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家庭責任的實現：困境與路徑

摘 要：未成年網民數量迅速增長，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成為社會關注的熱點話題。《中華人民共和國家庭教育促進法》等規范性法律文件中明確了家庭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中的重要作用：家庭是第一個課堂、家長是第一任老師。家庭在履行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義務中有著明顯優勢。但實踐中，監護人受文化水平、時間精力等影響，存在“無力監管”“無空監管”等難題。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過程中，需注重通過多元化路徑提升監護人的網絡監管能力；通過加強勞動者權益保護，讓監護人擁有充足的監管時間；在法律層面嚴格落實家庭監管不力、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法律責任，督促監護人積極履行對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監督、管理義務，提升監護人履行義務的積極性、主動性。

關鍵詞：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家庭責任；監護人

未成年人逐漸成為網絡社會的主要參與者，成為網絡空間中不可忽視的重要群體之一。相關數據顯示，我國未成年網民及未成年人互聯網普及率均呈現穩定上升趨勢，目前已處于“高位”狀態。2020年我國未成年網民達到1.83億人，未成年人互聯網普及率為94.9%；①2021年我國未成年網民規模為1.91億人（較2020年上升1.9%）②，未成年人互聯網普及率為96.8%（較2020年提升1.9個百分點）③；2022年我國未成年網民規模為1.93億人，未成年人網絡普及率為97.2%。④進入網絡社會的未成年人，其學習、生活、娛樂等因有互聯網的存在而變得便利、豐富，這是互聯網對于未成年人的積極作用。⑤但同時，互聯網帶給未成年人的消極影響也不容忽視，不少未成年網民遭遇網絡詐騙，也有不少未成年人在網絡空間遇到血腥暴力、淫穢色情等不良網絡信息。這些以未成年人為受害對象的網絡威脅，引起了國家、社會對未成年人網絡安全的高度重視。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中明確要求：“加強網絡空間法治建設，健全網絡生態治理長效機制，健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體系。”⑥習近平總書記也指出“為廣大網民特別是青少年營造一個風清氣正的網絡空間”。當下，我國不少地方啟動了“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專項行動。①國家、社會層面對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的高度重視，為我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推進指出了明確方向、創造了良好環境。

值得一提的是，我國也高度重視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領域立法，通過推進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立法，保證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開展于法有據，確保該項工作在法治的軌道上運行，用法治保障實現未成年人利益的最大化。2023年10月，我國第一部專門性的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綜合立法《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條例》（以下簡稱《條例》）公布②，它對我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有著不同凡響的意義。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以下簡稱《未成年人保護法》）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領域的特別法，《條例》分別明確了政府、學校、企業、家庭等主體的義務與法律責任，要求各個主體主動承擔起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責任，保障未成年人在網絡社會中的合法權益。目前已有學者對網絡平臺的主體責任進行研究，強調網絡平臺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中的重要性。③互聯網平臺企業也通過采取身份驗證、隱私保護、內容治理等措施，強化對未成年人的網絡保護。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行政監管、司法保護與綜合治理等方面，我國也進行了諸多有益的探索，為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提供了充分的保障。④但是，我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所面臨的挑戰也不容忽視，未成年人不僅容易成為網絡社會中的受害者，也有可能變成加害者。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的《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白皮書（2023）》提到，2023年全國檢察機關起訴成年人利用電信網絡實施侵害未成年人犯罪2934人……未成年人網絡犯罪呈現類型多、實施載體多樣化等新特點，2020年至2022年，檢察機關審結（含起訴、不起訴）未成年人涉嫌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人數分別為236人、3001人、5474人，2022年同比上升82.4%。⑤一些未成年人在網絡中遭遇侵害或者利用網絡實施犯罪，其父母或其他監護人通常“后知后覺”，大多是在案發后才知曉—如一名15周歲女生被“隔空猥褻”一個月，其父親才發現。⑥再如，15周歲的何某利用網絡潛入家長群多次實施詐騙，其監護人在此期間并未發現何某實施詐騙行為，而是在被害人報警后才知曉。⑦所以無論是《未成年人保護法》，還是《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條例》等規范性法律文件，都將“家庭”放在了開展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的重要位置，釋放了家庭責任是否有效落實關乎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的成功與否的信號。從我國目前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現狀來看，我們也不得不對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中的“家庭責任”進行反思，才能為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帶來啟發。

