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莫斯科中醫診所

子 川

近幾年，傳統的中醫在中國國內乃至海外一些國家都引發了一定程度的爭議。俄羅斯存在一定數量的中醫診所，也有越來越多的俄國人到這些診所看病、接受針灸或按摩治療。這令人不禁好奇。俄羅斯的中醫是什么樣的狀態?中醫在俄國的發展前景如何?

帶著疑問，我來到莫斯科長壽世界中醫診所。這里是莫斯科西南部的一個居民區，環境非常好。診所的前廳寬敞明亮，有好幾個診室，也有大房間作為武術和瑜伽課程專用。

除此之外，診所還開設了漢語課程。我正好碰上了剛剛上完課的幾位俄國婦女，就跟她們聊了起來。

俄國病人

娜塔麗婭是長壽世界診所的老顧客了。她的先生是位商人，從經貿活動中接觸到中國人。而她從小就對東方文化、包括中國文化有很大的興趣。

她告訴我，脊椎病困擾了她很多年。5年前聽說這個中醫診所，那之后一有時間她就過來接受針灸或按摩治療，一年半以后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轉。

娜塔麗婭認為，中醫是一種自然的治療，不像西醫，有一點小問題就吃抗生素，副作用很大。她覺得，中醫是從病根出發，調理人體內在器官進行徹底地治療，而西醫靠手術比較多。

奧麗婭是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居民，她聽說中醫的治療方法跟西醫不同，就來到診所試一下能不能對慢性病有效。

她的膝蓋有外傷很久了，想要徹底治好只能做手術，但是她不想做手術。于是，奧麗婭在這里針灸治療。雖然沒有根治，但是她感覺好多了。另外，她還有慢性鼻竇炎，針灸的效果非常好，就不用吃抗生素了。

對診脈很好奇

柳芭是長壽世界中醫診所的中文翻譯。她的家鄉在俄羅斯遠東靠近中國東北的烏蘇里斯克市。她從小就對語言有濃厚的興趣，從那時起就學習漢語。從師范大學畢業后，柳芭擔任過漢語和英語老師。后來，她跟家人一起搬到莫斯科，一個偶然的機會找到了目前的工作。

柳芭介紹，這個診所的兩位所有者中有一位會講中文，他覺得中醫在俄羅斯有發展前景，就開了這家診所。

談到俄國人對中醫的認識，柳芭笑容可掬：“所有第一次來的人感覺都很奇怪。比如，診脈的時候，病人都會問：怎么能通過脈搏知道我的身體里有什么?”

在富人中較流行

韓永健教授是長壽世界中醫診所的專家級人物。他原來在中國山東中醫藥大學任教，來俄國之前也曾經在美國行醫數年。

在俄羅斯行醫幾年來，韓教授發現，俄國民眾對于中國的傳統醫學還是比較認可的，來看病的不少，特別是一些老年病、疑難病。他表示，時間久了，病號之間可以傳，而這種方式比廣告效果要好，像滾雪球一樣，病號越來越多。

鄭國成來俄羅斯之前在中國福建省當醫生。診所方面有人在網絡上看到他的文章和書，就想辦法聯系到他，請他來莫斯科工作。

他告訴我，來看中醫的俄國人基本上對中國文化都有一定的了解，而且，中醫相對來說是針對俄羅斯的富人群體。鄭國成解釋，盡管俄國對中醫不予承認，但是這種治療對他們富人的群體效果是不錯的，治療費用也不低，所以在富人中相對比較流行，而普通老百姓來看病的就很少。他說，病人中有很多是俄羅斯政界、演藝界人士，其中也有人也成了他的朋友。

合法?非法?

那么，在俄羅斯是否能夠用中國傳統的抓藥的方式開藥呢?韓永健介紹，診所開藥用的劑型是濃縮藥粉，熬制之后再濃縮制成。

在英國等西方國家，市面上有為數不少的中藥店，而在俄羅斯卻沒有中藥店的存在。這是什么原因?

鄭國成說，由于中草藥的特殊劑型，在國外很多國家不被承認。比如，不認為是藥，而是保健品或者保健品的添加劑，所以在俄國開不了中藥店。

中醫立法一直是華人華僑在一些西方國家努力的目標。從我在長壽世界診所看到的情況，中醫在俄國的發展情況是比較樂觀的。但是，中醫是否已被納入俄國正規法律體系?

莫斯科國立大學亞非學院副院長高念甫說，中醫現在完全是在非法領域生存，因為完全沒有任何的法律框架讓它生存。這是一個很特殊的情況，可能是因為俄羅斯的醫療、藥品市場也是一個很奇怪的市場，而且被西方大公司壟斷。高念甫指出，要改變這個市場、讓中醫能夠合法化，可能需要中國的大公司進入。只有中國大公司在俄羅斯立足，情況才會有所進展。

前景和影響

在目前的情況下，中醫在俄羅斯的發展前景如何?長壽世界中醫診所的翻譯柳芭覺得，前景很大、很好。

盡管如此，柳芭坦言，不能說中醫比西醫好，一定要知道有的問題西醫治療更快更好，但是也有的問題西醫沒有好辦法。她舉例，像高血壓、糖尿病這樣的慢性疾病，西醫治療只有一直吃藥，很大量、很嚴重的藥，對身體有不良效果，而中醫對于這樣的慢性疾病有很好的辦法。

那么，中醫對俄國人增進對中國和中國文化的了解能起到什么樣的作用?朱小姐在莫斯科學習、工作了10年，對當地情況比較了解，也曾經在長壽世界中醫診所工作過。她認為，中醫所治療的都是疑難雜癥，俄羅斯人也認為很多西醫治不了的。

她說，很多俄羅斯人覺得中醫很神秘，從而對中國產生更加濃厚的興趣，有人接受中醫治療時開始覺得這個國家了不起，有的甚至開始學習中文。