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張滂墓志》與《張滂妻郭氏墓志》是一對夫妻墓志。文章通過對墓志錄文的直接解讀和相關(guān)歷史文獻的比對分析,對張滂的郡望、仕履、家族世系等進行了梳理,旨在揭示朝局波動對個人命運的深遠影響,以期更全面地理解唐代政治和社會結(jié)構(gòu)。
關(guān)鍵詞:唐代;墓志;張滂;仕履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5.15.007
《隋唐五代墓志匯編》(洛陽卷第12冊)收錄有一對夫妻墓志(圖版):《張滂墓志》與《張滂妻郭氏墓志》①。《張滂墓志》由朝散大夫守尚書虞部郎中李灞撰寫,侄孫前守洪州參軍張嶷書丹;《張滂妻郭氏墓志》(后文簡稱“《郭氏墓志》”)由其夫張滂撰寫。夫張滂,貝州清河(今河北清河縣)人,兩《唐書》無傳。妻郭氏,太原介休(今山西介休市)人。清河張氏與太原郭氏,魏晉以來都是北方的名門望族,名聲顯赫一時。此對夫妻志為唐代典型的出身于仕宦名門士族的夫妻墓志。
1 墓志錄文
1.1 《郭氏墓志》
《郭氏墓志》,出土于河南省洛陽市,現(xiàn)藏河南省洛陽市新安縣千唐志齋。志石部分字跡已模糊不清。《唐代墓志匯編》(貞元91)②、《全唐文補遺》(第六輯)③有錄文。
唐前衛(wèi)尉卿賜紫金魚袋張公夫人太原郡君郭氏(儀)墓志銘并序
夫人諱儀,字少容,太原介休人也。隋銀青光祿大夫,邠、寧二州刺史,黃門侍郎,下邳郡守,封須昌縣開國子懷道之裔孫也。皇朝戶部侍郎、御史大夫、諸道鹽鐵轉(zhuǎn)運等使,清河張滂之妻,貞質(zhì)淑亮,聞于六親,純孝柔嘉,備以四德,少而聰惠,長有令儀,居親之喪,毀殆滅性,天之義禮,寔以直家。高祖游素,皇朝累至吏部郎中,襲爵須昌子。曾祖義同,皇朝散大夫、并州太原縣令。祖漪,皇虢州弘農(nóng)縣令。父遠,皇常州無錫縣尉。夫人即其長女也。爰自周室,洎乎皇唐,軒蓋相承,簪縷不替,子孫繁衍,代有奇才,漢出高人,彌加族茂,晉生術(shù)士,亦自名昌,其枝葉聯(lián)綿,出入將相,女娣芬馥,亦在宮闈。而夫人一門,累代清素,自隋六祖,兄有白眉,諱季膺,才名穎拔,詞辯縱橫,浙西觀察使李公棲筠一見奇之,辟杭州從事,提綱舉目,一郡風生,剖滯析疑,諸侯坐肅。顏淵短命,知將地下修文。衛(wèi)玠云亡,乃是吳中失玉。其季師者,亦文華逸格,才用出群,厚德深沉,碩量汪博,亦無祿早世,交友稱嗟。嗚呼!郭氏之門,遂將絕矣,所有女妹,亦盡凋零,唯有夫人,主其兩姓,本家不闕,夫□無虧,共稱賢妻,亦傳孝女。屬夫氏性直,邪不悅聞,廿年間,三度黜削,皆奉執(zhí)公理,不容于朝,再謫炎荒,一居卜牧,隨而便發(fā),不憚□□,汀處閩甌,綿歷星歲。屬地多溫濕,疾染膏肓,土無醫(yī)和,宅有妖佐,讖言無度,得□□□,以貞元十四年十一月廿六日遘疾,于汀州開元寺別院,享年卌□,以貞元十五年二月廿八日啟舉,歸葬于東周洛陽,舊鄉(xiāng)邙山,有墓其下,□□實亦合儀。以其年□□□□□□□是立墳壙,名封石窌,里號金庸,前山背河,千古是宅。夫人早失□□□托□□□□兄弟,不能自支。滂中年喪妻,納為繼室,干敏臨事,敦睦出入,儉□□□,豐□□□,□族內(nèi)外,咸賀有妻。