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企業創新影響研究

摘"要：在高質量發展背景下，創新數量和創新質量對企業發展至關重要。尤其是創新質量能夠顯著增強企業核心競爭力，是企業高質量轉型的必由之路。從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入手，基于理論分析，構建雙向固定效應模型，以2013—2023年我國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財務數據為研究樣本，分析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并探討不同地區政策實施對企業創新影響的差異。研究表明：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能夠顯著提升企業創新數量和創新質量；稅收優惠的政策效應對不同地區企業創新影響尤其是創新質量上有顯著差異。研究結果為進一步完善稅收優惠政策和推動企業創新尤其是高質量創新提供借鑒和參考。

關鍵詞：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企業創新；創新質量

中圖分類號：F273.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5）"11-0059-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5.11.015

1"引言

自主創新是增強企業核心競爭力，實現企業高質量轉型的必由之路。當下企業發展尤其是民營、高新技術等企業受融資約束、企業績效、研發投入水平不足等影響，在創新意愿、創新數量和質量突破等方面受阻。因此，為激發企業創新活力，我國政府頒布一系列稅收優惠政策，對企業創新給予多種形式的扶持。其中，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具有事后激勵的特性，普適性強，社會覆蓋面廣，能有效緩解企業創新投入資金約束，分散企業技術創新風險，是政府從供給側支持企業創新的重要舉措。

回顧相關學者研究，學術界關于加計扣除政策和企業創新效應的研究也取得一些重要成果。一方面，部分學者圍繞研發費用加計扣除的政策效應展開研究，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的實施能夠減輕企業的投入風險，從而顯著提升企業的研發投入[1]，繼而提高企業的投入產出，促進企業創新[2]。此外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能通過緩解企業融資約束提高企業創新效率，進而提高企業價值[3]。另一方面，其他學者從結果端入手，著重研究企業創新、企業績效等影響因素，從企業內部來看企業資本結構、公司治理能力等都會影響企業創新[4-5]。從外部環境因素來看，政策有效合理的實施、外部環境變化都會對企業創新和績效產生影響[6]。但學術界大部分文獻未對創新進行詳細的測度。

2"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2.1"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與企業創新

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自頒布以來，優惠主體不斷擴大、優惠力度也不斷加強。一方面，相較于其他優惠政策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更加靈活，屬于事前激勵手段。依據信號理論，政府通過頒布優惠政策向市場主體釋放投資積極信號，幫助企業緩解投入壓力，降低企業創新風險，以此提高企業的創新積極性，從而提高企業創新產出，進而促進企業整體創新[7]。另一方面，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作為激勵政策，受市場主導，企業想要享受該政策的支持，就要有相應的創新產出，對于實力較強的企業更希望是高質量的創新，以適應市場需求，以此形成良性循環，特別是中小企業、高科技企業的創新質量對市場影響更為劇烈[8]。基于以上分析，企業想要在市場中獲得長久發展，依靠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的實施能夠既要在創新數量更要在創新質量上提升。因此，文章提出假設：

H1a：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顯著提升企業創新數量。

H1b：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顯著提升企業創新質量。

3"研究設計

3.1"樣本的選擇和數據來源

文章選取2013—2023年我國滬深兩市Ａ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對樣本數據做如下處理：剔除不適用于稅前加計扣除的行業，如煙草行業、住宿餐飲業、批發零售業、房地產業、"2022年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娛樂業；剔除ST"和*ST公司、金融行業上市公司；剔除2013年以后上市的公司，并對樣本進行縮尾處理。根據上述處理原則，最終獲得時間跨度為10年的35151個研究樣本。數據均來自國泰安數據庫和萬德數據庫。實證部分采用Stata16軟件進行數據分析。

3.2"變量定義

文章借鑒田云紅等（2024）[8]的做法，被解釋變量以企業當年申請專利總數量作為創新數量指標；專利可分為發明專利、實用新型專利和外觀設計專利，其中發明專利的創新性水平最高，因此文章以發明專利占所有專利總數的比例作為企業的創新質量指標。企業某一年度申請的發明專利數量占當年申請的專利總數比重越大，則表示企業該年的創新質量越高。

解釋變量為將研發費用加計扣除部分與未扣除前企業應納稅所得額的比值作為衡量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受惠強度的指標，其計算公式為：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受惠強度＝（研發費用×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比例）／加計扣除前應納稅所得額。其中，加計扣除前應納稅所得額＝企業繳納的所得稅／適用稅率＋研發費用×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比例。同時，2011—2017年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減免比例為當年研發費用年度實際發生額的50%；而在2018-2023年，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減免比例提升為研發費用的75%。

控制變量包括企業規模（Size）、資產負債率（Lev）、資產匯報收益率（Roa）以及企業成長性（Growth），各變量定義見表1。

3.3"模型構建

IQi，t=α0+α1Detui，t+α2Controlvariablesi，t+∑Ind+∑Year+εi，t（1）

INi，t=α0+α1Detui，t+α2Controlvariablesi，t+∑Ind+∑Year+εi，t（2）

其中，i表示企業個體，t表示年份，IQ表示企業創新數量；εit表示擾動項；control表示控制變量組；Industry表示行業固定效應；Year表示時間固定效應。

