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業與科研機構在數字化轉型中的演化博弈研究

摘 要：數字化轉型是提高中小企業核心競爭力的關鍵途徑，亦是數字經濟背景下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撐。中小企業轉型過程中面臨諸多困難和挑戰，需要借助外部力量，因此將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納入同一框架，并構建技術合作下數字化轉型的演化博弈模型，在有限理性條件下對中小企業與科研機構技術合作創新策略及單方主體策略選擇進行分析，并利用Matlab軟件對兩方參與主體行為的動態演化過程進行仿真分析。結果表明：政府補貼和共同收益能夠分擔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合作過程中的風險和成本，均對中小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具有激勵作用，但要達到一定數值才會發揮正向作用；當政府補貼數額低于中小企業單方選擇合作時付出的額外成本，隨時間推移會弱化中小企業的合作意愿；共同收益更符合兩方主體追逐利益的訴求，相較于政府補貼更有助于推動兩方主體合作；這兩項影響因素始終對科研機構數字化技術合作有正向影響。基于此，對合作模型的構架提出相關建議。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中小企業；演化博弈

中圖分類號：F276.3;F49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410037

英文標題

Research on Evolutionary Game between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ions i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Xu Hui， Liu Shuhan

（Business School， Harbin University of Commerce， Harbin 150028， China）

英文摘要Abstract：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the key way to improve the core competitivenes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and it is also an important suppor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economy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digital economy. In the process of the transformation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 they also face many difficulties and challenges， and need to make use of external forces， under the condition of bounded rationalit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nnovation strategy and the choice of one-party subject strategy of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 between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ions， and simulates and analyzes the dynamic evolution process of the two parties’ participation subject behavior by using MATLAB software.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government subsidies and co-benefits can share the risks and costs in the process of SME’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ooperation， and both of them can stimulate sme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however， the positive effect can only be achieved when the amount of government subsidy is lower than the extra cost of smes when they choose to cooperate unilaterally， which will weaken their willingness to cooperate over time; The co-benefits are more suitable for the pursuit of interests of the two parties， and are more helpful to promote the cooperation of the two parties than government subsidies. Finally， some suggestions on the framework of the cooperation model are put forward.

英文關鍵詞Key Words：Digital Transformation;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Evolutionary Game

0 引言

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指出要深入推進數字經濟創新發展。數字經濟是基于新興數字技術與互聯網發展產生的一種新型經濟形態，近年來在全球呈現出蓬勃的發展態勢。我國“十四五”規劃、2035年遠景目標等多次提出推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數字經濟與數字化轉型密不可分，二者相互促進，共同構成推動經濟與社會進步的重要引擎。從經濟發展角度來看，數字化轉型在社會和經濟體系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其不僅影響企業的經營效率與運營模式，同時還推動社會的技術創新與發展。

2019年國家統計局第四次全國經濟普查系列報告之十二的結果顯示，中小微企業吸納就業人員占據企業就業人員比重的79.4%，營業收入占全部企業全年營業收入的68.2%，可見中小企業在創造就業崗位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為我國經濟增長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截至2022年，根據研究機構測算，我國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比例為25%，相較于美國和歐洲，我國尚未處于領先地位。其中，中小型企業在數字化轉型時面臨的挑戰較為突出，其轉型程度和速度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我國整體數字化轉型的進程。資金問題是其中一項重要因素，中小企業的現金流入量難以承受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巨大資金投入，若強行實施則會面臨較大的財務風險。在技術層面，中小企業同樣面臨嚴峻挑戰，企業缺乏支撐數字化轉型所需的技術設備。同時由于企業規模等方面的限制，中小企業在吸引具備數字化知識和技能的高端人才方面往往缺乏足夠的競爭力［1］。

2022年11月3日，工業與信息化部辦公廳印發的《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指南》（以下簡稱《指南》）明確指出，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應遵循“從易到難、由點及面、長期迭代、多方協同”的思路，強調“深化產學研用金等多方主體協同創新”的重要性。鑒于此，本文將科研機構這一因素加入到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演化博弈中，有助于探究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演進過程和演進機理，為科研機構賦能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對策，進而以數字化轉型推動中小企業增強綜合實力和核心競爭力，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增添新動力。