一、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中家庭責任的依據

（一）規范層面：家庭履行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義務的法律依據

父母是未成年人天然的法定監護人①，這一觀點已成為社會共識，并被國家機關以立法的形式予以明確。在我國不少規范性法律文件中，國家明文規定了未成年人父母及其他監護人對未成年人的監護義務（詳見表1）。如《未成年人保護法》的第七十一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以下簡稱《民法典》）的第二十六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家庭教育促進法》的第二十二條等均明確了未成年人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對未成年人的監護義務。所謂監護義務，在法律語境下是一個廣義的概念，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中則包括監護人對未成年人網絡行為的教育引導、監督管理、預防和干預等一系列的義務。具體而言，一是通過對未成年人相關網絡行為進行監督，從而預防未成年人沉迷網絡，防止未成年人在網絡上受到不法侵害；二是監護人要不斷提升自身網絡素養，并對未成年子女開展網絡素養教育等活動，以提高未成年人網絡能力，防止未成年人在網絡社會中實施違法、犯罪等罪錯行為。值得一提的是這種監護義務并非靜態的，它會隨著網絡社會的變化而發展出新的內涵，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實現未成年人利益的最大化。正是因為國家立法機關在規范層面賦予父母及其他監護人的監護權限，才使未成年人父母及其他監護人監督未成年人的網絡行為具備了合法性。

（二）現實層面：家庭履行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義務的優勢

首先，未成年人父母及其他監護人在履行保護義務方面具有時空上的優勢。家庭是未成年人成長的重要場所，更是未成年人社會化過程的起點。①除去未成年人在學校學習的時間、與朋友在外玩耍等的時間，未成年人有將近二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家庭中度過的。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一方面與未成年子女有著較長的相處時間，另一方面他們也能充分參與到未成年人的網絡活動之中，可以充分了解未成年人在網絡中的行為，以及在網絡中接觸到的信息等。基于這種時間與空間上的優勢，監護人可以及時發現未成年人在網絡活動中的不當行為，并及時予以制止、監督和引導。

其次，家庭在情感、信任、價值觀等方面所具有的獨特優勢，有助于在潛移默化中促進未成年人網絡素養的提升，從而實現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目標。家庭是孩子的第一課堂，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②與傳統課堂、線上課程相比，在家庭中，未成年人與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有著天然的情感紐帶和信任基礎，這種基于血緣關系而產生的情感聯系，是后者對前者開展網絡素養教育、網絡行為監督等系列家庭教育活動的基礎和前提，這既是家庭教育的優勢，也是開展家庭教育的核心動力。同時，家庭成員與未成年人之間的親密關系，也是監護人在家庭中開展網絡素養教育的優勢資本，③在這種親密關系的影響下，家庭氛圍會在潛移默化中對未成年人發揮教育、引導作用。

最后，在尊重未成年人個體差異的基礎上因材施教，可有效促進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目標的實現。正如“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④一樣，地球上也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未成年人的性格愛好、脾氣秉性等都有其自身的特殊性，但令人遺憾的是，在學校教育的過程中，未成年人的這些個性通常會被忽視。而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能對未成年人的興趣愛好、日常習慣等有充分的了解，從而根據未成年人的實際情況有針對性地開展網絡素養教育，這有利于幫助未成年人提升自身網絡素養，實現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立法之目的。

二、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中家庭責任的落實困境

（一）在網絡社會中：無力的家庭

現實中，未成年人父母或其他監護人的網絡素養與實現對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有效監督、管理之間存在著較大矛盾，即部分監護人的網絡素養水平并沒有達到可以有效監管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標準。

其一，“留守”狀態下監護人不能有效履行對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監督、管理與引導義務。原因有二：一是祖輩缺乏監管未成年人使用網絡的意識，二是祖輩缺乏監管未成年人使用網絡的能力。①具體來講，不少老年人對網絡社會的認識較為有限，在履行監護職責的過程中不具備監管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意識。此外老年人面臨的數字融入困難、數字化隔代撫育難等現實困境②也限制了不少老年人監管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能力。

其二，未成年人父母及其他監護人網絡素養水平參差不齊，影響監護人監督、管理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實效。相關報告顯示，截至2023年12月，我國網民的人均每周上網時長③為26.1個小時。④在日常生活中，此種現象較為常見：未成年人的監護人在家里會經常掏出手機、打開電腦處理工作事務或者觀看短視頻放松，這稀松平常的事情使他們忘記了這些行為給未成年人帶來的影響。監護人通過網絡適當娛樂放松固然是合適的，但沉迷于網絡世界，則會分散他們對未成年人網絡活動及日常行為的監管精力。當監護人自身的網絡素養一直處于“不合格”的狀態，那么他們該如何履行對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監督、管理和引導責任呢？

