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不平等的數字化再造：數字帝國主義的邏輯演化與治理對策

中圖分類號：F49；F038.6DOI： 10.13784/j.cnki.22-1299/d.2025.03.005

隨著數字技術的迅猛發展，數據代替傳統能源成為國際競爭的新型戰略資源，對國際政治經濟格局產生了深遠影響。在此背景下，數字帝國主義在數字資本主義體系中逐漸成型，既繼承了傳統帝國主義的本質特征，又通過平臺壟斷、算法控制與規則制定構建起全球控制體系。當前全球數字治理面臨的困境，本質上是技術中立表象下的國際資本權力博弈。本文基于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批判視角，通過剖析數字帝國主義的生成邏輯，揭示其所引發的全球治理困境并探索治理對策，旨在為構建公平、包容、可持續的全球數字秩序提供理論支撐與實踐啟示。

一、數字帝國主義的生成邏輯：資本驅動下的全球擴張

數字帝國主義緣起于技術革命與資本擴張的緊密結合，通過數據商品化與平臺經濟積累了大量的數字資本，并在數字資本發展到一定階段時形成平臺壟斷。從蒸汽機革命到信息技術革命，資本主義始終通過技術壟斷實現權力升級。數字帝國主義的資本邏輯以數據為核心生產要素，通過平臺經濟催生出壟斷數字資本，并與霸權主義國家政權結合形成數字資本霸權，不斷向外擴張，進行規則輸出，營造國家間的技術壁壘，從而在世界范圍內掠奪更多的剩余價值。

●起源：技術革新與資本邏輯的結合

科技作為人類社會變革中“偉大的歷史杠桿”[1]，其發展歷程可分為三個重要階段。18世紀中葉至19世紀初，第一次工業革命以瓦特改良蒸汽機為標志，機械化生產開始取代手工勞動，工廠制成為主導型生產模式，工廠內部勞動分工細化，工人遭受嚴重剝削的社會問題凸顯。19世紀后期至20世紀初，以電氣革命為標志的第二次工業革命開啟，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經歷重大革新，自由競爭資本主義開始向壟斷資本主義過渡，列寧稱這一階段為帝國主義時期。在這一時期，資本家通過對勞動者實施絕對剩余價值和相對剩余價值的剝削，獲取更多剩余勞動，工人成為機器的附庸，生產活動被限制在工廠機器旁，以“死勞動”增殖要素的形式存在，達到更高的資本積累和增值。20世紀中后期至今，第三次工業革命即信息技術革命興起，帝國主義形態也隨之演變。二戰后，帝國主義國家在不平等的國際秩序中，更加重視對知識產權的壟斷和對資源及國際產業鏈的控制，同時利用金融工具和文化滲透進行新型擴張，形成新帝國主義形態[2]。

隨著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更新迭代，人類社會進入以信息和通信技術突破為核心的數字時代。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新一代數字技術快速發展，推動實現全行業、全民、全天候乃至全球的數字化覆蓋，成為社會生活的核心載體。

資本主義國家憑借資本積累的先發優勢，將科技成果轉化為資本主義擴張工具，推動資本與數字融合，衍生出“中心-散點”式企業組織結構與新型商業模式，促使更多勞動者融入數字化生產體系，完成資本剝削的數字化轉型。在經濟剝削加劇的同時，資本主義意識形態加速數字化傳播轉型，利用科技發展的不均擴張可操控的數字空間，塑造數字地緣政治格局。核心技術和數據成為資本主義國家主導權和話語權的關鍵，標志著數字帝國主義的形成。

●擴張：數據商品化與平臺經濟的崛起

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框架下，勞動者、勞動對象和勞動工具構成三大基本生產要素，而科學技術則是先進生產力的重要標志。在數字時代，數據作為數字化信息資源，以虛擬物質形態一躍成為基礎且關鍵的生產要素。數據的生產和商品化皆依托平臺實現，一種基于數字技術構建的新型經濟形態一一平臺經濟，應運而生。平臺經濟在初期通過積累大量文字、圖像和視頻資料，開發在線功能吸引用戶和開發者，形成自我強化的增長機制。用戶在使用平臺時需先行同意權限管理協議，出讓個人信息。平臺收集、存儲這些用戶數據，數據科學家和數字勞動者利用算法對平臺數據進行分析、挖掘和可視化，提煉出有使用價值的高質量數據，形成反映“消費者形象”的獨有數據庫。平臺再將這些數據商品出售給廣告商、生產商等第三方，以此實現數據的價值。

