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轉型、供應鏈溢出與企業融通創新

[摘 要：數字化轉型是促進企業開放式創新的關鍵途徑，如何借助供應鏈網絡發揮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是突破創新困境的關鍵。文章從供應鏈溢出視角出發，利用2010—2023年上市公司三級供應鏈網絡數據，考察數字化轉型是否通過供應鏈網絡溢出對上下游企業融通創新產生影響。研究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目標企業融通創新，上游供應商企業和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會沿著供應鏈網絡產生溢出效應，牽引目標企業融通創新；機制分析表明，數字化轉型通過供應鏈整合促進企業融通創新，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前向技術溢出、信息溢出促進目標企業融通創新，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后向信息溢出倒逼目標企業融通創新；進一步分析發現，供應鏈集中度越高，企業數字化轉型融通創新效應越明顯，供應商集中度和客戶集中度越高，供應商企業和客戶企業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供應鏈溢出效應越顯著。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融通創新；供應鏈溢出；信息溢出；技術溢出

中圖分類號：F832.51；F274；F270.7；F275"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5097（2025）04-0043-13 ]

Digital Transformation， Supply Chain Spillover， and Enterprise Integrated Innovation

WANG Xiaowen， LI Ying， CHEN Nanxu

（School of Economics，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China）

Abstrac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a crucial pathway for fostering open innovation in enterprises. How to leverage the supply chain network to exert the integrated innovation effe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should be the key to breaking through the innovation dilemm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pply chain spillover， this article examines whether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mpacts the integrated innovation of upstream and downstream enterprises through supply chain network spillover， using data from the three-tiered supply chain network of listed companies from 2010 to 2023. According to the research finding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within target enterprise can enhance its integrated innovation.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upstream suppliers and downstream customers generates spillover effect along the supply chain network， driving the target company′s integrated innovation. The mechanism analysis shows tha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promotes the integrated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 through supply chain integration. Upstream supplier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fosters the target company′s integrated innovation through forward technology and information spillovers. Downstream customer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ompels the target company′s integrated innovation through backward information spillovers. According to the further analysis， the higher the supply chain concentration is， the more pronounced the integrated innovation effe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an enterprise will be. The higher the supplier and customer concentration is， the more significant the supply chain spillover effects on the target company′s integrated innovation of suppliers and customers will be.

Key words：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tegrated innovation; supply chain spillover; information spillover; technology spillover

一、引 言

融通創新是數字經濟時代創新范式自然演變的結果［1］，實質是在外部創新網絡空間的基礎上，通過不同創新主體間的資源整合和互補，實現知識高效共享與協同研發的合作模式［2］。當前，中國在一些關鍵核心技術領域面臨的困境，主要源于創新鏈內部的“孤島效應”和關鍵節點斷裂［3］，加之占主導地位的創新主體與戰略性創新資源之間存在非對稱性，導致創新活動缺乏系統性，創新運作模式革新乏力。以創新主體協同、創新資源融合、創新成果共享為核心特征的融通創新，有效提升了創新活動的系統性和協同性，成為突破創新困境的必然選擇。隨著數字技術向各行各業的融合滲透，企業經營模式、創新范式以及價值創造方式發生深刻變革［4］。融通創新作為企業開放式創新的最新模式，必然會受數字化轉型的影響。一方面，數字化轉型發展的虛擬性、多變性和動態性大大提升了企業創新風險，使得單個企業創新面臨更多挑戰，難以僅憑自身力量抵御創新風險，需要與其他創新主體深化合作、協調運作［5］。因此，數字化轉型加速企業創新模式從“單打獨斗”的封閉式創新向合作協同的開放式創新轉變，促進企業形成高效的融通創新模式［6］。另一方面，數字化轉型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了重要的信息平臺和技術支撐。數字化轉型促進鏈上企業全場景、多方位的協同合作，提升企業間響應速度和對接效率，加快創新要素整合，為企業優化整合創新資源提供信息平臺。數字技術深度融入企業生產、研發、物流等環節，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技術支撐。因此，在數字化轉型浪潮下，加快推進企業融通創新發展，對解決新時代大中小企業面臨的創新困境至關重要。

