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家鄉在高郵湖畔,這里有個川橋水庫,而川橋河是我們天長人的母親河。清晨,在陽光的照耀下,近看魚蝦在清澈的河水中游蕩,令人心曠神怡。遠遠看去,川橋水庫的西南方向有一個小島,大家都戲稱它為“小臺灣”。春夏之時,大人們在上面養豬、放羊、種菜,一群孩子在上面玩耍,好不開心。夜晚,川橋河水在月光下也是那樣清澈、那樣美麗、那樣溫柔,我更喜愛此時的川橋河。
趁著回老家夏家營看望年邁多病的母親之際,我來到了村東頭,想看看印象中的那片桑樹林。記得桑樹林很大,有一百多畝的樣子。見到了桑樹林,也就見到了家。
遺憾的是,那片桑樹林一一我小時候的樂園已今非昔比,它消失了。讓我欣慰的是,如今這里成了滁州市江淮分水嶺國家風景道以及99號公路的輔助美化景點、生態旅游打卡點,還有花香小鎮、云上村落、耕讀人家、蘆花迷宮、水韻龍南等景點。
記得小時候,每年四五月,在夏日的暖風中,我們這群頑皮的孩子總會走進夏家營桑樹園,爭先恐后地摘桑葚(我們天長人俗稱“桑果兒”)。

每到桑果兒成熟的季節,我們這群孩子紛紛攀上樹去摘,味道真的不錯,現在想起來還常常饞得流口水呢。一到桑果兒集中成熟的那幾天,連人帶鳥都吃不過來。摘下后,三十分鐘內能化掉,放一天就能散發酒味,直擊靈魂般的甜。你把它摘下來,放在手中,看著它慢慢融成一攤黏糊糊的糖水,然后就能領會到,甜美的東西總是脆弱,短暫得一碰即化。
談起采摘桑果兒,還有一個小插曲。記得一天早晨,我們幾個孩子相約去摘桑果兒,當時桑果兒上還有露水,我們就不停地往嘴里塞。不一會兒,大家都感覺不對勁,肚子疼。后來,媽媽告訴我們,有露水的桑果兒是不能吃的,一定要等露水干了才能吃。
家鄉的那片桑樹林是我夢境中最鮮活的童年記憶。這兩年,外孫女養了幾條蠶,我們整天為去哪里采桑葉操心,畢竟現在不像從前,家家戶戶房前屋后廣植桑樹,更別說桑樹林了。好在幾番尋覓總算湊夠了桑葉,最后看著蠶寶寶們一個個都結成了蠶繭,外孫女很開心。
故鄉的那片桑樹林永遠消失了,只有在夢里、在童年的記憶里才能找到它。我站在曾經那片桑樹林所在的位置,悵然若失,腦海里不免浮現出“滄海桑田”來。其實,“桑田”一詞來自道家,古為地名,亦為星座之名。但我想,腳下這塊土地已成為我心中永遠的“桑田”。
童年的記憶總是讓人難以忘懷。“赤腳醫生向陽花,貧下中農人人夸。一根銀針治百病,一顆紅心暖萬家。”我至今還能哼上幾句。
作者簡介:馬長青,男,安徽人,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天長市文化志愿者聯合會會長,天長市新街鎮文聯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