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托幼一體化的實踐路徑與未來建議

將0～3歲托育服務與3～6歲幼兒園教育整合為連貫的早期教育體系已成為全球教育改革的焦點，其背后反映的不僅是人口結構、家庭模式以及經濟發展的深刻變遷，更關乎教育回歸兒童發展本質的價值重構u。托幼一體化能夠避免0～6歲階段嬰幼兒發展的人為割裂，這一舉措符合嬰幼兒的學習與發展規律，是實現全周期、全鏈條、全過程育人的重要教育改革舉措。托幼一體化始于 20 世紀80年代西方國家，我國上海地區也于20世紀末提出了托幼一體化的概念[2。自2019年以來，《關于促進3歲以下嬰幼兒照護服務發展的指導意見》（2019）（以下簡稱《指導意見》）、《中華人民共和國學前教育法》（2024）（以下簡稱《學前教育法》）、《教育強國建設規劃綱要（2024—2035年）》（2025）（以下簡稱《規劃綱要》）等政策法規均明確提出鼓勵和支持有條件的幼兒園開設托班和提供托育服務。在幼兒園教育資源逐步過剩的情況下，在幼兒園開設托班已經成為開展托幼一體化工作的重要舉措[3]，而公辦幼兒園以其獨特的優勢又成為這一工作的重要突破口。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深圳市率先走出托幼一體化工作的第一步。2020年，深圳市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促進3歲以下嬰幼兒照護服務發展實施方案（2020—2025年）》，提出在幼兒園開展托幼服務一體化試點工作。2022年，經過深圳市南山區政府部門多次調研和協調，深圳市南山區教育幼兒園深圳灣分部成為由政府備案的深圳市首家也是唯一一家托幼一體化公辦幼兒園，在硬件與師資配置、課程建設、教研教改等方面開展探索工作，為幼兒園開展托幼一體化工作提供先行經驗。

一、托幼一體化的概念內涵及其現實挑戰

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發布的《2020年教育概覽》（Educationat αGlance 2020）的最新數據，超過 70% 的成員國正積極推行托幼整合的教育模式，并由單一部門（通常是教育部門）主管所有類型的托育服務[4]。托幼一體化有兩方面的內涵：一是管理體制一體化，二是教育一體化[5]。前者主要指托育服務和幼兒園教育均歸教育部門管理，后者則指開展托幼一體化的機構在教育目標、課程設計、師資配置等方面基于0～6歲嬰幼兒身心發展和學習規律的獨特性和連續性進行統一安排。事實上，托幼一體化的根本目的與價值取向應是遵循嬰幼兒身心發展及其教育規律，重視0～3歲與3～6歲保育和教育的獨特性、連貫性和銜接性，寓教于保、保教融合，整合多方教育資源，建成橫向貫通、縱向銜接的0～6歲托育服務體系[6]。

在托幼一體化的概念建構中，托幼一體化的遠景目標是要實現0～6歲嬰幼兒保育與教育的全面整合，為個體建構貫穿其整個生命初期的教育生態;近景目標則是實現2～6歲嬰幼兒保育與教育的銜接與融合，其實施的主體是幼兒園。幼兒園開展托幼一體化工作的障礙首先來自制度。在以往的實踐中，我國0～3歲托育服務歸衛健部門主管，3～6歲幼兒園教育歸教育部門主管，托幼一體化的政府支持體系不完備，托幼一體化歸誰管成為政府部門亟待解決的問題。在《指導意見》的推動下，深圳市基于“社會需求識別一制度適配一生態重構\"的實踐邏輯，將政策實踐與民生需求、社會經濟發展相結合，試圖在托幼一體化準入備案、資源整合、師資配置、課程開發、質量監管等方面走出一條特色化的托幼一體化道路。在確立“以優質普惠定位重塑托育服務生態，發揮政府兜底保障作用\"的戰略定位后，深圳市在《促進3歲以下嬰幼兒照護服務發展實施方案（2020—2025年）》中提出，到2022年，每個街道至少1家幼兒園（幼兒中心）開設托班。2022年8月，深圳市南山區率先發布《南山區幼兒園關于開設托班申報及備案工作的通知》，明確了托班開設條件，建立了“自愿申請一實地考察一備案審核—收費備案\"的全流程管理機制，強化了教育、衛健部門聯合監管職責，將托班人員配備、設施設備及保教質量納入日常督導，解決了事業發展與管理層面的一體化問題，體現了政策先行與垂直整合的“深圳速度”。