與此同時，具有融合發展和高度滲透基本屬性的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借助供應鏈網絡對上下游企業的要素投入結構及產出規模產生影響，進而對企業創新效率［7］、創新模式、綠色創新［8］產生作用。一方面，數字技術、數據要素在供應鏈網絡中的高效傳播及廣泛應用，會強化產業鏈供應鏈上相關主體的聯系與互動，促進企業跨區域合作；另一方面，數字技術高滲透、強協同的屬性促使知識、信息會沿著供應鏈網絡充分流動，強化供應鏈各節點主體間的信息共享，為培育供應鏈企業融通創新提供良好環境?；诖?，本文將數字化轉型、供應鏈溢出與企業融通創新納入同一分析框架，利用搜集整理的上市公司供應商和客戶信息，匹配多維數據構建企業供應鏈網絡結構，探索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及供應鏈溢出效應。本文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展開討論：①數字化轉型能否促進企業融通創新，為數字化轉型影響企業融通創新提供經驗證據。②借助供應鏈網絡數據識別數字化轉型對上下游企業融通創新的供應鏈溢出效應，通過考察上游供應商企業和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否促進目標企業融通創新，進而確定數字化轉型供應鏈溢出效應的具體方向。③檢驗數字化轉型影響企業融通創新的作用機制，探討上下游企業數字化轉型如何通過供應鏈網絡影響目標企業融通創新。

本文邊際貢獻為：①已有關于企業融通創新的研究多聚焦企業自身或外部制度環境的影響，缺少對企業內外部資源整合和聯動的考察，本文則聚焦供應鏈網絡溢出探討供應鏈關聯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②采用中國上市公司供銷商財務數據，構建上游供應商企業—目標企業—下游客戶企業的三級供應鏈網絡結構，以上游供應商企業和下游客戶企業為擴散源，考察上下游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雙向溢出效應。③從供應鏈整合和供應鏈溢出角度探尋數字化轉型助力企業融通創新的傳導路徑，從信息溢出、技術溢出兩個維度檢驗數字化轉型賦能企業融通創新的供應鏈溢出機制，拓展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融通創新的影響機制研究，為促進企業融通創新提供政策啟示。

二、文獻綜述與理論機制

（一）文獻綜述

1. 企業融通創新研究

融通創新是技術創新范式經由開放式創新、協同創新演進的最新模式。相較于開放式創新和協同創新，融通創新強調創新網絡的橫向擴展、縱向延伸及網絡化連接，通過產業鏈供應鏈企業間的創新資源融合和創新活動協作構建資源共享、優勢互補、價值共創的創新生態［9-10］。融通創新有助于打破創新活動組織邊界，消除“創新孤島”現象，建立多元創新主體的緊密聯系［11］，作為新時代創新主體破解創新困境的關鍵舉措，學者們對其關注的焦點從內涵界定研究轉向實現機制研究。部分學者從政企關系維度展開研究，認為政企價值共創能夠高效對接企業需求，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12］。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學者們越來越關注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從底層技術運用、技術實踐應用以及創新知識的流動吸收等維度探析數字化轉型促進企業融通創新的實現機制［13-14］。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融通創新具有促進作用。黃宏斌等（2023）［15］研究發現供應鏈數字化有助于鏈上企業融通創新。

2. 數字化轉型的創新效應研究

一是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績效的影響。池毛毛等（2022）［16］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是企業提升創新績效的關鍵條件；賀正楚等（2023）［17］采用制造業企業數據驗證了數字化轉型對創新效率的促進作用。數字化轉型有助于緩解企業融資約束、優化人力資本結構、提高管理效率，進而獲取更高的創新績效。二是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創新范式的影響。數字化變革加速虛擬網絡空間和現實物理空間的融合交互，重塑信息連接網絡和流通模式，對企業資源配置方式及組織邊界產生影響，促使企業創新活動從工業時代的縱向一體化模式轉變為開放協同合作的組織模式［18］，創新網絡呈現更開放、協同的特征［19］。

3. 供應鏈溢出視角下的數字化轉型與企業融通創新

學者們對數字化轉型的研究視角從企業內部影響逐漸轉移至供應鏈上下游企業間的相互影響及供應鏈網絡結構上。數字化轉型具有互聯互通的特征，單個企業數字化轉型不僅影響自身生產效率，也會沿著供應鏈網絡對上下游企業產生影響。已有研究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促進供應鏈企業間的知識溢出和信息共享，為企業間共享創新資源提供新的路徑［20］，通過供應鏈溢出對下游企業生產率［21］、全要素生產率［22］、數字化轉型水平［23］產生影響；核心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供應鏈資金溢出、轉型溢出和創新溢出對上下游中小企業的創新水平產生影響［24］；供應商企業通過知識溢出、合作創新和研發效率提升驅動客戶企業創新［25］。由此可見，企業數字化轉型具有供應鏈群體效應，會對上下游企業產生溢出效應，為厘清企業數字化轉型與融通創新的關系提供有益視角。

