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新質生產力發展對釋放碳減排潛力發揮著重要作用,但其效果與機制尚待探究。文章基于超效率SBM模型估算中國30個省份的碳減排潛力,構建新質生產力水平測度指標體系,驗證在提升經濟效率和優化能源結構機制下新質生產力助推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作用效果。研究發現:東部地區新質生產力水平遠超中西部地區,碳減排潛力呈下降趨勢,中西部地區則持續上升;新質生產力對經濟效率低、能源結構高碳地區具有更大的邊際減碳效益;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的影響存在正向空間溢出效應,削弱了其整體減碳效果。研究結論可為充分發揮新質生產力的碳減排作用提供實證依據和政策參考。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碳減排潛力;全要素生產率;能源結構低碳化;數據包絡分析
中圖分類號:X321;F124.5"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7-5097(2025)04-0056-13 ]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Promote the Release of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Potential:
Effect Measurement and Implementation Mechanism
YANG Wanping, HUANG Ruoy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49, China)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plays a crucial role in releasing the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potential, but its effect and mechanism still need to be explored. The article estimates the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potential of 30 provinces in China using the super-efficiency SBM model. It establishes a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 measurement index system to verify the effec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in promoting the release of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potential under the mechanism of enhancing economic efficiency and optimizing energy structure. According to the research findings, the level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in the eastern region far surpasses that of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with a declining trend in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potential while the trend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continue to rise.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offer greater marginal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benefits in areas with low economic efficiency and high-carbon energy structure. There is a positiv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on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potential, which weakens its overall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effectiveness. The