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研究

摘要：基于2011—2020年中國30個省份面板數據，實證研究了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研究發現，整體上數字普惠金融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但其分維度數字化支持程度并不利于外貿高質量發展；分地區看，東部地區數字普惠金融顯著促進外貿高質量發展，中部地區促進作用不明顯，而西部地區作用相反。機制分析表明，數字普惠金融通過促進技術創新和提升人力資本水平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進一步研究發現，金融監管在數字普惠金融與外貿高質量發展過程中起著顯著的調節作用。因此應完善數字普惠金融體制機制、加強數字金融基礎設施建設、培育貿易競爭新優勢，促進中國外貿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數字普惠金融；技術創新；人力資本；金融監管；外貿高質量

中圖分類號：F7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5595（2025）02011708

貿易壁壘日益嚴峻，全球貨物貿易增長面臨挑戰，加劇了中國對外貿易的風險。如何減小出口阻力，實現外貿質的有效提升以及通過參與國際市場來推動國內大循環，是我們要探索的重要問題。目前，企業面臨著環境成本大、勞動力成本高以及融資成本高等困境，而這些問題只有通過獲得足夠的金融支持才可以解決。同時，數字經濟正不斷嵌入并改變各領域的運行模式，這為我們從數字金融視角研究外貿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契機。2021年，商務部發布《“十四五”對外貿易高質量發展規劃》，明確指出要推進貿易融資、跨境支付等金融服務，提高金融服務水平，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而數字普惠金融作為數字技術和普惠金融的新一代金融業態，對促進中國外貿數字化進程、實現外貿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文獻綜述

（一）數字普惠金融相關研究

近年來，數字普惠金融作為一種新興的金融模式，對經濟發展產生較大影響。國內外關于數字普惠金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縮小收入差距、助力鄉村振興、促進居民消費、緩解融資約束、推動企業創新和優化產業結構等方面。Allen等［1］探索變量與普惠金融之間的關系，發現數字金融有助于增加收入。魯釗陽等［2］運用固定效應模型與中介模型得出數字普惠金融有效促進鄉村振興的結論。易行健等［3］和藍樂琴等［4］認為，居民消費與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具有正相關性，數字普惠金融有助于提高居民消費水平。龐加蘭等［5］、Agarwal等［6］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擴大融資渠道，降低融資成本，緩解信息不對稱，進而緩解融資約束，解決企業融資困難的問題。聶秀華等［7］認為，數字普惠金融可以緩解融資約束，優化產業結構，提高區域創新水平。張慧慧等［8］基于城市面板數據，得出數字普惠金融顯著提升了城市創新力的結論。段鑫等［9］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對中國產業結構高級化與合理化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二）外貿高質量發展相關研究

目前學術界對于外貿高質量發展的相關研究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外貿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的建立及測算。曲維璽等［10］構建了包括外貿基礎、外貿優化度、外貿競爭力地位、外貿綜合服務和國際經貿綜合地位五個方面指標的外貿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付文宇等［11］從貿易發展環境、貿易發展條件、貿易發展能力以及貿易合作水平四個維度構建外貿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第二，外貿高質量發展的路徑研究。馬林靜［12］認為，促進外貿高質量發展要通過創新驅動、改革促進、開放引領、地位保障的路徑來實現；王三興等［13］研究發現，中國外貿要實現高質量發展必須要獲得貿易競爭新優勢，推動貿易結構優化升級，掌握貿易格局話語權。第三，影響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因素及實證研究。陳芳等［14］發現產業結構合理化促進外貿高質量發展，但產業結構高級化對外貿高質量發展具有負影響；張金燦等［15］認為知識產權保護促進中國外貿高質量發展，并且該促進作用受到數字經濟發展的影響，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知識產權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正向作用更大；楊慧瀛等［16］認為數字貿易推動貿易高質量發展，且通過產業結構與物流業升級對貿易高質量發展產生推動作用。

