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研究基于制度政策-空間策略-社會效益框架對比中法社會住宅選址策略演變。法國經歷從邊緣化集聚到核心區嵌入式開發的轉變,通過立法剛性保障空間資源再分配;中國則從單位制封閉社區轉向邊緣化集聚,2010年后嘗試混合配建與TOD模式,但受制于柔性政策約束。中法對比揭示三重核心價值:制度層面,法國立法強制配額與中國漸進式配建的效能差異決定空間正義底線;空間策略中,法國嵌入式開發顯著降低社會隔離指數,中國邊緣TOD模式緩解通勤壓力;社會效益方面,法國“城市政策優先街區”植入社區餐廳等觸媒空間,顯著優化跨階層互動,而中國配套滯后致混合居住效果弱化。研究提出中國需通過住房保障法確立強制配建比推行垂直混合空間模式及開發融合評估工具,實現從居住保障到空間正義的躍升。
Abstract: TThis study compares the evolution of social housing siting strategies in China and France based on the framework of institutional policies,spatial strategies,and social benefits.France has experienced ashift frommarginalizedagglomerationtoembeddeddevelopment in thecore area,and has rigidly guaranteed spatial resource redistribution through legislation;China has shifted fromunitary gated communities tomarginalizedagglomeration,and has experimentedwithmixed-use allocationand TOD models since 2010,but is constrained by flexible policy.The comparison between China and France reveals three core values:at the institutional level, the difference in effectiveness between the French legislation on mandatory quotas and China's progressive allocation determines the bottom line of spatial justice;in spatial strategy,France'sembeddeddevelopment ismore effective than China's marginalized TOD in dissolving social segregation;and in terms ofsocial benefits,France's urban policy prioritizes the implantation of integration catalysts in neighborhoods to optimize cross-class interactions,while China's supportive measures lag behind and result in a weakening of the effect of mixed housing.The study suggests that China needs to establish mandatory allocation ratios through housing security laws,implement vertical mixed-space models,and develop integration assessment tools to realize the leap from housing security to spatial justice.
Keywords:Social housing;Chinese-French comparisons;Site selection strategies;Spatial justice
引言
社會住宅作為調節居住公平、實踐空間正義與促進社會融合的關鍵載體,其選址策略本質是空間資源分配的政治生產過程[1]。在不同時期社會政治需求驅動下,選址策略在邊緣化選址與混合性開發之間動態搖擺,前者導致空間權益剝奪與社會隔離,后者推動空間資源再分配。這一演變深刻揭示了規劃理念的文化差異、空間正義的認知變遷以及社會融合自標的實踐邏輯。
中法兩國因歷史背景與政策導向差異,呈現出獨特的發展路徑:法國以共和同化傳統為基底,通過《社會團結與城市更新法》強制社會住宅混合配建,將空間正義上升為剛性制度約束;中國以發展型治理為基底,依托土地財政機制推行保障房等柔性配套政策,呈現漸進式改良特征。本文從“制度政策- (選址)空間策略-社會效益”三個方面解析:制度政策如何塑造選址策略,并且進一步直接觸發社會融合或隔離的效益結果?中法兩國在社會住宅選址方面的差異如何影響空間資源的公平分配(空間正義)與社會融合的進程?
通過系統對比兩國策略演變,本研究揭示社會住宅建設從功能優先向空間正義與社會融合的范式轉型機制,為全球南方國家構建更加公平、包容與可持續的社區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踐啟示。
1.法國社會住宅選址策略的發展一一從邊緣化調整到系統性正義的演變過程
1.119世紀中:生產區域附近的工人住宅區
19世紀法國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中,工人階級惡劣的居住條件引發社會關注。在這一背景下,實業家讓巴蒂斯特安德烈戈丹(Jean-BaptisteAndréGodin)于1859年在吉斯工廠附近建造了具有示范意義的吉斯工人生產合作社(FamilisteredeGuise)[2,3]。這個創新性項目不僅為工人提供配備現代設施的住宅,還整合了教育機構、醫療服務和文娛場所,形成功能完備的社區單元。其選址策略直接針對當時盛行的空間排斥現象,通過將工人居住區與生產區有機結合,實現了工作與生活的空間整合。這一實踐雖然由私人資本主導且覆蓋范圍有限,但開創性地將物質環境改善與社會福利供給相結合,為后續社會住宅發展提供了重要的理念參照和實踐范式。 (圖1)
1.220世紀初期:圍繞小巴黎環線鐵路的優質廉租房[4,5
1910-1913年,廉價住房辦事處主任亨利-塞利爾(HenriSellier)建議通過建設花園城市來幫助“疏解”巴黎城市群。其目的并不是建設埃比尼澤-霍華德(EbenezerHoward)意義上的“花園城市”—從經濟、政治和社會角度看都是獨立的城市,而是利用巴黎周邊優越的環境來開發郊區住宅區。亨利-塞利爾的主張從兩個層面考慮了廉價住房的位置:
(1)前瞻性空間資源分配:其建設與巴黎城市群整體構想及擴張趨勢動態結合,在城市擴張前預先配置廉價住房用地,以避免未來邊緣化選址導致的空間權益剝奪。
圖1.吉斯工人生產合作社 (FamilisteredeGuise)歷史圖片