數據的商品化助力了平臺資本的積累轉化，促使平臺勞資關系分化為平臺資本與平臺勞動者。后者依據勞動契約形態可細分全日制雇傭勞動者、零工經濟從業者和用戶產消者。平臺資本誘導全日制雇傭勞動者廣泛借助平臺進行線上遠程辦公和共享用工模式，推動零工經濟規模擴張。隨著平臺對全民產消習慣的培育，用戶的平臺注意力停留時長不斷增加，為平臺帶來流量與數據資源的不斷擴張。平臺經濟憑借其邊際成本低、超越時空界限、網絡化協作等優點契合市場需求而持續壯大。為實現經濟效益最大化，平臺積極擴張市場份額，通過功能開發更新系統，捆綁已有用戶群體，以低價補貼吸引新用戶，發展范圍蔓延至全球，從而持續積累數據。數據作為數字經濟發展的關鍵生產要素，在規模經濟、范圍經濟、網絡效應等因素影響下，日趨集中于少數大型平臺企業手中，形成平臺壟斷這一新型的壟斷形態，而后尋求數字資本在世界范圍內的輸出[3]。

●壟斷：規則輸出與技術壁壘的勾連

以美國為首的數字帝國主義國家，在數字技術基礎設施建設中，通過智能化電子設備和線下企業入駐平臺聯通了線上線下的社會生產生活，享有對平臺系統絕對控制優勢[4]。數字帝國主義國家依托其壟斷平臺與技術優勢，構建起全球數字產業鏈，并憑借所處產業鏈頂端地位，主導全球規則的制定與輸出，并對其他國家高新技術企業的發展采取了多種控制策略。其一，技術標準地緣政治化。通過經濟制裁和政治手段搶占并瓜分全球數字空間，以國家安全為名實施技術封鎖，打壓遏制其他國家高新技術企業的發展。其二，知識產權武器化。通過專利壁壘限制其他國家技術突破[4]，維護自身在數字資源的集中和向外擴張中的壟斷紅利。其三，進行規則輸出。通過“數字技術援助”推行符合美國標準的科學技術，并建立科技聯盟，加強美國在全球數字技術規則和標準制定中的主導地位[5]。

上述舉措有效確立了數字帝國主義在全球數字技術領域的話語權，形成對全球數字資源的控制和剝削，并在數字剝削中進一步鞏固技術壁壘。在全球生產分工中，數字帝國主義國家把核心技術留在國內，將低端產業鏈邊緣化轉移以實現產業優化升級，對邊緣型生產企業進行數字化管理。數字化管理能夠及時地進行生產指令的傳達，減少中間層的工作量，精簡組織內部人員結構，實現跨國企業的垂直化管理。這在很大程度上保證了核心技術掌握在本國高級管理層，形成技術壁壘，并能充分利用他國廉價的勞動力和原材料進行長久的剩余價值生產。

二、數字帝國主義的全球后果：權力失衡與結構性不平等

數字技術與互聯網平臺的融合發展，推動數字生產力的快速發展，重構了傳統生產范式。然而，數字帝國主義依靠其技術優勢和資本積累，占據了壟斷的有利位置，造成經濟權利結構失衡，卻依舊秉持零和博弈的思維模式，強化其在全球數字資源分配中的結構性霸權[。全球數字治理面臨數字帝國主義體系下的經濟權力結構失衡、國家治理效能系統性弱化以及文化多樣性侵蝕這三重維度的現代性難題。

●經濟失衡：全球資源分配的不平等進一步深化

數字帝國主義主導下的數字經濟發展，一方面加強了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各國生產分工協作的聯系，實現了全球資源高效配置，另一方面則加劇了資本擴張下的全球資源分配不均問題。數字帝國主義強調的是少數發達國家和跨國公司對全球數字資源和基礎設施的控制，這種控制旨在構建數字資本全球積累結構，滲透到了社會生產的各個環節，加劇了全球南北之間經濟地位的不平等。

