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養老的研究綜述與未來展望

中圖分類號：F49；R197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505081

Abstract： Against the background of the increasing trend of population aging and the widespread 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digital empowerment to optimize senior care services has gradually become a focus of attention for all sectors of society.As a new path of senior care combined with modern technology，the smart senior care model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life and happiness of elderly people. This paper reviews the literature on smart senior care at home and abroad，clarifies the current research views and development context from the definition and advantage，mode and application scenario， product development and platform construction， user adoption and usage behavior，relevant legal supervision and other aspects of smart senior care，and looks forward to the possible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and trends，with a view to providing reference for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smart senior care in China.

Key Words：Population Aging; The Wave of Digitalization; Smart Senior Care; Research Review

0 引言

202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和全國老齡工作委員會辦公室聯合印發的《2023年度國家老齡事業發展公報》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末，中國60歲及以上人口規模達到29697萬人，占全國總人口的 21.1% 。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數量為21676萬人，占總人口的 15.4% .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養比高達 22.5% 。對照聯合國關于老齡化社會的界定標準，我國已進入超老齡社會。另據翟振武[1分析，近10年來，我國已跨過了第一個快速人口老齡化期，未來很快還需應對一個更快速人口老齡化期。在此背景之下，傳統家庭養老模式以及現有養老資源難以滿足日益增多的老年群體多樣化服務需求。

另一方面，伴隨著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已在社會生活的不同領域得到更廣泛應用。因此，基于人口老齡化與經濟社會數字化的基本國情，將新興技術與養老服務深度融合，智慧養老這一新型養老模式應運而生。智慧養老已成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平衡養老服務供需、幫助老年群體共享數字生活、提高老年群體社會參與度、提升老年群體生活質量、彌補傳統養老模式人力短缺和效率不高、破解當前養老困局的有力手段之一。目前，智慧養老這種創新養老模式受到了社會和學界越來越多的關注。根據 ?2024-2029 年中國智慧養老產業發展趨勢及投資風險研究報告》的統計數據，2019一2023年我國智慧養老市場規模從3.5萬億持續增長至6萬億元，年均復合增長率高達 14.42% ，預計2025年市場規模將達到7.21萬億元。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已將“加快發展智慧養老\"作為重要內容，列入我國完善社會保障和服務政策的戰略部署。本文主要從5個方面梳理國內外智慧養老研究文獻，分析智慧養老研究現狀與動態趨勢，從而為后續研究提供理論支持和參考。

1智慧養老的內涵與優勢

智慧養老（SmartSeniorCare）這一概念最早源于國外，英國生命信托基金會將其定義為：老年人可以自由享受高智能產品帶來的優質生活，不受外在條件限制。但在我國環境下，首先出現的是信息化養老這一表述，如牛康2指出作為一種新的嘗試，要利用信息技術為社區養老提供技術支撐，順應中國信息化社會的發展趨勢。之后，智能養老（IntelligentCare）的概念在國內逐漸流行，政府還專門成立了全國智能化養老專家委員會。從本質上看，智能養老更側重于智能設備，是以智能養老設備為中心的養老模式。2008年，IBM公司首次提出“智慧地球\"理念，智慧養老自此受到廣泛關注和接受。區別于傳統的“信息化養老”和“智能養老”，智慧養老強調“助老”和“用老”，是以老年人為中心的新型養老模式。

2012年我國智慧養老產業開始起步，經歷倡導和試點階段，自2017年進入全國范圍內推廣發展階段。2017年和2021年我國工業和信息化部、民政部和國家衛生計生委曾先后印發《智慧健康養老產業發展行動計劃》（2017一2020年）和《智慧健康養老產業發展行動計劃》（2021一2025年），根據這兩個版本行動計劃的相關闡述，智慧養老內涵基本可以界定為：利用包括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智能硬件等在內的新一代信息技術產品和設備，將其融人傳統養老服務模式，實現個人、家庭、社區、機構與健康養老資源的有效對接和優化配置，從而減輕養老服務壓力、更新服務理念、優化服務結構、滿足多樣化需求、提升服務質量的相關實踐與活動。

