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為探究智慧社區中居民對公共服務設施的評價與居民幸福感之間的關系。通過開展實證研究,利用結構方程模型構建理論模型探究二者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滿意度顯著影響居民的幸福感,而感知價值則并非如此,社區歸屬感在滿意度和幸福感之間起著中介作用。通過豐富積極心理學的研究對象,拓寬了在微觀環境中的研究視角和應用范圍,研究結果有助于城市規劃者優化公共服務設施資源,改善社區居民的整體心理健康。
關鍵詞:評價;公共服務設施;幸福感;智慧社區
中圖分類號:F23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10.062
0引言
幸福感被認為是生活中最重要的要素,構成人類最基本的權利[1]。然而目前中國的幸福感正面臨著挑戰。聯合國2022年公布的《世界幸福報告》顯示中國幸福感在國際排名第72位,處于相對較低的位置。居民對公共服務設施的評價是指居民對社區中公共服務設施使用體驗的主觀心理感受,主要包括感知價值和滿意度。這不僅反映了社區公共服務設施的服務水平,也表明了居民生活需求的被滿足程度,關系到幸福感。
1理論基礎與文獻回顧
1.1理論基礎
Csikszentmihalyi在2000年首次提出積極心理學,主要涵蓋了兩點[1]。首先,積極心理學認為心理學的功能應是建設而非修復,建議心理學研究的重點應放在正常、健康的個體身上,而非少數有“問題”的人。其次,積極心理學強調對心理疾病的預防,司忠勛認為其任務是有效測量個體的積極心理品質,理解其形成路徑,并通過適當的干預來塑造這些品質[2]。
1.2幸福感與社區歸屬感
Diener將幸福感定義為個體擁有的獨特心理狀態,之后學者們廣泛應用這一概念,并將其內涵擴展至對健康的擔心、精力、對生活的滿意和興趣、抑郁或愉快的心情、對情感和行為的控制及松弛與緊張等。社區歸屬感主要包括社會網絡、社區環境、社區參與和社區認同[3-6]。多項研究表明,社區歸屬感對促進幸福感有重要作用。例如,Basu認為強烈的社區歸屬感顯著提高幸福感,因為社區歸屬感與美麗安全的環境有關,而環境又與幸福感緊密相關[7]。因此提出以下假設:H1:社區歸屬感對幸福感有積極影響。
1.3公共服務設施的感知價值
Zeithaml首次提出,感知價值是用戶對產品或服務的綜合評價,源于所獲得的利益與支付成本之間的平衡[8]。這個定義為感知價值的研究和測量奠定了基礎,主要包括感知質量、成本及兩者的比率三個維度。
近年來,關于感知價值對公共服務設施用戶滿意度影響的研究逐漸深入。Fornell發現當感知價值較高時,居民的滿意度也往往較高,因為他們認為所獲得的利益超出支付的成本,從而增強了他們對服務的認同和信任[9]。然而,Nguyen發現患者的感知價值與滿意度之間沒有實質性聯系[10]。因此提出假設:H2:感知價值對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有積極影響。
還有觀點認為,公共服務設施的感知價值可以影響社區歸屬感。例如,殷閩華認為當居民認為他們在社區內以較低的成本獲得了高質量的服務,他們將更傾向于認同并依賴他們的社區,從而增強社區歸屬感[11]。因此提出假設:H3:感知價值對社區歸屬感有積極影響。
一些學者提出,公共服務設施的感知價值可以影響幸福感。Bailey認為感知價值反映了質量與成本的平衡,還包含了愉快與負面情緒體驗,這對居民的幸福感都至關重要[12]。因此提出假設:H4:感知價值對幸福感有積極影響。
1.4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
研究發現當居民對公共服務設施感到滿意時,他們更傾向于對社區治理持有積極的情感態度,進而促進社區歸屬感的提升[11]。因此提出假設:H5: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對社區歸屬感有積極影響。
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也與居民的幸福感有關。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公共服務設施的較高滿意度反映了居民的日常生活服務需求得到了有效滿足,從而增強了幸福感[13-14]。因此提出假設:H6: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對幸福感有積極影響。圖1展示了變量之間的假設關系。
2數據與方法
2.1變量設計
本次調查包括五個部分。第一部分包含居民的個人屬性。第二部分關于感知價值的調查問題涵蓋了居民對公共服務設施的感知質量、成本及總體價值的評價。第三部分通過4個問題考查了滿意度水平,包括便利性、個性化、服務效率和整體體驗的評價。第四部分用社會網絡、社區環境、社區參與和社區認同4個維度衡量居民的社區歸屬感。該部分的問卷設計結合了McMillan和Chavis提出的社區感和Brown開發的地方依戀理論[15-16]。第五部分涉及居民的幸福感,采用Fazio提出的6項指標進行衡量[17]。該部分通過詢問居民對健康的擔心、精力、對生活的滿意和興趣、抑郁或愉快的心情、對情感和行為的控制及松弛與緊張等方面,來評估居民的幸福感。第二至第五部分的答案選項設置為1到5,評分越高,則表明居民對感知價值、滿意度、社區歸屬感和幸福感的評價越積極。