在生產交換環節，數字帝國主義實行數字生產軟殖民，獨占全球交換螯頭。數字寡頭利用算法壟斷控制國際分工體系，興起“數字圈地”運動攫取數據資源，利用“全球勞工套利”[7]，將發展中國家嵌入依附性生產關系。數字寡頭通過技術壟斷和市場集中度高筑起行業壁壘，制定數字空間規則，使得新進入者難以撼動既定市場格局，導致發展中國家在國際競爭中處于不利地位，且短期內難以突破數字帝國主義的制約，從而加劇了國際交換的不平等。在分配消費環節，數字帝國主義加劇了數字分配鴻溝，放大數字消費歧視。勞動者在數字技術的控制下從事數字勞動，以自我異化為代價，成為數字帝國主義的物質基礎。勞動者創造的數據和技術成果，按照勞動價值論本應歸屬于勞動者，但實際上卻被數字資本家占有，致使勞動成果歸屬失衡。數字資本家借助數字技術進行“雙重時間掠奪”[4]，延長了勞動者的剩余價值生產時間，加深了對全球勞動者的數字剝削。“產消合一”和“玩勞動”模式使得勞動者在生產過程中同時成為消費者，勞動者反受自己生產出來的勞動產品奴役，且其個人行為數據再次被平臺無償占有。除了對數字勞動者進行剝削外，數字帝國主義把低成本加工生產出的數字產品，通過數據分析瞄準國外高端消費群體，以高額價格出售，進一步加深社會經濟鴻溝[5]。

●主權削弱：國家治理能力的系統性淪陷

計算機和互聯網的早期發展，主要是服務于國家軍事戰略[8]。以美國為例，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成立了科學研究與發展局（OSRD），匯集精英科學家，投入超過5.36億美元的巨額資金開發戰爭相關技術①，這些尖端科技對美國及其盟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勝利起到了關鍵作用，也與國家安全息息相關。二戰后，民族解放運動的興起與殖民地國家的獨立，標志著傳統殖民主義逐漸退場。資本主義國家開始轉向隱蔽手段維持對發展中國家的影響，技術援助逐漸演變為新殖民擴張的工具，通過塑造受援國經濟發展模式，使其在技術、資本和市場上產生依賴，達到變相殖民的目的。

在數字時代，數據擴展了國家主權的新維度，技術援助的形式也隨之更迭為數字技術援助。數據的流動性淡化了傳統意義上的國家主權領土界限，技術巨頭與國家競爭數字空間管轄權，導致國家主權遭受侵蝕、分化甚至被部分取代，國家主權的管理和國際權力的分配日益依賴于大國的數字技術，數字技術對國家主權的重要性由此可見一斑[9]。美國等國家通過對其他國家進行“數字技術援助”的方式實行數字殖民，利用技術優勢對其他國家施加政治影響。例如，通過社交媒體平臺傳播政治信息，影響選舉和公共輿論。受援國如同“數據諸侯國”一般，被迫依附于數字強國的政治霸權，形成“數字依賴”，削弱了國家治理能力和主權獨立性。此外，數字帝國主義通過數據加工、返銷和廣泛監控進行信息戰，直接威脅國家安全。這意味著現代戰爭形態進入了一個嶄新的臨界點，國防部門在對外數字技術防御的同時也可能面臨遭受黑客攻擊的風險，卷入數字化戰爭。數字空間安全能力會在極大程度上影響戰爭態勢和戰爭走向。例如，伊拉克戰爭中，美軍通過激活預置的病毒芯片，癱瘓伊軍防空系統與指揮中心，導致其指揮中斷和局勢失控，凸顯了數字技術在現代戰爭中的決定性作用②。

●文化侵蝕：多樣性喪失與價值觀單一化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出現了“以文化作為核心手段或目的的新型殖民形式”，簡稱“文化帝國主義”。湯林森一度將媒介產品視為是文化帝國主義的核心載體，強調互聯網媒介在推動文化帝國主義方面的關鍵作用[10]。通過構建互聯互通的網絡空間以及向其他國家提供智能軟硬件和移動終端設備等方式[11]，數字技術援助間接構成了文化侵蝕的物理基礎，使“文化帝國主義”進入數字時代。

