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移情視角下新媒體跨文化傳播路徑探究

中圖分類號：G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8（a）-0145-06

An Exploration of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Path of New Medi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Empathy

—Taking YouTube Blogger Little Chinese Everywhere as an Example

HE Jiang， YAO Siyu （DalianMinzuUniversity，DalianLiaoning，1166OO，China）

Abstract：Intheeraofnewmedia，wherecommunicationincreasinglypenetratesgrasrots levels，cultural empathyhasbecome thecornerstoneofefectiveinterculturalcommunicationunderdiverseculturalcontexts.Basedonthetheoryofculturalempathy，this paperusescontentanalysisandtextanalysistoanalyzethetopnine videosandcomments inYouTubeblogerLitleChineseEverywhere.Itisfoudatiocsofaioitsalateolaioso people toshowthereallandscapeofpeople'slivelihoodinChinaandestablishesemotionalconnections withoverseasaudienes.The reviewsampleswereestablishedbypurposefulrandomsampling.Throughtheanalysisofthesamples，itwasfoundthatoverseasaudiencesshowedapositiveemotional tendencytothevideocontents，andthespreadofthecontentscausedtheaudiencesempathyeffect.Meanwhile，thepapersummarizesfeasiblepathsfor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ofnewmediathroughanalysisof individual users.Firstofallweshouldmakethecosculturalommunicationcontent \"grassrootsandnaowthepsyhologicaldistancewith overseasaudiences.Secodlypromotingdiverseculturalcotentandfullyleveragingulturalempathyandresonanceareucialnd adhere to the principle of moderate cultural empathy.

KeyWords： External communication; Cultural empathy; Social media; National image; Audio-visual language;Grassroots

“移情\"（Empathy）一詞源于德語，初始含義是把自己的主觀情感賦予客觀事物上，認為該事物同樣擁有人的感情。20世紀30年代，“移情\"首次作為一個學術理念被引入中國。20世紀90年代，學者高永晨將跨文化傳播與文化移情相結合，系統闡釋了文化移情的定義，即雙方自覺轉換文化立場，有意識地超越本土文化的俗套和約束，真實地感受、領悟、理解另一種文化。在多元化背景下的跨文化交際中，當交際主體能夠將情感主動投射到客體所處的文化環境，引起彼此超越文化差異的情感共鳴，文化移情便能成為主體與客體有效交流的橋梁與紐帶，極大地提高跨文化交流的質量與效果I。在跨文化傳播中，語言交際在雙方的文化背景與風俗習慣差異中并不能順利進行，而個體用戶通過分享日常生活、個人故事和情感，使得海外觀眾能夠更加真實地體驗和理解中國的現代生活和文化，個人通過自己的內容和感受，成為中國與其他國家文化之間的橋梁，幫助國外觀眾更好地了解和理解中華文化，可以更好地促成跨文化移情2]。

很長一段時期，我國的對外傳播工作多以政府為主導，大型主流媒體擔當主角。外宣工作中并不缺乏展現我國主流價值觀與態度的“硬宣傳”，但隨著社交媒體不斷植入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社交媒體平臺成為賦予基層表達、發聲的媒介，成為不容忽視的傳播基層。因此，將文化移情引入跨文化傳播工作中，可以在對外傳遞中國聲音時跨越文化壁壘，引起海外用戶的情感共鳴。且當今時代，用戶對信息傳播高效性的要求日益突出，可視化傳播運用聲、形、音等多種感官元素創設情景，符合其信息接受習慣，滿足其表達、互動需求，激發其了解和傳播信息的興趣4。在此需求下，YouTube作為全球最有影響力的社交媒體平臺之一，在新媒體領域占據著重要地位，也是我國對外傳播工作需要重點把握的平臺。

基于此背景，本文以跨文化傳播中的文化移情理論為依托，選取YouTube平臺上擁有32.5萬粉絲的個體用戶LittleChineseEverywhere為研究對象，分析其所發布視頻中涉及文化移情的內容，總結其跨文化傳播的經驗，進一步探究在新興傳播背景下，新媒體跨文化傳播在文化移情視角下的傳播路徑。