2.2數據收集
考慮到在超大城市中提升居民幸福感的迫切需求,選擇上海作為研究區域,并選取了5個智慧社區建設示范點進行深入探討。問卷由社區居民填寫后現場收集。研究共發放430份問卷,回收364份。經過篩選,共有352份有效問卷。樣本特征分布如表1所示。
表1表明,樣本對象的分布相對均衡且合理,可以進行進一步分析。
3研究結果
3.1測量模型的有效性
利用SPSS和AMOS來檢驗量表的信度和效度,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
結果顯示各量表的Cronbach′s Alpha值均超過0.7,表明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達到較高水平。模型的CMIF/DF為2.264,RMSEA為0.060,表明模型的擬合水平良好。的可靠性(CR)結果顯示中的所有量表CR值均超過0.7,表明內部一致性良好,且所有AVE值均滿足要求,表明聚合效度良好。表3中顯示了區分效度(DV)的測試結果,所有值均低于0.85。根據Henseler的標準,表明量表內部具有一定的區分度。
3.2結構模型路徑分析結果
圖2展示了結構方程模型假設的結果,表明居民的社區歸屬感對其整體幸福感有顯著且積極的影響,從而支持H1。結果還顯示,居民對公共服務設施的感知價值與滿意度以及社區歸屬感之間存在顯著關聯。然而,感知價值對幸福感沒有統計顯著影響。因此,H2和H3得到了驗證,但H4未被證實。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對形成社區歸屬感有顯著而積極的影響,支持H5。同時,它也對幸福感有積極的影響,支持H6。結果顯示,除了假設4外,所有假設都得到了驗證。
3.3中介效應
研究還檢驗了社區歸屬感在公共服務設施滿意度與幸福感之間的中介作用,結果如表4所示。表4顯示社區歸屬感的中介作用通過Bootstrap法在模型中得到了驗證。間接影響系數為0.465,95%置信區間為[0.303,0.695],不包括0。根據Preacher和Hayes的標準,這一結果表明間接效應成立[18],因此社區歸屬感在滿意度與幸福感之間起到中介作用。
4討論與結論
在數字時代,社會面臨著提升居民幸福感的緊迫需求。同時,智慧社區也成為社區發展的一個關鍵方向。因此,討論這一新形式的社區中的居民幸福感尤為必要。作為智慧社區智能建設的關鍵領域,智能公共服務設施構成了居民日常生活的重要支持系統,這與居民的幸福感密切相關。因此,關注居民對智慧社區的評價及其在智慧社區中的幸福感,探討二者之間是否存在關系。
首先,研究結果表明社區歸屬感與居民幸福感之間存在強相關性(H1)。這主要是因為較高的社區歸屬感通常與更美好和安全的生活環境相關,從而增強居民的滿意度和生活興趣。因此,社區管理部門可以通過改善物理環境和支持社區居民擴展社會網絡來增強居民的社區歸屬感。
其次,研究發現居民對公共服務設施的感知價值與滿意度之間存在正向影響關系(H2),當居民認為他們花費的錢是值得時,意味著他們認為所獲得的公共服務和設施質量與其投資是相符的。因此,適當降低成本或提升服務質量,可以提高居民對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
最后,公共服務設施的感知價值也顯著促進了社區歸屬感(H3)。這是因為當居民在社區享受到低成本和高質量的公共服務設施時,他們的社區認同感會增強。然而,我們也發現感知價值與幸福感之間沒有直接相關性(H4)。這一結果的原因可能在于盡管高感知價值可能為居民提供高性價比的體驗,但這種積極的認知評估并不一定直接轉化為情感幸福感。
此外,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對社區歸屬感有較大影響(H5)。這是因為滿意度較高的居民可能會認為他們享受到社區提供的智能公共服務設施的便利性,這種認知增強了社區歸屬感。進一步而言,提高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可能會促進智慧社區的幸福感(H6)。積極的體驗可以直接提升居民的積極情緒,從而提高整體幸福感。此外,社區歸屬感在滿意度與幸福感之間起到中介作用。提升居民對公共服務設施的滿意度可以增強居民對社區認同感和歸屬感,從而改善整體幸福感。
研究結果的理論意義在于:通過探索普通居民的幸福感,拓展了積極心理學在普通人群中的應用;從智慧社區的角度,擴展了積極心理學在微觀社會環境中的研究視角。實踐意義在于:通過調查影響智慧社區居民幸福感的因素,為智能設施的科學配置和提升社區居民整體心理幸福感的策略提供了建議。這些見解為政府和社區進一步優化社區服務提供了實際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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