research findings provide empirical evidences an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to fully leverage the effect on the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Key words: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potential;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low-carbon energy structure;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一、引 言
力爭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既是中國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大國擔當,也是中國推動經濟綠色轉型和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戰略選擇。與發達國家相比,中國碳達峰碳中和時間窗口更窄、減碳總額更大。在減碳的過程中,部分地區拉閘限電、停產限產,對經濟社會平穩運行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減碳是硬性要求,而發展依然是當代中國的第一要務,高質量發展更是“十四五”時期乃至更長時間內中國發展的底色。2024年1月3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指出,“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新質生產力本身就是綠色生產力”。新質生產力為加速推進碳減排開辟了新路徑。隨著國家加快構建碳排放雙控制度體系,碳排放總量控制成為碳減排政策措施的主線,科學合理的目標分解則成為必然要求,各責任主體根據地區減排潛力進行碳排放指標分配成為實現既定目標的前提。鑒于此,在經濟高質量發展訴求下,精確衡量不同地區碳減排潛力、闡明新質生產力助推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作用機制,為實現差異化的減排措施提供理論依據,在減碳的同時保持經濟“質”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長,便成為迫切需要研究的內容。
圍繞如何平衡經濟增長與碳排放之間的關系這一重要議題,學者們依托多種理論框架,對兩者間復雜的相互作用關系進行了深入剖析。依據環境庫茲涅茨曲線(EKC)理論,既有文獻認為,在現有發展模式下,中國整體上尚未實現碳排放與經濟增長的“脫鉤”[1],甚至有學者對于二氧化碳庫茲涅茨曲線在2030年前達到“倒U”型拐點持相對悲觀態度[2]。亦有文獻指出,技術創新尤其是綠色技術的推廣有望顯著加快“脫鉤”進程[3],進而實現經濟發展與碳排放相協調。然而,當前對于碳排放拐點的判定仍舊以發達國家經驗為參照基準,未能全面考慮發展中國家在經濟與社會運行中所展現的獨特性和內在復雜性,因此,發達國家經驗對中國碳減排實踐的實際助益較為有限。在吸收EKC和技術創新理論的基礎上,綠色增長理論提出了實現經濟增長和環境保護雙贏的路徑,為世界經濟轉型與可持續發展提供了突破口和新思路。而新質生產力概念是綠色增長理論在中國實際操作層面的具體體現和深化發展。其在目標上與綠色增長理論高度一致,而在內涵上,新質生產力則更加注重科技創新與生產要素的優化組合,強調通過提升全要素生產率和優化能源結構來推動經濟綠色低碳轉型[4],為中國統籌經濟增長與碳排放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和實踐支撐。
目前,除在理論上回答新質生產力對碳排放的影響之外,還需深入剖析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影響的具體效應,并從兩個現實問題著手:其一,在“全國一盤棋”的減排思路下,如何根據各地區資源稟賦和趨同能力的客觀差距來衡量碳減排潛力?其二,面對中國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的現實,如何最大化發揮新質生產力的碳減排效益?鑒于此,本文通過建立統籌經濟增長與長期減碳目標的分析框架,將環境要素引入生產函數的投入端和產出端,以環境建設為新投入項,以碳排放和環境污染為非期望產出,構建技術前沿面,從相對量的視角對各地區的碳減排潛力進行測度。基于新質生產力的內涵定義,本文構建新質生產力水平測度指標體系。按照因地制宜原則,從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兩個機制入手,逐層分析新質生產力對區域碳減排潛力釋放的具體影響,并進一步從空間關聯視角出發,探討空間溢出效應如何影響新質生產力在碳減排潛力釋放中的作用效果。
