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號,是標點符號中使用率極高的。它圓圓的、空心的,像一個愣愣張著的嘴,也像一顆吊在半空中的心。
一件事情,本來是以一叢叢文字熱熱鬧鬧地敘述著的,句號一出現,便好像樂章上的休止符一樣,讓人忽然聽到一個寂靜的聲音,告一個小段落了。接著,你也許會緊緊張張地追讀下去,或許會趁這個機會休息一會兒。
[]尤今《句號》
賞析:我們習以為常的那個圓圓的、空心的句號,竟也有如此威力。
開始的時候,毛筆一定很孤獨的。因為,那時,沒有紙,毛筆孤零零地懸在筆架上,懸在讀書人的案頭,形單影只。一抹冷淡的夕陽斜射到書案上,映射在筆桿上,顯得蒼涼、寂寥而又落寞。浪跡歲月,毛筆的靈魂飄蕩,總是缺少皈依的地方。當然,也有竹簡、木片和絲帛。但是,毛筆天生就難以與它們為伍。有時,勉強在上面寫上幾筆,卻又顯得如此局促、寒酸。
余顯斌《日漸遠去的毛筆》
賞析:能筆走龍蛇的毛筆,也曾落魄過。好在,它遇到了自己的知音——紙。
二胡是一個飽經世間的風雨滄桑、歷盡人生的悲苦辛酸的老婦。滿頭銀絲、滿臉褶皺的她衣衫襤褸,形銷骨立,愁容滿面。她不會再流淚哭泣了,因為她早已把眼淚流完了流干了。她只是睜著一雙干癟混濁的眼睛,無限憂傷地、默默無語地望著你。她的骨子里沒有繁華熱鬧,沒有鳥語花香蜂飛蝶舞;即使是身處人來人往的市井街衢,她內心深處依然會流露出濃郁的孤苦和悲涼。與她相匹配的,應該是孟郊和賈島的“郊寒島瘦”,應該是杜甫的“沉郁頓挫”。
王東峰《民間樂器》
賞析:二胡這一民間樂器,無論是相貌還是聲音,確實像一個飽經風霜的老婦。
我的淚水無言地淌下,我拿出小提琴,把冰冷的琴木抵在頦下。右手中的琴弓剛剛落在弦上,只聽“啪”的一聲,弦斷了。隨著這聲響,斷弦滑過我的臉,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與此同時,小提琴也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我只感覺一陣雜音回蕩在耳邊。
葉子《小提琴的靈魂》賞析:琴弦斷,雜音起,傷心人更斷腸。
說起新年的行事,第一件在我腦中浮起的是吃。
中國人是全世界善吃的民族。普通人家,客人一到,男主人即上街辦吃場,女主人即入廚羅酒漿,客人則坐在客堂里口嗑瓜子,耳聽碗盞刀俎的聲響,等候吃飯。吃完了飯,大事已畢。客人拔起步來說“叨擾”,主人說“沒有什么好待你”,有的還要苦留:“吃了點心去”,“吃了夜飯去”。
夏丏尊《談吃》
賞析:民以食為天,一個“吃”字,盡顯中國人的處世哲學。
畫又是畫家作畫時的心電圖。畫中的線全是一種心跡。因為,唯有線條才是直抒胸臆的。
心有柔情,線則纏綿;心有怒氣,線也發狂。心境如水時,一條線從筆尖輕輕吐出,如蠶吐絲,又如一串清幽的音色流出短笛。可是你有情勃發,似風驟至,不用你去想怎樣運腕操筆,一時間,線條里的情感、力度乃至速度全發生了變化。
馮驥才《水墨文字》
賞析:畫中的線,是心靈的痕跡。心柔線纏綿,心怒線也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