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格式 楊志平 張熠蓉,數字時代鄉村教師媒介形象自我建構的挑戰與應對[.教學與管理,2025(13):1-5.
鄉村教師作為鄉村教育發展與鄉村文化振興的參與者、引領者,其重要性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鄉村教師呈現的媒介形象不僅影響著受眾對于鄉村教師群體的認知,也影響著鄉村教師自我身份的認知與職業認同。現有鄉村教師媒介形象的研究,更多側重于探討他者話語體系下的媒體形象,較少關注鄉村教師自我媒體形象的構建,導致鄉村教師形象時常被外界所左右,教師本人的聲音在紛繁的社會輿論中被忽視。這既不利于公眾對鄉村教師的全面認知,也阻礙了鄉村教師的自我表達。數字時代,在人人皆是媒體、皆可成為媒體的自媒體語境中,鄉村教師已然意識到自主發聲的價值與必要性,并開展了豐富多彩的實踐。本研究立足于數字時代鄉村教師媒介形象自我建構這一問題域,著重從價值、困境與化解對策等維度進行闡釋,以期對鄉村教師媒介形象建構作出探索。
一、數字時代鄉村教師媒介形象自我建構的價值
技術的發展促使全社會形成了媒介共享的環境,鄉村教師在各種媒體平臺進行的一系列媒介實踐,不僅有助于鄉村教師多元形象的自我重塑,也有助于公眾理解更加鮮活、多元的鄉村教師形象,進而化解其對鄉村教師形象認知的偏見。
1.反映鄉村教師的真實生活
主流媒體為代表的“他塑”報道,在報道模式和報道主體上會呈現程式化傾向。新聞記者通過媒介框架,對復雜且矛盾的信息進行快速、規范化的加工與整合。誠然,這種模式有助于塑造鄉村教師“翰躬盡”“堅守地方”的教師形象,但千篇一律的程式難免會出現固化傾向,從而有損教師形象的多樣性建構。在我國的社會語境中,小說、電影、電視等文藝作品往往會反映特定的鄉村教師形象。如有時教師是作為情節的配角,凸顯鄉村社會的貧困;有時為主角,傳遞著無私奉獻與甘于犧牲的精神品質;有時也以底層的失意者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3。這些大眾媒介通過建構意義,直接影響著受眾群體對現實世界的理解、接受和實踐4,從而影響著公眾對鄉村教師形象的判斷是否客觀,產生一種難以改變的刻板印象。事實上,鄉村教師不應該只是公眾所熟知的“燃燈者”“奉獻者”,他們也是“創新者”“思考者”“反饋者”等。鄉村教師作為鮮活的個體,其形象應該是豐富多樣的。
利用數字技術的教師媒介形象自我建構,不僅能突破他者建構的刻板框架,而且在塑造無私奉獻等傳統教師形象的基礎上,展現出一種親近感與真實感。在一些短視頻中,鄉村教師或分享自己的教學生活、或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或分享自己的留村感受,這些自媒體將鮮活的鄉村教師形象展現在公眾眼前,從而使得他們的形象更加立體豐滿。視頻中的諸多鄉村教師都在認真工作與生活,在平凡中挖掘趣味與快樂,并將其分享給能產生共鳴的用戶5。這種自我形象建構的“第一視角”與他們的實際生活更為貼近,所呈現的內容自然也更有原真性和體驗感,從而可以祛除他者“榜樣視角”的神圣化,避免多樣的鄉村教師形象消失在他者的統一化語言中。
2.為鄉村教師形象正名
城鄉二元結構下,對于鄉村教師而言,學歷低、能力欠缺是公眾的主要刻板印象。在“城市即現代”這一語境下,鄉村教師被想當然地認為教學觀念陳舊、學歷不匹配等,“低素質者”逐漸成為了鄉村教師的象征符號。在事實讓渡于情緒的后真相時代,部分媒體為博取關注,不惜歪曲、夸大事實,從而加劇鄉村教師群體聲譽與形象的受損程度。不難發現,他者視角下構建的鄉村教師形象容易弱化鄉村教師自身的生命感悟,導致其媒介形象被斷章取義或過度解讀,進而將一種標簽化的形象固化。