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①構建統籌經濟增長和碳排放的碳減排潛力評估框架。在現有文獻所采用的資本、勞動力、能源三種投入要素的基礎上,強調環境要素在生產函數投入端的作用,優化環境治理能力約束下的生產技術前沿,同時將現有研究重點從碳排放效率拓展至碳減排潛力評估,以期更緊密地貼合中國現行碳減排政策框架。②揭示新質生產力在不同機制下推動碳減排潛力釋放的差異化效果?,F有研究大多聚焦于新質生產力的內涵詮釋,而針對其實際效用的實證研究稍顯不足。本文以碳減排潛力為切入點,深入剖析新質生產力的“綠色”效應,并在分析區域異質性的基礎上,進一步深化檢驗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兩種機制在發揮新質生產力減碳效益中的重要作用,為最大化發揮新質生產力助推碳減排潛力釋放作用提供有益啟示。
二、文獻綜述
探究新質生產力助推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作用機制,需聚焦兩大核心要素:碳減排潛力的量化評估和新質生產力的減碳效能。接下來,本文對研究這兩個要素的相關文獻進行系統梳理。
權衡經濟增長和碳減排是中國長期面臨的政策挑戰,也是測度碳減排潛力的關鍵。從現有文獻來看,隨著對經濟增長與碳減排關系的認識逐步深入,碳減排潛力的衡量方法經歷了一系列演變:從人均碳排放量、碳排放強度等單一指標[5],擴展為基于公平和效率雙重視角的碳減排潛力評估指數[6]、反映發展和協調程度的碳減排成熟度[7]等綜合指標,進而采用數據包絡分析(DEA)測算碳減排效率值[8],以反映經濟系統中各要素的協同作用,使得對經濟發展模式是否實現了經濟增長和節能減排“雙贏”目標的評估更加精準[9]。其中,包含非期望產出的SBM(Slack-based Measure)模型憑借其在處理松弛變量方面的優勢,被廣泛應用于測度世界主要經濟體的碳排放效率[10]、揭示中國能源和碳排放效率地區間差異[11]、探討中國城市碳排放績效提升空間[12]等研究。雖然學者們圍繞地區碳減排潛力測度進行了多方探索,但仍可從以下三方面加以完善:①現有研究在界定碳減排潛力時多局限于碳排放效率,而非更直觀的碳排放量的改進空間。在碳排放總量控制目標下,減排潛力更應與碳排放量掛鉤,以便于確定具體的減排目標。②已有研究只考慮資本、勞動力和能源三種傳統投入要素,在勾勒碳減排潛力最優前沿面時,與現實貼近的程度稍顯力絀。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互動并不局限于產出端,環境建設投入日益顯現出與資本及勞動力同等重要的影響力,故應作為一類新型生產要素納入投入端。③最優碳減排潛力參照單元的選擇應兼顧整體和局部,充分考慮空間聚類和區域差異。不同區域劃分標準下,碳減排的趨同能力有著明顯區別[13]。要求所有地區以碳排放最優前沿地區為標準執行減排任務,屬于“一刀切”的武斷做法,并不切合實際。
發展新質生產力是破解經濟發展與碳減排悖論的關鍵路徑。從內涵上看,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主導、由顛覆性技術突破而產生[14],而科技創新和技術進步是實現碳減排的主要切入點[15];從特征上看,新質生產力的“新”主要表現為新的生產要素和新的要素組合方式,其“質”則體現為高質量的產業基礎和發展動能[16]。新質生產力通過提升生產要素質量、優化資源配置方式、升級產業業態等方式[17],實現從依賴大量資源及物質投入、大規模污染排放的粗放型增長模式,向以低投入、低消耗、低污染為特征的新型增長模式轉變[18]。因而,新質生產力具有鮮明的“綠色”屬性。為實現“雙碳”目標和社會主義現代化遠景目標,碳減排應與新質生產力相結合,不以犧牲經濟效率為代價,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雖然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的直接效應尚未被充分探討,但現有文獻已廣泛討論了綠色技術創新對碳排放的影響,這為理解新質生產力在這一領域的潛在作用提供了理論參考。有研究指出,綠色技術創新在高收入經濟體中顯著促進了碳排放的降低,但在低收入經濟體中未觀察到類似效應[19]。進一步地,綠色創新對中國碳排放的積極貢獻得到證實,但其影響在城市類型間呈現顯著差異[20]。由此推斷,鑒于研究區域的經濟社會背景呈現多樣性特點,綠色技術創新的碳減排效果應具有不確定性特征。因此,開展異質性分析成為深入探究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作用機制的關鍵所在。
通過梳理相關文獻可知,現有關于碳減排潛力的研究尚未綜合考慮經濟增長、環境協調、總量控制以及區域協同等多重約束因素的影響。同時,當前學界對新質生產力碳減排效應的研究多停留在內涵詮釋和實踐構想層面,對于新質生產力推動碳減排潛力釋放的具體作用效果及其機制論證仍不夠充分。
三、研究設計
(一)機制分析