技術的創新與快速進步深刻改變了現代醫學和老年人的醫療保健體系。智慧養老是傳統養老產業與現代技術深度融合的系統化、智能化發展形態，旨在通過技術服務和產品，改善老年人生活條件，滿足其在健康管理、安全保障、緊急救助、休閑娛樂和學習提升等多方面的需求[3]。與傳統的養老模式相比，智慧養老展現出以數字技術為依托、數據驅動、資源整合、精準服務、全場景適用等鮮明特征。它將從根本上重塑傳統養老模式，成為新時代養老服務體系的重要發展方向。智慧養老的探索與實踐，不僅是落實“老有所養\"理念的具體體現，更能讓老年群體充分享受科技發展紅利，顯著增進民生福祉。

2智慧養老的類型與應用場景

以智慧養老參與者和參與方式不同為標準，智慧養老服務可以劃分為4種模式。第一，需求一中介一供給模式（Demander—Mediator一Provider，DMP模式），即需求方、中介平臺再到供給方的模式。該模式中，需求方購買服務的指令經綜合信息平臺整理分類后傳遞至相關供方，供方據此提供相應養老服務；第二，供給方對需求方模式（ProvidertoDemander，PtoD模式），為避免供需脫節，此類模式要求供給方主動提前了解需求方的養老服務需求，以提高服務供給的有效性；第三，需求方對供給方模式（DemandertoProvider，DtoP模式），與P2D模式相反，在D2P模式中，需求方處于主動地位，首先向綜合信息平臺發送購買指令，平臺確認后，供給方再向需求方提供相應服務；第四，線上線下融合模式（Online to Offline or Offline to Online，O to O模式）。該模式的核心優勢在于靈活性，其線上線下信息交互依賴中介平臺，它可根據實際養老需求的變化靈活調整服務機制，也可與其他智慧養老模式融合[4]。

以智慧養老應用場景的不同為標準，智慧養老可以分為居家智慧養老、社區智慧養老和養老機構智慧養老3種類型[5-6]。居家智慧養老是指將相關現代技術創新運用于傳統的居家養老領域，積極整合多方資源，密切連接供需雙方，更高效、靈活、便捷地為居家老年群體提供智能多樣的養老服務。在我國，居家智慧養老起步于2012年[7，2014年以后多地啟動實踐試點。其具體運行模式還可以進一步細分為政府購買、政企合作以及政社合作等類型。目前，我國居家智慧養老仍處于初級發展階段，面臨一系列的問題，如社會認同度較低、制度環境不佳、市場化程度有限、服務多樣化和專業化水平偏低、基礎設施和平臺建設不完善、相關人才缺乏等[8]。Maimoon等9指出，盡管老年人身體健康情況下滑，但大多數傾向于獨立在家居住，因此面向老年群體的當前醫療保健技術焦點應該從傳統診療轉向居家保健，推出具有可及性的智能健康監控系統有其必要性。Wong等[10]研究表明，智能家居技術（SHT）已被確定為一種極具前景的方式，可以幫助老年人保持獨立性和一定的生活質量，同時還可以控制不斷攀升的老年人護理成本。在智能家居方案的設計、開發和實施過程中，養老服務提供商和政策制定者都需要充分考慮老年人的感知有用性和信任等因素[11]。Felber等[12]的研究也認為，從經濟和實用性的角度來看，智能家居健康技術（SHHT）作為一種實現老年人就地養老的解決方案已經得到了推廣和實施。

社區智慧養老則是以社區為基礎，依托新型智能技術手段，圍繞社區老年群體的需求，構建全方位的生活服務和健康管理體系，旨在提升老年人生活質量和幸福體驗感的新型養老模式。老年群體對各類社區智慧養老服務，尤其是醫療保健方面服務的需求存在共性，但不同類型的老人的需求也體現出個性化和差異化。年齡層次、身體健康狀況、日常居住情況等因素都會對老人的社區智慧養老服務需求產生影響[13]。另外，智慧養老設備的使用經歷和熟練度會顯著影響其對于社區層面提供智慧養老設備的需求。有使用過社區智慧養老設備的老年人更可能認為設備能滿足其生活需求，能熟練使用設備的老年人則有更高的產品需求[14]。Kong等[3]運用主題分析法，對我國西南地區社區獨居老年人對智慧養老服務的需求和滿意度進行探討。研究結論顯示為了應對不可逆轉的人口老齡化趨勢，智慧養老可作為促進健康老齡化的有效解決方案，有助于提高社區老年人的生活水平，保持其身體機能和自身生活獨立性，以此促進實現就地老齡化。

