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文獻深度整理的出版實踐與應用價值

地方文獻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載體之一，它凝聚著地方歷史文化記憶，對政治、經濟、文化和學術研究有重要價值。近年來，在中央和地方政府的支持下，各地陸續組織編纂出版了一批大型地方歷史文獻叢刊。作為一家地方古籍出版社，建社以來就一直將地方文獻的整理出版作為重點板塊，也在不斷摸索符合自身品牌定位、能適應時代變化、體現出時代精神的地方文獻整理與出版之路。本文以近十年來著力打造的重點圖書《閩海文獻叢書》為例，分析總結相關經驗，探討地方文獻整理出版的應用價值。

一、《閩海文獻叢書》的內容及其整理出版的意義

（一）“閩海”的概念及叢書內容

“閩海”這一概念由來已久，晚明沈有容《閩海贈言》清初夏琳《閩海紀要》都使用“閩海”二字作為書名的一部分。1885年臺灣建省之前，當今中國東南沿海的福建、臺灣、臺灣海峽及臺灣島周邊的海洋洋面、洋面上星羅棋布的島嶼，統稱“閩海”。

《閩海文獻叢書》匯編、整理學術研究價值較高的閩海地區著名學者的詩文集、著述等，搜羅珍稀版本，輯佚、點校，并撰寫導讀論文，增補附錄年譜、尺牘、集評等，以時間、空間相結合的視角理清相關人物生平交游情況，全面展現閩海地區學者的生平、交游、創作成就等。叢書主編陳慶元先生為福建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文學院原院長，現為閩學研究中心主任、《閩學研究》主編，數十年來致力于閩海文學與文獻的整理研究，學養深厚，著述宏富。對于這套書的整理與編著，歷時有年，用力甚多。對于叢書品種選擇嚴謹精慎，首選學識、人品、文品皆佳，且在當時或后世有一定影響力的名家。目前已出版《鰲峰集》（明·徐渤著，陳慶元、陳煒編著）、《道山堂集》（清·陳軾著，張小琴點校）《翠屏集》（明·張以寧著，游友基整理）、《匯選那庵全集》（明·商梅撰，陳慶元編著）《崔世召集》（明·崔世召著，陳慶元點校）、《許友許詩文集》（明·許友、明·許著，鄭珊珊編校）、《許集》（明·許著，陳煒點校）等7部，正在編輯即將出版的尚有《林古度集》《徐集編年校箋》《紅雨樓尺牘編年箋證》。整理者除了陳教授，其余諸位均為福建各高校、相關研究機構的學者，多為陳老師門下弟子，功力深厚。這套書并非簡單標點，屬于對地方古籍文獻的深度整理，從版本的搜羅、各本匯校到撰寫年譜等附錄，有的品種耗費了整理者十余年的時間。陸續出版后，深獲專家學者嘉許，第二輯獲得國家古籍出版專項經費資助，遠銷海內外，雙效俱佳。

（二）叢書出版的意義

這套叢書編纂資料全面，考證、校勘清晰，出版目的是搶救、保存、整理具有較高學術研究價值的閩海著述和文獻。具體有三方面：一是保存文獻。閩海文化是獨具特色的地域文化，自宋代以來，幾度繁榮，出現了不少知名文人學者，留下了大量珍貴典籍。明代以后，閩海地區文學進入全盛時期，明初有以林鴻、高為代表的“閩中十子”詩派，其后亦涌現出鄭善夫，徐、徐兄弟，謝肇制，曹學住，蔡復一等一批具有影響力的人物。他們是官員（二徐除外）學者、書畫家、藏書家、詩人，他們通過大量的藝術創作、文化社集活動，促進閩海地域文化空前發展。然而這些人的許多極有研究價值的著述，在流傳過程中散失嚴重，還存在偽刻、改刻等現象。《閩海文獻叢書》的出版，讓這些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文獻重見天日，可為從事地域文學和文化研究者提供較完善的文本依據和可靠歷史資料；甚或可以吸引更多的人關注和研究地方文化，帶動地方文化的繁榮。二是，作家本人的文集、尺牘等，最能在生卒年、行跡仕履、家世交游等方面提供準確的信息，彌補史籍記載的諸多外誤，對其做深度整理可為后人撰寫新的文學史提供資料。三是，地方古籍文獻涉及內容眾多，相關文人作品散見于海內外，零散記載于親友詩集、方志等文獻資料，難以搜集，前人的研究亦不夠全面，所以亟需專業人員進行系統整理。系統地匯集、箋注地方文獻，既是文學文獻研究的必要，也是古籍整理的必然趨勢。

