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敘事助力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提升探

esearch on the Effect Improve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of College Students Assisted by Growth Narrative REN Shaowei1，2

（1.SchoolofisiUesityfieedcholoHuaa；.olfi Jiao Tong University，Shanghai ，China）

Abstract：Asan important formof naration，growth narrativecontainsabundant ideological andpolitical education resourcesand wisdom，and has unique advantages and functions in cultivating political identityand feelings offamilyand country，enhancingafinityand pertinenceof ideologicalandpolitical education，andoptimizing the supply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resources.Itis important to focuson“I”and“we”in thenarrative subject，emphasize thedeep meaning of thegrowth narrative in thenarrative content，and pay attention to the effective connection between the design environmentand the generative situation in thenarative process.The strategyofoptimizing growth narative needs topay attention to the moderate tension between goal preseting and situational generation，thepotential conflictbetween instrumentalityandvalue，and theorganiccombinationbetween grand narrativeand smallnarrative，soas to achieve the unityof dominant and subjective，story and ideological， indoctrination and inspiration of growth narrative.

Key Words：growth narrative；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compatibility；effct improvement

近年來，圍繞如何有效提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思想性、理論性及親和力、針對性等主題，黨和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性文件或措施，加強思想政治理論課建設，推進“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指明了方向。然而，當前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距離黨中央的要求還有差距。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在思想政治教育說理實踐中，一些教育者習慣于以宏大抽象的理論話語對學生進行灌輸式說教，“居高臨下”“我講你聽”“我打你通”“我壓你服”等簡單、粗暴型教育教學方式，缺乏對學生成才能力的培養，忽視對學生成長環境的關注，導致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不佳。因此，思想政治教育過程應該更加注重教育內容的形象化、感知性和學生的理解能力，更加注重情感的交流與溝通，避免“目中無人”。而具體的、特殊的、生活化的成長敘事恰恰符合這一教育要求。成長敘事作為敘事的一種重要形式，蘊含著豐富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和智慧，其基于對學生個體成長環境和精神狀態的關注，幫助學生化解思想苦惑、解除精神困擾，引導他們實現對思想困擾的去蔽澄明，在尋求價值引導與自主建構之間架起一座互通和理解之橋，對豐富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方式和推動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提升具有重要意義。

一、成長敘事：一種賽續發展的特指敘事

敘事是人類最古老、最基本、最普遍的文化事實[]。就本體論而言，故事乃是人類生存和表達的基本方式[2]33，對人類創造的各種文明的保護和傳承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敘事，即“講述故事”。但是，敘事并不等于日常生活意義上的“講故事”。從表面上看，講故事和聽故事的行為表現出對自己或他人過去的生活、經歷、經驗和體驗的好奇。事實上，敘事行為的真正意義在于它能夠提供一種參照，將過去和現在緊密聯系起來，既有助于促進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理解和認同，又有益于幫助人們把握自身的現狀和未來的發展可能。敘事的過程實質上是一個意義生成和價值傳遞的過程。敘述者以故事的形式向傾聽者傳遞自己對世界的理解、人生的看法及人性的洞察，從而影響傾聽者的認知和價值觀。由此可見，敘事的內涵至少應涵蓋兩個基本層面[3]58：一是對事件序列的敘述，主要包括敘事內容、敘事話語和敘事行為，“故事是敘述的內容，敘述則是對故事的表達與呈現形式\"[4]126；二是事件敘述背后潛隱著對人類命運和生命意義的關切。

當前，我國學校的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存在宏大敘事的傾向，“它強調一元和權威主義的邏輯，是一種無需論證且不容置疑的基礎性、本質性、確定性的敘事，并對偶然、異質、多元差異加以邊緣化”[5]27，容易忽視對教育對象個體生存境遇的關切，難以將社會主流的思想道德要求置于教育對象具體生活情境之中，在一定程度上，堵塞了思想政治教育正面價值引導與內在思想品德自主建構之間的通道，難以取得良好效果。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注重啟發式教育，引導學生發現問題、分析問題、思考問題，在不斷啟發中讓學生水到渠成得出結論。”[6]