1 研究對象

本研究以 YouTube 博主Little Chinese Every-where（以下簡稱yan）所創作的視頻內容為研究對象。

yan來自中國安徽省，2022年5月在YouTube平臺發布第一個視頻作品，自稱人文地理人，目前視頻分為兩季。在第一季中，yan 途經尼泊爾、馬來西亞、土耳其等國家，記錄途中的風景、文化和人物，引起了部分用戶的關注。回國后，yan開啟了第二季主題內容，即“風物中華\"（UnseenChina），以記錄中國城鎮和鄉村的風土人情為主，多以個人游記的方式進行拍攝。截至2024年4月，yan的頻道一共發布了132個視頻，兩年獲得了32.5萬人的關注，她所創作的內容與政治、經濟無關，充滿了對各地人文地理的探究，與YouTube平臺的中國頭部自媒體人“李子柒”“滇西小哥\"等展現的中國鄉村田園文化內容在根本上具有差異性。

本研究選取截至2024年4月15日YouTube平臺上yan視頻熱度排行前九的視頻，同時，在播放量前九的視頻中獲取來自多國用戶的評論，共獲得評論24140條。由于數量巨大分析困難，故建立一個總數為300的樣本，按照各個視頻評論數量占評論總數的比例進行抽取。根據YouTube平臺的推送機制，視頻評論區的評論排列順序分為熱度順序與時間順序，以收集的評論樣本有效性為考量，研究以每條視頻的熱度順序為基準，按照評論的熱度高低順序抽取每個視頻下的評論。

2個體用戶yan的對外傳播經驗分析

2.1文化移情在對外傳播中的運用

美國學者LarryA.Samovar曾提出，在跨文化傳播中，文化移情可以從認知與情感兩個層面來思考。從認知層面來看，文化移情是指跨文化傳播者要認識到文化具有差異性，區分主體文化與客體文化，克服文化壁壘，解讀后者包含的思維方式、行為規范、風俗習慣等盡可能多的文化元素，在認知層面實現主體文化位移。從情感層面來看，文化移情是指一方在認識到另一方的情緒與心態后，要擺脫文化束縛，設身處地地體驗對方的情感，與對方產生情感上的共鳴，達成文化移情。文化移情作為跨文化傳播的心理動力，在跨文化傳播的實踐過程中，需要結合認知與情感，在主觀上認識文化移情，在開放姿態上真誠接納文化共情。

2.2認知：主觀上達成的文化移情

我國長期以來的跨文化傳播建設中，以在意識形態領域與我們有較大差異的海外國家受眾為目標對象。實踐證明，跨文化傳播工作并非能在簡單的政策導向下達成目標，在此背景下，有學者提出將認知傳播引入其中。認知傳播作為以改變人的認知為核心的傳播方式和模式，其對人的心理、思維的干預，無疑能夠在潛移默化中形成對目標國家受眾的深度影響，是文化移情中重要的一環

本文從博主yan的視頻作品的視聽、敘事、人物三個方面出發，通過分析其文化移情中各種象征及符號的運用，探究其從主觀上達成新媒體跨文化傳播的路徑。

2.2.1 視聽：聚焦真實場景，展現民生景觀

跨文化傳播中，語言常常成為主要的壁壘，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傳播者需要尋找共性來消除文化隔閡。視覺和聽覺的傳播具有直觀性，將所傳遞的信息借助視聽語言的直觀性優勢加以講述，可以幫助受眾跨越語言障礙，是減少傳播“文化折扣\"的有效方法。

