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官話課本《官話問答便語》中的清代福州民間信仰與民俗文化現象

中圖分類號：K248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8（c）-0043-05

The Folk Beliefs and Folk Cultural Phenomena of Fuzhou in the Qing Dynasty as Reflected in Ryukyu Mandarin Textbook The Mandarin Questions and Answers for Practical Use

LIN Jing

（College ofHistory， ZhejiangUniversity，Hangzhou Zhejiang，31oo58， China）

Abstract：The MandarinQuestionsandAnswers for Practical Use，compiledbyRyukyuanscholars inthe18thcenturyasa Chineseconversatioaltextbook，holdsmultfacetedculturalandhistoricalsignificance.Writeninadistinctiveialoguefoatit systematicallydocuments thecomplete learning processofRyukyuoffcial studentsstudying Mandarin withlocal \"Chineselaguage teachers\"inFuzhouuringtheQingDyastyMoreover，itcontainsdetaileddescriptiosofFuzhousfolkreligiousrialsandaso alfestivalactivis，uchadragonboatracingduringteDragonBoatestival，theMid-utunFestialtraditionof\"lightingthe lamps onthetowers\"，celebratingthe WinterSolstic，aswellasgrandfolkeventslike\"Ying Dongyue Hui\"and\"Chenghuang hui\". This worktransendsthelimitationsoftraditionalhistoricaldocumentsbyprovidingvividfeldrecordsforthestudyoflcaluzhou cultureduringtheQingDynasty，recreatingtheauthenticsocialpanoramaof18th-centuryMincapital.Ontheotherhand，italso servesaspreiousevidenceofculturalexchangebetweenChinaandtheRyukyuKingdom，bearing witnesstothelong historyofmutual cultural influence and cross-civilizational dialogue between the two nations.

Key Words： Fuzhou; Ryukyu; Folk culture; Folk beliefs;Mandarin textbooks; Ryukyu students studying in China

琉球王國是明清兩朝最重要的進貢國之一。明中期以降，福州作為琉球進貢的唯一貢道，成為中琉人員交往的核心樞紐。為系統學習中國傳統儒家文化、先進的農業技術等知識體系，琉球王國曾派遣大量留學生來華求學，學好語言是第一步，且為培養更多琉球翻譯通事以滿足中琉交往的需求，多本漢語口語教材——琉球官話課本便應運而生，《官話問答便語》（下文簡稱《官話》）便是其中之一。

《官話》大約成書于18世紀初期，書中采用情景對話的編纂體例，生動再現了琉球人與福州當地教師、市井商販等各階層人士的日常互動，從中展現出了福州地區有關歲時節慶、民間信仰、祭祀儀式等民俗方象，描繪了一幅18世紀福州城市社會生活的全景式畫卷，是了解清代福州地方歷史文化的重要窗口。

1節令、節日活動

《官話》中詳細記錄了福州地區從立春到春節多個重要節令、節日所舉行的各項民俗活動，包括祭祀儀式、飲食習俗、民間娛樂等。

1.1 迎春

立春為二十四節氣之首，意味著方物蕭索的冬季已經過去，勃勃生機的春天已經到來。在這一重要日子里，各地常舉辦各式“迎春\"活動以慶祝立春的到來，福州也不例外。據《官話》記載，福州城的特色迎春活動為塑春牛，“要看迎春，須到東門外春牛亭那里好看。那亭中塑一只大土牛，頭、角、身、尾、腹下四蹄按本年天干地支所屬妝成，各色放在亭中，各官都到那塊迎這土牛進城去，名為春牛\"I349，350。塑春牛的寓意為何呢？“春為歲序之首，農乃國家之本，人無食不生，田無牛不治，當此陽春五谷滋生，故迎春必以牛重農事也。\"50這段話道出了在傳統農耕社會中人們對農業生產的極大重視，以及在萬物復蘇之際對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等美好意向的強烈追求。