成長敘事，作為敘事的一種重要形式，是指通過敘事的方式呈現人物的成長經歷和個人意識在自我與外界作用下的構建過程，是影響和促進學生進行思想品德和價值觀自主建構的有效方式。成長敘事不僅是一種重要的敘事形式，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種重要呈現方式。從思想政治教育角度來看，成長敘事在方法上屬于啟發式教育的范疇。成長敘事本質上實為一種師生共在式的深層價值認同和意義建構活動，具有促進學生品德內化和價值觀建構的功能。換言之，成長敘事過程既是挖掘、轉化思想政治教育資源的過程，也是一種思想政治教育過程，即對學生精神世界建構有計劃系統地施加教育影響的過程。成長敘事既屬于敘事范疇，又不同于一般的敘事，它具有相對獨立的理論內核和實踐邏輯。

其一，在敘事主體上關注“我”聚焦“我們”。由挫敗感引發的“虛無主義”正困擾著當代大學生，這是不爭的事實，需要引起重視。這種存在挫折，不是來自衣食住行等“以何安身”的困擾，而是源自一種\"無以立命”的痛苦一個體對生活或存在的價值和意義的懷疑或缺失感[7]，這種感受通常源于對個人生存或重要信念的威脅，以及對自我存在有限性和走向虛無的恐懼。此外，學習意義感缺失、“不知為何而學”等成為大學生通病[8]。成長敘事是一種思想關懷活動，旨在幫助學生消解思想癥結、解除精神困擾。需要指出的是，面對學生的思想癥結和精神困擾，僅僅依靠敘事主體零散、碎片化的淺表化敘述，顯然難以實現從困惑走向澄明、從經驗走向超越、從自省走向自覺。作為身兼敘述者和教育者雙重角色身份的思想政治教育者，在這一實質性躍遷過程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憑借豐富的教育智慧，善于通過共在式的對話、理解和分享，將敘事中“我”的苦惑、感悟、經驗和體驗轉化為“我們”的生存經驗、智慧及生命意義。

其二，在敘事內容上強調對成長敘事的深層意義關切。故事通過探索人類智慧、規范人類道德、呈現人類情感和關系，以及鼓勵面對困難和挑戰等方式，傳遞深層次的意義和價值觀念。敘事既是對現實經驗世界的延伸，也是對觀念世界（隱藏在經驗世界背后的規律、目的、意義等）的映射[9]。成長敘事作為一種重要的敘事形式，自然具有敘事家族的雙重屬性，既包括敘事話語表達模式層面（敘何事、怎樣敘），也指向故事或事件所涉及的深層價值和意義建構。進言之，成長敘事通過故事線索、對話、角色塑造、社會文化背景等多個層面，傳遞深層次的價值觀念及意義關切。在這個過程中，敘述者的成長經驗和生存經驗不僅得以表達、呈現、交流和理解，獲得反思、升華和拓展，而且它能使傾聽者在欣賞成長故事情節的同時，從中獲得某種意義、啟發和感悟。

