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塊可憐的木頭被狠狠摔在地上時,把大家嚇了一跳:臃腫、不規則的外形和周圍方方正正的伙伴格格不入;混亂的紋理和不均勻的顏色像腐朽了一樣,怎么看也不是做家具的料。伐木工搖搖頭,嘆氣道:“唉,可惜了這么好的紫檀木?!贝蠹曳Q它為“朽木”,雖然它并沒有真的腐朽。
木頭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它們的命運,有的覺得自己能做成桌子,有的希望自己被做成柜子。當聽說清朝有個叫“乾隆”的皇帝,在皇宮中擺滿了紫檀家具時,它們都興奮不已,希望自己也成為皇宮里的家具。朽木也湊過去,想加入大伙的討論,卻被它們投以鄙夷的眼神。一塊木頭甚至嘲笑它說:“就憑你這副模樣,還想被做成家具?能當柴火就不錯了?!蹦绢^們聽了這話都哈哈大笑起來。
朽木聽了非常傷心,慢慢挪走了。在它的認知中,木材都是用來做家具的。它也想發揮自己的價值。可上天賦予了它這副外表,它也無力改變。從前它經常聽紫檀樹媽媽講童話,印象最深的是丑小鴨的故事。故事里,那只很丑的鴨子被孤立后沒有自怨自艾,最終變成了一只美麗的天鵝??墒撬X得丑小鴨本來就是天鵝,所以能變美,但自己生下來就這么丑,不可能像丑小鴨一樣變美。
正在它發呆時,司機將它和其他木材都裝上了一輛卡車。據說,要將它們送往家具加工廠。路上,沒有一根木頭愿意與朽木為伍,它孤零零地待在一個角落。已經習慣逆來順受的它,慢慢閉上了眼睛。
突然,它感受到一陣劇烈的顛簸,隨后是一陣刺痛,原來是卡車被路上的石塊猛地硌了一下。在搖晃的過程中,卡車車廂的后蓋板被震開了,木頭們由于慣性都被甩向車尾,眼看就要掉下車了。就在這時,離車尾最近的朽木卡在后蓋板處,擋住了身后的木材。它彎曲且不規則的身形,讓它的兩端嵌入了車身的兩個凹槽,臨時充當了車廂的后蓋板,從而避免了一場災難。
司機連忙走下車,整理好車廂的木材,并重新把后蓋板牢牢固定好。朽木敢肯定,司機做完這一切后,意味深長地對自己笑了一下。驚魂未定的木頭們長出了一口氣,有的木頭還向朽木投以感激的眼神。云間的一抹晚霞把朽木照得紅彤彤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籠罩了它。原來自己除了當柴火,還做別的。微風輕撫著它的身體,它多想就這樣 遠待在車上。但最終,一座高大的廠房還是出現在它的眼前。
司機第一個把它帶下車,但并沒有帶它進入家具廠,而是將它帶進了家具廠旁邊的一個小屋里?!安窕鹨灿胁窕鸬膬r值。”朽木對自己說。不料,司機卻開口道:“剛才真是多虧你了。我是一名木匠,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我,你其實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木材!”
“什……什么?”朽木完全不敢相信她的話,懷疑道,“它們都叫我‘朽木’,因為我身上的紋理和色澤讓我看起來像腐朽的木頭,怎么可能做家具呢?”
“誰說好的木頭只能用來做家具?”木匠耐心地回答,“你先看一下周圍?!?/p>
朽木環顧四周,發現不大的屋子里擺滿了木雕,有各式各樣的人物,也有鳥獸、器具。這些木雕做工精致,閃爍著古樸的光澤,而且它們的材質和自己一樣,都是紫檀木。
“這些都出自您的手?”朽木半是驚訝半是敬佩地問。
木匠點點頭,輕輕地撫摸它的頭,堅定地說:“我始終相信,每一塊木頭都有自己的價值。所以,永遠不要妄自菲薄,要保持自信。有一句古話叫‘朽木不可雕也’,其實那些把人按某個標準分成三六九等,瞧不起別人、看不到別人長處的人,他們的內心才是真正的‘朽木’?!?/p>
這些話對朽木來說有些深奧,它不太明白具體的含義,只是朦朧地知道自己也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對了,你想被做成什么樣的木雕?”木匠溫柔地問。
“啊?可以由我自己選擇嗎?”朽木又吃了一驚。
“很多老木匠都說,當他們拿到一塊木材時,就已經看到它最終被雕成的樣子了,他們所做的不過是去掉多余的東西而已。但我和他們的理念略有不同,我覺得設計木雕是一個雙向的過程,所以也會聆聽并尊重木材的想法?!?/p>
“我想想……”朽木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忽然,丑小鴨的故事從它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于是它小心翼翼地問:“我想變成天鵝,可以嗎?”
木匠仔細端詳了小木頭很久,然后點點頭道:“我看到了,你是一只即將展翅高飛的天鵝。你身上的紋理若雕成天鵝的翅膀,會呈現一種特殊的美感?!?/p>
“來吧,我準備好了!”朽木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
醒來時,朽木發現自己在一個窗明幾凈的藝術館里,館里的講解員正在給游客介紹它:“這只紫檀天鵝做工精致,線條流暢,羽毛栩栩如生,整個作品給人以高貴、典雅、柔美的感覺。工匠希望用這件作品向人們傳達‘朽木并非不可雕,每件事物都有自己的價值’的理念?!?/p>
朽木,噢!不,它現在改名為“紫檀天鵝”了。紫檀天鵝看到展柜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樣子——一只天鵝,一只優雅的充滿希望與活力的不再腐朽的天鵝,那展翅的姿態,仿佛立刻就要飛向藍天和窗外的白云融為一體。
紫檀天鵝想:即使不能真的飛到天空上也沒關系,只要我的心是自由的,不被各種標準、定義束縛,無論在哪里都能“一飛沖天”。
雀兒姐姐:丑小鴨之所以能變成白天鵝,是因為它本身就是白天鵝??墒切嗄静灰粯?,它雖然本質是紫檀木,但按世人的標準來看,品質并不好,不能用來做家具。是木匠通過藝術加工,用巧手把它變成了藝術品,挖掘出它潛在的價值。同學們,如果你也和朽木一樣,暫時找不到自己的優點,不妨多學習各個領域的知識,找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只要你愿意飛翔,就一定能找到助你飛翔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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