不同于紀錄片和其他視頻創作者，博主yan的視聽語言運用并不講究畫面的精美與配樂的宏偉，她的拍攝多以第一人稱視角出發，以記錄自己的所見所聞為主要內容。視頻摒棄了深奧的文化講解，避開風景名勝，聚焦于真實的生活場景，記錄中國基層民生故事。整個視頻如同一雙眼睛，隨走隨記錄，從清晨挑著扁擔去賣菜的鄉村老人，到傍晚夕陽下放學回家的孩童，動鏡頭拍攝的手法讓視頻的視覺效果更加樸實自然，同時作者會運用近景與特寫加深對場景的刻畫，讓觀眾對當地人文景觀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視頻的聽覺效果運用同樣基于真實自然，由于記錄方式的特殊性，yan在視頻的推進中往往會加入自己的講解與感受帶領觀眾走進當地文化，且多有與當地人的交談，還會有第三視角的當地人之間互動的場景。yan在獨自進行講解時會用英文與觀眾溝通，與當地人的交流則保留了普通話和方言，不同的語言隨著不同的地點切換，字幕會用英文同步解說。在聽覺上，不同的方言同樣引起了觀眾的關注，來自馬來西亞的觀眾 @ moonshiry在云南建水主題的視頻下表示：“作為一個出生在馬來西亞的華裔，我從未親自體驗過中國語言的多變，謝謝你yan，你讓我看到了中國語言的魅力，我真的被這些

奇妙的發音深深吸引”。

2.2.2敘事：打造情感敘事，產生情感連接

使用具有趣味性且飽含情感的故事情節來進行講述，是跨文化交流中避免那種晦澀難懂說教的有效方式。人的心境屬于感情情緒的范疇，當一個人處于某種心境中時，他往往會以同樣的情緒狀態看待一切事物，當受眾沉浸在某種場景中時，會經歷一種身臨其境的體驗，會以連接內心世界的方式觸發鏡像神經元，體驗到某種情感情緒，產生某種心境，并產生移情的效果。在yan的視頻敘事中，她多用平民化視角，將中國文化與真實的故事相結合，拉近與海外受眾的心理距離。

相對于紀錄片的精致嚴謹，yan的個人頻道更偏向于記錄個人游記，每個視頻依照時間順序推進敘事，從她去到一個地點的動機，到她在途中的親身經歷，再到與當地居民的真實互動，yan將情感作為敘事切入口，讓觀眾跟隨她的視角探訪一個全新的地點，第一視角的拍攝手法能最大程度地獲得海外受眾的共鳴，讓受眾產生身臨其境的“在場感”。例如在TheREALruralChina的主題內容中，yan聚焦于湖南錦和鎮和貴州銅仁的農民，視瀕開始即點明這期內容與壯麗的風景無關，但是觀眾可以看到中國普通人的一天，這是在充斥著中國超級基建與美麗風景的YouTube上難以看到的內容。在長達 23min 的視頻內容中，yan始終在鏡頭后面，她對準農民的一天，以第一視角對農民進行觀察并互動，從慢速行駛的K7272次列車到抵達銅仁云舍村，她偶爾用第三視角記錄下他們交談的場景，無一不展現了當地人淳樸與熱情的特質，視頻的最后她總結道：“大家急匆匆地走著，邊走邊賣，每天就算掙得不多，也會一直勞作，他們用雙手掙錢，活得很有尊嚴。”

yan 的每一期主題都始于對一個地點的好奇，結束于自身真實的感情反饋，從敘事到拍攝的手法為海外受眾提供了情感介入的窗口，網友@freespir-it489在評論中說道：“世界上有超過 70% 的人像他們一樣辛勤勞作，在生活的斗爭中辛勤的人們從未有過抱怨，他們依然笑著并用熱心幫助著其他人，我從中學到了很多。”

2.2.3人物：立足小人物，建立移情橋梁

在人物刻畫方面，除去作為拍攝者的自己，yan的視頻立足于記錄群像，將鏡頭對準任何有可能出現在視頻里的當地居民，有民宿老板，走進某家店面遇到的店員，或是路上遇到的熱心指路的大姐。視頻沒有死板的采訪對答，人物的對話隨著旅途進程自然展開，人物的登場與互動所具有的隨機性讓拍攝內容更具真實性。