對新質生產力內涵和特征的梳理揭示了作為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的先進生產力質態[21],新質生產力在碳減排方面的重要作用毋庸置疑,但對于其具體作用成效和影響機制,目前學界尚未明確闡釋。新質生產力的碳減排作用主要體現在經濟效率提升和能源結構調整[22],兩者雖是中國當前推進碳減排的主要策略[23],但其實際效果存在一定局限。首先,經濟效率提升由技術創新驅動,但受產業集群環境、產學研合作的質量以及對外部技術溢出的吸收能力等諸多區域特定因素影響[24],創新對經濟發展的影響存在明顯的閾值效應[25]。且由于技術反彈效應的存在,經濟增長與碳排放增加同步的鏈條難以打破,技術創新的整體減排效果受到極大的削減[26]。其次,雖然通過積極調整能源結構來減緩碳排放增長具備較大的實施潛力[15],但鑒于能源強度、碳排放強度與人均碳排放之間呈現明顯的“倒U”型關系[27],目前的能源結構調整尚未充分展現出對碳排放的抑制效應。因此,盡管“創新”和“綠色”的核心特質賦予新質生產力突出的減碳能力,但其在釋放碳減排潛力方面受地區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影響,效果并不明確。
在實現“雙碳”目標和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進程中,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成為解決經濟增長與碳減排矛盾的關鍵。經濟效率優化和能源結構調整不僅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核心內容和目標,也是其實現碳減排的關鍵手段,兩者的作用已獲得學界廣泛認可。但由于對新質生產力的探討尚未深入實證研究層面,這兩者對新質生產力釋放碳減排潛力的具體影響尚未得到充分論證。減碳需要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同樣需要因地制宜。因而,從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視角,探究新質生產力在推動碳減排潛力釋放過程中所呈現的差異化效果,具有重要理論和現實意義。
基于上述分析,新質生產力助推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作用機制如圖1所示。
(二)模型設定
為逐層探討新質生產力推動碳減排的效能,本文構建如下計量模型:
1. 基準回歸模型
構建基準回歸模型,以檢驗新質生產力賦能碳減排的總體效應。
其中:i表示省份;t表示時期;被解釋變量RCERit為相對碳減排潛力;核心解釋變量NQFit為新質生產力指數;Xit為控制變量集,包括開放程度(FR)、產業結構(AIS)、城鎮化率(UR)、能源強度(EE);εit為隨機擾動項。
2. 面板門檻模型
本文從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兩個方面探討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的促進作用。借鑒易行健和周利(2018)[28]的研究思路,對中國30個省份(不包括西藏和港澳臺地區)進行異質性分組研究。面板門檻模型表示為:
其中:I(·)為示性函數;M表示門檻變量(經濟效率、能源結構);θ為待估門檻值;βi(i=1,2)表示處于不同組別的解釋變量影響系數;其余各項的含義與基準回歸模型相同。
3. 空間計量模型
為進一步討論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的空間溢出效應,在式(1)中引入空間交互項,將其拓展為空間面板計量模型:
其中,ρ代表空間自相關系數,[W]為空間權重矩陣?;贛oran′s I指數計算結果和數據代入模型驗證結果,本文[W]采用地理距離矩陣,其元素[Wij]表示i省與j省直線距離的倒數,用經緯度計算得到。
(三)數據來源
為保證樣本數據的連續性和可得性,本文采用2010—2022年中國30個省份(不包括西藏和港澳臺地區)的觀測值作為實證研究樣本。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人口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能源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高技術產業統計年鑒》《高等學??萍冀y計資料匯編》以及各省份統計年鑒、國泰安數據庫。
(四)變量說明
1. 碳減排潛力
碳減排潛力定義為某地區經濟社會按照最優生產前沿模式運行,在既定投入產出條件下可減少的碳排放量。在與碳排放、經濟效率相關的DEA方法應用中,資本、勞動力和能源是大量文獻所使用的傳統投入要素[29]。而隨著生態文明建設實踐深入推進,忽略環境建設的傳統投入三要素集合在勾畫地區碳減排潛力前沿時已顯不足。地區碳減排能力不但受自主因素影響,還受多種客觀和被動因素制約。在環境技術效率不變的前提下,產出變化受環境技術進步、要素資源投入、環境管制等的限制[30],因而,本文在生產函數投入端引入環境建設投入,以捕捉環境治理和投資的真實經濟效應,見表1所列。