其三，在敘事過程中注重預設性情境和生成性情境的有效貫通。任何敘事都有其獨特的操作程序，其基本操作過程包括預設和生成兩個階段，成長敘事也不例外。預設性情境是指教育者事先在掌握教育對象實際成長狀況基礎上，結合一定的教育目標、內容而設定的教育情境。預設性情境的教育資源，主要來源于我們日常生活世界發生的故事。這樣的故事或事件可以在教育對象及其日常生活境遇之間建立有意義的聯系。所謂生成性情境是指在一定場合下能被個體感知到的環境，它強調在教育過程中隨著教育情境的展開而自然生成的目標和情境。這種情境具有即時性和不可預設性的特點，指向學生的深度理解、情感體驗、知識建構和精神成長。遺憾的是，在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實際過程中，教育者由于對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本質特征把握不足，對預設性情境和生成性情境的認識有所偏頗，未能將二者有機結合起來，過于強調預設的實施，而忽視了生成，阻礙了思想政治教育正面價值引導與內在思想品德自主建構之間的融通。成長敘事具有預設性和生成性雙重特性，既注重精心預設和編排，突出故事的價值開放性和多重解釋性，深入挖掘成長敘事背后的價值意蘊，精準地進行價值觀傳導，防止預設過少的放任式講述，也注意營造動態的教育氛圍和故事情境，避免預設過多的生硬式講述，讓學生“愿意訴說”和“有話能說”，在潛移默化中使學生受到感染和熏陶。

二、成長敘事與提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的契合性

成長敘事是否有助于提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取決于成長敘事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之間是否具有適切關系，成長敘事在哪些方面能夠助益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提升。厘清這個問題，不僅可以為成長敘事賦能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提質增效提供積極思路，而且有助于增強運用成長敘事開展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理性和行動自覺。

（一）培塑政治認同與家國情懷：自我認識及生命意義的發現與重建

從心理學和教育學的角度來看，個體對自我和生命意義的認知深刻影響著其價值觀和政治觀念的形成，成長敘事恰好能在這方面發揮獨特作用。研究表明，當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受到“沖擊震蕩”或\"痛苦掙扎”時，他就會產生表達的欲望，并從這些“事件”中，不斷地反思、建構各種可能的解釋和澄清。這些經歷可能會令人不安、困惑甚至痛苦。但正是這些經歷促使我們反思、成長，甚至發現和建構新的自我。“敘事不僅僅是說明過去發生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敘事者如何理解這些行為并賦予它們意義。”[10]27 這即是說，在敘事的過程中，一個人的成長經驗不但得到了呈現、交流，而且獲得了反思、深化與擴展。成長故事本身凝結著敘事者個人對人生重要的理解或經驗，成長敘事的過程恰是將這種理解或經驗呈現出來。敘事者不僅通過成長敘事為他人提供了真實、鮮活的事例，而且在與他人分享互動中緩解了自身的焦慮和壓力，豐富了成長故事的多重價值和意義，獲得了一種內在的力量。進一步來說，通過引導學生分享自己的成長故事，可以更好地理解和接受現實世界中的跌宕起伏和變化，更好地認識和理解自己與他人、社會和集體之間的關系，厘清“我是誰”“價值追求和存在意義”等問題，進一步激發學生自我選擇與實現的內在動力，深入思考自己的人生目標和價值追求，反思自己的行為和選擇，更加堅定自我成長的方向，汲取成長的力量，實現從認識自我、建構生命意義到厚植政治認同和家國情懷的升華。一方面，基于自我認知的價值觀塑造與政治理念契合。當大學生通過成長敘事深化自我認識后，會逐漸形成清晰的價值觀體系。這種價值觀體系與國家倡導的政治理念并非孤立存在，而是有著內在的一致性。如，一個通過成長敘事認識到自己具有強烈社會責任感和公平正義感的大學生，更容易理解和認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公正、法治、敬業、友善等內容。這種價值觀的契合使得大學生在接觸國家政治理念時，能夠產生情感上的共鳴和理性上的認同，將個人的價值追求融入到國家的政治理想之中。另一方面，生命意義的社會維度與國家發展愿景的融合。對生命意義的深刻理解使大學生認識到個人生命與社會、國家緊密相連。生命意義的實現離不開社會的支持和國家的發展，同樣，個人的成長和貢獻也推動著社會和國家的進步。當大學生將自己的生命意義與國家發展愿景相融合時，政治認同便自然而然地得以強化。如，一個在成長敘事中感悟到生命價值在于為社會創造價值的大學生，會更加積極響應創新驅動發展、鄉村振興等國家戰略號召，將個人發展與國家戰略目標相結合，在這個過程中，他對國家政治體系和發展道路的認同也會不斷加深。