綜上，既往文獻為本文提供有益借鑒和參考，但現有分析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融通創新影響的視角相對單一且多集中于企業自身，雖然對數字化轉型的供應鏈溢出效應關注頗多，卻忽略了供應鏈溢出在數字化轉型驅動企業融通創新提升過程中的“催化劑”作用，尤其是在供應鏈垂直關系中的溢出效應。那么，數字化轉型能否促進企業融通創新？數字化轉型又是通過何種溢出機制影響上下游企業的融通創新？基于上述考慮，本文聚焦供應鏈溢出，嘗試探析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融通創新的影響及內在機理。

（二）理論機制與研究假設

1. 數字化轉型與企業融通創新

數字化轉型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發展機遇，體現在以下三方面：①數字化轉型為企業提供更便利的互動渠道，激發創新主體融通創新的積極性。數字化變革推動企業間合作模式從單邊或雙邊向多邊演變，形成平臺戰略合作模式，合作模式的演進推動創新主體能夠更深入地融入創新網絡，加強創新主體的互動交流并激發融通創新的積極性。②數字化轉型提升融通創新主體的匹配效率。融通創新主體的選擇基于雙方或多方的綜合實力及創新需求的匹配性，數字化轉型能夠拓寬企業數據搜集、分析和利用的深度及廣度，使得企業可以借助數字技術、數字化平臺提升融通創新主體的匹配效率。③數字化轉型為融通創新主體交流搭建新的平臺，加速創新資源在企業間的流動，借助海量數據評估合作研發風險，提升企業融通創新效率。此外，融通創新以創新資源融合互補為核心要義，數字化轉型的供應鏈溢出效應成為推進融通創新的重要途徑。數字化轉型有助于鏈上企業協同合作，提升供應鏈內各環節和跨供應鏈的協同效率，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基礎支撐。同時，數字化轉型通過供應鏈網絡產生溢出效應，為鏈上企業搭建優質的創新網絡，有助于鏈上企業更深入地融入合作創新過程。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1。

H1：數字化轉型有助于促進企業融通創新，上下游企業借助供應鏈網絡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產生溢出效應。

2. 供應鏈整合效應

數字化轉型通過降低企業間交易成本推動企業選擇專業化分工的供應鏈內部整合方案，進而降低內部管控成本實現高供應鏈效率。專業化分工選擇和高供應鏈效率的策略組合為提升企業合作效率、優化合作模式提供絕佳的外部條件，進而促使企業選擇融通創新。一方面，從企業分工來看，供應鏈整合促使企業不斷加深和拓展合作，使得企業間的分工模式從縱向一體化轉變為專業化分工，極大地擴展了企業協作生產范圍，為協同研發提供了可能，進而通過共享生產技術、資源信息促進企業融通創新。另一方面，數字化轉型加速企業供應鏈管理模式從棋盤式向多維網格式轉變，供應鏈網格模式能夠增強鏈上信息的透明度和可見性，加強供應鏈各方協作，使企業能夠更快地響應市場需求變化，精準捕捉供應鏈上各利益相關者的實時需求，顯著提升生產經營效能。信息透明度的提升有效減少信息傳遞誤差，縮短供應鏈響應時間，有利于篩選具有合作意愿的創新主體，從而促進企業融通創新?；诖?，本文提出假設2。

H2：供應鏈上下游企業數字化轉型借助供應鏈整合效應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產生積極影響。

3. 技術溢出效應

數字技術的應用會沿著供應鏈網絡產生額外的技術溢出［26］，從而影響上下游企業創新決策［27］。其一，創新活動的高成本和高風險特征會促使其依托自身優勢和創新目標選擇合作研發。數字化轉型強化企業研發合作所產生的技術溢出，通過共同研發、技術聯盟等形式，共享研發資源，加強現有技術的交流與共享。其二，數字化轉型使得企業模仿學習的范圍不斷延伸、途徑逐漸豐富，加速企業對外部技術和知識的吸收利用。其三，數字化轉型推動技術標準和規范的統一，促使企業能夠更好地實現技術互通，降低企業間的技術集成和應用成本，為技術溢出提供更加便利的條件。

