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制度保障、實踐探索與推進策略

一、引言

促進殘疾人融合發展是國際社會共同謀求的重要發展自標。為保障殘疾人平等接受教育的權利，促進殘障人社會融合，共享經濟社會文化建設成果，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要“強化特殊教育普惠發展”“健全殘疾人社會保障制度和關愛服務體系\"。《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要實現基本公共教育服務均等化，辦好特殊教育，推進適齡殘疾兒童少年教育全覆蓋，全面推進融合教育[2]。近年來，黨和國家加強了各類殘障學生招生錄取制度保障，在特殊教育學校、普通中小學校和普通高等院校就讀的各類殘障學生人數逐年增長。據統計，2016年義務教育階段在校特殊教育學生人數為49.17萬名[3]，2023年增長至91.20萬名[4]；2016年特殊教育普通高中和殘疾人中等職業教育學校在校生人數18895名，2022年增長至30445名[5]；2016年殘障學生高等教育（包括專科、本科和研究生）錄取人數為11534名，2022年增長至30035名[6]。“平等、融合、共享”的價值理念，以及無障礙環境建設構成了獨特而重要的社會文化形態7]。構建滿足更多殘障學生融合發展需要的“可進、可及、可用”無障礙校園環境，不僅是強化特殊教育普惠發展對學校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提出的新要求，更是促進教育公平、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內涵和必然要求。

二、國內外研究現狀、核心概念界定及研究設計

（一）國內外研究現狀

西方發達國家無障礙環境建設的研究起步較早，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早在20世紀70年代就開展了無障礙環境建設研究工作，有專門的實驗室和教研組[8]。進入21世紀，國外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研究與實踐成果更加豐富，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相關立法、政策的頒布，特殊教育學校和普通學校無障礙校園規劃、無障礙校園環境創設、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指南等不斷推出，且越來越重視高等院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9。檢索近10年國內相關文獻發現，張海迪主席曾強調要高度重視學校無障礙環境建設和改造[10]；特殊教育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研究從關注教師的無障礙環境知識、態度及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關系研究發展至關注互聯網技術在無障礙教學中的應用和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的特質[11-12]；普通中小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研究從關注建設內涵發展至關注建設存在的問題[13]；高等院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研究從關注建設現狀發展至關注校園無障礙系統化設計策略[14]。國內外研究表明，建設無障礙校園環境是殘障學生平等接受教育、實現融合發展的必要條件。目前，國內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理論和實踐研究較弱，需要投人更多的研究力量，從不同層面、不同視角研究各類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問題。

（二）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概念界定

無障礙環境可以理解為惠及社會全體成員融合共享、通用便利的環境，無障礙校園環境是無障礙環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殘障學生接受合適教育、實現融合發展、體現教育公平的重要環節。早期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往往局限于物理環境也就是硬件層面的無障礙設計，伴隨著融合教育的全面推進，無障礙校園環境不僅包括有形的物理環境，也包括無形的觀念無障礙、制度無障礙、文化無障礙和課堂教學環境無障礙[15]。本文將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界定為便于殘障學生在校園內自主安全地通行，順利出入各類生活和學習場所，自主參加課堂學習考試和師生互動，獨立參與各類社團活動以及接受教學輔助和生活服務所進行的各種建設活動。

（三）研究設計

本文以我國特殊教育學校、普通中小學校和高等院校的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為研究對象，運用文獻分析法梳理國內外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相關研究進展，以及我國推進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相關立法、標準和政策，結合教育部公開發布的特殊教育統計數據和中國殘疾人事業統計年鑒公開發布的殘障學生數據，比較分析2016年以來各學段在校殘障學生數據變化；以各類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相關研究成果和實地調查獲取的一手資料，分析我國各類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取得的主要成效以及面臨的挑戰，提出推進我國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的具體建議。本研究中，實地調研的學校包括32所特殊教育學校（其中江蘇省19所、云南省5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8所）36所普通中小學校（江蘇省）和9所普通高等院校（江蘇省），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三、推進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的立法、標準和評價指標制定

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頂層設計和制度創新是推進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的基礎性保障。我國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立法越來越受到重視，各類學校建設標準要求校園環境符合無障礙設計，特殊教育辦學質量評價中也加入了無障礙環境指標。

