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所符號學視角下攬月灣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研究

中圖分類號：G122；F59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8(b)-0067-05

A Study on the Linguistic Landscape of MoonBay Tourist Attrac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lace Semiotics

HOU Fengqi， WANG Xianzhi (NorthChina Universityof Scienceand Technology，TangshanHebei，O6321O，China)

Abstract:Thisstudygroundedinthetheoreticalframeworkofplacesemiotics，employsfieldinvestigationmethodstoanalyze thelinguisticlandsapeoftheooBayTouristAractionfromthreeperspectives:odecombinationinsiptionfaturesadplacementstrategis.Theiistoexploreitsharacteristis，functios，andcuralsignificance，terebyichngtheseach ingurbantourismscenes.Thefindingsindicatethatthelinguisticlandscapeofthesenicareaischaracterizedbymulilingualism， culturalrichnessndontextualiedplacementHowever，ialsocesssussuchastebseceoflanguagestadards，eakmultilingualserviecapabilities，thelossofcuturalimageryintranslation，andfragmentedplacementstrategies.Thestudyproposesa strategyofregulatoryovesght，acingultiligalcapabilits，collaboratiecuraltranstioningcntexualizdplac ment，whichoferspracticalsolutionsforsimilarsenicareas toenhancetourismqualityandpresereregionalculture.Thisstrategyis valuableforpromoting teoreticalapplicationandcosculturalcommunicationoflinguisticlandscapesundertheframeworkofall for-one tourism.

Key Words:Lingusticlandsape; Placesemiotics; MoonBayTouristAtraction;Emerging touristcities;Allforonetourism;Re gional culture

在全域旅游發展的新形勢下，語言景觀作為文化傳播的主要媒介，在打造旅游區文化形象、增強旅游者文化體驗方面發揮著關鍵性作用。曹妃甸新城位于“國家級濱海生態新城\"規劃區域，其“自然風光與人文景觀縱橫”的地域空間要素為語言景觀研究提供了較為理想的實地考察范本。曹妃甸新城攬月灣景區憑借\"離北京最近的海\"地理區域標識特征和豐富的旅游服務產品等特質，成為曹妃甸新城重要的旅游發展引擎，對攬月灣景區語言景觀進行研究，不僅呼應全域旅游發展提出的“文化體驗深化”“空間認同建構\"的需求，也為新興城市景區通過“語言符號\"強化“文化認同\"提供現實路徑。

Landry及Bourhis[提出語言景觀是指出現在“公共路牌、廣告牌、街名、地名、商鋪招牌及政府樓宇的公共標牌上的語言共同形成的一個屬地、地區或城市群的語言景觀\"的觀點，奠定該理論的理論基礎；Kallen總結出旅游語言景觀具有指示功能、行為調節功能、互動功能及認知功能等。國內研究分為理論介紹和實證研究，尚國文及趙守輝提出對語言景觀研究的視角、理論和方法及分析維度和理論構建4]進行概括總結；尚國文5從語言景觀旅游利潤創造功能的視角考察了語言景觀的旅游經濟價值。戴朝暉則以上海語言景觀為例探索語言景觀的超語實現路徑。石琳在語言經濟視角下探討了少數民族文化和旅游產業的融合和發展手段。近年研究多偏于旅游景區，江娟麗及江茂森巫喜麗及范露分別從非遺傳承視角和“一帶一路\"視角解析地區文化展示策略。

總體來看，學界已有研究存在以下不足之處：首先，已有樣本都傾向于著名大都市的旅游景區，忽略了對新型旅游城市的研究；其次，已有研究更多聚焦在靜態的描述性層面上，而忽略了語言景觀背后與之密切相關的社會文化因素；最后，在語言景觀與旅游者旅游體驗的關系及語言景觀所體現的旅游者與地方文化的融合途徑等諸多方面缺乏理論創新。

基于此，本文結合場所符號學理論，采用實地調查法從語碼組合、字刻特征、置放特點分析攬月灣景區語言景觀的特點、功用、文化意義，擴展全域旅游語境中的理論價值，并進一步探究語言景觀在地域文化傳承及多元跨文化傳播中的作用機制，對其他類型景區的語言文字規范化做出“語言—文化一場所”復合式的優化實踐。

1 場所符號學

Scollon R及Scollon S^[i0] 指出，語言景觀作為特殊符號集合，通過語碼組合、字刻特征與置放策略三大維度，實現符號系統與場所語境的深度關聯，其本質是社會文化、權力關系與空間實踐的動態映射。