1.2 清明

清明時節，書中的對話場景中有一福州人家準備祭祀先祖，請一琉球人前去購買祭品，共需“肉幾斤、雞一大只、鮮魚兩尾、羊肉、海參、蚶、蠣蟥、、切面、時果，共成十全。其余還要酒、元寶、陰銀、錢紙、香燭等項\"I31，332。祭品包括了食物供品與香燭紙錢等物。在食物供品中，“蠣蟥\"指的是牡蠣，而“\"指的則是梭子蟹，這些海產品與豬肉、雞等肉類、面點、水果等共10樣，取“十全\"之誠意。這種以海鮮為主的供品組合，反映了福州作為濱海城市的地域飲食特色。“十全\"供品則體現了福州人在清明祭祖時的莊重之意，表達了后人對祖先的虔誠敬意。另外，“元寶\"指的是一種元寶狀的祭祀用品，制作方法為在三寸見方的草紙上貼上黃色或白色金屬箔，然后折成金銀元寶狀，之后同紙錢等一起焚燒祭拜[26

1.3 端午節

賽龍舟同樣是福州慶祝端午的重大盛事，在福州方言中賽龍舟被稱為“爬龍舟”，“爬\"即“劃\"之意。

《官話》中便生動記錄了清代福州本地人邀請琉球友人共賞端午龍舟競渡的情景：

這五月初一日起至初五日止五天都爬龍船，初一日各處龍船出水未齊，初五日各人要回家做節爬一陣都散去了，這兩天故此不好看，初二初三初四這三天各處龍舟都在水面闘爬，那些看龍舟的各帶酒餚，雇只小船撐在江中，船頭上豎著錦標，給那些爬龍舟的搶。

怎么樣搶呢？

或兩只或三只大家并排齊齊爬起，看哪個爬得快先到的算贏，后到的算輸。那贏的將標搶去，輸的就沒分了。

標是什么東西做的呢？

白扇一把、紅布尺余，用線結攏一堆，用竹竿掛起，豎在船頭，這個就叫做錦標[1J383，384。

從對話中可以看出，18世紀福州地區的龍舟賽制與現代龍舟賽制基本相同，不過在最后增加了一項\"搶錦標\"的奪彩頭環節，使得龍舟競賽更具趣味性和觀賞性。

對話中福州人還向對方普及了賽龍舟的歷史起源一一屈原投汨羅江的故事，頌揚了中國古時忠君愛國的傳統精神內涵。此外，還介紹了福州人家在端午當天的其他活動，包括：“插艾懸蒲”，意為“驅瘟辟邪禳毒”；“置辦魚肉果品，用雄磺蒲根調入燒酒內宴飲，又將雄磺酒各處噴噴，用黃煙各處放放以殺毒蟲\"386，意在“消毒氣、延壽數”，同樣寄托了人們對趨吉避兇、綿延福壽的樸素愿景。

我國端午節賽龍舟的風俗也通過民間交流傳入琉球，成為當地重要的節慶傳統。另一琉球官話課本《白姓官話》中記錄了一段意外漂流到琉球的中國漂流民與琉球通事關于當地賽龍舟習俗的對話：

我們這里龍舟是四月二十八日下水，五月初六日上岸，不過八九天的光景。你們大家要看，到初四日，我來邀你們出去看看，也好解解悶。只是我們這里爬得粗鹵，不好看，比不得你中國爬得好看。

有小船跟著嗎？

并沒有。

這樣看來，替我中國的龍船差不多一樣[2J130。

徐葆光在《中山傳信錄》中也曾記載：“五月五日，競渡龍舟三（泊一、那霸一、久米一），一日至五日，角黍、蒲酒同中國亦拜節\"?？梢娫陂L期的中琉文化交流中，中華文化已經對琉球社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1.4中秋