養老機構智慧養老是指將智慧養老服務引人養老機構，依托智能化技術優勢，整合多方資源，加強老人、家屬與養老機構之間的聯系，為老人提供便捷、智能、個性化服務，從而提升養老生活品質[15]。我國早期對于養老機構智慧養老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養老機構的智能化[16]，后續研究觀點則認為養老機構智慧養老不是僅局限于機構的智能化，而是需要利用互聯網十技術，融合機構、居家和社區養老模式，最終實現自主、健康和幸福養老的目標[17]。隨著美國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的大幅增長，養老機構正在探索使用智能家居信息技術（SHIT），保障住戶的生活質量和安全。智能家居信息技術有助于收集住戶信息，實現住戶和健康照料提供商之間的信息共享[18]

3智慧養老產品開發與平臺構建

目前市場上已有的智慧養老產品大致包括三類，即生活服務類產品、醫療保健類產品和社交娛樂類產品[19]。根據我國政府頒布的《智慧健康養老產品及服務推廣自錄（2024年版）》，智慧健康養老產品還可以進一步細分為六大類，包括健康管理類智能產品、老年輔助器具類智能產品、養老監護類智能產品、中醫數字化智能產品以及適老化改造智能產品。

具體來看，Shah等[20]認為在智能護理家庭環境中，以有限計算資源運行的智能機器人能夠通過經濟高效的方式，遠程向老年人提供復雜的醫療服務以及完成其他任務。Li等[2]的研究發現，與現有健康網站、檔案和專家團隊咨詢等工具相比，基于知識圖譜的老年人智能護理系統在基本信息、健康支持和飲食信息方面具有更多的優勢。Wang等[22]研究指出成功的老齡化應該是健康的老齡化。智慧養老服務這項技術有可能幫助老年人監測和維護健康，管理健康狀況和疾病。使用智慧老年護理產品是解決老年護理問題的可行方法之一。高齡者智能家用醫療產品包括檢測類、保健類、治療類、康復類和應急類等不同類別。針對高齡老人設計智能家用醫療產品，需充分考慮高齡群體的生理特點、心理特點、生活方式以及情感需求，遵循安全性原則、實用性原則、易用性原則和情感化原則，從而提供更佳的產品體驗[23]。在文娛產品設計方面，潘思穎[24]基于社區居家養老背景，提出新型模塊化養老模式“醫養護樂”，并利用功能系統技術法和相關理論，完成老年智能文娛產品設計，最終證明“樂\"模塊構建的可行性。還有學者認為同一產品可以兼顧醫療護理以及娛樂休閑的功能。Jia等[25]通過技術案例分析和實地調查數據分析，探討智能可穿戴設備在老年護理中的應用。研究發現，智能可穿戴設備在老年護理領域的發展趨勢將體現在娛樂支持和健康管理兩大方面。

智慧養老的智能化優勢已滲透到個性化養老的各個領域，其實現離不開智能技術與養老服務的深度融合。以基層醫療為驅動的智慧養老服務模式，是國家、社會、市場等多方力量協同構建養老服務體系的重要體現，其核心在于平臺建設[26]。目前，我國智慧養老平臺建設雖取得一定進展，但仍存在諸多問題，主要表現為：智慧養老產品普及率偏低、平臺服務內容模塊單一、數據信息整合利用不足、行業標準不統一、平臺運行和運營環節受重視程度不夠等[27-28]。關于智慧養老服務平臺的構建，有觀點主張應由民政部門主導，通過購買第三方專業技術服務實現養老服務工作的高效管理[29]。平臺功能各異，其系統構成也相應不同。聚焦醫養結合的平臺系統通常由老人評估預警系統、醫養結合呼叫聯動系統及醫養結合服務管理系統三大部分構成[30]；而基于養老場景的智能家居監測平臺設計則主要分為智慧養老監測平臺系統設計和機器視覺監測系統設計兩大類[31]。研究表明，為有效保障老年人的醫養需求與權益，智慧養老服務平臺的構建需引人區塊鏈技術，并設計三層架構的云計算框架，以深度融合養老服務與信息技術。在此過程中，信息互動機制、智能運行機制和運營維護機制是需重點關注的核心環節[32-33]。 Xu 等[34]利用灰色關聯度分析和模糊質量功能展開方法進行研究，結果顯示：根據老年人偏好差異改進智慧養老服務平臺，可顯著提升用戶服務滿意度，并增強輔助型智慧養老服務產品的市場競爭力。

