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與確證：《共產黨宣言》中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研究

摘要：《共產黨宣言》作為馬克思、恩格斯公開說明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光輝文獻，不僅在思想啟蒙和政治動員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還蘊含著意識形態話語權生成的獨特力量。馬克思、恩格斯立足階級斗爭，依賴無產階級政黨，通過核心概念的創設和對絕大多數人利益的維護，推動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形成；并經由主觀與客觀、歷史與現實、理論與實踐的深刻闡釋，明晰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的生成論域、表達資格、傳播條件以及賦權核心，確證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理路。新時代，面臨嚴峻復雜的意識形態新形勢，研究和借鑒《共產黨宣言》中意識形態話語權生成的理論經驗，有助于我們乘勢而上提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

關鍵詞：《共產黨宣言》；意識形態：話語權

中圖分類號：B036；A811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8-2921（2025）02-0078-11

基金項目：2022年甘肅省社會科學規劃青年項目“社會心態視角下甘肅高校學生奮斗精神研究”（2022QN012）階段性成果。

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明確提出：“我們必須把意識形態工作的領導權、管理權、話語權牢牢掌握在手中，任何時候都不能旁落，否則就要犯無可挽回的歷史性錯誤。”[1]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實質是根源于物質生產控制的思想統治權問題”[2]68。新時代，學術界不斷創新話語表達，在破立并舉中闡釋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理論，探究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構建的內在邏輯和實踐理路。但“當代中國價值觀念存在太多被扭曲的解釋、被屏蔽的真相、被顛倒的事實。同時，我們的闡釋技巧、傳播力度還不夠”[3]199。鑒于此，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需開展以生成性為線索的基礎研究，以此揭示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批判和超越社會思潮的制勝密碼，在本質上把握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提升的內核與理路。馬克思、恩格斯雖未明確使用“意識形態話語權”概念，但在其創立的唯物史觀大廈中卻充盈著豐富而深刻的意識形態話語權觀點。我們需要從馬克思、恩格斯的經典文本出發對這一理論觀點進行梳理和解讀，還原其關于意識形態話語權理論的本真意蘊。

早在《共產黨宣言》（以下簡稱《宣言》）之前，馬克思、恩格斯便從理論層面考察了上層建筑領域的意識形態現象，提出“‘精神’從一開始就很倒霉，受到物質的‘糾纏’，物質在這里表現為震動著的空氣層、聲音，簡言之，即語言”[4]533，指認了意識形態同語言、話語之間的現實關聯。經由這一理論論證，意識形態首次呈現出通過語言引導主體行為的內在邏輯，獲得了建構自身權力的基本目標。《宣言》作為一部充分體現無產階級世界觀、實現社會革命和人類解放的意識形態“圣經”，公開表達了無產階級的觀點與意圖，勾勒出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理論言說框架，在思想啟蒙和政治動員中深刻展現出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話語言說力量和優勢，描繪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實踐。對《宣言》中意識形態話語權生成的研究是針對國內外思潮爭鳴激辯的時代境遇而提出的學術課題，對新時代新征程建設具有凝聚力和影響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一、意識形態話語權生成的驅動要素

《宣言》是面向整個資產階級大工業時代國際工人運動發展的偉大創作，不僅確立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話語主題，更明晰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的言說邏輯，在理論、實踐、主體和利益四個層面賦予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以權威性、解釋力、影響力和引領力，最終推動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實現從單向理論言說到雙向權力生成的過程性轉變。

（一）理論驅動：通過核心話語創設增強話語解釋力

意識形態的話語表達將意識形態變為一項隱遁于歷史迷霧之后的權力關系，在現實社會中塑造了一個闡發統治者價值立場的表意空間。詞句、概念和范疇則是意識形態話語表達的有效載體，在交流、運用和傳播中傳遞思想立場和價值觀念，釋放出對話語言說對象的吸引力、解釋力和引領力。因此，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有賴于標識性詞語、概念、范疇的創設和流動。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應高度重視“提煉標識性概念，打造易于為國際社會所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5]346。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之前，便著重強調了概念范疇等所具有的意識形態屬性以及所承載的特殊價值立場，提出：“語言是一種實踐的、既為別人存在因而也為我自身而存在的、現實的意識。”[4]533在《宣言》的創作中，二人以創設具有無產階級生活氣息、符合社會歷史發展境遇的核心概念和理論話語為基礎，不斷超越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虛假敘事和虛幻利益言說，展開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宏大話語敘事。