（三）數字普惠金融與外貿發展的關系研究

當前，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提供了從金融廣度的視角來研究對外貿易的契機。王智新等［17］認為數字普惠金融顯著提升了出口技術復雜度，知識獲取、技術創新、制度改進、產業升級是數字普惠金融提升出口技術復雜度的作用渠道。張銘心等［18］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能夠促進小微企業的出口。趙彩霞等［19］認為數字普惠金融有利于促進出口貿易的發展，且具有明顯的區域異質性。張銘心等［20］基于出口企業數據，發現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有利于提升企業出口產品質量。許家云［21］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推動企業進口貿易的規模擴大和質量提升，且這一促進效應在民營企業、小規模企業以及一般貿易企業更為明顯。Pan等［22］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可顯著促進出口升級，尤其對于規模更小、工資更低、人力資本水平更高、具有更好區位優勢的城市，發揮的促進作用更大。

綜上所述，數字普惠金融與外貿發展的緊密聯系已得到充分證明，本文在已有文獻的基礎上，探索數字普惠金融影響外貿高質量發展的理論機制，并根據研究結果提出切實可行的建議。

二、作用機制分析

企業出口規模的擴大是外貿發展的重要動力，但較多企業面臨著“成本高，信貸難”的困境。而且企業出口需要支付額外的海外市場進入成本，導致企業更加依賴外部資金。又因我國企業融資渠道以銀行信貸為主，而銀行信貸“嫌貧愛富”，導致一些“長尾客戶”很難從傳統金融渠道獲取信貸資金，抑制了企業出口的發展。數字普惠金融運用大數據技術，減少信息不對稱，降低雙方的溝通成本，推動信貸資源“均等化”［21］，使得企業獲取信貸資金更加便利，有助于企業緩解出口固定成本方面的信貸約束，從而提高企業進入出口市場的可能性，推動出口規模的擴大。在獲取信貸資金后，企業能夠引進先進技術和高素質人才，開發新產品，提高產品出口附加值；抑或提高出口技術復雜度，不斷推動出口產品質量變革［17］，增強出口產品的競爭力，推動我國外貿高質量發展。據此，提出本文第一個假設。

假設1：數字普惠金融促進外貿高質量發展。

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可能通過促進技術創新和提升人力資本水平兩個渠道影響外貿高質量發展。第一，在促進技術創新方面，高效低價的金融支持方式是推動企業技術創新提質增效的核心要素。［23］相比于一般企業來說，新興科技型企業“輕資產，重技術”，需要大量的研發資金投入，然而很難從傳統的融資渠道獲得資金支持。創新資金支持的不足，會阻礙區域創新效率提升。［24］數字普惠金融則可以為該類型企業降低金融門檻，提供信貸支持，拓寬了企業的融資渠道，有效推動了企業創新。此外，數字普惠金融克服了傳統金融在時間和空間上的限制，擴大了數字金融網點的覆蓋面，拓展了現代金融服務供給邊界［20］，可以緩解企業融資約束，改善企業創新環境，更好發揮技術創新的“激勵效應”［7］。技術創新是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主要驅動力，提高技術創新水平有助于實現外貿高質量發展。技術創新有利于企業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減少資源消耗，提高產品出口質量；有利于企業發展技術密集型產業，提高出口產品的附加值，增強產品競爭力；技術創新科技促進低碳技術的發展和低碳設備的運用，降低出口產品的碳排放量，促進外貿的可持續發展。因此，本文認為促進技術創新是數字普惠金融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一個有效渠道。

