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出土玉容器淺析

摘 要：史前時期已出現了玉容器的雛形，但直到商周才出土了真正意義上的玉容器。商周時期的玉容器大部分出土于中原地區，總體數量不多，排除了受制于早期制玉工藝水平的可能性，應是精神需求的結果。文章通過對出土器物的考古類型學分析，發現商周玉容器的器型豐富多樣，共有十四種器型，以簋、鼎、豆等為主。分析商周出土玉容器的紋飾，可以得出這一時期的玉容器裝飾豐富多樣的結論。另外，考慮到玉石的特性與器物的實際尺寸，這些玉容器應不具備實用功能，或為弄器。

關鍵詞：商周時期；玉容器；類型學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5.16.001

1 玉容器的起源

相較于持續一萬多年的玉器制作與使用史來說，玉容器的歷史似乎顯得有些單薄。玉容器大約萌芽于距今五六千年前的“三皇五帝”時代。

1.1 玉器制作工藝

考古證據顯示，史前先民早已掌握制作工藝中的管鉆法。比如紅山文化石鉞（圖1）的納部有兩個對鉆穿孔，孔壁可見鉆痕，器正中偏上有一對鉆大穿孔，孔壁磨光①。而這一時期所出土的斜口玉箍形器更是證明此時玉器加工已有去料取芯的技術。敖漢旗敖音勿蘇鄉燒鍋地出土的碧玉箍（圖2），內壁存有線具切割的弧形痕跡。推測制作順序應為豎向打孔鉆穿后，從一個縱向面開始環繞切割，將中心玉料整體取出②。同時，紅山文化也出土有玉箍內芯（圖3），雖已經過加工重新使用，但其可見形態仍較為完整，推測當時的去料取芯技術已非常成熟③。而到紅山文化晚期，在牛河梁遺址出土有玉龜甲④，腹甲內有管鉆痕跡殘留，推測是先通過管鉆操作以取出內部玉料，再通過打磨從而形成空腔（圖4）。

而在與紅山文化同期稍晚的凌家灘遺址，不僅出土有大量管鉆工具，還出土有使用掏膛工藝制作的玉龜、玉龜狀扁圓形器、玉勺、煤精鈕等。以煤精鈕（圖5）為例，其內部空腔底部殘留明顯的實心鉆痕跡，且周圍有大量刮剔痕跡。因此推測其制作工藝應是：先在實心鈕柄底部中間以管鉆法豎向鉆孔；然后圍繞此鉆孔，分別斜向中心鉆孔；最后將鈕柄中間掏空（圖6）。

根據上述考古材料可知，史前先人已掌握制作玉容器的工藝，但當時卻并未出現真正意義上的玉容器。由此進一步推測，如果工藝水平已經達到，卻并未發現有出土的實物，那么是不是因為掏膛技術對于當時的生產力水平來說過于耗費人力與物力，史前先民才并未用于制作玉容器。

首先，人力方面，雖然掏膛技術耗工耗時，但凌家灘玉人（圖7）的制作程序也不遑多讓。玉人高7.7厘米、寬2.1厘米、厚0.1厘米，形體雖小，但卻集合了多種制作工藝。玉人長方臉、大眼、寬鼻，眼眉以同方向琢磨制成，鼻子采用高超的浮雕技藝。頭戴圓冠，冠飾方格紋，方格紋是先琢磨橫槽線、后琢磨豎槽線，在冠的表面有交錯的細線紋，表明不是單一方向拋光；冠后面至頸部飾有橫線似帽重披，脖子位置是同方向琢磨，凹槽痕跡流暢整齊，似砣具從一端向另一端快速運行。大耳，耳垂部飾一孔眼，耳孔不甚規整，孔是由耳內向前鉆，正面孔眼比較圓整。尤為重要的是，玉人背后有一隧孔（圖8），孔徑1.5毫米。隧孔先是用管鉆垂直鉆一孔，然后在直管孔上略偏一點再鉆一個管孔，最后在第二個管孔上再斜打一個管孔。以上三個程序管鉆孔是在隧孔的右邊，在左邊同樣用三個管鉆程序打孔，兩邊打好后，在兩邊孔內斜向鉆使兩邊的孔貫通⑤。僅玉人背后的隧孔就需七道工序，整個玉人制作的復雜程度可想而知，且類似玉人在凌家灘遺址的一個墓葬中就出土了三件。據筆者推測，制作一件玉人所耗費的時間應不少于制作一件玉容器。