1 文獻綜述

圍繞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問題，學者們主要從以下幾個視角開展了研究。

一是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異質性。張夏恒［2］研究發現我國多數中小企業面臨數字化轉型意識不強、數字化轉型障礙較大等問題，且不同分類標準下的企業在數字化轉型的現狀、驅動因素、政策訴求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在此基礎上，馮旭等［3］基于2021年省級數據構建了中小企業數字化發展評價體系并進行數字化水平的測算，研究發現我國中小企業數字化發展水平存在“南強北弱”“東快西慢”的區域差異性。

二是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面臨的困境、原因和對策。楊志波等［4］提出了中小型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面臨“不想轉”“不敢轉”“不會轉”“不能轉”四大困境，并結合國際經驗提出相應建議。Eller等［5］針對中小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面臨的資源短缺問題，指出中小企業要想成功實施數字化，必須融合多種互補資源。Liu等［6］指出，中小企業在推進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面臨著預算緊張和數字能力不足的雙重挑戰。劉濤等［7］通過大規模問卷調研，揭示了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存在一定問題，并針對現狀提出了相應對策，包括出臺政策扶持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加快完成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和補齊人才短板等。在此基礎上，關于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難點的原因研究逐漸深入，增加了數字技術層面的視角。李勇堅［8］研究發現，由于中小企業的特點，服務商缺乏與中小企業相適配的數字化方案，同時中小企業面臨巨大資金壓力，缺乏準確估算數字化投入與收益的方法，并且尚未形成適用于中小企業的精準扶持政策。Omrani等［9］運用Logit回歸模型進行實證分析，揭示了中小企業在采納數字技術時遭遇的各種障礙。

三是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研究。王慧等［10］運用經驗取樣法和實證分析發現，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增強組織韌性，進而促進企業創新效率的提高，同時員工的忘卻學習對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與企業創新效率之間關系具有正向調節作用。戴亦舒等［11］基于數據分析結果發現，區域內政策的引導對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起著顯著的促進作用。呂程成［12］提出了影響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外部因素和內部因素，其中內部因素包括技術層面和組織層面，外部因素包括行業競爭壓力和政府支持?；谏鲜鲅芯浚醢卮宓龋?3］通過構建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分析框架，從內部和外部兩個維度對影響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因素進行了系統闡釋。簡冠群等［14］通過實證檢驗的方法得出，數字經濟是促進制造業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因素，并以中介效應作用于數字經濟和制造業企業創新。

通過整理已有文獻發現，國外學者運用演化博弈方法在數字化轉型領域已有較為豐富和成熟的應用。Li等［15］運用博弈模型分析數字化轉型背景下供應鏈中的低碳協作問題。Liu等［16］基于演化博弈理論，分析了政府和企業在不同策略選擇下的動態博弈機制，為政府和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提供了策略參考。Li等［17］運用演化博弈方法探討協作系統中服務機制的優化策略。國內也有很多學者運用演化博弈方法對數字化轉型的相關內容展開研究。李燁等［18］通過構建企業與服務方的兩方演化博弈模型，分析實施數字化轉型過程中軍工企業合作與服務商積極投入的行為規律，為軍工企業和服務商的行為研究提供了新的角度。徐紅丹等［19］通過構建制造業企業間數字化轉型的演化博弈模型，推動了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詹志嘉等［20］為破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難題，將中小企業、金融機構和數字服務商納入同一框架并構建三方演化博弈模型，基于此提出相關建議。吳雷等［21］以數字化為手段，將裝備制造業企業和學研機構作為主體，構架產學研數字化協同創新演化博弈模型，并根據探究結果提供對策。周春柳等［22］通過構建制造企業、政府和服務平臺三方演化博弈模型，為促進制造企業采取數字化轉型提供了實踐性建議。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主要集中于通過理論和實證方法分析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現狀和影響因素等方面，影響因素集中于政策和企業內部層面，也有學者將科研機構引入研究中，但以靜態研究視角為主；部分學者以動態視角研究企業的數字化轉型，但對于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動態視角研究較少。因此，本文使用演化博弈的方法，將科研機構和中小企業作為主要參與主體，構建中小企業與科研機構數字化轉型的演化博弈模型。

