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大黨獨有難題;干事創業;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馬克思主義作者簡介:,山東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E-mail:song-dezhaol996@163.com;山東 )。,山東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中堅持胸懷天下經驗研究”(2ZDA014)
中圖分類號:D61;D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1398(2025)02-0024-11
人無精神不立,國無精神不強,黨無精神不興。縱觀近代以來中華民族發展史,因有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指導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精神上由被動轉為主動”①。自此,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開始了干事創業的進程,“主動的精神力量”也成為中國共產黨干事創業精神狀態的真實寫照。百余年來,黨時刻保持著“舉什么旗、走什么路、以什么樣的精神狀態、朝著什么樣的目標”②前進的清醒堅定,在干事創業進程中致力于促發更加強大的前進動力、更加昂揚的奮斗精神、更加堅定的必勝信念,彰顯了“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③。面向新征程,“如何始終保持干事創業精神狀態\"④成為大黨獨有難題,這一難題解決的關鍵是持續激發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進而“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堅強思想保證、強大精神力量、有利文化條件”①。
一" “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出場語境
“精神”從本體論上講,是對客觀世界的能動反映;從價值論上講,表現為作用于實踐的主觀能動。精神上的主動“是主體在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實踐活動中,在把握本質、遵循規律的前提下,形成的積極能動、堅強有力、自信自強的精神品質與精神狀態”②,其超越了自發的無意識,實現了精神獨立與覺醒,強調對精神的自覺認知與運用,以謀求精神世界的自信自強、激發精神的實踐潛能。中國共產黨精神上的主動以實現與捍衛精神獨立為前提基礎,以充分重視并運用精神作用力完成政治使命為主要內容,以在政治實踐中始終葆有奮發有為的精神狀態為突出表征。所謂“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是中國共產黨對精神主動發展態勢的一種研判,這種“更為”建基于比較之上,在與他者對照中孕育生成,以獨特性為基礎;在自我比較中彰顯發展,以進階性為樣態。中國共產黨正是因有獨特的歷史文化基因、使命擔當與信仰追求,才比其他政治力量具有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
中華民族重精神、尚創新的基因傳承積淀孕育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一方面,重精神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長期占據中國傳統社會“正統”地位的儒家主張“德主刑輔”,特別注重個人道德修養與社會道德教化,而道德育化是典型的精神內向性運動,這使得古代中國人在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的關系上更重視精神生活。如堅持內圣外王、義大于利的價值標準,向往“一簞食、一瓢飲”的安貧樂道等。另一方面,創新性是中華文明的突出特性。“中華文明是革故鼎新、輝光日新的文明”,孕育了“中華民族守正不守舊、尊古不復古的進取精神不懼新挑戰、勇于接受新事物的無畏品格”③;也培育了中國人民自強不息、愈挫愈勇的精神稟賦。正因如此,中華民族能夠“在磨難中成長、從磨難中奮起”④,中華文明也能夠以旺盛的生命力不斷延續。而主動的精神力量既是這一進程的重要動力,也在此進程中得以代代相傳。
中國共產黨干事創業目標與現實間的張力迫切需要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一個政黨的價值取決于政黨的使命,使命的完成意味著價值的實現。中國共產黨自成立起,既基于無產階級政黨屬性,樹立了“漸次達到一個共產主義的社會”③的遠大理想,也“為工人和貧農的目前利益計”⑥,在近代中國承擔起了民族復興的歷史使命。然而,中國共產黨建黨之初所處的國內外環境存在多種不利于自身發展與使命踐行的因素。從世情看,國際社會中資本主義在實力與制度等方面占得先機并長期占據絕對優勢,這與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社會主義事業存在性質對立,導致自身與事業發展時常受到資本主義的打壓。從國情看,中國共產黨誕生于國際帝國主義宰制和封建軍閥官僚把持下的舊中國,“一切物質的、經濟的、軍事的實力和資源,都掌握在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和它們的代理人手里”③。中國共產黨“除了胸懷理想,一無所有”③,唯有以理想鼓舞精神、激發能量,才能以弱勝強、化阻力為動力。所以,國際環境惡劣與國內資源有限導致了敵強我弱的態勢,也決定了以弱搏強的過程,這尤其需要充分發揮精神的引領力與感召力。正如習近平所言,中國共產黨歷經挫折而奮起“歸根到底是因為我們黨有遠大理想和崇高追求”①。
