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用主義視角下美國校園文化建設經驗的借鑒研究

2024年12月，筆者參加了廣東省中小學名教師工作室主持人專業發展出國培訓項目，具體培訓由美國康涅狄格州校長中心負責，我們在21天里參訪了22所不同類型的美國學校。

學校的文化代表了其歷史積累和人文精神的高度凝練和提升，由顯性和隱性文化組成。顯性文化指的是校園環境中營造的文化氛圍。隱性文化是精神環境的氛圍熏染，是課程建設的課堂滲透，是學校管理的人文指引，是社會公德的責任和導向。美國校園文化建設重視多元化文化的融合與傳承，體現民族文化多樣性和豐富性，校園的文化多樣性促進了不同民族文化之間的交流和發展。

一、實用主義在美國校園文化的體現

實用主義是19世紀末流行的一種哲學思潮，以美國學者約翰·杜威為代表，他們認為，教育要與社會聯系起來，教育要“為生活而教育”。杜威強調教育是社會進步的重要因素，注重學習者的主動性和環境因素，基于經驗的學習，在項目和實地考察等方面培養學生的批判性思維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1.教育平權是探索和推動教育發展的基礎和動因。在傳統公立學校的基礎上，美國進一步創新性地滿足學生個性化發展需求，提供了多元成長路徑，如磁石學校、憲章學校、公立替代學校、綜合高中等。同時，公立學校有各自價值取向的育人文化，既有給特長生發展的空間，也有對學困生充分幫扶的機制。如今，為謀求全面而深入的公平教育，美國還在資源調配、政策執行、法規監督等諸多環節下努力，以期讓每一名孩子都能在不同的賽道上，享受優質基礎教育的滋養，共同開啟平等追逐夢想的旅程。

2.尊重學生個體差異，倡導靈活的育人策略。美國校園文化重視學生個體發展，學生可以從眾多課程中選擇適合自己的內容和學習方法，在多種文化氛圍中開拓自我、追逐夢想。（1）課程設置整體化。美國對課程設置和教學內容并無統一的標準與要求，學校根據校情特點、學生需求、學校傳統、課程基礎及師資專長來制定課程體系，因此學校校本課程較為成熟。例如，K-12教育更加注重對學生跨學科整合課程的構建，旨在調動多學科視角，提升學生綜合素質。（2）教學模式多樣化。實用主義推崇教育者重視學生個體差異，使用因人而異的教學方法。美國小學實行全科老師包班教學，只有體育、美術、音樂等少數課程由專任教師授課；初中、高中則是走班教學。教師結合自身知識水平、能力層次、個性特點等，通過個性化的教學方式引導學生的發展。學校實施學分制、靈活學制等，讓學生自主安排學習生活和學習方式，創設了自由寬松的學習環境。（3）實踐活動途徑多元化。美國的實用主義教育善于吸收家長和社區的資源，比如舉辦社區服務、課外活動和社團活動（體育比賽、登山、游泳等），在鍛煉身體、增強體質的同時，培養了學生團隊精神、合作意識、堅韌的意志力和拼搏精神，增強學生的社會責任感和公民意識，隨之而來的是社會對學校辦學的認可度和學生對學校的歸屬感提高。

3.尊重多元文化傳承，交融并合發展。來自不同文化背景和文化傳統的師生交融并合，形成了美國校園的多元文化環境。經常舉辦的各種國際性對外交流活動，更促進了學生文化的交流，構建了積極向上的校園文化，增強學生的參與感和榮譽感，提高社會適應能力。包容、尊重不同觀點和思想的存在，不僅有助于促進學術自由，還有助于培養學生的批判性思維和獨立思考能力。

4.推行項目式學習，凸顯實踐能力培養。美國開放自由的教育模式雖然以實用主義為主導，但并不放任學生，他們也希望學生吃苦耐勞、拼搏進取、接受高密度思維訓練和社交情感學習能力的培養，鼓勵學生面向社會、關注社會問題并積極參與社會實踐，讓學生在完成具體任務的過程中學習掌握知識與技能，真正擁有較強綜合應用能力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提高對社會的認知和貢獻。

