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時空演變探索

摘 要 ：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全面推進，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在省實施鄉村全面振興的進程中越來越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已經成為省鄉村人才振興的重要一環。近年來，省農村改革進程持續加速，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時空格局也發生著深刻變化。在探究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與特征基礎上，從時間維度和空間維度分析了培育中的變化和驅動因素，提出建立連貫遞進式培育體系、優化區域協同機制、營造良好社會氛圍等措施，為推動省鄉村振興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踐參考。

中圖分類號：G725 文獻標志碼：A

2025 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以科技創新引領先進生產要素聚集，因地制宜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科技創新要靠人才，新型職業農民具有較強的科技意識和應用能力，因此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是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實現鄉村全面振興的關鍵一環。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和鄉村全面振興戰略的深入推進，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在時間和空間上都呈現出了新的格局變化，深入研究這些變化，對于提高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質量，加快全省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具有重要意義。

一、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與特征

（一）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就地培養更多愛農業、懂技術、善經營的新型職業農民”。2012 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大力培育新型職業農民”，新型職業農民概念正式寫入國家文件［1］。國際上對于新型職業農民的概念并無統一標準。中國新型職業農民是以農業為職業、具有相應的專業技能、收入主要來自農業生產經營并達到相當水平的現代農業從業者［2-3］。而在歐美、日本等發達國家，并無完全等同于中國新型職業農民的概念表述，但存在與其內涵相似的職業類型和發展理念。以美國、德國、日本為例，美國的農業以家庭農場和農業企業為主，職業農民通常指農場主及其雇傭的具備專業技能的人員。德國農民職業化程度較高，有嚴格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他們能熟練操作農業機械，實現高效農業生產。與歐美等發達國家相比，中國的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更為寬泛，其構成維度按產業類型、經營模式、知識技能大體可分為核心、拓展、外圍三個區域，其內涵模型如圖1 所示。

圖1 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模型

（二）新型職業農民的特征演變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農民以租種地主土地的“佃農”為主，這是由于在封建社會土地高度集中在地主階級手中，大量農民喪失了土地，只能依靠租種地主的土地才能生存。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出現“準職業農民”，他們經過一些基礎農業技術培訓，初步具備一定的專業技能。改革開放和農村經濟體制改革時期，農民兼業現象日益增加，由于非農產業快速發展，對勞動力需求旺盛，出現了大量的職業多元化、收入來源多樣化、生產經營現代化的“兼業農民”，他們市場意識較強、社會流動性大。進入 21 世紀以來，中國農村勞動力結構發生重大變化，出現老齡化、空心化現象，需要吸引和培育一批有意愿、有能力從事農業生產、具備較高文化素質和專業技能、能夠熟練運用現代農業技術和管理方法的新型職業農民。

二、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時間格局變化

省作為農業大省、人口大省，鄉村勞動力資源豐富，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時間格局隨著中國新型職業農民的特征演變也發生了深刻變化，可劃分為起步、發展、深化三個階段。

（一）起步階段（2014—2018 年）

在此階段，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規模相對較小，培育主體包括在鄉“老農”和返鄉人員。返鄉人員多為曾在城市打工、具有一定資金實力的“新農”和懷揣創業夢想的大中專學生的“智農”，為農業發展帶來不同經驗、技術和思維。培育主體近六成具有高中、中專及以上文化程度，45 歲及以下的占 55.85% ，其中 35 歲及以下占 26.55% 。相比傳統農民，文化水平有較大提升，年齡結構年輕化。培育模式主要采取“四位一體”的培育制度和精準培育模式，呈現多元化特點。培訓方式主要以課堂講授和現場示范為主。培訓內容主要側重于傳統農業技術的推廣和應用，對現代農業技術和經營管理知識的涉及較少。主要以農業技術推廣部門組織的短期培訓為主，培育經費較為短缺，制度有效性不足，缺乏專職教師隊伍。由于培訓存在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農民參與積極性不高。