在教育層面開展托幼一體化是幼兒園托幼一體化試點工作的重點，目前的研究與實踐都還不充分。但能夠達成共識的是，托幼一體化不是簡單地在幼兒園辦托班，而是要在保育和教育上兼顧0～3歲嬰幼兒和3～6歲幼兒身心發展的特點及其內在的連續性和整體性。部分研究從國際比較的角度對一體化的師資和課程等進行了探討，但這些研究尚未轉化成系統的理論成果，在實踐中托幼一體化在教師隊伍建設、課程設置、資源配置等方面仍存在系統性的障礙。作為試點園，深圳市南山區教育幼兒園深圳灣分部在托幼一體化工作中也存在以下共性問題。

第一，托幼一體化師資隊伍存在結構性矛盾，存在人才配比不足[8、專業能力薄弱、職業發展受限以及工作負荷過重等問題，導致托幼一體化工作難以有效開展。一方面，幼兒園原有的師資主要面向3～6歲的幼兒教育，而0～3歲托育需要教師具備更專業的嬰幼兒照護能力，如生活護理、安全防護、早期發展評估等。但當前幼兒園開展托育工作的教師多數由原有的幼兒園教師兼任，0～3歲托育能力的缺乏使其照護方式幼兒園化，難以滿足低齡嬰幼兒的個性化需求。另一方面，師幼比過低導致承擔托育工作的教師的工作強度更高，如3位教師需要照料20名2歲左右的嬰幼兒。此外，由于托育人員的職業資格認證與幼師資格體系尚未有效銜接起來，幼兒園在人才引進方面面臨制度性障礙。與此同時，更長的晉升周期、發展渠道狹窄也使得承擔托育工作的教師對職業的滿意度和留任意向都偏低。

第二，托幼一體化課程建設滯后，兼具階段性和連續性的一體化課程體系缺失9。課程目標和課程內容選擇缺乏連貫性，實踐中普遍存在“小班化”傾向，簡單套用3～6歲階段的幼兒園課程框架，未能根據0～3歲嬰幼兒的發展特點進行調整。一日生活作息安排普遍機械套用3～6歲階段幼兒作息模式，沒有根據0～3歲嬰幼兒的注意持續時間、進食和睡眠需求等進行彈性調整。一體化課程及其評估標準缺乏，教師容易基于思維慣性直接套用小班的教學與評價標準，比如僅將“能畫圓形\"調整為“能握筆涂鴉”。缺乏一體化課程銜接機制，尚未建立起有效的托班與小班的聯合教研制度，忽視0～3歲年齡段嬰幼兒特有的發展需求，在實踐中存在單向形式化銜接問題。

第三，資源條件配置與環境創設不適配，不能滿足嬰幼兒照護的精細化要求[1]。在物理環境方面，幼兒園現有的設施存在三大不適配問題：一是空間尺度不適配，如睡眠區、盥洗設備、桌椅等均按3～6歲兒童的標準設計，3歲以下嬰幼兒使用不便或者存在安全隱患;二是功能配置不適配，缺少獨立的尿布臺、配奶間等嬰幼兒照護必需的功能區;三是安全防護措施不適配，地面材質過硬，活動區缺乏必要的軟包處理。在玩教具配置方面，現有資源存在兩個方面的缺乏：一是適齡性缺乏，適合3歲以下嬰幼兒抓握的軟質玩具不足，細小零件存在安全隱患；二是發展性缺乏，促進3歲以下嬰幼兒感知覺發展的專業器材配備不足。在健康支持系統建設方面，幼兒園還存在基礎醫療設施配備不足、專業支持缺位、健康管理粗放等問題，與社區衛生機構的聯動機制尚不健全，難以實現教育與醫療的有效結合。這些環境資源的不足不僅增加了照護工作的難度和風險，更制約了托幼一體化服務質量的提升，亟須通過制定專門的建設標準、加大投入力度、建立醫育結合機制等途徑予以系統解決。

