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槐為號
四月天,長毛的桃子
趕走花盞,一個個不介意的碰撞
是槐花養育的聲音
淚眼和笑臉站在路邊
再不相遇,日子
就過成了舊時的腔調
稀少的土蜂,大地遺落的紐扣
扣不扣上都不影響陽光的和煦
捋槐花的姑娘,將白
作為愛情的信號,玫瑰色
染出的紗巾,不能作彩帶飄揚
槐的信號升起,淺淺的炊煙
在記憶的田地長出幼苗
緊貼住四月天的呼吸
野草澎湃
太陽的味道,從野草出發
花盛了碗
留給蜂,留給蝶,留給
過往的放牛娃
初夏口渴,停留在
地氣泉眼里,打撈的竹籃
水淋淋如淚眼
一株益母草張開藍色眼睛
野豌豆關緊綠殼
懷揣的夢想代表所有野草
老柿樹
百年柿樹,縈繞炊煙
村莊已成過去
有心人收集,將厚厚的葉
當書頁種植,小風翻開綠色
掛著的果實洇染古意
古舊如文言
現代翻譯,只是雜色的串味
秋天來時,通紅掛帥
鳥啄食的直白最通順
落 花
菜花落去,莢子成為主角
這滋潤的來源
被時間的手掌忘卻
運河向東,一艘吃重的船
放下風帆,用最古老的槳聲
向岸邊的落花致意
菜莢炸裂,東去的船將返航
向西邊搬運花后的收獲
那時,風帆升起
種子比花朵要重出許多倍
對 面
對面的窗臺,是一對斑鳩的家
閑著的屋子
被一棵欒樹擋住視線
家要人住,泊月的明亮
不是真實的光彩
恩愛斑鳩拾柴搭窩
風雨來時,不指望窗戶打開
有翅膀掩護,黃嘴的稚幼
吹出安然的氣流
春天的一襲長裙被輕輕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