語碼組合是一種多語在標牌上真實呈現的方式，也是語言使用者面對多語事實時采取的符號策略。多語環境中，當兩種以上語碼出現在客觀物質空間時，其對應關系是一種優勢語和邊緣語的組合層次。語言景觀招牌標牌中的“字刻\"是語言符號在語境中物質空間的具體表現，是語言景觀標牌獲得意義傳達與功能實現的關鍵。置放關注語言景觀在場所中的位置和空間分布。去語境化置放指以相同或相似的語言景觀標牌在不同的空間場域中保持設計語言形式上的一致性；越軌式置放指標牌在“不該出現”的場所出現；場景化置放通過適配性設計使景觀標牌與特定的場景場域語境屬性產生協同與互動，彰顯標牌的實用功能和場景適配性

2攬月灣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特征分析

2024年12月20日—2025年2月28日，筆者對攬月灣旅游景區進行了多次實地考察，使用高清相機對景區內各類語言標牌進行拍攝，包括景區入口、道路指示牌、景點介紹牌、商家招牌、廣告宣傳牌等，確保涵蓋景區不同功能區域和不同類型的語言景觀。拍攝過程中詳細記錄標牌的位置、內容、語言使用情況、字體樣式、顏色搭配等信息，剔除模糊和重復圖片，共拍攝語言標牌996張。這些語言標牌可分為兩大類：自上而下的官方標牌807張；自下而上的私人標牌189張。

2.1 標牌的語碼分布

據筆者調查，攬月灣旅游景區內語碼組合形式有8種：“中文\"“英文\"\"中文 + 英文\"\"中文 + 日文”“中文 + 英文 + 日文”“中文 + 英文 + 日文 ?+ 韓文\"“中文 + 英文 ?+ 日文 + 韓文 + 俄文\"\"中文 + 拉丁文”。該景區中僅使用漢字的標牌數量達337個，占比 33.9% ，再結合含有中文的其他語碼組合的標牌計算，中文的使用頻次達到 100% 。中文是我國的官方語言和通用語言，景區廣泛使用中文既符合國家語言政策，又有利于傳播中華文化，堅定文化自信。

除“中文\"使用外，“中文 + 英文\"的語碼組合是占比最高的混合語碼形式。景區大量使用這種語碼組合，反映該景區積極面對國際游客，主動參與國際交流，以助推國際景區化形象的構建，吸引更多國際游客。此外，景區錯落有致的小語種語碼組合，是其語言景觀建設的一大亮點。曹妃甸區將自身城市形象定位為“重點發展國際大宗商品貿易、港航服務、能源儲備、高端裝備制造等產業，致力于建設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引領區、臨港經濟創新示范區\"，這一定位凸顯了曹妃甸區在東北亞經濟合作圈中的關鍵地位。日本、韓國、俄羅斯作為東北亞經濟合作圈的主要成員，景區內使用日韓俄等多國語言，這既是符合曹妃甸區的整體發展定位，也是景區服務全面性、國際化追求的表現。值得注意的是，攬月灣旅游景區的語言景觀建設也存在語碼組合不規范的問題。該景區的語言景觀中，出現了純英文的語碼組合形式。此類現象反映出當地旅游管理部門在標識設置審核與監管環節存在明顯漏洞，未能有效落實語言文字規范要求。

2.2 標牌的字刻特征

首先，在字體類型方面，攬月灣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的漢字涉及標準字體和創意字體兩大類別。官方標牌中，黑體與宋體的數量占比最高(合計 75.2% ），其核心優勢在于信息傳遞的規范性與清晰度。私人標牌更傾向于通過藝術體與混合字體實現差異化競爭。藝術體占比 41.0% ，通過筆畫變形、圖形融合等創意設計，打破標準化字體的單調性，契合“吸引客流\"的核心訴求。此類字體雖基于某種基礎字體，但通過視覺創新形成獨特風格，屬于字體家族的場景化改造(如將常規黑體改造為具有立體浮雕效果的藝術體)。混合字體占 4.1% ，指多種字體特征融合的設計通過多元符號疊加增強信息層次感，但因易導致視覺混亂，使用頻率較低。

攬月灣東區望海樓飯店(見圖1)作為景區內的私人經營場所，該飯店地處濱海景觀帶，擁有獨特海景資源與藝術氛圍，被稱為曹妃甸“城市宴會廳”。其標牌設計通過以下維度實現文化元素與景觀功能的融合：以“望\"字為例，文字主體采用楷體風格藝術體為基礎形態，既保留楷體筆畫舒展、結構規整的字體特征，又通過書法美學傳遞文化厚重感；文字外圍以波浪形輪廓勾勒，模擬潮汐的動態韻律，拉伸“望\"字上下結構的縱向比例，傳遞“視野開闊\"的語義聯想，暗合濱海景觀的空間特征，做到了字體形態的文化轉譯；將海浪曲線、海平面的遼闊感等海洋元素抽象為字體設計語言，使靜態文字與“海濱”主題形成視覺同構。