中國共產黨干事創業堅守的政治信仰能持續激發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一個政黨的力量,取決于內部凝聚力與外部吸引力,這很大程度上來自于信仰的力量。信仰是“人們基于特殊的知識和環境等基礎之上所形成的一種指導現實實踐的最根本的內在力量,與一般的精神追求不一樣的是,它具有超常的吸引力和穩定性”②,能夠賦予主體生存意義與精神支撐。但并非所有信仰都能產生持久、進步的精神力量,只有科學理性的信仰才會進人“時間愈久一真理愈明—信念愈堅”的良性循環。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為政治信仰,是一種科學理性的信仰。從形式上看,對信仰的高度重視使其更強調精神的價值、更突出精神作用的發揮,在自組織與群眾組織過程堅持以信仰為紐帶。從內容上講,馬克思主義信仰基于科學真理、內蘊理想追求,具有強大的歷史穿透力,能夠轉化為政黨運行的使命牽引、群眾動員的愿景感召,進而成為黨領導人民前進的精神指引與精神激勵,持續促發主動的精神力量。毛澤東曾言,其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是因為認識到了馬克思主義對歷史的正確解釋。③黨的二十大報告也指出,“擁有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指導是我們黨堅定信仰信念、把握歷史主動的根本所在”。④
所以,“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根植于中華文明長期孕育的精神基因,催發于歷史任務與現實環境的耦合,熔鑄于科學理論支撐的政治信仰。中國共產黨正是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繼承者與弘揚者、民族復興偉業的科學領導者與推進者、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仰者與踐行者等多重身份認知中,使這些因素實現了具體的歷史的統一。這一進程的歷史起點與實踐基點是中國共產黨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找到了民族復興之路,實現了自身精神獨立與覺醒,為黑暗中探索的先進分子與精神上迷茫的人民群眾指明了方向,推動了精神由被動向主動的轉變,開啟了“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實踐歷程。
二" "“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歷史演進
“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以精神為本色、以主動為特色,“更為”是在精神運用經驗不斷累積、精神作用目標梯級實現中展示的日益強大的精神力量、漸進強化的主動姿態,這些都需要以具體實踐活動為載體。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始終圍繞干事創業進程,其發軔于精神對物質的能動,是精神在革命、建設與改革事業中的功能凸顯;成長于物質與精神的結合,是精神在革命、建設與改革事業中的價值自證。歷時態地看,干事創業進程形塑的革命精神、建設熱情、改革斗志與自信風貌反映了隨實踐發展中國共產黨對目標可實現、未來可預期及精神可運用的漸進認知,伴此形成了更為堅定且更加主動的精神力量,彰顯了“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歷史賡續與內容更新,助推了中華民族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飛躍。
(一)浴血奮戰的革命精神
近代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基本國情決定了中國共產黨需要以革命實踐興黨救國,“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也在革命實踐中不斷具象化,成為革命道路與革命理論的共同內蘊。如“農村包圍城市”的革命道路探索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革命理論自覺生發,以道路獨特性與理論自主性體現著精神上的主動。其中,最為直觀的要數革命精神。革命精神不僅是對革命理論與實踐精神風貌的整體反映,更是對革命力量的積極開發——能夠成為戰前動員、戰中鼓舞的重要資源,直接服務于戰爭需要。中國共產黨在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通過點燃精神希望、激發精神動力,增強了奮勇向前的革命力量。