（二）在現實社會中：無空的家庭

根據相關統計，2020年我國處于0歲至17歲的留守兒童共有6693萬人，占比為22.5%。我國留守兒童分布在城、鎮、鄉的比例分別為16.9%、20.7%和62.4%，對應規模分別為1133萬人、1383萬人和4177萬人。⑤2022年我國農村未成年人互聯網普及率達到96.5%，曾有學者通過發放問卷的方式對留守兒童手機管理情況進行調查，結果顯示其中有33.1%的留守兒童用手機玩游戲，有69%的留守兒童用手機看短視頻。⑥由此產生一個難題：在我國農村有不少留守兒童已接觸并使用互聯網的背景下，其監護人如何對他們進行網絡活動的監督和管理？特別是農村的留守兒童，其父母長期在外工作，對于子女的關心更多的是學習和生活方面的，而對使用手機的時長等通常不加有效監督和管理，教育未成年人避免網絡不法侵害更是無從談起。

除此之外，我國也有不少實際意義上的“留守兒童”。盡管有些未成年人的父母都在子女的身邊，與子女一起生活，但他們的時間、精力常常被繁重的日常工作任務占用，在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監督方面“心有余而時間不足”。還有不少父母出于方便與孩子日常聯系、讓孩子娛樂放松等目的，給未成年子女置辦手機、平板電腦等電子產品，但是未成年人的自控能力與成年人相比有著明顯差距，在父母無法長時間陪伴、監督的情況下，未成年人極易沉迷于這類產品的使用之中，對其身心發展和學習生活產生極大負面影響。

（三）在法律社會中：無畏的家庭

在我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法律規定中，有關家庭責任的法律條款以“柔性規定”*為主，并不能對怠于履行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義務的監護人進行約束，從而導致監護人在不履行保護義務時無須擔心承擔法律上的不利后果（相關法律規定詳見表2）。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是我國社會轉型時期出現的“新話題”，實現了由倚重硬法之治到倚重軟法之治的過渡①，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然要求。②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領域推進軟法之治固然符合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精神，但亦要考慮我國當前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實際情況。軟法之治對社會的文明程度、未成年人監護人的道德水準等提出的要求更高，但當前我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領域各主體并不滿足“軟法治理”所要求具備的條件。

對于未成年人的監護人而言，其不履行監護職責或者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或許會受到社會輿論的譴責，但并不必然被追究法律責任，通常是承擔被批評教育、勸誡制止、接受家庭教育指導等后果。而這些后果并不會直接減損未成年人監護人的權益，甚至不會給他們在精神上造成任何痛苦。這又何嘗不是立法的一大缺憾呢？

對于村委會、居委會等有關密切接觸未成年人的單位而言，也存在“履行不能”的風險，而這種風險在某種程度上助長著監護人的“監管失職行為”。換句話說，立法機關基于最有利于未成年人的原則，對相關責任主體作出了較為廣泛的規定（詳見表2），但也忽視了履職主體過多而產生的消極問題。履職主體過多將產生“九龍治水”之困境。比如，《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條例》中規定了諸多主體可以對不履行監管義務的監護人適用批評教育、勸誡制止等措施，但針對該監護人的不履行義務行為，在村委會、未成年人所在學校等都知情的情況下，由哪一主體來履行責任、各主體之間履行責任有無順序限制等問題，都沒有在立法中給予正面回應。當現實中遇到前述情形時，不少主體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選擇成為“旁觀者”而非“踐行者”，這無疑是將未成年人置于更為不利的境地。

三、未成年人網絡保護視角下家庭責任的落實

通過上文分析可以得知，我國當前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家庭責任難以實現的原因在于：監護人因網絡素養有限而“監管不能”，因時間不足而“無空監管”，因法律責任不具有強制力而“不欲監管”。結合我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現實情況與現有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研究，本文將從提升監護人網絡監管能力、創造監護人監管時間、提升監護人監管自覺三個方面，提出我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中家庭責任實現的方案。