“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預設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的現實指向。即服務于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提升和越來越擴大的聯合行動，致力于推動無產階級上升為統治階級、奪取政權、爭得民主，最終實現“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6]53的聯合體。以上述核心話語論斷及其三個方面的現實指向為線索，馬克思、恩格斯一方面以“幽靈”“圣水”“鎖鏈”“掘墓人”“魔法師”“社會瘟疫”“稻草人”等修辭性話語形象生動地闡明了無產階級的生活境遇和歷史使命，指明了資產階級的歷史弊病和落后屬性，增強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話語感染力以及對現實境況的理論解釋力。另一方面，馬克思、恩格斯亦提出“共產黨人始終代表整個運動的利益”[6]44“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6]66等價值論斷，宣告“兩個必然”和“兩個絕不會”等科學前見，確立“消滅私有制”、建立“共產主義社會”等革命目標。這些話語論斷通過對未來發展的理論闡釋，支撐起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的體系建構，推動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發揮其權力特質和建構特性。

（二）實踐驅動：立足階級斗爭實踐擴大話語影響力

意識形態具有強烈的實踐指向性，它從未磨滅源于實踐的印記，亦有終將回歸實踐的價值旨歸，包含對現實世界的變革需求。[7]由此，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既依賴于理論學說的科學合理性，也需要理論表達的實踐場域。無產階級意識形態從來都不是純粹的詞句表達，而是與實踐緊密結合的思想體系，只有在鮮活生動的現實世界、經過革命實踐的檢驗，才能克服“理論懸空”與“價值懸置”，實現理論科學性、價值正當性與實踐有效性的統一。基于此，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只有落實到革命實踐中，才能在理論批判和實踐斗爭中不斷加速原有意識形態的崩潰和瓦解，從而為自身話語權生成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和合法性前提。在《宣言》及“七篇序言”中，馬克思、恩格斯多次提出“至今的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在階級對立中運動的”[6]51，并指出，伴隨著生產不斷變革和社會狀況不停動蕩，整個資本主義社會日益分裂為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兩大相互直接對立的階級，社會歷史活動集中表現為無產階級反對資產階級的革命斗爭。因此，馬克思、恩格斯始終圍繞階級對立和階級斗爭闡發無產階級意識形態、構建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權。

意識形態話語權作為物質實踐“硬實力”和思想理論“軟實力”相結合的產物，需在體現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解放要求的革命實踐中，有效彰顯無產階級的歷史使命和斗爭策略，表征無產階級革命的階級立場和利益指向，進而以理論學說的科學性和表達場域的鮮活性實現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吸引力和影響力。即是說，在階級斗爭中，無產階級超越資產階級的狹隘眼界，克服以往一切意識形態的虛假性特征，始終高揚共產主義的精神旗幟，堅持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6]42。通過在階級斗爭中消滅由階級對立所產生的一切生產關系和社會關系，無產階級的整體利益上升為國家意志，無產階級的階級意志、利益表達和理想愿景皆得到廣大社會成員的認同和踐行。“以前的中間等級的下層，即小工業家、小商人和小食利者，手工業者和農民——所有這些階級都降落到無產階級的隊伍里來了”[6]39，“特別是已經提高到能從理論上認識整個歷史運動的一部分資產階級思想家，轉到無產階級方面來了”[6]41。經由階級斗爭，無產階級從所有階級里得到補充，無產階級群眾的隊伍日漸壯大，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亦逐漸形成實踐影響力、生成話語權。

（三）主體驅動：依賴無產階級及其政黨樹立話語權威性

“話語是人的行為，話語不可能自己生成自己，它的生成和變化都是基于話語主體的變化”[8]。話語主體兼具意識形態話語的理論創制和言說敘事，是影響意識形態話語權強弱的主導性因素。唯有兼具先進性和權威性的話語主體，才能提升話語言說的可信度和支配力，充分發揮意識形態話語在傳遞價值觀念、掌握輿論導向等方面的獨特優勢。正如恩格斯指出的，“問題是靠權威來解決的”[9]。“從哲學的高度看，對權威的價值認同就是對于客觀規律的認同，就是對于所認識與掌握的真理的服從”[10]。即是說，在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的運行實踐中，其話語主體需兼具理論深度、政治高度、話語溫度和實踐效度，通過系統論證其意識形態的合法性、合理性和公正性，使得社會民眾確信共產黨人的理論觀點和行動策略代表全體社會成員的共同利益。無產階級意識形態在話語主體的闡釋和論證中贏得社會成員的政治認同、心理歸屬和實踐趨附，獲取內在非強制性的政治秩序服從和交往行為支配，匯聚起無產階級推翻政權、變革世界的物質力量。伴隨著社會成員意志向無產階級政黨及其領導的革命運動的傾斜，政治合法性亦傾斜于無產階級政黨，意識形態話語權由此產生。