其次，就字體顏色方面，攬月灣西區的多巴胺運動場，標牌的設計選取紅、藍、綠、橙、黃、紫等多種鮮艷色彩，每種顏色對應不同字體，形成強烈視覺沖擊。這種色彩組合并非隨意為之，而是參考“多巴胺配色\"理論，通過高飽和、明亮色彩搭配，營造活力歡快氛圍，與運動場的功能和定位相契合，讓游客在視覺和心理上提前融入運動場景，增強游玩體驗感，符合攬月灣西區“海洋體育\"的主題特色。

最后，語言景觀中的字刻材質并非單純的物理載體，而是社會文化、技術發展與空間權力的視覺編碼系統。就攬月灣旅游景區的語言標牌而言，其字刻材質主要以塑料、金屬、紙質為主，伴有少量石材、玻璃、布料等材質，體現出景區字刻材質使用的多樣性和豐富性。例如，“離北京最近的海”語言標牌采用明艷、具有設計感、帶有一定曲線設計元素的金屬材質標牌。標牌材質為金屬，考慮到材質耐腐蝕特性，能夠很好地塑形。從傳達者角度看，標牌的顏色與形狀帶有很大的震撼性，能夠讓游客第一時間注意到標牌的文字，從而激發游客游玩的熱情。

2.3 標牌的置放特點

通過對攬月灣景區996個語言標牌的走訪采集顯示957個為場景化置放，占比頗高。這表明多數標牌契合景區“海洋文化\"與\"濱海度假區\"主題，于適當地點發揮相應功能，彰顯出該地標牌設置的創新性與合理性。景區內亦存在部分去語境化置放的私人語言景觀，如攬月灣旅游東區的肯悅咖啡標牌，作為全球連鎖品牌，其在攬月灣景區的標牌設計，在字體、顏色、圖案等方面，均保持全球統一標準，不受景區特色語境影響。此舉旨在強化品牌識別、傳遞品牌形象，同時便于品牌統一管理與維護，降低相關成本。此外，景區中還存在越軌式置放的標牌，如攬月灣西區卡丁車俱樂部中的英文“RACINGCARS”單語標牌。雖在某些特定情境下，單語英文標識可營造專業、國際化氛圍，但因其未遵循景區語言標牌設置規范，未顧及國內多數游客語言習慣，存在語言使用規范性沖突。

圖1望海樓飯店標識牌

3攬月灣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現存問題

3.1 語言標牌合法性與規范性不足，管理監管機制缺位

從語碼組合上看，語碼搭配式樣違背了國家語言文字的規范。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的規定，公共服務行業應該以規范漢字作為基本服務用字，若使用外文需與中文配合且中文居主導地位。但景區的語碼搭配式樣中使用了純英文式樣，這表明當地有關旅游景區管理部門在景區標牌設置的審核和監管上存在問題。而在語言標牌的物理性狀上，部分語碼標牌亦存在破殘問題，這表明相關政府部門沒有很好地重視旅游景區語言景觀物質載體的維護，從側面體現出了景區的語言標牌的規范性不足。

3.2 多語服務能力薄弱，語言景觀國際化與本土化失衡

曹妃甸新城在當前整個區域國家發展策略的實施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地處渤海灣經濟圈中心，是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節點，更是中國(河北)自由貿易試驗區曹妃甸片區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景區必須與整個區域經濟國際化發展策略同步。但現在景區的語言景觀并不能覆蓋所有客源國家的語言，使得在吸引國際游客方面，景區的語言景觀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匹配的，并且多語種使用也不能充分體現景區的特色，如曹妃文化、海洋文化，這使得語言景觀的國際化功能發揮不明顯。

3.3 翻譯質量與文化傳遞效能弱化，符號編碼與解碼錯位

景區語言標牌存在文化意象流失與語言形式適配性不足問題，以“追月云橋\"英譯“ChasingtheMoonCloud Bridge (a dreamland of romance and poetry)”為例，原譯采用現在分詞“Chasing\"作前置定語，易引發“橋主動追逐月云”的語義誤解。此外，“MoonCloud\"組合違背英語文化中“云\"“月\"獨立意象的認知傳統，易被誤讀為“月球上的云\"或“月形云”，偏離“云月交織\"的意境。括號內“dreamland”一詞的通俗化傾向與橋梁的實體莊重性不符，英語更宜用“realm\"以匹配“橋\"作為連接現實與詩意的載體屬性。文化內涵傳遞層面，中文“追\"字蘊含“逐夢追遠”的東方哲學意境，而\"Chasing\"僅保留物理追逐含義，丟失“超越現實\"的精神隱喻，需以“Quest\"\"Pur-suit\"等哲思性詞匯傳遞深層內涵。“云月\"作為中文“時空交織\"的象征，在“MoonCloud\"的機械組合中則消解了“云的流動性”與“月的恒定性\"張力。