（一）為家庭賦能，提升監護人監管能力

相關法律規范規定了監護人監管未成年人網絡活動的義務，而監管義務的履行則以監護人自身具有網絡素養與監管能力為前提。

一方面，未成年人監護人的能力來自“自我賦能”。監護人應主動學習網絡知識與技能，提高自身網絡素養，在參與網絡社會時嚴格規范自己的行為，從而更好地為未成年人做好示范。另一方面，需要外界力量介入為監護人“賦能”。不同的監護人在文化程度、時間精力等方面存在一定差異，因此不能完全期待所有監護人都能自主提升自身網絡素養、規范自身網絡行為，因此需要借助社區、學校、專業社會工作者等力量，為監護人提升網絡素養、增進自身對網絡的認識提供支持。具體來講，各類學校要針對不同年齡段未成年人的監護人開發具有針對性、實效性的網絡素養提升課程，可以考慮采用短視頻、學習手冊等方式，讓監護人在業余時間學習；也可以借用技術平臺，開辦線上的網絡素養教育講座、研討會等，幫助監護人提升網絡素養，①適應網絡社會的變化發展。此外，考慮到農村留守兒童網絡素養水平總體偏低這一特殊情況，地方政府可以通過購買社會服務的方式，在農村地區常態化開展群眾網絡素養教育宣傳活動，在農村地區形成網絡素養教育的良好氛圍。②

（二）給監護人時間，讓監管不再缺位

充足的相處時間是未成年人監護人履行監管職責的重要保障，畸形的加班文化應當被依法叫停，依法保障勞動者正常休息的時間，為監護人履行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義務提供時間保障。一方面，通過依法規制超時加班行為，讓正常下班成為常態，給監護人更多與未成年子女相處的時間。如北京市人社局發布《關于進一步做好工時和休息休假權益維護工作的通知》后，開展了為期兩個月的在全市范圍對工時和休息休假權益維護的集中排查整治，并重點整治超時加班問題。山東、安徽、河南、廣西、青海、湖南、湖北、江西等省區也相繼跟進，開展超時加班集中排查整治工作。③定期開展加班排查能在一定程度上解決監護人有家不能回的問題，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對未成年人網絡活動進行監督和規范。另一方面，為了更好地保障勞動者的休息權等合法權益，應建立一種規制超時加班的長效機制，使監管部門的監督和檢查是常態化的，而非“一時的”“運動式”的。還要暢通員工內部的監督和舉報維權渠道。依賴外部監督與內部監督兩種機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制止超時加班行為，讓更多勞動者擁有時間上的自由，讓監護人的監護時間得以保證，使其對未成年人網絡行為的監督、管理、引導成為可能。

（三）責任與擔當，讓監管成為自覺

法律責任是保障法律效力、權威的重要因素。①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從形式層面來看，未成年人的監護人只要履行了相關法律規范所規定的義務，就不會承擔法律上的不利后果。但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領域，“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是做好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的“最重要原則”，監護人不僅要履行好對未成年人進行網絡保護的法定義務，更要有主動承擔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義務的“自覺”，即未成年人的監護人要以積極、主動的姿態投身于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之中。

要注重提升監護人履行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義務的積極性、主動性，讓家庭監管未成年人網絡行為成為一種常態。首先，在政策層面給予監護人支持。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是伴隨科學技術發展而出現的新事物，對于不少監護人而言挑戰不小。各地政府可以考慮為監護人履行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義務提供保障和支持，比如利用科學技術針對未成年人的網絡活動開發適宜監護人操作的監管軟件，為監護人監管未成年人網絡活動提供便利。其次，采用激勵措施，鼓勵監護人積極參與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根據斯金納的強化理論，通過強化（給予某種積極的刺激）可以增加某種行為發生的頻率，②由此可以設立“優秀監護人”“未成年人網絡安全守護者”等榮譽稱號，建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獎勵制度，對于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中表現突出的監護人或者家庭授予相關榮譽稱號，鼓勵監護人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中勇于擔當、主動作為。

四、結語

未成年人是網絡社會的重要參與者，他們在享受網絡社會所帶來的美好的同時，網絡不法侵害也給他們的健康成長帶來威脅。③未成年人網絡安全一直是我國關注的重要議題，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加強網絡空間法治建設，健全網絡生態治理長效機制，健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體系”，《未成年人保護法》《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條例》等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領域的法律的實施，為我國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提供了保障、指明了方向。家庭是開展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第一課堂，未成年人的父母及監護人是對未成年人開展網絡保護的第一任老師，未來的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工作應注重未成年人父母、監護人及家庭的作用，讓未成年人監護人有時間、有能力、有信心地參與未成年人的網絡保護工作，讓未成年人在安全、健康的網絡社會中成長成才。

* 本文系2024年度河南鶴壁市法學研究課題“未成年人犯罪預防機制的檢視與完善”（項目編號：HBLS202412）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① 國家圖書館研究院：《2020年全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使用情況研究報告》，《國家圖書館學刊》2021年第4期，第13頁。

② 張博：《我國未成年人互聯網普及率達96.8%》，《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2022年12月6日，第4版。

③ 梁楠：《〈2021年全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使用情況研究報告〉發布》，《新聞文化建設》2022年第23期，第1頁。