無產階級及其政黨以推翻資產階級統治、建立無產階級政權、解放全人類為歷史使命。這一歷史使命極具科學性、正義性和偉大性，表明無產階級革命的必然性和正當性，凸顯了無產階級及其政黨的先進性和權威性。一方面，無產階級因其同先進大工業相聯系而具有無可比擬的先進性；而其被壓迫被剝削的階級地位賦予無產階級最徹底的革命態度，推動無產階級既“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也“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由此，無產階級具備了與人民魂魄相通的開闊胸懷以及實行暴力革命的大無畏精神。正如《宣言》所強調的，“這個階級與整個社會親如兄弟……它真正是社會的頭腦和社會的心臟”[4]14。另一方面，共產黨是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領導力量，共產黨人深刻把握無產階級運動的客觀規律和歷史條件，“在當前的運動中同時代表運動的未來”[6]65，這個未來就是要推翻資產階級統治，創造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的條件，最終實現全人類的解放。共產黨人在理論上的科學性和實踐上的無私性是無產階級革命斗爭的合法性資源，也為其獲得執政合法地位積累了群眾資源，促使代表無產階級及其政黨利益的意識形態話語在無產階級群眾中發展出主觀上的價值認同和客觀上的政治服從，進而在革命運動中生發出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話語權。

（四）利益驅動：以代表絕大多數人的利益提升話語引領力

話語關系的背后隱藏著利益關系。任何意識形態話語，一方面是生產者和言說者基于自身經濟地位和社會關系而對社會成員建構起的一套認知框架，通過對物質利益的支配性反映其利益訴求；另一方面，話語權獲得的前提是得到社會成員的接受和認同，而接受和認同以需要和利益的滿足為依據。即是說，特定意識形態的形成是為話語言說者的利益服務的，而社會成員現實利益的滿足則是其話語權生成的決定性力量。正如馬克思指出的：“人們為之奮斗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11]187利益是共同體成員思想和行為的內在動力。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和推進若對人民群眾物質利益置若罔聞，則必然導致該意識形態在現實生活場域中的“離場”。意識形態只有切實維護人民群眾的利益需求，才能被廣大人民群眾所認同，進而具備雄厚的群眾基礎，形成強大的影響力、感召力和支配力。基于此，無產階級政黨需將維護人民群眾利益作為意識形態話語權建構的鮮明主題，將不同社會階層和社會群體的合理價值期望整合到意識形態的話語內容之中，推動意識形態話語獲得普遍性的價值支撐和廣泛性的社會認同。正如毛澤東在宣傳群眾、鼓動群眾、領導群眾進行革命斗爭時指明的，“要使廣大群眾認識我們是代表他們的利益的，是和他們呼吸相通的。要使他們從這些事情出發，了解我們提出來的更高的任務……接受我們的政治號召，為革命的勝利斗爭到底”[12]。

《宣言》是保衛最廣大群眾利益的“一篇最有力和最輝煌的文件”[13]。馬克思、恩格斯身處利益分化的時代，目睹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日益加重的剝削和壓迫，以及兩大階級之間“利益的對抗”，深切認識到只存在少數資產階級的利益而忽視絕大多數人利益的社會并不具備合理性，只有絕大多數人的利益得以滿足才是人類社會的應然狀態。由此，《宣言》立足現實物質利益難題創立了代表絕大多數人利益的無產階級意識形態，主張“必須摧毀至今保護和保障私有財產的一切”[6]42，“結束犧牲一些人的利益來滿足另一些人的需要的狀況”[4]689。而共產黨作為“自覺的階級政黨”，既不是同其他工人政黨相對立的特殊政黨，亦“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6]44。尤其重要的是，共產黨人強調和堅持的是不分民族地域的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中的革命運動不是從個體的、局部的、小集團的利益出發，而是著眼于實現和維護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回應人民群眾的利益訴求。正因為如此，人民群眾對其所倡導的價值觀念和社會發展理論等產生高度認同和深度踐行，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在這一過程中也增強了自身的影響力和引領力。利益表達和維護是無產階級意識形態在革命斗爭中生成話語權的關鍵性力量，激發無產階級和廣大群眾打破對立狀態、形成革命共識、達到普遍聯合的迫切需求。