此外,現有文獻對環境污染變量的處理還有待調整。環境污染物和二氧化碳具有來源、排放過程及時空上的一致性,減污和降碳協同治理,可顯著提高政策實施的單位成本效益[31],故應將碳減排與環境污染治理納入同一研究框架。當前,中國尚未實現碳達峰,在現有經濟發展模式和技術水平不變的情況下,經濟增長必然依賴大量能源消耗,不可避免地帶來碳排放,但在環境評估研究中僅關注碳排放是不夠的。減污和降碳應協同驅動,降碳和減污會存在從不同步到同步的過程,所以本文將碳排放和環境污染并列作為非期望產出??紤]包含非期望產出以及變量松弛條件,本文以中國30個省份(不包括西藏和港澳臺地區)作為決策單元(DMU),參考Tone(2001)[32]的研究,構建超效率SBM模型對中國各省份的碳減排潛力進行測度。環境建設投入、環境污染等綜合性指標的構建,以及全國和區域平均碳減排潛力的測算沿用了Yang等(2024)[33]研究中的方法。各投入產出指標的描述性統計見表2所列。
從非期望產出DEA模型的內涵來看,碳排放的冗余量表示在當前技術條件下,以效率前沿面上的模式運行,某決策單元本可以減少但沒有減少的碳排放量,即各地區的減排潛力。已有研究忽視了碳減排主體的實際能力,而中國各省份在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可能會出現一些省份偏離單一有效前沿面的距離較大。若按這種標準分配減排目標,會導致某些減排主體減排任務難以負擔的弊端。因此,本文從相對碳減排潛力(RCER)的角度出發,將全國劃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區域,利用一省當年碳排放冗余量與該省所在區域最小碳排放冗余量的差值,來衡量在區域最優排放水平下各省份可以減少的碳排放量,以更切實際地評估各省份的碳減排潛力。
測算相對碳減排潛力,旨在為各地區設定與其區域發展特征更加匹配、在短期內更易達到的減碳目標。如圖2所示,從全國層面來看,平均相對碳減排潛力整體呈現下降趨勢,這一變化主要受東部地區碳減排潛力急劇下降的影響。中部和西部地區的平均相對碳減排潛力呈波動上升趨勢,且在2016年后超過東部地區和全國平均水平。
2.新質生產力指數
《資本論》指出,勞動者、勞動對象和勞動資料是生產力的基本要素。相應地,“高素質”的勞動者、“新介質”的勞動資料以及“新料質”的勞動對象,亦為新質生產力的核心構成部分[36]。新質生產力是在繼承傳統生產力的基礎上實現的關鍵性和顛覆性技術創新[37],因而衡量新質生產力水平還應兼顧新質生產力與傳統生產力?;谛沦|生產力的內涵詮釋,本文構建新質生產力評價指標體系,見表3所列。在勞動者中,將高素質的技能型、知識型勞動者與更為廣泛的人力資本進行了區分;就勞動資料而言,創新投資主要推動了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就勞動對象而言,新質生產力的直接產出具象為前沿成果,以專利數量和企業數字化為代表。新質生產力指數(NQF)通過各指標標準化后,運用縱橫向拉開檔次法賦予權重加總而成[33]。
如圖3所示,全國及三大區域的平均新質生產力指數均呈快速上升趨勢。東部地區的平均新質生產力指數長期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且與中部、西部地區的差距在逐漸拉大。自2014年以來,中部和西部地區的平均新質生產力指數增速顯著加快,反映出隨著改革步伐加快和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深入推進,中部和西部地區在生產力水平提升方面取得了顯著進展。
3. 其他變量
(1)經濟效率。本文以全要素生產率指數(TFP)表征經濟效率。投入和產出要素的設置與碳減排潛力測度相同,存在生產技術T,能夠將投入[Xtn]轉化為產出[Ytn],生產集可表示為:[T={(Ktn,Ltn,Etn,ECtn,Gtn,Ctn,EPtn):(Ktn,Ltn,Etn,ECtn)}]能生產[(Gtn,Ctn,EPtn)]。
鑒于EBM(Epsilon-based Measure)模型具有兼容徑向與非徑向因素的特性,本文借鑒張寧(2022)[39]的設定,在EBM模型計算過程中,對投入要素和產出要素分別賦予1/2的權重,進而按照投入和產出要素各自的種類數量平均分配權重:
其中:[Zn]是強度變量,[Zn≥0]表示該生產技術具有規模報酬不變特征;b為比例因子,其值是投入減少、期望產出擴張和非期望產出減少的可能比例;g為方向向量,[g=(-gK,-gL,-gE,-gEC, gG,-gC,-gEP)]。
(2)能源結構。不同能源在消耗過程中會產生差異化的碳排放規模。本文在以能源消耗占比表征能源結構的基礎上,構建能源結構低碳質量指數(ESCQI)。具體步驟為:①運用縱橫向拉開檔次法,對不同能源i的消費量賦予相應的權重[Wi],將每個省份第t年第i種能源的消費量[Eti]分別乘以[Wi],并進行加總得到總能源消費[Stj]。下標j用以區分不同省份,[Stj=∑tiEtiWi]。②構建[Ktij=EtiStjRi],其中,[Ri]為各種能源對應的碳排放系數。③能源結構低碳質量指數計算公式為[ESCQItj=1∑tijKtij]。
(3)產業結構。參考付凌暉(2010)[40]的方法,本文構建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數(AIS),以表征產業結構。根據三次產業劃分,將GDP分為3個部分,每一個部分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作為空間向量中的一個分量,從而構成一組3維向量[X0=(x1,0,x2,0,x3,0)],然后分別計算X0與產業由低層次到高層次排列的向量[X1=(1,0,0)],[X2=(0,1,0)],[X3=(0,0,1)]的夾角[θ1,θ2,θ3]。計算公式如下:
