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及其當代價值

摘 要：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是毛澤東將馬列主義“為人類求解放”的理想和追求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天下觀”思想基因相結合的產物，是其從“救國”到“濟世”思想演變的智慧結晶。毛澤東認為，要想實現“解放我們的民族和人民，解放世界的民族和人民”的奮斗目標，就要堅持“中國已緊密地與世界聯成一體”的革命道路，進而實現“重建世界的永久和平”的宏大愿景。這一理念充分彰顯了民族解放與階級解放相協調、永久和平與持久和平相促進、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相結合、獨立自主與爭取外援相統一的鮮明特征。新時代，賡續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對于黨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更好地踐行初心使命、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堅守共產主義理想信念具有重要的歷史參考價值。

關鍵詞：延安時期；胸懷天下；理想信念

中圖分類號：A8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5）04-0066-06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防范化解重大風險研究”（22amp;ZD025）；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研究”（2023ZD02）；西北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人類命運共同體對全球治理體系的原創性貢獻研究”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楊江南（1996—），男，陜西延安人，西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毛澤東思想。

習近平在毛澤東同志誕辰130周年座談會上指出，毛澤東是“為世界被壓迫民族的解放和人類進步事業作出重大貢獻的偉大國際主義者”［1］。作為中國共產黨人的杰出代表，毛澤東自投身救國救民的事業伊始，便矢志不渝地致力于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奮斗目標，始終堅持胸懷人民、胸懷民族、胸懷世界，將“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2］476視作其畢生的理想和追求。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深刻揭示了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夠成為致力于“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及“為人類謀進步、為世界謀大同”的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根本所在，是黨的歷史主動精神的生動體現。特別是在延安時期，這一理念不僅是黨取得抗戰勝利的重要經驗之一，也是推進黨的理論創新的基本原則。因此，系統梳理分析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的生成邏輯、核心內涵與基本特征，對踐行共產黨人的初心使命、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堅守共產主義理想信念具有重要的歷史參考價值。

一、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的生成邏輯

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是馬列主義“為人類求解放”的理想和追求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天下觀”思想基因相結合的產物，并成為毛澤東從“救國”到“濟世”的思想演變的智慧結晶。

（一）理論來源：馬列主義“為人類求解放”的理想和追求

從馬列著述傳播史及毛澤東閱讀史來看，毛澤東曾多次閱讀諸如《資本論》《共產黨宣言》（以下簡稱《宣言》）《帝國主義論》等馬列經典著作，甚至將《宣言》“看了不下一百遍”［3］，這對于其胸懷天下理念的形成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其一，關于世界歷史理論。馬克思深刻洞察到全球生產力的進步有賴于國際的廣泛交流，而“共產主義事業只有作為世界歷史性的存在才有可能實現”［4］4。在《帝國主義論》中，列寧多次使用“世界性”“世界歷史”“國際化”等表達，認為全球無產階級的團結協作，特別是資本主義國家無產階級與殖民地、半殖民地無產階級之間的相互支援，構成了“世界革命”成功的核心。從世界歷史的整體視角出發，審視并應對人類共同的命運課題，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觀點之一。其二，關于共產主義思想。馬克思恩格斯不僅在《宣言》中闡明了無產階級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為絕大多數人”［5］477奮斗的獨立運動，還論述了共產主義是“關于無產階級解放的條件的學說”［4］295。他們進一步指出，無產階級政黨的終極目標是建立一個能夠促進“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的聯合體”［5］491。從關注人類共同命運的全局視角出發，堅守實現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展這一共產主義理想，構成了馬克思主義的最終價值追求。其三，關于人的類特性。馬克思認為，“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恰恰就是人的類特性”［4］56。在《資本論》中，他將共產主義描繪為一個基于“每一個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的社會形態，或稱為“自由人聯合體”，并由此確立了人類作為一個類別實體所具有的綜合性與社會性本質，使得人們在生存方式上相互關聯、相互依賴。總之，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以馬列主義關于“無產階級的聯合”為鮮明理論底色，旨在“為人類求解放”，彰顯了馬列主義科學真理的整體性特質。