供應鏈上下游企業技術溢出有助于目標企業融通創新。一是上下游企業的技術溢出有助于推動創新技術在實際場景中的融合應用。上下游企業通過將新技術推廣至前端市場［28］，增強與其他創新主體間的連接，發掘更多具有合作意愿的創新主體。二是技術溢出能夠弱化組織邊界，降低企業間要素流通和信息壁壘。組織邊界理論認為，企業組織邊界的存在會制約企業間要素流動［29］，而技術溢出有助于供應鏈企業建立多樣化聯系，促進企業間要素資源的跨邊界自由流動［30］，重塑組織邊界，并建立合作關系。知識、技術的外溢與融合會弱化組織邊界從而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機會［31］。三是上游企業產品作為下游企業的中間投入品，蘊含著一脈相傳的技術，技術承載和技術關聯會加強企業間的技術交流，上游企業通過技術創新和生產流程改進為目標企業提供新的技術、生產流程和管理經驗，促進企業協同研發、創新合作?；诖耍疚奶岢黾僭O3。

H3：供應鏈上下游企業數字化轉型借助供應鏈企業間技術溢出效應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產生積極影響。

4. 信息溢出效應

數字化平臺是發揮企業信息溢出效應的關鍵載體。一方面，數字化平臺使得產品信息、市場需求等原本無法觀測的私有信息和灰色信息變為可觀測的共有信息和透明信息，有效改善企業間的信息不對稱，提升企業間信息共享水平［32］。另一方面，數字化平臺具有協同聯動、實時同步和快速傳遞的特征，使得與上下游企業需求以及生產息息相關的信息可快速、深度傳遞，拓寬企業信息搜集的廣度，提升企業信息分析和利用的深度。數字化平臺在整合市場碎片化資源與信息的同時也暢通了企業間的信息渠道，促進企業信息溢出。此外，數字化轉型發展有利于建立更完善的信息識別機制。數字化平臺的公開性和透明性，豐富了企業資信和違約記錄等契約信息的驗證渠道［33］，使得企業間的信息溢出變得更為容易。

上下游企業的信息溢出有助于目標企業融通創新。一方面，上下游企業的數字化轉型促使企業借助供應鏈網絡產生信息溢出和知識共享，為企業間共享創新資源提供新的路徑［21］。信息溢出為企業尋求緊缺創新資源、創新合作主體提供廣泛渠道，為合理配置創新要素提供市場化指向，優化企業創新資源配置。具體來看，相較于行業內水平方向的信息溢出，上下游企業之間由于存在合作關系，其競爭意識相對較弱，有更為強烈的共享創新資源意愿，有利于目標企業融通創新。另一方面，供應鏈信息溢出能夠加速具有相同創新意愿的企業進行了解和合作，為創新主體的協同合作提供有利條件，促進上下游企業和目標企業建立緊密的合作關系，共同分析市場需求和競爭動態，調整生產和銷售策略，為融通創新提供重要的合作平臺?；诖耍疚奶岢黾僭O4。

H4：供應鏈上下游企業數字化轉型借助供應鏈企業間信息溢出效應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產生積極影響。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學術界研究供應鏈溢出效應一般采用兩種方式：一是從“供應商—客戶”的二元視角出發，研究上游供應商企業的行為對下游客戶企業的溢出效應［21，25，27］；二是考慮供應鏈系統的三個層級，即企業的直接供應商和直接客戶，構建三級供應鏈網絡結構［34-35］。供應鏈網絡的構建主要取決于網絡結構與研究問題的匹配性，本文以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及沿供應鏈網絡的溢出方向為核心任務，構建“上游供應商企業—目標企業—年度”“目標企業—下游客戶企業—年度”供應鏈網絡結構，探索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及沿供應鏈網絡的溢出方向。首先，將檢索的CSMAR和CNRDS兩個數據庫所披露的數據進行交叉和對比，得到2010—2023年上市公司企業披露的供應商及客戶企業的基本信息，鑒于非上市企業數據可得性較低，因此，剔除非上市供應商企業及客戶企業。其次，為保證研究結果的精準性，進一步進行篩選：①剔除“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電信、廣播電視和衛星傳輸服務”“互聯網和相關服務”“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四個行業的企業樣本。②剔除ST、*ST、PT上市公司樣本。③剔除金融行業樣本。最終，匹配1 276條“上游供應商企業—目標企業—年度”數據，1 588條“目標企業—下游客戶企業—年度”數據。

（二）核心變量測度

1. 核心解釋變量：數字化轉型

采用文本分析法測度企業層面的數字化轉型是當前使用較為廣泛的方法，通過分析企業年報、社交媒體評論、政策文件等文本數據，獲取關于數字化轉型的定量和定性信息。在基準回歸部分，本文參考袁淳等（2021）［36］的做法，構建企業數字化轉型指標，采用企業數字化詞匯出現的總頻數除以年報MDamp;A語段長度作為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最終指標。在穩健性檢驗部分，參考張永珅等（2021）［37］的研究，將企業數字化轉型相關的無形資產占企業無形資產總額的比例作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代理變量。