二、意識形態話語權生成的理路

《宣言》是馬克思、恩格斯第一次用其理論為無產階級革命奠基的標志性著作，公開聲明了其話語體系的前提和立場，即他們的話語體系的無產階級屬性，蘊含著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與發展脈絡。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以唯物史觀言說人的解放和社會歷史變革，闡述了無產階級革命及其奪取政權、爭得民主的實踐理路，從而明確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的生成論域、表達資格、傳播條件和賦權核心。

（一）明確意識形態話語生成論域：人的解放的唯物史觀闡釋

馬克思提出，“意識形態本身只不過是這一歷史的一個方面”[4]519。意識形態并非懸浮于天國，它的發生、發展有著深厚的實踐根源，并通過話語介質在全體社會成員之間建立聯系。意識形態話語在一定程度上亦是社會物質關系的副本和投影，也在現實境況中有其發生發展的原本和依據。這一現實境況中的“原本”和“依據”即是意識形態話語的生成論域，不僅推動其從特定的實踐前提和理論立場出發“解釋”現實社會，更對人們在復雜世界中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問題進行深度剖析，錨定了極具穿透力的科學論域與解釋框架。馬克思、恩格斯對資本主義社會歷史價值的肯定及其批判的理論意向皆在于人的主體解放和自由全面發展，而對人類社會發展前景的構想亦是以人的解放和個性自由的社會條件為指向。由此，馬克思主義一經誕生便以唯物史觀為分析工具論證人的發展和解放，成為全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謀求自由和解放的強大理論武器。蘊含其中的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亦時刻聚焦“現實的人”這一實踐起點，圍繞人的發展解放而展開話語言說。

在馬克思、恩格斯的理論視域中，“任何解放都是使人的世界即各種關系回歸于人自身”[4]46，而“‘解放’是一種歷史活動，不是思想活動”[4]527。要變革私有制下使人異化的顛倒世界，必須“炸毀構成官方社會的整個上層”[6]42，推動無產階級帶著自己的政治要求大步登上歷史舞臺，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和主體解放。《宣言》中生發的意識形態話語摒棄了以往一切意識形態話語的虛假性和狹隘性，始終聚焦“現實的人”這一實踐起點，以清晰的語言、透徹的論證和科學的構想展開了關于人的個性自由和發展解放的話語言說。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以唯物史觀解析了人的解放的價值本質和實踐走向，構建了未來社會形態發展的“科學版本”——“自由人聯合體”的共產主義社會。這一未來社會的發展形態是“以每一個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為基本原則的社會形式”[14]，實現了社會發展規律和人類價值訴求的高度統一。唯有在這個社會形態中，才能真正解決人的生存境遇和發展命運問題，實現每個人的全面自由發展。因此，這一未來社會中的意識形態話語亦以“人”為尺度，以外在形勢變化帶來的主體內在思想以及心理的變化為基準，深刻剖析主體的思想訴求和理論需要、充分了解主體的情緒狀態和情感關切、精準把握主體的思想變動和情緒變化，抓住主體階級意識形成和發展的“燃點”來進行話語權建設。

（二）獲取意識形態話語表達資格：社會歷史變革的科學闡述

意識形態為賦予自身以普遍合理的形式而進行的思想理論傳遞和價值觀念塑造過程即是話語表達實踐。因此，意識形態話語在特定社會境況中獲得話語權，首先便應在話語運行的空間內行使話語言說的權利，通過說理深刻又立場鮮明的話語表達證明自己思想觀念的正當性、科學性和合理性，進而賦予自身有產生意義的權力以及獲得進入特定秩序的權力，亦即獲得話語表達資格。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應在科學的歷史發展規律和特定的階級立場之上尋求其表達資格。一方面從客觀的歷史發展規律入手，依賴于穿透現象把握本質的理論能力，揭示未來社會的發展趨勢和實踐形態，論證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出場的科學性和必要性。另一方面從主觀的價值評判標準著眼，代表無產階級的階級立場并公開表達無產階級的利益訴求，力求意識形態話語表達的正當性。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在表達對未來理想社會根本性主張的科學理論實踐中，達到與社會成員內心深處的價值評判相一致的理論境地，為自身話語表達賦予科學性和正當性特質，在合目的性和合規律性的有機統一中贏得話語表達資格。