其次，物力方面，江淮的凌家灘文化與東北的紅山文化都是玉料充足的地方，這兩地都出土有大型玉器，且凌家灘還出土有改造再使用的玉芯，完全可以滿足制作玉容器的原材料需求。與之相比，同時期的中原文化始終以陶器為主，可能是由于缺乏玉料。但以上地區均未發現有成熟玉容器。

綜上，物質層面無論是工藝或是原材料，似乎都已滿足制作玉容器的必需條件，但當時卻未進行過相關制作，那么或許是在精神層面存在某些制約。

1.2 玉器文化內涵

故宮博物院原副院長楊伯達認為，傳承萬年的中國玉文化經歷了三大階段：從最初神本主義的巫玉，發展到人本主義的王玉，再到民本主義的民玉。

原始時期，由于人類還并未有能力充分認識和改造自然，一切物質生產活動都受制于自然，因此而萌生出對于自然的敬畏與崇拜，玉器作為自然孕育誕生而又經過人工雕琢的產物，便被先民視為供奉自然的不二選擇。之后，隨著“民之精爽不攜貳者”的“覡”與“巫”的出現，他們能知“玉帛之類”，玉器更是被先民們視作溝通天地的神器。這一時期玉器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作為宗教活動中的神物，筆者認為史前先民是受此觀念制約，而不愿意將玉制作成更具實用功能的容器，以免褻瀆神靈。

三代以降，王掌握生產、使用玉器的大權，進入“王玉階段”。它與神本主義的巫玉有著原則性的差別，玉器的功能由敬神轉變為替帝王服務，一切玉器都是直接或間接為滿足統治階級需要而存在的。于是，統治階級就可能會因個人偏好或其他因素而選擇使用玉器作為容器。

且在古史記載中，五帝時期在朝聘和朝貢活動中即見玉器。比較系統的記載可見《尚書·禹貢》，青州貢賦的是“怪石”，徐州貢賦的是“泗濱浮磬”，揚州貢賦的是“瑤、琨”，荊州貢賦的是“礪、砥、砮”，豫州貢賦的是“磬錯”，梁州貢賦的是“砮、磬”，雍州貢賦的是“球、琳、瑯玕”。除了冀州和兗州沒有提到所貢賦的玉石外，其他七州皆有玉石貢賦⑥。多元豐富的玉石材料來源也為這一時期玉容器的發展提供了良好基礎，由此引出了本文的主要研究對象—商周出土玉容器。

下文對商周時期考古出土的玉容器做類型學分析，以期通過這樣的整理對商周玉容器有更深入的了解和認識，并總結出商周玉容器的某些時代特征。

2 商周出土玉容器的類型

商周玉容器多出土于河南、陜西、山東等地，共26件（組），包括簋、鼎、豆、觶、斗、罍、壺等。

2.1 簋

數量較多，共7件。根據耳鋬的有無，可分為兩型。

A型：雙耳簋。2件。又根據器腹和耳部的形態差異，可分為二亞型。

Aa型：環耳碗缽形簋。1件。衛墓（河南省浚縣辛村衛國墓地）出土。敞口平沿，頸部微束，鼓腹平底，口徑略大于腹徑，兩側分置獸形大環耳。頸部有兩個對稱凸起裝飾和四個方形小凸棱，下接雙弦紋，腹部滿飾瓜棱紋（圖9）。

Ab型：獸耳直筒形簋。1件。陜西省旬邑西頭遺址出土。白玉，有黃色沁斑。直口方唇，器身呈直筒形，腹壁略向內斜收，兩側環獸形耳，圈足不明顯。有三組主體紋飾，上腹飾兩對鳳鳥紋，中間是瓜棱紋，下面是兩對夔龍紋，寓意“龍鳳呈祥”（圖10）。