（二）發展階段（2018 年—2023 年）

在此階段，省農業廳印發了《省2018 年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實施方案》（以下簡稱《方案》），結合農業農村各類人才需求實際，依托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程，重點實施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機合作社）帶頭人輪訓、現代青年農場主培養、農業職業經理人培育、專業技能型和專業服務型職業農民培訓“四個計劃”。2018 年，省各級分層分類培育新型職業農民69"643人［4-5］。《方案》提出實施農業產業精準扶貧對象培訓計劃。

安排國家級、省級 53 個貧困縣“兩專型”職業農民培訓任務15"058 人。《方案》要求精準遴選培育對象，建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庫，區分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帶頭人、現代青年農場主、農業職業經理人等類型，分層分類制定培訓計劃，不斷完善優化“專門機構 + 多方資源+ 市場主體”的培訓體系。隨著國家對“三農”問題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政策支持力度加大，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得到了更多的政策支持。各級政府紛紛出臺相關政策，加大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投入力度。在政策的推動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體系逐步完善。形成了以農業廣播電視學校、農業職業院校、農技推廣機構為主體，社會培訓機構為補充的多元化培育體系。培育內容不斷豐富，除了傳統的農業技術外，還增加了現代農業經營管理、市場營銷、農產品質量安全等方面的知識。同時，注重實踐教學，通過田間學校、實訓基地等方式，提高農民的實際操作能力。

（三）深化階段（2024 年至今）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和普及，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模式不斷創新，培育成效更加注重質量和效益的提升。通過精準培育和跟蹤服務，新型職業農民的綜合素質和市場競爭力顯著提高，能夠更好地適應市場需求和農業現代化。培育方式更趨多元化，出現了線上線下相結合的培育模式，農民可以通過網絡平臺隨時隨地學習農業知識和技術。同時培育工作也更加注重與農業產業發展的深度融合，加強與企業、合作社等市場主體的合作，為農民提供更多的實踐機會和就業渠道。還出現了訂單式培育、定制化培育等新型培育模式，滿足不同農民的個性化需求。建立了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質量評估體系，對培育效果進行科學評估，加強對培育過程的管理和監督。形成了一批具有地方特色的農業產業集群，有力推動了農村一二三產業的融合發展。

三、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空間格局變化

在空間分布上，省新型職業農民的空間分布特征差異明顯，豫東、豫南地區新型職業農民數量相對較多。具體來看，商丘、周口、南陽、駐馬店等農業大市新型職業農民數量較多，這些地區耕地面積廣闊，農業產業基礎雄厚，對新型職業農民需求量較大，同時政府的政策支持力度較大。而三門峽、濟源等地區，由于地形地貌復雜，耕地面積相對較少，農業產業規模較小，新型職業農民數量相對較少。根據這些空間分布特征，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空間格局呈現“產業—政策”雙輪驅動和“核心—邊緣”分異特征。

（一）“產業—政策”雙輪驅動導向的差異化培育

豫西、豫南山區主要以特色經濟作物與生態農業為主，如洛陽、三門峽依托牡丹、煙葉等特色產業，培育了一批從事高附加值經濟作物種植和深加工的新型職業農民。部分縣區推動經濟作物與文旅融合，培育掌握種植技術和品牌運營的新型職業農民。而信陽、南陽等豫南部分地區則以茶葉、中藥材為主，通過“田間學校科技興農”模式，強化農民在生態農業和產業鏈延伸方面的技能，形成“小農戶 + 合作社 + 龍頭企業”的聯動培育模式。

豫東平原地區以糧食生產和規模化經營為主，如周口、商丘等傳統糧食主產區，重點培育糧食種植大戶和農機服務型職業農民。這些地區的部分縣域通過“農管家”社會化服務模式，推動小麥、玉米等作物的全程機械化生產，培育了一批掌握新技術和具備經營能力的規模化種植帶頭人。政府還投入土地流轉補貼和農機購置補貼，助推集約化生產。