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從客觀的規律性和主觀的價值性雙重維度論證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出場的正當性和科學性。《宣言》“1882年俄文版序言”明確指出：“《共產黨宣言》的任務，是宣告現代資產階級所有制必然滅亡。”[6]8但是這一“宣告”絕非超越于社會現實之外的空洞說教，而是符合客觀規律、順應社會發展方向和歷史前進趨勢的必然之舉。《宣言》提出，正如生產力徹底瓦解了封建社會的生產關系一般，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日益成為生產力發展的鐐銬。資本主義發展進程中的這種“自反性”證明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歷史性特質及其必將走向滅亡的結局。馬克思、恩格斯由此提出：“資產階級的滅亡和無產階級的勝利是同樣不可避免的。”[6]43這一論斷反映了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合規律性和合目的性相統一的內在特質。“兩個必然”科學論斷是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的理論支撐，飽含著觀照無產階級現狀、反映無產階級利益訴求的階級立場和人民情懷。既表明階級立場、維護階級利益，通過與無產階級內心深處的價值評判相一致而獲得深厚的理論力量和群眾基礎，進而以正當性為依據實現價值層面的感召和凝聚；亦揭示客觀規律、預測社會發展，指明未來社會的發展趨勢和實踐形態，以科學性為基礎實現客觀層面的澄明與引領。《宣言》中的種種科學論斷和闡釋在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相統一的基礎上為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表達資格的確立提供了科學性、正當性和必要性。

（三）創造意識形態話語傳播條件：無產階級革命的實踐鍛造

話語“中立性”外殼之下深藏著特定的物質利益訴求，通過流動和傳播構成日常生活中靜默的“政治”或權力。因此，意識形態話語以“流動”和“傳播”作為其權力建構和增能賦權的前提。唯有在流動中傳遞價值立場和思想觀念、逐步建立聯結關系和意義關系，才能形成意識形態話語傳播的現實場域，在意識形態博弈中贏得認同空間。意識形態話語的傳播過程是持續靠近真理、揭示真理的自證過程，其能否獲得廣泛認同，不僅依賴于自身理論內核的科學性和完備性，更取決于話語傳播實踐的有效性和深入性。由此，意識形態話語流動和傳播既滲入“應該做什么”的價值關切，又蘊含“應當如何做”的理性判斷，以理論科學性、價值正當性以及現實可行性共同構成意識形態話語傳播和話語權建構的理論邏輯與實踐邏輯，凝聚起社會成員的實踐意志。正如馬克思指出的：“語言是思想的直接現實……從思想世界降到現實世界的問題，變成了從語言降到生活中的問題。”[15]基于此，意識形態話語的傳播，需以深刻理解和生動實踐為取向，以從理論到實踐、從觀念領域到生活世界的轉向為條件，在共同確定的現實語境中辨識問題和協調行動，最終實現意識形態話語的落地生根、“掌握群眾”。

在遵循科學的客觀性邏輯基礎上，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依憑實踐的能動性邏輯彰顯無產階級革命的徹底性和全面性，論證無產階級革命在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傳播和話語權生成過程中的不可或缺性。《宣言》提出：“共產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6]52。這一論述錨定了無產階級能動性發揮和革命性塑造的基本前提和政治方向。一方面，觀念領域的意識形態革命是無產階級革命的先導，推動無產階級由“自在”向“自為”的轉變。《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強調通過教育激發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和革命自覺，力圖在無產階級的觀念領域植入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底色，引導無產階級將理論認識與革命激情轉變為推翻資本主義統治的革命運動，凸顯出“無產階級方面的任何歷史主動性”[6]62。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科學性特質和實踐性力量在這一過程中得以彰顯，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傳播的社會主體力量逐漸生成。另一方面，無產階級立足現實世界，確立起“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6]66、建立社會主義社會的政治前提。正如馬克思、恩格斯強調的，“首先必須對所有權和資產階級生產關系實行強制性的干涉”[6]52。在這一革命實踐中，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話語被拉回現實世界，并作為引領性的精神力量推動無產階級革命不斷向前發展、向更廣泛的地區蔓延，其話語流動和傳播的場域亦隨之擴大。上述兩個方面關于無產階級革命的實踐能動性鍛造過程具有遞進關系，共同構成了無產階級革命的驅動力量和現實場域，是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流動和傳播的基本前提和核心樞紐。

