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向東游歷,看到兩個小孩在爭辯。
一個小孩說:“我認為太陽剛剛升起時離人近一些,中午的時候離人遠一些。”另一個小孩則認為太陽剛剛升起時離人遠些,而中午時離人近些。
一個小孩說:“太陽剛出來時像車蓋一樣大,到了中午卻像個盤子,這不是遠時看起來小而近時看起來大嗎?”
另一個小孩說:“太陽剛出來時有清涼的感覺,到了中午卻像把手伸進熱水里一樣,這不是近時熱而遠時涼嗎?”
孔子也無法判斷誰是誰非。
現代的我們當然可以輕松地告訴兩個小孩到底孰是孰非,也可以輕松地告訴他們,你們所觀察到的都只是片面的現象。
千百年來,人們總是癡迷地探尋自然現象的本質,以及人類社會發展背后的規律,這是人類得以獲取知識的途徑,也是認識世界的過程。“透過現象看本質”作為指導思考、認識世界的方法之一,在今天依然是正確的。
然而,如何實踐這一方法呢?
首先,透過現象看本質必須充分占有資料、進行大量的調查研究。馬克思為了寫作《資本論》中關于英國勞工法的20 余頁文字,幾乎翻遍了當時圖書館載有相關調查委員會和工廠視察員報告的藍皮書,認真讀完了每一份報告。
其次,透過現象看本質還要探尋事物的內在聯系。從實在和具體開始是一種表面化思維,由此得出的一般結論屬于知性知識或經驗科學。從抽象開始才是辯證方法的內在要求,因為只有抽象才能發現事物的內在規定性,即本質。
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批判正是從簡單抽象開始的,隨后又“從抽象上升到具體”。怎么理解馬克思的這種抽象和具體呢?
想象一下,我們在水果店里看到了許多不同種類的水果,比如蘋果、香蕉和橙子。這些就是具體的水果,它們有各自的形狀、顏色和味道。但是,當我們想到“水果”這個詞時,會想到所有的水果,不僅僅是蘋果或者香蕉。
這個時候,我們在想的“水果”這個抽象的概念,就包括了所有種類的水果,不再關注單個水果的特點,而是把它們共同的特點歸納了起來。所以,具體就像手里拿著的一顆蘋果,而抽象就像想象中的所有水果一樣,是一種普遍的概念。
不過,再抽象的理論分析最終也要回歸現實,經受實踐的檢驗,否則就沒有意義。即便是理論研究,也不能沉湎于“六經注我”式的某種理論模式的推演,不能總是在理論內部來回推理和自我閉環,而應把理論優勢和生命力體現到對具體現象和鮮活事實的解釋力上,否則就不能延續理論的生命。
最后,當我們透過現象看到事物的本質后,應該繼續深化研究。在經歷了由片面到全面、由不甚深刻到較為深刻的發展過程后,就可以形成對事物發展規律的總結,再按照這種規律,讓現實事物按照規律演進,這才是認識事物本質的最終目的——改造世界,向著我們想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