二、中美校園文化建設比較研究

1.中美校園文化的形成與特征。校園文化的形成有多重維度，包括歷史傳承、社會環境、校園活動以及師生交流。美國的校園文化是各種文化的融合，包括了不同種族、不同國家、不同文化程度的人，因此相對開放、包容。受傳統文化的影響和呼應當代社會的需求，中國校園文化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以德育為核心，以科研、創新為動力。美國校園文化倡導個人主義和獨立思考，重視學生個人的主體性和自主學習。中國校園文化注重集體主義和高度社會責任，強調教育目標“為社會主義培養建設者和接班人”。中國校園文化在繼承發揚民族傳統文化的同時，逐漸學習借鑒國際先進教育理念，形成了傳統和現代并存的新文化形態。

2.中美校園文化建設存在的差異。縱觀中外百年名校，如美國哈佛大學校訓“光明與真理”建校至今三百多年沒變，校園建筑風格沒變；麻省理工學院校訓“想到做到”建校至今160多年沒變；清華大學校訓“自強不息，厚德載物”建校100多年沿用至今。這些厚重的校園文化載體，體現著一定價值取向的人文精神，建校初始者的育人智慧和教育視野值得深思。

美國以其豐富的校園文化和社會責任感著稱。社團活動是校園文化的關鍵組成部分，只要學生覺得有意義或有需求，即使只有兩至三名學生，邀請一位教師擔任指導或顧問，就可以組建社團。如美國一中學，學生700人左右，學校社團就有100多個，涉及生活娛樂、興趣愛好諸多方面，一個學生往往會參加多個社團。學校有一個重要的辦學理念，希望培養出來的學生能夠終身學習，找到自己感興趣、覺得有意義的事并堅持做下去。據某研究機構數據顯示，有 70% 的學生認為參加校園文化活動能夠增強他們的歸屬感，而有60% 的學生表示這些活動對個人發展產生了積極作用。

中國的學校為了讓校園文化在育人方面展現更大的作用，應秉持“以人為本”的理念，突出學生的主體地位，加強師生對校園文化活動重要性的理解。校園文化活動不應被視為課堂教學的附屬，學校要營造學生自由組織、參與校園文化活動的氛圍。校園文化一旦形成效應和影響力，就會降低學校的管理成本，提高育人成效。

3.中美對民族傳統文化的珍視。美國雖然是一個由移民構成的國家，歷史僅有兩百多年，但愛國主義教育在美國占據重要地位。在教室里懸掛國旗是一種常見做法，校園文化中處處體現愛國精神的教育。美國校園中的古老建筑大多得以保存，通過景觀美化和人文建設來增強學生的歸屬感和認同感，無形中提升了教師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營造了良好的師德師風氛圍，對學生的個性發展和價值觀引導發揮了重要作用。相較于美國，中華民族的文化傳承已有五千多年，其傳統文化深邃而豐富，展現了獨特的民族特色。文化是一個民族的精神，是一種文明，是一種傳承。校園文化建設必須繼承和發掘傳統文化中蘊含的潛在價值，充分發揮民族傳統文化育人的優勢功能。

三、實用主義對中國校園文化建設的啟示

1.確立正確的文化價值觀。價值觀屬于精神文化的重要部分，如果學校過分看重精神文化中的倫理道德約束，而忽略其他，則精神文化建設很難有預期的結果。從本質上講，學校的精神文化是通過文化來熏陶和啟發，使師生能追求更高的人生價值。

2.樹立以人為本的校園文化建設觀。關注學生的個性差異，尊重學生在校園文化活動中的主體地位。要鼓勵學生自主成立自己喜愛的社團，積極參與社會實踐，引導他們樹立參與校園文化活動和社會活動的主動性、積極性、自覺性。

3.突出校園文化的審美特色。每所學校的校園精神、教育理念、培養原則要通過具體的載體表現出來，如校園建筑、公共設施、雕塑、校徽之類。學生身在其中，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達到環境育人。

文化強則國運昌，文化強則民族強。我們不僅要有清醒認識，運用實事求是的方式，借鑒美國教育成功的經驗，結合中國當下校園文化的現實情況，更好地推動中國基礎教育校園文化的創新發展，還要有能力以時代精神激活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生命力，增強文化自信，為民族復興提供強有力的文化支撐。

責任編輯魏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