圖2.廉價住房的建設時期

圖3.喬治-蓋恩(GeorgesGuyon)在1890年競賽中提出的Laruche項目鳥瞰圖

(2)促進社會融合的混合策略:廉價住房與普通住宅區混合規劃,旨在打破居住隔離,重新創造社區的社會多樣性,為不同階層互動創造條件。
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廉價住房已經成為政府的重要工作之一,但高昂的土地成本和建造成本使得廉價住房項目推動緩慢。(圖2,圖3)
1.31945年戰后重建:實驗性住宅區
1945年戰爭結束后,城市建設以重建為主,這一時期的首要任務是提高建設效率以滿足基本的居住需求,回應空間資源分配的緊迫需求,同時這也是社會住宅的試驗性階段。諾伊西勒塞克(Noisy-le-Sec)是二戰中受戰火破壞最嚴重的城鎮之一,1944年8月,為了重新安置諾伊西勒塞克的居民,重建和城市規劃部門計劃在一片種植地上建造一個實驗性住宅區,為此發起了一項國際競賽,征集諾伊西勒塞克(93省)建造梅蘭城(CitéduMerlan)住宅區[的方案,最終該住宅區使用工業化建造工藝,大規模、低成本地建造舒適住房,并于1946年7月落成,該建筑群起初由56座獨棟房屋組成,現在其中43座仍在使用(圖4)。然而,這種位于城市邊緣、功能單一的住區模式,雖在短期內解決了居住需求,但加劇了郊區職住功能割裂,未能促進不同群體的互動與社區整合。因此,盡管是重要的試驗,城市規劃部門仍需尋找更能兼顧空間公平與社會凝聚力的解決方案。
1.41950-1970年代:大規模集合住宅(GrandsEnsembles)的興起
圖4.梅蘭城部分住宅

圖5.法國首個大規模集合住宅德朗西的穆埃特之城(citedelamouettedeDrancy)鳥瞰


移民造成的人口增長,很大程度上加劇了住宅短缺問題。根據1965版巴黎區域總體規劃(SDAURP),當局決定大規模建設高速公路,計劃將多個外圍中心發展為次級中心,并從零開始規劃建設五座新城,按產業門類疏散中心城人口,與中心城形成功能互補。[(圖5~圖7)
1950-1970年代,大規模集合住宅的重新提出滿足了人們對大量住宅的需求,政府在建設時最優先考慮的仍是建設效率以及更多的住宅數量。通常情況下,遠離市中心的空曠建筑用地成為建設首選。然而,這種選址策略引發了嚴重的空間非正義問題:項目距離中心城過遠,缺乏公共空間,周邊基礎設施匱乏,遠離城市生產生活中心。這不僅導致新城發展要素難以導入,規劃目標落空,使得大部分曾經是現代化新型居住方式的象征性公寓樓淪為低收入群體,尤其是移民聚集的資源匱乏的邊緣地帶,加劇了社會隔離,阻礙了社會融合。其中最著名的是93省拉庫爾納夫的“4000城”(citede4000deLaCourneuve),其中一棟大型板樓于2000被爆破拆除[8。這個事件引發了媒體激烈的討論,這種以拆除物理空間的方式解決社會問題受到了強烈的批評,很多民間組織試圖以藝術介入的方式改變人們普遍對這樣的郊區住宅區的負面印象,而改造這樣的社區也成了社會普遍關注的問題。 (圖8,圖9)
圖7.五座新城和外圍次級中心(1965版總規)