2 模型描述與假設

2.1 模型假設

本文構建中小企業與科研機構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合作的演化博弈模型，設定中小企業為技術型中小企業，二者合作模式為技術創新合作。鑒于中小企業普遍面臨“轉型難”困境，故假設中小企業在不選擇合作的情況下，不會自主開展數字化轉型。中小企業由于自身資源有限，難以在數字化轉型上取得重大突破，因此可選擇與科研機構合作，從外部獲取數字化轉型的推動力和支持；而科研機構面臨成果轉化能力不足、科研成果產業化程度較低的問題，可通過與中小企業建立成熟的合作機制，實現科研成果商業化，進而獲取更大的商業化收益。為分析各參與主體策略均衡點的穩定性，基于有限理性條件作出以下研究假設：

假設1：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兩方均為有限理性，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會不斷調整策略，以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中小企業的策略組合為{合作，不合作}，選擇參與合作策略的概率為x，選擇不參與合作策略的概率為1-x，x［0，1］；科研機構的策略組合為{合作，不合作}，選擇合作策略的概率為y，則選擇不合作策略的概率為1-y，y［0，1］。

假設2：“合作”策略是指中小企業與科研機構建立穩定的長期合作關系，科研機構為企業提供定制化數字化轉型技術與服務，收取一定的服務費用；企業則在科研機構的幫扶下進行數字化轉型，并依靠自身產業結構進行科研結果的轉換，實現收益共創。中小企業日常經營所耗費的成本為C；基礎收益為P；選擇與科研機構共同進行技術合作下付出的額外成本為C1，此時的成本包括技術轉化成本、向科研機構支付的技術服務費用、購買科研機構技術服務及軟硬件成本和其他成本等；單方面選擇與科研機構合作發生的成本為C2，此時C1gt;C2；只要科研機構選擇合作，而企業不參與合作則會產生機會損失T1。

假設3：科研機構與中小企業進行合作，為其提供技術和服務?？蒲袡C構自身日常的經營成本為H，包括數字型設備采買更新、人才培養等；獲得的基礎收益為M；合作過程中科研機構會收取中小企業付出的服務費用M1；與中小企業合作為其提供定制方案會產生額外成本H1；科研機構選擇合作，而中小企業并不參與，會給科研機構帶來額外成本H2，此時H1gt;H2；企業選擇合作創新，科研機構并不參與其中，這種情況下會造成機會損失T2；雙方合作下產生的共同商業化收益設為K；企業獲取共同收益的比例為e；科研機構獲取的比例為1-e。

假設4：政府補貼。政府部門為鼓勵博弈雙方積極參與數字化轉型，對選擇實施數字化轉型的主體予以補貼。假設中小企業選擇參與合作，政府給予的補貼為S1；科研機構選擇參與合作，政府給予的補貼為S2。

根據上述假設，整理后的模型參數及含義見表1。

2.2 收益矩陣構建

根據上述假設和變量間關系，得出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的演化博弈支付矩陣，見表2。

3 博弈主體與系統的演化穩定性分析

3.1 中小企業的演化穩定性分析

中小企業選擇進行技術合作與不進行技術合作的期望收益U1x和U1n，及平均期望收益U1的公式分別是：

U1x=y+Ke+P+S1+yC2—yC1-C-C2

U1n=P-yT1-C

U1=xU1x+1-xU1n=xyKe+xS1+xyC2-xyC1-xC2+P-yT1-C+xyT1

中小企業策略選擇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Fx，y=dxdt=x1-x［y（Ke+C2-C1+T1）+S1-C2］

對中小企業進行技術合作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F（x，y）求關于x的一階導數為：F1x，y=（1-2x）［yKe+C2-C1+T1+S1-C2］