二、幼兒園托幼一體化的實踐路徑

“托\"和“幼”的年齡劃分是人為的，0～6歲是一個完整的年齡階段2]。幼兒園開展托幼一體化不能只是在幼兒園開設托班，為3歲以下嬰幼兒開辟一個獨立的空間供其生活和學習，而是要在嬰幼兒連續性發展的基礎上對課程、師資、環境等進行系統的考量和安排。作為試點幼兒園，深圳市南山區教育幼兒園深圳灣分部基于《深圳市幼兒園托班開設與管理暫行辦法》，在滿足社區3～6歲幼兒人園需求基礎上開設托班，招收月齡在24個月以上的嬰幼兒，通過管理、環境、課程、師資的“四位一體\"建設來實現2～6歲嬰幼兒教育的有機銜接，推動早期教育從碎片化供給向2～6歲嬰幼兒教育一體化轉型。

（一）從分部管理到系統整合，以一體化制度與管理體系支撐托幼一體化工作有效開展

管理一體化是幼兒園全面有效開展托幼一體化工作的基礎和前提。在試點工作開展之初，深圳市南山區教育幼兒園深圳灣分部建立了組織架構一體化、制度體系一體化、運轉機制一體化的\"三維一體\"管理體系，實行宏觀統一、微觀精細的管理制度，托班不進行單列，以開展從頂層設計到具體實施的全方位整合。在組織架構方面，幼兒園建立了“ 1+3+N ”的管理架構，“1\"指一個核心，即由總園長統籌全園2～6歲保教工作；“3\"指三大支柱，即教學、保健、后勤三個部門協同管理；“ N ”指 N 個專項，即圍繞托幼一體化工作設立托幼聯合教研組、醫教銜接組等專項工作組，同時專設托幼銜接教研助理崗位以支持托幼銜接工作。在制度建設方面，幼兒園建立了“五統一\"制度：制定統一的2～6 歲保教費標準;建立統一的一日生活流程，既保持2～6歲嬰幼兒基本作息框架的一致性，又根據不同年齡段嬰幼兒的發展特點設置彈性的大時段區塊，實施過渡期梯度人園機制;統一規劃戶外活動場地與功能室使用安排，最大限度共享幼兒園場地;統一教職工績效考核標準，建立涵蓋2～6歲的保教質量評估體系;依據不同年齡段嬰幼兒的生長需求制訂分層營養標準，統一進行帶量食譜分齡設計與營養貫通，從采購、加工、試吃與留樣各環節建立覆蓋全年齡段的統一操作規范，通過醫教協同、標準整合與流程銜接，實現膳食管理從食材采購到食用安全的全鏈條一體化管理。在運行機制方面，采取“專兼結合\"的人員配置模式，除專職托育保教人員外，保健室增設嬰幼兒保健專員，后勤廚房增設嬰幼兒廚師，形成全方位的支持網絡;建立跨部門協作機制，定期開展聯合教研活動，實行教師輪崗交流，促進各年齡段教育理念和方法的有機融合。這種系統化、精細化的管理既確保了教育理念和管理標準的一致性，又能針對不同年齡段嬰幼兒的發展需求提供差異化支持，為托幼一體化實踐提供了堅實的制度保障和組織支撐。