二、《閩海文獻叢書》的整理特色與應用價值

（一）與研究相結合的整理特色

《閩海文獻叢書》符合整理規范，注重版本校勘、資料輯佚，是在學術研究基礎上的文獻整理，能體現學術水準的古籍深度整理。叢書文獻整理有三個方面的特色：

首先，對版本的掌握全面，版本選用精慎。每種擇其最全之版本并參校其他有價值之版本；諸集版本有多寡不同者，皆作比對，力求不遺漏。如《許友許詩文集》，許友著述版本較多，有《米友堂集》清初刻本，現藏日本國立公文書館內閣文庫；《米友堂詩集》稿本，傳為清初許友手寫稿本，現藏福建師范大學圖書館，有多個復印本藏于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等；《許甌香先生遺稿》清初抄本，有藏書家趙在林藏書章，現藏福建師范大學圖書館；《米友堂詩集》民國黃翼云抄本，現藏福建省圖書館；《米友堂詩集》民國抄本，現藏福建省圖書館等。另有《箸繭室詩集》一卷，國家圖書館藏。整理者遍訪各大圖書館，并從日本購得內閣文庫藏《米友堂集》原書掃描光碟，將各版本認真比照校勘，輯補佚文，辨別作品真偽。研究發現《箸繭室詩集》并非許友作品，而2010年出版的《清代詩文集匯編》將此集收錄并署名為許友，當誤。且通過稿本筆跡對比、眉批內容辨析、書中藏書印分析等，結合稿本流傳情況，得出福建師范大學圖書館藏稿本并非許友手寫本的結論。這次整理將各本匯合而成，錢謙益《吾炙集》收錄許友詩一百余首，有五首與上述版本所收詩作不同，亦收錄于書中。周亮工《尺牘新鈔》與黃晉良《和敬堂全集》收錄的許友尺牘和序，依體裁錄于《米友堂集》相應部分。同時，因許友的書法藝術在日本頗受推崇，被收錄進《書道全集》《明清書道圖說》等日本書法史著作中，整理者還對其傳世的書畫作品進行了搜集考索，力求全面展現許友的創作人生。

其次，發掘利用珍貴刻本、稿本、抄本。叢書整理者耗時多年，廣泛搜集相關稀見文獻，讓孤本、海外稀見版本再現于世，如《林古度集》《崔世召集》。林古度，字茂之，福建福清人。明末清初著名詩人。交游甚廣，與明末清初詩人多有倡酬，遺詩近萬首。清康熙間王士禎選刻《林茂之詩選》，僅存兩卷，計204首。即將出版的《林古度集》，詩的部分是在王士禎所選康熙本的基礎上進行了輯佚，王士禎所選僅200多首，編者又補輯了90多首，殊為不易；文的部分是林古度自刻，藏無錫圖書館，當屬孤本。《崔世召集》所收《問月樓詩集》《問月樓詩二集》《問月樓文集》《問月樓啟集》，以日本宮內廳書陵部藏萬歷刻本為底本，亦為海內外稀見版本。

再次，附錄資料豐。叢書附錄部分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附錄通常有點校者撰著的學者年譜、著作表，某項特殊活動的月日表，廣為搜集的傳記、序跋、集評，友人酬倡作品和尺牘等，讓整套書的“含金量”更高。如《匯選那庵全集》點校整理以日本內閣文庫所藏崇禎刻本為底本，以商梅與各詩友酬倡之集作參校。商梅恰逢晚明楚派（竟陵派）與清初諸詩派銜接時期，鐘、錢謙益先后為商梅選詩，成《匯選那庵全集》在婁江和虞山兩地梓行；此集匯選者名單還有曹學全、譚元春、馮元、李瑞和。可見在明天啟、崇禎間，商梅的詩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這些不同地域、不同流派、不同詩歌觀念的詩人的喜歡。很有意思的是，其中包括錢謙益以及后來成為他的詩敵的鐘。在錢謙益尚未視鐘為詩敵之前，他們曾經因為商梅、因為《匯選那庵全集》，有過一段聯“同框”的經歷。陳慶元先生在整理商梅詩集的時候，注意到這一文學現象，于是深人研究各相關文人作品，利用商梅師友文集進行參校，并將研究成果融入新撰寫的《商梅年譜》中，附錄于書后。此外，附錄中輯佚、諸家序、傳記、集評等，更加立體地呈現了一批文人的交往際遇變遷，為我們更全面了解那一時期的紛繁復雜社會現象、文學流派變化，提供了可靠參考資料。即將出版的《紅雨樓尺牘編年箋證》附錄《徐尺牘編年表》，將徐興公尺牘742通詳細考證，逐一編年。徐興公尺牘題通常以受件人的字、號或官職相稱，故表中還列有受件人名及里籍。并分“文集冊次”“稿本冊次”“稿本頁碼”“提要”等欄目，對各件尺牘之內容做簡明扼要的提示，以便讀者查核，極具創新意義。