頃以滂多病年高,謂君葬我,今則□□不死,翻乃葬□終□□□□顧女奴曰:夫剛則直,朝刻不容,遠謫炎荒,我來隨從,且夫之冠蓋□□崇高□□千年□在膝下,死生常理,何恨如之。但憂其夫,近來多病,男又童稚,未及與婚。有弟之喪,寄在燕趙。有妹之墓,旅于江湖。時日末良,不及啟□,是其遺恨。時也命也,知之□何,□將聞之,不勝嗚咽,敬聞□命,敢負誠言,恨不相□,自□□□,長路執(zhí)紼而已。夫人有子叔虞,年未及冠,絕漿泣血,號叫彼蒼,以□□□□□□□潔餐省膳,須有叔虞,父又調(diào)居,俱不得送,□□棺柩,回瞻室廬,又撫□□□□□自攝,唯余刊石,以紀貞芳,敬敘其□。
夫清河滂撰④
1.2 《張滂墓志》
《張滂墓志》,1928年春出土于河南省洛陽市山嶺頭村南,現(xiàn)藏河南省洛陽市新安縣千唐志齋。《全唐文》卷六一二有小傳⑤,《唐代墓志匯編》(貞元103)⑥、《全唐文補遺》(第一輯)⑦有錄文。
唐故中大夫戶部侍郎兼御史大夫諸道鹽鐵轉(zhuǎn)運等使清河張公(滂)墓志銘并序
朝散大夫守尚書虞部郎中李灞撰
公諱滂,字孟博,貝州清河人也。高祖彥,皇比部員外、簡州刺史,宜家孕德,奕世生賢。曾祖珝,皇朝散大夫、益州蜀縣令。祖獻可,皇朝散大夫、緱氏令、贈沁州刺史。先考貽玘,皇朝議大夫、魏州元城縣令、贈易州刺史、國子祭酒。中牟馴翟,德禮聯(lián)芳。單父嗚琴,仁賢繼軌。公即贈祭酒府君之嗣子也。波瀾罕測,城府難窺,竭力不忘于榮親,致身能終于事主。起家授唐安郡參軍,累換漢州什邡縣令。厲秋霜而苛慝不作,含春煦而老幼知歸。大歷初,授大理司直,充河運使出納判官。四年,加兼監(jiān)察御史,改京兆府高陵縣令。豪杰斂手,閭里悉心。十四年,改庫部員外,依前兼侍御史,充監(jiān)倉庫使。奉公守吝,丑正多尤。建中初,貶撫州司馬,尋移婺州長史。清風轉(zhuǎn)扇,白雪成謠。貞元二年,檢校戶部員外兼侍御史,勾當浙東西進奉。三年,改倉部郎中兼袁州刺史。途歌巷舞,遠至邇安,野絕隨農(nóng),市無飾估。六年,改司農(nóng)少卿,專知太倉出納。圭撮不謬,斗概甚平,雀鼠不能肆其貪,吏人無以施其巧。八年,除戶部侍郎兼御史大夫,諸道鹽鐵使兼知轉(zhuǎn)運。舳艫相繼,漕挽忘疲,軍賞不愆,倉儲有羨。功成勢落,暑謝寒來。十年,除衛(wèi)尉卿。十一年,貶汀州長史。心遺世納,志樂道流。十六年十月十九日寢疾終于位,時年七十六。以十七年九月廿六日歸葬于河南府洛陽縣金庸鄉(xiāng)邙山先塋,禮也。前夫人京兆韋氏,生一子仲殷,才越輩流,學探古訓。孫弘十上,未展美名。梅福一官,安得色養(yǎng)。繼室太原郭氏。一子叔虞,右千牛備身。孝行克家,忠勤成性,三年泣血,萬里護喪,俱承避席之談,共保高門之慶。孫嶷,似續(xù)祖德,不墜家聲,行唯向方,動必知禮。
侄孫前守洪州參軍嶷書⑧
2 墓志考釋
據(jù)《張滂墓志》記載,張滂,“貝州清河人”。貝州,治所清河縣。杜文玉先生以《唐代墓志匯編》《匯編續(xù)集》為資料中心,對清河張氏(男性與女性)社會地位做了計量統(tǒng)計分析,他認為清河張氏入唐后的社會地位較魏晉南北朝時有了一定程度的降低,玄宗天寶后又相對提高。總體而言,清河張氏在唐代仍然有較大的社會影響⑨。
2.1 張滂仕履
《全唐文》卷六一二張滂小傳:“德宗朝官鹽鐵使,忤裴延齡,左除。”⑩甚為簡略。其仕宦履歷,志文記載較為詳細,可補小傳之不足。