1.520世紀70年代末:大規模集合住宅的失敗,與在城市更新背景下的社會住宅嘗試
大規模集合住宅的失敗,促使建筑師在20世紀70年代末創建了一種新型的社會住宅,這種住宅以多樣性、較小規模和城市主義形式為基礎,如雷恩市的老城區改造[9],以促進社區活力與社會融合。隨后,為擺脫“貧民窟”(bidonville)標簽并滿足需求,郊區獨棟住宅興起,卻導致城市邊緣化(peri-urbanisation)與郊區職住功能割裂型住區(ville-dortoir),加劇了空間非正義與社會排斥。
21世紀初,面對環保壓力與成本上升,法國政府轉向可持續發展,重點改造現有大規模集合住宅區。波爾多大公園(CiteduGrandParc)改造項目采用增設過渡空間等策略,提升了空間利用效率與靈活性,改善了原有居住環境,局部修復了空間正義。(圖10)
同時,政府通過稅收減免和規劃審批政策,激勵企業在高價值區域如巴黎市中心配建社會住宅,例如莎瑪麗丹項目。這種混合開發模式將社會住宅嵌入城市核心功能區,促進不同階層的空間共享,實現了空間資源再分配,提升了可達性與認同感,有效支持了空間正義與社會融合目標。[0](圖11)
圖8.“4000城\"(cité de 4000 de La Courneuve),1998年

1.6小結
法國的社會住宅發展路徑如同鐘擺,在獨棟式與大型集合住宅間往復搖擺:面對住房危機,政府推動大規模集合住宅建設;為提升居住質量,又嘗試城市蔓生式獨棟建設。這兩種模式各有局限并持續演進。早期粗糙的郊區大規模集合住宅建設導致社會住宅貧民窟化,體現了空間邊緣化對社會隔離的加劇;郊區獨棟建設雖提升了居住質量,卻因職住功能割裂阻礙了社會融合,轉而探索混合式開發近郊或城區的小型項目,以促進融合。如今,法國政府雙管齊下:改造舊集合住宅的交通與環境以矯正空間非正義;同時散點式投資城市區域社會住宅,優化空間資源分配,并利用其為舊街區注入社會多樣性,推動社會融合。
2.中國社會住宅選址策略的演變一空間正義的漸進式修正
2.11949-1997年:依附于單位或工業區的福利分房
早期的福利分房依附于單位或工業區:住宅主要由企事業單位或政府統一建設,選址多靠近工廠、機關、學校等職工工作區域,形成“單位大院”或“家屬院”模式。例如,北京的百萬莊社區、上海的工人新村(如曹楊新村)等均圍繞工業區或單位分布[11(圖12,圖13)。早期福利分房多為低層建筑,社區內常配套食堂、學校、醫院等設施,形成自給自足的生活圈。但受限于經濟條件,配套設施較為簡陋。且人均住宅面積極低(1978年城鎮人均僅6.7平方米),戶型單一,以筒子樓、集體宿舍為主,缺乏私密性。這種模式本質上是基于職業身份的空間區隔,雖內部提供基礎服務,但對外形成封閉單元,限制了更廣泛的社會融合。
2.2 *98 房改”標志著社會住宅向城市邊緣或交通不便區域發展
房改后,地方政府通過土地招拍掛制度獲取財政收入,推動城市向外圍快速擴張。商品住宅多選址于城市新區或遠郊,通過大規模開發降低成本。例如,深圳在1998年后通過土地出讓吸引房企開發關外區域,形成城市蔓生式的城市格局。然而,這種模式導致土地供需錯配:一線城市土地供應不足,三四線城市過度開發。這一時期,經濟適用房、公租房等保障性住房常選址于城市邊緣或交通不便區域,雖降低了建設成本,但加劇了空間權益剝奪,深化了職住分離與社會隔離,造成空間非正義。例如,早期北京天通苑等大型保障房社區因配套設施滯后,成為郊區職住功能割裂型住區,面臨社會融合挑戰(圖 14% 近年來,政策開始強調職住平衡,如深圳“二次房改”提出在產業集聚區配建人才住房,但受限于土地資源,實施難度國 AAAAA較大[12]。
圖9.“4000城\"的爆破拆除(citéde4000de LaCourneuve),2000年