（一）保障殘疾人權利的立法越來越重視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

2006年聯合國《殘疾人權利公約》確立無障礙原則，其中的無障礙條款明確規定，締約國應當采取適當措施確保殘疾人在與其他人平等的基礎上，無障礙地進出物理環境，使用交通工具，利用信息和通信系統[16]。作為締約國，2008年我國修訂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殘疾人保障法》設無障礙環境建設專章，法律文本雖然沒有明確要求殘障學生所在學校要開展無障礙校園建設，但明確要求為殘疾人平等參與社會生活創造無障礙環境[17]。2012年實施的《無障礙環境建設條例》要求優先推進特殊教育、康復、社會福利等機構的無障礙設施改造，并明確了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的主體責任[18]。2017修訂的《殘疾人教育條例》明確規定，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及其教育行政部門應當逐步推進各級各類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并要求教育考試機構、學校應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為殘疾人參加國家教育考試提供支持和合理便利19。2023年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無障礙環境建設法》除了要求教育行政部門和教育機構應當加強教育場所的無障礙環境建設，為有殘疾的師生、員工提供無障礙服務，國家舉辦的各類考試以及各類學校組織的統一考試，應當為殘疾考生提供便利服務，還明確規定編寫和出版盲文版、低視力版教學用書，滿足有視力障礙學生的學習需求[20]。

（二）各類學校建設國家標準明確要求校園無障礙設計

早在2003年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就批準實施了行業標準《特殊教育學校建筑設計規范》（JGJ76-2003），后批準實施了新的《特殊教育學校建設標準》（建標156-2011），這兩個標準為特殊教育學校校園設施設備、無障礙設計提供了指引。普通中小學校、中等職業學校和高等學校校園建設的無障礙設計也得到重視。近年來，由住房和城鄉建設部批準實施的《農村普通中小學校建設標準》（建標109-2008）、《普通高等學校建筑面積指標》（建標191-2008）《中小學校建筑設計規范》（GB50099-2011）、《中等職業學校建設標準》（建標192-2018）等一系列國家標準均提出校園建設應滿足無障礙設計要求，這些國家標準的實施為各級各類普通學校建設無障礙環境提供了依據和指引。

（三）特殊教育辦學質量評價中首次創設無障礙校園環境指標

2021年，國務院辦公廳轉發教育部等部門《“十四五”特殊教育發展提升行動計劃》提出，“以適宜融合為目標辦好特殊教育，助力每一名殘疾兒童都有人生出彩的機會”，強調要加強普通教育和特殊教育融合，創設融合教育環境；加強學校無障礙設施設備建設，為殘疾學生在校學習生活提供無障礙支持服務[21]。2022年教育部印發《特殊教育辦學質量評價指南》要求深人推進融合教育，構建無障礙環境，整體提升特殊教育治理能力。特殊教育辦學質量評價指標在“無障礙環境”指標下設三個具體測量指標：一是配備各類無障礙設施設備，做好無障礙物理環境建設；二是優化無障礙校園人文環境，培育尊重生命、包容接納、平等友愛、互幫互助的文化氛圍；三是推進特殊教育智慧校園、智慧課堂建設，有效應用特殊教育數字化課程教學資源，推動信息無障礙建設。此外，2022年，中國殘聯、教育部印發的《輔助器具進校園工程實施方案》明確提出，到“十四五”末實現有需求的義務教育階段特殊教育學校殘疾學生輔助器具適配服務全覆蓋，以提高殘障學生學習生活的便利性和安全性，推動特殊教育高質量發展。

四、各類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取得的主要進展

在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立法保障、標準指引和評價政策推動下，新建、改建和擴建的各類學校開始探索建設無障礙校園環境，校園內的無障礙設計、無障礙標識、無障礙設施不斷增加，出現了許多建成無障礙學校的成功案例。

（一）特殊教育學校開始重視人文環境與信息交流環境無障礙建設

新建、改建和擴建的特殊教育學校圍繞無障礙基礎設施、人文環境與信息交流環境三個基本要素開展校園無障礙環境建設[22]。2012年全國共有特殊教育學校1853所[23]，按照國家對30萬人口以上的縣（區）建一所特殊教育學校的政策要求，2023年已經增至2345所[24]，新增特殊教育學校492所。在實地調研32所特殊教育學校后發現，2012年以后新建、改建和擴建的18所特殊教育學校都能夠依據《特殊教育學校建設標準（建標156-2011）》建設無障礙基礎設施，有的特殊教育學校加強了人文環境與信息交流環境無障礙建設，學校制訂的教師和學生管理制度體現了“以生為本”“個別化教育”的理念，并借助于信息無障礙技術如讀屏軟件、盲文顯示機、無障礙輔助瀏覽工具、手語翻譯器等保障視障學生、聽障學生、讀寫障礙學生實現無障礙學習[25]