2. 被解釋變量：企業融通創新

融通創新主體為保障自身權益，確保研發成果的獨占性和排他性，采用共同申請專利的方法衡量企業融通創新行為。共同申請專利能夠體現企業創新活動合作和創新成果共享，相較于創新投入指標，共同專利申請數量作為創新研發的產出指標能更好地反映企業共同研發、技術交融的程度。基于此，本文借鑒黃宏斌等（2024）［38］的研究，采用企業與其他外部主體共同申請專利數量加1取自然對數作為企業融通創新（ln Coinno）的代理變量。在穩健性檢驗部分，采用企業發明專利共同申請數量作為企業融通創新的代理變量。

3. 控制變量

通過查閱相關文獻，識別可能會影響企業融通創新的重要變量，從企業特征和企業治理兩個維度選取控制變量。具體包括：企業規模（Size）、企業資產負債率（Lev）、流動比率（Liquid）、資本密集度（CAP）、是否虧損（Loss）、凈資產收益率（ROE）、托賓Q值（Tobin Q）等企業特征變量，以及兩職合一（Dual）、董事會規模（Board）、上市年限（ListAge）、公司成立年限（FirmAge）等企業治理變量。

具體見表1所列。

（三）模型設定

本文設定以下模型估計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影響。

其中：ln Coinno為企業融通創新的代理變量；Selfdig、Usdig、Dsdig是本文所關心的核心解釋變量，分別表示目標企業、上游供應商企業、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β1為核心解釋變量的系數，若β1顯著為正，則說明數字化轉型顯著提高了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績效；∑Controlsit為控制變量集合；[μt]、τd分別表示時間、行業固定效應。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描述性統計顯示ln Coinno最大值為8.340，最小值為0.000，標準差為1.331，說明樣本企業之間的融通創新水平差異明顯，其余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與現有研究一致，具體見表2所列。

（二）基準回歸結果

基準回歸結果見表3所列。列（1）為目標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其自身融通創新的影響；列（2）為只加入核心解釋變量的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影響；列（3）為加入目標企業特征相關控制變量后，考察供應鏈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是否存在前向溢出效應，能否促進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結果表明，核心解釋變量Selfdig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Usdig的系數顯著為正，說明企業數字化轉型不僅會促進本企業融通創新，還會沿著供應鏈產生前向溢出效應，顯著促進下游目標企業融通創新，證實數字化轉型在供應鏈上的前向溢出效應。列（4）為目標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其自身融通創新的影響；列（5）為只加入核心解釋變量的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影響；列（6）加入目標企業特征相關控制變量后，考察供應鏈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是否存在后向溢出效應，能否促進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結果表明，Selfdig的系數顯著為正，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Dsdig系數在5%和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不僅會促進本企業融通創新，還會沿著供應鏈產生后向溢出效應，顯著促進上游目標企業融通創新，證實數字化轉型在供應鏈上的后向溢出效應?；鶞驶貧w結果證實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具有互聯互通的特征，數字化轉型產生的效應會沿著供應鏈網絡牽引上下游關聯企業的融通創新。因此，H1得以驗證。

（三）穩健性檢驗

為增強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從以下幾個維度進行檢驗：一是重塑數字化轉型指標。為進一步驗證研究結論的穩健性，借鑒張永珅等（2021）［37］的做法，采用企業財務報告附注中與企業數字化轉型相關的無形資產占企業無形資產總額的比例作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代理變量，回歸結果見表4列（2）、列（5）?？梢园l現，對數字化轉型指標進行重新衡量后，回歸系數依舊顯著為正，驗證了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二是替換被解釋變量。采用企業發明專利共同申請數量作為企業融通創新的代理變量，回歸結果見表4列（1）、列（4），替換被解釋變量后回歸系數依舊顯著為正，進一步驗證了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三是充分考慮遺漏變量問題。為了排除企業自身數字化轉型可能對回歸結果造成的影響，引入目標企業自身數字化轉型水平進行回歸，見表4列（3）、列（6），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表明在考慮其他可能的遺漏變量問題后，基準回歸結果依舊穩健。

（四）內生性檢驗

本文可能存在以下內生性問題：一是模型可能遺漏上游供應商企業和下游客戶企業相關的控制變量。上游供應商企業和下游客戶企業的相關信息通過供應鏈網絡進行傳遞，會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產生影響。二是目標企業融通創新水平是企業選擇創新模式和開放式創新能力的核心體現，目標企業選擇融通創新會加強上下游企業間的合作，進而影響上游供應商企業和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水平。本文從以下兩方面緩解內生性問題：