4智慧養老用戶的采納和使用行為

有關老年群體采納、使用智慧養老平臺或產品的意愿和行為研究主要是圍繞整合技術接受模型（UTAUT）展開。如張明明等[35]在整合技術接受模型的基礎上增加風險感知變量，同時引人控制變量，研究社區居家老年人智慧養老接納度的影響因素，建立和驗證社區居家老年群體智慧養老接納度決策樹預測模型。張聯[36]指出，績效期望、努力期望、社群感知、配合程度可以顯著提升老人對智慧養老平臺的采納意愿，從而激發采納行為。但風險感知這一因素無法顯著影響老人采納意愿及行為。陳芳[37]從整合技術接受模型出發，結合驗證性因子分析與嶺回歸分析方法，得出的研究結論與此前的觀點一致。就中低齡老年人而言，績效期望、社會影響、便利條件對于智慧養老產品和服務的使用意愿甚至是持續使用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但感知風險所產生的影響并不顯著。此外，研究還發現就未使用者和男性使用者而言，對使用意愿和持續使用意愿的影響程度最大的因素是社會影響。

除了整合技術接受模型，現有研究還利用其他理論和模型探討智慧養老用戶采納和持續使用行為的意愿。例如，Wang等[22]認為老年人產品使用意愿降低會使智慧養老產品的可持續發展受到限制。研究基于感知風險理論和感知成本理論，重建模型調查中國老年群體采用智慧養老產品的采納行為，結論表明，老年人是否接受智慧養老產品取決于多重因素，其中包括績效期望、努力期望、社會影響、行為意向、感知成本和感知風險等。白玫等[38]從扎根理論出發，研究發現智慧養老平臺用戶滿意度、平臺感知因素、環境因素以及持續使用意愿會對用戶持續使用行為產生影響。其中，平臺因素會影響用戶因素，用戶因素和環境因素又進一步影響持續使用意愿。

另一方面，苗彬等[39]還重點圍繞感知易用性、感知可用性等因素，深入探討了不同因素對于智慧養老用戶行為產生的影響，研究發現便利條件和自我效能對于感知易用性有顯著促進作用，績效預期對于感知有用性有顯著促進作用，而社會影響對感知有用性和感知易用性均能產生顯著促進作用。感知有用性、感知易用性和服務質量直接影響智慧養老用戶行為意愿。Sorwar等[11]通過結構方程模型驗證智能家居改造項目實施前后的模型和假設，也得出類似結論。研究顯示，感知有用性是老年人采納智能家居技術的重要決定因素，信任可通過感知有用性間接影響老年人的采納行為。因此，養老服務提供商和政策制定者都需要在智能家居方案的設計、開發和實施過程中，充分考慮老年人的感知有用性和信任。Li等[4°使用偏最小二乘結構方程模型進行數據分析，研究發現感知易用性不能直接影響老年人采用智能醫療服務的意愿；各種類型的社會支持在老年人對智能醫療服務的感知可用性中發揮重要作用；感知有用性對于智能醫療服務的采納有重要影響。Gao[41]基于消費者行為分析模型，采用驗證分析探討消費者使用智慧養老產品的傾向以及影響智慧養老產品使用的決定因素，研究表明感知易用性因素對消費者使用智慧老年護理產品或服務的意愿影響最大。

5智慧養老的治理與監管

為推動智慧養老健康發展，政府在制定相關政策法規和標準規范方面需要扮演重要的角色。楊萌[15]利用訪談法、政策文本分析法與案例分析法，以合肥市為研究對象，從政府支持角度提出：智慧養老的政府支持應體現為理念引導、政策支持、監督管理以及平臺建設等方面。在許多發達國家，政府已經相繼出臺了與智慧養老相關的法案或戰略規劃，這些發展戰略與一般都與該國的老齡化政策密切聯系，強調多元主體協同，注重服務項目整合，并且還有助于緩解老年群體使用服務的經濟壓力，提升老年群體對人工智能的利用技能[42]。張博等[43]認為，應該從整體規劃以及法律法規等方面進一步推進我國智能養老產業的發展。從倫理角度來看，由于數據和智能體的自主性引入，智慧養老技術在實際應用中會產生一些倫理風險，例如技術養老模式和傳統養老觀念道德之間的沖突。倫理風險是智慧養老領域社會風險的主要類型之一，具有道德性、人身性、媒介性等特征[44]。Felber[12]研究發現智能家居健康技術（SHHT）作為一種經濟實用的就地養老解決方案，在推廣和實施的過程中存在倫理考慮缺失的問題。醫療專業人士、技術開發者等在使用技術時，都應該遵守包括尊重自主性、保障公平正義、保護隱私、明確責任等在內的倫理原則。