教師形象作為社會對教師角色的預期以及自身角色行為的外化與表征,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與文化背景下,人們對于教師的社會職能、角色行為與職業特點等形成的較為穩定而概括的評價與印象。當下,鄉村地區因經濟社會發展落后、教育質量和教師教學水平相對不足,加之鄉村學校和教師話語權的微弱,鄉村教師往往容易成為被污名化的主體。他者所主導建構的鄉村教師形象因其視角的他者性,不可避免產生偏頗,因而鄉村教師需要運用社交平臺,以自我建構的方式,主動撕掉能力受質疑、專業與素質受垢病的“標簽”,積極打破公眾對鄉村教師形象的偏見,對媒體報道中的負面聲音進行真相還原,為自己發聲。基于真實生活,以主動為之的態度,去修正、充實既有框架,推翻某些不實的框架,進而建構一個更加真實的、公正的鄉村教師媒介形象,這是數字時代鄉村教師形象發展的機會,也是一種責任。如在一些短視頻中,呈現教師經常家訪,為留守兒童送去關懷,通過網絡學習不斷充實專業能力等,從而為公眾了解鄉村教師、理解鄉村教師提供了新的窗口。
3.增進鄉村教師身份認同
教師身份認同是教師專業發展的關鍵,主要指教師對社會界定的教師角色內涵所具有的認知與體驗,包括對教師身份的確認,對職業規范的認同與踐行等。身份認同可以分為自我認同和他者認同,前者主要基于個體的內在對話而形成職業認同,后者則依賴于社會對自我的承認。泰勒指出,在角色發展中,他者認同比自我認同更為重要,即個體認同本質上依賴于與他者的對話,自我認同的確立以他者的承認為前提。數字時代,鄉村教師媒介形象的呈現擁有了廣闊的場域。鄉村教師自我建構的媒介形象中,有休閑方式的創造者、美好鄉村生活的享用者、專業能力的提升者,也有失落者和迷茫者等多種類型。相較于外界建構的固有、單一的媒介形象,鄉村教師主動“破圈”,重現自我意識主導的多元形象,正是數字時代對鄉村教師媒介形象的補充。這種內生的“第一手資料”,在鄉村教師與社會公眾之間筑建起一座橋梁,利于大眾更好地理解鄉村教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推動公眾對鄉村教師的認可,進而借助他者承認的力量,維護鄉村教師作為“專業人\"的內在權威與尊嚴,促進鄉村教師身份的“升值”。
當下,傳播權的下移、傳播速度的時效性、傳播內容的個性化等共同削弱了媒介框架的影響力[12]。在此影響下,主流媒體的“優勢地位”不斷受到挑戰,鄉村教師形象的自我建構成為一種可行且必要的方式。以數字化場域提供的平臺為中介,與鄉村社會建立空間聯系,反映鄉村教師主動嵌入鄉土社會,試圖把個人的日常活動范圍不只限定于鄉村學校之內,從鄉村社會的“邊緣人”發展為“局內人”,展現出淳樸的師生互動。當然,部分視頻也傳遞出孤獨、落寞的鄉村教師形象,但這并不意味著教師對自我的完全否認。相反,鄉村教師這種動態、真實的呈現方式恰恰體現出鄉村教師對個人價值的思考,是鄉村教師找尋自我、生成自我的過程,是內在歸屬感塑造的過程。在這種內在歸屬感的驅使下,鄉村教師從內心承認、接納鄉村教師身份,進而在鄉村學校“留得住”且“過得好”。
二、數字時代鄉村教師媒介形象自我建構的挑戰
數字時代是數據高速涌流的時代,是數據生產、共享、處理與應用普遍化的時代[13]。教師無論主動或被動,都會在數據的“服務”與系統的“要求”下,融入選代更新不斷加快的信息時代[14]。數字化環境中,鄉村教師既可利用其進行媒介形象的自我建構,也將面臨一系列新的挑戰。
1.媒介素養不足導致鄉村教師自我建構的媒介 形象不完整