一方面，在基準模型的基礎上增加上下游企業的控制變量，減少遺漏變量帶來的偏差。增加上下游企業特征變量：企業規模、資本密集度、流動比率等。表5列（1）、列（4）表示上游供應商企業和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影響，核心解釋變量系數依然顯著為正，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另一方面，采用“國家智慧城市建設”作為外生政策沖擊來構建工具變量。智慧城市是利用互聯網、人工智能、云計算等工具和方法對城市運行中產生的數據資源進行分析和整合，實現對城市資源的精細化管理和動態化配置［39］。智慧城市建設是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產生深遠影響的外生政策，為本文構建工具變量提供了良好的機會。與蔡衛星等（2019）［40］的研究思路相似，本文采用智慧城市試點虛擬變量SCP（如果下游客戶企業所在城市被列入國家智慧城市試點，則SCP=1，否則SCP=0）與樣本初始年份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Usdig的交乘項IV（IV=SCP×Usdig）作為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工具變量。表5列（2）報告了IV第一階段回歸結果。IV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且F統計量大于10，不存在弱工具變量問題。Cragg-Donald Wald F統計量和Kleibergen-Paap rk LM統計量也均拒絕弱工具變量和工具變量識別不足的假設。列（3）為IV第二階段回歸結果，Usdig的系數顯著為正，即考慮內生性問題后，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仍然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具有促進作用。表5列（5）、列（6）報告了下游客戶企業IV第一、第二階段回歸結果，結果表明，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仍然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具有促進作用。

五、機制檢驗

（一）供應鏈整合

數字化轉型通過降低交易成本推動企業選擇專業化分工的供應鏈內部整合方案，加速企業供應鏈管理模式從棋盤式向多維網格式轉變，實現高供應鏈效率的企業間合作模式，為企業協同研發、融通創新創造有利條件。張倩肖和段義學（2023）［41］認為供應鏈整合是企業專業化分工和供應鏈效率提升共同作用的結果。因此，本文從供應鏈整合（SCI）、供應鏈效率（Sce）和專業化分工（Spd）三個方面構建測度公式，如下：

目標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專業化分工、供應鏈效率和供應鏈整合的影響，見表6所列。列（1）為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專業化分工的影響，核心解釋變量Selfdig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數字化轉型有助于提升企業專業化分工水平，促進企業分工協作；列（2）為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效率的影響，核心解釋變量Selfdig的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企業相互協作，提升合作效率和供應鏈效率；列（3）為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整合的影響，核心解釋變量Selfdig的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顯著提升供應鏈整合水平。以上結果說明，數字化轉型通過提升企業專業化分工水平和供應鏈效率實現供應鏈整合，進而促進企業融通創新，H2得以驗證。

（二）供應鏈溢出

1. 技術溢出

數字化轉型有助于拓展企業知識搜尋的邊界，以模仿學習和技術吸收等形式獲取新技術，加速前沿新興技術創新研發項目對同行業其他企業的技術溢出。本文關于技術溢出（TES）的測度參照龐瑞芝等（2021）［42］的研究，構建如下模型：

其中：TESjt表示企業j第t期的技術水平，采用企業知識資本衡量，知識資本為本期研發投入和上一期知識資本折舊后的存量；Rt表示研發投入；g為研究期內企業研發投入平均增長率；[δ]為折舊率（15%）；TESj0表示基期的知識資本；[ωtecspillijt]為企業i和j在第t期的技術空間距離。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Feit]表示企業i第t期技術空間向量，由企業不同類型的授權專利存量占總授權專利存量的比例表示；[Fe'jt]表示企業j第t期技術空間向量的轉置向量；e表示研究期內企業所擁有的專利種類總數；[ωtecspillijt]取值介于0到1之間，該值越接近0，說明兩個企業間的技術空間距離越近。上下游企業數字化轉型技術溢出效應的回歸結果見表7列（1）、列（2）。列（1）匯報了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技術溢出（TES）的影響，核心解釋變量Usdig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顯著提升技術溢出水平，進而牽引目標企業融通創新，H3得以驗證。列（2）檢驗的是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技術溢出（TES）的影響，核心解釋變量Dsdig的估計系數不顯著，表明技術溢出并非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促進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關鍵路徑。