一方面,以戰略上的樂觀點燃希望,激發精神動力。“希望”多為基于樂觀預期產生的一種正向情緒,能成為激勵主體為特定目標而努力的心理暗示。中國共產黨在敵強我弱的革命形勢下,堅持以科學性認知消解畏難情緒、疏導消沉狀態,以形象性隱喻描繪光明前景、增強必勝信念,進而充分挖掘革命者潛在的心理能量。如土地革命時期,針對中央二月來信的悲觀情緒和部分同志“紅旗到底打得多久”的疑問,毛澤東指出,因帝國主義爭奪導致的半殖民地國情決定了紅色政權只能是“點點星火”,但各種交織激化的矛盾逐漸成為“遍地干柴”。所以,紅色政權必將形成“燎原”①之勢。為此,毛澤東以“初露桅桿的航船”“噴薄欲出的朝日”“躁動母腹的嬰兒”預指“革命高潮快要到來”,展示了充滿希望的前景。抗日戰爭時期,對于“亡國論”的聲音,毛澤東認為,這是拘泥于現存實力強弱的“唯武器論”,而結合地域大小、支援多寡和士氣消長等綜合因素,長期戰爭的勝利必將屬于中國。但“必勝”非“速勝”,“速勝只存在于頭腦之中,客觀上是不存在的”②,因之需要“持久戰”。這種對戰爭長期性的充分估計,延長了必勝信念的時間跨度。解放戰爭時期,面對“飛機加坦克”與“小米加步槍”的懸殊對比,毛澤東指出,“蔣介石雖有美國援助,但是人心不順,士氣不高…我們雖無外國援助,但是人心歸向,士氣高漲”③,由此認為“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④。這種對敵我態勢精準把握與敵人外強中干本質的揭示,增強了我方必勝的信心與勇氣。
另一方面,以戰術上的主動支撐希望,接續精神動力。戰略上的樂觀需要戰術上的主動予以支撐,特別是需要戰斗的勝利予以階段性確認,才能使精神希望得以延續。為此,中國共產黨善于在戰術上謀求主動,以“戰斗力上優于敵人”與“精神上壓倒敵人”③的雙保險力求戰則必勝,進而以戰爭勝利激發精神力量,確認并延續精神希望,為后續行動提供更為強大的精神鼓舞。首先,在戰機選擇上爭取首戰勝利。毛澤東曾指出,“第一個戰斗的勝敗給予極大的影響于全局,乃至一直影響到最后的一個戰斗”③。首戰的勝利對增強信心與鼓舞斗志能產生乘數甚至指數效應,所以,寧可“持重待機”,也要“確有把握而后動手”③。其次,在戰爭過程中注重局部優勢打造。將客觀形勢由不利轉為有利是消解畏敵情緒并贏得戰爭勝利的基礎,“方法就是人工地造成我們許多的局部優勢和局部主動地位,去剝奪敵人的許多局部優勢和局部主動地位”③,即戰略上“以一當十”要與戰術上的“以十當一”相配合。最后,在戰爭目標上力求全殲效果,“全殲,在敵則士氣沮喪,人心不振;在我則士氣高漲,人心振奮”③。這種精神狀態的此消彼長能夠擴大敵我精神上的勢差,有助于“我方”形成壓倒性優勢。
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對精神的重視、促發與運用,以提振革命士氣增強戰爭力量為目的,熔鑄成了以浴血奮戰為基本形態的革命精神,并最終證明了“戰爭不僅是物質的較量,更是精神的比拼”①,實現了軍事戰斗力與精神戰斗力的相互促進與螺旋上升。這一寶貴經驗在抗美援朝戰爭中再次得到印證,人民志愿軍靠著堅韌頑強的精神打敗了武裝到牙齒的“聯合國軍”,在現代戰爭史上譜寫了“鋼少氣多”戰勝“鋼多氣少”的奇跡。
(二)發憤圖強的建設熱情
新中國成立特別是抗美援朝戰爭勝利后,中國在國際社會站穩了腳跟,任務重心逐漸從革命向建設轉移。而“一窮二白”的基本國情決定了建設任務之重,帝國主義的圍追堵截造成了建設進程之艱,但這并未遲滯建設速度,反而促生了人民群眾更為迫切的圖強愿望。中國共產黨正是在順應并引導人民群眾迫切的建設需求,依靠又促發人民群眾高漲的建設熱情中,獲得了國家建設的“加速度”。
具體來看,中國共產黨一方面以主人翁意識的喚醒激發了人民群眾建設國家的責任感。對內而言,土地改革與民主選舉的推進不僅使人民徹底擺脫了備受壓迫的境遇,獲得了行動與精神上的自由,也切實行使到了國家主人的權利,獲得了應有的尊重。對外而言,半殖民地社會的終結解除了中國人民的國際壓制,抗美援朝戰爭的勝利增強了中國人民的國際自信,由此產生了國家應該且能夠強大的堅定信念。這種人民主權的內在體制與相對勢弱的國際地位,使人民群眾建設祖國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另一方面,以國家未來圖景的擘畫強化了人民群眾建設國家的積極性。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意味著國家發展壯大與人民美好生活協同共進,黨和政府的理想規劃以及“一五”計劃的提前完成“使得廣大群眾感覺到光明的前途”,整個民族對未來充滿希望,其高漲的建設熱情“好比打破原子核釋放出熱能來”②。人民群眾這種以責任為驅使、以希望為感召的建設熱情,在實踐中外化為生產力的發展、物化為生產生活資料的豐富。以此為基礎,人民群眾生活不斷得到改善,這種切身體驗又能激發更大的建設熱情,國家建設由此獲得了不竭的精神動力。即使是“違背了經濟建設所必須遵循的客觀規律”的“大躍進”與人民公社化運動,也內蘊著改變貧窮落后的迫切愿望,其初衷是“盡最大的努力把建設搞得快一點,以爭取更多的主動”。③