2.1.1 初出茅廬
張滂起家官是在四川任職。“起家授唐安郡參軍,累換漢州什邡縣令。”唐安郡,原蜀州。玄宗天寶元年(742),改蜀州為唐安郡。肅宗乾元元年(758),復為蜀州。參軍,東漢末始有“參某某軍事”,謂參謀軍事,簡稱“參軍”。晉以后軍府和王國始置為官員。沿至隋唐,兼為郡官。累轉(zhuǎn)“漢州什邡縣令”。漢州,玄宗天寶元年(742),改為德陽郡。肅宗乾元元年(758),復為漢州k。
代宗大歷初年,“授大理司直,充河運使出納判官”。大理司直,大理寺設司直六人,從六品上。司直掌“承制出使推覆,若寺有疑獄,則參議之”l,即負責奉旨出使各地審理審核案件,如果大理寺有疑案,則參加審議。以大理司直來寄托使職的品級和俸祿,使職“河運使出納判官”才是張滂職事。“河運使”一職在正史之中均無記載,在唐代墓志中尋得另一例“河運使”。《王同福并夫人裴氏墓志》載:玄宗天寶朝王同福,“一為監(jiān)鹽判官,再領(lǐng)南河運使,尋加朝議郎,拜濟州盧縣令”m。大歷四年(769),“加兼監(jiān)察御史,改京兆府高陵縣令”。監(jiān)察御史,正八品上,掌“分察百僚,巡按郡縣,糾視刑獄,肅整朝儀”,又“改京兆府高陵縣令”。高陵縣,屬畿縣n。在京兆府內(nèi)任縣令,表明張滂先前政績與能力已得到朝廷認可。任職期間,縣境“豪杰斂手,閭里悉心”。大歷十四年(779),“改庫部員外,依前兼侍御史,充監(jiān)倉庫使”。侍御史,從六品下,掌“糾舉百僚,推鞫獄訟”。監(jiān)倉庫使,財政使職。此處應將“侍御史”與“監(jiān)倉庫使”結(jié)合起來考慮。《新唐書·百官志三》載:“開元十九年以監(jiān)察御史二人蒞太倉左藏庫。……其后以殿中侍御史上一人為監(jiān)太倉使,第二人為監(jiān)左藏庫使。”侍御史充監(jiān)倉庫使,是為了加強對國庫的監(jiān)督。
2.1.2 卷入黨爭,外貶撫州
德宗建中初,“貶撫州司馬,尋移婺州長史”。江南道撫州(今江西省撫州市),治臨川。張滂任職經(jīng)歷中有河運使判官、監(jiān)倉庫使等財政官,可以猜測張滂因卷入楊炎與劉晏之爭而遭貶。建中元年(780)二月,德宗采用楊炎之言,托以奏事不實,“貶劉晏為忠州刺史”。建中二年(781)十月,德宗又詔貶左仆射楊炎“為崖州司馬”。那張滂是劉晏黨還是楊炎黨呢?不久改任江南道婺州(今浙江金華市)長史。貞元二年(786),“檢校戶部員外兼侍御史,勾當浙東西進奉”。檢校戶部員外郎、侍御史、勾當浙東西進奉,在這三個職官中,勾當浙東西進奉是使職、職事官,“兼侍御史”是為了更好執(zhí)行“勾當浙東西進奉”,即主管浙江西道、東道兩節(jié)度的進奉之意。這為張滂接觸權(quán)力中心提供了契機。貞元三年(787),“改倉部郎中兼袁州刺史”。倉部郎中似為兼職。江南道袁州(今江西宜春市),治宜春。任刺史三年,百姓安居、農(nóng)業(yè)發(fā)展、商業(yè)興盛。
2.1.3 回朝任職,專知太倉