（四）掌握意識形態話語賦權核心：理論與實踐結合中獲得政權保障

意識形態話語是其所屬階級思想價值立場的觀念表征和物質延伸，其話語權力的生成是層層遞進、逐漸深入的動態過程，展現出話語表達上的再生產關系。這種動態推進的話語生產—再生產關系凸顯出意識形態話語賦權的動態過程和核心環節。政治發展和政權更替實質上是意識形態話語的更替，代表不同階級利益的意識形態話語交替走向歷史舞臺，而非統治階級的觀念意識總是隱于幕后，蟄伏為社會觀念體系中的子空間抑或是消散于歷史的洪流之中。這表明意識形態話語表達及其權力生成與政治權力具有高度的一致性，意識形態及其話語表達是政治權力不斷獲得合法性的重要資源，構筑起保護現存統治關系的精神城墻。因此，意識形態話語賦權的動態過程即為獲得統治地位而進行的革命斗爭過程，奪取政權、爭得民主是其核心環節。在意識形態話語敘事中，統治階級的思想觀念以及價值立場被確立為現實社會的最高支配力量，社會成員的思想觀念活動在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話語所提供的解釋框架內運行，最終使得該意識形態話語權得以確立。

《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強調，“任何一個時代的統治思想始終都不過是統治階級的思想”[6]51，而“每一個新階級賴以實現自己統治的基礎，總比它以前的統治階級所依賴的基礎要寬廣一些”[4]553。可見，與一般的社會意識形式不同，意識形態是思想性權力在社會不同階級之間的不平衡配置，統治地位是意識形態獲得廣闊的社會空間和充分的社會效力的前提條件。馬克思、恩格斯清醒地認識到統治地位的獲得“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才能達到”[6]66。強調唯有在階級斗爭中消滅由階級對立所產生的一切生產關系和社會關系，以及在此基礎上發生的一切價值關系，無產階級的整體利益上升為國家意志，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才能立于絕大多數人利益需求之上而具有真實性。《宣言》公開表明：“毫不奇怪，各個世紀的社會意識，盡管形形色色、千差萬別，總是在某些共同的形式中運動的，這些形式，這些意識形式，只有當階級對立完全消失的時候才會完全消失。”[6]51-52即是說，意識形態話語作為統治階級物質關系的觀念倒影，其優劣地位由其所屬階級的物質占有程度所決定。無產階級在理論批判和革命實踐的結合中推翻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和傳統的觀念，進而掌握政權的過程，即是其擴大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表達范圍、提升話語表達成效的過程。唯有無產階級在革命斗爭中逐漸掌握政權，才能在物質領域獲得先在優勢，進而使得代表無產階級利益的思想理論和價值觀念具有真正的話語權。

三、意識形態話語權生成的現實啟示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長期以來，我們黨帶領人民就是要不斷解決‘挨打’、‘挨餓’、‘挨罵’這三大問題。經過幾代人不懈奮斗，前兩個問題基本得到解決，但‘挨罵’問題還沒有得到根本解決。”[3]211這一論述明確了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共產黨宣言》是一個內容豐富的理論寶庫”[16]，其中蘊含的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生成思想迄今依然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對新時代解決“挨罵”問題、提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有著重要的理論價值。

（一）以主體權威確立為基礎提升話語信度

話語主體是話語權生成的根本因素，關聯著話語內容、話語方式、話語傳播等多個環節。要充分把握話語主體的豐富內涵及其在話語權生成中的作用，在此基礎上確立話語主體的權威。權威是自覺自愿基礎上的服從，具有強大的道義力量和感召功能。馬克思、恩格斯曾深刻闡述了權威的極端重要性，“沒有權威，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一致行動”[17]，革命活動只有依靠“權威”才能夠組織起來。無產階級政黨以必要的權威集中起反對資產階級的共同意志和強大戰斗力，其話語意志亦得到社會成員的認同和服從。基于此，話語主體通過權威的確立在社會群體中提高自身話語公信力，進而重構話語權威、增強意識形態話語權。而話語主體權威的確立需在深刻認識和把握社會主義建設規律的基礎上，通過對先進理論的踐行和現實問題的解決，釋放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強大驅動力和公信力，實現社會成員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自覺認同和服從。

其一，增強話語主體的理性認知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傳道者自己首先要明道、信道。”[5]379新時代，話語主體需打造極具中國特色的意識形態話語言說體系，以立場鮮明、理論深厚且論證有力的話語闡釋增強我國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理論闡釋權。唯有在此基礎上，按照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內在規律和價值規范來布局社會成員的“話語實踐”，話語主體的思想意志才能被越來越多的社會成員所認同和服從，話語主體的權威地位也就得以鞏固。話語主體對科學理論的充分理解力和深度把握力實現了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在群眾中的說服力和影響力，有效破解了當前“有理說不出”的意識形態話語言說困境，增強了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在群眾中的話語分量和話語信度。其二，提升話語主體的情感認同力。恩格斯在《論權威》中提出，“權威又是以服從為前提的”[18]。徹底的服從既來自于理論上的說服和引領，更來源于情感上的共鳴與打動。正如列寧所述，“沒有‘人的情感’，就從來沒有也不可能有人對于真理的追求”[19]。新時代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實踐中，話語主體應當俯下身、察民情，始終保持與群眾之間的深厚情感聯系。始終將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和利益作為根本的立足點，以群眾喜聞樂見的話語風格做好話語內容的闡釋工作，從而調動人民群眾的情感共鳴，破解“說了傳不開”的意識形態話語傳播困境。話語主體在情感說理的話語實踐中，提升話語生產的信度和話語執行力，以理性的精神、批判的態度和主動的擔當重構其在群眾中的話語權威。