八月十五中秋節時，福州人家往往會準備豐富多樣的過節食物：“家家戶戶都買月餅、糖雞、糖寶塔、西瓜、龍眼、棗、梨、藕、菱角、橄欖、黃彈（即黃皮果）諸色果子并酒餚賞月”，另外城中還有“點寶塔”的特色慶祝活動，“那黑塔，就是石塔，在南關內之西，白塔在南關內之東，兩塔相對，自八月十一日起至十五日止，這五夜兩邊寶塔七層都點著燈火，光亮射入四面，男女老少游觀不絕，真個良宵美景\"1408.409。黑塔和白塔指的就是福州“三山兩塔”中的烏塔和白塔。烏塔本名堅牢塔，位于福州烏石山東麓；白塔本名定光多寶塔，位于山西麓的定光寺內，二塔皆是福州城內的千年名剎，是福州著名文化景觀建筑。道光年間，閩縣人董平章也曾記載：“閩俗中秋夕，寺僧于塔上張燈\"4，同時期來到福州的美國傳教士盧公明在其所著《中國人的社會生活》一書中則對中秋點塔習俗也有詳細的描寫：“福州城最顯著的建筑物是兩座塔，從很遠就可以望見。在八月十六日之前的幾個晚上，如果有人捐了錢并且晚上風不太大，塔就會被點亮，這是本地的一個風俗。點塔要用大量的紙燈籠，燈籠內部安置著油燈或蠟燭，塔的每一層有六個角，每個角掛上燈籠，逐層一直掛到頂上\"。福州特色中秋點塔風俗一直流傳到了民國時期。

中秋節在琉球亦十分受重視，也存在類似于福州游寺賞塔的習俗，陳侃在《使琉球錄》中記載：“八月中秋節，夷俗亦知為美，請賞之。因得遍游諸寺。\"

1.5 冬節

冬節即過冬至，這在福州人眼中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節日，“冬至應子建，在地支十二之首；屬黃鐘，居律呂十二之先。周朝用之為正月，稱曰亞歲，天子隸書于是時頒行天下，這節如何不大呢？\"420據《官話》記載，過冬至時福州家家戶戶都要搓湯圓，但與別地又多有不同，“我福州風俗，以冬至前一夜，用糯米泡濕，杵碎成粉，將紗羅篩得細細的，調滾湯和作一團，一家男女大小老少齊集，點一對大燭放在棹上，放三聲炮仗，將粉放在手中，兩手合搓，搓畢收好。冬至日早早放在鍋內，熱湯煮之，浮于湯面則熟透盛起，碗中加糖散于上，名為湯圓。先供神明，次供祖宗，供畢然后大家才吃。各家普遍都是如此\"1420，421可見相比于尋常的湯圓制作而言，福州人冬至前夜的搓湯圓習俗并不是普通的食物準備，而是一套具有深刻文化內涵的儀式化過程。制作時不僅要舉家圍坐，共同參與，其間還需點紅燭、放炮仗以營造神圣氛圍。次日湯圓煮好后還必須遵循“神先人后\"的供奉順序，先敬獻過神明與祖先后，家人方可食用。這一系列繁復而莊重的儀式程序，既體現了福州人對冬至這一重要節氣的重視，也深刻反映了當地對“敬天法祖\"傳統倫理觀念的深刻推崇。

1.6 過年

《官話》中對福州的過年習俗也有詳細描述。年節將至，臘月廿三、廿四兩日福州人家會舉行送灶儀式，用葷菜、素菜及糖料、果餅等物供奉灶君，以祈求其上天言好話。之后直到正月初三、初四日時“灶君回駕”，才點香燭迎回。

置辦年貨及祭祀品是過年前的重要環節，一般而言有“肉幾十斤、雞鵝鴨幾只、鮮魚幾尾、絲蚶十數斤、咸淡食物、菜蔬、柴米、油、鹽、醬、醋、茶、酒、香燭、元寶、陰銀、錢紙等項。還有果子：紅桔、瓜子、花生、棗圓、柿餅、紅黑棗、番薯干、甘蔗、莓、黃蘿蔔諸色\"1425，426。其中，莓前即指荸薺，接近福州方言的發音，而黃蘿蔔即用黃泥腌制的蘿卜2，其他諸如絲蚶、番薯干等年貨食物都充滿了福州特色。