因此，成長敘事通過增強大學生自我認識和助力生命意義發現，為強化政治認同提供了一條行之有效的路徑，其引導大學生從自身成長經歷出發，深入探索自我和生命的意義，進而將個人的成長與國家的發展緊密相連，能夠有效提升大學生的政治認同水平，培養出具有堅定政治信仰、強烈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的新時代青年，為國家的繁榮穩定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力量。

（二）增強思想政治教育親和力：生命性師生關系與共在式意義的建構

思想政治教育主體關系的親和力，直接影響著教育效果與受教育者的接受程度。當教育者與受教育者關系具有親和力，受教育者更愿意接受教育內容，主動參與教育過程；同時，良好的主體關系促使教育者深入掌握受教育者的需求和特點，從而創新教育內容和方法。在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中，思想政治教育主體關系從根本上說是生命性師生關系，其強調教育者與受教育者都是具有獨特生命價值和意義的主體，二者之間是一種基于生命體驗、尊重和關懷的關系。

然而現實中，師生關系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淪為灌輸與接受、演員與觀眾、管束與服從、占有與利用的關系[1150，值得警惕和反思，新型師生關系亟待重構。不同的教育教學模式具有不同的師生關系樣態。成長敘事能夠在敘述者和傾聽者之間架起溝通和聯系的橋梁，使“孤獨”的生命存在成為一種關系性存在。這種交流和聯系的過程，為重新描述世界提供了一個模式，無論是記憶性的故事還是虛構的故事，它都賦予了生命意義和歸屬感。在成長敘事的實踐中，教師與學生是獨特且平等的鮮活個體，師生關系也有其獨特的存在形式，即生命性關系一一種生命與生命的關系，是由兩個生命主體共同建構的精神共享關系。首先，師生能夠實踐成長敘事本身就體現了師生之間的尊重、信任和分享。這是因為成長敘事是講述自己的成長故事，而講述自己的成長故事需要建立在教師和學生相互充分信任的基礎上。其次，成長敘事實質上是師生共在式的一種深層意義建構活動，其教育過程是生命影響生命的過程。師生通過成長故事獨特的敘事模式和情感共鳴的力量，打開了棲息在敘事內部的共通世界，拓展了故事中共通的意義空間，從而有效地傳遞深層價值，凝聚價值共識，形成共同的主導價值認同。可見，成長敘事中“生命性”的師生關系以及“共在式”的意義建構，為增強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親和力提供了充分必要的條件。

（三）提升思想政治教育針對性：對教育對象之整體性關照及個性化需求滿足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思想政治工作從根本上說是做人的工作，必須圍繞學生、關照學生、服務學生”，要“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親和力和針對性，滿足學生成長發展需求和期待”[12]。面對繁重、瑣碎的學生日常事務，有些教育者力不從心，時而“慢半拍”和“顧不上”，工作方法通常也是“大水漫灌”，“精準滴灌”不夠，思想教育和價值引領的力度、深度和效度無法滿足學生成長發展需求。此外，一些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活動還存在“自娛自樂”等現象。面臨疲于應對的窘況，一些教育者不約而同地采用“抓兩頭、帶中間”工作法，即激勵優秀學生更優秀、轉化后進生進步，通過抓兩頭把中間層學生帶動起來。“抓兩頭、帶中間”的核心是抓點帶面，依靠突破“兩頭”來推動整體發展。在大多數情況下，處于“中間地帶”的人數占大多數，這種方法體現了著眼于教育大多數的原則，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和實踐價值，但它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和弊端。受精力、能力等因素影響，從實際效果來看，教育者的時間和精力過多地集中在少數學生身上，導致“中間多數”的學生被忽視，甚至被邊緣化，即使“兩頭”迎頭趕上，也難以帶動“中間”大多數。更糟糕的是，長此以往，“中間大多數”的學生，在自己成長過程中遇到的困惑和煩惱，特別是一些與學習生活和成長環境相關的思想實際需要沒有得到及時應有的解決時，就會在思想上形成隨機發生且具有普遍性的\"小障礙”。這種思想政治教育資源供給不平衡不充分的境況，削弱了學生成長的獲得感。從教育理念和要求上看，這種工作方式不利于面向全體學生，難以滿足社會和家長“因材施教、有教無類、人人成才”的教育期望。