B型：無耳簋。均為碗缽形。5件。安陽婦好墓出土2件⑦。其中一件是采用源自新疆一帶的和田玉雕刻而成，通體青綠，色澤溫和瑩潤。形制為敞口方唇，大腹矮足，器身有四個等距分布凸棱。口下飾兩周凸弦紋，器腹飾以規律的幾何紋樣，圈足滿飾云雷紋。通高12.5厘米、口徑20.7厘米、足徑14.5厘米、厚0.9厘米（圖11）。另外一件材質為大理巖，色呈灰白，可透微光，有黃色的沁斑。圓唇侈口，深腹微鼓，平底矮圈足。口下帶一圈三角形紋，腹部主體紋飾分為三部分：上層滿飾獸面紋；中部飾三組變形龍紋，均為一首雙身、大鼻、臣字眼、卷云眉，兩側為變體的龍身，身上飾以卷云紋與鱗紋；下腹部飾菱形紋和小三角形紋。圈足飾云紋及目紋。高11.1厘米、口徑16.9厘米、壁厚0.6厘米、圈足徑12.4厘米（圖12）。河南省鹿邑縣太清宮長子口墓出土1件⑧。白玉質，微泛青黃，有白色沁斑，內外拋光。圓口卷唇，弧腹圜底，高圈足，略向外撇。器腹上下分別飾兩組弦紋，中間等距離減地浮雕8個渦紋形成環帶，渦紋上還裝飾有圓圈紋和卷云紋。因出土位置與青銅禮器相近，圈足上留有一些青銅銹跡。高10.2厘米、口徑13.5厘米、腹徑14厘米（圖13）。陜西省扶風縣云塘上務子村出土1件。白玉質，有黃色沁斑。直口平沿，直壁微弧，圓腹，底漸收，高圈足略外撇。口沿下飾雙弦紋，下腹部飾一周弦紋，一邊有殘缺。高7.5厘米、口徑10.7厘米、腹深3.4厘米（圖14）。安陽殷墟王陵區侯家莊HPKM1004出土1件石簋⑨。大理巖質，灰白色。斂口方唇，短束頸，弧腹下鼓，高圈足中空。口沿下飾一周鳳鳥紋，腹部飾一周三角形蟬紋，主體紋飾之間以凹弦紋間隔，圈足上飾獸紋帶，局部有殘缺。高約14.4厘米（圖15）。

2.2 鼎

3件。根據其腹部、耳部及足部的形態差異可分為三型。

A型：無耳三足深腹圓鼎。山西新絳柳泉墓地M302出土⑩。玉質。敞口尖唇，口徑大于腹徑，深弧腹，圜底，扁狀足，足跟內凹，足上部有一凹槽，一足已缺失（圖16）。

B型：兩耳三足淺腹圓鼎。河南洛陽針織廠東周墓C1M5269出土k。玉質，呈青灰色。子口微斂，無蓋，口沿下兩側鑲銅環耳一對，口徑小于腹徑，扁圓弧腹，圜底，矮短梯形足。肩部與腹部各飾一周凸弦紋，肩部有銘文“公賜鼎”三字。高10.4厘米、口徑14厘米、腹徑18厘米（圖17）。

C型：兩耳四足方鼎。山西晉侯邦父繼夫人墓出土。玉質，黃褐色。方形口，方唇折沿，短束頸，口兩側置立耳，方形直腹，方圓形四柱足，足部上粗下細。鼎四隅及四壁中部均以雙道細線陰刻豎紋，以表扉棱（圖18）。

2.3 豆

3件。均為實柄無蓋豆，淺盤粗柄。安陽婦好墓出土1件l。大理巖質，呈白色，有黑褐色斑。厚壁斜沿，淺盤高足。腹部飾三組饕餮紋，上下分飾兩組雙弦紋，圈足部分飾云紋和目紋，上下亦有弦紋。高9.1厘米、口徑15.1厘米、壁厚1.8厘米（圖19）。安陽殷墟小屯村M331出土1件m。大理石質，寬平沿，淺腹弧收，平底矮圈足，器壁較厚。口沿下與圈足各飾一組三弦紋，下腹部飾一周凹弦紋。高9.3厘米、口徑19.6厘米（圖20）。安陽殷墟王陵區侯家莊M1001出土1件n。石質，口沿寬平，圓腹弧壁，淺盤平底，矮圈足。口沿下飾一周雙弦紋，腹部飾獸面紋，圈足上斜刻角云紋（圖21）。