令Gy=yKe+C2-C1+T1+S1-C2，根據微分方程穩定性定理，中小企業選擇技術合作的可能性處于穩定狀態的條件是Fx，y=0且F1x，ylt;0。當y=C2-S1Ke+C2-C1+T1=y0時，Fx，y=0，即所有x都是穩定狀態；當y≠y0時，令F1x，y=0，得x=0和x=1，是x的穩定狀態。當Ke+C2-C1+T1gt;0時，Gy為增函數，即當中小企業相對于單方選擇合作的情況，和科研機構共同合作所產生的收益大于成本，當ygt;y0時，Gygt;0，x=1時演化穩定策略，在有限理性狀態下，中小企業會選擇合作策略。當Ke+C2-C1+T1lt;0時，Gy為減函數，即當中小企業相對于單方選擇合作的情況，和科研機構共同合作所產生的收益小于成本，當ygt;y0時，Gylt;0，x=0是演化穩定策略，在有限理性狀態下，中小企業不會選擇合作策略。

3.2 科研機構的演化穩定性分析

科研機構選擇進行技術合作與不進行技術合作的期望收益U2x和U2n，及平均期望收益U2的公式分別是：

U2x=xK1-e+xM1-xH1+M+S2-H-H2+xH2

U2n=M-xT2-H

U2=yU2x+1-yU2n=xyK1-e+xyM1-xyH1+yS2-yH2+xyH2+M-xT2-H+xyT2

科研機構策略選擇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Gx，y=dy/dt=y（1-y）［x（K-Ke+M1-H1+T2+H2）+S2-H2］

對科研機構進行技術合作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Gx，y求關于x的一階導數為：G1（x，y）=（1-2y）［x（K-Ke+M1-H1+T2+H2）+S2-H2］

令G（x）=x［K（1-e）+M1-H1+T2+H2）+S2-H2］，根據微分方程穩定性定理，科研機構選擇技術合作的可能性處于穩定狀態的條件是Gx，y=0且G1x，ylt;0。

當x=H2-S2K1-e+M1-H1+T2+H2=x0時，Gx，y=0，即所有y都是穩定狀態；當x≠x0時，令G1x，y=0，得y=0和y=1，是y的穩定狀態。當K1-e+M1-H1+T2+H2gt;0時，Gx為增函數，即當科研機構相對于單方選擇合作的情況，和中小企業共同合作所產生的收益大于成本，當xgt;x0時，Gxgt;0，y=1時演化穩定策略，在有限理性狀態下，科研機構會選擇合作策略。當K1-e+M1-H1+T2+H2lt;0時，Gx為減函數，即當科研機構相對于單方選擇合作的情況，和中小企業共同合作所產生的收益小于成本，當xlt;x0時，Gxlt;0，y=0是演化穩定策略，在有限理性狀態下，科研機構不會選擇合作策略。

3.3 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雙方策略演化的穩定性分析

根據上述對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合作策略演化的分析，聯立兩個復制動態方程，能得到均衡點分別為（0，0）；（0，1）；（1，0）；（1，1）；（x0，y0），其中x0=H2-S2K1-e+M1-H1+T2+H2，

y0=C2-S1Ke+C2-C1+T1，這些平衡點不一定是系統的演化穩定策略（ESS），根據Friedman［23］提出的方法，運用雅可比矩陣（J）的局部穩定分析可以判斷演化均衡點的穩定性，進而對Fx，y和Gx，y分別關于x、y求偏導數，得到雅可比矩陣。

J=abcd

式中：

a=（1-2x）yKe+C2-C1+T1+S1-C2

b=x（1-x）Ke+C2-C1+T1

c=y（1-y）K1-e+M1-H1+T2+H2］

d=（1-2y）［x（K-Ke+M1-H1+T2+H2）S2-H2］

如果能滿足下述條件，則復制動態方程的平衡點可被視為穩定，該平衡點符合演化穩定策略（ESS）。

①a+blt;0（其值記為tr（J））

②ad-bcgt;0（其值記為det（J））

將各均衡點帶入雅可比矩陣，求出tr（J）和det（J）的值，如表3所示。由于均衡點（x0，y0）的tr（J）值為0，故不會是局部均衡點，后面不再列出其所對應的值。

