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控制對制造業經營績效的影響研究

摘要：本項目基于2016—2022年我國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企業內部控制對經營績效的影響機制，探究數字化轉型對這一機制的調節作用。研究表明，高水平的內部控制體系能顯著提升經營績效，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在這一過程中起到了積極作用。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文章創新性地提供了促進企業經營績效提升的有效途徑，并為加快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探索新思路。

關鍵詞：內部控制；經營績效；數字化轉型；制造業；調節效應

中圖分類號：F23"""""""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11.053

1"問題的提出

制造業在國民經濟中占據著核心地位，是科技創新和應用領域的關鍵依托，是吸納就業的重要載體，對于維護產業鏈、供應鏈的安全穩定和增強國際競爭力具有重要的作用。當前，中國制造站在了歷史與未來的交匯點上，面臨著全新的機遇與挑戰，傳統制造業經營管理模式已不再滿足發展需要。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把握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立足我國經濟發展階段性特征的深刻認識，提出“必須始終高度重視發展壯大實體經濟，抓實體經濟一定要抓好制造業”“高度重視數字經濟發展”等一系列重要論述。中共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中明確指出要實現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促進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加快推進新型工業化，培育壯大先進制造業集群，推動制造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數字化轉型日益成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主要驅動力，數字化轉型正成為技術、產業發展的新高地。

內部控制是企業內部建立和執行的一種風險應對機制，能保護企業經濟資源的安全與完整，在完善企業管理結構、規范企業經營管理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在新的經濟形勢下，企業市場競爭愈發激烈，數字化趨勢席卷全球，外界環境的復雜多變給企業現有的內部控制制度帶來新的挑戰。企業如何做好風險管控、穩步提升經營質量成為一個重要話題。因此，研究企業內部控制制度對經營績效是否具有影響，以及具體影響效果，不僅對規范企業經營管理起到積極作用，還對我國經濟的風險防范和資本市場管理發揮著重要作用。

文章的創新點和貢獻在于：第一，從內部控制這一非財務指標來探究其對企業經營績效的影響，為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新思路；第二，設置數字化轉型這一調節變量，探究其對內部控制與經營績效的作用影響，豐富了內部控制促進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機制研究；第三，文章的研究結果對推進企業數字化轉型實踐有一定的借鑒作用，為制造業企業加快推進工業化與信息化的深度融合、大力發展智能制造業，培育競爭新優勢。

2"理論機制與假設提出

2.1"內部控制與制造業經營績效之間的關系

首先，高效的內部控制體系保證企業經營合法合規，有助于樹立良好的企業形象。通過建立健全內部控制機制，形成有明確道德標準、倡導誠信和合規的企業文化，從而保證會計信息的真實性和準確性，確保企業的運營符合外部的法律和政策要求，尤其對于上市公司來說，有助于企業避免因違法違規行為而面臨的法律風險和聲譽損失，規避因內部控制薄弱帶來的罰款處罰或限制經營等，樹立合規意識強、社會責任感強的公眾企業形象，進而吸引更多的消費者和投資者，增強市場競爭力，推動企業經營績效的提升。其次，高效的內部控制體系有助于解決委托代理問題，規范公司治理結構。委托代理問題是源于企業所有權和控制權的分離，所有者和經營者存在目標不一致、信息不對稱及道德風險等問題。而內部控制通過制定明確的職責分工和權限設置，優化企業組織結構，完善企業信息系統，能在一定程度上對經營者，即代理人的行為進行監督和約束，緩解代理沖突，促使雙方達成一致利益和目標，減少信息不對稱問題，有助于全面地了解企業經營狀況，為資源的合理配置提供保障，從而作出更加明智的決策，促進經營績效的提升和長期穩定的發展。同時，高效的內部控制體系能促進各部門之間的協調合作，提高經營管理的效率和效果。內部控制要求企業制定并執行健全的管理制度和流程，有助于提升企業的管理水平和運營效率，包括協調能力、決策能力、執行能力等，通過各個部門明確的職責分工、審核批準、監督檢查等，規范管理流程，提高管理效率，減少浪費和延誤，推動經營績效的提升。最后，內部控制中的風險評估可以及時識別、測量并控制企業面臨的各種風險，比如財務風險、運營風險等，降低企業經營中的不確定性，避免或減少因風險導致的損失，保證企業運營的順利進行，保障經營績效的穩定和提升。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H1：

