信息資源采集、藏書管理與保護提供了寶貴的經(jīng)驗借鑒。其營造的學術交流與研究氛圍,對后世藏書樓的文化傳承與交流也產(chǎn)生了積極影響。
參考文獻
[1] 徐艷文.寧波海曙“天一閣”墨香濃郁藏書樓[J].浙江林業(yè),2023(7):34-35.
[2] 董繼兵,陳了.朱廷立《兩厓集》版本源流考[J].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20(6):48-51.
[3] 朱思揚.天一閣:書藏古今,百世流芳[J].地理教學,2017(14):2.
[4] 龔延明.明代三級科舉錄的文獻價值:以天一閣藏明代《登科錄》《會試錄》《鄉(xiāng)試錄》為中心[J].文獻,2016(5):180-191.
[5] 霍艷芳,萬亞萍.范欽與天一閣藏書保護措施研究[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15(7):76-79.
[6] 何嘉麗,王欣,林清清,等.“天一閣”園林及“一法多式”現(xiàn)象研究[J].中國園林,2020,36(7):140-144.
[7] 單立新.范欽與天一閣[J].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04(6):93-95,24.
[8] 應芳舟.《天一閣藏寧波和豐紗廠帳略輯錄》出版[J].中國經(jīng)濟史研究,2023(5):179.
[9] 劉虹,劉帆.天一閣藏書建筑研究[J].四川建筑科學研究,2016,42(1):121-124.
[10]金荷仙,蔣文娟.寧波天一閣園林藝術淺析[J].浙江林學院學報,2000(3):83-85.
[11]黃俊霞.風雨書樓天一閣[J].河南圖書館學刊,2010,30(6):137-138.
[12]李惠珍.天一閣藏書文化初探[J].四川圖書館學報,2004(4):75-77.
[13]黃美燕,胡朝德.天一閣藏書盛衰之探析[J].金華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03(4):113-116.
[14]王旭.譜牒資源開發(fā)的經(jīng)濟與文化意義研究[J].東疆學刊,2006(3):98-104.
[15]霍艷芳,萬亞萍.范欽與天一閣藏書保護措施研究[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15(7):76-79.
[16]傅璇琮,徐吉軍.論中國藏書史的內(nèi)涵[J].陰山學刊,2001(3):5-14.
[17]朱賽虹.天一生水:天一閣及其藏書的歷史貢獻[J].紫禁城,2006(Z2):36-39.
基金項目:廣西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課題“抗戰(zhàn)時期桂林版書目文化史料整理與研究”(項目編號:23FXW014)項目成果。
作者簡介:蒙若妤(2001,3-),女,廣西環(huán)江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圖書出版。
通信作者:劉艷(1977,5-),女,四川安岳人,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網(wǎng)絡與新媒體。通信郵箱:65692956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