這種精神動力不僅具有縱向的衍生邏輯,還具有橫向的擴展效應。從一般意義上講,作為精神主體的個人“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④,精神、情緒等又具有傳染性特征。這使得個體精神在實踐中可能聚合為集體精神,集體精神反過來又可能通過環境等無意識形式加強個體精神。從具體境遇看,個體與集體的精神互動在社會主義中國更為自覺、更為突出,能夠使二者間的精神感染作用與增值效應得到最大程度發揮。其一,人民至上的價值立場使得個體與集體的利益高度一致,建設熱情作為個體與集體的共同指向,呈相互強化之勢;其二,集體主義的價值導向使人人都有以集體為榮、以大局為重的情感取向,作為集體共識的國家建設大局自然成為越來越多個體的價值選擇。其三,高度集中的政治體制與廣泛頻繁的政治動員又能為個體與群體的精神互動創造更多渠道與機會。社會主義國家建設作為這一時期政治體制運行與政治動員開展的靶向,不斷通過自上而下的貫徹與自下而上的匯聚,將個體建設熱情整合為集體建國熱潮。正是以上多因素的交織,使“我國各族人民意氣風發投身中國歷史上從來不曾有過的熱氣騰騰的社會主義建設”③。
由此可見,社會主義的愿景感召與實踐優勢激發并匯聚了人民群眾的建國熱情,這種建設熱情反過來又在實踐中創造和體現著社會主義的優越性,二者相互促發與強化。但熱情的發揮要以生產力現實為基礎、以生產力規律為指導,否則就可能因過分夸大意識能動性而失去理智,造成盲目樂觀與資源浪費。如“大躍進”運動確實體現了強烈的精神主動,但燃燒的激情湮沒了理智、違背了規律、脫離了現實,產生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唯意志論傾向,并未取得預期效果,反而消耗了熱情。所以,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是辯證的,強調主觀對客觀的能動作用;更是唯物的,注重客觀于主觀的基礎地位。
(三)銳意進取的改革斗志
20 世紀60年代以來,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不同程度地受阻,抑制了人們美好生活需求,也擴大了中外發展差距。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以改革求新求變逐漸成為社會各界的共同期盼。為此,中國共產黨堅持以思想破冰引領改革突圍、以積極主動推進改革創新,使改革成為新時期最鮮明的實踐特色、最鮮亮的精神底色,并彰顯出以闖的精神與干的勁頭為內涵的改革斗志。
一方面,解放思想的精神狀態孕生且伴隨改革實踐。解放思想是改革的先聲,能夠通過破除觀念禁錮與思維僵化進行精神松綁,進而變革體制機制上的束縛與限制。“沒有思想大解放,就不會有改革大突破。”①而當時的“兩個凡是”方針具有思想上的機械性與思維上的懶惰性,成為社會發展的精神枷鎖。為此,鄧小平提出“用準確的完整的毛澤東思想來指導我們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②,沖擊了“兩個凡是”的黨內影響;1978年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徹底消除了“兩個凡是”的社會影響。自此,中國社會形成了解放思想的主旋律,開啟了改革開放的新征程,中國共產黨更是通過不斷破除教條化的馬克思主義、模式化的社會主義,以維系思想解放狀態、促動改革開放進程。如“中國式的現代化”“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以及“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等概念彰顯了獨立自主的中國立場,為思想解放夯實了主體根基;“社會主義本質理論”“三個有利于”標準以及“計劃與市場關系”等論斷促進了社會主義的守正創新,為思想解放創造了廣闊空間。由此,動態發展的國情和與時俱進的馬克思主義相互促進,共同營造了利于人民群眾精神解放的政治環境與實踐基礎,為勇敢地試、大膽地闖創造了條件。
另一方面,求變爭先的積極主動體現且促進改革實踐。變易是改革的實踐狀態,求變促變需要積極主動的精神支撐。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不斷通過活躍個體精神與振奮群體精神促發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在個體層面,以承認個人利益合法性為根本驅動、以提高公民思想道德素質與科學文化素質為重要保障,使“價值主體既對理想目標和精神生活有著強烈的向往,又對世俗生活和物質利益表現出最大的熱情”③,極大地激發了主體的能動意識與主動精神。在群體層面,不斷通過知恥后勇的情感激勵、慎思篤行的信仰追求與民族精神的歷史賡續等多維精神資源的開發與融合,增強人民群眾團結奮進的精神力量。其一,“懂得些中國歷史”④,特別是近代屈辱史,能夠成為“繼往開來的強大精神動力”③;其二,作為革命勝利的精神動力的馬克思主義信仰同樣也是改革的動力,尤其是不斷豐富發展的馬克思主義能成為振興中華的精神動力 ⑦ 其三,民族精神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支撐與薪火相傳的精神動力,特別是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能夠鼓舞全國各族人民開拓進取、激勵代代中華兒女團結奮斗。綜合來看,個體積極主動與群體積極進取相互映襯,共同體現并作用于改革的具體實踐之中。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解除了思想禁錮,激發了精神動力,也改變了過去“只講犧牲精神,不講物質利益”①的片面認知,始終強調“兩個文明”一起抓。與此同時,對外開放也容易導致長期壓抑的物質需求受到國外資本挾持,使一些人熱衷物質消費、醉心物欲滿足、淡化精神追求、引致精神空虛。而人的成長發展規律與全面發展指向又使得物質生活豐盈可能帶來更廣泛、更高級的精神需求。這種物質對精神的侵蝕與對精神的需求間的矛盾,凸顯了精神建設在人與社會未來發展中的迫切性。