值得一提的是，出現在視頻中的人物都沒有特殊的身份，他們只是恰好闖入鏡頭，出于好奇或是熱心展開了一場對話。在yan探訪拉薩陳塘的夏爾巴人部落時，她提到夏爾巴人是世界上最杰出的登山者之一，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yan通過拍攝與夏爾巴人向導共同登山的過程即突出了這一特點，同時視頻中出現的給yan帶路的當地小孩，還有知道來訪意圖之后主動帶她去看中國與尼泊爾邊境線的當地人，在登山途中遇到了居住在半山腰的留守老人，也會邀請她去家中坐一坐。在人物的刻畫中，yan展現當地居民的特性并沒有特別強調，而是在真實的互動中，體現著中國人民最真實的一面。這種對小人物的真實刻畫，同樣引起了來自全世界夏爾巴人的強烈共情，他們在評論區留言道：“作為來自印度的夏爾巴人，我很高興看到我的同胞的生活，謝謝yan，你讓我們看到了美麗的陳塘，友好的夏爾巴人！”

yan將視角對準小人物，真實展現生活情境中發生的事，可以有效建立海外普通受眾的移情橋梁，在真實的場景中認識不同文化下中國人生活的場景，達成良好的移情效果，

2.3情感：被動上產生的文化共情

探尋傳播工作的文化移情效果，不僅要從傳播工作者的“自塑\"過程出發，所傳遞的中國文化故事需擺脫文化差異的束縛，與海外受眾產生“情感連接”，真正意義上獲得海外受眾的文化認同，還需要從受眾的角度，探尋其對于中國文化的情感傾向。

在所有的評論樣本中，首先是“感嘆類\"在樣本中占比最多 （46.0%） ，這類評論多是對于視頻畫面、音樂或者內容發出的贊美，是受眾在觀看視頻后的直觀感受，評論中對于中國美景的贊美最多，其中是對入鏡人物的感嘆，\"beautiful”\"amazing”\"hospitali-ty\"是此類評論文本中的高頻詞。其次是“評價類\"用語，居于第二位 （33.5%） ），海外受眾對于視頻的評價主要分為對拍攝者和對視頻內容兩部分，不少用戶對拍攝者表示“Thanksforsharing”，對yan的拍攝分享行為表示感謝，在視頻內容上多是對于人物的評價，海外受眾樂于觀看中國基層人民的生活，對他們所展示的淳樸熱情表示新奇與贊美。在關于湖南錦和鎮的主題內容中，有受眾在看了清晨坐上火車去往另一個城市賣菜的老人后表示：“令人驚訝的是，政府為農民提供了如此經濟的交通工具，它便宜又方便，對環境有益，也不需要太多汽車。\"對中國交通的便捷表示了贊同。最后是具有一定發散性的“思考類\"評論占比最少 （20.5%） ，這類評論透過視頻現象對本質進行了思考，部分用戶通過yan的視頻內容聯想到與世界和平相關的內容，也有部分用戶通過自身感受表示yan所展示的中國與西方媒體的描述并不相同，也有用戶表示雖然對于中國仍持有保留意見，但對yan的不談政治與經濟的分享行為表示肯定。

2.3.1 視頻內容信息準確傳遞

視頻創作者進行中國文化傳播，在討論海外受眾是否能夠共情、文化移情效果是否顯著之前，首先要確定所傳遞的內容是否能夠跨越受眾本土文化的羈絆進行準確地傳遞，是否被目標受眾所理解和接受。根據視頻評論區高頻詞匯的反饋，被海外受眾提及最多的名詞是\"China”，同時\"People\"和\"Chinese”也作為名詞占據高位。可以看出，受眾對于視頻發出的評論最多的仍是以“中國\"和“中國人\"為主語，同時結合形容詞中出現頻率最高的“love\"\"beautiful”“great\"來看，受眾在面對全新的中國風景和從未見過的中國民間文化時，可以掙脫文化偏見，站在客觀的角度抒發對視頻內容的真實感受。在風景上，有受眾表示“這確實展示了中國的遼闊與多樣化”，表達了對中國的地大物博的真實感受；在文化上，有人表示“真是太奇妙了，人們是如何做到和平地互為鄰里在這里居住700年的？這與西方媒體描述得完全不同”，由此展現了其在觀看視頻后對中國的全新認知。