圖10.波爾多大公園之城G號樓改造之前/之后

圖11.路易威登軒尼詩集團推出的巴黎市中心社會住宅項目

圖12.百萬莊總平面圖

圖13.曹楊新村

2.3向混合化與中心化轉型 (2010年代后)
2010年代后,中國社會住宅選址策略轉向混合化與中心化:政策倡導保障房與商品房混合建設,防正空間分異與社會分層,積極促進社會融合,例如福建2012年推廣“和諧人居”導則[12],要求商品房項目配建保障房。選址更注重結合就業中心與軌道交通,提升空間可達性以保障機會公平,如北京將閑置廠房改造為宿舍型保障房服務行業人員就近居住[13];西安圍繞地鐵站點規劃保障房項目提升通勤效率[14];同時強調配套先行政策,確保公共服務均等化,體現空間正義理念,具體實踐包括宜昌將保障房規劃于學校商業中心附近,大連在交通便利區域配建保障房[15]。
2.4小結
單位福利分房制度(1949-1997年)使得住宅與單位緊密相連,形成了封閉式的“單位大院”,雖然配套設施簡陋,但實現了職住一體化,在特定群體內維系了有限的空間公平與社會聯系。自1998年房改以來,市場化擴張與資源錯配現象顯著,商品房逐漸向城市邊緣擴展,而保障房因選址偏遠,加劇了空間資源分配不均,進一步深化了職住分離與社會隔離,損害空間正義與社會融合。進入2010年代后,出現了混合化與中心化的發展趨勢,混合社區的建設要求商品房與保障房同步配建以促進社會融合,同時在區位選擇上優化產業區與軌道交通的布局,并強調保障房與學校、商業等配套設施的同步建設,推動空間資源再分配與居住公平。
3.基于制度政策-空間策略-社會效益框架對比分析中法社會住宅選址策略的發展
3.1制度政策:剛性約束vs柔性妥協
法國通過《社會團結與城市更新法》設定 20% (2013年上調至 25% 強制混合比例及罰則機制,對違規市鎮處以高額罰金,形成剛性制度倒逼空間資源再分配。
中國推行漸進式配建政策如商品房項目配建 10% 保障房,但缺乏懲戒措施致執行弱化,土地財政慣性擠壓保障房用地。
對比小結:制度剛性決定空間正義底線,法國立法強制保障資源分配公平,中國柔性政策易受市場利益侵蝕。
3.2空間策略:中心嵌入vs邊緣改良
法國采用核心區嵌入式開發與存量有機更新,將社會住宅嵌入市中心商圈,促進階層共享城市核心資源。
中國側重邊緣TOD與閑置資源改建,地鐵上蓋保障房提升通勤效率,深圳舊廠房改造成公租房實現職住鄰近。
對比小結:中心區嵌入更有效消解隔離,法國策略直接觸及空間權益核心矛盾,中國改良側重緩解通勤壓力但未根本改變邊緣化格局。
3.3社會效益:融合深化vs配套弱后
法國城市政策優先街區植入社區餐廳等融合催化劑,強制促進跨階層日常互動,實現高收入者與低收入者混居。
中國混合居住項目因配套滯后超 40% 未達標,且象征性混合設計限制真實社會互動,如北京芍藥居公租房與商品房業主被分配到不同樓棟,且設置完全獨立的出入口、電梯通道和步行路線缺乏,不同群體在日常生活軌跡上幾乎無交集,“混合”僅停留在圖紙層面。
對比小結:法國通過精細化社會設計有效催化社會融合,而中國因配套滯后及設計缺陷導致“孤島效應”延續,弱化了混合居住的預期社會效益。(如表1)
在法國,社會住宅緣起于工業化時期為工人階級提供更好住所的美好愿景,經過技術革新與社會變革,在兩次大戰前有效地改善了工人階級的居住環境。二戰后為解決住宅短缺問題,政府主導的“功能主義”規劃催生了大量郊區高層住宅區[16],其選址多位于城市邊緣,空間布局強調功能分區,建筑形態以單一、集約的高層板樓為主。然而,這種空間隔離模式嚴重違背了空間正義原則:它割裂了居住與就業、服務的聯系,剝奪了居民平等享有城市中心資源與機會的權利,加劇了社會隔離與族群矛盾,成為2005年巴黎郊區騷亂[17的誘因之一。自20世紀70年代起,法國轉向“人本主義”規劃,深刻反思空間非正義的危害,在社會住宅選址方面倡導融入城市肌理的混合功能街區與開放空間,旨在打破物理與社會壁壘,促進不同階層的交流與認同,以重構人們對社會住宅的社會認同,其核心目標正是通過空間干預修復空間正義并主動構建更具包容性的社會環境。
反觀中國,早期福利分房制度下依附于單位或工廠的單位制住宅與封閉式小區體現了計劃經濟時代基于身份的空間區隔特征。自1998年住房制度改革以來,社會住宅多選址于城市邊緣,以低成本土地換取規模化供給,卻因空間資源分配的失衡衍生出職住分離、配套滯后等社會問題,實質上造成了低收入群體在空間權益上的被剝奪,并可能強化其社會邊緣地位,不利于社會融合。2010年代后,社會住宅的規劃開始向功能復合與人文關懷轉向,體現了對空間正義與社會融合目標的日益重視。政策倡導保障房與商品房混合建設,避免基于居住地的社會分層。同時也更注重與就業中心、軌道交通的結合,力圖通過改善空間可達性和服務均等化,保障不同群體公平享有城市發展機會,并為不同背景居民創造日常互動的空間條件。
本研究對比兩國策略演變,揭示其通過歷史試錯實現從功能優先向空間正義與社會融合多維目標的轉變。中法對比凸顯三重核心價值:法國強制混合比例與中國漸進配建展現制度路徑差異;法國嵌入式開發與中國TOD模式驗證空間融合效應;兩國消解空間污名實踐共證空間接觸理論普適性。
表1.中法社會住宅制度政策-空間策略-社會效益對比表