成長敘事能夠充分尊重學生的個體差異，契合不同學生的特點，關注學生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問題和困惑，將思想價值引領教育與解決實際問題相結合，從而更好地實現社會主流意識形態要求和學生成長發展需求的統一。一方面，成長敘事針對教育對象的共性問題開展“面”上教育。成長敘事切中學生群體的痛點、難點和需求點，鼓勵學生收集成長中遇到的問題和急需解決的問題，形成特定的“問題樹”，主導設置思想政治教育議題，引導學生按照預設的格式和順序結構撰寫成長故事，通過主題班會、專題研討等方式，使學生在平等對話、相互啟迪中直面日常生活的各種真實問題，充分表達和展示自己觀點，訓練他們的理論思維能力、價值評判能力和自主建構能力，引導學生發現問題、分析問題、思考問題，在不斷啟發中讓學生水到渠成得出結論，突出對學生群體共性問題的“面”上教育和引導，從而滿足成長敘事思想理論教育和價值引領的要求。另一方面，成長敘事針對教育對象的特殊性思想問題針對性開展“點”上教育。成長敘事主要是依附于具有“原生態”性質的大學生生活本身[13]128，將學生日常生活世界的“現場”與思想政治教育的“在場”有效聯結，針對求助學生成長成才過程中遭遇的思想困惑和精神困擾的問題進行一對一、點對點、面對面的開導和引領，以消解求助學生思想癥結、解除求助學生精神困擾。

（四）優化思想政治教育資源供給：關注學生歷時性成長過程，彌補家校協同育人短板

誘發教育對象對思想政治教育“不屑”及“微詞”的原因和影響因素繁多復雜。如果只從教育者的角度來看，一些教育者“端著”“裝著”試圖“走近”學生，但從未真正“走進”學生，自然就會出現“說不上去、說不下去、說不進去”甚至“被頂了回去”的窘境。究其原因，有些教育者往往抱著主觀、刻板、傳統、單一的認知，以社會主流意識形態代言人的身份自居，忽視甚至漠視教師與學生之間因立場、地位、角色、需求等諸多因素而產生的差異。要破解這一困境，不僅要求教育者具備高超的育人本領、技巧和藝術，還要求他們善于運用協同思維，盡可能掌握教育對象的“一手資料”。

學生的成長是一個連續且動態變化的過程，在不同的成長階段，其思想觀念、價值取向、行為方式等都會呈現出不同的特征。與此同時，又有一個無可爭辯的事實存在，那就是學生在進入大學以前相對較長的成長經歷，對于教育者而言基本上是“無知”和\"空白”的。然而，歷時性成長過程中的“素材”，正是有效開展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寶貴資源。重視學生歷時性成長過程，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合力是提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必然要求。傳統思想政治教育往往存在階段性割裂、教育主體協同不足等問題，難以全面、深入地滿足學生成長發展需求。成長敘事致力于打造一套貫穿學生成長全程的教育體系，整合學校、家庭等多方面教育力量，建立配套的實施策略與保障機制，優化思想政治教育資源供給，形成全方位、多層次的思想政治教育合力。具體而言，成長敘事通過聚焦學生歷時性成長過程，深入挖掘成長背后的故事，能夠提供大量豐富的學生成長經歷片段，以及家長參與孩子成長的故事和家庭故事，一定程度上為精準把握學生思想動態變化和個性化成長需求、修復和彌合家庭與學校教育鏈條的斷裂、拉近家校關系，助力構建思想政治教育共同體提供了現實有效途徑。