（二）從物理疊加到有機融合，為2～6歲嬰幼兒創設友好的一體化學習與生活環境

針對當前幼兒園開展托幼一體化工作所面臨的空間設置和環境標準沖突問題，深圳市南山區教育幼兒園深圳灣分部從空間規劃一體化、設施設備一體化、環境氛圍一體化、管理標準一體化四個方面人手，以解決托幼一體化工作過程中環境設置的簡單物理疊加問題，以有機融合的思維重塑貫通2～6歲的兒童友好環境。在空間規劃方面，幼兒園打破托幼空間的割裂，避免2～3歲區域成為“孤島”。在具體策略方面，幼兒園采用\"分區 + 共享\"的彈性布局模式，既設置了2～3歲嬰幼兒專屬活動區，又規劃了混齡共享空間，并通過可移動隔斷來實現空間的靈活調整，確保各年齡段嬰幼兒都能獲得適宜的發展支持。幼兒園根據兒童的心理及其視角，將大空間劃分為組團式、聚落式的小空間，并依據2～6歲嬰幼兒的年齡特點，將各種可能的成長觸點引人不同的主題空間，讓每一個空間都蘊含不同層次的價值，讓2～6歲嬰幼兒都可以去探索和體驗，2～3歲的低齡幼兒不會覺得害怕，5～6歲的大齡幼兒不會覺得無趣。在設施配置方面，幼兒園對既有的環境進行適齡化改造，如降低洗手臺高度至40～45厘米、增設私人物品柜等。幼兒園按照嬰幼兒的發展階段分層配置玩教具，其中針對2～3歲嬰幼兒以感官材料、生活材料為主，以滿足其自我感知、自我意識等的發展需要;針對3～6歲幼兒逐步增加建構類、科學類、數學類等材料，以滿足其經驗的持續發展需要。幼兒園注重一體化環境創設的連續性，采用風格統一但分齡化的視覺設計，在戶外場地既設置了供低齡幼兒使用的沙水池和爬行區，又保留了供大齡幼兒使用的攀爬設施，并在托班與小班銜接區域設立過渡體驗空間。在創設一體化環境的同時，幼兒園還建立了動態的評估與調整機制，定期優化空間使用效能，確保環境資源既能滿足各年齡段嬰幼兒的發展需求，又能支持其發展的整體性和連續性。通過這種系統化的環境建設方案，幼兒園有效化解了2～3歲與3～6歲階段環境標準的沖突，為托幼一體化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

（三）從標準拼接到生態重構，為2～6歲嬰幼兒建構連續且可銜接的一體化課程體系

課程一體化是托幼一體化的核心，其本質在于解決2～6歲嬰幼兒教育之間的有機銜接問題。當前幼兒園開展托幼一體化工作在課程實踐上普遍存在小班化傾向和單向銜接的問題。課程一體化要解決的核心問題是如何有效處理不同年齡階段嬰幼兒保育和教育之間的關系問題[10]。基于2～3歲和3～6 歲階段嬰幼兒不同的發展特征，深圳市南山區教育幼兒園深圳灣分部對托幼一體化的課程架構重新進行了定位：3～6歲階段的課程以活動為媒介，重在讓幼兒在感知體驗、動手操作中進行學習；2～3歲階段則聚焦關系的建立，讓嬰幼兒在真實的生活中獲得多元的感官體驗。一體化的課程主要表現在課程目標連續遞進、課程內容有機融合、課程實施彈性適當、課程評價動態追蹤、課程保障協同支撐等方面。

在課程目標上，幼兒園建構了貫通2～6歲階段的縱向連續性目標和促進嬰幼兒全面發展的橫向整合性目標，其中縱向連續性目標重點圍繞嬰幼兒感知動作協調、語言符號建構、社會情感聯結、認知探索深化四大維度，建構了促進2～6歲嬰幼兒螺旋式發展的目標框架;橫向綜合性目標則是將《托育機構保育指導大綱》與《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的關鍵指標有機融合，建立“生活即教育”的目標導向，強調2～6歲嬰幼兒生活自理能力、社會適應能力、學習品質等的綜合發展。在課程內容上，幼兒園打破年齡壁壘，對進餐、洗手、入睡、盥洗、如廁等生活環節進行教育化設計，結合嬰幼兒的年齡特點對游戲進行遞進式設計，建立0～3歲“養護中教育\"與3～6歲“教育中養護\"之間的內容銜接，推動2～3歲階段感官探索活動向3～6歲階段主題探究活動自然過渡。在課程實施上，幼兒園構建了多維一體的操作框架和漸進式安排，其中2～3歲階段以回應式和精細化照護為主，3～4歲階段轉為以小組活動為主、集體活動為輔，到了5～6歲階段則適當提高集體活動比重并建立了常規化的“大帶小”混齡活動機制。在環境支持上，幼兒園創設了家庭式的過渡環境，通過從私密角落到開放區域的漸進式空間布局讓2～3歲嬰幼兒逐漸適應幼兒園的環境。在師幼互動上，幼兒園建立了具有連續性的互動框架，其中2～3歲階段側重建立嬰幼兒的安全依戀關系，3～6歲階段則逐步增加啟發式互動以促進幼兒的自主發展。