另一方面，智慧養老數據資源治理體系的構建將直接影響智慧養老產業的發展。目前，我國智慧養老數據資源治理還存在一系列的問題，主要表現在數據互通性不夠、數據處理能力差異大、數據管理不統一、數據權屬界定模糊、數據主體地位失衡和數據安全保護不足等方面。因此，數字時代背景下，可以創新機制，通過老年人數據信托的方式應對老年人數據利用的困境[45]。左美云等[46]采用規范分析方法，根據活動理論，建立智慧養老數據資源分類體系和治理體系的整體框架，研究結論顯示，智慧養老數據資源的治理模式在不同的演化階段需構建與其相應的治理機制。一般而言，治理模式是遵循分布式、集中式、分布集中式、網絡式的路徑逐步轉變。智慧養老服務數據安全治理面臨的風險包括技術類風險和制度類風險。智慧養老服務發展的重要前提之一是保障數據安全。因此可以從監管前置化、動態化、技術化以及規范化4個方面創新數據安全治理策略，平衡智慧化服務與數據安全的要求，構筑安全可控的數據環境[47]。智慧養老平臺的低水平監管可能導致平臺隱私保護水平較低。由于受到個人層面和社區層面因素的影響，隱私擔憂成為智慧養老技術采用的障礙之一。研究表明，盡管老年人對技術需求的感知一定程度會減輕他們的隱私擔憂，但對隱私的感知仍然可能會抑制他們對智能家居信息技術的接受和采用[48]

還有學者從研究老年群體、智慧養老服務提供商以及政府三方關系入手，探討智慧養老的監管問題。Shi等[49]基于進化博弈和李雅普諾夫理論，討論了老年人參與智慧養老平臺監管的意愿、平臺服務提供商的隱私保護狀況、政府監管程度，以及影響三方博弈制度均衡的關鍵因素。通過仿真分析和博弈制度的優化，研究發現智慧養老照料平臺的隱私保護水平可以被改進，養老照料服務的綜合監管過程可以被進一步提升。還有研究利用進化博弈模型來分析政府、智能養老技術服務提供商和老年人作出的不同決策，并使用習慣數據進行敏感性分析，以驗證相關參數對每個主體決策的影響。研究結論顯示，三方之間的利益沖突導致中國智慧養老治理的嚴重碎片化。為促進三方主體之間的協作并提高治理效率，政府應加強對服務提供商的監管，加大對背信提供商的處罰力度，提供適度的激勵和補貼，并控制智慧養老服務成本[50]。

6結語

盡管國內外關于智慧養老的研究發展迅速，并已取得較為豐富的成果，但作為一種新型的養老模式，未來對該主題的探討仍存在拓展與深化的空間。首先，現有研究表明，老年人對智慧養老產品和服務的了解與使用程度是影響其需求的關鍵因素。然而，由于數字鴻溝的存在，老年人在新技術認知和理解能力上往往處于相對劣勢。因此，進一步優化智慧養老產品功能與技術研發，提升其適用性，幫助老年人跨越數字鴻溝、享受數字化紅利，應成為后續研究的重要方向。其次，推行智慧養老的核心目的在于滿足日益迫切的養老需求，提升老年群體的生活質量和福祉。當前研究較多聚焦于供給層面，對不同老年用戶的差異化需求關注不足。因此，可從地域、年齡、身體狀況等因素出發，有針對性地多角度調查了解不同老年群體的真實需求，深入探討其個體化需求，從而精準提供個性化的智慧養老服務。最后，在關注智慧養老前沿技術應用的同時，需從系統性設計思維出發進行產品設計，重視老年群體的情感陪伴缺失問題，平衡技術應用與人文關懷、情感支持。健康積極的老年生活與情感慰藉及人際關系密不可分，“以人為本”和“情感關懷”始終是養老服務的核心特征。鑒于此，未來研究可更多聚焦于技術精度與人本溫度的融合，推動科技與人文關懷的深度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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