（二）實踐土壤：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天下觀”的思想基因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天下”觀念，不僅體現了從個人修養到國家治理的多維價值追求，還蘊含著對理想社會秩序與和諧世界的向往，并通過一系列思想家的論述形成了一套關于社會和諧、萬物共生的價值理念體系。其一，在價值追求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天下”觀念蘊含深邃智慧和豐富內涵，寄托了對“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理想世界的向往。“天下”一詞在中國傳統文化語境下承載了多重含義，既指地理疆域，也涵蓋百姓民眾，還涉及國家治理，體現了從個人修養到國家治理的多維價值追求。其二，在價值內容上。從《大學》倡導的個人修身進而達到治國平天下的遞進，到范仲淹“先憂后樂”的情懷，再到顧炎武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些思想一脈相承，形成了基于國家治理與世界和諧的偉大理想。《禮記·禮運》篇強調選賢舉能、誠信和睦以及超越私利的公心，這些都體現了對理想社會秩序的追求。其三，在價值理念上。《中庸·天命》提到：“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此處，“致中和”的目的，在于明“大本”和“達道”，也就是要掌握事物發展的規律，如此才能實現社會和諧與萬物共生。總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尚和合、求大同”“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的價值觀構成了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獨特的文化基因。

（三）思想軌跡：從“救國”到“濟世”思想的演變歷程

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的形成，歷經了思想領域的激烈交鋒以及實踐中反復探索與積淀的漸進過程，具有鮮明時代性。毛澤東認為：“天下之心皆動，天下之事有不能為者乎？天下之事可為，國家有不富強幸福者乎？”［6］這充分彰顯了青年毛澤東具有的以天下為己任的廣闊胸襟。在經歷“多元并存、內在沖突”［7］之后，毛澤東進一步堅定馬克思主義信念，并樹立了“改造中國與世界”［8］137的宏偉愿景。他深刻認識到：“中國問題本來是世界的問題；然從事中國改造不著眼及于世界改造，則所改造必為狹義，必妨礙世界。”［8］18正是這種超越國界的宏闊視野，讓毛澤東逐步形成致力于人類解放的胸懷志向。毛澤東通過實施“工農武裝割據”和“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開辟了一條符合中國實際的革命道路，實現了共產國際理論與本土實際的創新性融合。延安時期，隨著日本全面侵華引發中日民族矛盾的尖銳化，中國共產黨亟須面對并解答“中國向何處去”［9］662的時代課題。毛澤東提出“中國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9］666的核心論斷，不僅揭示了革命的發展規律，也勾勒出“天下大同”的愿景。總之，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經歷了從內在凝聚為中國革命的實踐力量，到外在擴展為影響世界的思想視野的轉變。這一過程中，他對“天下”的理解從固守傳統的狹隘微觀層面，躍升至融合辯證法的寬廣宏觀境界，實現了從“救國”到“濟世”的思想升華。

二、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的核心內涵

無論面對何種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和艱難困苦的斗爭環境，毛澤東始終踐行無產階級國際主義者的歷史使命，將“兩個解放”作為追求目標，以“一個一體”為實現路徑，并致力于“一個重建”的偉大愿景。這些鮮明特質構成了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的核心內涵，彰顯了其深遠的政治抱負與戰略視野。

（一）追求目標：“解放我們的民族和人民，解放世界的民族和人民”［9］659

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不僅彰顯了他實現中華民族解放的堅定決心，也體現了他對世界其他被壓迫民族解放事業的關注，這充分體現了他致力于實現國內與國際“雙重解放”的奮斗目標。一方面，毛澤東認為，中國共產黨是“為了保護人民的利益，為了人民的自由解放，站在革命戰爭的最前線”［10］184的政黨，指明了黨領導下的民族與人民解放之路。他將中華民族的解放視為通過“團結抗戰”以達成的目標，并堅信工人階級及全體人民的最后解放只能在社會主義社會實現，明確了通過民主革命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民主主義國家的路徑。另一方面，為應對全球范圍內的反革命力量，毛澤東提倡建立“國際抗日統一戰線”［2］557，并聯合全世界無產階級力量，共同為“普遍的人的解放”［4］61目標努力。在毛澤東看來，中國革命與世界革命之間存在著本質關聯，兩者相輔相成、互為動力。中國的解放具備深遠的世界意義，它不僅為受壓迫民族的獨立與自由提供樣板，還推進了全球無產階級共同追求的全人類解放理想的實際進程。在這一過程中，“解放我們的民族和人民”構成“解放世界的民族和人民”的先決條件，凸顯了國內變革與國際進步相并行的特質。總之，毛澤東始終堅信“世界的前途是光明的，中國的前途也是光明的”［11］，這一信念根植于“兩個解放”歷史進程的必然性之中，任何力量都無法逆轉這一歷史潮流。