豫北及黃河流域地區則以高效設施農業與畜牧業為主，如、焦作等地區依托金銀花、懷山藥等特色農產品，發展設施農業和加工業。部分市縣通過“合作社 + 基地”模式，培育掌握標準化種植和冷鏈物流技術的新型職業農民。在黃河流域的畜牧業重點縣聚焦肉牛、生豬養殖，通過“種養結合”生態循環模式培養掌握綠色養殖技術和產業鏈管理能力的新型職業農民。

（二）“核心—邊緣”四鏈對接導向的分異化培育

農業產業發達、交通便利、信息流通快、經濟發展水平高的省內核心區域，農民的思想觀念較為開放，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接受度較高。這些地區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更具市場導向，注重與城市市場的對接，發展特色農業、休閑農業等新型農業業態，新型職業農民呈現出聚集分布的特點。其中近郊及縣域中心，例如鄭州、許昌等市的周邊地區，更注重三產融合、創業創新的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如鄢陵縣將花卉產業與休閑農業結合，推動農民向“農業 + 旅游 + 電商”復合型人才轉型，吸引了返鄉青年的參與。省內偏遠農村及脫貧地區等邊緣區域，由于交通不便，信息閉塞，農業生產條件落后等地緣因素，如地處大別山、伏牛山山區的脫貧縣，這些地區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注重基礎農業技能的提升，逐步引入現代理念和技術。依據地理空間差異性，省將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對接融合，建設農業新質生產力多元人才庫，優化農業人才培養體系，建立新型職業農民的“四鏈”對接導向機制，比如洛陽市依托高校、農林科學院等單位，創新種業科研成果，分類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基礎人才，將科研成果從實驗室走向田間地頭 [6]。實施農村 4G、5G 網絡覆蓋工程，加強偏遠農村的基礎設施建設和公共服務供給，解決勞動力老齡化和技術短缺等問題，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創造良好的條件。

四、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時空格局變化的驅動因素

（一）政策因素

國家和省出臺了一系列關系鄉村振興戰略的政策，是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時空格局變化的關鍵驅動因素，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空間格局起到了重要的引導作用。政策的傾斜和支持使得各地政府更加重視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工作，例如整合農業院校、科研機構、培訓機構等資源，加大資金投入和資源配置力度，推動“一主多元”教育培訓體系的形成，設立專項補貼資金和為新型職業農民提供低息貸款、信用貸款等扶持與激勵政策，促進了新型職業農民在不同地區的發展。

（二）經濟因素

經濟發展水平是影響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時空格局變化的重要因素。經濟相對發達地區農民的收入水平較高，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需求也較為強烈，同時也有更多的資金投入到新型職業農民培育中，如以鄭州為代表的城市及周邊經濟發達區域，通過設立專項培訓資金，支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項目，加之該區域高校、科研機構云集，便于開展產學研，為農民提供了先進的農業技術和知識；而經濟相對落后地區則相反，由于產業契合度較低、資金配套不足，影響了農民參與積極性。

（三）社會因素

社會文化環境、農民的思想觀念等社會因素也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時空格局變化產生影響。在社會文化環境較為開放、農民思想觀念較為先進的地區，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更容易得到推廣和發展。而社會文化環境較封閉，受傳統觀念和小農經濟的束縛，習慣于遵循祖輩傳下來的耕作經驗，較少關注新型職業農民的發展前景，缺乏內在動力去主動學習。

（四）技術因素

隨著互聯網技術、現代農業技術等的發展和應用，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方式和內容也在不斷發生變化。技術的進步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提供了新的手段和途徑，推動了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創新和發展。在一些偏遠地區，基層農業技術推廣站設備落后、人員不足，部分鄉鎮推廣站缺乏專業的技術人員，主要依賴于線下培訓和現場指導，缺乏利用現代信息技術手段進行推廣，無法滿足農民的多樣化需求。

