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18日,是個特殊的日子。
這一日,諸夏懷霜,追思秋白,懷念那只‘江南第一燕”。
這一日,是瞿秋白就義90周年紀念日。
出生于青果巷的春燕
“江南第一燕”是瞿秋白的自喻,來自他贈給第一位妻子王劍虹的詩:
萬郊怒綠斗寒潮,檢點新泥筑舊巢。
我是江南第一燕,為銜春色上云梢。
這首詩,寫于1923年春夏之交,既表達了朦朧的愛意,也表露了瞿秋白的理想與志向。
瞿秋白要做江南的第一只燕子,為寒冬中的江南銜來春色,為黑暗中的中國帶來光明。
燕子是柔弱的,也是剛強的。它敢于與寒潮相斗,勇于將新泥筑成愛巢。
青果巷——被稱為“江南名士第一巷”。這里是常州千年文脈所在,在墨跡飄香、書香盈桂的八桂堂誕生了瞿秋白一一這只青果巷飛出的“江南第一燕”。
1923年《新青年》復刊第一期刊載瞿秋白譯《國際歌》詞和曲譜

瞿秋白自幼深受傳統文化的熏陶,身上散發著儒生的氣質,是一個“儒雅的書生”,但他不是“百無一用”的書生。相反,瞿秋白是一個有大志向的讀書人。
近代的中國被黑暗籠罩,徹夜寒霜。瞿秋白遭遇了家道的中落,尤其是母親的自殺,深深刺痛了他。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在那個黑暗的時代,瞿秋白立志做一只春天的燕子,“擔一份中國再生時代思想發展的責任”,展翅飛出青果巷。他先赴北京求學,探尋新時代的發展道路;后遠赴“俄鄉”,希望“為大家辟一條光明的路”,更為中國銜來第一抹春色。
飛翔于革命風暴中的海燕
自從飛出青果巷,瞿秋白這只“江南第一燕”,就翱翔于中國革命的風暴之中,最終蛻變為一只戰斗的海燕。
夜思千重戀舊游,他生未卜此生休。
行人莫問當年事,海燕飛時獨倚樓。
這首《獄中憶內集唐人句》是1935年5月,身陷圖圖的瞿秋白所作七首獄中詩之一。詩中,他把自己比作一只孤獨的海燕。
這是一只戰斗的海燕,雖然身在牢籠,卻依然戰斗不息。這是一只高爾基筆下的海燕。
高爾基是瞿秋白崇拜的蘇聯作家。我們都知道《海燕》是高爾基的代表作,卻很少有人知道《海燕》最早是瞿秋白在旅俄期間翻譯成漢語的,當時取名《暴風鳥的歌》,十年后又將其改譯成《海燕》。
為中國革命事業戰斗的瞿秋白,化身高爾基筆下“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這泛著白沫的海上飛掠著”(瞿秋白譯文),而這正是瞿秋白自己“海燕飛時獨倚樓”的寫照。
“這勝利的預言家叫了—‘讓暴風雨來得厲害些罷!’”(瞿秋白譯文)高爾基借海燕發出革命預言,瞿秋白則通過海燕發出“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瞿秋白譯《國際歌》)的革命吶喊。
這是一聲劃時代的吶喊,是革命的戰斗宣言,鼓舞英勇的人民去迎接偉大的戰斗,預示著革命風暴即將來臨,更成為中國革命的最強音。
瞿秋白堅信,英特納雄耐爾(即國際主義)一定會實現,而他這只處于中國革命風暴中心的海燕,最終為中國人民的革命事業獻出了年輕的生命。
瞿秋白1923年初回國留影

永遠的 “江南第一燕”
從春燕到海燕,從讀書人到革命者,瞿秋白是那個覺醒年代走在時代前列、民族前列的探索者、革命者。
瞿秋白就義前在長汀中山公園涼亭留影

從20多歲鐵肩擔道義到36歲血灑羅漢嶺,瞿秋白始終堅守信仰,矢志不渝,奮斗不息。
這正是瞿秋白的擔當,是這只“江南第一燕”的抉擇與堅守。
對信仰的追求和為國為民的志向,使瞿秋白從“為銜春色上云梢”的春燕,成長為“海燕飛時獨倚樓”的海燕,實現了從書生到革命家的蛻變。
在人生的最后時刻,雖然戀戀不舍,但他還是與這“美麗的世界”勇敢地訣別:“我還留戀什么?這美麗世界的欣欣向榮的兒童。我的女兒,以及一切幸福的孩子們。我替他們祝福。”
在瞿秋白就義90年后的今天,我們可以告慰先烈:
今天,這美麗的新世界,如您所愿!
今天,快樂的孩子們,正在強大祖國母親的護佑下幸福成長!
我們永遠懷念那只從常州青果巷飛出去的“春燕”以及在革命風暴中振翅飛翔的高傲“海燕”。
那是我們永遠的“江南第一燕”!
(作者系常州三杰紀念館文博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