（二）普通中小學校校園內配備無障礙設備和建設無障礙設施

在住房建設管理部門的推進、管理、監督下，新建、改建和擴建的普通學校按照《無障礙設計規范（GB50763-2012）》配備無障礙設備設施。實地調研殘障學生所在普通中小學校校園環境發現，有8所普通中小學校按照設計規范在校內通道、出入口增加了坡道、扶手等，教學樓內和廁所里安裝了無障礙設施、張貼了無障礙標識等。有2所新建的普通小學教學樓內安裝有電梯，教學樓、體育館、食堂等建筑物建有方便輪椅行走的坡道和無障礙廁所等。檢索文獻發現，由中國殘疾人福利基金會聯合多家企業捐建的全國首家無障礙學校“都江堰市友愛學校”，校內安裝12部電梯以方便肢殘學生。學校各樓宇之間都有廊道連接，學生可坐著輪椅直接從宿舍3樓到達教學樓3樓。宿舍有專門停放輪椅的地方、無障礙廁所，聽力和視力殘障學生能無障礙地獲得信息[2]

（三）高等融合教育試點高校積極探索構建“需要為本”的無障礙校園環境

“十三五\"期間，在教育部大力支持下，中國殘聯選擇6所普通高校開展高等融合教育試點工作，按照試點工作要求，6所高校積極探索構建無障礙校園環境。特殊教育師范學院作為6所試點高校之一，以殘障學生“需要為本\"建設無障礙校園。在無障礙校園生活環境建設方面，通過對校園內道路改造，食堂、宿舍鋪設坡道，建設無障礙衛生間，在操場、體育館等配置和更新無障礙設施設備，消除物理環境障礙對殘障大學生的影響；在無障礙學習環境建設方面，學校專門為視障、聽障學生打造融合教育資源中心，盲文圖書藏書量達萬余冊，同時配備各種輔助信息設備以方便視障學生閱讀和學習，為聽障大學生購置聲文轉化系統；在無障礙人文環境建設方面，通過各種校園活動宣傳和推廣融合教育理念，創建融合教育志愿服務團隊，根據殘障大學生需要提供行動支持、康復訓練、學習輔助、人際提升、心靈陪伴等多種服務支持。學校融合教育資源中心工作人員訪談在校殘障學生發現，他們對無障礙校園環境的滿意度逐年上升。

五、各類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面臨的主要挑戰

面對越來越多的殘障學生入學接受不同學段教育的新形勢，學校要為各類殘障學生提供適合其融合發展所需的無障礙環境支持，特殊教育學校、普通中小學校和普通高等院校面臨著不同的挑戰。

（一）特殊教育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需要差異化提檔升級

無障礙基礎設施是特殊教育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最基礎的部分[27]。在《特殊教育學校建設標準》（建標156-2011）和《無障礙設計規范》（GB50763一2012）頒布實施前建成的特殊教育學校，如果沒有開展改建和擴建工程，其基礎設施無障礙不達標比例較高。有研究對9所特殊教育學校的通道、出入口、扶手、樓梯、電梯、廁所和洗漱間、信息標識等進行調查發現，特殊教育學校的無障礙環境達標率偏低，僅有1所學校的達標率達到 60% 以上[28]。在實地調研江蘇省特殊教育學校時也發現，較早建成的12所特殊教育學校無障礙基礎設施設備不全，教學樓沒有電梯，樓梯沒有扶手，更沒有應用讀屏軟件、無障礙輔助瀏覽工具等先進的無障礙信息技術；有個別特殊教育學校基本沒有無障礙基礎設施設備，簡易的學生廁所距離教學樓較遠，還存在安全隱患。

“十四五\"期間，更多輕度、中度殘障學生進入普通學校接受教育，他們對無障礙校園環境要求更高。各類殘障學生對無障礙課程設計、無障礙學習資源中心、無障礙信息支持提出了新的要求。比如，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使用電子設備進行閱讀，聽障學生數字閱讀資源開發不足、無障礙閱讀環境支持不夠等成為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新的難點[29]。此外，特殊教育普通高中學校和殘疾人中等職業學校的校園環境無障礙建設也函須加強。如前文所述，2022年特殊教育普通高中和殘疾人中等職業教育學校在校生人數已經增長至30445名。殘障學生高中教育和職業教育的教育形式、教育內容有別于義務教育，他們有著更多個性化、場景化的無障礙環境需求，這些學校迫切需要提升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水平。