（二）實現路徑：“中國已緊密地與世界聯成一體”［12］16

中國共產黨人主動擔負起歷史賦予的重任，彰顯了馬克思主義政黨在應對復雜局面時的責任意識與擔當精神。毛澤東的戰略視野超越了單一國家利益的局限，著眼中國革命與世界歷史進程的內在聯系。他認為，中國革命是世界無產階級革命的一部分，明確指出中國“與世界緊密聯系”［12］16的客觀現實，同時強調世界各國“聯合的努力”［5］488的必要性與強大效能。毛澤東主張將中國戰場置于全球反法西斯斗爭的大框架下審視，爭取國際社會的理解與支援，指出“中國抗戰，不但是中國的事，東方的事，也是世界的事”［13］，提醒人們不應孤立地評估戰爭態勢，而應從全球聯動的角度來理解和應對。在這一思想指導下，毛澤東不僅在國內積極推動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還在國際上尋求與各國反法西斯力量的合作，倡導建立世界反法西斯同盟，這體現了他兼容并蓄、四海一家的博大胸襟，以及倡導互學互鑒、共同發展的全球視野。總之，中國與世界緊密相連的價值理念，充分體現了毛澤東敏銳把握時代脈搏、積極推動中國革命與世界進步事業的卓越歷史洞察力。

（三）偉大愿景：“重建世界的永久和平”［12］40

毛澤東一以貫之的國際視野與世界情懷、力求在普遍的沖突與不安中尋找和平的實現，成為特殊歷史時期追求理想目標的美好愿景。毛澤東多次表明，中國抗日戰爭與國際反法西斯力量緊密相連，共同為“保衛世界和平民主”［14］而不懈努力。他認為：“沒有任何一個歷史時期像今天一樣，戰爭是接近于永久和平的。”［12］9在他看來，實現人類永久和平的關鍵在于“消滅了階級，消滅了國家”［10］174。毛澤東堅信，唯有贏得“正義的”［10］174戰爭，才能抵達永久和平時代。毛澤東進一步闡述，只有“消滅全世界的帝國主義，建設一個真正平等自由的世界聯盟”［2］148才是實現大同世界的必然之路。“我們的抗日戰爭包含著為爭取永久和平而戰的性質”［9］475，也就是說，抗日戰爭的勝利就是向永久和平時代邁進了一步。總之，毛澤東堅持國家不論大小皆應平等的原則，并愿意與所有平等對待我國的民族攜手并進。這一立場不僅體現了毛澤東對“叢林法則”的堅決摒棄，也再次確證了中國對全球和平與可持續發展事業的積極貢獻。

三、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的基本特征

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呈現出民族解放與階級解放相協調、永久和平與持久和平相促進、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相結合、獨立自主與爭取外援相統一的鮮明特征。這些特征不僅是毛澤東面對復雜局勢精準洞察力的體現，也蘊含著高度務實且富有前瞻性的政治智慧。

（一）民族解放與階級解放相協調：“階級斗爭服從于今天抗日的民族斗爭”［9］538

在探索人類解放的實踐路徑中，“民族解放”與“階級解放”的辯證關系在《宣言》中得到了雙重闡釋。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認為，“民族解放”與“階級解放”之間的先后順序取決于如何更好實現人類解放這一總體目標。它們在不同國家和歷史時期的具體序列可能各異，反映出兩者關系的動態適應性和歷史階段性。延安時期，隨著中日民族矛盾成為最主要矛盾，毛澤東深刻認識到“民族解放”是實現無產階級與勞動人民自由歷史使命的基石，并對“民族解放”與“階級解放”之間復雜的相互作用進行了深入反思和及時調整，他認為“民族解放”應被置于首位，作為實現“階級解放”的前提條件。毛澤東指出，特殊時期內“一切階級矛盾均應受民族矛盾所約制”［15］，即“階級斗爭”應暫時服務于“抗日的民族斗爭”［9］538大局，以此策略鞏固全民族的抗日統一戰線，緩解并防止內部階級矛盾激化。這一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不僅強化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內在凝聚力與穩定性，同時也平衡了統一戰線的統一性與各階級、各政治力量的獨立性，將“民族斗爭”與“階級斗爭”有機融合，確立了“民族斗爭優先”的基本原則，創造性地解決了特殊歷史時期革命斗爭策略的復雜問題。