4.反思與建議
中法社會住宅發展對比揭示關鍵差異:法國通過法律設定強制混合比例及罰則機制,以剛性制度保障空間資源再分配,實現核心區嵌入式開發;而中國柔性配建政策缺乏約束,致保障房受土地財政擠壓重復邊緣化。法國城市政策優先街區植入社區餐廳等融合催化劑,有效促進跨階層互動,中國邊緣TOD模式雖改善通勤卻因形式混合不同群體在生活軌跡上幾乎無交集,外加配套滯后加劇孤島效應。
建議中國采取三向突破:1.制度層面:立法出臺住房保障法,設定核心區強制配建比并建立司法審查機制,規劃上減少超一小時通勤項目;2.空間策略:推行垂直混合模式即同樓配建保障房與商品房共享公共空間,及存量改造融合節點如舊廠房預留一定比例的面積作社區工坊;3.社會效能:開發融合指數工具動態評估隔離度,實施空間賦權計劃即年自治基金組織跨階層活動。以法國為鑒,將社會住宅定位為空間資源調節器與社會關系發生器,通過制度強制力,實現從住有所居到居有尊嚴的正義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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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圖1:https://hiddenarchitecture.net/le-familistere-guise/
圖2:https:/www.apur.org/fr/nos-travaux/habitations-marche-hbm-ceinture-paris-etudehistorique
圖3:https://patrimoine.seinesaintdenis.fr/Ensemble-de-logements-2097
圖4:https://pop.culture.gouv.fr/notice/merimee/lA93000094
圖5:https://shs.cairn.info/article/RHU_063_0201/image/full/im2?lang=fr
圖6:Inventer Legrand Paris
圖7:1965版巴黎區域總體規劃
圖8:https://www.andrelejarre.fr/wp-content/uploads/2018/12/al_00d06005.jpg
圖9:https://www.andrelejarre.fr/wp-content/uploads/2018/12/al_00d06003.jpg
圖10:https://www.world-architects.com/images/CmsPageElementlmage/91/36/15/5 b7d9d38e71c4bb6b91772f6ac10015c/5b7d9d38e71c4bb6b91772f6ac10015c.f5fb7444. png?1534958924
圖11:https://q7m4g8x3.delivery.rocketcdn.me/wp-content/uploads/2021/09/Facadeimmeuble-la-samaritaine.jpg
圖12:https://p6.itc.cn/images01/20230122/23579174045749a5997ae3cf96e8f711.png 圖13:https://imagepphcloud.thepaper.cn/pph/image/151/513/340.jpg
圖14:https://www.sohu.com/a/280275570_1002226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