媒介素養主要包含以下三個方面的內容:媒介信息認知信念方面的獲取與認知能力;媒介信息反思方面的評估與分析能力;媒介信息知識應用方面的制造與傳播能力[15]。相比他者為主的建構方式,鄉村教師自我建構媒介形象的行為拓寬了人們了解鄉村教師形象的途徑。因此,鄉村教師應該積極主動地應對外部變化,將自我建構作為他者建構的補充,向受眾全過程地呈現真實多元的鄉村教師形象。但現實中,教師的媒介素養不足已然影響到教師媒介形象的有效建構。
首先,鄉村教師媒介判斷力不足。在他者視角呈現的媒介形象存在不足的情況下,鄉村教師缺乏一定的媒介自覺,對媒介形象建構的認識不足。部分鄉村教師低估了媒介形象建構的重要性,認為他們呈現的媒介形象只是自我消遣的一個方式,存在娛樂化、功利化取向,導致構建的角色不僅不符合傳統意義上“職業守望”“桑梓情殷\"的鄉村教師形象,反而加重了公眾對鄉村教師的偏見。此外,鄉村教師在進行形象塑造時,忽視個體與群體形象的平衡,無法通過具體的個體呈現和動態的細節描述引發公眾共鳴,所構建的媒介形象缺乏深度,大眾難以借此深人理解鄉村教師群體。其次,鄉村教師媒介處理能力欠佳。面對有些自媒體報道中出現“丑化\"\"異化\"的鄉村教師形象,鄉村教師缺乏相應的能力及時發聲,有時甚至出現鄉村教師集體“失語”的情況,導致公眾容易陷人“以偏概全”的認知中。再次,鄉村教師媒介創造力不夠。數字時代為個體發展提供可能性的同時,也規約著個體的認知方式,如消費主義的社會現實會影響個體對鄉土文化的理解,進而阻礙深度發展的進程。當前,部分鄉村教師對鄉土文化的認知局限于落后的經濟水平和保守的風俗習慣等方面。殊不知,鄉村社會早已隨著經濟發展,彰顯著時代的脈搏和生命的溫度。鄉村流淌的鄉土特色,給鄉村教師自我建構媒介形象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場域與文化深度,而并非是一種限制。然而,一些鄉村教師的媒介形象還是未能從“教書匠\"這種單一的理解中蛻變出來,“新農人”“新鄉賢”等角色形象的建構相對不足。鄉村教師媒介素養的缺乏不僅會影響教師形象建構的完整性,同時會限制大眾對教師形象的全面認知。
2.功利主義傾向導致鄉村教師自我建構的媒介形象行為失范
人類社會正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數字紅利,數字烏托邦已成為未來生活的主流敘事。但需警惕的是,這種“烏托邦”在賦權鄉村教師媒介形象建構的同時,也遭遇諸多危機。在功利主義裹挾下,鄉村教師不自覺地將自己置身于網紅經濟中。然而,網紅經濟發展的背后是對流量至上的追求,而隱藏在資本邏輯和流量邏輯背后的欲望邏輯則容易給價值理性的追求帶來負面影響,從而引發網絡生態的失范與危機[19。一方面,盡管鄉村教師一開始呈現的內容是非營利性的,但數字時代每個人都是“透明的隱形人”,在人機協作的過程中,用戶的認知、偏見與歧視被算法及其背后的人性、市場邏輯和利益驅動強化[20]。如鄉村教師在利用數字平臺進行媒介形象自我建構時,一些涉及本人或學生出鏡的內容,在大眾獵奇心理的作崇下,可能導致毫無底線地曝光于他人。這種曝光會帶來師生的個人隱私問題,從而影響教師形象構建的價值性與正當性。在“流量變現”的誘惑下,有些教師利用“頭”博取眼球,從而不自覺地陷入“流量陷阱”中,這使得教師的道德底線模糊,損害教師職業在公眾心中的公信力。另一方面,在某些鄉村教師呈現的內容中,表現出強烈的獲取經濟價值的現實需求。這類帶有明顯營利目的的媒介行為,往往內容良不齊,存在借教師身份炒作等問題,如擺拍、帶貨、擦邊等,這些不良行為加劇了公眾對鄉村教師的不信任感。有些自媒體則刻意讓學生出鏡,通過“消費學生”獲得更多關注,甚至部分鄉村教師讓學生用一些戲謔模仿的內容來吸引大眾的眼球,這可能引發網友的惡意評論和網絡欺凌,從而引發學生隱私的泄漏。不難發現,功利主義導致一系列失范行為,不僅難以使教師利用媒體去宣傳鄉村、促進公眾對教師的理解,反而存在損害教師形象與學生利益的風險。