2.4 耳杯

2組（3件）。均為洛陽金村大墓出土o。大小形制相同，僅在紋飾上有所區別。均為青玉質，有黃褐色沁斑，杯身呈橢圓形，兩側有新月形耳，耳面微上翹，淺腹弧壁，平底矮圈足。1件玉耳杯的器表布滿了細密規整的虺龍紋，雙耳上鏤雕谷粒紋，底部以細線陰刻雙鳳紋（圖22）。另1組（2件）玉耳杯的器表遍布勾連谷紋，中間位置為饕餮紋，雙耳上鏤雕云紋，內底細線陰刻卷云紋，外底細線陰刻雙鳳紋（圖23）。

2.5 調色器

2件。根據形態不同可分為兩型。

A型：箕形器。安陽婦好墓出土p。侵蝕嚴重，表面灰白色，背面墨綠色。盤呈方形，造型如箕，前端敞口較薄，三邊有高起邊框，盤后雕兩只背向站立鸚鵡，勾喙大眼，短翅長尾，尾尖內卷，兩尾相接處有圓鈕，鈕上有孔可懸掛，兩面刻紋基本相同。盤內底有朱砂痕跡。長11.8厘米、寬6.5厘米、深0.4厘米（圖24）。

B型：牛形器。河南洛陽北窯西周墓出土q。白玉質，帶有黑色紋理。臥牛形，牛首伸長，兩側有耳，刻畫牛角，臣字眼，下刻卷曲的腿，背部寬平，挖出四個圓孔，孔周圍有唇作外緣，出土時一孔內有朱砂殘留。高4.5厘米、長11厘米、寬5厘米（圖25）。

2.6 罍

1件。山西曲沃縣北趙村晉國墓出土r。青玉質，深綠色，有褐黃色沁斑。小口，斜折沿，圓肩弧腹，無底。肩部陰刻鳳鳥紋，上腹部浮雕一周渦紋，間以四瓣葉紋，下腹部飾三角垂葉紋，三組紋飾之間以雙周凹弦紋間隔。高6.2厘米、口徑3.3厘米、腹徑6.9厘米（圖26）。

2.7 杯

1件。洛陽金村大墓出土s。玉質，沁斑較多，呈黃綠色。杯作半匏形，口部有一短槽流，與流相對的另一側腹部微微內收，狀似桃子，下置一斜坡狀圈足底座，圈足已殘。外壁飾一圈雙螺旋绹紋，與內部光滑的表面形成鮮明對比，流的下方飾有倒置饕餮紋，另一側亦有簡化的饕餮紋樣。高5.1厘米、長11.3厘米、寬9.8厘米（圖27）。

2.8 觶

1件。安陽婦好墓出土t。白色大理巖制作而成。觶呈橢圓形，口沿外侈，束頸，圈足，底近平。以雙鉤陰線之法飾紋，口沿下飾三角形蟬紋，頸部和圈足飾卷云紋，腹飾兩組獸面紋，大眼巨眉，刻紋粗獷，線條流暢。蓋面被銅器染成藍色和綠色，蓋有渦紋鈕，兩側各飾一大眼大耳的獸面紋。蓋里橢圓形，隆起，中部有菌形鈕，蓋下的子口與器口吻合。通高15.7厘米、口長徑10.5厘米（圖28）。

2.9 匜

1件。陜西扶風縣齊家村出土。青白玉質。槽狀短流，平沿，匜身橢圓形，下接四矮足，牛首狀鋬。器腹飾三道寬弦紋，器足飾渦紋。高4.9厘米、口徑6.4厘米、寬10.5厘米、腹深2.7厘米（圖29）。