之后祭神辭年活動開始，家中有供奉菩薩的，或在城中有供奉土地的，都要準備“五牲禮儀\"或“三牲禮儀\"上供參拜，以示辭別舊歲、迎接新年。

除夕夜則全家團聚慶祝，拜訪親朋，“父母、兄弟、妻兒大家坐攏吃個團年酒。其余遇有親戚朋友來拜年，以便留他吃個新年酒，有小孩子來拜年，分些果子與他，又分些銅錢與他，那家里做些新鮮衣服也要去別人家拜年，或人來家里有兩件好衣裳也見體面。這些項一點都是少不得的\"426，427。過年的熱鬧氛圍在文本描述中呼之欲出。

通過這些活動可以清晰看到18世紀的福州民眾是如何通過周期性的節慶活動來構建時間秩序、維系社會關系，以及表達對自然節律的敬畏之情的。

這些記載為研究清代東南沿海地區的節日文化提供了第一手的民俗志資料，展現了中華傳統節慶文化在地方社會中的具體實踐形態。

2 民間信仰活動

福州作為具有悠久歷史的城市，民間信仰豐富多元，融合了道教、佛教、本土神靈崇拜和民俗傳統而產生了諸如五帝信仰、東岳信仰等地方特色信仰，也由此衍生出了繁復的信仰活動?！豆僭挕分袑@些活動實景也多有記錄。

2.1 五福大帝燒紙船活動

福州五帝信仰的主神被稱為“五福大帝”，是明清以來本地區主管驅逐瘟疫之神，最早或是受到了江南一帶傳入的五通、五顯之類民間信仰的影響[7178其融合了道教、巫術和民間鬼神崇拜，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

五帝信仰的起源與福州當地的自然環境密切相關。福州地處閩江下游，氣候溫暖，水系發達，因水汽蒸騰、瘴氣積聚極易傳播病菌，因此古時便常流行多種疫病。“凡天年不順，寒熱失令，發為疫氣流行，人若觸之則成瘟病。一人傳十，十人傳百，病者不數日而亡，十人九死，其利害不可勝言\"387。正是這樣嚴峻而多發的疫情形勢，才激發了福州民眾向神明祈求庇佑的強烈訴求，五帝信仰由此繁盛。

五帝信仰的核心為禳災驅瘟，最重要的表現形式則是燒紙船。據《官話》，若是鄉中爆發疫病，則挨家挨戶照丁口籌款，或由富戶捐資，用紙糊出一架大型紙船，“按海船樣修造，也有桅蓬，也有烷舵，船中器具一一齊全\"388。紙船做好后，首日人們要到各間五帝廟中請香火，再到紙糊店中請其神像，在社區中“結彩燃燈，香花蠟燭，設宴演戲”，并要設壇場一座，請道士建醮祈禳，通鄉民眾皆要齋戒沐浴，以向五神大帝表示虔敬之意。次日，將五帝神像請人紙船中安坐，并抬著紙船在鄉里街道門首巡游，以示驅除災疫和鬼魅。游行畢，將紙船并五帝神像放在一處寬敞居所，宰殺豬羊，與山珍海味等排設紙船前奉祀。一切祭禮完畢后，“大鑼大鼓送至水邊，將紙舟用火焚之，謂之送瘟。船往遠方去了，鄉中方得平安\"389?！陡Ｖ葜裰υ~》中對燒紙船儀式也有描寫：“海濱人家半捕蝦，三月腥風繞水涯。未必瘟神擅降殃，但聞舉國盡如狂。長街伐鼓船糊紙，請相還兼出海忙。\"[7]81

《官話》中表現了福州人對五帝信仰的虔誠，袍甚至成為民眾賭咒發誓、斷訟止爭的判官。當琉球人對五帝的靈驗程度表示困惑時，福州人道“我這里人家，有偷人東西者，或做伙計瞞心味己者，或數自不清者，或挑唆害人爭端不承認者，都去那廟中燒香、點燭、化元寶，將本人年庚八字住正（址）用黃紙寫明，跪在神前賭咒，肯賭咒的不論什么大小事情、錢債有無都歇開手去了\"1389，390。甚至福州也存在“五帝拿\"這樣的罵人之語，意即詛咒讓五帝懲罰對方。