3.技術欠佳造成鄉村教師自我建構的媒介形象同質化
鄉村教師作為非專業的媒體工作者,在使用數字化媒介工具進行形象建構時,其創作水平制約著教師形象的有效建構。首先,鄉村教師的拍攝能力不足。如鄉村教師在構建“教書匠”這類形象時,對具體教學活動的呈現零散且缺乏細節,公眾很難對鄉村教師的專業性形成深刻且清晰的印象。在運用文字、圖像、視頻等多種媒介形式進行有效的表達和內容創作方面,鄉村教師也存在缺乏相應能力和經驗的現象。大部分鄉村教師只能簡單分享上下課日常,選擇的素材單一且同質化嚴重,缺乏深度思考和價值引領,進而難以型塑更加個性化、更富人情味的多元媒介形象。其次,鄉村教師缺乏有效的外部支持。鄉村教師在進行媒介形象塑造時,往往是個人獨自呈現,在形象定位、內容策劃、傳播策略等關鍵環節,他們只能自己摸索,容易走彎路,因而難以建構理想的媒介形象。此外,由于其職業角色的特殊性,鄉村教師進行媒介形象建構的時間也難以協調,這容易引發媒介形象構建的連續性不佳。事實上,鄉村教師的媒介形象并不是靜態層面的,而是在與人們的互動中塑造出來的。這種更新力不足,導致與受眾的互動減少,大眾沒辦法完整地了解鄉村教師的工作生活,這也會削減公眾對鄉村教師媒介形象的認知。總之,盡管部分鄉村教師嘗試用媒介平臺開展形象塑造,但囿于自身能力和外部支持的雙重不足,使其難以對媒介形象進行“有意修飾”,難以讓呈現的形象突出個性化,建構的新形象也就難以擺脫單一、同質的傳統教師形象。
三、數字時代鄉村教師媒介形象自我建構挑戰的應對路徑
以互聯網為中介的媒介化互動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自由和增權[2]。數字時代賦予鄉村教師自我建構媒介形象的機遇,培養鄉村教師媒介形象自我建構的能力是傾聽鄉村教師真實聲音的可為之舉。然而,目前鄉村教師自我建構媒介形象遇到了諸多挑戰,需要相應的優化對策來進行舒解。
1.由外行到內行:提升鄉村教師的媒介勝任力
“勝任力\"的概念最早由哈佛大學教授戴維·麥克利蘭提出,指與工作、工作績效或生活中其他重要成果直接相似或聯系的知識、技能、能力、特質或動機2。媒介勝任力的提升,凸顯了鄉村教師在進行媒介形象自我建構時,實現了由“外行”到“內行”的轉變,是個體媒介實踐的重裝與升級。首先,學校可以組織鄉村教師學習相關媒介知識,提升鄉村教師對媒介重要性的認識。鄉村教師的正確認知,是鄉村教師建構真實多元媒介形象的前提。在此基礎上,才有可能消除鄉村教師對使用媒介工具進行形象塑造的誤解,幫助鄉村教師結合鄉村文化和教育特點塑造更加個性化的媒介形象。其次,鄉村教師需要主動提高與媒體的接觸頻率,在媒介實踐中提升形象塑造的意識,克服對媒體使用的抵觸與不適,通過漸進式的媒介學習與應用,逐步提高媒介形象建構的技能與信心。鄉村教師要通過主動學習對媒介技術進行研究,以實現個性化媒介形象為理念,消與媒介平臺之間的隔膜,摒棄“流水賬”式的表達,提升自我建構媒介形象的勝任力與自覺性。再次,鄉村教師應增強對鄉村社會的文化自覺。文化自覺是文化主體對其所處文化的自我覺醒、反思與理性審視,能夠清晰辨識其優勢與不足[23]。鄉村教師通過繪制自我生活圖景,進一步理性審視鄉土文化,有意識的將鄉土文化嵌人自我形象的呈現之中,不斷提升內容的制作質量,拓展媒介形象塑造的議題。如鄉村教師可在鄉村振興背景下,展現新農村新風貌,與當地村民建立和諧互動的關系,積極主動地融入鄉村生活,彰顯自身作為鄉土文化傳播者的新角色。鄉村教師還可以通過呈現鄉村負責人、學生家長等角色的話語和態度,讓公眾多角度了解不同聲音下的鄉村教師形象。