4"實證分析

4.1"描述性統計

研發費用加計扣除與企業創新及相應的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

如表2所示，共35151個觀測值。文章中的被解釋變量創新質量（IN）均值為0.261，標準差為0.386，最小值0，最大值為1，說明樣本中創新質量的差異較大；創新數量均值為1.69，最大值為11.11，整體差異也較大。受惠強度均值為"0.151，最大值為0.23，這表明對企業整體而言，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的減免力度不太強。控制變量中，Roa均值為0.032，標準差為0.705，說明上市公司普遍有一定的盈利能力。資產負債率（Lev）均值為0.412，表明企業財務狀況良好。企業規模（Size）均值為22.12，表明樣本企業整體規模相當，從企業成長性來看不同企業的差異性較大。

4.2"基準回歸分析

基準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表3是針對文章的假設一，采用面板數據，探討受惠強度與企業創新之間聯系的回歸結果。回歸結果中N表示樣本數，R2表示擬合優度，小括號內給出的是t統計量，*、**、***分別表示10%、5%和1%顯著性水平顯著，列（1）是未加入相關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可見創新質量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質量具有顯著的提升效應。為了規避遺漏重要變量以及異方差與序列相關等問題給估計結果帶來的不良后果，文章在列（2）中加入控制變量，結果表明，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質量仍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進一步驗證了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質量具有促進效應。之后在列（3）控制了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雖然解釋變量的系數有所降低，這可能是因為控制變量的引入導致影響企業創新的因素被吸收，但其結論保持不變。結果顯示，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質量在1%顯著性水平上正相關，表明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質量會顯著提升，結果是穩健的，回歸系數為0.362。列（4）是未加入相關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可見創新數量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數量具有顯著的提升效應。為了規避遺漏重要變量以及異方差與序列相關等問題給估計結果帶來的不良后果，文章在列（5）中加入控制變量，結果表明，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數量仍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進一步驗證了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數量具有促進效應。之后在列（6）控制了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結果顯示，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數量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正相關，表明受惠強度對企業創新質量會顯著提升，結果是穩健的，回歸系數為2.554。驗證了假設一成立。

4.3"異質性分析

文章參考李建軍等（2020）[9]的做法，依據企業注冊地，將樣本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三個子樣本，分別進行樣本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從表4中可以看出，加計扣除政策對東部地區和中部地區的企業創新質量均產生提升激勵效應，對兩個樣本組提升效應在1%、10%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回歸系數分別為0.329和0.283，但可以看出中部地區的創新質量系數小于東部地區；此外，加計扣除政策對西部地區的企業創新質量的提升效應為正但不顯著，系數為0.218，這可能是因為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的實施對企業創新質量的激勵效應，對高市場化水平、經濟較發達地區企業的影響更大[10]。地區發展本身就存在不平衡、差異性等特點。正如戴魁早等（2013）研究發現：市場化程度的提高既優化了高技術產業的資源配置，又促進了技術進步，進而提高了創新效率[11]。

政策實施雖然具備普惠性，但是對于西部地區尤其是經濟欠發達地區，與發達地區地方政府的扶持和地區本身的優勢相比較而言，缺乏相應的基礎設施、資金支持，很難在創新方面尤其是創新質量方面有所突破，而發達地區匯聚更多的人才和基礎資源，更能夠實現突破式創新，進而提高創新質量。

5"結論與啟示

文章以2013—2023年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企業為研究對象，實證分析了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企業創新（數量和質量）的激勵作用。得到如下結論和啟示。

5.1"結論

總體上來看，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企業創新的激勵影響，無論是創新數量還是創新質量都起到顯著提升的作用。此外，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企業創新數量的激勵效應更強，而對創新質量的激勵效應相對較弱。

從分組回歸來看，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不同地區創新質量的影響具有異質性。具體來看，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東部地區的創新質量具有顯著提升作用；對中部地區影響相應次之；但對西部地區的創新質量影響為正，但不顯著，這主要是因為地區發展具有差異性經濟發達地區，對人才的吸引力和聚集力更有優勢，所以地區企業能夠更好地進行企業創新尤其是創新質量的突破。

5.2"啟示

基于以上結論，文章得到如下政策啟示：首先，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的實施確實能顯著提升企業創新意愿和創新能力，但應該繼續加大研發費用加計扣除的范圍，同時要提高扣除的比例。特別是在高質量發展背景之下，該政策的激勵效應越發凸顯。其次，受地區差異性影響，政策的實施還應該更具針對性。最后，提高企業創新能力除了政策的扶持，離不開人才的投入。但企業創新發展是一個長期復雜的過程，所以還應該多種創新激勵政策搭配使用，做到事前、事中、事后激勵相結合，讓政策激勵手段多樣化，最大化實現激勵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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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沙洲職業工學院2024年科研基金“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地方企業創新影響研究”（項目編號：JJ202402）；沙洲職業工學院2025年橫向項目“營銷人員數智化營銷能力提升”"（項目編號：SG-20250331）；沙洲職業工學院2025年橫向項目“企業人員專業創新能力提升”（項目編號：SG-20250327）。

［作者簡介］徐丙巖（1994—），男，漢族，江蘇常州人，沙洲職業工學院經濟管理學院助教，研究方向：稅收政策、企業管理；張海燕（1982—），女，漢族，江蘇蘇州人，沙洲職業工學院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國際貿易、市場營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