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而生

清晨推開窗戶，眼前突然亮起一片金黃——原來是院墻外的向日葵開花了！我踮起腳尖數了又數，怎么也數不清這些圓滾滾的小太陽，它們正朝著東方齊刷刷地仰著臉，就像幼兒園小朋友在做早操。

我蹲下來仔細觀察，最前排的一朵向日葵的圓盤上還沾著露珠，好似裝滿冰糖的托盤。中間幾朵的花瓣完全舒展開來，像芭蕾舞裙似的翹著金邊。最高的那朵比我還要高半頭，棕褐色的花盤里擠滿了瓜子寶寶。風兒掠過時，我聽見它們“沙沙沙”地說著悄悄話，還有蜜蜂在花瓣間鉆進鉆出，發出“嗡嗡”的歡笑聲。

中午艷陽高照，向日葵們整齊劃一地仰起臉，金光閃閃的花盤，晃得我睜不開眼。這時我發現，每朵向日葵的顏色都不一樣，有的像剛出鍋的荷包蛋那樣嫩黃，有的像秋天曬干的玉米須那樣金黃，還有的圓盤邊緣的微微卷曲的花瓣，已經泛出焦糖色的斑點。

夕陽西下，這些向日葵已經齊刷刷地轉向西邊。晚風里，它們輕輕晃動著圓腦袋，把最后一縷陽光掃向泥土里。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么說向日葵是“會走路的太陽”——它們把白天的溫暖變成了黑夜里香噴噴的瓜子。

凡·高的向日葵在博物館里永不凋零，而真正的向日葵則在結籽后謙卑地垂下頭顱，一代代回饋著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