（二）永久和平與持久和平相促進：“以戰爭消滅戰爭”［16］到“新的世界戰爭是能夠制止的”［12］135

毛澤東對世界和平議題的深入探討，聚焦于“永久和平”與“持久和平”兩大維度，并認為社會結構的根本變革是通往和平的先決條件和基礎支撐。毛澤東認為，實現“人類的永久和平的時代”［10］174愿景的唯一途徑是“用戰爭反對戰爭，用革命戰爭反對反革命戰爭，用民族革命戰爭反對民族反革命戰爭，用階級革命戰爭反對階級反革命戰爭”［10］174。值得注意的是，在階級社會的動態本質中，不平衡狀態雖是常態，但其內在的運動與變化趨勢指向平衡與穩定，從而使世界和平成為一種動態變化中的相對理想狀態。“二戰”結束前后，毛澤東認為世界的未來“是光明的”，這基于西方國家與蘇聯之間的和平協商，以及全球無產階級和民眾對“反蘇反共的戰爭”［12］53的一致反對。他在起草《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宣言》時就指出，新生的中國政府將與蘇聯及其他新興民主國家結成聯盟，“共同反對帝國主義者挑撥戰爭的陰謀，爭取世界的持久和平”［17］。在毛澤東看來，“永久和平”是應然狀態，“持久和平”是實然狀態，只有在共產主義社會全面實現后，才能達成“永久和平”。從“永久和平”到“持久和平”的思想演變，折射出毛澤東和平理論思想體系的日臻成熟。毛澤東準確把握世界局勢，堅持胸懷天下并作出正確研判，為新中國成立后進入“新的謀求和平、以談判解決問題”［18］的時代奠定基礎。

（三）愛國主義與國際主義相結合：“愛國主義就是國際主義在民族解放戰爭中的實施”［9］521

為中國人民謀利益、服務于全人類解放事業是毛澤東將愛國主義與國際主義統一起來的具體表現。這既是毛澤東辯證法理論的現實應用，又是矛盾的統一性與斗爭性的辯證關系在政治哲學領域的體現。毛澤東認為，中國共產黨人既堅持國際主義精神“主張世界大同運動”，同時也要堅定愛國主義“為了保衛祖國，愿意抵抗日本到最后一滴血”［2］658。在此框架下，國際主義與愛國主義并非簡單的二元對立，而是相互交織、相輔相成，共同構成動態平衡的有機整體，體現了在不同層面上追求人類共同進步與維護國家根本利益之間的微妙平衡與深層次融合。同時，毛澤東強調“中國共產黨人必須將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結合起來”，以此作為實現民族解放的關鍵［9］520。毛澤東認為，戰勝日本帝國主義的關鍵條件在于“中國抗日統一戰線的完成”與“國際抗日統一戰線的完成”［9］433，這正是愛國主義與國際主義相互聯動、相互結合的體現。在毛澤東的思想體系中，愛國主義與國際主義實現了完美融合，彰顯了兩者內在邏輯的一致性，也體現了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蘊含的實踐智慧。

（四）獨立自主與爭取外援相統一：“以自力更生為主，同時不放棄一切可能爭取的外援”［9］600

在我國，獨立自主、自力更生具有深厚的理論與實踐基礎。毛澤東在堅持獨立自主、自力更生原則的同時，明確自力更生是根基，爭取外援是策略補充，二者的有機結合是民族解放斗爭勝利的必要條件。毛澤東視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為克敵制勝的重要法寶，但要保持“在思想上、政治上和組織上的獨立性”［9］524，體現了內外因素相互作用的辯證關系。鑒于抗日戰爭的持久性及全球反日統一戰線的重要性，有效動員所有可能的外部援助尤為關鍵，要積極爭取“各民主國家與蘇聯對我增加物質援助”，并促進“各國實行國聯制裁日本的決議”［12］15。毛澤東指出，外援是強化自力更生能力、減少戰爭代價、加速革命進程的輔助手段，是“爭取抗戰勝利的重要條件之一”［14］。毛澤東主張在堅持獨立自主原則的前提下，基于自力更生爭取外援，即“堅持獨立戰爭和自力更生的原則下盡可能地利用外援”［12］4。這一理念深刻體現了對外部協助的理性認識與對自主性的堅守，成為毛澤東廣闊國際視野和宏大戰略思維的重要組成部分。