(四)自信自強的精神風貌
立足新時代,在“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②中,精神需要的權重不斷提高。面向新征程,在“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③中,中國式現代化要求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物質富足與精神富有相兼顧,民族復興也需要強大精神力量支撐。為此,中國共產黨高度重視并充分挖掘精神價值,以自信自強的精神塑造激發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為政黨強大、民族復興與國家富強增力、賦能。這種自信自強的精神以獨立性為前提基礎,以主體性為內在要求,以主動性為突出表征。
自覺是自信的基礎。在時間流逝與資本侵蝕中葆有“我是誰”的清醒認知,是新時代以來黨和國家的重要戰略考量,這需要以捍衛獨立性、鞏固主體性來實現。對于政黨來說,只有高舉精神旗幟、堅守理想信念,才能保持真正與真實的自我,而“指導思想是一個政黨的精神旗幟”④。新時代的中國共產黨始終高擎馬克思主義精神旗幟,不僅在不同語境中以“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信念”“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等多種表述方式進行闡揚,也指明了其具有的“精神支柱”“精神追求”“精神高地”以及“精神之鈣”等多種價值。這一精神旗幟的高揚不僅確保了黨的精神獨立性,也彰顯了馬克思主義為黨安身立命提供的精神支撐力與引領力。對于民族國家而言,“只有具備文化主體性,才能形成文化意義上堅定的自我,實現精神上的獨立自主”。③新時代的中國共產黨著力中華文化主體性的塑造與精神標識的打造,不僅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彰顯“一脈相承的精神追求、精神特質、精神脈絡”⑥,深耕當代“中國特色”的歷史土壤?,筑牢中華民族“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堅實根基”③,還通過承載人民精神追求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涵育,突出“生而為中國人”的“獨特精神世界”③。這些“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包含著中華民族最根本的精神基因,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的文化內容,其歷史賡續捍衛了民族立場,進而確保了精神獨立性與主體性。
自強是自信的指向。隨著新時代歷史性成就的取得與歷史性變革的推進,黨和國家在精神獨立得以筑牢的基礎上,謀求自強的精神主動日益彰顯。這種精神主動立基于對事業正確性的堅信,生發于對可實現未來的憧憬,顯現于對應承擔使命的踐行。具體來看,新時代的中國共產黨一方面堅持以大歷史觀察勢識局,在世界格局、社會主義版圖中透視中華民族、中國共產黨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歷史演進,通過歷史脈動的橫向聯動有力證明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科學性、道路的正確性、制度的優越性以及文化的獨特性,并在堅定“四個自信”的同時增強了歷史自信;另一方面,堅持以前瞻性思考謀勢塑局。如黨的二十大提出的“兩個相結合”重大戰略,既是歷史發展的經驗總結,標志著中國共產黨與中華民族主體性意識的根源性自覺與價值性自信;也是未來發展的重要指引,其目的是通過馬克思主義守正創新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推陳出新,使二者發生深刻的“化學反應”,培育一個新的文化生命體、塑造一種人類文明新形態。這一歷史使命建基于已經取得的歷史成就及由此生發的自信之上,內蘊著黨和國家對“應該干什么”的堅定與“能夠干得更好”的堅信,而這種追求遠景目標的自強有助于進一步激發與釋放主體的精神主動。
新時代以來,中國共產黨以牢筑自身精神獨立性為基礎,以確保文化領導權為中介,通過中華文化主體性與中華文明現代性建設,促發中國人民自信自強的精神狀態,并在階段性目標實現與階梯性成就累積中不斷得到強化。經過新時代十余年的實踐,黨和人民精神面貌煥然一新。于黨內,理想信念之“鈣”不斷得到吸收,黨員干部的“軟骨病”得到有效救治,全黨神清氣爽、骨正筋壯,先進性和純潔性充分展現。于人民,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以及文化事業與文化產業的發展等舉措,在滿足人民精神需求的同時豐富了精神世界、增強了精神力量,使“中國人民的前進動力更加強大、奮斗精神更加昂揚、必勝信念更加堅定,煥發出更為強烈的歷史自覺和主動精神”①。
三 “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機制凝練