張滂在袁州的政績獲得朝廷認可,貞元六年(790),“改司農(nóng)少卿,專知太倉出納”。司農(nóng)少卿,從四品上,專知太倉出納。張滂任司農(nóng)少卿,乃班宏所薦。班宏,衛(wèi)州汲人(今河南省衛(wèi)輝市),天寶年間進士。貞元二年(786),改吏部侍郎班宏為戶部侍郎,任度支使韓滉的副使。貞元五年(789)二月,德宗以班宏“熟悉天下財賦”,任班宏為戶部尚書,依然如前擔任度支轉(zhuǎn)運竇參的副使。班宏與竇參之前在大理寺已有合作經(jīng)歷,不過當時班宏是刑部侍郎,竇參是大理司直。竇參因班宏比自己資格老,曾私下對他說:竇參“一朝居尚書之上,甚不自安,一年之后,當歸此使”。班宏聽了很是高興。但是一年后,竇參“絕不復言”。由此,嫌隙產(chǎn)生。不久,竇參以度支使的功勞“加吏部尚書”,而班宏“進封蕭國公”。班宏因“蕭國公”一虛名,更加懷恨竇參。在此期間,張滂與班宏之間的關(guān)系應該也是友善的。而且,司農(nóng)少卿張滂專知太倉出納,“雀鼠不能肆其貪,吏人無以施其巧”o,也未辜負友人班宏的推薦。
2.1.4 仕履輝煌:鹽鐵轉(zhuǎn)運使
貞元八年(792),隨著竇參漸為德宗所疏遠,竇參有意辭讓度支使,但又不想讓班宏專掌,便問京兆尹薛玨請教計策。薛玨說:“二子交惡,而滂剛決,若分鹽鐵轉(zhuǎn)運于滂,必能制宏。”p薛玨很清楚他們兩人不和,張滂生性剛強果斷,如果讓張滂分管鹽鐵、轉(zhuǎn)運事務,一定能抑制班宏。后續(xù)職事安排也如他們所想。竇參遂推薦張滂為“戶部侍郎、鹽鐵轉(zhuǎn)運使”,仍隸于班宏。
張滂請鹽鐵舊簿于班宏,宏不與。張滂與班宏共擇巡院官,又因意見不合而不能做決定。張滂上奏,言:“班宏與臣相戾,巡院多闕官。臣掌財賦,國家大計,職不修,無所逃罪。今宏若此,何以輯事?”遂令分掌。四月丙午,“以東都、河南、淮南、江南、嶺南、山南東道兩稅等物,令戶部侍郎張滂主之;以河內(nèi)、河東、劍南、山南西道等財,戶部尚書、判度支班宏主之”q。一遵大歷朝故事,如劉晏、韓滉分掌天下財務。在此期間,張滂曾奏“請立茶葉征稅之法”與“請禁鑄銅器雜物奏”。
2.1.5 靠山失勢,降職外貶
貞元八年(792)七月,班宏去世,司農(nóng)少卿裴延齡領(lǐng)度支。延齡素不善理財,乃廣鉤距,取宿奸老吏與謀,以固帝幸。群臣畏懼裴延齡受皇帝寵幸,都不敢言語,唯鹽鐵轉(zhuǎn)運使張滂、京兆尹李充、司農(nóng)卿李铦敢言。十一月,宰相陸贄上書言裴延齡之奸詐,并數(shù)其罪惡。德宗不悅,反待延齡益厚。貞元十年(794),“罷贄宰相,左除滂等官”,即《全唐文》卷六一二所載,張滂“德宗朝官鹽鐵使,忤裴延齡,左除”r,以及墓志所言,“除衛(wèi)尉卿”。張滂在政治上是陸贄的同盟,大致與陸贄同進退。衛(wèi)尉卿,從三品,掌“邦國器械、文物”s之事務。德宗朝,卿監(jiān)長官已階官化,“為使則重,為官則輕”t。貞元十一年(795),“貶汀州長史”。江南道汀州(今福建省長汀縣),治臨汀,開元二十四年(736)置。罷陸贄宰相后,裴延齡繼續(xù)譖言張滂等結(jié)黨于陸贄。夏四月,貶陸贄為忠州別駕、張滂為汀州長史。張滂妻郭氏就是在汀州染病后去世的。《郭氏墓志》載:“汀處閩甌,綿歷星歲。屬地多溫濕,疾染膏肓,土無醫(yī)和。”
2.2 家族世系
《張滂墓志》載:“高祖彥,皇比部員外、簡州刺史,宜家孕德,奕世生賢。曾祖珝,皇朝散大夫、益州蜀縣令。祖獻可,皇朝散大夫、緱氏令、贈沁州刺史。先考貽玘,皇朝議大夫、魏州元城縣令、贈易州刺史、國子祭酒。”曾祖珝、先考貽玘,俱不見史載。高祖彥,“比部員外、簡州刺史”,可補史闕。