④ 《第5次全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使用情況調查報告》發布，https：//www.cnnic.cn/n4/2023/1225/c116-10908. html，最后訪問日期：2025年3月16日。

⑤ 李紅勃、歐陽毅：《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現實困境與法律應對》，《社會治理》2021年第9期，第15—20頁。

⑥ 《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人民日報》2024年7月22日，第1版。

① 《湖南省啟動“2024年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專項行動》，http：//hun.wenming.cn/yw/202407/t20240716_6799758.html，最后訪問時間：2025年3月16日。

② 《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條例》，https：//www.gov.cn/ zhengce/zhengceku/202310/content_6911289.htm，最后訪問時間：2025年3月16日。

③ 唐赟：《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平臺責任及其實現—兼論〈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條例〉第20條的落實》，《少年兒童研究》2024年第5期，第58—64，96頁。

④ 《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年度報告2024》發布，《中國婦女報》2024年8月30日，第4版。

⑤ 《最高檢：未成年人網絡犯罪呈現類型多、實施載體多樣化等新特點》，https：//news.cctv.com/2023/05/31/ ARTI4DQYyXnbmB6SDVGss5yb230531.shtml，最后訪問時間：2024年9月16日。

⑥ 陶天意、董秘辰：《論網絡性侵案件中的未成年人綜合保護》，《安徽警官職業學院學報》2024年第1期，第32—38頁。

⑦ 趙婕：《多方攜手筑牢防線遏制涉未電詐犯罪》，《法治日報》2021年8月6日，第1版。

① 周羚敏：《〈民法總則〉視野下未成年人法定監護人的概念、范圍和確定—〈民法總則〉第27條關于法定監護的理解與適用》，《青少年學刊》2018年第5期，第17—22，23頁。

① 姚建龍等：《防治校園欺凌：學理與實證》，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20年版，第100頁。

② 吳琪、吳祖勵：《“家校院”呵護童心向未來》，《廣西法治日報》2024年9月6日，第4版。

③ 李桂梅：《家庭教育的三重統一》，《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報》2025年第1期，第14—20頁。

④ 《習近平同北京師范大學師生代表座談時的講話》，https：//f inance.cnr.cn/gundong/201409/ t20140910_516406903_2.shtml，最后訪問時間：2025年3月19日。

① 馬宇平：《全國人大代表李莉：從源頭治理農村留守兒童沉迷手機現象》，《中國青年報》2024年3月11日，第4版。

② 趙呈晨、鄭欣：《隔代撫養中的數字資本及其權力博弈—基于農村留守兒童家庭智能手機使用的考察》，《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4年第3版，第58—67頁。

③ 人均每周上網時長：指過去半年內，網民一周七天平均每天上網的小時數乘以7。

④ 《CNNIC：第5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https：//www.199it.com/archives/1682273.html，最后訪問時間：2024年9月17日。

⑤ 呂利丹、梅自穎、李睿等：《中國農村留守兒童的最新狀況和變動趨勢：2010—2020》，《人口研究》2024年第1期，第103—117頁。

⑥ 楊華、雷望紅等：《縣鄉的孩子們》，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23年版，第103—117頁。

* 所謂柔性規定，是指不能運用國家強制力保障實施的柔性規范，也稱為“軟法”。

① 羅豪才、苗志江：《社會管理創新中的軟法之治》，《法學雜志》2011年第12期，第2—3頁。

② 朱寧寧：《在法治軌道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法治日報》2024年3月6日，第3版。

① 胡若晗：《如何有效提升未成年人網絡素養—推進〈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條例〉落地落實觀察之一》，《中國教育報》2023年11月29日，第3版。

② 安濤、侯琦：《農村留守兒童網絡素養：基于對照的實證研究》，《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21年第8期，第161—168頁。

③ 《對“996”說不！整治超時加班，國家出手了！》，h t t p s ： / / n e w s . c c t v . c o m / 2 0 2 2 / 0 3 / 2 9 / ARTIcERLYhQgRuvBMN5WR1hS220329.shtml，最后訪問時間：2025年3月19日。

① 高其才：《法理學》，法律出版社2021年版，第146頁。

② 《強化理論》，《中國護理管理》2019年第3期，第393頁。

③ 缐杰、李峰、王廣聰：《編發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主題指導性案例的考慮》，《中國檢察官》2024年第10期，第3—5頁。

作者簡介

陶天意，江西財經大學法學院博士研究生，江西財經大學法學院法治政府研究中心研究人員，研究方向為刑事法學、未成年人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