（四）增量擴展與存量優化并重，為托幼一體化建構一支高素質的師資隊伍

當前在托育師資短缺且培養周期較長、托育需求激增的背景下，幼兒園托幼一體化師資建設要堅持“存量優化”與“增量擴張\"兩條腿走路，從教師準入和管理培養兩個方面不斷提升托幼一體化師資水平。在前期的籌備工作中，深圳市南山區教育幼兒園深圳灣分部的托幼一體化師資采取了以增量擴張為主的策略。幼兒園建立“雙證優先\"的招聘機制，要求托育教師同時具備幼兒教師資格證和育嬰師資格證，并設置了2～3歲嬰幼兒照護實操考核環節，確保新人職的教師具備開展跨年齡段教學的能力。與此同時，幼兒園突破傳統分段式教師角色的認知桎梏，以構建全周期教育者（whole-cycle educator）的方式，通過系統的課程與實踐指導，幫助原本專注于3～6歲幼兒教育的教師掌握2～3歲嬰幼兒照護與教學技能，通過制度設計消解2～3歲托育教師與3～6歲幼兒園教師之間的職業區隔，使教師具備開展跨年齡段教學的能力。為此，幼兒園建立了螺旋式的教師專業發展機制，即在人職初期，幼兒園對新教師實施跨年齡段的教學跟崗制度，使其完成2～6歲各階段的教學實踐，深度理解嬰幼兒的學習與發展特點。對于成熟期的教師，幼兒園則允許部分教師自主選擇縱向帶班路徑——從托班起持續跟進同一批兒童至幼兒園畢業，以幫助其形成對個體發展軌跡的完整認知。同時，幼兒園還設立了托幼教師聯合教研共同體，通過跨學段教研促進教師間的經驗共享，整合理論研修、案例研討和托班實操來強化教師對不同年齡階段嬰幼兒發展需求的適應性，提升全年齡段教育的專業性與連續性。

三、幼兒園托幼一體化的未來建議

幼兒園托幼一體化作為破解“幼有所育\"難題、提升早期教育公平與質量的關鍵路徑，其未來發展既需植根于當前各地實踐探索的經驗積累與問題反思，更需緊密契合教育發展的時代趨勢。基于對高質量科學養育的追求，未來幼兒園深人開展托幼一體化工作要進一步走向全面、融合和智慧化發展。

（一）深化醫教養結合，為2～6歲嬰幼兒提供全方位、全周期的發展支持

教育強國與健康中國戰略強調了早期教育的基礎性作用以及全生命周期的健康管理，這對托幼服務的質量和內涵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未來幼兒園深人開展托幼一體化工作應打破傳統托育與醫療服務的割裂狀態，構建“醫一教—養\"三位一體的發展支持系統，促進健康監測、教育干預、家庭養育三者之間的無縫銜接，為6歲以下嬰幼兒提供連續且完整的發展支持。在健康管理方面，幼兒園要建立智能化的園所健康檔案系統，在基礎健康信息、生長發育監測、健康預警等方面對嬰幼兒進行動態追蹤與科學分析。在專業支持方面，幼兒園應配備專職保健醫生并設立標準化保健室，同時與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建立深度嵌入的醫療協作機制。在家園共育方面，幼兒園要撰寫6歲以下嬰幼兒系列養育指導手冊，根據嬰幼兒的年齡為家庭提供針對性指導，建立入園評估、發展咨詢和個案管理三級指導體系。在教研機制建設方面，幼兒園要進一步專設醫教結合教研崗位，組建跨專業教研團隊，通過每月專題研討、季度案例分享和學期聯合培訓等方式持續提升保教人員的醫教融合實踐能力。

