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邀名師常作印,中學高級教師,全國優秀語文教師,全國中語十佳教改新星,全國教育科學“九五”科研成果獎獲得者,出版《不做庸師》等專著6部。
中學生寫作常陷入“三重繭房”:立意浮于故事表層,文體困守單一模板,思維停在非黑即白。翻開本期《青年文摘》,多篇佳作卻藏著破繭密碼——它們以“哲思立意、文體融合、辯證思維”實現思維躍遷,讓人眼前一亮。
多數學生寫作文滿足于“講清楚一件事”,卻忽略了故事是外殼,思想才是內核。本期不少文章擅長在敘事中埋“思想種子”,讓平凡故事照見深層價值。
從“個人敘事”到“時代切片”。寫“親子陪伴”,若只寫“媽媽陪我寫作業”,便顯單薄;但本期黎戈在《和皮皮度過的琥珀時光》里,卻把母女倆的求學日常寫成了“當代高中生的生存鏡像”。文中沒有宏大敘事,只記清晨公路上“朝霞燒紅的云浮在青山上”,皮皮牙疼時母女分吃炭烤煙薯。這些細節串聯起的,不僅是親情,更是“雙減下高中生的刻苦與溫暖”。老房子拆遷、舊物件留存,不再是個體故事,而是“時代變遷中普通人的精神傳承”。
從“情感抒發”到“生命叩問”。寫“成長”,別只說“我克服了困難”,學學本期的《潛入深海再上浮》。文中“我”因文理分班與好友分離,從“課間跑四層樓找她吃飯”的不舍,到“和新同學聊歷史老師的漂亮板書”的釋懷,最后好友說“你像從海溝里浮上來的魚”。故事不止寫“友誼與適應”,更叩問“成長的本質是什么”——是“在失去中尋找新聯結,在陌生中重建自我”。
中學生寫作常被文體束縛,而本期不少文章早已“拆掉文體的圍墻”,用跨界形式更鮮活地表達,讓形式真正為內容服務。
讓“文藝元素”融入理性思辨。寫議論文,別只堆“愛迪生、司馬遷”的例子,學學本期《越簡單就越深廣》。文中論證“文字越簡單,內涵越深廣”,沒有干巴巴的理論,而是用“楚王失弓”的故事(文藝敘事)+“數學、漢字的例子”(理性分析):先講楚王“楚人失之,楚人得之”、孔子“人失之,人得之”、老子“失之,得之”,再舉“1+1=2 支撐數論體系”“‘一’字引申為‘道生萬象’”,最后關聯人生“去掉羈絆,天地更廣闊”。全文用“故事意象”貫穿思辨,讓理性觀點有了畫面感,也讓“簡單即深刻”的道理更易理解。
很多作文的觀點“非黑即白”,但真實世界充滿矛盾,好文章善于“在對立中找統一,于矛盾中見深刻”,就像本期中的多篇佳作,用辯證思維打破認知局限。
打破“二元對立”,看見“第三選擇”。談“保護與改變”,別只說“要保護”或“要改變”,看看《剃平假山上的樹》。畫家認為“修剪烏桕樹是破壞意境”,工人認為“不修剪會讓假山坍塌”,兩者看似對立,實則藏著“第三選擇”——“適度修剪,讓樹與石共生”。文章打破“保護= 不改變”“改變=破壞”的二元認知,找到“生態與文化平衡”的更優解。
反轉“慣性認知”,挖掘“隱藏真相”。人們總覺得“喜劇是搞笑的”,但《劉旸:我的生活就是喜劇》里,卻反轉了這個認知。劉旸說“生活一團糟,卻仍熱愛生活,這才是喜劇的本質”——他曾因開放麥只有8 個觀眾而冷汗直流,因彈幕“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不好笑嗎”而扎心,但后來發現“慘到荒謬時,反而會被逗笑”。文章打破“喜劇= 快樂”的慣性思維,指出“喜劇是面對不完美的勇氣”,那些殘酷的回憶,也能變成笑談。
技巧能讓文章“合格”,但思維能讓文章“卓越”。當我們學會給故事注哲思、為文體破邊界、讓思維越對立,寫作便不再是“按套路答題”,而是“用思想點燃文字”的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