據(jù)《張滂墓志》載“前夫人京兆韋氏”及《郭氏墓志》載“滂中年喪妻”可知韋氏早逝。韋氏生一子仲殷;孫弘十上。仲殷,唐代史籍未載其生平仕履。仲殷是一位中唐著名射手、職業(yè)箭師,撰有《射訓》一卷u。《太平廣記》中載有仲殷南山遇山神教其箭術(shù)的故事v。原配韋氏去世后,張滂納太原郭氏為“繼室”。太原郭氏,源自“周室”,秦漢時期,郭氏為太原著姓,魏晉時期為北方著名士族,隋唐時期發(fā)展為中原大姓,名聲顯赫。郭氏,祖郭漪,虢州弘農(nóng)縣令;父郭遠,常州無錫縣尉。郭氏乃長女。張滂在《郭氏墓志》中敘述他因直言得罪而南貶,妻郭氏言道:“夫剛則直,朝刻不容,遠謫炎荒,我來隨從。”在夫君困厄之時挺身相隨,但不幸死于炎荒之地。郭氏生一子叔虞,右千牛備身;孫嶷。
3 結(jié)語
通過釋讀張滂與妻郭氏墓志,我們可以看到墓志在提供了一些正史缺載的新史料之外,也掩蓋了許多歷史真相,致使志文中的一些內(nèi)容語焉不詳。例如,張滂第一次外貶撫州司馬一事,是否參與了楊炎與劉晏黨爭?結(jié)合傳統(tǒng)文獻中的一些記載,反倒能夠讓我們更好地了解墓志的內(nèi)容。又如,張滂與班宏從交善到交惡的人際關(guān)系轉(zhuǎn)變,對張滂仕宦的影響。再如,宰相陸贄與度支使裴延齡交惡,陸贄罷相。作為陸贄的政治同盟,鹽鐵轉(zhuǎn)運使張滂被“除衛(wèi)尉卿”。傳統(tǒng)文獻與石刻史料相結(jié)合,可更好理解正史中記述十分簡略的事件,朝局波動對“局”中人物的影響是巨大的。正如毛陽光先生在《唐蕭齡之墓志考釋》w中所言,在重視石刻史料的同時,還應該將石刻史料與傳統(tǒng)文獻緊密結(jié)合、相互補充,這樣才能夠更好地體現(xiàn)碑刻文獻的價值。
注釋
①陳長安.隋唐五代墓志匯編:洛陽卷(第12冊)[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1.
②⑥周紹良.唐代墓志匯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③吳鋼.全唐文補遺(第六輯)[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9.
④⑤周紹良.全唐文新編(第3部第2冊)[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
⑦吳鋼.全唐文補遺(第一輯)[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4.
⑧o周紹良.全唐文新編(第3部第1冊)[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
⑨杜文玉.從唐代墓志看清河張氏社會地位之變化:以《唐代墓志匯編》《匯編續(xù)集》為中心[J].陜西歷史博物館論叢,2015(00):227-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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