（二）建立6歲以下保育教育質量標準與評估體系，持續提升托幼一體化工作質量

當前我國托育服務存在準入門檻模糊、質量參差不齊等問題，托幼一體化尚處于起步階段。托幼一體化走向高質量發展的一個基本前提是要有統一的質量標準和完善的評估體系，未來的幼兒園托幼一體化工作不僅要致力于質量評估標準和評估體系的建構，還要致力于“標準引領—評估診斷—改進提升\"的工作機制建構，促進幼兒園托幼一體化工作的科學、規范和高質量發展。在呼呼建立統一的《托幼機構質量評估標準》的基礎上，幼兒園層面應當組建專門的質量評估小組，對照國家標準制定園本化的實施細則，將各項指標分解落實到日常保教工作之中。在具體工作中，幼兒園一是要開發適宜的質量評估工具，設計包含觀察量表、訪談提綱、文檔分析表等在內的多元化評估工具包，重點開發基于兒童發展常模的標準化測評工具;二是要建構機構自評、家長滿意度調查、專家督導和第三方評估“四位一體\"質量評估框架，以實現評估主體的多元化和評估方式的多樣化；三是要強化質量改進，采用計劃（plan）實施（do）、檢查（check）處理（act）的管理模式，制訂年度質量提升計劃，強化對師資、環境、課程等工作的評價與改進;四是要建立內部質量監控機制，通過日常巡查、月度小結、學期總結等方式對幼兒園托幼一體化工作開展持續跟蹤與改進。幼兒園要將自身的托幼一體化工作與國家層面的工作結合起來，既要積極跟進最新的國家政策和理論研究成果，又要結合自身的保教實踐建立科學的質量評估機制，以推動幼兒園托幼一體化工作高質量發展。

（三）持續推進信息化工作平臺建設，不斷完善托幼一體化信息反饋與交流機制

在幼兒園管理中，傳統的管理模式存在信息不對稱、反饋滯后等局限，而依托大數據、物聯網等技術構建的智慧監管體系則能夠實現管理過程的可視化、風險預警的實時化以及質量評估的動態化。幼兒園開展高質量托幼一體化工作需要充分借助技術賦能，建立幼兒園托幼一體化照護服務信息管理平臺，利用互聯網、大數據等信息化手段對托育機構的服務行為進行全程監督;打造智慧化管理服務平臺，實現縱向貫通和橫向協同的工作新格局。在縱向維度上，幼兒園要重點開發0～6歲嬰幼兒成長電子檔案系統，實現從入園到離園全過程發展數據的動態追蹤與分析。在橫向維度上，幼兒園要構建包含健康監測、課程實施、家園互動、資源共享四大功能模塊的幼兒園—家庭—醫療機構數據共享平臺。在具體實施中，幼兒園要建立常態化的數據采集機制，確保兒童發展評估、健康檢查、課程參與等關鍵信息的實時更新與安全存儲;要充分利用平臺功能開展日常保教工作，如通過健康監測模塊做好疾病預防，利用家園互動平臺加強溝通協作等;要定期組織教師接受信息化能力培訓，促進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通過分階段推進硬件升級、軟件開發和應用培訓，幼兒園托幼一體化的信息化工作平臺與機制建設最終要能形成集數據采集、分析研判、決策支持于一體的智能化管理系統，為托幼一體化工作提供全方位的技術支撐，讓幼兒園實現從經驗管理到數據驅動的現代管理模式的轉變。在此過程中，幼兒園要特別注重信息安全保護，建立嚴格的數據使用規范，確保平臺建設既滿足托幼一體化工作需求，又保障嬰幼兒的隱私和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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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ctice Pathways and Future Recommendations for the Integration of Childcare and Early Education in Kindergartens

YANG Liyuan，ZHANG Yaling

（Shenzhen Nanshan Education Kindergarten Shenzhen Bay Branch， Shenzhen 518067 China）

Abstract：The integration of childcare and early education is an important measure to build a highquality public service system for preschool education and an important means to promote the continuous and holistic development of infantsand toddlers.At present，in the practice of the integration in China， thereexist problemssuch as insuffcient proportion of integrated teachers，lagging construction of integrated courses，and mismatch between the allocation of resource conditionsand the development needs of infantsand toddlers.Public kindergartens have their inherent advantages in carying out the integration of car and education.The focus of their work should be to support the construction of an integrated learning environment，curriculum system and teaching staff with an integrated management mechanism， ensuring the continuity and integrityof the development of infants and toddlers aged2 to 6.To promote the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integration of childcareandearly educationwork in kindergartens，in the future，continuous exploration can be made in aspects such as deepening the integration of medical careand education， establishing quality standardsand assssment systems，andadvanc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n information work platform.

Keywords： childcare；integration of childcare and early education；integrated management; integrated curriculum；integrated teaching staff

（責任編輯：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