2. 信息溢出

上下游企業的盈余信息具有傳遞效應，供應鏈網絡和數字化平臺會進一步加速企業盈余信息傳遞，有效降低企業信息搜尋成本，增強供應鏈上下游信息共享的質量、速度與深度，改善企業間的信息不對稱，提升企業整合資源、信息和知識的動態協調能力［43］，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信息支撐。參考已有文獻，本文利用“牛鞭效應”刻畫企業的信息溢出程度。“牛鞭效應”指信息流通過供應鏈網絡傳遞時，企業間難以實時共享信息，信息在傳遞過程中逐漸扭曲且逐級放大，表現為消費端的需求波動幅度增大和供給端的庫存風險加重。參考李青原等（2023）［43］的做法，利用企業生產波動水平對需求波動水平的偏離程度來衡量“牛鞭效應”：

其中：Production和Demand分別為季度生產量和市場需求量，采用銷售額表示市場需求量；COGS表示季度銷售成本；ln v為季度存貨凈額。DFS越大說明企業供需偏離越嚴重，“牛鞭效應”越強，信息溢出水平越低?；貧w結果見表7列（3）、列（4）。列（3）匯報了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供應鏈“牛鞭效應”（DFS）的影響，Usdig的估計系數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降低目標企業的“牛鞭效應”，即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在提升企業信息溢出、緩解目標企業供應鏈“牛鞭效應”層面具有顯著效應，進而牽引目標企業融通創新。列（4）匯報了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牛鞭效應”（DFS）的影響，Dsdig的估計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負，即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在提升企業信息溢出、緩解供應鏈“牛鞭效應”層面具有顯著效應，進而牽引目標企業融通創新，H4得以驗證。

綜上，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供應鏈整合促進企業自身融通創新，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生產關聯的技術溢出和信息溢出提升目標企業融通創新水平，在供應鏈上主要表現為前向促進作用，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主要通過后向信息溢出倒逼目標企業融通創新。

六、進一步分析：供應鏈集中度的討論

（一）企業供應鏈集中度異質性

供應鏈集中度反映了企業與上下游企業合作的緊密程度和穩定程度。供應鏈集中度越高，鏈上企業合作越穩定。穩定的合作關系不僅能促進企業間信息、技術溢出，也能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因此，目標企業供應鏈集中度的差異可能會導致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存在明顯差異性。因此，本文采用目標企業前五大供應商采購額占比和前五大客戶企業銷售額占比的平均值表示目標企業的供應鏈集中度（SCC）。將SCC及其與目標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交互項Selfdig×SCC加入模型后進行估計，估計結果見表8列（1）、列（2）?？梢钥闯?，交互項Selfdig×SCC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影響系數分別在5%、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對自身融通創新的影響在供應鏈集中度高的企業中更明顯，說明企業供應鏈集中度越高，供應鏈上網絡合作關系越穩定，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越顯著，該結論與理論預期相符。

（二）供應商集中度異質性

進一步地，本文考察供應商集中度是否會影響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供應鏈溢出效應。企業供應商集中度越高，表明目標企業與供應商企業合作關系越穩定、合作程度越深，越有利于供應商企業與目標企業建立長期合作關系，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良好的環境?？疾炷繕似髽I供應商集中度如何影響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供應鏈溢出效應時，由于采用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和目標企業供應商集中度的交乘項（Usdig×SC）不具有實際意義，因此，采用分組回歸的方法進行分析。將樣本按照中位數劃分為兩組，表8列（3）、列（4）分別為企業的供應商集中度低于、高于樣本中位數的估計結果。回歸結果顯示，當目標企業供應商集中度較高時，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Usdig的系數顯著為正，而目標企業供應商集中度較低時，數字化轉型系數并不顯著，即供應商越集中，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溢出效應越明顯，表明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具有穩定合作關系的目標企業溢出效應更為明顯。

（三）客戶集中度異質性

數字時代“需求導向、訂單驅動”的供應鏈特征使得客戶企業市場影響力沿著供應鏈網絡傳遞，市場影響力強的大客戶代表著市場的核心需求，對目標企業的影響也會更大?？蛻艏卸确从诚掠慰蛻羝髽I與目標企業合作關系的緊密程度和穩定程度，客戶集中度越高越能反映客戶企業的市場影響力。前文機制分析表明，信息溢出是下游客戶企業影響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關鍵路徑，客戶集中度越高，下游客戶企業與目標企業建立的合作關系越穩定，越有利于信息深度交流，為企業融通創新提供良好的環境。在考察目標企業客戶集中度如何影響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供應鏈溢出效應時，由于采用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和目標企業客戶集中度的交乘項（Dsdig×CC）不具有實際意義，因此，采用分組回歸的方法進行分析。將樣本按照中位數劃分為兩組，表8列（5）、列（6）分別為客戶集中度低于、高于樣本中位數的估計結果。結果表明，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Dsdig的系數在目標企業客戶集中度較高時顯著為正，但當目標企業客戶集中度較低時，Dsdig的系數并不顯著，說明數字化轉型對客戶集中度較高的企業融通創新的促進作用更明顯，即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客戶集中度越高的目標企業溢出效應更明顯。

