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去往某地,
和第一次去某地,
有著微妙而不可言說的區別。
仿若一條河,在天地坼裂中,又復歸了原先的
路徑,經過雷霆,經過草木,
經過燈火,經過虛構的炊煙,
經過大地上萬物的衰敗和興盛,經過本我的
第N次遐思,經過一杯酒的儀式感。
第二次經過一冊現實主義的詩集,
悲憫氤氳,蹉跎顯像,語言凌亂,
然后,試著重新上路,
而我們的命運,仿佛永遠也抵達不了
第二次的復調或停頓。
布局何以?鏡頭以何?
我遁失于萬物,
好看的托辭并不能成為最終的修辭。
意義和理想之上,日出的圖志,
保存了十二時辰的輪轉,
俗氣的贊嘆,或許會演變為千里之外的回憶,
當幕布揭開,
雕琢之光和日光融為一體,
當筆墨匯聚,
江河和思想表達相近的見解,
是蘇珊桑塔格的,也是本雅明的,
也是我的,一個圍繞光影和江湖的棋子,
在古老的傳統里,瓦解或陳述嶄新的手法。
夢中,我仿佛完成了寫作的蛻變,
小說深邃而動人,
語言感傷而不尖刻,完整而底層的敘事,
好像一百年前的魯迅,
在轉折的路途上摘取的星辰。
夢中,我按捺激動,告誡自己:
無論取得多大的成績,一定戒驕戒躁,
曾國藩、王陽明,以及我的本我、超我和自我,
統統閃耀。我遇見的每一個路人,
好像都知曉了我的身份,
一個即將爆得大名的無名寫作者,
春風吹在臉上,吹在不可知的下一個構思上,
吹在了存在主義的手環上,仿佛,
這是一場紀實的奔跑,
不能隨時停止,一旦停止,就是夢醒,
就是日月星辰,在時間的譜系上
印證的另一種標簽。
曖昧或含混的裙角,觸摸堅硬的肉身,
表達的欲望,
穿透大半個中國的模仿,在煩躁或安靜的
屏幕上,索引一杯茶,
一種獨屬于自我的時間,
敘事卡夫卡或馬爾克斯的世界,
建構嶄新的句子和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