3.4 標牌置放策略缺乏系統性，場景適配與規范沖突并存

首先，在越軌式置放方面，純英文標牌既與景區的整體語言文字使用規范不一致，也不符合國人語言經驗認知，體現不出標牌語言景觀設置的跨文化適宜性。其次，部分去語境化的置放的商業導向指示性牌體沒能把商業品牌形象與地域文化很好地結合在一起，盧德平[曾指出，名稱的非變異性有助于商業品牌實現社會話語的高頻復制與流通，“肯悅咖啡”的標準化標牌策略的確提升了游客認知度與商業轉化率，然而旅游景區的核心功能在于文化傳播與體驗塑造，過度側重商業標識的標準化而忽視文化承載功能，無疑偏離了景區建設的初衷。

4攬月灣旅游景區語言景觀優化策略

4.1建立法規導向的語碼組合監管體系，夯實制度保障

依據國家語言文字法規，語言標牌設計需符合《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規范》（GB/T30240.1-2013)，公共場所標示名稱、提供信息要以規范漢字為基本服務用字，不得單獨使用外語。因此須構建“設計一審核一公示—驗收”全過程監督管理機制，對于現有的存在問題的標牌要開展專項排查，限期限時更改不合格的語碼組合方式，將新設的標牌全中文與老標牌全部整改到位，全面杜絕全英文標識等存在問題現象。

4.2構建分層分類的多語服務能力提升機制，強化人才支撐

根據旅游從業人員不同的語言要求，推出“英語基礎 + 日韓語強化\"培訓機制，即對一線從業人員進行日常旅游常用語的英語、日語、韓語會話培訓。對管理人員和標識系統制作人員進行專業翻譯公司人員一對一的培訓，提高多語標識制作水平，加強與高校的合作，打造“旅游語言服務實訓基地”，由基地定向輸出旅游語言專業人才，具有專業語言能力和旅游管理專業知識，并為景區定期提供翻譯服務和文化翻譯咨詢服務。

4.3 實施“語言一文化\"協同轉譯工程，強化文化傳播效能

正如關英明、梁京濤和姜楠[13指出，“語言景觀是物質化資本的載體，屬于文化資源。文化反映著人類對世界的認識與看法”。所以，有必要通過建立系統性優化方案，成立由語言學、人類文化學及旅游策劃專家組成的語言轉譯局，保證語言信息準確與文化闡釋的深刻，堅持以信與達為準則的“異化 + 歸化”翻譯策略，在注重譯作的深層闡釋的同時，凸顯出景區的語言標牌所體現的地域文化意象，使語言景觀既能保持文脈又能融入當代潮流，發揮文化景觀傳播自身信息與情感文化的功能。

4.4 創新場景化置放規劃策略，實現功能與美學的有機統一

基于場所符號學的置放理論，景區語言景觀要深化“符號一場景一功能\"的三維建構，對各部分予以細致設計，以便求實功能和文化美感兼具。加強功能類標牌的置放場景視性關聯，遵循場所功能匹配原則，根據標牌外形、顏色、材質與周圍環境匹配度適性設計，在游客心中形成“視覺符號是環境符號”的思維模式。運用地理信息系統(GIS)對景區語言景觀予以數字化管理優化，隨時依據季節變化與節假日活動的策劃，適時調整臨時性標牌的擺放空間，以獲得更佳的場景適性。

5 結束語

本研究以場所符號學為理論框架，對攬月灣旅游景區語言景觀展開多維度分析，揭示其在語碼選擇、字刻呈現與空間置放中的特征與功能。研究發現，景區通過多語碼組合、特色字刻設計與場景化置放，既滿足了國內游客的文化認同需求，也通過國際化語言服務嘗試對接區域經濟戰略，在地域文化傳播與旅游體驗塑造中發揮了積極作用。

研究提出的“法規監管一多語能力提升—文化協同轉譯一場景化置放優化\"策略，聚焦語言景觀的規范性治理與文化賦能，為同類景區提升旅游品質、傳承地域文化提供了可復制的行動框架，拓展現有語言景觀理論在中小城市旅游景區的應用邊界。在跨文化傳播的話語中，本文通過分析翻譯的謬誤與文化圖式損失現象提出“異化 + 歸化\"協同的跨文化翻譯策略，對提升旅游場景中語言景觀的跨文化適應性具有實操指導意義。

作為新興濱海旅游場景的典型樣本，攬月灣景區語言景觀改善實踐是新型濱海景區語境下的“標準化\"和“地方性\"平衡的現實案例，是全域旅游下語境景觀相關理念向實踐延伸的一個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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