2.10 卮

1件。洛陽金村大墓出土u。器身圓形筒狀，單鋬耳，對側有一半環形耳，耳內穿一素面圓環，平底，下接三蹄形足。器蓋圓形隆起，中有一方形銜絞絲環鈕，與器蓋內部一圓餅形鈕連接，均可拆卸。器身中部飾一寬弦紋帶，上下均飾勾連谷紋，器蓋邊緣鑲嵌一周銅鎏金邊，上焊接三只立體金鳳鳥，以異獸紋相隔。徑11.2厘米（圖30）。

2.11 壺

1件。殷墟出土v。器身扁方體，子母口，束頸，斜直腹，方圈足。器蓋覆斗形，上有一鈕。頸部飾兩周弦紋，腹部飾獸面，器蓋飾三角形蟬紋（圖31）。

2.12 斗

1件。山東滕州前掌大墓地出土w。綠色。侈口，尖唇，直腹略內收，下腹部有斜向上棱形柄，柄端殘損，平底，矮圈足。高6.92厘米、口徑5.2厘米、底徑4.4厘米，柄殘長5.6厘米（圖32）。

2.13 盤

1件。安陽婦好墓出土x。大理石質，白色，有黃斑。口為圓角長方形，平沿，淺腹，平底，高圈足。腹部飾一周弦紋，圈足兩長邊各飾三個十字形鏤孔，兩短邊各飾一個十字形鏤孔。高4.3厘米、口長14.6厘米、寬8.6厘米（圖33）。

2.14 杵臼

1組。安陽婦好墓出土y。臼為大理石質，杵為玉質。臼為上粗下細的矮圓柱體，上有深孔，小平底。杵為長圓柱體，一段較圓潤，中部微細。臼孔有朱砂痕跡。臼高23.2厘米、孔徑29.5厘米、深13厘米，杵長28厘米、徑7厘米（圖34）。

3 商周出土玉容器的特征

通過前文對于商周出土玉容器的梳理可知，目前已知的商周出土玉容器具有兩個特點。

其一，器型豐富多樣，但總體數量較少且尺寸普遍不大。商代出土的玉容器以實用器為主，主要出土于殷墟，西周則主要發現于周原地區z。器型均較小，已公布尺寸的玉容器高均在10厘米左右，甚至有部分器高僅4～5厘米。可以推測這樣的器物很難作為日常生活中的實用器物，筆者認為或許是把玩之器。26件（組）玉容器可分為十四個器形，大部分器形均為1件（組）。孫慶偉先生曾提出“祭祀用玉的多樣性表明周人在用玉祭祀時首先看重的是‘玉’這種物質，其次才是具體的器類”。商周時期的玉容器應亦參照此原則，其持有者重視的是玉質容器本身，而非特定的形態，這或許是這些豐富多樣的器型得以誕生的原因。這一時期的玉容器雖器形多為實用器，但卻很少具備實用功能，更多的還是滿足精神需要。

其二，紋飾豐富多樣，大部分是取材于傳統玉器紋樣，少數是借鑒了同期青銅器的裝飾。通過對商周出土玉容器紋飾的分析，大致可以看出這一時期獸面紋、鳳鳥紋的變化與發展。玉容器上的紋飾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商代紋飾較為精致、復雜，極具裝飾效果，這是為了滿足權威性的需要；西周時紋飾變得簡單大氣；戰國時期紋飾又轉為繁復，但已不復早期的神秘意味，或許是出于上層貴族夸耀財富的目的，加之同期又出現了玉耳杯這類生活化新器型的現象，不難得出這些新的變化都是禮崩樂壞的時代背景之產物。商周出土玉容器上的紋飾，與其他載體上的紋飾一樣，都蘊含著當時人民豐富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亦是社會意識和審美思想的體現。

注釋

①于建設.紅山玉器[M].呼和浩特：遠方出版社，2004：85.

②于建設.紅山玉器[M].呼和浩特：遠方出版社，2004：157.

③于建設.紅山玉器[M].呼和浩特：遠方出版社，2004：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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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曹芳芳.古史體系中的五帝時期玉器與用玉觀念[M]//王榮.古代玉器研究.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22：58.

⑦x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殷墟婦好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130.

⑧河南省考古研究院，周口市文化局.鹿邑太清宮長子口墓[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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