命題一：令C1-Ke-T1-S1=b1、H1-K1-e-M1-T2-S2=b2、S1-C2=b3、S2-H2=b4；當條件b1lt;0、b2lt;0、b3lt;0、b4lt;0同時滿足時，系統會出現兩個演化博弈穩定策略，為（0，0）和（1，1），如表4所示。

命題二：當條件b1lt;0、b2lt;0、b3lt;0、b4gt;0的條件同時滿足時，系統的穩定演化策略為（1，1），如表5所示。

命題三：當條件b1lt;0、b2lt;0、b3gt;0、b4lt;0的條件同時滿足時，系統的穩定演化策略為（1，1），如表6所示。

命題四：當條件b1lt;0、b2lt;0、b3gt;0、b4gt;0的條件同時滿足時，系統的穩定演化策略為（1，1），如表7所示。

由于其中一方選擇積極的合作策略而另一方不合作會對自身形成機會損失，如果選擇合作策略則會避免損失，可以認為是潛在收益。根據上述分析可知，在b1lt;0且b2lt;0的條件下（1，1）一直是系統演化過程中的穩定點，該狀態是發展過程中最理想的狀態?？蒲袡C構和中小企業均愿意參與技術合作，對于雙方而言額外收益和潛在收益之和高于合作付出的額外成本，在這種情況下二者愿意合作創新從而獲取最大收益，系統會發展演化至兩方共同參與合作的最理想狀態。

當條件b1lt;0、b2lt;0、b3lt;0、b4lt;0同時滿足時，系統會出現兩個演化博弈穩定策略，為（0，0）和（1，1），這種情況可以認為是一種混合策略，系統演化穩定性策略可以是（合作，合作）或（不合作，不合作），說明雙方均具有有限理性，持有目標是合作下取得的利益最大化。雙方會同時選擇合作策略，但由于所處環境不斷變化，當政府給予的鼓勵不足以覆蓋單方想合作時前期付出的成本，雙方合作意愿降低，最終導致整個系統演化至（不合作，不合作）的不理想狀態。

命題五：當K1-e+M1-H1+T2+S2lt;0且C2-S1lt;0時，（1，0）是整個演化過程中的穩定點。在這種狀態下，中小企業愿意與科研機構開展技術合作發展數字化轉型，但科研機構選擇了“不合作”策略。對于中小企業而言，只要選擇合作所獲得的政府補貼大于單方選擇合作時付出的成本，企業由于受到政府的支持選擇合作的風險損失幾乎為零，自然愿意選擇合作策略。而對于科研機構來說，采取技術合作策略，合作協同開展數字化的收益小于付出的額外成本，在利益的驅動下科研機構選擇退出合作。

命題六：當Ke+T1+S1-lt;0且H2-S2lt;0時，（0，1）是整個演化過程中的穩定點。在這種穩定狀態下，科研機構愿意積極采取與中小企業技術合作的策略推動數字化轉型，而中小企業則采取“不合作”策略。此時對于科研機構而言，只要選擇合作就會獲得一定的政府補貼，且大于自身選擇合作下付出的額外成本，不需要付出風險損失，故科研機構愿意嘗試合作策略的概率較大。對于中小企業而言，科研機構采取了合作的策略，在這種協同合作的情況下為中小企業帶來潛在收益和額外收益之和低于付出的成本，則中小企業會選擇退出合作，獨自進行數字化轉型。反復決策下，雙方會在（中小企業不合作，科研機構合作）的狀態下穩定。

命題七：當S1lt;C2且S2lt;H2時，（0，0）是整個演化過程中的穩定點。此時，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均不愿意合作，這種狀態最不有利于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合作進行數字化轉型，此時二者任意一方選擇合作的成本均低于政府給予的補貼。由于研發成本較高，選擇合作策略面臨一定的風險，故均選擇“不合作”策略。