以上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4所列。
(五)核心變量關系
本文將相對碳減排潛力和新質生產力納入同一維度,以2010—2022年全國以及三大區域平均新質生產力水平為橫軸、平均相對碳減排潛力水平為縱軸構建坐標系,如圖4所示。在東部、中部地區和全國層面上,新質生產力和碳減排潛力的相關關系呈現不同程度的逐年下降趨勢,反映了新質生產力與碳減排潛力之間存在負向關聯特征。然而,西部地區新質生產力和碳減排潛力的關聯呈現明顯上升趨勢。自2016年以來,西部地區的碳減排潛力持續增加,甚至超過東部地區(見圖2),這表明西部地區在大規模承接其他地區產業轉移的同時,由于產業科技含量低、基礎設施環境欠佳、粗放型產能占比較高等因素,可能面臨嚴重的碳排放與經濟系統不協調的問題。
四、實證分析
(一)基準回歸分析
1. 基準回歸結果
基于雙固定效應檢驗和Hausman檢驗結果,本文采用個體和時間雙重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參數估計,以探究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的影響,結果見表5所列。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考慮本文所設定的碳減排潛力為負向指標,這一發現表明新質生產力水平提升促進了碳減排潛力的釋放。在引入控制變量之后,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的負向影響有所減弱,表明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作用效果可能受樣本特征差異的影響,因此,需進一步考慮地區經濟社會特征,并對樣本進行分組研究。
從控制變量來看,地區經濟開放程度對碳減排潛力產生正向影響,表明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盡管貿易開放推動了中國經濟迅速增長,卻也延緩了碳中和進程。產業高級化和經濟增長對碳減排潛力產生了明顯的削弱效應,說明當前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增長方式正朝著綠色低碳方向邁進。城鎮化率的上升進一步強化了碳排放的增長趨勢,這是因為城市化和消費模式的變革推動了房地產和交通運輸等行業的迅速擴張,進一步刺激了對水泥和化石能源等資源的需求,從而加劇了碳排放問題。除工農業生產端釋放出大量二氧化碳之外,消費端和生活端產生的碳足跡也不可忽視,隨著居民消費水平的提高,碳排放也呈現出新的增長趨勢。
2. 內生性探討
為緩解新質生產力指數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基于廣東省在新質生產力水平測算中表現最優的事實,本文采用各省省會到廣州的直線距離作為新質生產力指數的工具變量。但由于該指標不具有時變性,為避免其在固定效應模型中存在難以度量的問題,本文選取某一時變變量與歷史不變變量相乘來表征工具變量的時變性。采用各省省會到廣州的直線距離(萬公里)與上一年數字技術開發指數相乘作為新質生產力的工具變量,2009—2021年數字技術開發指數描述性統計見表6所列。
其合理性在于:第一,作為衡量區位特征的宏觀指標,直線地理距離是完全由經濟系統外部因素決定的變量,滿足排他性要求;第二,地理距離是技術外溢效應的重要參考指標,距離越遠,吸收技術輻射的能力越弱,且數字技術開發作為新質生產力的重要映射,滿足相關性要求。工具變量回歸估計結果見表7所列。Anderson canon. corr. LM統計量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所選工具變量可以識別;Cragg-Donald Wald F統計量大于10%的Stock-Yogo臨界值,表明通過了弱工具變量檢驗。該結果顯示,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依然存在負向影響,與前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
3. 穩健性檢驗
本文采用替換被解釋變量的方法對模型的穩健性加以佐證。表8列(4)、列(5)中,被解釋變量(CEBM)的計算基于前文所述的EBM模型,其計算邏輯與RCER相同?;貧w結果顯示,各解釋變量的系數符號均未發生改變,前文分析所得結論穩健可靠。
4. 區域異質性檢驗