三、運用成長敘事提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需注意的幾個問題

成長敘事不但作為一種挖掘思想政治教育資源的重要方式凸顯于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之中，而且成為一種新的實踐范式，致力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整體理論建構，推動敘事思想政治教育實現完整程序運行和系統性建設。然而，由于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復雜性和特殊性，成長敘事的展開和發展必然會遇到預設與生成、主導性與主體性等復雜的關系問題，需要慎重妥善處理，才能更好地助益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提升。

（一）主導性與主體性相統一：保持目標預設與情境性生成之間的適度張力

從成長敘事的過程來看，目標預設與情境性生成二者缺一不可且相輔相成，都關涉成長敘事是否“會講故事”、能否\"講好故事”，共同促進了成長敘事主導性與主體性的有機統一，歸根結底更關系著思想政治教育根本任務的完成。一方面，合理的目標預設為情境性生成提供框架與指引，體現了教育者在成長敘事中的主導作用，使情境性生成的內容不偏離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價值導向，引導學生朝著既定的價值觀和道德規范發展。倘若沒有目標預設，成長敘事過程就沒有方向和規劃，難以保證成長敘事各環節的完全嵌人性和有序連接，難以保證整個敘事過程的順利展開，難免出現盲目性，也難以達到預期的思想政治教育效果。但是，這種目標預設也有其局限性，即它限制了敘事過程的靈活性和協調性。敘事主體有被\"束縛”的感覺，容易出現情緒緊張、思維封閉、話語內斂、行為克制等表現，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敘事者思辨的積極性和熱情，阻礙了敘事過程的開放性和教育者與教育對象之間的動態溝通和價值理解，極易使成長敘事陷入被動僵化的境地。另一方面，情境性生成豐富和拓展了成長敘事目標預設的實現路徑，讓學生在充滿生機的教育情境中更好地發揮主體性。但是，成長敘事可能偏離預設的目標范圍，而產生意想不到的“意外結果”。教育的技巧不在于精準地預測到課堂的所有細節，而是在于能夠根據當時的具體情況，敏銳地捕捉到一些有價值的細節，十分巧妙地在學生不知不覺之中作出相應的調整和變動[14]換句話說，當成長敘事出現可能達不到預期效果時，教育者需要敏銳地反思敘事分享和互動過程中的表達內容、組織形式和互動方式，厘清成長敘事行動中的不確定因素，及時調整行動策略，這無疑考驗著教育者的實踐智慧。

總而言之，目標預設與情境性生成之間保持適度的張力，既利于保證整個成長敘事過程的順利展開，也利于激發敘事主體的思辨熱情，從而實現成長敘事因預設而有序、因生成而精彩的有機統一。

