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沉默的雪地與醒著的記憶（組詩）

給未來的你

如果你走近，

請輕聲些，

這是一座曾尖叫過的房子。

玻璃瓶中有器官，有水，

有一雙不肯閉合的眼。

你若凝視，

它會穿透時間對你發問：

你記得我們嗎？

你還會忘記嗎？

七三一，不只是數字，

是人類低頭時的影子。

請讓它照亮你，

在你舉目四望、選擇說話的時候。

白衣寂滅

沒有麻藥，只有刀鋒，

沒有呼號，只有記錄。

試驗室里，

器皿光潔如鏡，

照見人性被冷藏的橫切面。

“心跳消失，瞳孔不動。”

他們寫下數據，

卻不知數據曾為誰跳動。

白大褂寂滅地行走，

腳下，是一地靈魂碎片。

數字之碑

林風斜穿過舊址，

七三一，

一串靜默的數字，

刻在磚上，

也刻在骨頭里。

誰將實驗與罪行并列？

誰以雪掩埋焚尸爐？

這里的土壤，

曾吞下太多命名無望的尸體，

一撮灰，

抵得過整座帝國的沉默。

碑下無聲，碑上有字，

字字如釘，釘進黑夜的回聲。

拒絕遺忘

你說你聽命于上，

但刀是你親手舉起的。

你說是為了勝利，

那嬰孩的眼，

是誰的敵人？

一只手寫字，一只手解剖；

一邊說著科研，一邊焚毀證據。

你未曾承認，

但歷史早已記錄下你的眼神，

冷得比實驗冰槽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