（二）普通中小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任務極其艱巨

隨著融合教育的推進，接收殘障學生入學的普通中小學校數量越來越多，這些學校建設滿足各類殘障學生無障礙需求的校園環境任務極其艱巨。2023年，義務教育階段在校接受特殊教育學生總數達91.20萬名，其中，普通中小學校在校生人數占比62.58% ，已達57.08萬名[30]。由于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需要投入專項經費，我國經濟欠發達地區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水平較低，即使是在經濟較發達的省份，普通學校無障礙基礎設施設備配備建設仍然需要加強。江蘇省10392所學校（幼兒園）中，占比86.4% 的學校教學樓出入口平整或有坡道，占比69.5% 的學校教學樓樓梯有雙側扶手，只有占比43.0% 的學校有無障礙廁所或廁位[31]，與殘障學生在盡可能少的限制條件下“可進、可及、可用”校內各種生活、學習資源目標相差甚遠。

普通學校管理人員和教師無障礙支持服務理念和知識不足。實地調研建有融合教育資源中心的普通學校發現，在無障礙設施設備建設方面，教學樓出人口平整或有坡道的學校相對較多，但教學樓樓梯有雙側扶手、建有無障礙廁所或廁位的學校并不多，多數學校教學樓里沒有電梯，也沒有無障礙衛生間。訪談普通學校校長、融合教育資源中心專職教師發現，他們在殘障學生學習和生活的無障礙支持服務方面缺乏理念和知識。

（三）普通高校無障礙校園環境需要科學化、系統性建設

普通高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起步晚、起點低。近十年來，普通高校錄取盲、聾、肢體和其他殘障類別學生（專科、本科和研究生）人數逐年上升，錄取視障、聽障大學生的普通高校也越來越多，其中包括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等。各類殘障大學生無障礙支持的客觀需求必然要求其學習、生活所在的高校開展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已有研究發現，我國普通高等院校無障礙環境建設表現出起步晚、起點低、服務水平及效率低下的特點[32]。廣東省中山市民生公益服務中心助殘愛心聯盟社工項目組織無障礙體驗隊伍，對中山市4所高等院校和圖書館進行了無障礙設施調研工作及體驗活動，發現存在無障礙設施不規范、不健全等諸多問題[33]，無障礙設施設計不規范、信息交流無障礙環境建設薄弱，無障礙環境維護程度低等問題普遍存在[34-35]

普通高校無障礙環境建設意識較薄弱、缺乏系統設計。已有研究發現，普通高校無障礙環境建設意識薄弱，學習環境對殘障學生包容不夠[36]。本研究通過對江蘇省9所高等院校進行實地調研和體驗無障礙校園環境后也得出了基本相同的結論。訪談后勤管理部門和國有資產管理部門負責人發現，他們明白新建、改建校園要滿足無障礙設計要求，但對校園無障礙設計、無障礙設施設備并不關心，也不認為沒有系統設計無障礙校園環境，校園內已有辦公場所、教學場所、活動場所缺乏無障礙設施或者無障礙設施被占用是問題，對殘障學生所需學習支持環境建設更是不了解。當前，殘障大學生對無障礙教育支持與服務需求呈現出復雜化、多元化和個性化趨勢[37]，普通高等院校迫切需要提高無障礙校園環境意識，系統化設計無障礙校園建設規劃，為殘障大學生“可及”校園教育資源提供保障。

六、加快推進各類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的建議

2020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湖南基層座談時指出，無障礙設施建設問題是一個國家和社會文明的標志，我們要高度重視[38]。當前，平等參與、融合發展已成為殘障人社會發展的主流[39]，完善殘疾人關愛服務體系，需加快推進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

（一）積極宣傳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理念和知識

推進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需要理念先行。一是教育領域宣傳的“以生為本”“特殊教育普惠發展”和“中國式教育現代化”內容中要包含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相關理念和輔助器具進校園工程實施方案等內容，讓更多教育行政主管部門樹立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理念，了解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知識。二是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需要學校管理者、教師和學生共同參與。在教育行政主管部門主導開展的特殊教育學校、普通中小學校、普通高等院校管理人員和教師能力培訓項目中，植入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輔助器具進校園工程的相關理念和知識課程，提高各類學校管理人員和教師的無障礙意識。三是推動殘疾人事業高質量發展，全面加強無障礙環境建設，不僅要重視宣傳家庭無障礙改造、公共道路和公共場所無障礙環境建設，還需要重視宣傳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的理念與知識。