（二）以理論資源豐富為保障增強話語質量

話語作為夾雜著主觀價值判斷的觀念認識，在社會大眾的精神層面植入了發展標識，潛移默化中指引著社會個體的價值發展走向。因此，意識形態話語要對特定時空境遇下的話語受眾具有相應的態勢感知能力，以流變不居的群體心理和思想需求把脈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內涵式發展和創新性優化的內生動力，不斷提高主體性的話語構建能力和對象性的話語生產水平，進而推動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形成體系化、自洽性的理論資源，呈現更高質量、更新面貌的話語表達。新時代，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應在堅守話語價值訴求的前提下，以理論資源豐富為保障，不斷結合現實社會演進的歷史特點進行話語內容的調適和豐富，切實增強話語質量，為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生成提供思想資源和理論確證。當前時代是“一個需要理論而且一定能夠產生理論的時代，是一個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夠產生思想的時代”[20]。對思想理論的需要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發展的內生動力，人民群眾的創造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提升的推動力量，要不斷提高理論供給的現實性、思想性，強化感召力、引領力，產出符合時代需求、滿足人民需要的高質量思想理論成果。

其一，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進程中塑造統領性話語。統領性話語是國家指導思想和社會制度屬性的話語呈現，在意識形態話語中居于核心地位。新時代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應結合政策性、理論性的抽象話語與具體敘事場景，構建集核心話語、中間話語和外圍話語于一體的統領性話語格局，以此建立有序的話語輸出和良好對話機制，為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提供系統權威的理論根基和約束邊界。其二，在體系化構建、學理化闡釋中塑造闡釋性話語。要以黨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構建新時代語境下貫穿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的話語體系，提煉具有學理性和影響力的標識性概念、范疇，形成兼具科學性與融通性的知識敘述和嚴密論證，進而認識清、回答好新形勢下我國發展的實踐新課題，提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說服力和解釋力，真正做到在繼承和發展中破新題、說新話。其三，在文化養分的汲取中塑造生活性話語。豐富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理論資源不僅關涉政治層面的統領性話語和學術層面的闡釋性話語，還應力求貼近現實的生活話語創設。應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價值與社會主義政治價值的良性互動中，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植入深厚的文化沃土中、嵌入廣大民眾的生活實踐中。并對其進行符合受眾思維習慣和文化心理的加工與轉換，實現概念范疇、言說形式和敘述風格等從理論化向大眾化的下移，輸出兼具思想性、價值性與親和力的意識形態話語，從而不斷增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話語質量，推動其話語權建設提質增效。

（三）以共同利益維護為切入擴大話語感召

列寧強調，“利益”是“人民生活中最敏感的神經”[21]。意識形態本質是對現存社會利益關系的反映，不同階級或政治集團之間的現實利益之爭在觀念形態中集中呈現為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爭奪。因此，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與人民利益息息相關，只有圍繞人民群眾的核心利益訴求進行理論闡釋與實踐印證，才能提升意識形態話語的影響力和感召力，在意識形態話語權爭奪中贏得廣大人民群眾的認同與支持。當前，伴隨著社會主要矛盾的發展變化，人民群眾的利益需求和生活需要發生根本變化、提出更高要求、展現出更新期待。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工作應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始終把人民利益擺在至高無上的地位”[22]這一總方針，從而筑牢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的群眾基礎。