數字帝國主義侵蝕全球文化多樣性，消解人的主體性。首先，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固守“西方文明優越論”，在文化產品中嵌入特定的意識形態傾向，并通過數字化媒介包裝和全球產業鏈傳播，推廣西方價值觀和生活方式。其次，美國表面上以“互聯網自由”政策保障主體選擇權，實則以退為進，通過算法控制把主體束縛于“個性化推薦”的信息繭房中，使主體對現實世界理解趨向于單向度，削減了批判性思維能力[12]。而且在更深層次上，文化虛無主義、歷史虛無主義以及“普世價值”等錯誤思潮的數字化傳播，通過刻意篩選和歪曲解讀公共政策與社會事件，為“顏色革命”推波助瀾，嚴重威脅發展中國家社會意識形態安全。這種技術賦能的認知操控，使發展中國家在文化資源不對稱格局中淪為被動接收者，在自我文化認同和文化主權方面面臨挑戰，導致全球價值觀的單一化趨勢，阻礙了人類精神文明的進步。最后，消費主義在文化層面催生文化消費主義，刺激著消費者進行非理性消費，深陷資本陷阱[13]。與此同時，在數字技術的推動下，“泛娛樂化”現象愈發明顯。日趨貧乏和庸俗化大眾文化內容的線上灌輸，致使勞動者的自主性意志逐漸衰退，淡化或甚至放棄了社會變革的初衷[14]。數字帝國主義邏輯下的生產生活使勞動者在數字系統中逐漸異化為符號化存在，喪失了自我反思和自我創造[15]。

三、數字帝國主義的治理對策：堅持數字社會主義

數字帝國主義是帝國主義在數字時代的特殊表現形式，是國際壟斷資本在歷史演化過程中的一個階段。而數字社會主義則是科學社會主義在數字化時代的具象化，通過數字技術與社會主義建設各方面的深度融合，增強人民生活獲得感和幸福感，實現對資本邏輯的超越[16]。隨著人類社會從資本主義的勞動異化階段向摒棄異化勞動的歷史階段過渡，逐漸實現人的全面解放以推動社會的全面解放[17]，數字社會主義取代數字帝國主義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要求我國的發展必須堅持以人為本，始終沿著數字化發展的社會主義道路前進，致力于數字社會主義的建設。

●價值取向：發展以人民為中心的數字經濟

數字技術與不同制度相結合呈現出不同發展狀態，數字帝國主義遵循資本邏輯而非“人的邏輯”，對人民生活和社會發展產生了諸多負面影響。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堅持“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18]。誠然，新事物的發展并不是一帆風順的，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面臨著“大而不強、快而不優”[18]的問題，需堅持發展以人民為中心的數字經濟，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中國式現代化奠定物質基礎。

發展以人民為中心的數字經濟，首要任務是強化數據主體的民生保障。數字經濟發展對不同群體產生了差異性影響，需采取多元辯證方法處理。對于智能技術使用能力較弱的群體，如老年人和教育水平較低者，需普及數字教育，提升全民數字素養，增強對平臺內容的辨識與批判能力。針對非傳統雇傭關系下的勞動者，需通過立法保護個人隱私信息和智力成果，完善數據保護相關法律，確保數據主體合法權益。對于被迫模糊了工作與生活界限的全日制雇傭勞動者，應探索平臺企業與國家政務平臺的數據共享機制，構建新型勞動者權益保障制度。同時應準確界定“資本無序擴張”的含義，通過“在規范中發展、在發展中規范”，確保數據的經濟價值能夠惠及更多人，而不僅僅是少數平臺企業，實現數字經濟“做強做優做大”的目標。

此外，發展以人民為中心的數字經濟，還需關注區域發展的不平衡性，促進數字普惠。數字經濟的發展依賴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而區域間發展不平衡是導致我國數字經濟與區域經濟耦合協調度在不同地區存在顯著差異的主要因素。有研究表明，數字經濟對中國區域經濟增長存在積極收斂影響，但是具有顯著的區域異質性[19]。單從經濟收益的角度來看，提供連接服務的運營商在人口密集的區域建立網絡，能使單位面積的投資覆蓋更多的人群，從而帶來更高的收入；而人口密度低或地理位置偏遠的地區，通信網絡的建設成本相對較高，收益甚微[20]。因此，許多國家的通訊基礎設備并不能完全覆蓋人口稀疏的區域，造成區域間的數字鴻溝。而我國黨和政府從人民本位出發，持續推進農村和偏遠地區的數字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確保信息平等獲取，推動數字經濟均衡發展。截至2023年，全國光纜線路總長度達6432萬公里，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數達到11.36億個，比上年末凈增6486萬個③。我國基礎設施的建設充分體現了數字社會主義的鮮明立場，旨在通過數字化浪潮推動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并逐步實現人的全面發展，進而推動社會的全面發展。