第二，在提升人力資本水平方面，數字普惠金融支持度越高，勞動力流動越頻繁［25］，越有利于加速人力資本積累和高級化的進程，有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擴大對外貿易的開放程度，增強對外貿易的競爭新優勢［26］。數字普惠金融有助于增加收入［2］，加大家庭對子女教育的投入，促進地區人力資本水平提升，滿足企業出口升級的人才需要，推動企業出口質量升級［27］，促進外貿高質量發展。此外，數字普惠金融能夠利用人力資本推動出口升級［28］，提高加工貿易企業的出口技術復雜度［29］，推動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培育國際競爭新優勢，驅動外貿高質量發展。基于此，本文認為提升人力資本水平是數字普惠金融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另一渠道。據此，提出本文第二個假設。

假設2：促進技術創新和提升人力資本水平是數字普惠金融影響外貿高質量發展的有效渠道。

數字普惠金融作為一種新型的金融模式，在發揮其優勢的同時，也給金融安全與監管帶來了風險。數字普惠金融帶來了融資便利，但缺少對企業債務償還能力和資金使用效率方面的風險評估；且數字普惠金融的目標多為“長尾客戶”，存在抵押物不合格、無擔保人等情況，增加了債務違約風險。若企業償債能力不足，會導致企業資金鏈斷裂并影響中下游企業，使企業貿易規模縮小，影響外貿高質量發展，因此需要加強金融監管。第一，加強金融監管有助于增強數字普惠金融的貿易擴張效應，促進企業出口擴張。［30］第二，加強金融監管可以篩選出不良客戶，加快低端產業退出市場的進程，為部分優良企業提供資金支持，既保證產品的“質”又保證產品的“量”。第三，加強金融監管力度，可以減少企業利用數字普惠金融的低門檻進行套利活動，使其真正地為實體經濟服務［23］，促進外貿發展。第四，加強金融監管可以降低金融風險，促進數字普惠金融健康發展，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據此，提出本文第三個假設。

假設3：加強金融監管有助于數字普惠金融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構建

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為評估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本文構建以下基準模型。

其中，下標i表示地區；t表示時間；被解釋變量HQi，t表示i省份t年的外貿高質量發展指數；解釋變量ln DIFi，t為i省份t年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Xi，t表示控制變量，包括經濟發展水平、人均對外貿易額、金融發展水平、外商直接投資以及政府政策支持；Ci和Vt分別表示省份的個體效應和時間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二）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

本文以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HQ）為被解釋變量，使用外貿高質量發展指數來衡量。借鑒付文宇等［11］、馬林靜［31］、陳芳等［14］的研究，鑒于數據的準確性、可獲得性和可操作性，選擇從外貿規模、外貿結構、外貿效益、外貿競爭力以及外貿可持續性五個方面來系統表征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選取5個一級指標11個二級指標構建指標體系（見表1），運用熵值法計算得到外貿高質量發展指數。鑒于文章篇幅，不再詳細展開熵值法計算外貿高質量發展指數的過程。

2.解釋變量

本文以數字普惠金融（DIF）為解釋變量，采用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課題組編制的《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2011—2020）》來表示，該指數包括覆蓋廣度（cover）、使用深度（use）和數字化支持程度（dig），從多個維度測度了數字普惠金融指數。

3.中介變量

本文的中介變量包括創新水平（Innov）和人力資本（Hum）。創新水平用城市創新創業指數來表示，該指數從投資、發明以及商標授權等方面反映了創新能力。人力資本以普通高等學校在校學生與年末常住人口的比值來表示。

4.控制變量

鑒于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本文還引入經濟發展水平（PGDP）、人均對外貿易額（tra）、金融發展水平（FD）、外商直接投資（FDI）以及政府政策支持（Gov）作為控制變量，部分指標進行對數化處理。

（三）數據描述性統計

本文以2011—2020年中國30個省份（基于數據可得性，不包括西藏和港澳臺地區）面板數據為樣本，數據主要來源于各省份每年的《統計年鑒》《統計公報》以及國研網、EPS數據庫，城市創新創業指數來源于《中國區域創新創業指數》《中國高技術產業數據庫》，部分缺失數據采用插值法進行補充。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2所示。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基準結果分析