2.3.2 引起情感共鳴

本次研究通過對300條評論樣本的梳理，發現博主yan的視頻內容的內核“UnseenChina\"幾乎得到了準確的傳遞，同時也能在多方面引起海外受眾的情感共鳴。海外觀眾在觀看在中國同胞的生活時，從根源產生了一定的情感連接。例如，在播放量第八的關于西藏拉薩的內容中，yan用鏡頭記錄了拉薩人民最真實的生活場景，街邊小店的居民、賣著甜茶的熱鬧茶館、大昭寺里虔誠的佛教教徒，拉薩的街景，這些場景令海外觀眾動容。在該視頻獲取的36條評論樣本中，不僅所有評論都是基于視頻內容的正向發言，更有同樣到訪過拉薩或者相同信仰的受眾表示與視頻中的內容產生了共鳴，同時感謝yan讓他們看到于海外受眾而言神秘拉薩的真實面貌。來自不丹的用戶在評論區寫道：“這是來自不丹的問候！我們的文化與西藏非常相似，你的西藏之旅讓我看到了我血脈相連的鄰居的生活，你做得很好，希望你在不久的將來訪問不丹！”同樣形式在關于客家人、夏爾巴人的視頻評論區大量出現，觀看跨境客家人、夏爾巴人的生活可以跨越不同文化的背景，將他們聯系在一起，并對此產生相應的共鳴。

海外受眾通過yan對中國形象的真實記錄，可以自覺轉換文化立場，跳脫本土文化框架的束縛，在形式和心理上融入中國的文化模式并產生理性的思考，已經展現了文化移情產生效果顯著的范本。

3 文化移情視角下我國新媒體跨文化傳播的路徑

3.1加強跨文化傳播內容的\"基層性\"

面臨日趨多元化的全球語境，進一步深人解決我國對外傳播面臨的困境，利用好新媒體平臺，將傳播內容“基層化\"置于外宣語境中，是推進我國對外傳播找準發力點和落腳點的有效途徑之一7

社交平臺內容的碎片化和生活化特征決定著用戶更加偏好微觀、個體的內容，跨文化傳播面對的是不同國家、地區與受眾，彼此之間有著完全不同的語言習慣、文化傳統與思維方式等，只有使用海外受眾熟悉的語言與思維方式和接收習慣，加強傳播內容的“下沉性”，深入海外用戶的“社交圈”，促進與海外用戶的情感連接，了解其對中國形象認知的符號，才可能排除海外受眾長期在“他塑”下對我國形象的誤讀，消解歧義與偏見。

因此，跨文化傳播內容的“基層性”是我國對外傳播工作必須堅持的原則之一，無論是媒體還是個體用戶，因地制宜地制定不同地區的傳播策略，充分了解海外“基層”的狀況，從基層生活中尋找真實的故事，調整轉換話語敘事表達，以地道和本土化的方式，潛移默化、深入人心地傳播中華文化，拉近與海外受眾的心理距離，在生產內容時主動進行文化移情，以海外受眾能夠理解并接受的方式講述中國故事，才能以“自塑\"的形象向世界展現真正的中國。

3.2注重宣傳多方面的文化內容

在yan的視頻評論中，有海外觀眾這樣表示：“很棒的策劃。其他的博主只試圖展示表面的中國，大城市、景點、新建筑或者購物中心，他們似乎忘了中國的遼闊，大城市不能代表整個中國，這里有很多鄉鎮，有人依舊像舊時那樣生活，這使得他們的文化很有趣。”