七、結論與啟示

本文從供應鏈溢出視角探索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效應，通過構建“上游供應商企業—目標企業—年度”“目標企業—下游客戶企業—年度”的供應鏈網絡結構，采用2010—2023年上市公司數據驗證理論假設，得出結論如下：

首先，企業數字化轉型在促進自身融通創新的同時會產生沿著供應鏈的前向和后向溢出效應。即企業數字化轉型會沿著供應鏈網絡牽引上下游關聯企業的融通創新，該結論經過一系列穩健性檢驗和內生性檢驗后依然成立。

其次，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供應鏈整合促進自身融通創新。上游供應商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前向技術溢出和信息溢出促進目標企業融通創新，下游客戶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后向信息溢出倒逼目標企業融通創新。

最后，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融通創新的影響存在明顯的供應鏈異質性。企業供應鏈集中度越高，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融通創新的促進效應越顯著；供應商集中度和客戶集中度越高，對應的供應商企業和客戶企業對目標企業融通創新的供應鏈溢出效應越顯著。

根據以上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啟示：

第一，堅持合作、開放、協同的創新導向，圍繞數字化轉型，增強企業融通創新的內生動力?；鶞驶貧w結果表明，數字化轉型有助于推動企業融通創新，因此，可以借助數字化轉型助推企業融通創新發展。一方面，加大對新型基礎設施的投資力度，構建高效、安全、可靠的數字基礎設施體系，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堅實支撐，同時建立健全數據共享機制，推動政府部門、企業之間互聯互通和共享開放，打破信息孤島，為融通創新提供豐富的數據資源。另一方面，政府應制定財政補貼、稅收減免、研發費用加計扣除等數字化專項扶持政策，從而降低企業轉型成本，激發企業轉型動力，通過數字化轉型實現業務模式的創新和重構，提升企業融通創新效率。

第二，強化供應鏈網絡溢出效應，推動鏈上企業融通創新。機制分析表明，供應鏈網絡產生的溢出效應是推動企業融通創新的關鍵路徑，因此，應借助供應鏈網絡充分發揮數字化轉型賦能效應。①加大對供應鏈數字化平臺的投資力度，構建安全、高效、開放的供應鏈數字生態系統，暢通供應鏈溢出渠道，營造有利于信息溢出、知識溢出和技術創新融合的環境，促進知識、技術等通過供應鏈網絡進行分享和交流。②鼓勵供應鏈上下游企業打破信息孤島，借助數字化平臺融入供應鏈網絡，加快構建大中小企業融通發展的良性生態，帶動產業鏈供應鏈價值能級提升，形成分工合理、共同協作的鏈式融通創新新格局。③積極發揮鏈上核心企業的牽引帶動作用，深化核心企業與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的合作關系，加強數字化連接，提高鏈上企業協作效率，促進上下游企業融通創新。

第三，結合供應商集中度和客戶集中度分類施策，增強政策實施的精準性和動態性。本文研究結論表明，企業供應鏈集中度越高，其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融通創新效應越顯著，而具有更高客戶集中度和供應商集中度的目標企業，與上下游企業的合作關系也更穩定，上下游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融通創新溢出效應越顯著。因此，供應鏈上企業可以通過構建穩定的供應鏈合作關系，促進企業融通創新。一方面，企業應優化供應鏈結構，提高供應鏈響應速度，通過與供應鏈合作伙伴建立信息共享機制，實時掌握市場動態和合作伙伴的生產狀況，共同應對市場變化；另一方面，企業與供應鏈合作伙伴應建立長期穩定的合作機制，從而以融通創新模式應對市場變化，實現互利共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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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黃婷婷，張 兵］

收稿日期：2024-09-06

基金項目：甘肅省科技計劃項目“數字化轉型驅動產業鏈韌性提升的機制、路徑及效應研究”（24JRZA142）

作者簡介：汪曉文（1969—），男，甘肅蘭州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區域經濟；

李 瑩（1995—），女，甘肅平涼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區域經濟；

陳南旭（1985—），男，甘肅蘭州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數量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