經過豪斯曼檢驗，結果顯示P值為0，拒絕原假設，因此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并控制時間效應和個體效應。基準結果如表3所示。

表3列（1）為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回歸結果，列（2）—列（4）分別為數字普惠金融的分維度回歸分析結果。從列（1）可以看出，數字普惠金融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且系數為正，表明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起著正向的促進作用，驗證了假設1。在其分維度中，覆蓋廣度和使用深度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系數均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數字普惠金融覆蓋廣度和使用深度的提高有利于外貿高質量發展；而數字化支持程度的系數在1%水平下顯著為負，表明數字化支持程度不利于外貿高質量發展，這可能是因為當前中國數字金融市場軟環境建設仍處于初步探索階段，體制機制不夠完善，發展較為落后的地區，不能很好地利用電子賬戶獲取相應金融服務，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金融資源的浪費和閑置，導致數字化支持程度在外貿發展過程中不能起到有利的作用。數字普惠金融本質上還是金融，有著金融自帶的風險，并且金融風險具有傳染性和分散性，一些地區不能有效地規避金融風險，導致金融風險擴散，企業受其影響難以發展，所以也會對地區外貿高質量發展產生負向作用。在所有模型中，金融發展水平和人均對外貿易額的系數皆為正且在1%水平下顯著，說明二者對外貿高質量發展起著正向的促進作用，因此完善金融服務體系、提高金融服務水平是促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舉措；同時，增加人均對外貿易額，擴大外貿規模，也有利于外貿高質量發展。經濟發展水平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作用不明顯，有可能是因為人均GDP增長意味人民收入水平不斷提高，對高端商品、高質量商品的消費增加，尤其是一些國外商品，從而對于中國外貿發展的作用不明顯。政府政策支持的系數為負且在1%水平下顯著，說明政府政策支持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外貿高質量發展，有可能是因為已有的政府政策支持延緩了低端產業退出的進程，或是對外貿行業的政策支持較少。外商直接投資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作用不明顯，外商投資企業需轉型升級，加強技術創新，生產具有競爭優勢的產品。

（二）穩健性檢驗

為了驗證上述基準回歸的穩健性，本文分別使用縮尾處理、剔除直轄市、增加控制變量和克服內生性的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1.縮尾處理

考慮到樣本中存在的極端值對回歸結果的影響，所以將所有樣本縮尾處理后重新進行回歸，結果如表4列（1）所示，可以看出結果仍然顯著，表明本文結果依然是穩健的。

2.剔除直轄市

因為各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差異較大，可能對結果有所影響，所以剔除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4個直轄市后，重新進行回歸，結果如表4列（2）所示，可以看出結果在5%水平下顯著。

3.增加控制變量

為了減少遺漏變量而導致回歸結果的偏差，本文采用增加控制變量的方法，在基準回歸的模型上引入匯率這一控制變量，結果如表4列（3）所示，可以看出結果在1%水平下顯著。

4.克服內生性

考慮到某些控制變量與被解釋變量有著反向因果關系，存在內生性問題，所以將解釋變量滯后一期和互聯網接入口分別作為工具變量，采取最小二乘法重新進行回歸，如表4列（4）和列（5）所示，可以看出結果仍在1%水平下顯著，表明本文結論是穩健的。

（三）區域異質性檢驗

由于各個地區的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存在較大的差異，為研究不同地理區位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水平的作用效果是否存在差異，本文將30個省份劃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三個樣本進行檢驗，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及其各維度指標對外貿高質量發展作用的區域性，結果如表5所示。