●科技創新：持續推進數字技術的創新應用

數字帝國主義依托數字平臺進行數字化產品的生產、包裝和銷售，在全球范圍內推行霸權主義，歸根到底是以先進的數字技術作為支撐。“科技創新是人類社會發展的重要引擎，是應對許多全球性挑戰的有力武器”[18]，數字科技創新發展正是我們在這一背景下應對數字帝國主義霸權挑戰的必由之路。這要求我們必須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自主創新之路，以科技創新驅動數字技術發展，在核心生產資料上取得實質性突破，增強科技競爭力和綜合國力。

數字人才隊伍建設是數字技術創新的基石。通過營造政府、企業、高校三方協作生態，厚植孕育數字人才的創新沃土，是推動我國數字人才培養邁向更高水平的關鍵。高等院校應與時俱進，加強大數據、人工智能、數據安全等數字領域相關學科建設，加強交叉學科人才的培養力度；著力打造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多元平臺和重點項目，持續深入實施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提升工程，不斷提升教師的數字素養和教研能力；推動產學研的聯合培養模式，與科研機構和龍頭企業共同培養兼具理論知識和實踐技能的高素質數字人才。企業可通過訂單制、現代學徒制等方式與高校合作，以實現數字化轉型和數字人才培養的良性循環；建立數字人才培養專項基金，加大對在職員工的數字化培訓投入力度，提升員工的數字化素養和技能水平，同時引進具有數字化技能和經驗的專業人才。

推進數字技術的創新應用，充分發揮企業創新主體作用。國有企業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物質基礎和政治基礎，能夠高效配置科技力量和創新資源，形成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的強大合力，在新型舉國體制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國有企業通過集中海量數據資源和數字化轉型，可以激活數據要素潛能，“把發展數字經濟自主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18]，推進數字強國建設。對中小型科技企業給予適當稅收優惠和財政補貼，加速構建以數字技術知識產權保護為基礎的數字技術生產管理體制機制，以支持科技企業內部數字技術的創新和研發。同時，激勵大型跨國數字企業的發展，完善數字技術的反壟斷法規，并堅決抵制利用數字技術進行信息操控的行為[21]。

●文明視野：助力構建人類數字命運共同體

2021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致2021年世界互聯網大會烏鎮峰會的賀信中強調“讓數字文明造福各國人民，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數字命運共同體是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延續與理念傳承，旨在應對數字帝國主義主導的全球數字不平等困境。

第一，在經濟發展上，數字命運共同體立足于各國共同利益，致力于不斷擴展各個民族國家之間的數字利益交匯點，為縮小國際上的“數字鴻溝”、構建公平公正的數字利益分配新模式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我國在實踐層面積極建設21世紀的數字絲綢之路，以健全和完善全球數字治理體系為目標，以強化數據跨境流動和推動數字技術國際交流為手段，鼓勵發展中國家積極融入國際數字經濟合作新格局，協調多邊、區域等層面數字經濟國際規則，構建數字經濟國際規則體系，共享數字經濟發展成果[22]

第二，在主權安全上，數字命運共同體堅持多邊主義原則，倡導共商共建共享，尊重各國根據自身國情選擇發展道路和治理模式。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旨在推動構建一個更加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與我國全球數字治理思路相契合。我國亦提出了《全球數據安全倡議》，以積極爭取發展中國家在數字發展和數字安全領域的話語權[23]。

第三，在文明形態上，數字命運共同體尊重文化的多樣性，肯定每一種文明的獨特價值和存在意義，倡導構建一個多元文明和諧共生的數字空間，指明了多元數字文明發展的方向。我國始終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積極構建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符的現代網絡文明，視數字空間為各國進行文明交流互鑒的平臺，充分認可多元數字現代性文明共同進步的時代意義[24]。

注釋

① 世界知識產權組織《2022年世界知識產權報告：創新的方向》，來源https：//www.wipo.int/publications/zh/details.jsp？id 1=4594 .

② 人民網《智能化戰爭中的網絡攻防》，來源http：//military.people.com.cn/n1/2020/1225/c1011-31979317.html.

③ 新華網《2023年我國新建光纜線路473.8萬公里》，來源http：//www.news.cn/info/20240219/af74786cd3f145bcb4bdde3dacb76515/c.html.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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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周美玲，華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