2.2 迎東岳會

東岳泰山信仰作為我國古老的道教神仙信仰之一，兩宋開始在全國各地多有分布，并在福州地區也產生了深遠影響，成為當地重要的民間信仰構成。

從《官話》的對話來看，福州人對東岳信仰的理解十分樸素，“天下有五岳，東岳泰山、西岳華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這泰山乃是五岳之首，那菩薩稱為天齊仁圣大帝，專管人間生死禍福之權\"1]393，394，福州人祭東岳的目的是祈福保安。

每年農歷三月二十四、二十五兩日，福州東門外東岱山麓的東岳廟將會舉行“迎東岳會”，即人們拾著東岳大帝的鑾駕出巡，繞境城鄉。據《官話》記載，“所迎的執事儀度與當今萬歲爺鑾駕出游一般，內中舞獅子的也有，舞貔貅的也有，舉高旐的也有，吹十歡的也有，打八蠻的還有。好多人妝扮些判官、小鬼、太監、侍衛、校尉的。還有銚爐披枷帶鎖的，大捆插標做犯人的，還有拜香的，從人幾千，真真熱鬧的緊\"394，395。陳澤平[246對上述各項迎神活動做出了注解，其中“舉高旐\"即意為舉旌旗或舉大燈籠，是巡游隊伍的開路先導；“吹十歡\"則指的是福州民間打擊樂，即沿途表演助興的樂隊；而“打八蠻\"則是游行中一組穿著異族風情女性服飾的“陣頭”，稱為“八蠻旦”。迎神隊伍中帶枷插標扮作犯人的人，是由普通民眾扮演，他們都是父母有病或自身有病的人，為許愿請東岳帝賜福消災而特意扮作此般，甚至為了爭取這樣的機會眾人還要爭搶向廟中捐資才能達成。兩日賽神活動結束后，農歷三月二十八則是“泰山爺圣誕”，前后幾天東岳廟都會安排多輪戲曲演出，鄉人往來

觀看絡繹不絕。

“迎東岳會”作為清代福州民眾十分推崇的民俗活動，甚至在福州部分地區仍有類似活動延續至今，始終不輟，成為福州游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2.3 迎尚書爺

福州地區還有一個特有的民間信仰——陳文龍尚書信仰。陳文龍（1232—1277年），南宋興化（今福建莆田）人，抗元名將。南宋末年在元軍攻破興化城時，負責率軍守城的陳文龍由于部下降敵出賣，被俘押送到杭州，寧死不降，最終絕食而亡。到了明洪武時期，莆田商人在福州建廟壇，將陳文龍與媽祖并祀。后傳說陳文龍在海上顯靈救護了出海遇險的船只，福州民間遂私謚其為“水部尚書”，并開始分靈建多座廟宇供奉[]。此后，陳尚書香火日盛，延續至清，“終日商船祈禱不歇\"397。據《官話》，福州祭祀陳尚書的活動主要為“迎尚書爺”，與東岳帝和城隍同樣也是出巡四境，但規模相比泰山、城隍略小。由此可以窺見清代福州各民間信仰的香火旺盛程度及普及程度的差異。

3 結束語

《官話》采用清代福州各階層民眾與琉球留學生、通事等的對話體例，保存了大量有關福州節日民俗習慣、民間信仰儀式的生動萬象。這種實景書寫為學界提供了彌足珍貴的市民生活口述史料。書中對歲時節慶、迎神賽會等場景的細致描摹，既可補足官方文獻之不足，又能與地方志相互參證，為還原清代福州的社會肌理提供了立體化的觀察視角。

尤為可貴的是，這部語言教材完成后持續在琉球知識階層中傳抄研習，產生了深遠的文化輻射效應。它作為官話教學的典范文本，既提升了琉球人的漢語水平，更是在潛移默化中完成了福州文化的跨海傳播，成為中琉兩國“以文會友、以俗相親\"的歷史明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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