這套書的編撰體例、學術規范、編校質量，在陸續出版過程中不斷總結經驗，持續改善，堪稱一套嚴謹、規范、專業的地方文獻整理的學術精品

（二）具有現實意義的古籍整理

叢書中各品種均為首次整理出版，其價值主要體現在對稀見文獻的整理利用、對地方文史研究的助推、對地方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弘揚以及對古籍整理研究專業人才的培養等方面。

首先，對地方文史研究有助推作用，為地方文旅建設提供依據。叢書全方位地展現閩海這一地區重要學者的文學活動，對于閩海學術文化、家族文化，以及文學史、學術史、社會史的研究都具有重要價值。已出版的各品種文獻征引次數均較高，正在成為明清地方文化研究的重要資料來源。如新出版的《閩都文學地圖》一書，為陳慶元先生的高足吳可文教授撰著。圍繞閩都地區近五十處重要文人園林，著重考論其歷史演變、類型風格、易主脈絡，以及文人結社、詩酒唱酬、重要創作等文學活動，以場景再現形式展現該區域文學活動的多樣性和豐富性，提出了許多新的觀點。在研究過程中大量使用了《閩海文獻叢書》中的品種，僅《鰲峰集》就有29處涉及。這樣的研究同時也可以助力地方文旅建設，為相關區域開發傳統文化資源和名人旅游資源提供依據和參考，也可以為相關區域修復或重建重要文人建筑或名人故居提供文獻依據和參考。

其次，叢書各集反映的學者學識人品、家學家風，亦具有現實意義，對地方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弘揚起到積極作用。如叢書中的《許集》，是明代金門學者許的著作。許，萬歷二十九年（1601）會元，殿試一甲第三名，家族八世能詩，人品、文品一流。許以高第授編修，令人艷羨，但他更關注民生疾苦，不愿在京城久待，而是情愿外放當州官縣令，能夠施展自己的懷抱，以利一方百姓。他始終以天下第一人品自勵：“取天下第一等名位，不若干天下第一等事業；干天下第一等事業，不若做天下第一等人品。”他和地方官員討論最多的問題之一，便是宦官四處搜括礦稅，希望出任地方官員的師友多多關心民生疾苦。對于許的詩文，李光縉、熊明遇、蔡獻臣之序，池顯芳之傳都給予很高的評價。

再次，叢書的編輯出版為古籍整理研究專業人才、古籍編輯人才的培養提供了路徑。《閩海文獻叢書》已出和即出品種中有多種為陳慶元先生親自整理、輯佚，并撰寫相關附錄。在他的言傳身教下，一批年輕學者加人地方文獻的整理中，如《許友許詩文集》整理者鄭珊珊女士，為陳先生的博士弟子，編審職稱。在整理這本書的過程中，她從版本搜集、單篇輯佚到年譜撰寫，用了15年時間。為了研究許氏家族，追求研究資料盡量全面和完整，她幾乎走遍了許友和他的親友們走過的地方。通過點校整理工作，發現了許多新問題，甚至推翻了自己之前的一些認知，提出了一些新觀點。

同樣，古籍編輯是出版社的稀缺人才，培養不易。這樣對古籍進行深度整理的圖書，就是最好的磨刀石。我們通過老帶新的方式，讓新編輯通過項目去鍛煉能力。編輯前期介人選題策劃，為了校對書稿主動去搜尋相關文獻，在一字一句的編校實踐中去掌握繁體字的使用、異體字的處理等編校基本功。數年下來，編輯們也擁有了扎實的古文獻功底和豐富的古籍整理編輯經驗，且與作者建立了互信關系。這樣形成的良性循環，對于項目的執行、人才隊伍的穩定亦有實際意義。