2.田忍視到重視:強化鄉村教師的貢仕倫埋意識責任倫理強調責任的自覺性,這種自覺性源于主體對自身責任的主動認知,以及對倫理后果的風險防范意識4。鄉村教師想要客觀真實地向公眾呈現個性化的多元媒介形象,逐漸突破傳統思想的影響和他者媒體所帶來的限制,還需要此方面的責任倫理意識進行保障。鄉村教師能否自覺地在責任倫理約束下,對自身的行為進行規范檢視,以此消除在消費主義和功利主義引誘下可能產生的形象構建危害,這是構建真實鄉村教師媒介形象的關鍵。一是要在師德培訓中加強教師媒介實踐倫理的學習,規約與指引教師媒介形象構建有序化。由于缺乏師德規范和職業操守等責任倫理的制約,鄉村教師在利用數字媒體平臺進行媒介形象建構時極易出現失范現象,從而使媒介行為游離于教師的道德準則之外,反過來影響教師媒介形象建構的價值。二是要樹立印象管理意識,以此打造優良的教師媒介形象。戈夫曼提出,每個人在社會互動中都會進行自我呈現,試圖在社會情境下保持適當的印象,以獲得肯定評價25。鄉村教師要以“專業教育者”為標準,時刻保持“專業臨場\"狀態,避免因自身媒介形象呈現的失當造成公眾對鄉村教師整體形象的誤解。三是要加強媒介平臺的網絡監控。在個人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無數倍的網絡背景下,媒介平臺要對不符合教師道德準則的現象正本清源,防止他人抓住頭而污名化鄉村教師群體。平臺要對鄉村教師呈現的媒介形象有正確的認識和定位,建立和完善信息發布、審核、危機管理等機制,對鄉村教師自我塑造的媒介形象進行嚴格過濾篩選,界定鄉村教師媒介形象建構的網絡行為聞限,著重注意鄉村教師在媒介實踐過程中可能產生倫理風險的問題,從而規避鄉村教師自我媒介形象的商業化與功利化,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師生隱私泄露、網絡霸凌等問題。
3.由自發到組織:組建鄉村教師媒介運營團體
從新媒體技術來看,鄉村教師自我建構媒介形象的行為體現了數字時代信息傳播領域的“去中心化”。然而,這種彰顯個體的“去中心化\"傳播雖然可以打破以往主流媒體的話語壟斷,使得日常生活中的記憶憑借各類技術有效實現對個體生命圖像的凝攝,從而彰顯出教師形象的真實性與多樣性。但這種“去中心化”也會帶來信息泛濫,使信源多元化和豐富化的同時帶來用戶注意力的弱化2,這將直接影響鄉村教師構建的媒介形象的傳播度與認可度。數字時代的媒介特征給鄉村教師的媒介素養、技術能力、技術設備、團隊力量等提出了更高要求。因此,通過媒介運營團隊的打造,促進鄉村教師媒介形象構建從自發轉向組織,是保證教師媒介形象高質量構建且得到社會關注、認可的關鍵因素。一是聚焦技術設備與技術平臺的更新與升級。對鄉村教師媒介形象建構所需的基礎設備進行適當改造,以此支撐鄉村教師自我呈現的媒介實踐。另外,為鄉村教師搭建一體化平臺,依托平臺的數據采集,為鄉村教師創建媒介形象提供運營環境,挖掘鄉村教師有價值的媒介形象,釋放鄉村教師塑造媒介形象的潛能。進一步挖掘日常工作中能夠展現鄉村教師職業特點和專業特點的具體事例,對鄉村教師的專業形象進行更加詳細的建構,而非一般意義上的籠統描述,從而有針對性地塑造鄉村教師媒介形象,突破鄉村教師個體塑造媒介形象的“同質化模仿\"問題,進而合力提升鄉村教師媒介形象的曝光率和社會影響力。二是搭建傳播矩陣,利用數據驅動杠桿進行分類精細運營,提升傳播廣度與質量。所謂分類精細運營,是指在運營一個短視頻產品時,建立“多渠道(平臺)分層次、渠道間聯動傳播”的立體傳播模式[28]。借助這種立體傳播模式,聯通多方信息平臺以共享“修飾技巧”,突破鄉村教師個體進行媒介形象呈現的瓶頸,提高鄉村教師媒介形象的塑造力和創新傳播能力,使鄉村教師構建的媒介形象兼具專業性和審美性,從而達到強化傳播效果、豐富公眾認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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