H1：高效的內部控制體系可以顯著提升制造業企業經營績效。

2.2"數字化轉型的調節作用

從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內部控制水平的影響來看，數字化技術能夠營造協同控制的內部環境，提高風險評估的效率和效果。一方面，通過運用數字化轉型后的大數據策略中心、人力資源數字化平臺等，企業能夠提升信息處理效能，加速信息流通，削減各個部門的信息不對稱性，促進內部模塊之間的業務聯動，使企業經營管理更加靈活高效，從而優化內部環境，保障會計信息的真實性和公允性，提高內部控制質量。另一方面，通過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企業能夠準確識別與經營活動相關的風險因素，建立有效的預測模型，做到實時感知風險評估信息變化、實時分析風險信息變化和實時制定最優應對策略[1]，這一過程能夠實現智能化和自動化，提高內部控制質量。

企業經營與數字化的融合表現在數字化轉型中能夠高效進行資源和要素配置利用，提高企業經營的效率與質量。數字化轉型的本質就是將數字技術全面滲透至企業各個職能部門，實現與生產要素的深度融合，徹底革新企業實體運營模式，進而催生額外價值[2]。一方面，數字化技術能夠提升產品質量與生產效率。通過使用物聯網、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工具，企業能夠優化數據管理，升級生產運營結構，推動生產制造的精細化管理，精準定位最佳發展路徑，降低成本結構，同步實現產能與質量的大幅提升。另一方面，數字化技術能夠精準服務客戶需求，增加產品附加值。通過運用互聯網、在線監測等數字技術，企業能夠準確把握市場實時動態，并根據市場導向調整研發策略和營銷策略，從而優化自身資源配置，精準服務多元化客戶需求，深化用戶體驗，提升產品附加值。除此之外，數字化技術的運用還可以提高企業自主研發能力，促進傳統制造業全面向智慧型模式轉化。在核心技術和業務的開發過程中，數字化技術可以升級制造業資源要素，輔助企業創新服務化模式，改變企業組織形態、協調機制，加速向現代化、集約化和高效化的制造業資源結構轉型，對供給端和需求端產生影響，從而提升經營績效[3]?；谝陨戏治?，本文提出如下假設H2：

H2：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對內部控制促進制造業企業經營績效的提升有正向調節作用。

3"研究設計

3.1"樣本的選取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2016—2022年我國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樣本數據主要來自于國泰安數據庫、迪博數據庫，剔除其中ST、*ST企業及數據嚴重缺失的企業樣本，并對連續變量進行1%上下水平的縮尾處理，最終得到10304個有效數據。

3.2"變量選取與說明

3.2.1"被解釋變量

經營績效（lnEBIT）。借鑒張繼德等人的做法[4]，本文采用企業息稅前利潤的自然對數來衡量公司的績效水平。如果該指標越高，則說明企業績效表現越好。

3.2.2"解釋變量

內部控制（IC）。借鑒逯東等人的做法[5]，本文采用迪博數據庫的中國上市公司內部控制指數加1并取自然對數來衡量公司內部控制質量水平。該指數越大，表示內部控制質量水平越高。

3.2.3"調節變量

數字化轉型（Dig）。本文借鑒吳非等人的研究[6]，提取上市公司年報中有關數字化技術的特征詞，形成加總詞頻并加1取對數，從而構建數字化轉型的指標體系。該指標越大，表明該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越高。

3.2.4"控制變量

本文借鑒曹越等人的研究[7]，選擇資產負債率（Lev）、公司規模（Size）、營業收入增長率（Growth）、兩職合一（Dual）、上市年齡（Age）作為控制變量。

各個變量的符號與說明如表1所示。

3.3"模型設計

本文構建模型（1）對H1進行檢驗：

InEBIT=α0+α1ICit+α2Levit+α3Sizeit+α4Ageit+α5Growthit+α6Dualit+λi+λt+εit

本文構建模型（2）對H2進行檢驗：

InEBIT=β0+β1ICit+β2Digit+β3ICit*Digit+β4Levit+β5Sizeit+β6Ageit+β7Growthit+β8Dualit+λi+λt+εit