百余年來,“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體現為精神主動在每個時期內的漸進累積與各個時期間的跨越發展,形成了具有鮮明時代標識的精神成果,成為“在前進道路上戰勝各種困難和風險、不斷奪取新勝利的強大精神力量和寶貴精神財富”②。在此進程中,中國共產黨也積累了豐富的精神主動促發經驗,如問題導向的唯物立場、人民至上的價值基點、主客互動的辯證思維以及守正創新的理論指引等。然而,精神始終處于生成與變動之中,只有凝練出其動態運行機制,才能更自覺地把握、更自如地運用“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這種機制凝練既要符合精神運行的一般規律,又應印證與解碼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民精神運演的歷史事實、歷史成就與歷史經驗。
(一)立足實踐并堅守理性的生發機制
精神從起源看,“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③;從生產過程看,其不僅“隨著物質生產的改造而改造”④,而且很大程度上受制于“支配著物質生產資料的階級”③。由于“物質只有進人到實踐領域才能被認識”,精神始終“受到物質的‘糾纏'”①更明顯地體現為精神源于實踐需求又服務于實踐推進。“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雖聚焦精神但從不脫離實踐,是中國共產黨基于實踐需求的戰略選擇、推動實踐發展的能量開發。具體而言,近代中國亡國危機催生的救國行動與愛國熱情熔鑄成了中國共產黨的初心使命。這一方面使中國共產黨開啟了帶領人民謀求民族復興與國家富強的實踐進程,另一方面也使愛國主義成為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民實踐的強大精神動力。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在愛國之情與報國之行的互動中,譜寫了“救國一建國一興國一強國”的輝煌篇章,推動蒙辱的國家由落后走向強大、蒙塵的文明由低沉走向復興。從這種意義上說,愛國主義是“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價值內核與情感支撐,但只有在民族復興的實踐進程中才是具體的、有意義的,即通過服務于國家不同階段的中心任務展現出來。
然而,精神要彰顯實踐效能,“光憑革命精力和精神上的自信是不夠的”②,還需要規律與真理的指導。即:精神只有以理性認知為指引,才能在準確認識世界、科學改造世界中發揮作用。“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因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與方法的指導而具備了科學理性支撐,進而能夠以“主動”避免盲動、以“精神”生發“力量”。具體觀之,馬克思主義一方面為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生發提供了理性信念支撐。唯物史觀認為歷史是在社會基本矛盾運動中不斷前進的,以此為指導的中國共產黨堅信歷史是不斷發展的,形成了對未來充滿向往、對理想充滿信心的積極歷史觀,產生了把握歷史規律、透視歷史大勢的強烈歷史主動,在實踐中彰顯出了積極奮進的精神狀態。另一方面,為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運用提供了科學規律指導。辯證唯物主義精神觀不僅“使精神從天國走到了人間,從虛幻走向了現實”③,成為能認知與研究的對象,也揭示了精神的內在結構與運行機理,成為可把握與運用的資源。如,人與動物本質區別的認知明確了精神生發的主體基礎,物質與精神辯證關系的論述闡釋了精神的衍生過程,精神生產力的觀點指明了精神的潛在價值等。
由此可見,精神只有堅守實踐本性與科學理性,才能防止淪為主觀臆想,進而正確認識并主動推動實踐發展。這是立足實踐之上的感性與理性的結合,是基于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基礎上的認識論,既確保了精神對實踐的正確反映,也增強了精神對實踐的主觀能動,形成了“物質一精神—物質”的良性循環。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正是在民族復興的歷史實踐中使愛國主義感性需求找到了馬克思主義理論,才有了明確的奮斗方向與實踐方略、科學的思維方式與方法依托,形成了經得住時間考驗與實踐檢驗的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
(二)喚醒并引塑群眾精神狀態的運行機制
“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同動物的生命活動直接區別開來”④,精神作為意識的表現形式具有明顯的屬人性,談論精神必然涉及“誰的精神”的問題。“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首先指中國共產黨自身的精神狀態,作為當代中國的執政黨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黨的精神狀態是國家、人民精神狀態的主心骨,民族、社會精神狀態的風向標。但“就社會發展與人類進步而言,少數人的覺醒與主動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必須讓廣大人民群眾的精神變得更加積極主動”③,進而通過人民群眾的實踐將精神轉化為物質力量。所以,喚醒群眾精神力量、引塑群眾精神狀態是中國共產黨促發“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目標所指與價值所在。