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是否與人民群眾利益訴求相融相通是檢驗其話語表達成效的根本標尺。新時代新征程，人民群眾的利益需求更加具有延展性和全面性，呈現客觀物質生活“硬需要”和主觀情感滿足“軟需求”的雙重屬性。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能否獲得廣泛認同和踐行，往往取決于其話語內容能否滿足不同生存狀態下廣大人民群眾的現實利益。因此，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提升需從現實維度出發對民眾的物質利益進行充分闡釋維護，始終以保障人民群眾根本利益、滿足人民群眾美好生活需要作為提升話語權的價值追求，全方位推進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具體而言，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話語表達要突出需求側，以人民群眾獲得感的增強為導向，精準把握人民群眾在新形勢下的多維度需求。以“更好的教育、更穩定的工作、更滿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會保障、更高水平的醫療衛生服務、更舒適的居住條件、更優美的環境”[23]等群眾的熱切期盼作為話語建構導向和指標，推動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成為人民群眾聽得懂并用得上的“人民話語”，提升意識形態話語創新和群眾需求的契合度，激發“共情”，引發“共鳴”。唯有將人民群眾的利益需求與話語建設高度結合起來，始終以反映人民群眾利益為理論增長點和實踐基礎，堅決維護多群體的合理利益，才能實現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的整體性躍升。

（四）以社會思潮批判為手段彰顯話語效力

社會思潮批判是謬誤澄清基礎上的思想理論表達和價值觀念建構過程，內在包含著“破與立”的意識形態話語邏輯。批判性是構筑無產階級意識形態話語的永恒主題，貫穿于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始末。馬克思、恩格斯在其理論建構的動態歷史實踐中，始終主張批判舊世界發現新世界。尤其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批駁“關于共產主義幽靈的神話”[24]，從而建構起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話語體系。毛澤東亦提出，“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25]，不把舊的、錯誤的東西打倒，新文化是建立不起來的。新時代，類型不同、屬性各異的西方社會思潮仍甚囂塵上，不僅擠壓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表達空間，更消解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影響力和引領力，削弱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輻射力。因此，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不僅要強調思想輿論的正面引導，更要開展具有批判性質的輿論斗爭，在批判錯誤思潮和腐朽文化中建構起話語權，在大是大非問題上正本清源，凈化“噪聲”“雜音”。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意識形態領域看不見硝煙的戰爭無處不在”[26]。新征程上，應繼承發展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理論的批判屬性和斗爭精神，直面當前意識形態領域存在的多種社會思潮，從社會發展規律的高度、以深刻的分析和本質的揭示為手段展開批駁，從而推動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建設取得整體性、歷史性成效。首先，解構社會思潮的話語標識，建構馬克思主義話語敘事。面對當前多種社會思潮相互激蕩、各種聲音陳雜的復雜局勢，要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判斷標尺，審視社會思潮的理論內核及其意識形態訴求，以生活化和標識性話語闡釋其理論虛假性，旗幟鮮明地建構馬克思主義的話語敘事、打破西方話語壟斷。其次，解構社會思潮的價值觀基礎，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話語是價值觀的外顯和表達，意識形態領域的社會思潮批判和話語權建構究其本質而言是不同價值觀之間的較量。應勘破多元錯誤思潮背后的資產階級價值觀，深刻揭示這一價值觀的“唯心主義”實質，及其因唯心主義的遮蔽而脫離人的社會歷史性的認識論缺陷。利用比較視角來明晰社會思潮的價值觀局限性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科學價值觀基礎，進而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價值統領功能，賦予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生成和建設以鮮明的價值旨趣。最后，解構社會思潮包含的意識形態功能，發揮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凝聚引領功能。要立足多種意識形態話語交鋒較量的大局，堅持旗幟鮮明、破立并舉地批判引領多樣化社會思潮，從而整合話語資源、融通話語優勢、創新話語發展，發揮話語在堅定理想信念、塑造價值理念、規范道德觀念等方面的強大意識形態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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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ing and Confirming： A Study on the Generation of Ideological Discourse Power in The Communist Manifesto

Pu Wenjuan

（School of Marxism，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 Gansu，730000）

Abstract：The Communist Manifesto，as a monumental document by Marx and Engels publicly ex？ plaining the proletariat’s ideology，not only plays a key role in ideological enlightenment and politi？ cal mobilization，but also contains unique force in the generation of ideological discourse power. Marx and Engels，based on class struggle and relying on the proletarian party，promoted the forma？ tion of proletarian ideological discourse power through the creation of core concepts and the defense of the interests of the vast majority of people. Through profound discussions of the subjectivity and objectivity，history and reality，and theory and practice，they clarified the generative domain，the qualifications for expression，the conditions for dissemination，and the core empowerment of proletari？ an ideological discourse，thereby confirming the path for the generation of proletarian ideological dis？ course power. In the new era，faced with a severe and complex new ideological situation，studying and learning from the theoretical experience of generating ideological discourse power in The Commu？ nist Manifesto can help us seize the opportunity to enhance the discourse power of socialist ideology.

Keywords：The Communist Manifesto；Ideology；Discourse Power

責任編輯：楊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