鑒于新質生產力和碳減排潛力在東部、中部、西部三大區域表現出的顯著差異,本文通過區域分組以驗證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釋放影響效果的區域異質性。借助連玉君和廖俊平(2017)[41]研究中提出的系數差異檢驗方法,本文首先驗證東部、中部、西部三大區域之間的NQF系數具有可比性。表9列(6)至列(8)結果顯示,三大區域的NQF系數均為負值。然而在中部地區,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促進作用雖存在,但其效果未達到統計學的顯著性。同時,西部地區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的作用效果顯著低于東部地區,表明新質生產力在中部和西部地區確實推動了碳減排潛力的釋放,但由于地區產業結構單一、基礎設施落后、能源效率偏低等因素,其潛在效果尚未得到充分發揮。綜合來看,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的釋放在不同地區表現出顯著差異,且其具體效果存在不穩定性。因此,僅從地理區域劃分視角來研究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影響的異質性是不夠全面的。
(二)影響機制檢驗
為探究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作用機制,本文從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視角,采用自助抽樣法進行1 000次模擬計算,檢驗結果見表10所列。
經濟效率(TFP)和能源結構(ESCQI)分別作為門檻變量時,均存在單一門檻的LR統計量(F值),且雙重門檻與三重門檻在統計上不顯著。因此,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變量均存在單一門檻。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變量在單一門檻下的門檻值如圖5和圖6所示,對應于似然函數最低點的數值即為該門檻值。
基于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變量各自的門檻數量和相應的門檻值,本文將樣本劃分為不同組別,見表11所列。
基于對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兩組門檻變量門檻值的樣本分組結果,本文構建四個模型,分別探討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兩種影響機制的重要性?;贖ausman檢驗結果,表12列(9)至列(12)對個體和時間固定效應均進行了控制。
列(9)至列(12)中,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均表現出顯著負向影響。列(10)中,這一影響的效果明顯低于列(9),表明在經濟效率較低地區,新質生產力發展對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促進作用顯著強于經濟效率較高地區。經濟效率較低地區資源稟賦較薄弱、整合能力不足,導致其生產能力和創新能力受到限制。新質生產力通過提高要素質量、建立數字化網絡等方式,在更大范圍內優化資源配置,不僅提高了經濟效率,還賦予了碳減排方面更多的能力,其邊際效用大于經濟效率較高地區。列(12)中,NQF系數的絕對值小于列(11)中的對應值,表明在能源結構高碳地區,新質生產力加速推動能源結構由以煤炭為主向以可再生能源為主轉型,提升了能源管理和使用的精準度,展現出顯著的碳減排潛力釋放動能。而在能源結構低碳地區,新質生產力發展帶來技術上的“反彈效應”,這種效應在促進經濟發展的同時,部分抵消了對碳排放的減抑作用,致使技術進步帶來的減碳效果未能充分發揮。
(三)進一步拓展:空間溢出性分析
在進行空間計量分析之前,需對研究變量是否存在空間相關性進行驗證。地理距離權重矩陣下各年度碳減排潛力和新質生產力的Moran′s I指數結果見表13所列。2010—2022年碳減排潛力和新質生產力的Moran′s I指數均顯著為正,說明中國各省份的碳減排潛力和新質生產力存在空間集聚現象。
雙固定效應檢驗、Hausman檢驗以及空間計量模型簡化檢驗(LM test、Wald test)結果表明,時空雙向固定效應空間杜賓模型(SDM)在解釋新質生產力和碳減排潛力關系時具備合理性和優越性,SDM回歸結果見表14所列。在研究區域內,新質生產力發展顯著降低了本地的碳減排潛力。就間接效應來看,新質生產力發展對鄰近地區的碳減排潛力產生了正向空間溢出效應,即在助推本地碳減排潛力釋放的同時,增加了周邊地區碳減排壓力,從而削弱了新質生產力的整體碳減排效應。
五、研究結論與對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當前,中國仍處于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中,這意味著碳排放量還將持續增長。在推進實現“雙碳”目標的新形勢下,碳減排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新約束因子。要實現減碳而不減生產力,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是關鍵途徑。本文圍繞各地區碳減排潛力和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展開實證研究,得到以下結論:①在新質生產力水平方面,中國東部地區的表現明顯優于中部和西部地區,其碳減排潛力呈下降趨勢,而中部和西部地區的碳減排潛力則持續增長。②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的影響呈現顯著的區域異質性。尤其是在東部地區,其對碳減排潛力釋放的促進作用顯著超越中部和西部地區。③因各省份的經濟效率和能源結構存在顯著差異,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釋放的助推作用也因此表現出明顯的不同。當前,以創新為主導的新質生產力在推動碳減排潛力釋放方面,對經濟效率較低、能源結構高碳的省份具有更大的邊際效益,但新質生產力的減碳效果可能會被技術“反彈效應”所部分抵消。④新質生產力對碳減排潛力的影響存在正向空間溢出效應,這是造成新質生產力減碳效果無法充分體現的另一重要原因。