4 數值仿真分析

為更好地研究各影響因素對中小企業與科研機構數字化轉型過程的影響，本文基于上述演化博弈模型的設立和分析，利用Matlab軟件對各參數進行仿真分析，定量研究各因素對雙方合作策略選擇的影響。模型參數的初始取值設為：C2=8，H2=8，T1=3，S2=7，T2=4，C1=12，M1=3，K=12，H1=13，e=0.5。在初始值的基礎上多次修改參數數值，以得到其他變量不變，某一變量變化對主體行為的影響。

4.1 政府補貼力度的影響因素分析

在其他因素保持不變的前提下，改變政府給予參與主體的補貼值，S1取值設定分別是3、6、9，S2取值分別是4、7、10，分析政府補貼對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技術合作的影響，結果如圖1所示。當S1=3、S2=4時，設定為政府對兩方的資金支持并不處于較高的狀態，此時對于企業的激勵作用并不顯著，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小企業參與合作的意愿大幅度減小。資金是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關鍵因素，中小企業難以承受轉型過程中巨大的資金投入，政府補貼長期遠低于付出成本，鑒于財務壓力和風險，中小企業會大幅降低合作意愿；當補貼值增大時，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采取合作策略的概率明顯增加。據此可知，當政府補貼的數值達到一定程度時，刺激數字化合作的效用更為明顯，且政府補貼對數字化轉型過程中主體之間的合作具有正向推動作用。

4.2 共同收益的影響因素分析

在其他參數不變的情況下，改變共同收益的數值設定，K分別為6、12、18。圖2為合作階段共同收益對于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選擇數字化轉型合作策略的影響因素仿真分析。據此可知，當K=6時，隨時間的變化中小企業參與數字化轉型合作創新的概率下降、合作意愿降低，但相對政府補貼而言合作概率下降稍微減緩；對于科研機構而言，共同收益水平提升時能加快科研機構決定參與合作的速度，且三種水平下對科研機構的參與意愿都存在一定的正向促進作用，說明共同收益對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數字化轉型的合作過程具有積極的激勵作用。

5 結論與建議

5.1 研究結論

本文通過構建中小企業與科研機構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技術合作的演化博弈模型，分析了不同條件下兩方主體的演化過程，得到雙方演化穩定策略，并通過仿真分析探究不同影響因素對相應策略穩定性的影響。

政府補貼和共同收益均有助于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形成數字化轉型技術合作策略，共同收益帶來的敏感性大于政府補貼，但對于中小企業而言兩者均需達到一定閾值才能發揮正向作用。數值低于中小企業單方面選擇合作時付出的成本，會讓“不敢轉”的中小企業因面臨巨大的成本投入和資金壓力隨時間推移降低合作意愿。不同程度下的政府補貼和共同收益均能增強科研機構的合作概率，為演化策略的穩定性帶來保障。同時，數值越大對科研機構產生的正向效果越大，且共同收益更能刺激科研機構的活力。

5.2 政策建議

結合上述分析，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政府應加大對于數字化轉型的支持力度，強化數字化服務意識，為中小企業與科研機構的協同合作提供完善配套政策，根據補貼閾值制定相應有效的補貼政策，激發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技術合作的主動性，在資金支持、稅收政策等的基礎上為中小企業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和資源，采取組合式的政策支持，從根本上突破轉型障礙，構建合作機制，促進雙方更趨向于技術合作，共同創造收益、實現共贏［24］。同時，中小企業作為數字化轉型合作中的重要主體，要重視自身能動性，提高數字化轉型的積極性，抓住數字化轉型的政策機遇，通過建立聯盟、協同發展策略加大與其他主體的技術性交流和合作。

此外，中小企業和科研機構在平衡利益成本間關系時應將潛在收益考慮在內，避免機會損失、獲取潛在收益也是影響合作主體策略選擇的重要利益訴求。因此，可以向參與主體傳遞同行業其他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信號，樹立數字化轉型意識，激發雙方數字化轉型的積極性，從而增強主體的合作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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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責任編輯：周 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