叢書出版后，我們在圖書營銷宣傳方面也做了一些努力，加強圖書營銷針對性，除了圖書館等相關機構，還聯系了一些特定客戶。如《崔世召集》出版后，我們與福建寧德崔氏宗親會取得聯系，他們陸續購買了兩百多部。陳慶元先生《崔世召集》前言，以明代著名文學家陳繼儒評價崔世召的“操守峻而詩文潔”為題，對此崔氏后人也表示，要通過學習，繼承發揚其良好的家風，讓我們感動的同時也看到了精神的傳承。

《閩海文獻叢書》對中國文學史、福建地域文化史、閩海地區與海內外人文交流等研究均有重要價值，我們只有充分利用起這些文獻，才能讓它們不再束之高閣，產生出新的時代價值。

三、對地方文獻出版的堅守與開拓

《閩海文獻叢書》的出版策劃非一日之功，出版福建地方文獻有其歷史淵源，自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至今三十余年時間里，一直不斷開發相關選題，與當地學者保持密切聯系，合作出版了數十種上百冊閩地文獻整理與研究的圖書。

（一）堅守：叢書出版策劃緣起

《閩海文獻叢書》的編輯出版肇源于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與福建省文史研究館合作編輯出版的《福建叢書》。彼時尚未正式獲批出版社，以古籍版片的征集、收藏、整理、保護為主要任務，古籍出版工作以影印出版為專業特色，恰與福建省文史研究館編纂《福建叢書》以影印出版方式搶救瀕臨失傳的地方古籍這一宗旨相契合。于是雙方傾力合作，自1993年出版《名山藏》以來，共出版了三輯七十余冊。這是新中國成立以后對福建稀見地方文獻首次系統的整理和結集出版。當時尚未進入“數字時代”，書社編輯為選取較好底本，數度前往北京、上海、福建、山西等地，實地探訪，從相關藏書機構查閱復制。叢書出版后，其版本價值和學術價值獲得業界高度關注和廣泛好評，書社也與福建各高校知名學者建立了較好的合作關系。

與陳慶元先生的合作，正是起于這套《福建叢書》。在整理影印出版《徐集》后，陳先生又著手編著《徐年譜》，整理《鰲峰集》。《鰲峰集》獲2011年國家古籍整理出版專項經費資助，2013年度全國優秀古籍圖書一等獎。在研究徐氏家族時，因他們的生平交游與謝肇制、曹學住、林古度等人交錯，又不免需要用到相關文獻。而這些人的作品大多未經整理，搜尋困難。陳先生邊研究邊整理，其間還培養、帶動學生一起搜集整理，于是便生出了這套《閩海文獻叢書》。由于整理、編校難度都很大，所以平均每年只能出版一種。至2019年，我們與陳先生商量，已出品種質量好、實用性強，是我們多年來執著堅守、甘坐冷板凳的結晶；但總體的策劃、宣傳尚有所缺，想要在全國范圍內乃至海外增加影響力，仍需做一些努力。我們請陳先生再次梳理了重要學人代表性作品，優先列入整理計劃，同時約請專家論證，積極申報國家項目。《閩海文獻叢書（第二輯）》獲2020年度國家古籍整理出版專項經費資助，入選江蘇省“十三五\"重點圖書出版規劃項目。2020年起又相繼出版3種，即將出版3種。叢書在圖書評獎、銷售方面實現了一定突破，也成為具有影響力的特色品牌，不負我們多年的堅守。

（二）開拓：對閩海文化相關圖書的持續開發

在出版《閩海文獻叢書》的過程中，我們積累了許多地方文獻整理出版經驗，甚至建立了一個福建地方文化相關內容的資料庫。在全國各大社、名社相繼網羅資源，編纂出版大型地方歷史文獻集成性項目的形勢下，我們作為人員少、機構精簡的地方小社，依舊堅持特色，利用新出版的成果，開發了一系列地方文化相關圖書。