(二)對策建議
為有效應對經濟發展和環境約束的雙重挑戰,加速發揮新質生產力在地區碳減排中的作用,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第一,明晰各地碳減排潛力,制定差異化地區減排政策。不同地區資源分布和區位條件各異,導致節能減碳處于不同階段并面臨多樣化挑戰。在規劃減排目標時,需考慮各地在經濟系統中的地位差異,避免盲目攀比,統籌整體與局部的協調關系,合理分配減排責任。針對東部地區碳減排潛力下降,而中部和西部地區碳減排潛力增長的整體趨勢,需重視向東部地區輸送低碳、零碳能源。同時,加強對中部和西部地區能源消費和承接產業轉移的監管,將各地資源、區位優勢有效轉化為促進低碳發展的競爭優勢,以實現各地區碳減排協調推進。
第二,發揮各地比較優勢,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诟鞯卮嬖诘慕洕什町悾鞯卦诎l展新質生產力時,應當以分類實施為關鍵。國家應加強新質生產力布局規劃,將其與區域產業結構調整相結合,推進重大生產力在不同區域的優化和重構,以實現區域生產要素優化配置、生產體系協同配套以及全要素生產率整體提升。各地應根據各自的資源稟賦、產業基礎、科研條件等實際情況,利用后發地區在碳減排潛力釋放方面存在的追趕紅利,相繼推動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發展,讓各類先進優質生產要素向發展新質生產力方向順暢流動,在提升經濟效率的同時釋放碳減排潛力。
第三,以新質生產力為引領,加快能源跨領域融合創新。鑒于新質生產力的碳減排作用效果受地區能源結構影響,在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產力過程中,應充分挖掘能源結構欠優地區的碳減排潛力。一方面,需強化推動能源綠色低碳轉型,在能源生產領域提升化石能源清潔開發利用水平,推動油氣勘探開發與新能源融合發展;在能源消費領域,推進工業、交通、建筑等重點領域節能降碳改造,加快碳捕集及封存等減碳、負碳技術應用。另一方面,則需加強數字技術與能源系統的深度融合,運用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實現能源生產消費過程智能化管理,提升能源跨區域管理和利用的準確性,促進可再生能源接納和分布式能源系統建設,助力實現“雙碳”目標。
第四,強化碳減排協同治理,打造綠色創新共同體。深入理解碳減排潛力的空間關聯特征,積極探索建設區域碳匯交易機制,完善橫向碳補償機制,在“全國一盤棋”框架下創造條件,以實現各地區優勢互補,帶動集體減排。有效利用新質生產力在碳減排潛力釋放中的空間溢出效應,相鄰地區應通過構建綠色創新共同體實現融合發展,結合地理區位和資源稟賦,支持地區間低碳要素流動和綠色低碳技術聯合攻關,避免低水平重復建設和惡性競爭,充分發揮優勢地區在低碳轉型方面的引領作用。
注 釋:
(1)本文選取煤炭、焦炭、原油、汽油、煤油、柴油、燃料油、液化石油氣和天然氣9種能源,基于各省份能源平衡表數據,采用《2006年IPCC國家溫室氣體清單指南》的算法,估算各省份CO2排放量。計算所需的能源單位熱值含碳量、碳氧化率、碳排放系數等參考系數與《省級溫室氣體清單編制指南(試行)》中的一致。
(2)限于篇幅,新質生產力指數底層指標描述性統計未在正文中列出,留存備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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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建華]
收稿日期:2024-07-03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后期資助項目“經濟高質量發展訴求下中國資源配置結構效率的協調演化與提升路徑研究”(22FJLB028);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經濟高質量發展訴求下陜西要素配置結構效率的提升路徑研究”(2022D001);全國統計科學研究項目“基于雙層分配模式下的中國區域碳配額分配體系研究”(2022LZ33)
作者簡介:楊萬平(1973—),男,陜西西安人,教授,博士生導師,博士,研究方向:區域可持續發展;
黃若瀅(1997—),女,河南洛陽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區域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