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熱的煙火氣

徐劍凌

摘? ? 要：雖然當下的鄉村已遠遠不是我們曾經生長和生活的鄉村，但那里曾有過的自行車、漿水、酸菜和土窯等等，仍會帶給我們溫熱熱的煙火氣。

關鍵詞：《1987年的漿水和酸菜》;馬金蓮;煙火氣

一、馬金蓮其人

馬金蓮，1982年出生于寧夏南部的西吉縣，2000年開始文學創作，已發表信作品百余萬字，現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出版有中短篇小說集《父親的雪》、《碎媳婦》、《1987年的漿水和酸菜》等等。2010、2013年獲得《民族文學》年度獎，2013年還獲得了中國作家出版集團的 “作家貢獻獎”，2014年獲第五屆“茅臺杯”《小說選刊》年度獎。

二、《1987年的漿水和酸菜》其書

此書是一部短篇小說集，由《1986年的自行車》、《《1987年的漿水和酸菜》》、《窯年記事》等七部短篇小說構成。馬金蓮用質樸、細膩的筆觸，生動再現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普通回族家庭的生活往事，展現了那個時代的家庭、家族間的親情以及生存的艱辛和寬厚忍耐的民族性格。馬金蓮通過對自己語言流轉，透過文字反映了一個民族的生活側面和那個時代中國社會平民的生活狀態，滿篇里都充滿了溫熱熱的煙火氣。

三、溫熱熱的煙火氣

（一）父親的自行車

在小學當雇傭老師每月拿四十塊錢工資的父親，用了七個月的工資買了一輛飛鴿自行車，來回十幾里地走路上下班確實太辛苦了。車買回來的時候，父親用兩盤軟塑料膠帶把橫梁、三角架都一圈兒一圈兒，密密地纏裹起來，也把車子得纏像個所有骨頭都裹了繃帶的傷兵，而父親回家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地上擦車子和用改錐一節一節掏鏈瓦，直到把鏈瓦里的軟泥全部掏得干干凈凈才罷手。父親對自行車的愛惜甚至影響到了他對家務活的打理，讓母親頗有意見。

雖然父親愛車如命，但當跛腳親戚來家借自行車去相親，明知對方去的地方全是山路，自行車只有來回全推著，但仍是忍痛借給了對方。原本說好只借半天，可三天后對方才把車還了回來。此時的自行車已是面目全非，不但把手歪了、腳踏子斜了、鏈瓦松了、幅條也生生斷了一個。面對已無法再上路的自行車，父親破天荒沒有再去保養，而是乏沓沓趴在了枕頭上，感嘆著借與不借的難處。

（二）漿水和酸菜里的濃濃親情

每年蘿卜成熟的時候，母親把所有蘿卜葉子切下來，將蘿卜運進窯里儲藏起來，奶

奶則將蘿卜葉子用冰草擰成繩子串起來，準備曬干水分做漿水和酸菜。奶奶一輩子沒啥本事，針線茶飯也沒一樣能拿得上臺面，只有臥漿水和做酸菜是她的拿手活。她一邊洗干菜一邊往開水鍋里投，掀起鍋蓋后一團白得發黑的汽嘩啦一聲騰起，將奶奶一下吞沒了又吐出來，而奶奶的臉上也掛上了一層綠油油的水霧，菜也終于煮好了。即使孫女在旁搗亂，奶奶也顧不上理會，她只顧忙著將菜里的的捏出來，捏出一疙瘩一疙瘩熟透的干菜葉子往大缸里投，再抓上兩把蕎麥面慢慢攪散在缸里，余下的便只有等待了。

由于爺爺和二爺爺是親兄弟，他們從小沒有了娘，兄弟間的感情自然很親厚，所以一旦奶奶的漿水臥成，二奶奶是定會夾著瓦盆一次又一次來討要的，這已經不是一年二年的事情，十幾年來都是如此。缸里泡著的酸菜的是漿水，撈出來的是酸菜，可見漿水和酸菜是水乳交融的關系，也如爺爺和二爺爺一樣的關系。

（三）艱辛生活里的溫暖

爺爺的外孫滿月了，女兒婆家捎信讓去吃油香，對這讓人捎信的做法爺爺很是反感，

但仍是召開了家族會議商量所去人選。熱騰騰的牛肉，堆放在油汪汪的碗口上，金燦燦的油香，全讓人想想都會流出口水來。但因為太在意不是親自上門來請這回事，所以爺爺的三個兄弟家只各派出一個男孩當代表，爺爺則帶上小兒子和二個孫女一起去。十一歲的小兒子雖穿上了一身新衣褲，鞋卻是破的，也沒有襪子，腳面的污垢全露在外面。嫂子見了，悄悄從兜里掏出自己走親戚才舍得穿的襪子給了小叔子，雖是有一圈深紅色裝飾的女襪，但把褲腿朝下拽拽，還是能遮住的。

在爺爺的帶領下，六個娃娃終天到了吃油香的親戚家，可在等候了許久后，才有人來請這幫娘家來的貴客去吃飯，雖然飯菜很豐盛，但大家卻吃得很拘謹，飯畢各自踏著沉重的步子回了家。誰也沒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爺爺的女婿卻背了個肥大的袋子來家了，他倒出了半盆子熟牛肉和一疙瘩生牛肉后，就知道一個勁兒傻笑，而爺爺那張從昨天回家就一直黑著的臉也終于透出了曖色。

（四）不會停留的土窯生活

母親在和父親結婚十余年并生下四個孩子后，終于盼來了分家另過的日子，一家六口將要在原生產隊圈養牲口的窯洞里安家。母親一面忙農活，一面抽空收拾土窯：盤起了炕、挖好了煙洞、泥好了鍋臺，安好了案板，一家六口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家。父母還抽時間把窯門前的場地平整了出來，一家人有了自己的院子。母親將父親拿回家的舊報紙將挨著炕的一面墻都糊了，一直糊到了窯頂，再生起火爐，土窯也有了溫暖如春的感覺。開春時節，母親又買來了十幾只小雞崽，日子立時就變得滿當起來，熱鬧不少。父親和母親還沐浴著春風，在窯門前打圍墻，沒有圍墻的人家，院子終日敞開著不安全感會時時揪著心，圍墻把院子圈起來，一家人就可以全心經營自己的日子了。圍墻起來了，土窯里又添置了新家具新被褥，給土窯帶來了滿滿了的喜氣，日子也有了欣欣向榮的景象。花開了一茬又一茬，果落了一地又一地，在一家人的辛勤勞作下，又在窯門前蓋起了一排間間敞亮的新房子，而土窯里的歲月，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變淡。

四、結束語

雖然馬金蓮在本書的后記里說她自己的作品呈現出一種與當下生活稍微拉開距離的滯后感，但筆者并不這樣認為，相反正是她對鄉村里普通回族家族生活往事的細膩描述，才會使其作品中充滿了質樸的黃土氣息和滿滿的生活溫度，從而也使她的作品充滿了靠近讀者的溫熱熱的煙火氣，這也是本人喜歡和評價這部作品的原因。

參考文獻：

[1]馬金蓮：1987年的漿水和酸菜[M].花城出版社.20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