以《全閩詞》為例。這是一部以地域為視角編纂的地方總集，全面搜集、系統整理唐宋至民國千余年間福建籍詞人詞作。所選底本不少為孤本、稿抄本、油印本等稀見版本，廣泛參校，并盡力搜羅民國間散見于各報刊的詞作。比如，民國閩詞首次在本書中被輯錄。民國閩籍詞人的詞作繁多且雜，不少民國詞人的后裔保存其祖父輩的手稿或藏書，這些詞作往往不見公共圖書館收藏。所以，編者編輯民國卷時，不得不進行民間普查，向民間人士求書。如王允皙手書扇面、福州鄭嵐屏后人藏稿本《天香閣詞鈔》何振岱家藏雜稿、黃展云后人藏手稿本《展云詞稿》等。編纂者劉榮平教授長期從事中國古代詞學、福建地域文學研究。筆者幸列門墻、攻讀碩士時，劉先生手上就已匯聚上百種詞集。進入出版社工作以后，筆者接觸到社里出版的福建地方文獻，也極力向劉先生請求要出版《全閩詞》。其時，匯編出版這樣的古籍整理項目，除了經費問題，編者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學校里是否能算研究成果還不得而知。劉先生克服諸多困難，不計利益得失，編纂工作歷時十余年，編輯工作也耗費了三年多的時間，其中甘苦可知。我們在獲得出版授權后，也專門成立了編輯小組，認真進行編校工作，積極組織申報各種項目。終不負所望成功人選“2011—2020年國家古籍整理出版規劃\"項目、江蘇省“十二五\"重點圖書出版規劃項目、福建省2011年社會科學規劃重點項目，獲2014年度國家古籍整理出版專項經費資助。出版后，獲全國優秀古籍圖書一等獎等獎項。這部凝聚了許多人心血的作品得到了應有的關注和評價，也成為我們成功開拓地方文獻品牌的典范之作。

除《全閩詞》外，還出版了《閩海人物年譜叢書》（包括《徐年譜》《徐興公年譜長編》《金門詩人年譜》等）《閩都文學地圖》《清末福州東文學堂藏書研究》《陳壽祺全集》等一系列圖書；曹學住的巨型詩歌總集《石倉十二代詩選》，為\"十四五”國家重點圖書出版規劃項目，點校工作已經基本完成。這些圖書與《福建叢書》《閩海文獻叢書》共同構成了影印、匯編、整理、研究這樣一個立體的地方文化圖書體系。

四、小結

地方古籍文獻整理研究工作像一張巨大立體的網，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富含故事的文化地點，形成一個個坐標。一代又一代的學者整理研究，撥開歷史的迷霧，通過我們的編輯出版、宣傳推廣讓歷史文獻煥發出新的生命力。

閩海地區地理位置特殊，整理與研究相關古籍著作，除了文化傳承，還對增強文化認同有積極意義，亦有利于海峽兩岸學術文化交流。在這一議題下，還有許多工作值得去做。閩海系列圖書是我們以數十年磨一劍的初心、耐心鑄就的品牌。盡管在收書品種、成書速度上還有一些不足，但是其示范意義，以及由此培養、鍛煉出來的一批學者、古籍編輯，必將成為我們未來發展的持續動力。未來，我們將繼續整理出版閩海系列、江蘇地方文獻系列等項目。除了古籍整理，還包括應用叢書成果而產生的年譜撰著、研究著作、地方文化普及圖書等。在地方文獻相關圖書的營銷宣傳等方面也仍需持續發力，讓地方文獻整理圖書不再曲高和寡、束之高閣。

[作者方慧君，副總編輯]

Publishing Practice of In-depth Collated Local Literature and its Application Value： A Case Study of Minhai Literature Series

Fang Huijun

Abstract： Since the publication of the first volume of Fujian Series， Mingshan Cang， in 1993， and up to the recent publication of the second collection of Minhai Literature Series， Guangling Carving and Publishing House has adhered to a decades-long commitment to building the Minhai brand of books with dedication and patience.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topic selection and planning of Minhai Literature Series， analyzes its academic features， explores the application value of its publication， and summarizes the experiences in the collation and publication of local literature. Minhai Literature Series follows collation standards， and emphasizes the collation of various editions and the compilation of lost materials based on academic research， thus holding significant value for studies in Chinese literary history， the cultural history of Fujian， and the cultural exchanges between Minhai region and the rest of the world. In-depth collation of local literature plays an essential role in advancing regional cultural and historical studies， preserving and promoting outstanding local traditions， and training experts in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and research. Only when fully utilized can these documents acquire new relevance in contemporary times.

Keywords：Minhai Literature Series， Chen Qingyuan， literature collation， ancient books edi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