四、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的當代價值

習近平強調：“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也是最好的清醒劑。”［19］他要求全黨樹立“歷史思維”，汲取過往的經驗與智慧。延安時期毛澤東的胸懷天下理念作為黨和國家的寶貴財富，對踐行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使命、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堅守共產主義理想信念具有重要的歷史參考價值。

（一）踐行共產黨人的初心使命：人民、民族與世界的和諧共鳴

“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是對中國共產黨人百余年來奮斗歷程與前進動因的深刻揭示。毛澤東將這一使命與“為世界謀大同”的宏愿相結合，展現出中國共產黨人既立足國內又放眼全球的廣闊胸襟與深遠謀劃。“為人民謀幸福”既是胸懷天下的核心基石，也是出發點和落腳點，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立場。“為民族謀復興”是歷史賦予中國共產黨的時代重任，體現了實現國家富強、民族復興的宏偉目標。“為世界謀大同”作為“為人民謀幸福”與“為民族謀復興”的邏輯延伸，是中國共產黨以全球視野承繼歷史使命的鮮明標志。在全球化縱深發展的當代，中國不僅通過倡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積極參與全球治理，還致力于應對全人類共同面臨的挑戰，這一實踐行動是中國共產黨人胸懷天下理念的現實映照。因此，在新的歷史坐標上踐行共產黨人的初心使命，要堅持人民利益至上，矢志不渝地推動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并以此為基石，更廣泛地參與全球治理，為增進全人類的福祉作出實質貢獻。總之，這一理念不僅是對中國共產黨初心使命的深刻踐行，還是對促進全球文明共進的有力擔當。

（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世界謀大同的當代實踐

毛澤東主張“組織千千萬萬的民眾，調動浩浩蕩蕩的革命軍”［10］155建立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并創造性地融入“反法西斯的國際統一戰線”［20］的構建過程中，極大地促進“世界大同運動”［21］。他將中國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建構納入具體的歷史語境中，巧妙地將中華民族內部的團結抗爭與全球反法西斯的國際協同作戰相銜接。這一戰略展現了毛澤東整合國內外所有可聯合的資源，共同抵抗侵略的深遠智慧和堅定決心。新時代，習近平強調：“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世界的繁榮也需要中國。”［22］面對人類共同面臨的全球性問題，他強調任何國家都無法單憑一己之力解決，必須展開“全球行動、全球應對、全球合作”［23］。因此，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僅是應對全球性問題的必由之路和對全球和平與穩定的深切關懷，也是實現“為世界謀大同”的根本體現和對國際關系新秩序的積極探索。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意味著各國要樹立合作共贏的新理念，通過對話協商解決爭端，以包容開放的態度促進文明交流互鑒，共同維護全球安全與穩定。總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僅是新時代中國對全球和平與發展事業的重大貢獻，也是中國智慧與方案的精髓體現，為全球治理體系的革新與完善注入了新思維，為實現世界大同理想奠定了堅實基礎。

（三）堅守共產主義理想信念：追求人類解放的永恒航標

共產主義作為馬克思主義關于人類解放的終極目標，為人類探索理想社會形態提供了重要的方向和理論指導。毛澤東堅信，只有通過共產主義這一終極目標的實現，才能真正實現全人類的徹底解放，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和社會的公平正義。“重建世界的永久和平”［12］40“保衛世界和平民主”［14］的愿景，正是他追求共產主義理想的具體話語表達。在新的歷史起點上，堅守共產主義理想信念，不僅是對毛澤東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精神的傳承，更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推動人類進步事業的必然選擇。歷史已經證明，堅定的共產主義信念使中國共產黨最終帶領中國人民迎來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這一過程本身就是對共產主義必勝信念的生動詮釋。因此，堅守共產主義理想信念，是每一個共產黨人不可動搖的精神支柱。這一堅守不僅體現為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堅定信仰，更是對歷史潮流的深刻把握和對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科學認知。在共產主義理想信念的引領下，中國堅持和平發展道路，倡導多邊主義，致力于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展，這不僅體現了黨對共產主義理想信念的深刻理解，更是對這一理想信念的生動實踐。總之，堅持馬克思主義“人類解放”的目標，堅定共產主義必將勝利的理想信念，是胸懷天下理念的必然要求，體現了對歷史發展規律的深刻把握和對世界大勢的準確判斷，展現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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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何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