從表5可以看出，在東部地區，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起著正向的促進作用，在中部地區作用不顯著，而在西部地區則有著抑制作用。從數字普惠金融的三個維度來看，覆蓋廣度對東部地區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為正，對中部地區作用不明顯，對西部地區的作用顯著為負；使用深度在東部和中部地區系數不顯著，西部地區的系數顯著為負，說明使用深度對東部和中部地區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作用不明顯；數字化支持程度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作用僅在東部地區為負，這和基準回歸結果相同。東部地區，金融環境較為完善，且人才聚集，數字普惠金融為外貿高質量發展起著錦上添花的作用；而西部地區地域廣袤，人才流失嚴重，物理網點的覆蓋成本高，金融服務可得性低，缺乏高效的金融市場，數字產業基礎薄弱，導致數字普惠金融發展較為困難，不利于外貿高質量發展。

（四）機制檢驗

為探究數字普惠金融促進外貿高質量發展的機制，借鑒江艇［34］的做法，由于技術創新［35］和人力資本［27］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是直接的，所以只識別數字普惠金融對技術創新與人力資本的影響，構建以下模型。

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列（1）是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整體效應，結果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列（2）是數字普惠金融對技術創新的驗證，其結果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表明數字普惠金融顯著促進技術創新；列（3）是數字普惠金融對人力資本的驗證，結果同樣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數字普惠金融有利于提高人力資本水平。所以，促進技術創新與提高人力資本水平是數字普惠金融影響外貿高質量發展的有效途徑，驗證了假設2。

（五）進一步分析

數字普惠金融為企業帶來了融資便利［36］，但也帶來了風險，所以要加大金融監管力度，金融監管在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過程中的作用值得探究。本文借鑒王智新等［17］的研究，將金融監管（Supervision）用金融監管支出來表示，為驗證金融監管的有效性，在式（1）的基礎上加入數字普惠金融與金融監管的交互項，構建以下模型：

從表7列（1）可以看出，金融監管在數字普惠金融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的過程中發揮負向調節作用，即金融監管抑制了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且在金融發展程度高的地區，該抑制作用更明顯。該結果與假設3相反。為驗證這一結論的穩健性，分別使用數字普惠金融的覆蓋廣度和使用深度兩個分維度指標與金融監管的交互項，替代數字普惠金融與金融監管的交互項重新回歸，如表7列（4）和列（5）所示，結果與替代前一致。導致這一結果的原因可能在于：金融監管力度的加強導致數字普惠金融的規模縮小，不利于外貿企業的發展；中國數字普惠金融起步較晚，體系不夠完善且仍是粗放式增長，金融監管力度與數字普惠金融模式不匹配，且金融監管體系尚未成熟，導致監管低效無序，不利于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從而限制了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

五、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數字普惠金融與外貿高質量發展的理論框架，實證分析了數字普惠金融與外貿高質量發展的關系，得出以下幾點結論。第一，數字普惠金融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但在其分維度中，

數字化支持程度不利于外貿高質量發展；第二，考慮區域異質性，東部地區數字普惠金融與外貿高質量發展顯著正相關，而西部地區卻相反，中部地區數字普惠金融作用不明顯；第三，數字普惠金融可以通過促進技術創新和提高人力資本水平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第四，金融監管抑制了數字普惠金融對外貿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加強金融監管體系改革，完善自我監管約束體系和法律框架約束體系，促進監管數字化，加快數字化征信系統的發展，使之與數字普惠金融更適配。

（2）因地制宜發展數字普惠金融，縮小地區間的“數字鴻溝”，完善較為落后地區的金融基礎設施，推動數字普惠金融業務的開展，為外貿企業發展提供便利，借助大數據、互聯網等信息技術，為外貿發展提供專業化的綜合配套服務。

（3）加快創新驅動，提升人力資本水平，培育貿易競爭新優勢。構建開放、協同、高效的共性技術研發平臺，強化創新對貿易的支撐作用。加強企業技術交流與合作，推動企業技術創新，引導企業轉型升級，發展低碳環保產業，推動外貿高質量發展。加大人才教育和培訓投入力度，提高地區社會保障、醫療保障水平，優化城市資源配置，吸引高素質人才，為外貿數字化發展提供人才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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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