（二）加快研制各類學校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指南

當前各類學校無障礙環境建設內容主要為校園無障礙設計、無障礙設施、設備等硬件環境建設。面對殘障學生多元化的無障礙環境支持需求，無障礙校園環境不再局限于有形的物理環境，需要加快研制特殊教育學校、普通中小學校、普通高等院校等不同類型學校包括物理環境、人文環境和教學環境的無障礙建設。人文環境無障礙包括理念、制度、文化無障礙，如在各種管理制度中設計針對殘障學生等可及的無障礙內容、殘障學生平等參與各類活動的文化氛圍營造等。教學環境無障礙包括學校內的人才培養計劃、課程資源、教育技術、教育信息服務、輔助器具支持等，能夠使殘障學生可及、可用各類學習資源。清華大學、康復大學等高校已研制并發布了《清華大學校園總體規劃無障礙專項》《康復大學無障礙設計任務書》《康復大學通用無障礙環境建設導則》，還需加快研制包括人文環境、教學環境在內的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指南，為各類學校建設無障礙校園環境提供指引。

（三）以法治精神落實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的主體責任

2023年起頒布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無障礙環境建設法》從定位、原則、內容、管理體制、保障措施、監督管理等各個角度對無障礙環境建設作了全面系統的規定[4]。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及其教育行政部門、教育考試機構、學校是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的責任主體。地方各級人民政府以及教育行政部門要通過無障礙校園環境改造工程、資源教室建設工程、融合教育師資培養計劃和無障礙校園改造經費補貼政策等推動各類學校開展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可分步驟對本區域內學校實施無障礙環境改造工程、資源教室建設工程和康復師資培養計劃，也可出臺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專項補助資金政策，每年選補助一批學校建設無障礙校園環境，連續幾年可以覆蓋到絕大多數學校。地方財政部門要給教育行政部門增設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專項財政預算。教育考試機構、各類學校主動申報，爭取成為地方教育行政部門無障礙環境改造工程、資源教室建設工程立項建設單位等，獲取無障礙環境改造和建設的專項資源、經費。

（四）以專項執法檢查和專項督導推動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

地方各級人大和政協的專項執法檢查和專項調研是加強法律監督、保證殘疾人權益保障法律法規在本行政區域內得到嚴格遵守和執行的重要形式。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殘疾人保障法》《中華人民共和國無障礙環境建設法》，充分發揮殘聯系統殘疾人及其親友和殘疾人工作者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作用，開展無障礙校園環境專項執法檢查。依據《殘疾人教育條例》在普通學校辦學督導內容中增加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相關指標，推進普通學校開展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依據《特殊教育辦學質量評價指南》《輔助器具進校園工程實施方案》，教育行政主管部門發揮督導職能，對特殊教育學校、融合教育學校無障礙環境建設情況開展專項督導檢查。專項督導組成員中可以吸收殘障學生家長或者殘障學生，充分發揮其智慧和力量，在檢查和督導過程中發現問題并提出有效的整改意見，加快推進無障礙校園環境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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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 of Barrier-Free School Environment： System Guarantee，Practice Exploration and Promotion Strategie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clusive Development of Students With Disabilities

XU Qiaoxian CHANG Xiaoming

Abstract：The construction of barrer-freeschoolenvironment is an important measure to strengthen the inclusive development of special education，and it is also an inevitable requirement of the modernization of Chinesestyle education，which reflects thecivilization degreeofthecountry and society.The studyfindsthatthe number of students withdisabilities in schools in China has been increasing；the issueof barier-free schoolenvironment construction has received atention；relevant legislation，standards and evaluation indicators have made breakthroughs.However，the construction of barier-free school environment in most schools has a late start and a low starting point，lacking systemization as wellThey are far from the goal of“approachable，accessible and usable\" school resources needed for the inclusive development of students with disabilities.It is urgent to strengthen the publicity of concepts and knowledge of barier-free school environment construction，accelerate the corresponding development of guidelines for diferenttypes of schools，implement the main responsibilityof construction subject with the spiritof ruleof law，promotethe construction of barier-freeschool environment with special law enforcement inspection and special supervi-sion，and enhance the accessibility and sense of gain to educational resources for students with disabilities.

Key words：students with disabilities；inclusive development；school environment； barrer-free construction

Authors：XU Qiaoxian，professor；Research Center for Career Development of Persons With Disabilities in the New Era，China Research Base for Career Development of Persons With Disabilities，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of Special Education（Nanjing，），xqx@njts.edu.cn； CHANG Xiaoming，associate professor； Research Center for Career Development of Persons With Disabilities in the New Era，China Research Base for Career Development of Persons With Disabilities，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of Special Education， School of Management，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of Special Education（Nanjing，）.

（責任編輯：王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