五、優化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時空格局的對策建議

（一）實行省級全面統籌，建立連貫遞進式培育體系

建立“四鏈接協同，三階遞進”的省級全面統籌連貫遞進式培育體系，實現政策鏈貫通，設立省級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統籌委員會，制定省級新型職業農民中長期規劃，明確“省—市—縣—鄉”四級責任清單，推出差異化支持方案。建立產業鏈嵌入的培育課程體系，搭建創新鏈賦能的“智慧農培云平臺”，設立“農業創客飛地”，在鄭洛新創新示范區建立孵化器，吸引返鄉青年開展“農業 + 科技”創業項目，如無人機植保、農產品溯源平臺等。實施人才鏈銜接，建立“鄉土專家庫”，開展職業農民學歷提升。探索“基礎層、進階層、精英層”三階遞進式培育路徑，實現新型職業農民能力的螺旋式升級。建立健全后續服務體系，幫助農民將培訓成果轉化為實際經濟效益。

（二）優化區域協同機制，促進區域協調與發展

加強區域間的交流與合作，實現資源共享、優勢互補，共同推動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同時加大對經濟欠發達地區和偏遠農村地區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支持力度，縮小地區差距。加大對農村地區基礎設施的建設，改善培訓場地條件，完善農村交通、通信、水電等基礎設施，確保網絡暢通。充分利用新一代信息技術，通過“互聯網 + 培育”，發展線上線下相結合的培育模式，如“智慧農培云平臺”，便于農民通過互聯網獲取信息和接受遠程培訓，有利于新技術在農業生產中的應用。縮小城鄉教育資源差距，提高培育效率和質量。探索訂單式培育、定制化培育等新型培育模式，滿足不同農民的個性化需求。加強與企業、合作社等市場主體的合作，建立產學研一體化的培育機制。推動全省新型職業農民從“量增”向“質升”轉變。

（三）營造良好社會氛圍，提高培育質量與效果加強政策宣傳和文化建設，多渠道宣傳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政策與成效，提高社會各界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認識和重視程度。鼓勵和支持農民參加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提高農民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政策的知曉度和參與度。營造尊重農民、重視農業的社會氛圍，提高農民的職業認同感和自豪感。出臺優惠政策，吸引農業院校、科研機構的專家和學者到農村擔任兼職教師。根據農民的實際需求和市場需求優化培育內容，不斷更新和完善培訓內容。加強實踐教學，建立更多的實訓基地和田間學校，提高農民的實際操作能力。

六、結語

鄉村振興戰略下，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時空格局發生了顯著變化。在時間維度上，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經歷了從起步階段到發展階段再到深化階段的過程，培育規模不斷擴大，培育方式不斷創新，培育內容不斷豐富，培育質量不斷提升。在空間維度上，不同地區存在著明顯的差異。政策、經濟、社會和技術等因素是影響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時空格局變化的重要因素。為了進一步優化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時空格局，需要加強政策支持，促進區域協調發展，創新培育模式，提高培育質量，營造良好社會氛圍。只有這樣，才能培養出更多高素質的新型職業農民，為鄉村振興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撐。

本文系省哲學社會科學教育強省研究項目研究成果（2025JYQS0679）

參考文獻：

［1］ 彭娟娟. 鄉村振興戰略下江蘇省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實踐與探索［J］. 黑龍江糧食，2024（11）：128-130.

［2］李婷. 貧困地區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帶頭人培育中的政府責任研究［D］. 南寧：廣西民族大學，2019.

［3］王登榜. 新時代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環境優化研究［D］. 聊城：聊城大學，2020.

［4］郝佳彤，趙妍. 工匠精神視域下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現實進路［J］. 成人教育，2024，44（8）：43-47.

［5］徐知淵，柯福艷，喻佳節，等. 基于CiteSpace的中國鄉村空間研究熱點和趨勢可視化分析［J］.安徽農業科學，2023，51（23）：225-230.

［6］楊靜怡. 推動“四鏈”深度融合 激活農業新質生產力［N］. 洛陽日報，2024-06-27（006）.

［責任編輯：王 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