其中λi、λt、εit分別為個體固定效應、時間固定效應和殘差，IC*Dig為內部控制與數字化轉型的交互項。若α1顯著為正，說明內部控制能提高企業經營績效水平；若β3顯著為正，則表明數字化轉型在內部控制提升企業經營績效中發揮正向調節作用。

4"實證分析

4.1"描述性統計

表2可以看出，被解釋變量經營績效（lnEBIT）的最大值、最小值和均值分別為23.255、15.891和19.486，標準差為1.46說明我國不同制造業企業的經營績效差距較大。解釋變量內部控制（IC）的最大值、最小值和均值分別為6.697、0、6.37，標準差為0.856，說明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在內部控制水平上存在顯著差距，部分樣本公司的內部控制存在嚴重問題。數字化轉型（Dig）的均值為1.424，標準差為1.221，說明制造業企業間的數字化轉型程度差異較大，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還需進一步深度融合。

4.2"回歸分析

本文對以上變量進行方差膨脹因子（VIF）檢驗，得出的平均VIF值為1.16，表明各變量之間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問題。經Hausman檢驗發現樣本存在較強固定效應，因此本文采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即固定時間效應和個體效應來衡量內部控制與經營績效二者關系，并進行了個體層面的聚類處理。

基準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列（1）中沒有加入控制變量時，制造業企業經營績效（lnEBIT）對內部控制（IC）的回歸系數α1為0.063，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即高質量的內部控制可以顯著提升企業經營績效，H1得以驗證。列（2）引入其他控制變量，回歸系數α1為0.047，且仍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H1依舊成立。

加入數字化轉型（Dig）調節變量后的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其中列（2）是對解釋變量（IC）和調節變量（Dig）進行中心化處理后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列（1）和列（2）中內部控制（IC）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其中列（2）中解釋變量（IC）的回歸系數β1為0.054，調節變量交互項（IC*Dig）的回歸系數β3為0.022，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說明數字化轉型程度對內部控制水平促進制造業企業經營績效的提升起到正向調節作用，H2得以驗證。

4.3"穩健性檢驗

4.3.1"替換被解釋變量

為保證研究結論的科學性和準確性，本文借鑒魏剛的研究[8]，采用加權平均的凈資產收益率（ROE）作為新的被解釋變量，其余變量的取值和含義保持不變，并將新的變量組合加入模型（1）和模型（2）進行實證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列（1）可以看出，替換被解釋變量后α1仍顯著為正，即高質量的內部控制對制造業企業經營績效有促進作用，再次驗證了H1。列（2）中解釋變量（IC）與被解釋變量（ROE）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且交互項（IC*Dig）與被解釋變量（ROE）的相關性顯著，H2得以驗證。以上結果表明本文研究結論具有一定的穩健性。

4.3.2"替換回歸模型

以Tobit模型作為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的替代模型，結果如表6所示。列（1）中內部控制（IC）與經營績效（lnEBIT）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H1得以檢驗。列（2）中經營績效（lnEBIT）對內部控制（IC）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且內部控制與數字化轉型的交互項（IC*Dig）與企業經營績效（lnEBIT）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H2假設成立，調節效應的穩健性得以驗證。

5"結論與建議

實證結果表明，高效的內部控制體系對制造業企業經營績效具有促進作用，數字化轉型在二者的關系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本文通過替換被解釋變量、替換回歸模型確保了主回歸結果的穩健性?；谝陨辖Y論，本文提出如下建議。一是構建完善的內部控制制度，營造良好的內部控制環境，建立可靠有效的信息溝通機制，加強內部控制制度監督，建立健全處罰制度；二是實施數字化發展戰略，持續提升數字化水平，利用好數字化高效、便捷以及可持續的優勢，從而提高內部控制對制造業企業經營績效的激勵效應。三是加大對核心技術和業務的研發投入，提高企業創新效率，培育具有核心競爭力的技術和業務能力，進一步促進傳統制造業向智能制造業轉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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