為此,中國共產黨一方面注重以自身精神感染并引領群眾精神。“革命加拼命”是中國共產黨行事風格與精神風貌的真實寫照,也是其發展壯大的精神憑借,突出表現為自我革命精神與社會革命熱情,并在其維系與展現過程中影響著群眾精神狀態。其一,自我革命精神利于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能通過捍衛黨的崇高理想與人民立場增強群眾對黨的政治認同,從而為黨與群眾的精神互動消除心理間隔。其二,社會革命熱情指向民族復興偉業,反映著黨干事創業的精氣神與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能夠通過黨的號召與黨員帶動擴大群眾對民族復興的參與度,進而在共同事業的共同參與中為黨與群眾的精神互聯創造機會、為黨對群眾的精神感染增加可能。另一方面,致力喚醒群眾精神潛力開發的自覺。第一,堅持尊重人民主體地位的群眾史觀,摒棄了封建時代扼殺、壓制群眾精神積極性以求政權鞏固的消極穩定觀,改變了推動歷史發展只需少數精英無須普通群眾的英雄史觀。這種世界觀孕育了人民至上的價值觀,并熔鑄于黨的性質、宗旨及實踐之中,徹底解除了人民精神力量發揮的外源壓力。第二,通過宣傳教育將黨對群眾的理性認知轉化為群眾的自覺意識,讓廣大人民群眾認識到自身被剝奪的利益、被壓抑的需求及蘊藏的潛能,捕捉到自己應該且能夠擁有的美好未來,進而激發人民群眾內在的精神動力。
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在喚醒人民反對剝削與壓迫意識中增強了革命力量、在培育人民主人翁情懷中匯聚了建設熱情、在尊重群眾首創精神中開啟了改革開放、在引領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中推進了強國征程,實現了對群眾主體地位尊重、精神狀態引塑與實踐力量挖掘的統一。從這種意義上講,黨對“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促發是黨的群眾觀點和群眾路線在精神領域的具體體現。當然,群眾精神狀態并不總是被動的,特別是當人民主體地位得到確立、精神狀態得以激活后,其積極主動的狀態也可能推促黨的精神狀態發展更新。
(三)解放思想與實事求是統一的調節機制
“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不可能自發形成,也不可能永久保持。因為作為精神主體的人經常受到各種復雜因素影響,既可能因有理論可依、經驗可循或遭受挫折導致精神消極、懈怠甚至禁錮,也可能因迫切需求、美好理想或突然出現的有利形勢引發精神激動、沖動甚至空想。為此,中國共產黨注重對黨和人民精神狀態的動態調整,逐漸探索出了解放思想與實事求是互動的調節機制,為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護持提供了保障。
一方面,以解放思想激發精神動力,不講解放思想會導致精神“禁足”。精神的功能首先表現為更好地認識世界,而世界是不斷變化、永恒發展的,且變化發展速度不斷加快,這要求必須堅持解放思想,注重“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①。而解放思想的全面落實既需要外界環境的支撐,即打破禁區、禁令等精神枷鎖,消除“不敢想”的后顧之憂;也需要主體積極性的發揮,即開動腦筋、轉變思路,清理“不愿想”的惰性思維。誠如鄧小平所言:“我們講解放思想,是指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打破習慣勢力和主觀偏見的束縛。”② 由此可見,解放思想反映了認識世界的高度自覺、產生了與時俱進的實踐要求,進而促發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而離開思想解放,很容易造成思維固化與僵化,既不能正確認識世界,更難以產生積極主動的精神狀態。
另一方面,以實事求是堅守精神定力,脫離實事求是會引發精神“失足”。精神并非空中樓閣式的主觀臆想,而是生成于特定歷史之中、具體實踐之內,這需要實事求是才能正確認知與科學運用精神。其一,需要以對歷史的實事求是明晰精神的自身演進,這要求尊重歷史客觀性、注重精神傳承性,否則將會導致歷史虛無與精神荒蕪。其二,需要以對現實的實事求是明確精神的物質基礎,進而以客觀現實為依據運用精神,否則會使精神減弱甚至喪失轉化為物質力量的能力。與歷史脫軌、現實脫節的精神,只能是不可持續的無源之水、難以落實的無的之矢。對于中國共產黨“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而言,既需要在歷史維度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根脈”與馬克思主義“魂脈”的堅守確保精神獨立、明晰精神歸屬,也需要在現實維度通過與黨和國家中心任務的同頻共振,推動精神內容的時代發展與精神作用的落地生根。