在經濟全球化的進程中，中國文化正在更深更廣地與世界進行交往，與此同時，世界也愈發關注中國的發展，中華文化與世界文化在交融和碰撞中互相賦予著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機，并在不斷交融中蓬勃發展。隨著跨文化交流的日漸深入，在保證有效的文化移情的同時，我國的跨文化傳播內容需要擺脫傳播內容同質化，我國悠久的歷史文化內容中，值得宣傳的不應只有現代科技和超級基建，也不應該囿于傳統田園的一面。跨文化傳播已經進入了微傳播時代，而個體用戶以自身身份的靈活性可以獲取多方面的信息，可以從多個視角進行敘事，展現更豐富多樣的中華文化。目前，我國官方所傳遞的信息主要以時政熱點、社會民生為主。無論是政府還是民間個體，都應主動拓寬傳播內容，積極運用全媒體傳播理念，注重挖掘更多來自民間的小眾內容，更多地利用音頻、視瀕、網站等傳播手段，從各個方面豐富中國的國家形象，滿足更多受眾的觀看需求。

3.3高度發揮文化共情與共鳴作用

在跨文化傳播中，傳播的主體雖然是“中華文化”，但對于海外受眾來說是陌生的“他者文化”，面對海外受眾，在講述中國故事時，作為主體的我們，要既是“自我\"也是“他者”。在yan創作的視頻中，處于不同文化背景中的海外觀眾和作為游者的yan同樣處于“他者\"地位，通過對一個地點的探訪，觀眾跟隨她的第一視角層層了解中國的民間文化，其中yan 是主動進行跨文化交際的主體，而面對一個新的地點，她與觀眾同樣擁有客體的思想。yan的視頻之所以能夠引起海外受眾的高度共情，離不開她在創作過程中自覺達成的關于“自我”和“他者”的統一，既立足于本土文化，又主動將自身的感受追溯到交際客體所處的情境中，最后將感受回溯到本源當中，達成主體與客體感受的統一，獲得了良好的文化移情效果。

目前，社交媒體平臺的飛速發展正持續消解著傳統意義上主流媒體機構的權威地位，形式多樣的、更新速度極快的、風格多變的個體用戶生產內容日漸成為跨文化傳播的流行載體。同為普通人，個體用戶生產內容天然與情感化、切入點較小的生活瑣事相綁定。因此，立足小人物，以情感作為敘事切入口，個體用戶所講述的中國故事與每個普通人緊密關聯，高度發揮文化共情與共鳴的作用，是獲得海外受眾的共情、引起共鳴的關鍵所在。

3.4 堅持文化移情與共情的適度原則

文化移情雖然在構建平等、和諧的跨文化傳播關系中起到關鍵作用，但如果移情“不及”，會無法跨越文化差異的鴻溝，不能與海外受眾進行真實的交流，甚至引起文化誤解；而移情“太過”又會陷入自我主義，引起海外受眾的反感，出現新的問題。如何在文化移情過程中把握好適度移情的原則并不容易。

因為各民族獨特的風俗習慣和獨具特色的文化，全世界才會出現各民族文化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民族多樣性是跨文化傳播的前提，而文化傳播的本質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因此在進行文化移情時，首先，要作為主體尊重客體文化，在保證各民族文化平等的前提下進行交流溝通，才能保證有效的文化移情。其次，還要以更客觀、更全面的態度面對客體文化，不能一味地認可對方文化從而失去了主體的文化立場。因此，在進行跨文化傳播時，必須遵循移情與共情適度原則，避免陷入文化移情過度和缺位的盲區中，變成無效的跨文化傳播。

4結束語

總之，在國際輿論場日趨復雜的背景下，對外展現一個真實、全面、立體的中國形象的任務仍面臨著重重困境。隨著全球傳播格局發生變化，中國在國際舞臺上傳遞中國聲音需要因勢而謀、應勢而動、順勢而為。面對新形勢，我國對外傳播的道路任重道遠，在其中深度發掘更多民間的優秀自媒體人，挖掘并展示好他們在對外講述中國故事方面的巨大潛力，是我們展現真實國家形象的有效路徑。目前，我們仍需要把握好國際社交媒體“深度平臺化\"的傾向，合理進行文化移情，以海外受眾為主要目標人群，講述真實的中國故事，深入海外基層，建立與海外受眾的情感連接，讓大眾排除西方媒體的抹黑與污蔑，看見一個真實、全面、立體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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