（二）故事性與思想性相統一：化解工具性與價值性之間的潛在沖突

在成長敘事的構建中，工具性與價值性常現齦齲，桎梏著其故事性與思想性的融合。成長敘事作為一種重要的敘事形式，特別是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種有益探索和嘗試，具有很強的實用性，充分展現了其突出的故事性特征及工具性價值。此外，學生個體在成長經歷、個性、認知水平、人際交往和語言表達能力等方面的差異，又使得成長敘事極具感性化特點。成長敘事賦予學生更多的獨立空間，積極營造輕松主動的敘事氛圍，鼓勵學生自由釋放和表達自我，深受學生喜愛和好評。如，在“悄悄地走過慢慢地生長一我的成長記憶”主題故事分享會結束后，同學們紛紛留言分享感悟體會，流露出收獲的喜悅，十分滿足成長敘事外在的新鮮、有趣、好玩、熱鬧，并將它作為充分展示自我、獲得認同的平臺，甚至作為人際交往和情感交流的傳播載體。需要指出的是，成長敘事并不是“群體演講會”和“情景話劇”，不能用故事性弱化思想性，需要以透徹的學理分析回應學生，以徹底的思想理論說服學生，用真理的強大力量引導學生。馬克思指出：“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15]要化解成長敘事的工具性與價值性之間潛在的沖突，就需教育者引導學生進行深度敘事，避免成長敘事流于表面，在學生講述成長故事前，指導學生全面梳理自己的成長經歷，著重挖掘那些具有代表性、能夠反映其內心成長和價值觀變化的事件；在講述過程中，注重啟發式教育，在尊重和敬畏學生個體成長經歷和情感體驗的基礎上，引導學生有效提取自己成長故事中的“關鍵詞”和“主題詞”，引導學生在持續的互動思辨中發現問題、分析問題，注意有分寸地、適時適當地“叫停自動思維”，深入挖掘\"關鍵詞”和\"主題詞”背后的價值取向和普遍的意義指向，進行合乎邏輯、脈絡清晰、層次鮮明的全面、深刻、立體的多重詮釋，凸顯邏輯分析及意義指引，以提升成長敘事說理的理論徹底性和說服力，實現其故事性與思想性的有機統一。

（三）灌輸性與啟發性相統一：注重宏大敘事與微小敘事之間的有機結合

敘事按視角和所敘的內容可以劃分為宏大敘事和微小敘事。宏大敘事圍繞國家、民族、社會發展等重大主題展開，既包含了對于人類歷史發展進程的構想，也涉及對整個社會歷史進程的大膽設想和歷史求證，具有全局性、系統性與權威性。微小敘事則聚焦于個體微觀生活場景與具體經歷，具有生動性、情境性和個體性。但是，融入歷史視角和政治語境的宏大敘事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容易忽視歷史進程中的活生生的人物及其能動作用，事實上，“在主導內容教育之原則性基礎上增加生活內容引導之靈活性，更利于思想政治教育的任務和目的的實現”[16]10。關注個體內心世界和經驗意義的微小敘事，也會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社會意識形態與大歷史之間的張力，造成宏大主題教育的式微。尤其是當“敘事焦點”脫離社會本位而進入微小敘事時，敘事主體生活所附帶的瑣碎、膚淺、庸俗也隨之而來。這種言中無情、空洞的瑣碎敘述甚至庸俗的敘述，使思想政治教育顯得單薄、無力，失去了應有的深刻品質。

正是基于對現有單一敘事本位的邏輯范式不足的現實關注，成長敘事既承載著社會主流價值與歷史脈絡，又聚焦于微觀的生活與體驗，可以將宏大敘事與微小敘事有機結合，在實現灌輸性教育目標的同時，啟發學生思維，激發其主觀能動性。它注意透過微小敘事貼近教育對象的生活，經由微小敘事鏈接拓展至宏大敘事，即將特殊性需求的尊重與普遍性引導的要求緊密結合起來，既尊重學生的個體發展需求，又注重將個體引向集體，使個體需求滿足普遍性要求，在個體與集體的良性互動過程中，教育引導學生立足自我、關注集體、扛起責任、肩負使命，從而實現生存觀照與境界升華的統一、促進敘事教育中灌輸性與啟發性的統一，為提高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提供新的路徑。

四、結束語

探索成長敘事在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中的應用，并不是因為它新鮮或時髦，而是基于成長敘事的獨特稟賦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守正創新的高度契合。成長敘事在培塑政治認同與家國情懷、增強思想政治教育親和力和針對性、優化思想政治教育資源供給等方面顯示出獨特的優勢和良好的效果，這為其助力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提升提供了可能性。當前需要深化的是，如何將這種可能性轉化為實踐路徑，使成長敘事在宏大敘事與微小敘事有機統一中發揮更大的育人功效，為提高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提供實踐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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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