從根本上說,解放思想與實事求是的統一是為了更好地“使思想和實際相符合,使主觀和客觀相符合”①,這不僅有助于激發“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也有利于促進物質與精神的互動。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在與各種教條主義的斗爭中,確證了“立足國情”的理性認知,孕育了“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情感傾向,匯聚了“走自己的路”的堅定意志,走出了“中國特色”的革命、建設與改革之路。這是以實事求是為解放思想確立定力、以解放思想為實事求是提供動力的平衡機制在知、情、意、行等方面的全面展現,也是“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的具體表現。
整體來看,“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立基于中國共產黨充分重視精神作用的主觀認知之上,生成于以理想信念激勵廣大黨員干部、以真摯情懷與美好愿景動員廣大人民群眾的過程之中,彰顯于黨和人民精神力量互動形塑的反映不同階段中心任務的精神主題之內,實現了黨和民族精神譜系的續寫、黨員與人民精神世界的豐富,積累了物質與精神結合、感性與理性契合、先進性與廣泛性兼顧、解放思想和實事求是統一的寶貴經驗。面向未來,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光明前景與時代重任,既使我們有增強自信的充分理由與堅定基礎,也使我們有奮勇向前的迫切需求與強烈愿望,“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必將得到一如既往的承續與前所未有的進發,如清醒堅定的精神自主、愈發強烈的精神自信自強等。由此,保持干事創業精神狀態的大黨獨有難題也將迎刃而解。
Context, Evolution and Mechanism of \" More Active Spiritual Force” of the CPC: Historical Solution of Maintaining Pioneering Spirit
SONG De-zhao, XU Yan-ling
Abstract:ThemoreactivespiritualforceisthereflectionoftheCPC’sownspiritual stateandtherelianceonittofulfilits original mision.Iisrooedinthehistoricalandculturalsoilofmutualfeedingandcoexistence betweentheChinesenation and Chinesecivilization,bornintheprocessofbridgingthetensionbetweeidealandreality,andcontinuouslystimulated bythe supportof Marxistpolitical belief.Overthepast hundredyears,themoreactivespiritual force hasexperienced the historicaldevelopmentof“therevolutionaryspiritof bloodystruggle,theconstruction enthusiasmofstriving forexceence, theenterprisingspiritofreform,thespiritofself-confidenceandself-improvement”,reflectingtherelayofthecauseof nationalrejuvenationandthecontinuationoftheactivespirit.Inthis historicalprocess,basedonpoliticaldemands,summarizing historical experience,andexploring spiritual laws,the CPChas graduallyrefinedagenerative mechanism for maintaining rationalityonthebasisofpractice,anoperational mechanism forawakeningandshaping the mental stateof the masses,andaregulatorymechanismforthedialecticalunityofemancipatingthemindandseeking truthfromfacts.Inthecoordinationofthethreemechanisms,theideal stateofspirit is maintainedandthepractical powerofspiritisdemonstrated.
Keywords:unique challenges faced by the CPC;pioneering;A more proactive spiritual force;Marxism
【責任編輯:陳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